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海棠?」恭親王噙着笑臉推門而入,「你來得比本王預期得更快。」
秋海棠看見他立刻跪下去,懇求道:「請王爺大發慈悲,救救師父和師兄。」
恭親王見狀,立刻上前扶起他。
「怎麽了?有話好好說,咱倆之間不必這麽多禮數。」
「王爺……」秋海棠想掙脫,男人的懷抱卻更緊。
「小海棠,本王想你會再進我恭王府,想必是有求于本王。」
秋海棠聽他這麽說,咬唇任他抱着自己。
「是。」
「真乖。」恭親王聞着他的發香,攔腰抱起他。
「王爺……」秋海棠驚恐的看着他。
「小海棠別怕,抱緊本王就不會摔下去。」恭親王向他眨眼,唇邊勾着笑。
「王爺,草民自個兒會走,請王爺放過草民吧。」
恭親王笑着将他放到了床上,笑眯眯看着他恐懼顫抖得往後縮。
「小海棠,本王已經放過你一次,是你對本王思思念念,又回到本王身邊,這是欲拒還迎嗎?」
「草民……」秋海棠一窒。
「草民什麽啊?」恭親王低笑着上前親親那張粉嫩臉頰,不意外的撲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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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海棠下意識的一躲,反應過來後,不知道該後悔還是怎麽,恐懼的擡眼看了看那始終笑眯眯的男人,又戰戰兢兢的垂下眼眸。
想起了來此的目的,秋海棠咬着唇在床上跪了起來,對着恭親王磕了三個響頭。
「求王爺大發慈悲,救救師兄和師父,草民怕再晚就來不及了。」
恭親王擡起那張我見猶憐的傾城容姿道:「小海棠甭怕,你前腳踏進王府,本王的人後腳就給你搭救去了,就連取代你的角兒也給找好,你說說,該怎麽回報本王啊?」
「草民願給王爺做牛做馬,一生一世伺候王爺。」秋海棠垂下的眼簾拼命顫抖着。
「傻海棠,不必做牛做馬,只需跟着本王吃香喝辣。」恭親王粗糙的大手滑下他漂亮的頸線,落在他的衣扣上,「都這時候,躲有啥意思?乖乖的,本王自然會好好待你。」
秋海棠全身一僵,捉住他緩慢解着自己衣衫的手。
「王爺,能不能別用這種方式?草民什麽粗活都能幹,什麽事都願意做,只別……」
「想當奴才?」恭親王停下手,反握住他細嫩的小手,牢牢捉住,不容脫逃。
秋海棠又想縮回手,這回卻不是那麽容易,那手捉得自己生疼,他一頓,才停下掙紮。
待他安靜的握着拳,僵在自己手心,恭親王才擒着笑,一指一指的扳開,拇指摩娑着他的掌心。
「草民願意當王爺的奴才,服侍王爺。」
「這雙小手兒這般細嫩,給本王砍柴燒火,本王可舍不得。」恭親王執起他的手,細細吻着他的五指,一雙眼向上直直望着那雙羞怯怯的嬌眼。
「王爺,草民感謝王爺大恩大德,草民沒齒難忘,求王爺……」秋海棠眼睫不停顫動,一雙含水秋眸,驚懼的盯着抵在自己唇前的食指。
「小海棠,你不累,本王都累了。」恭親王懶懶的勾起笑,「這樣吧,本王給你兩條路。」
「謝王爺大恩大德……」
「唉,甭謝,本王話都還沒說。」恭親王下了床,走到桌邊給自己倒杯水,舉到唇邊沾了沾,又徐緩的放下。
他一雙目光似是落到杯裏的茶水,眼尾卻留意床上那個嬌美的海棠花。
「第一,你就離開呗,你的師父和師兄自然該回哪兒,就回哪兒去,本王就當你今夜不曾來過王府。」
秋海棠挺起的雙肩瞬間垂下,凝在眼底的希望瞬間粉碎,顫抖着唇開口。
「那、那第二條路?」
「自個兒脫了衣吧。」恭親王的手指離開了瓷杯,高大修長的身軀坐到了椅上,雙眼含着興味的看向那朵海棠花。
秋海棠刷白了臉,全身輕輕顫抖,一時間靜靜的不說話。
恭親王象征薄幸的薄唇微揚,将麗人兒在認不認命之間的掙紮盡收眼底。
「怎麽樣?看來你是選第一條路了?」他輕輕出聲,将人兒逼上了死路。
「不!」秋海棠驚恐的擡頭,咬一咬牙,「王爺,第二、第二條……」他哽住,再說不出話來。
恭親王起身坐到床邊,溫柔卻不容抗拒的将秋海棠攬入懷中。
秋海棠渾身僵硬,緊握拳頭,忍耐想逃離的沖動,一聲急促哽咽,不禁落下淚來。
恭親王吻着秋海棠顫出眼眶的淚,沿着發線吻上耳廓,齧咬着透着粉色的耳朵,含住白嫩圓潤的耳珠吸吮。
恭親王收緊他的腰道:「小海棠,你自己知道你是名角兒,早晚要踏上這一步,不跟了本王,也會跟了其他男人,放眼整個京城,你還能攀上誰?」
「草、草民知道。」四個字巍顫顫的從慘白的唇瓣裏吐出來,秋海棠心有不甘,卻也明白這是事實。
恭親王捧起他的臉,溫柔的輕嘆,「瞧,哭成這樣,存心惹本王心疼嗎?」
秋海棠淚蒙蒙的雙眼望出去的盡是模糊,只是那一雙執着的眼,深沉的墨黑色眼眸卻不容模糊,清晰的撞進眼裏。
「小海棠,本王知道你怕,行,本王答應你,除非你心甘情願,要不本王絕不強迫你,這樣可以讓心愛的海棠花兒別再哭泣了嗎?」恭親王吻着他的眉心,吻着他的淚。
「王爺是說真的?」秋海棠聞言,愣愣的眨了兩下眼,既期待又害怕的開口。
「真的。」恭親王吻着他怯生生又別具風情的眼,「吃過沒有?近晌午了,陪本王用膳如何?」
秋海棠被那樣溫柔如羽毛的輕吻惹紅了俏臉,不自在的別開了頭。
「王、王爺不是答應了,怎麽還……」他臉皮薄,說出這樣的話已經竭盡所能。
「不要了你,但親親你、抱抱你也不行,非要本王守活寡嗎?」恭親王委屈的眨眼。
秋海棠臉更紅的道:「可是……應該有其他可以伺候王爺的人。」
「本王只想要你,小海棠,本王是不會強要了你,可是會讓你愛上本王,心甘情願與本王敦倫。」說完更抱緊了秋海棠,「小海棠,本王迫不及待要收了你,你該知道從沒有人讓本王這般瘋狂,你是本王的克星,換作其他人這般不知好歹,早就扔進了妓院,你掉幾滴淚,本王卻舍不得了,這番心意,你可能明白?」
秋海棠羞紅了一張臉,耳根火熱,低垂着眼,什麽話也不敢說。
恭親王将他豔如桃花的臉蛋按向胸膛,撫着他僵硬卻少了一點抗拒的肩背,唇角一勾,眼神別具深意。
「小海棠,你是本王的。」
待下人布好膳食,恭親王揮退所有人,轉身進了內室。
秋海棠坐在桌邊,雙手捧着熱茶,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指尖的顫抖洩露了他的恐懼不安。
恭親王的表态讓他稍稍松了口氣,卻也只是松了一口氣,就像今日該處決的犯人延遲至明日處決,卻不是不死。
恭親王一踏入內室,就對上那雙惶惶不安的水眸,濕潤如雨後春花,教人心生愛憐。
走到他身邊,環住他的肩,恭親王俯身在他耳邊說道:「心情好些沒?」
「好多了,草民謝王爺關心。」秋海棠低垂着眼說道。
「甭草民來草民去,往後在王府裏自稱『我』便成了。」
「王爺好意,草民心領,只是這恐于禮不合。」
「要嘛你就去告官,要嘛就乖乖聽本王的話。小海棠,本王不喜歡你連這點小事都要為難本王,那可就是得寸進尺了。」
秋海棠蹙眉,偏過臉想說什麽,卻讓近距離的那一雙深邃眼眸奪去了言詞。
那兩潭深邃眼眸像是有魔力般,在凝視之中,宛如跌進了這男人的眼裏,跌入了他的心裏,教人很難不怦然心動。
即便是秋海棠,在那一瞬間,僅是那一眼,也回不了神。
「小海棠,本王這般好看?」恭親王噙着笑,幽深的眼眸泛着異彩。
秋海棠一愣,登時回過神,雙頰泛紅,連忙低下頭回答:「不、不是……」
「那是說本王不好看?」恭親王在他耳邊吹着氣,存心逗着。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秋海棠縮了下身子,耳邊低沉的輕笑,讓他明白自己被耍弄,更是低下頭。
「小海棠這麽容易害臊。」恭親王親親他的粉頰,「走,該餓了。」
環住他肩膀的手略略施力,秋海棠只得起身,随着他走到外廳。
方才在內室就聞到了濃郁的香氣,想必是比他們這些人家還要豐盛,而今親眼看到擺開來的那一大桌菜式,甭說沒看過,根本就是能讓他們一群師兄弟吃上一天的夥食。
「怎麽呆了?」
思及師兄弟,秋海棠憂愁了眉目。
「王爺真的放過師父和師兄了?」
「自然,本王不是言而無信的人。」
「那就好。」
「來,坐下。」
秋海棠拿起筷子,又擱了下去,這一桌菜肴煞是豐盛,但此時此刻卻無心進食。
「怎麽了?菜色不喜歡?」
秋海棠搖頭道:「這菜色好極了,足夠我們一整天的夥食。」
「還在擔心?」恭親王也擱下了箸筷。
「王爺能不能讓草民和師父、師兄見上一面?」秋海棠期望的觑着他。
恭親王輕笑道:「小海棠,本王還沒得到你,怎麽放心讓你和他們見面?要是你被他們三言兩語動搖了,本王該找誰讨人?」
「王爺,草民……」秋海棠臉紅得直睇着唇前的手指。
「本王說過你自稱『我』即可。」
秋海棠顧不上許多,不想和他争執。
「王爺,我絕不會動搖,也絕對不敢背叛王爺,能不能請王爺通融一次?」
「過些時候吧,等本王對你有足夠的信任再說。」恭親王撫着他的臉頰安撫道。
秋海棠開口欲言,卻被塞了塊雞肉。
「嘗嘗看。味道如何?」恭親王噙着笑,用拇指擦掉他嘴角醬汁,在秋海棠的注視下,伸出舌頭舔掉那褐色醬汁,狹長的眼眸,将秋海棠燙紅似的嬌樣盡收眼底。
「我倒覺得挺不錯的。」
秋海棠羞得別過臉,恭親王的眼神讓他覺得自己便是那道醬汁,那個「不錯」便是指自己。
恭親王爽朗一笑道:「小海棠真愛害臊,不逗你了,快吃,瞧你瘦得剩骨頭似的,學戲很辛苦是不?」
秋海棠搖頭道:「一開始是,但後來就知道師父都是為了咱們好。」
「後不後悔出名?」
秋海棠一愣,然後輕輕搖頭。
「不後悔。這是師父的心願,他想我成為名傾天下的名角兒,如果可以,我會努力做到,只是總要辜負了老人家的期待。」
「本王聽說你們可是苦出來的,少不了挨打挨罵的吃苦,你心底卻還能惦着師父,倒是少見。」
秋海棠看了他一眼,「師父是我的再造恩人,他待我如親子,我心裏自然惦念他。」
「從秋海棠就可以看出你師父對你的期許,你本名叫什麽?」
「梁夏,春夏秋冬的夏。」
「梁夏。」恭親王反複念了兩遍,「挺好聽的。」
「我娘取的。」梁夏揚起一抹甜卻悲傷的笑容。
恭親王見到他笑,那有些複雜的表情讓他心憐。
「我會跟娘說王爺也覺得好聽。」
「還有誰覺得好聽?」
「師兄。」梁夏甜甜的笑了笑,轉眼又滿是哀傷。
「哦?師兄?」恭親王笑容幾分冷意,「你和師兄的感情很好?你喜歡你師兄?」
梁夏一怔,轉頭對上一雙冷淡的眉眼,緩緩搖頭,「沒,只是師兄弟罷了。」
恭親王湊向前,故意重重咬了一下他的耳珠,引來一聲痛哼。
「本王勸你最好沒有,也勸你斷了不該有的念頭。本王能寵你憐你,但絕不允許你與他人有染,倘若做出背叛本王的事,絕對不是你這朵嬌弱的海棠花兒,還有你師父、師兄所能承受得了的,明白嗎?」
「王爺息怒,我明白的。」
「從此往後,斷去前塵往事,你是人是鬼,都是本王的。」恭親王口氣并不是特別嚴厲,甚至是輕描淡寫,但卻足以讓梁夏膽戰心驚。
「我知道。」
「好了,不說這些煞風景的話。」恭親王拍拍他的肩,起身親自給梁夏倒了碗湯,「來,你看起來就是身子孱弱的模樣,喝點人參雞湯,好好補補身子。」
梁夏受寵若驚的想起身,來不及阻止,只恰巧接過那碗雞湯。
「小心燙。」恭親王溫柔的囑咐。
梁夏看了他一眼,又飛快的垂下眼眸。
「滋味如何?」
「好喝。」
「是嗎?我嘗嘗。」
梁夏點頭,轉過去正要替恭親王添湯,卻恰巧讓人吻住了唇。
他吓得瞪大眼,想開口阻止,剛好讓滑溜的舌頭鑽進來,舌頭舔過敏感的上颚,一股麻癢感讓梁夏覺得羞恥,固定在腦後的手讓他無法移開半分,只能承受男人的疼愛。
恭親王的舌頭卷住梁夏不知所措的小舌,生澀的反應滿足他的獨占欲,糾纏着他軟嫩的丁香小舌,索取他嘴裏芳香的津液,火熱眼眸鎖着那雙因為驚吓而瞠大,然後在親吻之中緩緩半合的嬌眼,滿意的結束親吻。
梁夏拼命呼吸着新鮮空氣,雙頰火辣辣的豔紅起來。
他看了恭親王一眼,又飛快的低下頭,以為自己差一點就死在他嘴裏。
「我親你的嘴,可沒捏住你鼻子,怎麽就忘了呼吸?」
「你、你也不能親我的嘴。」梁夏一時忘記了兩人的身分嬌嗔道。
「我、我為什麽不能親你的嘴?」恭親王挑眉,學着梁夏因害羞而結巴的模樣。
梁夏哼了一聲,悶悶的夾菜吃飯,不再說話,憋笑的男人忍不住暢懷大笑。
「你這是惱羞成怒?小海棠修養不好,這麽容易就被激怒,這怎麽行?」
「我哪裏容易被激怒?」梁夏擱下箸筷,「是你先那樣對我,旁人又不會那樣對我,我才不容易激怒,明明就是你無恥下流。」
恭親王眼睛一亮道:「小海棠要是生氣了,就成小辣椒。」
「我……」梁夏本還想說什麽,突然記起男人的身分,又開始局促不安。
「怎麽了?」恭親王卷着他的發絲,在唇邊輕輕吻着。
「我逾矩了。」
「不礙事,在王府裏,就別把本王當王爺,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本王還挺喜歡你牙尖嘴利的樣子。」
梁夏苦笑道:「王爺今日喜歡,明日就不喜歡了,梁夏知道分寸。」
恭親王揉揉他的發道:「傻瓜,本王倒寧願你不曉得分寸。你放心,本王既敢許諾,就斷然不會以此怪罪于你。快喝雞湯吧,都涼了,要不要讓人給熱一熱?」
「這樣剛好,我不愛喝太燙的。」梁夏連忙搖頭。
恭親王煞有其事的點頭道:「知道,本王記下了。」
梁夏俏臉一紅,悶頭喝他的湯。
恭親王只手撐着下巴,瞧他又變得溫順的模樣,确實有幾分懷念起梁夏咬傷自己手掌的嗆辣勁兒。
他身邊已經有太多溫順的人,只盼這梁夏能盡快恢複本性,否則也只好不顧戲演到一半而喊停了。
「嗳,公子別忙、別忙。」盈盈拿過他手裏的抹布,交給一旁的奴才。
被拉到一邊的梁夏,局促的開口道:「我不是公子,我只是王爺的奴才,你得讓我做事,不能讓我在王府裏白吃白喝。」
盈盈逼着他坐下,笑盈盈的遞給他一杯水。
「公子,您的身分就合該讓人伺候着,您若要伺候也只是王爺一人。公子就好好坐着,一會兒王爺回來見你在做這些粗活,不把盈盈打死才怪。」
梁夏白張臉,垂下眼輕聲說道:「我不想當公子,我想當奴才。」
盈盈看着明知是垂死掙紮,卻還是別扭的不願看清現實的主子,輕輕嘆了口氣。
「你們都下去。」
「是,盈盈姑娘。」
待所有人都退出去,盈盈才開口,「公子,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命,您該趁早學會認命。我也不瞞您,王爺的脾氣向來誰都說不準,您現在正當寵,王爺捧在手心寵着,哪日王爺沒了興致,您就是想伺候王爺,恩情也是一去不回。」
梁夏渾身一震。
「我知道,我只是不想認,我真的不想認命。」
「公子,您不想認也得認,公子的師父、師兄,那一整個戲班子,您都不管不顧了嗎?」
梁夏僵着身子,擡起眼,「是王爺讓你來說的?」
盈盈搖頭,眉眼半斂。
「盈盈只是不想您争得魚死網破。公子與我認識的一個人有些像,看似柔順,骨子裏卻總想拿命去搏,那又有什麽好處呢?」盈盈一頓,繼續說道:「當我是王爺的說客也好,不是也罷,只盼公子趁王爺正當濃情時,別讓王爺等太久。公子想想,王爺什麽身分、什麽地位,哪容得公子多久?公子想想,王爺對公子總是好的,府裏也不少夫人公子,盈盈可沒看過哪位主子跟公子一樣好命,但就算是您,又能跟王爺拗過幾日?」
盈盈說得隐晦,梁夏聽得心涼。
「其實王爺是個好主子,興頭過了,您若真想求去,王爺也會給一筆豐厚的銀兩,總不會虧待您。」盈盈見他臉色又更難看。「唉,算了,是盈盈多話了。」
「不……」梁夏顫着唇,露出一抹疲倦的笑容,「你說得倒是不錯,我想一個人靜靜。」
「靜什麽?」低沉的男音突然傳來,梁夏和盈盈雙雙轉過去,後者還不及行禮就被揮退,前者才起來,又被壓回位子上坐着。「盈盈同你說什麽,讓你要靜靜?」
「沒什麽。」
恭親王攫住梁夏的下巴道:「這麽漂亮的小嘴兒,卻對本王說謊?」
「真沒什麽,王爺別多心。」
恭親王看着自始至終都低垂着眼不看人的梁夏,低頭封住那張香馥軟唇,果然就引起那張勾人的鳳眼兒圓瞠着望着自己。
不請自來的舌頭掃過了梁夏的口腔,舔舐過一顆顆貝齒,纏住不知所措的軟舌,汲取他芳香的津液。
這吻溫柔綿長,寬厚的手掌不斷揉着他的頭發、他的脖子、他的背,像是要将他整個人揉進骨子裏一樣。
強烈的渴望在血液裏燃燒,幾乎要将人灼傷的高熱彙流到下腹,男人硬生生停止了吻,将臉埋入泛着香氣的頸項裏。
他想要他,但再想,也要小海棠心甘情願,這個倔強的戲子總會臣服的。
恭親王揉着他的眉心道:「別老皺着一張臉,旁的不曉得,還以為恭王府虧待你。」
「王爺,胳膊扭不過大腿,是嗎?」梁夏仰起臉問道。
恭親王靜了下,輕輕一笑,「你說呢?」
「可我不服氣,我不是願意當戲子,不是願意長得女氣,也不是願意以色侍人的。所以,王爺,就算是,我仍想争争看。」
恭親王啞然失笑道:「本王還當小海棠想通了。無妨,本王就陪你争。」
梁夏疑惑的望向他,矛盾的是心裏卻又對他的寬容不感意外,畢竟終究還是興頭上,哪能放過自己。
「只是……小海棠你要知道,人哪裏争得過天?」王爺回視他。
梁夏別開眼,「這我知道。」
恭親王摟過他,手掌覆上他圓潤的肩頭。
「好,不說、不想了,本王讓人炖了碗燕窩粥,你喝一點吧。」
梁夏吓了一跳,連忙搖頭,「不、不用,那樣的東西,我……」
「從前沒嘗過,今日就當嘗鮮,要是不好喝,再撤了不遲。」
「可是……」梁夏話沒說完,就讓身邊人打斷。
「來人,送進來。」
候在屋外的丫頭立刻端了進去,恭敬的放下後,福了個身,又靜悄悄退了出去。
恭親王拿起調羹,舀了一口。「來,嘗嘗看。」
梁夏往後退了退,卻仍是在他的懷抱裏,只得窘迫的伸出手。
「王爺,讓我自己來吧。」
「小海棠乖,要不本王可要用嘴喂你了。」
梁夏輕呼了一聲,羞紅了臉,只得乖乖讓人喂食。
「味道如何?」
「我不會說,可真的好吃,甜甜的。」梁夏眼眸微微亮起。
恭親王将整碗燕窩粥推到他面前,「喜歡就吃,這幾日下來,本王發現小海棠還挺喜歡甜食。」
梁夏雙頰緋紅的道:「很像小孩子,是嗎?」
「沒什麽不好。」
梁夏側着臉,想了一下。
「我想是因為小時候喜歡冰糖葫蘆,卻總是吃不到,長大了,上臺了,有了錢就愛買些糕餅,大概想彌補那份遺憾。」
他還記得第一次有了賞錢就跑去買冰糖葫蘆,他跟師兄一人一顆,在院子那棵大樹下依偎着吃掉那串糖葫蘆,吃完了還将竹簽埋在樹邊的泥土裏,那時候是怕被師父見到得挨罵,現在卻只是他跟師兄的秘密。
那時苦是苦,還有師兄陪着、哄着,而現在呢?恐怕回不去那單純的時候了。
恭親王見他若有所思、時喜時憂,最後帶着淺淺的哀傷垂下眼,只當他想起了困苦的幼年,心憐的将他擁入懷裏。
「你若喜歡,本王天天買給你就是,別想了,都過去了,嗯?」
梁夏默然的點頭,是呀,都過去了。
他跟師兄……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