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了,慶賀之
的鎖門咒和靜音咒,這才轉回身,将長椅上的,自己不住顫抖的長袍抓起來。
長袍底下的哈利已經初步穿好衣服了,他笑得差點喘不過氣來,用力錘了錘桌子,斷斷續續地說:“哦,教授,你知道我想起了什麽嗎?好歹阿爾現在總算知道要敲門了不是?”
斯內普鐵青着臉:“我打賭如果門沒有鎖上的話,他一定會忘記自己擁有的敲門技能的——”
哈利又爆發出一陣大笑。片刻後,他坐直身子整理衣服,又親了親還黑着臉的斯內普算作安撫,這才帶着一點兒感慨說:“時間過得真快。”他比劃一下自己小腿的高度,又比劃一下自己腰部的高度,“阿爾也已經十一歲了,再過幾年,他就會變得獨立,然後成年,再從霍格沃茨畢業。”
斯內普抿着唇,冷冰冰地說:“如果成年能讓那個小鬼不這麽跟人粘膩的話……雖然我覺得這實在沒有什麽指望。”
哈利笑着搖搖頭:“我想我們會一直這樣下去,教授?”
斯內普瞟了哈利一眼:“你對此難道有所疑問?”
哈利忍不住露出一個大大地笑容:“當然不,我親愛的斯內普教授。”
這時候,高亢的汽笛伴随明顯的車身震動,火車變慢,緩緩進站。
霍格沃茨到了。
明天的車震部分應該會更新在這章的作者有話說,嗯……到時候內容提要上會有提示~來自異域的游客(三)
克萊蒂娜?喬伊斯?格林德沃,一個出身煊赫,但命途多舛的小女孩……至少不論是過去的克萊蒂娜,還是現在的克萊蒂娜,都是這樣認為的。
霍格沃茨開學的第一天,禮堂總是格外熱鬧的。
克萊蒂娜恹恹地坐在格蘭芬多長桌的尾巴,有一口沒一口地喝着杯子裏的南瓜汁,呆滞地看着教師長桌上——哦、哦,她絕對絕對不是在看斯內普,天知道在醫療翼醒來的那一剎那沖口而出的話給她帶來了多少麻煩——天,在繼“格林德沃小公主”、“小黑魔頭”、“小讨厭鬼”之外,她因為這件事又多了一個可笑可恥的稱號“眼睛和頭腦都不正常的格蘭芬多之恥”……梅林啊,如果可以,她真的寧願用返時器回到那一天然後自己把自己給敲暈了,免得從霍格沃茨丢人丢到德姆斯特朗,讓自己和家人都成為別人的笑柄……
“嘿,你在看什麽呢?”克萊蒂娜旁邊棕色頭發,滿臉雀斑的女孩悄聲問。
克萊蒂娜轉頭看一眼對方,記起這是從她轉學過來就一直陪着她的女孩,叫芬妮,一個很可愛也心地善良的女孩,要說有什麽不好,就是公主夢做太多了吧。她苦笑一聲:“我在看——”
“讨厭鬼不要臉。”不大不小的聲音在格蘭芬多長桌上響起。
剎那間,整個桌子一多半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說話的人和克萊蒂娜身上。
克萊蒂娜認出說話的人——她表白對象的和她一樣大的兒子——她嘴角抽了抽,在心底默念一百遍“不要跟小孩子計較”後,掩耳盜鈴地低下了頭,假裝自己什麽都沒有聽見。
一旁的芬妮倒是比克萊蒂娜更氣憤,她恨恨地瞪了阿爾好幾眼(阿爾這回倒沒有跟一個女孩計較,只不搭理地繼續吃自己的東西),才低聲安慰克萊蒂娜:“別管他,萊娜,你這麽可愛,斯內普教授一定會喜歡你的。”
克萊蒂娜默默地流淚了,她知道自己長得漂亮——媚娃血統;也知道自己符合斯內普的審美——紅色頭發翡翠色眼睛;可是就算這樣又能怎麽樣?……沒聽見人斯內普都說了,他的兒子跟她一樣大麽?這叫什麽?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
克萊蒂娜惡寒一下,抖抖身子,抖落一地雞皮疙瘩。
教師席上的鄧布利多正在進行每次開學典禮必備的講話。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克萊蒂娜看向教師長桌……她突然發現一個問題。
“有一個空座位?”她壓低聲音問芬妮,“是新老師嗎?但是黑魔法防禦教授好好的……”
芬妮有點迷惑:“這關黑魔法防禦教授什麽事情?”
“這個——”克萊蒂娜有點語塞,只能讪讪笑着。
芬妮也沒在意:“聽說是魁地奇的教授換了,換了一個很厲害的——”
這時候禮堂門口傳來一陣騷動,克萊蒂娜和芬妮随大流一起轉頭去看。依仗角落的地理優勢,在轉頭的那一剎那,克萊蒂娜就清清楚楚地看見一位穿着金紅色魔法長袍的年輕男巫師從四個學院中間的過道向教師席上走去,綠色的眼睛,黑色的頭發,雖然沒有招牌一樣的圓眼鏡和閃電标志,更比她想象中的要好看許多,但莫名的,克萊蒂娜就是一下子确定了進來的人的身份:“哈利?波——”
“哈利?斯內普。”
“特……哈?”克萊蒂娜傻呼呼地轉過頭。
芬妮用一種很奇怪的目光看着克萊蒂娜:“你一點兒都不知道?”
“不知道什麽?”克萊蒂娜糊裏糊塗的。
“斯內普教授的伴侶啊!”芬妮低聲說,“阿爾的爸爸,你都忘記阿爾有多少次在公共休息室裏炫耀他那個魁地奇明星爸爸了?”
克萊蒂娜愣了兩秒:“你說——哈利?波特和西弗勒斯?斯內普?”
芬妮眨了眨眼睛:“波特?我怎麽聽說他之前姓雷文斯?”
“什麽鬼雷文斯?不不,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克萊蒂娜感覺有一萬顆曼德拉草在她耳邊尖叫,吵得她整個人都暈乎乎的,她忍不住呼一下站起來,用不可置信地、足以驅趕其他聲音的音量尖叫道,“哈利?波特也是穿越的?還穿來了一個——一個——Snarry本命的?——”
突然間的寂靜。
克萊蒂娜發現芬妮又驚訝又崇拜地看着自己,然後她從四面八方來的、許許多多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而且自己在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激動地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并好像——好像——打斷了教師席上的講話……
“呃……我可以把這當作一次特別的歡迎嗎?”正簡短介紹自己的哈利在片刻靜默後笑道,他多看了克萊蒂娜兩眼,“也許我能知道你的名字?”
“克、克萊蒂娜。”克萊蒂娜紅了整張臉,結結巴巴地說。
“非常感謝,”哈利說完後又補一句,“非常感謝你的歡迎。”接着他簡單将自己沒有說完的最後幾句話補完,就坐到自己的椅子上了。
鄧布利多适時放起校歌,并一如既往地建議大家按照“自己的愛好”選擇調子,可惜這在往常總顯得精彩的一幕對此時微妙的氣氛一點幫助也沒有,哈利注意到好多學生都悄悄地看剛剛站起來的女孩,尤其是阿爾,幾乎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放在那邊了……他有點奇怪,在唱歌的間隙低聲問斯內普:“怎麽了?剛才那個小女孩雖然激動了點,不過……”
斯內普唇角扭曲片刻:“……就是她。”
“嗯?”哈利先是納悶,接着突然反應過來,“等等,她?對你說‘要給你幸福’的?”
斯內普唇角又扭曲了,接着他沉着臉開始念校歌。
哈利同樣忍不住看向克萊蒂娜了,這一次,他的目光在對方臉上停留了很久,接着他對斯內普說:“得了,別念了,就算你把校歌念出一朵花來也沒有用……我得說,她——好吧,不管怎麽說,我真的……”說到一半,哈利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該說什麽了。這樣半天之後,他也只能幹巴巴地說道,“……好吧,我得說,一個很漂亮的小女孩,嗯,非常漂亮。”
斯內普陰沉着臉繼續念校歌。
這時站在一旁的鄧布利多終于忍不住出聲了:“西弗勒斯,雖然我很高興你破例地參加了這個開學前的小活動——但是也許……你可以只是聽着?”
哈利一下子沒有忍住,當場笑出聲來。不過鄧布利多緊跟着的和善建議讓他也苦了臉:“至于你,哈利,鑒于這是你擔任教授的第一學期,我認為你可以跟我一起沉浸在校歌的快樂之中。”
“噢,不,教授……”哈利呻吟一聲,轉頭環顧左右,可是除了斯內普洋洋得意地停下來之外,其他教授都在唱——至少裝着在唱——校歌,他無可奈何地摸摸鼻子,片刻之後也磕磕絆絆地加入各種腔調的大合唱之中。
每當我們必須做或者不得不做什麽事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飛快的。幾乎只一晃眼的功夫,來霍格沃茨任教的哈利就迎來了開學第二周的星期二——他的第一堂魁地奇課。
學校的魁地奇訓練當然不像職業隊那樣充滿刺激與碰撞,加上這次上課的是一年級,哈利在開始上課的前一天晚上就敲定了這堂課的中心:放松與娛樂,加上一丁點兒的飛行技巧。
魁地奇球場上,秉承霍格沃茨一貫以來的傳統,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搭檔上課,作為一個魁地奇教授,加上自己也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哈利幹脆假裝沒有看見底下小蛇和小獅子的動作,只在重複示範起飛的步驟後,又着重說了注意事項,就示意大家自由活動。
球場哄一聲熱鬧起來,一多半的人興沖沖地騎着掃帚飛起來,另外有一些人則圍上哈利,七嘴八舌地問起各種問題,哈利也耐心地一一回答:“教授,你能給我一個簽名嗎?”“當然,這沒有什麽問題。”
“教授,你為什麽會來教我們?”“我覺得我應該嘗試一些更多的——不太一樣的人生。”
“教授,你以後會一直教我們嗎?”“嚴格來說不會,我只幫霍琦夫人教一個學期,你們知道,霍格沃茨教授是終身制的。”
“教授,你覺得這個賽季那支球隊會贏?”
“對對,哪支球隊會贏?”
“教授你透露一點,我就可以告訴我爸爸了,他每年都在這上頭花大筆的金加隆——”
“關于這個,”哈利笑道,“誰知道呢?如果一開始我們就知道結局,我們還打什麽比賽?不過鑒于我屬于普德米爾聯隊,并且它在這個賽季裏成績一直不錯,所以我希望——”
一聲高亢的、尖利的叫聲突然傳來。
哈利吃了已經,下意識朝聲音的方向看去,就看見有一個人影炮彈一樣地從半空中直直往下落。幾乎本能的,哈利拽起一旁的掃帚,用力往空中一蹬,又控制着它在幾秒之內飛到最大速度,直直朝已經從空中落到兩層樓高的學生飛去。
一秒。
漂浮咒和護身咒射偏了。
兩秒。
哈利距離那個人影已經不足十米。
三秒。
學生距離地面只有三米。
四秒。
哈利碰到對方向後飛舞的魔法袍——
棉布被撕裂的聲音在凜冽的狂風中微弱得足以忽略不計。在感覺自己抓住東西的那一刻,哈利就立刻松開自己抓住掃帚的另一只手,沖自己面前的學生連施數個漂浮咒。直直落下的人在半空中停留了一剎那——這樣已經足夠了,哈利控制自己的掃帚,只見它像魚似的整個彈跳一下,就驀地往下俯沖,穩穩接住自己面前的,從掃帚上摔下來的學生。
這時候漂浮咒失效了,由于沒有完全消失的重力加速度的緣故,哈利騎着的掃帚像突然綁上個秤砣,直直往下墜。但這對于一個娴熟的球員來說顯然不算什麽問題,哈利甚至沒怎麽花心思,只随便抽出手擺弄一下,就在飛了一個小弧度之後穩穩落在地上。
直到這個時候。哈利才真正放下心來,注意自己從空中接住的,現在正僵硬着死死抓住自己魔法袍的學生——紅頭發、綠眼睛,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睛的面孔……克萊蒂娜?
哈利怔了一下,他又轉頭向四周看去,很快就看見阿爾浮在半空中,傻愣愣地看向這裏,身旁還漂浮着一只沒有主人的掃帚……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出去了一趟,各種疲憊于是沒能更新……咩,最近你們不太給力啊,今天大家努力一點別潛水,評論二十五個以上我就争取再更一章~來自異域的游客(四)
這一幕并不算特別出奇,是不是?——尤其是在已經親身經歷過一次的情況下。
完全不需要多做考慮,哈利立刻就知道那把沒有主人的掃帚屬于誰——事實上,魁地奇球場裏,沒有主人而飛在半空中的掃帚,也只有這一把而已。
這是克萊蒂娜的掃帚。騎着掃帚的克萊蒂娜從半空中摔下來,距離她最近的——唯一在她身旁的——是還在發傻的阿爾。就算之前哈利一直對阿爾的品德有十足的信心,他也不認為阿爾是看見克萊蒂娜突然出現危險所以沖過去救人,那麽只有另一種可能……
哈利不願意這麽想。但是從看見這一幕開始,怒火就在他心中不停翻湧,他必須極力壓抑自己,才沒有當場就沖阿爾怒吼——梅林知道,就算是當初伊爾和德拉科的事情,他也沒有這樣憤怒——他從沒有這樣憤怒——失望——
不,不……哈利在心底對自己大聲說道。這個押後一些,還不一定,現在最重要的是另一件事情,是克萊蒂娜。
他說服了自己,将目光與注意力全投向抓着自己長袍的小女孩,輕輕拍着對方的肩膀:“克萊蒂娜?克萊蒂娜?”
周圍的小巫師反應過來,慢慢像這裏靠近。
無所适從的阿爾在被一位小巫師輕輕拉了一下胳膊後,也回過神來,趕忙落下。
從落地開始就一直僵硬着身體直到現在的克萊蒂娜似乎終于回過了神,她抓住哈利長袍的手指開始顫抖,然後是胳膊,然後是整個身體……兩三秒之後,她軟軟地跌倒在地板上,眼淚刷一下,就掉了下來。
盡管距離喜歡秋?張的十五歲已經像一個世紀那樣遙遠了,哈利也比當時成熟了不止一點兒。但對于女性的眼淚,他依舊感到手足無措,不知道怎麽回應。但幸好面前沖他大哭大鬧,一把淚眼一把鼻涕的克萊蒂娜只有十一歲,這給了哈利一些額外的勇氣。
哈利一把将軟倒在地上的克萊蒂娜撈起來,對周圍的小蛇和獅子嚷了一句先下課,就抱着克萊蒂娜,快步往醫療翼走去。
“——哦,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醫療翼的龐弗雷夫人正在讀一本治療師周刊,看見哈利抱着克萊蒂娜匆匆走進來,她吃了一驚,從座位上站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哈利?”龐弗雷夫人看着那張一塌糊塗的小臉,心疼地給克萊蒂娜一個“清理一新”。
“克萊蒂娜從掃帚上掉下來了。”哈利盡量簡潔地回答,他把懷裏的女孩放在椅子上,又輕輕揉了揉對方漂亮的紅頭發——他突然覺得這個顏色不止對斯內普有效果,就算對他,效果似乎也不賴。
“從掃帚上掉下來?”龐弗雷夫人的聲音一下拔高至少兩個音節,“我早就說過的!學校就不該設立什麽魁地奇課程!這太荒謬太危險了!一個小女孩!在半空中!從掃帚上摔下來!”
她氣憤地大叫着,一邊揮舞魔杖沖克萊蒂娜甩上無數個檢查魔咒。
哈利咳嗽兩聲,忽略對方嘴巴裏一連串的诋毀魁地奇的詞語,問:“怎麽樣,夫人?”
龐弗雷夫人仔細地看了看自己的魔杖:“看起來沒受什麽傷。”這個結果讓她臉色稍霁,“你及時接住她了?”
哈利輕輕點頭:“她被吓到了?”
“這還有所疑問嗎?”龐弗雷夫人沒好氣地回答,她看了看還大聲抽噎的克萊蒂娜,“來瓶鎮定魔藥怎麽樣?”
“不……不用!”說這句話的不是哈利,而是終于從極度的恐懼中清醒過來,能夠控制自己的克萊蒂娜,她的眼淚依舊不受控制的往下流,但恐懼已經退去,憤怒像野火燎原一樣,一發不可收拾,“我不用——嗝——鎮定劑,我——”她擡頭看着哈利,被水洗過的眼睛像塊翡翠石頭一樣漂亮。
哈利從這雙眼睛中看到了憤怒和懷疑,幾乎一剎那,他就讀懂面前女孩的心思:她在憤怒自己所受到的排擠,也在懷疑他會不會包庇排擠她的人……
哈利靜默片刻。接着他找了個椅子坐到克萊蒂娜的對面:“克萊蒂娜,我想确認一下:你确定你自己不需要鎮定藥水?”
克萊蒂娜的臉漲得通紅,她抽泣着、斷斷續續地說:“我——知道——我要什麽……不要什麽!——”
“那麽我想我們可以聊一聊剛才發生的事情。”哈利立刻接下去。龐弗雷夫人在旁邊不滿地叫道“她需要休息!”,但兩人都沒有理會,哈利繼續問,“你從掃帚上摔下來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麽?魔咒,或者——”他稍停一下,又馬上接下去,“什麽人?”
驚訝浮上克萊蒂娜的臉頰,她看着哈利,哈利也回視她。一會兒過去了,克萊蒂娜主動撇開眼睛,語氣生硬地說:“我要見鄧布利多教授。”
“如果你覺得有這個必要的話,你當然可以見他。”哈利平靜地回答,“但在那之前,作為魁地奇教授,我有必要也有義務了解情況,所以……”他停一下,突然轉頭對着醫療翼虛掩的門揮舞一下魔杖,門砰地打開了,站在外頭的阿爾和另一個黑頭發小男孩踉跄地跌進醫療翼。
“過來,阿爾,我不記得什麽時候教過你偷聽別人說話了。”哈利冷冷地說道,阿爾在原地磨蹭一會,終究沒膽子在這時候挑事情,一面揮手示意身旁的黑發男孩出去,一面往哈利身旁走。
黑頭發男孩站在原地,猶豫着沒有動彈,直到看見阿爾又揮了揮手,這才轉身出去。
阿爾來到哈利身旁。哈利淩厲地看了他一眼,又揮舞一下魔杖,醫療翼的門重新合上了。
這時候,哈利才再對克萊蒂娜說:“所以,克萊蒂娜,我希望你把你所知道的情況都告訴我。”
看見阿爾的那一刻,克萊蒂娜的臉色難看到不能再難看了,她看看哈利,又看看阿爾,只覺得一千萬只草泥馬在心中呼嘯而過。
“波……斯內普教授,你确定要我在這裏說?”私下解決你都不願意?
“當然,并沒有什麽不可以說的,不是嗎?”有什麽事情需要私下解決嗎?
“是沒有什麽不可以說的!”你以為我會怕說出來?!
“那麽很好。”那就直說吧。
克萊蒂娜深吸了一口氣,她咬了咬牙,一會之後才說:“我那時候騎着掃帚在飛行……”她慢慢述說,開始一點兒一點兒地回想起那一幕——其實就在剛才,但她覺得已經過了很久了,那從空中墜落的失重感,恐懼到了極點的空白感……
“……我想我明白了。”哈利的聲音使克萊蒂娜從沉思中驚醒,她擡頭看向哈利,看見自己面前的男人沉着臉站起來,“我想鄧布利多教授很快就會過來,這件事情我會查清楚的,克萊蒂娜。”
克萊蒂娜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醫療翼的門就被推開了,有着長長白胡子的老人站在外頭微笑:“我想有一個小女孩說想要見我?”
醫療翼裏的人都因為這突然的一幕呆了呆,只有哈利笑道:“教授,說實話我有點兒傷心,要知道之前那一次你的反應可沒有這麽快。”
“哦,哈利,如果當時你像她一樣想要見我的話,我也一定會出現在你的身邊的。”鄧布利多眨了眨眼。
簡短的對話讓醫療翼裏頭的氣氛輕松了一些。
龐弗雷夫人看見沒有自己的事情,幹脆轉身繼續看她的治療師周刊了,鄧布利多走到克萊蒂娜面前,溫和地問:“那麽克萊蒂娜——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當然,教授。”恐懼和憤怒最先消失,怨恨也跟着無疾而終,克萊蒂娜差不多恢複了平常的狀态,因此猛一下看見“名人”的她有點兒不自然,在椅子上挪了挪身體,才帶着一些莫名的不好意思低下了頭,“其實并沒有什麽大事……”
“不,這是一件大事。”鄧布利多糾正她,“我認為我們有必要搞清楚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你能把當時的情況再複述一遍嗎?”
克萊蒂娜再一次看看哈利和阿爾,接着簡練地重複:“我在課上練習掃帚,我不敢往高處飛,但是總有一些人呼嘯着在我周圍來來去去……我有點煩了,就打算找一些安靜的地方……”
“往高處飛?”鄧布利多輕聲問。
“不,我沒有。”克萊蒂娜有點倔強地抿抿唇,“我一開始打算飛下來,但更多的人從我身旁飛過,他們……”她覺得說‘他們在大笑’的自己像是個受了委屈找大人哭訴的小女孩,就不再說下去,只接着往下,“後來我就往高空飛,然後他就飛到我身旁了,”克萊蒂娜看着阿爾說話,“然後一股力道就從旁邊把我推下掃帚。”
鄧布利多輕輕點着指尖:“我想我們應該聽聽另一個當事人的說法。阿爾,你能複述一遍事情嗎?”
“我——?”突然被提到,阿爾顯得吃驚又慌亂,他忍不住看向哈利,“我——”
“照實說。”哈利平靜地說,“或者你有什麽不能說的事情?”
“我當然沒有!”阿爾一下子提高聲音,但立刻的,他的聲音又低落下來,并且從頭到尾,他都不敢去看克萊蒂娜,“我就是飛到她身旁,然後她就掉下去了。”
“你為什麽要飛到克萊蒂娜身旁?”哈利問。
“我就是——”
“就是不喜歡她?”哈利低聲說。
“呃?”心底的想法被叫破,阿爾吃驚又尴尬地看向哈利,“教授,我……”
“就是讨厭她?”哈利沒有理會,他繼續往下。
阿爾這時候覺得有些不對了。
但這并不是結束,哈利再一次說道:“你不喜歡她,你讨厭她,但你接近她——你想要做什麽?在半空中?”
“我——”
“鄧布利多教授,”哈利說,“我先把他帶回去,可以嗎?”
“當然,”鄧布利多說,“我們需要把事情查清楚。”他意有所指。
“我知道,教授。”哈利禮貌地笑了笑,接着抓住阿爾的手臂,快步向醫療翼外頭走去。
從沒有被這樣拉扯過,阿爾踉跄地跟着走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大叫道:“嘿,爸爸,等等,等等!”
哈利冷着臉不說話。
阿爾又不高興地叫道:“這不關我的事,我什麽也沒幹!”
哈利還是不說話。
阿爾開始用力掙紮,可是這時候,哈利已經将他帶到地窖斯內普的辦公室了。
往常冷清的地窖随着時間的推移,也多了一些格蘭芬多的顏色。斯內普正好在辦公室裏頭,他挑挑眉,看向敲也不敲門,直接闖進來的哈利:“發生了什麽事?”
“你自己問他!”哈利火冒三丈,“我真不敢相信我教出了什麽樣的好兒子!”
“喂,我沒有——”
“我真沒有想到,他看上去跟達力一模一樣!”
“哈利,我真的——”
“一個惡棍——”
“——聽我說!!”
阿爾用盡全身力氣大吼一聲,如願地暫時分散了哈利的注意力之後,他用最簡潔的語言總結說:“夠了,哈利,她在說謊。”
作者有話要說:如約加更~溫油撫摸你們,繼續求撒花求留言!=v=
來自異域的游客(五)
“什麽?”
“她在說謊。”阿爾冷冷地說,“她不可能害怕高空,在上一個學期結束前,我還看見她偷偷摸摸地飛魁地奇!在她剛剛從醫療翼出去的第一天裏!”
哈利和斯內普對視一眼。他轉過頭對阿爾說:“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我當然知道!”阿爾不高興地回答。
“那麽很好。”哈利警告他,“阿爾,我願意相信你,但你得知道,我盡管不希望我的兒子成為另一個達力,可更不希望我的兒子成為達力之後還謊話連篇——後者會讓我對你完全失去信心。”
阿爾氣得翻了一個白眼:“如果事實證明我是對的呢?”
哈利笑起來,他蹲下身,揉了揉阿爾的頭發:“那麽我向你道歉,阿爾小寶貝。”
同樣是十一歲,伊爾也曾經被詹姆和莉莉乃至西裏斯稱呼為‘小寶貝’,他對此僅僅翻了一個白眼,滿臉不耐煩。而現在輪到了阿爾——毫無疑問,這是他第一次接觸到這個詞語。他看起來吃了一驚,呆過一會後板着臉推開哈利,什麽也沒說地離開了。
哈利站起身子,他看着耳根發紅的阿爾把辦公室的門重重打開又重重關上,忍不住笑起來:“他害羞的時候真的跟你一模一樣。”
斯內普瞟了哈利一眼,不滿地輕輕哼了一聲:“你剛才太嚴厲了。”
“我想我氣瘋了。”哈利坐到沙發上,“只要一想到我的孩子會仗着他的魔法或者其他什麽欺負人,我就忍不住了。”
“達力是誰?”
“一個惡棍,我姨媽的孩子——哦,當然,不是這一回。總之三歲開始就會沖我大叫,拿玩具扔我,上學之後就帶着他的跟班一起追打我。”哈利随口說道。
斯內普的眉頭彈跳一下:“我想阿爾不至于到這種地步。”
“由衷希望。”哈利發自內心地說。
“我想你現在可以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了。”斯內普還有些作業沒改完,但他将自己面前的作業推開了,走到沙發旁坐下。
哈利自然而然地挪到斯內普身旁,他将事情簡單說了一遍:“阿爾不像在說假話……克萊蒂娜也不像,她從空中摔下來的反應太真實了。而且她設計這件事有什麽意義呢?她想要給你幸福又不是給我幸福,”哈利調侃說,“該出事故也是在你的魔藥課上出啊。”
“事實上她出了好幾次了。”斯內普平靜地說。
哈利怔了一下,有點困惑地皺眉:“教授,這件事情還沒有定論……你覺得是她的問題?”
“你都說了還沒有定論,”斯內普不置可否,“但除了這一件事情外,雷文斯先生是不是忽略了別的事情?”
“比如?”
“她叫你哈利?波特。”
這個名字讓辦公室短暫的安靜了一會,但并非那種沉寂——事實上,哈利只是在沉思。
“教授,你認為她為什麽會知道我的這個名字?”
“她跟你來自同一個地方?”斯內普說。
“我有想過。”哈利直接說,“事實上前兩天我就跟鄧布利多教授談過了。”
這句話讓斯內普不滿地皺眉,但哈利沒有發現,他繼續往下:“鄧布利多教授告訴了我一些事情。比如在克萊蒂娜進醫療翼之前,她是一個很沉默陰郁的孩子,喜歡魁地奇,各科成績都很好,除了草藥學。而現在……”
“她的各科成績都很普通,魔法史尤其糟糕。”斯內普說,接着他平淡地補了一句,“這些并不需要鄧布利多才能知道。”
“當然,這些是小事。”哈利有點不解,“我和鄧布利多教授都認為,在上學期的魔法事故中,克萊蒂娜受到了一些出乎我們預料的傷害,比如……”
“讓一個人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斯內普說。
幾秒鐘的沉默,哈利再次開口,他眉頭緊皺,聲音也變得沉重:“我希望不是這樣。”
斯內普對此則沒有多少感覺。這大概是某種程度上的冷漠,但事實如此:不論是之前的魔藥成績不錯的克萊蒂娜,還是之後的在醫療翼對他告白的女孩,給他的印象都不比街上擦肩而過的陌生人深刻多少——或者說,他絕大多數的注意力,在很早以前,就被有限的幾個人瓜分幹淨了。而他對此并無任何改變的想法。
“鄧布利多打算怎麽做?”斯內普向哈利詢問。
“我不知道,不過我猜鄧布利多教授已經跟克萊蒂娜的家人聯系過了。”哈利回答。
斯內普并不關心鄧布利多怎麽做,他因為哈利的前一句話挑起眉梢:“你不知道?”
“我沒過問。”哈利說,接着他看見斯內普懷疑的目光,有點不樂意了,“難道我每件事情都要去管一下嗎?”
“真令人驚訝。”斯內普的語氣裏确确實實飽含驚訝,“我以為雷文斯先生對此會很感興趣,鑒于你的……”他裝模作樣地思考一會,“救世主情懷。”
“喂喂,”哈利說,“我那時候只是——”
“只是什麽?”斯內普問。
只是某些絕不能抛棄的東西,比如正義,比如愛。當然,現在距離那個時候已經很久了,也完全沒有必要再把這些東西挂在嘴邊,所以哈利聳聳肩膀,投降說:“好吧,我承認我确實有一些……嗯,好奇心。”
“好奇心。”斯內普哼笑,接着他問,“你對此完全不在意?一點兒也不想知道?”
哈利沒有立刻回答,他低頭想了一會,才說:“如果真要說的話,或許有一點。但就算她是一個新的生命,來自于和我相同的世界與時代,又怎麽樣呢?我來到這裏已經很久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