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變tai過程1
齊天裕只是一點一點的,将柴翼臉上的黑色擦掉,仔仔細細,不放過每個邊邊角角。
明明該是很甜蜜的事情,可柴翼就是覺得哪裏不對勁,與其說齊天裕是想将他的臉擦幹淨,不如說只是單純的給他擦臉。
白淨的臉龐露出來,那眼睛下青黑色的眼眶就再也藏不住了。
齊天裕的手指一點點撫摸過柴翼黑色的眼圈,心下微悸。
“累了吧,你想吃什麽,我叫廚房去做,吃過飯後好好睡一覺。”
“嗯。”柴翼雖然心情很好,但不能否認他的乏累。
齊天裕陪着柴翼吃過飯,哄着人睡去,望着柴翼沉睡的容顏,他的面色一點一點冷下去。
齊天裕擡起雙手,沿着柴翼的下巴鬓角一點一點細細摸索上去,什麽都沒有。
齊天裕呆呆的望着柴翼恬靜的睡顏,不可置信到極致安雨一如既往守在洞外,終于見自己主子自裏面走出來,剛要張嘴問些什麽,待看清齊天裕面無表情的冷顏,立刻都憋了回去。
齊天裕連一個眼神都沒施舍給安雨,徑自走回自己洞府中。
他坐在石凳上,張着自己兩只素白的手,仿佛不敢相信自己這雙手親手确認的結果。
“沒有,竟然沒有戴人.皮.面具……”齊天裕喃喃自語。
齊天裕作為曾經齊府的掌權人,少年老成,小小年紀看過這世間所有黑暗與龌蹉,這就導致他不可能有一副單純的性子,遇事會第一時間往人性最陰暗的方面想。
更何況,柴翼的事情确實處處透露着不合理。
首先如果柴家那個是真的,他古窟裏這個是假的,那麽就說明他古窟裏這個必然有所圖謀。
不然為什麽不敢表露自己真實身份,卻要冒名頂替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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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只有一種可能,這人需要一個合理的,且不被他懷疑的身份留在他身邊,而他正需要這個身份做些什麽。
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
所以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柴家那個和他古窟裏這個沆瀣一氣,互相勾結達成各自的利益。
雖說還有一種可能是他古窟裏的這個受到了柴家那個的威脅。但怎麽可能?
論勢力,柴家那個廢物沒有,以他在柴家備受欺淩的日子,怎麽可能有自己的勢力和錢財去威脅別人。
因此,只有兩人各取所需,才是最合理的解釋。
否則,他古窟裏的這個肯定不可能做冒名頂替別人這種危險事。
因而,他才會覺得他古窟裏這個是什麽人派來的卧底,結果他去摸了,沒有人.皮.面具,那張臉是真的。
齊天裕靜靜的出神,那日,他命在旦夕,九死一生,是被一枚仙丹救回來的。
這般推測下去,他古窟中的這個才是最有可能是他要找的人。
不說別的,那會兒柴家那個還沒出生呢。
但要是他古窟裏這個就完全說得通了,他會煉丹,再珍貴的丹藥在他那種頂級丹師眼中想來也不過如此。
“那麽,你若就是他,為什麽還要隐瞞身份?”齊天裕想不通,無論如何也想不通。
可他不允許自己想不通,生生逼着自己去想,想得頭疼欲裂,似要昏死過去。
齊天裕的雙眼呆呆望着石洞上燭火倒映出的身影,恍惚中,那身影一分為二。一個純白,一個純黑。
純白的齊天裕道:“他隐藏身份一定是逼不得已?”
純黑的齊天裕譏諷的扯着嘴角,“有什麽逼不得已的,你倒是說說?如果不是有所圖謀,他為什麽不向你袒露身份?”
“若說,他是被柴家那個廢物算計進了齊府,他可以直接來找你講清楚。就算他怕你會惱羞成怒之下遷怒他,那麽只要他晾出自己曾救過你一命的事情,你便再怎麽樣也不會對他做什麽。他完全不用怕,所以他借用別人名義留在你身邊一定就是有所圖謀。”
純黑的齊天裕冷酷無情道:“世人皆是這般唯利是圖,他也不例外,他潛伏在你身邊一定有目的。”
純白的齊天裕不服氣,他鼓着臉,辯解道:“他就算有所圖,也一定是圖我這個人。不然他怎麽會把有精神力這種奇特的秘密告訴我,要是我有這種奇特,死也不會說。”
“還有,他為了我的身體沒日沒夜的操勞,累成那個樣子。那次被劫持,為了血靈珠不被搶走,他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這些你都看不見嗎?”
純黑的齊天裕逼問道:“那好,就算他是圖你這個人,那麽他為什麽當年救了你後,不守着你等你醒來,你那時候那麽虛弱,一個小獸都能傷害你。”
“還有,這百年間,你私下尋找他那麽久,他怎麽一次也不來看你,非要等到你成親,他才出現,一出現就冒充別人?”
“難道這喜歡還能突如其來,非要等到你成親時才會發覺自己的心意,不然就發現不了?他喜歡你,這漫長的一百年裏,怎麽可能不來尋你?”
“說不得當初就是他新煉制出一種丹藥,遇見你恰巧拿你試藥罷了。既是試藥,自然試過就走,何需守着你,管你有沒有危險?”
“這,這一定是有苦衷?”純白的齊天裕有氣無力的辯解着,可他的氣弱,使得他的身高都矮了許多。
純黑的齊天裕驟然拔高,“那你倒是說啊,他有什麽苦衷?”
“我,我不知道……”純白的齊天裕實在想不出。
純黑的齊天裕發出大聲的嘲笑,似乎在嘲笑他的天真愚蠢。
純白的齊天裕捂着耳朵,可是那刺痛耳膜的笑聲還是肆無忌憚的紮着他的神經。
終于,似是忍受不了,純白的齊天裕大吼道:“就算他真的是別有目的的接近我,那麽為什麽一定要頂替柴家那個廢物?”
“憑他的這手煉丹的本事,和救我性命這件事,我一定會把他引為座上賓,到時候再調理好我的身份,我自然會百分百信任他。而他有丹師的身份,還能收攏不少我手下的人心,到時候想要做些什麽豈不是更容易?”
“為什麽一定要扯上柴家那個廢物,又不做掉他,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純黑的齊天裕這才無可辯駁了。純白的齊天裕大獲全勝,氣焰頓時大盛。
“所以,當初他沒有守着我,這百年來不尋我都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等他忙完自己的苦衷找來,發現我已經和柴翼成親了。”
“正好柴翼不願意嫁我,他又喜歡我,便冒名頂替進來。還有什麽名分能比夫郎這個名分離我更近。”
“這就解釋得通他為什麽不直接坦誠自己的身份,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我認錯了人,把柴家那個廢物當成他,他只以為我喜歡的是柴家那個廢物。”
純白的齊天裕甜蜜的想着,“他是這般的喜歡我,喜歡我喜歡到了不惜做個替身,只要能留在我身邊的地步。”
純黑的齊天裕滿臉不服氣,可是又辯解不過,只能自顧自往外冒着一股股黑氣。
純白的齊天裕美滋滋的手舞足蹈,高興的心情使得他的頭腦更加敏捷。
他道:“我想到了他這麽做的原因了?”
純黑的齊天裕好奇的問,“什麽原因?”
“他,他的身份一定不簡單,應該是魔教潛逃在外的教衆。”
“當年魔尊是和正道衆人同歸于盡在幽冥森林,但是誰又能保證魔教沒有一人逃出呢?”
“現在想想他那詭異的精神力,既可以控制人,又能煉丹,正道之人聞所未聞,也只有魔教中人才會修煉這種旁門左道的東西。”
“還有兩個有利的證據就是他手中有魔丹老妖的通天仙爐,如果他和魔教沒關系,那魔教已經覆滅那麽多年,魔教至寶乞是那麽容易找到的?”
“還有那幽冥森林,正道多少大能都死在裏面,他沒有修為,只有那麽一個詭谲的精神力怎麽可能從危險重重的幽冥森林裏走出來。但他若是魔教的人就能解釋得通了,他們自己的地盤,他還能走不出來嗎?”
純黑的齊天裕每聽到純白的一問,就矮一寸,現在已經矮成純白的齊天裕一半大小,看着甚至有些可憐。
純白的齊天裕還在咄咄逼人道:“他是魔教的人,那日救了我後,本是要等我醒來的,可惜後來我屬下找了過來,他們那麽多人,他卻一個,又沒有修為,還是這樣的身份,自古正邪不兩立,他只能暫時躲避。”
“這也是為什麽當時我屬下找到我,并沒有在我身邊發現其他人的原因。”
“後來我尋找他百年都找不到,若他只是個普通武者,怎麽可能找不到,總要有家人,有生活的痕跡。這也是我的屬下一度以為這人是我幻想出來的原因。”
“當然他若是魔教的餘黨就又通了,這樣危險的身份只能藏着躲着,而他的家人朋友,都是魔教的人,要麽藏起來了,要麽死了,自然就沒有生活痕跡,仿佛不存在似的,我的人自然也就百年都找不到。”
“經過百年潛心修煉,他自覺他那詭谲的精神力已經可以自保就下來尋我,結果發現我即将成親。他不甘心就頂替了柴翼的身份,以這種方式留在我身邊。”
“他這是怕我是那迂腐的正道中人,相信那正邪不兩立的鬼話,不肯接納他,只能出此下策。”
純白齊天裕越發覺得自己說很有道理。
“你看,就連這萬魔古窟曾經魔教一長老的老巢,他也沒如其他正道之人那般厭惡避之不及,他應該就是怕我忌諱他魔教餘黨的身份才不敢表露真實身份。”
黑衣齊天裕捂着腦袋大喊大叫,可是卻找不到反駁之詞,最後只能噗地一下憑空消失,只餘下一股濃郁的黑氣,盤旋在齊天裕頭側。
很快這股黑色的濃霧與純白的齊天裕融為一體,一同鑽進齊天裕身體裏。
真正的齊天裕坐在石凳上,手中擺弄着琉璃盞,嘴角挂着一道詭谲的笑。
“你不願意說,那就不說,我等你願意說的那天。”
“不過,這不代表我不會問別人,不是還有柴家那個廢物嗎?”齊天裕放下琉璃盞,輕輕摸着自己一頭白發,神色溫柔的像是在撫摸柴翼的身體。
“這發到底是為你而白的,沒有白白。”齊天裕愉悅的笑。
“安雨。”齊天裕喚守在洞外的安雨進來。
安雨走進洞中就看見齊天裕這幅詭異的樣子,當場怔住。
主子,主子的雙眼又是赤紅的。
齊天裕賴得搭理安雨的想法,他直接吩咐道:“你去準備準備,過些時日,我和你一起下山去參加丹試大會。”
“什麽?”安雨被齊天裕突如其來的決定震醒,惶急勸道:“不可,主子。丹試大會太過危險,而且靈妙閣極有可能已經知道夫郎的金丹丹師身份,到時候肯定會更加關注我們。這太危險了,主子您現在沒有修為不能犯險!”
“這才有趣啊!”齊天裕扯起一個陰測測的笑容,這笑令安雨頭皮發炸。
“柴家既敢把我當猴子耍戲,就該做好被我發現的後果,我自要親手給他個難忘的回憶。”
“至于柴家那個廢物,我要親手捉到他,只有抓到他我才能解開我心中一部分疑惑。”
比如他的夫郎真實身份到底是誰?還有他是怎麽來到他身邊的?
“這些屬下完全可以替您去辦好。”
齊天裕冰冷道:“其他的事交給你們去辦都無所謂,唯獨這件事我要親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