第7章
四月一日愚人節,是葉堯的生日。
白卯卯糾結于葉堯的生日禮物,雖然葉堯已經明确的表态過了,但是「兔女郎」這種生物該去哪裏找?
每日皺着眉頭走路撞門喝水嗆到的白卯卯引起了美編小哥的注意。
「小卯,你這幾天心不在焉地想什麽呢?」美編小哥假裝不經意問道。
白卯卯敲敲腦袋,腼腆一笑:「朋友過生日,不知道送什麽禮物才好。」
美編小哥有些吃醋:「是好朋友嗎?」
「喂,」白卯卯笑着推了他一下,「你在想什麽哦?」
被白卯卯自發自動哥倆好狀态弄得很郁悶的美編小哥一拍胸脯:「沒事,哥幫你想辦法。」
白卯卯有些為難地撓撓頭,把事情給交代了。
「兔女郎?」美編小哥抽抽嘴角,極度鄙視這位無聊的朋友。
白卯卯望天:「你知道,這個很艱難的。」
美編小哥摸摸下巴,突然邪魅一笑:「沒有兔女郎,但是有兔子先生啊。」
「哈?」白卯卯沒有明白。
美編小哥其實是個很可靠的家夥,他以極快的速度準備好了兔子先生。第二天去上班的白卯卯被吓了一跳。
「這,這是什麽?」看着神神秘秘的美編小哥手裏的大盒子,白卯卯傻眼了。
美編小哥很得意:「我有個朋友所在的話劇團有個暑期劇《艾麗斯漫游仙境》,這個是服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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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白卯卯瞠大眼睛。
「有三月兔的禮服和禮帽哦。」
白卯卯打開盒子偷偷地看了一眼,黑色的禮帽上還伸出兩個毛茸茸的長耳朵。白卯卯紅了臉,如果真的這樣,還不被葉堯笑死。
美編小哥竊笑着看到害羞的白卯卯,介紹道:「還有玩偶兔可以穿的縮小版哦。」
白卯卯點點頭,還是讓給騷騷穿吧。對兔子先生感到臉紅的白卯卯最後決定還是給葉堯做一個蛋糕好了,奶油草莓蛋糕,兔子狀。
然後,四月一日到了。
這天天氣不錯,春光明媚陽光普照。葉堯一大早就起床了,哼着歌等早餐。
「別哼了,難聽。」正在想着生日禮物的白卯卯緊張得心煩意亂。
葉堯可憐兮兮道:「兔兔,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不能這麽兇。」
白卯卯有些不好意思地哼了一聲:「愚人節生日的大傻瓜葉堯。」
葉堯看着那個一緊張就絞手指的小傻瓜,繼續傻笑,異常期待今天将要收的禮物。
和平的早餐時間,難得在愚人節不多話的葉堯乖乖坐着吃早餐,不知道神游到哪裏去了。
白卯卯舔舔嘴唇:「葉堯,晚上在家吃飯嗎?」
葉堯笑咪咪地看着他:「好啊好啊,我下廚。」
白卯卯撇嘴:「少開玩笑了,你才騙不到我。」
「真的,今天你不許買菜哦。」
「好吧。」白卯卯為廚房犯愁了。
扒着手指算時間的白卯卯很郁悶,該上哪裏借廚房呢?編輯大姐A看着無精打采的白卯卯,伸出了橄榄枝:「小卯啊,怎麽心煩啦?」
「借廚房。」白卯卯說。
「借廚房做什麽?」編輯大姐A很感興趣。
白卯卯有些不好意思:「給朋友做蛋糕。」
于是編輯大姐A震驚啊興奮啊,做蛋糕的小男生啊。
「小卯真厲害,大姐家廚房借給你!」
編輯大叔B也來湊熱鬧:「不愧是F市的男孩子!典範啊!」
美編小哥還在為自己的惡搞點子沾沾自喜:「別忘了兔子先生哦。」
喂,你個傻瓜,就這樣把兔兔往別的狼窩裏推啊?
下班後,白卯卯就帶着他的材料急急忙忙跟着編輯大姐A回家去了。因為沒有烤箱,用微波爐差點難倒了白卯卯。再加上大姐家小鬼的搗亂,抹奶油也是困難重重。最後白卯卯因為太緊張把生日快樂都給寫歪了,而時間已經接近七點了。
慘了慘了,白卯卯想給葉堯打個電話報訊,可是摸了半天口袋才掏出手機,發現已經沒電關機了。
白卯卯那個郁卒啊,攔了出租車就往家裏趕。
反觀這邊,葉堯也很郁悶。他從下班時間到了就給白卯卯打電話,電話那頭卻總是冷冰冰的「該用戶已關機」。
是要給我驚喜嗎?葉堯坐立不安,等了又等,而費先生那邊連環call來騷擾。
「都七點了,所有朋友都到了,就差你了。」、「你是來啊還是來啊還是來啊,快點出發吧!」
沒錯,葉堯今天是準備帶白卯卯去參加狐朋狗友齊聚一堂的生日會,可惜這只兔子遲遲不歸家。
「你來了就往家裏打電話吧,兔兔遲早是要到家的。」
最後葉堯只好只身赴會,怎麽也不能拂了朋友們的熱情嘛。
一般故事需要巧合、誤會和一波三折。于是葉堯前腳剛走,白卯卯後腳就到了。
「葉堯,對不起,我回來遲了。」
白卯卯手忙腳亂地在玄關踢掉鞋子,這才發現房子裏空無一人。
「葉堯?」
白卯卯傻傻地找了幾個房間,确定葉堯沒有藏在哪個角落。奇怪,是生氣了嗎?
把蛋糕放在餐廳,白卯卯趴在沙發上,一時竟不知道要做什麽。這個是愚人節禮物嗎?期待中葉大少的下廚,期待中兩個人的生日晚餐,都在哪裏呢?
白卯卯拍拍臉頰,開始給葉堯打電話。
杯具的是,生日會群魔亂舞,葉堯的手機只能無力地嘶吼幾聲,壓根兒沒法引起它主人的注意。最終,白卯卯沮喪地把電話丢到一邊,發了一會兒呆,轉身去廚房準備煮泡面。
八點到了,葉堯開始往家裏打電話。
「白卯卯你這死孩子,跑哪裏去了?」葉堯語氣嚴厲。
白卯卯含着泡面,委屈地眨眨眼睛:「給你準備生日禮物去了。」
「什麽?」嘈雜的背景音樂讓葉堯聽不清白卯卯的聲音。
「你在哪裏?」白卯卯問。
「我在外面,你要過來嗎?」
「你說什麽?」
雞同鴨講了幾分鐘,葉堯果斷地挂掉了電話。
白卯卯咽下他的泡面,突然不知道該是失落還是失望。
想了好幾天,也盡力去準備了,可是葉堯的生日,他只有一個人窩在家裏吃泡面。究竟是哪裏出錯了?
想起這幾天的興奮與期待,白卯卯突然沒有了胃口。
其實也對,葉堯怎麽會乖乖地在家裏過生日呢。撓撓頭,白卯卯轉身去廚房處理剩下的半碗泡面,可惜了那個荷包蛋。
喂,我怎麽會連你的生日都不可以和你一起過呢?我都準備了禮物啊,王八蛋!
白卯卯抹抹嘴,找出兔子先生的衣服換上。嗯,白卯卯,你還是過愚人節吧。
他戴上兔子耳朵的禮帽,把騷騷也打扮成兔子先生,準備去和他的小小兔子先生一起過愚人節。
剛打開房門,就看見葉堯氣喘籲籲地站在那裏。
白卯卯大驚!葉堯大驚!
「這是什麽?」葉堯顫顫巍巍地問。
白卯卯臉紅得要滴血,悶悶地說:「沒有兔女郎,只有兔子先生。」
葉堯瞇起桃花眼,嘿嘿嘿,笑起來。
兔子先生容易害羞,兔子先生很傻很天真,兔子先生有的時候有點自卑,兔子先生的勇氣不算太多,兔子先生害怕告白、害怕失戀。
所以,請溫柔對待。
「吶,給你的生日禮物。生日快樂。」
「這是什麽?」傻笑。
「蛋糕兔子先生。」臉紅。
白色的奶油蛋糕,草莓眼睛的兔子先生。
「可以陪我跳個舞嗎?兔子先生。」
「我不會跳舞。」
「要一起吃蛋糕嗎?兔子先生。」
「你、你自己吃啦。」
「蛋糕兔子先生很好吃的樣子。」
「那、那當然!」
愚人節的晚上,葉堯和他結結巴巴的兔子先生一起過生日。沒有欺騙和玩笑,只有兔子先生紅紅的臉和一直想去脫帽子的手。
夜晚結束前,葉堯在兔子先生的額頭上留下一個吻:「我最開心的生日哦,謝謝你,兔子先生。」
兔子先生眨巴眨巴眼睛,什麽話也沒有說,捂着額頭沖進房間。
「葉堯那個混蛋說會回來的,現在都要過午夜了。」世界的某個角落,費先生不爽地碎碎念。
「不要管他了,我們自己high嘛。愚人節快樂!」被放鴿子的友人們也是一樣無良,嗯,不愧是葉堯的朋友。
愚人節過後,白卯卯看到葉堯都會無比尴尬,坐立不安。喂,不就是一個晚安吻嘛,有必要嗎!白卯卯恨自己不争氣,臉皮薄啊臉皮薄。
葉堯倒是很開心,每日調戲白卯卯是人生一大樂趣。咦,臉紅了;咦,絞手指了;咦,目光游移了。
哈哈哈,真想撲過去蹂躏蹂躏。不過為了不害死某只臉皮薄的兔子,葉大少至今還是按兵不動。
可是,就在兩人氣氛微妙之時,F市有惡耗傳來。
「小兔啊,姐姐準備清明節去X市玩,你好好準備一下啊。」白家大姐氣勢豪邁。
白卯卯大驚:「妳來做什麽?」
白家大姐道:「參觀啊……」
白卯卯結巴:「妳、妳又不是沒有來過X市!」
白家大姐仰天長笑三聲:「參觀我未來弟婿……」
「姐,妳別亂來啊!」白卯卯慘叫。
清明時節雨紛紛,白家小弟欲斷魂。
頂着X市的煙雨蒙蒙,悲催的白卯卯拒絕了葉堯的好意,獨身去車站接姐姐。
白家大姐的開場白很是直接:「我弟婿呢?」
白卯卯淚流,接過姐姐的行李:「沒有弟婿。」
白家大姐氣勢淩厲地轉身:「怎麽會沒有了呢?」
白卯卯低頭看腳尖:「情報錯誤,他不喜歡男生的。」
白家大姐沉默了幾秒:「讓我會會他?」
白卯卯為姐姐撐着傘:「不要這麽急吧?」
可是護犢的白家姐姐,連手上行李都沒來得及丢旅館,就前去參觀那個錯誤的弟婿了。
白卯卯心驚膽顫默默祈禱,姐,妳就停一停吧。
雖說葉堯熱情大方地邀請白家姐姐來家裏做客,但是遭到了白卯卯的強力反對,于是葉大少就心安理得地在家發瘋。于是白家大姐第一次見到葉堯的時候,葉堯正戴着兔子耳朵在教騷騷跳舞。
「你房東?」白家大姐瞥了眼自己羞愧的弟弟。
白卯卯那個無語啊,只能默默扭過頭去,應了聲:「嗯。」
葉堯向來臉皮厚,笑咪咪地握着騷騷的前爪招了招:「白家姐姐好。」
白家大姐變臉速度也是一流:「葉房東好,謝謝你照顧我家小兔了。」
「哪裏哪裏,」葉堯挑眉看看為了昵稱而糾結的白卯卯,從善如流道,「小兔很可愛的!」
白卯卯迅速臉紅。
行李丢在玄關,白家大姐開始參觀白卯卯的房間,葉堯去泡茶。
「你房東很可愛嘛,真的是喜歡女生嗎?」白家大姐笑道。
白卯卯抽抽嘴角:「姐,妳要不要這麽無良,弟婿不可欺!」
白家大姐挑挑眉:「哦,現在他又是弟婿了?不然,就讓給姐姐吧。」
白卯卯掩面,他現在處于吐血的邊緣。
不過白家姐姐很快就發現不對了。
「白小兔,你枕頭旁邊擺的是什麽,泰迪熊?還有,你衣櫃裏挂的是什麽,粉色T恤、粉色襯衫?嗯,粉色兔子抱枕,粉色的兔子拖鞋……」
白家姐姐轉過來猙獰一笑,「你想不想解釋一下,嗯?」
葉堯正好端着茶走進房間,還戴着他那可笑的兔子耳朵:「啊,抱枕和拖鞋是我買給兔兔的,可愛嗎?」
白家姐姐呆滞了幾秒,迅速變臉:「謝謝房東,很可愛的,你眼光真好。」
「我也這麽覺得,和兔兔很配的。你們慢慢聊。」葉堯嘿嘿一笑,放下茶,帶上門。
葉堯剛踏出房門,白家姐姐就轉過頭來,威懾力加一千點:「白、卯、卯?」
白卯卯撓撓頭:「那個,葉堯全知道的。」
白家姐姐看着那個眼裏流露幾分暖意的傻弟弟,憂心道:「那他還對你這麽好?」
白卯卯笑笑:「呃,他,他比較特別。」
「唔,」白家姐姐點點頭,「既然這麽好,你就把他拿下吧。」
白卯卯沉默了一下,突然有些委屈道:「姐姐,他喜歡女生的。」
「那有什麽關系,能讓他喜歡上你是你的本事。」白家大姐的理論一向無敵。
「可是,可是……」白小弟還在猶豫。
白家大姐一拍桌子:「可是什麽?喜歡你就去追啊!」
白家小弟是真委屈,在自家姐姐面前都帶哭音了:「可是我要替他的将來着想,他的爸爸媽媽還希望他娶妻生子的……」
白家姐姐沉默了。
「姐姐,我真難受,真的。我是真心喜歡他……」白小弟坐在地上,把臉埋到膝蓋裏。
白家向來剽悍的大姐看着自家小弟,突然也有些難過起來了。她摸摸白卯卯的腦袋:「小兔,不是你的錯,這都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吶,下一個,下一個你遇到的人,一定也會喜歡你的……」
非常無恥、非常無恥的偷聽者葉堯怔怔地把耳朵從門板上拿下來。他眨眨眼睛,有些無奈又有幾分甜蜜地笑了。小傻瓜白卯卯喲!
在葉堯的熱情邀請下,白家大姐留下來一起用晚餐,反正是白卯卯做飯嘛。
「唔,弟啊,最近越發進步了,廚藝超越老爹指日可待!」白家姐姐終究是心疼弟弟,多多誇獎。
白小弟還是氣場低落:「反正也是做給我自己吃。」
葉堯眨巴眨巴桃花眼,腆着笑臉:「我不是人啊?」
白小弟瞥他一眼:「你能吃多久?」
葉堯怔了怔,若有所思,倒是沒再說話。
白家姐姐看看葉堯,也是若有所思。
吃過晚飯,葉堯自發自動地洗碗去了,白卯卯弄出果盤招待自家姐姐。
白家姐姐笑道:「你房東還滿自覺的嘛。」
白卯卯撇撇嘴角:「要在美女面前留下好印象嘛。」
白家姐姐樂了:「喲,這是吃醋呢。他平時都不洗碗嗎?」
白卯卯想了想,撓頭:「這倒不是。」
葉堯洗了碗出來,又收拾了果盤,出門倒垃圾。白家姐姐搖搖頭:「唔,真可惜,還是把他帶回白家吧。」書香門第白卯卯翻白眼:「姐,他不會做飯,不符合妳要求。」
「嗯,真可惜。」白家姐姐嘆氣。
總之,葉堯的親切開朗、嚴肅活潑、勤勞勇敢、熱情好客給白家姐姐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最後,葉堯還在熱情挽留:「白姐姐就留下來住吧,不要住賓館了,不安全浪費錢。」
白卯卯無力道:「家裏哪還有地方給姐姐住。」
葉堯無辜道:「你房間啊,整齊得像旅館似的。」
「那我住哪?」白卯卯癟嘴。
葉堯繼續無辜道:「你和我一起睡啊,都是男生怕什麽。」
白卯卯臉紅,結結巴巴:「我、我才不要和你住呢。」
葉堯一副吃驚的樣子道:「難道你想叫姐姐一個人去住旅館嗎?」
白卯卯張張嘴,卡住了。不過就是住旅館嘛,有這麽十惡不赦嗎?
白家姐姐笑着在一旁看兩人互動。唔,這葉堯絕對有問題。
她一揮手:「小兔去二樓住吧,都是男孩子怕什麽。」
白卯卯哀怨地看着胳膊朝外彎的姐姐,而一邊的葉堯則死命忍住撲上去的沖動。
白卯卯不常去二樓,那裏是葉堯的地盤。葉堯基本上在書房工作,有時候熬夜太累,就直接在書房的沙發上睡。于是二樓的卧室也是幹淨整齊得像旅館一般。
此刻,洗過澡的白卯卯傻傻地坐在葉堯深藍色的床單上發呆。不知為什麽,光是坐在葉堯的床上就讓他覺得非常羞赧。
「兔兔,幹嘛呢?」葉堯探頭進來。
白卯卯一驚,面上微紅:「啊?沒、沒什麽。」
葉堯笑笑:「放心睡吧,我今晚要加班寫文,睡書房啦。」
「哦,好,我知道了。」白卯卯點點頭,揪緊了床單。
「晚安。」
「嗯,晚安。」
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只是坐在他的床上就覺得羞赧異常。躺在他的被子裏,就彷佛是在他懷裏一般。害怕和他同榻而眠,可是他說去書房睡,又覺得那麽失落。哪怕只有一個晚上也好,可以同他那麽近。
白卯卯把臉埋在葉堯的被子裏,蜷起身子。被窩裏有股很淡的茶香,不知道是葉堯香水的味道還是沐浴露的味道。在他身邊從未近到可以知曉這香味的緣由。
白卯卯翻滾了幾圈,又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怎麽辦,怎麽辦?好像每一天都要喜歡他多一點。
此刻,葉堯也在書房裏發呆,檔案打開好一會兒了,一個字也敲不出來。他忍不住要想起下午白家姐弟的對話來。傻瓜白卯卯,傻得讓人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其實不是不喜歡,只是不知道怎麽做才可以不傷害他。舍不得他,舍不得他更難過。
葉堯揉揉太陽穴,準備下樓泡咖啡。不過他不知道,樓下有人守株待兔多時了。
「啊,白姐姐,還沒睡呢?」葉堯下樓,就見白家姐姐正在看電視。
白家姐姐抱歉一笑:「吵到你了嗎?」
「這倒沒有,」葉堯也笑笑,「我下來泡咖啡,晚上要熬夜。」
白家姐姐點頭。
葉堯進廚房,拿了茶壺燒水,又發起呆來。冷不防白家姐姐進來:「葉堯,我有事想問問你。」
「嗯?」葉堯一怔,回過神來,「白姐姐有什麽事?」
白家姐姐似笑非笑:「你知道我家小弟喜歡你吧?」
葉堯這下是真的怔住了,他沒想到白家姐姐會問得這麽直白。不過他反應也快,點點頭道:「是知道。」
「那你就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表示嗎?」白家姐姐冷笑,「耍着我弟弟玩,很有趣嗎?」
葉堯苦笑:「我沒有想耍着他玩,只是他沒有挑明,我也不好多說。」
白家姐姐直視着他:「那你準備怎麽和我弟弟相處,一直拖下去,看着他難過,然後在他忍不住告訴你的時候,再狠狠地拒絕他?」
葉堯看着咄咄逼人的白家姐姐,不知道說什麽好,嘆了口氣道:「其實,我也喜歡他。」
這下是白家姐姐怔住了:「你不是喜歡女生嗎?」
葉堯笑笑:「我不論喜歡誰,都是因為他是這樣的一個人,有着讓我喜歡的理由。不論是男是女,只要讓我覺得喜歡,是愛情,其他都沒有關系。」
白家姐姐失笑:「你果然是比較特別。」
葉堯撓撓頭:「只不過以前沒有遇到喜歡的是男孩子。」
「那你為什麽不告訴小兔,反而放他一個人胡思亂想。」白家姐姐責備道。
「因為是第一次喜歡一個男生,所以要慎重,」葉堯嘆氣,「我想過很多,我舍不得他更難過。因為我不知道我可以多喜歡他,有沒有多到可以帶他去見我的父母。」
白家姐姐傻住了:「你都想到帶去見父母了?」
水燒開了,廚房裏騰起一股濕熱的水氣。葉堯的聲音混着水沸騰的翻滾聲,似乎有些模糊。
「因為我喜歡他,所以要對他做到最好。如果沒有辦法保證将來不會傷害他,那我寧願忍住這份喜歡,讓他盡快放棄我。」
白家姐姐沉默了幾秒,道:「只希望我家的傻弟弟可以讓你喜歡到受不了,喜歡到非要帶回家見父母不可。」
「嗯,我想,快了……」葉堯的聲音帶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