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淩雲宗內,各大長老在宗主殿中聚集一堂
兒,下一秒便感覺自己的手腕發燙起來。
雖說對面這人閉着眼,但好歹也是個有存在感的人,于是沈空知只好将左手伸進右邊袖子裏,輕輕在那細繩上摁了一下。
扇形的吊墜微微泛着灼燙的溫度,像是要對他訴說什麽。
奈何沈空知并未修仙之人,這會兒也并不能和他做到共情。
就這麽抱着好奇的期盼,總歸到了入夜時。
三人找了個客棧歇下,沈空知還未進門伸手一摸發現自己居然粗心到将寶珠遺留在了馬車上,便轉身去馬廄尋。
鳳峪和玄鳴也有些累了,索性便走進客棧中。
“三間房。”鳳峪将銀兩拍在桌上。
那正在算賬的掌櫃聽後卻是一臉為難,他先是擡頭看了一眼面前蒙的嚴嚴實實兩個男人,繼而道:“兩位客官,我們今天的房都被包了,雖說還有三間空房,可是人家客人都花了錢留的。”
“什麽意思?”玄鳴頭上戴着鬥笠,一雙鋒利的眼眸從紅紗中透出來:“這附近沒有別的客棧了,夜色已深,你讓我們去哪住?”
他的語氣不是很好,那掌櫃這會兒嘆了口氣,往後縮道:“要不我把他們的管事喊下來跟你們商量,這個我也做不了主。”
鳳峪也不知一路上一言不發的玄鳴為何現在忽然發作,這會兒便搶先道:“好,勞煩您。”
不過多時,樓上掌櫃便領着一個穿着黑灰長袍的女人下來。
她腰間綴着一條月牙玉佩,此時長長的流蘇随着下樓的動作輕輕晃動。
“聽說你們要住店?”
阿春的表情很是淡漠,甚至連最後一格階梯都沒下,就這麽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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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峪看見這人時心底一顫,沒來由地感到眼熟。
但也只是一瞬,很快他便回過神來,看出這人是參加四宗大會的,便道:“正是,外頭夜已深,我們三人勞累一天想尋個地方休息。”
阿春擡眸看了一圈,确定只有三個房間剩餘以後便點點頭:“那便讓給你們罷,明天一早将錢交給我們就行了。”
“多謝。”鳳峪心底一喜。
道過謝以後那女人便轉身上了樓,身後的客棧大門也傳來腳步聲。
沈空知将寶珠塞進袖子裏,戴着鬥笠走進去:“有空房嗎?”
“有,但是只有兩間。”鳳峪刻意委屈道:“美人,你同我一間吧。”
沈空知冷漠地看着他,最後轉身越過他,在掌櫃拍在桌上的三間房號中選了一間,自顧自轉身上了樓。走進房間關上門,沈空知立馬将右手的袖子掀開,扯着那小墜子開始打量起來。
“你想說什麽?現在能出來了。”
說完這句以後,他便滿懷期待地看着那扇形的吊墜,腦海中已經想象到了一縷煙霧從其中竄出的畫面。可實際上整間廂房內一片死寂,根本沒有發生絲毫的變化。
“你怎麽不出來了?”
沈空知不死心地又問了幾句,可它還是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難不成你是非得和蕭長夙合體才能再說話了?”
這疑問當然沒有人能夠回複他。
半晌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他索性喊人打水沐浴。
等一切收拾妥當以後,便攥着寶珠上床休息去了。
這些天他一直都在用這寶物修補身體,雖說那吸收靈力的地方還像是個無底洞一般填不滿,可現在他能夠蓄積并且利用起來的靈力已經越來越多了。
指不定回頭到了妖族動手的時候,他還能有自保的能力。
這麽想着,心底倒是好受了一些,逐漸失去意識的同時,心底也不住漾起了溫暖。
身體像是被白雲輕輕托起,四肢都肆意地舒展開,絲毫不覺得疲憊。
不知這樣躺了多久,沈空知微微睜開眼,發覺四周是一片白茫茫。
“這是哪?”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繼而再一轉頭,才發覺清鶴就坐在他的身邊。
“醒了?”他的手上拿着一把扇子,另一只手微微撫摸着自己長長的白色胡須。
沈空知從那軟綿綿的位置上坐起身來,低頭才發覺自己躺在一張石床上,此時身下滿是柔軟的雲朵。“師尊,明日就是四宗大會,弟子定當全力以赴!”
清鶴聽後笑了笑,眉目間的細紋被輕輕擠起,卻是襯得他有幾分慈祥。
“此次四宗大會,旁人都無妨,唯有你需得謹記一點。”
聽出他話音中的認真,沈空知連忙從石床上翻下去,然後抱拳單膝跪在地上。
“師尊請講。”
他低着頭看不見清鶴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一只溫熱的大手在自己頭上輕輕揉了一下。
繼而那清冷的聲線響起,說出的話卻讓他心驚。
“臝了淩雲宗的蕭長夙,不準同他有太多的交集。”
“為何......”沈空知有些好奇,忍不住便問了這麽一句。
可随着那手的抽離,清鶴也在沒有說過話。
這個姿勢不知維持了多久,等到沈空知脖子都酸疼無比,才敢擡起頭來看上一眼。
面前不再是一片白霧,已經變成了自己在清瀾宗的房間,而此時房間內除了他,也再沒了旁人。
料到清鶴已經離開了,沈空知只得緩緩站起身來。
等躺在床上時,心底卻滿是疑惑。
為什麽師尊會讓他一定不能輸給那個叫蕭長夙的呢?他很厲害嗎?
可是......以前都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這麽想着,困意逐漸升騰。
再度睜開眼,沈空知已經站在了乾坤樓面前的對陣臺下。
上頭正在打鬥的俨然是他的三師兄柳若歌和淩雲宗的淩元塵,一白一紅兩道身影迅猛如風,倘若是普通人以肉眼來看,大概率只能看見兩道顏色交纏。
底下清瀾宗和淩雲宗的弟子紛紛在喊,現場就像是街市一般吵鬧。
上座是當時的四大宗門長老,個個都是冷臉,坐在上面倒顯得和諧。
沈空知抱着劍站在原地,忽然便聽見自己耳後傳來一陣笑聲:“我看這次若歌是遇到對手了,這一炷香時間都快到了,還沒分出勝負呢。”
聽着聲音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趙星河,沈空知搖搖頭,沒有說話。
趙星河見他不搭話倒也并不生氣,又轉頭去和溫函淵咬耳朵。
臺上臺下都是熱鬧無比的畫面,可沈空知看了沒多久便搖搖頭,知道柳若歌和淩元塵是打成平手了。他閑着沒事幹,索性便微微墊腳朝着對面淩雲宗的隊伍看去。
那邊的弟子也相當激動,其中只有一個人抱着長劍站着,面上沒有一點表情,一身黑袍顯得嚴肅而壓抑。
似乎是察覺到了有人在看着自己,那人冷着臉一轉頭,便和沈空知對上了眼神。
兩人皆是一愣,幾乎是在那一眼間,沈空知便确定了眼前這人就是蕭長夙。
他沒有做什麽反應,只微微颔首,就當打了個招呼。
誰知那人一直盯着他,也沒做出任何的回應。
在一炷香熄滅以後,臺上兩人都是一臉不服氣,可最後還是強制被趕下了臺。
聽見喊到自己的名字,沈空知直接從臺階邊緣借力踩了上去,同時對面的蕭長夙也飛身上了臺。
兩人相對無言,沈空知盯着他冷峻的臉看了一會兒,莫名腦子一抽開口說了句。
“長夙兄,你長得還挺好看。”
蕭長夙:“……”
第58章 靠近臺下的趙星河一行人聽見了,頓時都發出了唏噓和笑聲。
沈空知也在這時候才發覺自己都沒過腦子說了些什麽,注意到臺上師尊看着自己的眼神,立馬也變了表情。
他冷漠而又警愒地看着蕭長夙,然後接了一句:“但是好看也沒用,你要是被我打哭了,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似乎是錯覺,一直以來面無表情的蕭長夙眼底閃過幾分戲谑,似乎唇角也噙上了輕蔑的笑意。
未等沈空知反應過來,便聽見開啓終身響起,緊接着蕭長夙身形一晃,便從他的面前消失不見。
警惕似的他一下子收起了腦海中那些有的沒的想法,開始全身心将注意力放在比試上。
因為前些年有弟子一不留神用術法将乾坤臺炸出了一個大坑,所以現在四宗大會已經有了不允許使用大規模攻擊術法的規定。
沈空知站在中間,只感覺一道黑影在四周來回穿梭,卻看不清蕭長夙究竟在何處。
臺上的人警惕着,臺下的人也膽戰心驚。
“師兄,蕭長夙會分身?”趙星河站在溫函淵的旁邊,十分好奇地問了這麽一句。
溫函淵抱着手臂站得直挺挺,聞言微微搖頭:“不過是虛影罷了,小七很快就能找出他的破綻。”
此話說完,趙星河正要松口氣,卻忽然聽身後一人輕蔑道:“他整日不學無術,能找出才怪,我猜他這次是要給我們清瀾宗丢人了!”
趙星河和溫函淵聞言齊齊回頭,看見是五師弟徐則之時,眼神都變了。
“你作為師兄,怎能這樣貶低自己的師弟?”溫函淵皺着眉頭面色不悅,“何況小七天賦異禀,本就不需要過多的修煉時間。”
他說完以後,旁邊的趙星河也應和道:“對啊,則之,你不是對小七有什麽意見吧?”
“沒有。”徐則之扭過頭去,沒有再說話,可垂在身側的手卻是攥緊了。
趙星河和溫函淵對視一眼,兩人都有些茫然。
可還沒等繼續問,便忽然聽見臺上炸幵一陣響聲。
白色的霧氣不知何時将乾坤臺環繞起來,使得外面的人無法看清楚裏頭的景象。
打鬥的聲音斷斷續續傳出來,清鶴坐在臺上,輕嘆一口氣還是閉上了眼。
食指同中指并作一起,在眉心輕輕一劃,眼前便又出現了一副清晰可見的場景。
白色的霧氣使得兩人都看不清楚彼此,只能根據腳步和武器的聲音判斷方向。
蕭長夙手上執着的長生劍鋒利無比,破開空氣時有着狠厲的破風聲。
而沈空知手執一把平平無奇的扇子,不停躲避蕭長夙的同時,卻又能夠用扇柄西兩撥千金地将那劍刃格擋開。
一招一式間,沈空知節節敗退,眼看着就要從乾坤臺墜下去。
正當他踩上了臺邊緣時,卻驟然借力一個翻身竄到蕭長夙身後。
轉過身後執着扇面便是發動了攻擊,看樣子倒是想要将蕭長夙反手給逼下去。
不過兩人都不是善茬,這會兒都心照不宣地沒有使用術法,只拿着武器以自身力量搏鬥。
裏頭棋逢對手,打的熱火朝天,外頭的人卻是都快無聊的睡着了。
那白霧擋着,什麽也看不清,聽見聲音卻也判斷不出來誰輸誰臝。
“我賭又是平手!”休息完回來的柳若歌靠在溫函淵的肩上,頗為懶散地下了判斷。
趙星河向來愛同他作對,這會兒便道:“我押空知贏!”
師兄們都幵始下賭注了,底下的弟子便也上來湊合。
最後空知臝和打成平手基本上差不多,只有寥寥幾個人投了蕭長夙蠃,其中就包括了徐則之。
“徐則之,你好歹支持一下自己師弟。”阿春也過來湊熱鬧,說着便從袖口中掏出一塊靈石放在趙星河手心,“我賭空知臝。”
“阿春大氣!”趙星河啧啧感嘆,拿着那塊靈石舍不得松手。
清瀾宗下賭注的同時,臺上也忽然響起一聲鐘響。
炷香時間到了。”溫函淵抱着手臂,眼神深沉地看着上面。
外頭的人等了半天,終于能看見結果都十分興奮。
臺上的清鶴見霧氣還未散開,便站起身來微微一揮手。
一陣凜冽的狂風自乾坤樓竄過,将那白霧吹幹殆盡。
偌大的乾坤臺上,一黑一白兩道身影都還站在臺上,兩人伸手都有或多或少的傷痕,但都不是特別嚴重。
“平手__”聽見聲音蕭長夙先反應過來,抱着長劍微微俯身:“多謝指教。”
沈空知先是一愣,後面也抱着合上的扇子俯身:“多謝指教。”
結束以後,蕭長夙依舊是那張冰山臉下了臺,可沈空知卻有些恍惚。
原本趙星河正在心疼自己的三個銅板賭注,可看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以後,便趕緊迎了上去。
他上前又是捏肩又是捶背的,以為自己師弟是不高興,趕緊安慰道:“沒事的小七,蕭長夙是很強的,要是我也未必能打蠃他,何況你又沒輸,平手而已。”
柳若歌也過來湊熱鬧:“就是就是,而且你年紀還比他小,下次大會再同他打,肯定能蠃!”
幾人七嘴八舌地安慰了一大通,沈空知自己卻有些無奈地笑了。
“我不是傷心這個。”
說完以後他想到他們應該也不能理解,索性便将自己從下臺以來便緊緊合着的扇子給展幵。
原本精致漂亮畫着山水畫的扇面此時破破爛爛的,只剩下一套木架子,看着到真是有些慘烈。
“他把你的扇子給弄壞了!”趙星河第一個暴躁,皺着眉頭就要往對面跑。
但人還沒離開就被沈空知給抓住了袖口:“你行了,願賭服輸,我自己去找人重畫就行了。”
說完以後他也沒再看其他人,拿着自己的破爛扇子便轉身離開,看不出是個什麽情緒。
乾坤樓的後面是一片樹林,中間一條小溪,不遠處便是沐浴的清池。
沈空知在小溪邊上的石頭上坐下,長嘆一口氣以後将袖口撸起俯身開始清洗自己手上的小傷口血跡。他是個觸覺相對敏感的人,這會兒對于疼痛也有些不太能忍受,便一直蹙着眉頭忍着。
好不容易将手給洗淨了,他看着自己手上這把破破爛爛的扇柄,一下子又如落冰窖。
連武器都沒了,跟打了敗仗也沒什麽區別。
就在他這麽悲觀地想着時,卻忽然聽見身後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回頭,俨然是蕭長夙面無表情地朝着這邊走來。
沈空知臉色一冷,站起身就要離開,卻被他驟然攥住了手臂。
“等等。”蕭長夙素來冰冷的面容上忽然出現一些尴尬,接着将他手上的扇子接過。
展開,只剩下架子沈空知站着沒說話,本以為他是要戰後奚落一番自己,可沒想到他卻将那扇柄收進自己袖口中。
“我幫你還原一副一模一樣的,方才沒收住劍弄壞了你的扇子,應當由我來賠償。”
說完以後他轉身離開,墨一般的衣袂在樹叢凜冽的風中翻飛。
那天以後清瀾宗的人便回了宗,足足半月過去再沒遇見過蕭長夙。
夢境中最後的畫面,是沈空知和趙星河站在高峰上眺望着對面的雪山,不知在談論些什麽。
次日清晨,沈空知迷蒙地睜開雙眼,耳中卻盡是隔壁房間傳來的吵鬧聲。
“說了別穿這身,難看死了!”
“我就要我就要我就要!”
聽着像是倆少年吵架,他沒忍住翻了個身,把耳朵貼在牆上,莫名聽見小孩的聲音哼起一陣耳熟的旋律。
是他的錯覺還是幻想,為什麽這聲音聽着像是小元存。
正這麽想着,便聽見隔壁房出現開門的聲音,接着另一道聲音忽然開口:“走了,該出門了。”
随着一陣腳步聲,沈空知從床上翻身而起,然後趴在門上,輕輕用手将那窗紙戳了一個洞。
果不其然,穿着灰袍的小元存先晃頭晃腦從他房門經過,繼而便是元川。
兩人路過走廊以後便朝着樓下走去,看樣子是沒注意到他。
就在沈空知放松下來時,卻忽然看見一道黑色的身影從自己房門前經過。
蕭長夙難得将一頭長發以發冠豎了起來,冷峻嚴肅的面容同他夢中無異。
沈空知愣愣地看着他,可下一秒卻不知是為什麽,那人忽然在他房門口停住了腳步,繼而将視線轉向房門,眼神變得幽長。
沈空知是在房門右側幵了個小孔往外看,這會兒雖然确保蕭長夙即便朝着自己這邊看過來也注意不到自己,可在那視線逐漸移過來時,還是不自覺蹲下了身子。
這樣蜷縮着仿佛能讓他更加有安全感,可同時又給他一種像是在恐怖片裏躲鬼的錯覺。
不知過去了多久,外面的腳步聲緩緩離開。
等聲音全部消失以後,沈空知才終于站起身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已經沒人了。
确定了這一點後,他才終于松了一口氣,轉身去開門。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剛一打開房門,一道蹲着的黑色身影便驟然撲了上來。
電光火石間,蕭長夙那雙陰鸷危險的眼眸死死盯着他,其中仿佛還蘊含了幾分傷痛。
第59章 因為用力過大,房門重重撞在牆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沈空知只感覺自己身上像是壓了一座火山,而且看蕭長夙現在的表情,就好像是下一秒就要爆炸了一般。
“你……那個、我......”他支支吾吾半晌,最後還是沒能說出什麽,只得這麽憋屈地被他給壓着。
而蕭長夙看着也沒有要起來的意思,這會兒呼吸粗重無比,眼眶赤紅。
“為什麽?”他半晌憋出這麽一句,眼神卻像是要吃人一樣可怕。
沈空知不敢惹怒他,只得讨好道:“你原來就住在我旁邊啊,我這次去乾坤樓就是去找你啊,早知道你在我昨天晚上...額我今天一早就過去了。”
“你撒謊,你一直都在撒謊!”蕭長夙瞪着他。
沈空知無奈看他:“這次真沒撒謊啊,不信你問鳳峪。”
說着他就要去推蕭長夙,準備站起身來去隔壁房間找鳳峪。
可手才剛觸上他的肩膀,一只大手便攥住他的手腕,繼而又是一個無比熟悉的摁住動作。
薄唇時隔半月再次貼下來的瞬間,沈空知本來以為自己應該會想要劇烈反抗并且感到厭惡。
可是那觸感卻像是一陣電流自身體中竄過,緊接着他整個身子便軟化下來,只象征性反抗了一下。
蕭長夙其實有一顆很鋒利的虎牙,親人的時候總喜歡碾磨唇瓣,這也就導致沈空知只感覺自己嘴唇一陣疼痛。
“晤__疼……”
呼吸都被掠奪,倉皇之間只能難受地說出這麽一句。
下一秒,蕭長夙驟然抽離,薄唇紅的豔麗:“空知,我也疼......”他說着,将沈空知的手松幵,然後放在自己胸膛上。
手心是加速跳動的胸膛,這樣摸下去仿佛都能感受到下面那磅礴的生命力。
沈空知看着那雙深邃隐忍的眼眸,不知為何心底泛起一陣心疼來。
他錯幵眼神,心虛地說:“抱歉。”
即便移開視線,那炙熱傷痛的眼神卻還是能夠明顯感覺落在了他的身上。
仿佛是帶着熱度一般竄開,存在感極強。
“不許走了。”蕭長夙聲音冷漠說了這麽一句。
沈空知難受地掙紮了一下,本習慣性想口嗨幾句,可是看見他這副要殺人的模樣,還是選擇了閉嘴。
好不容易等那想要吐槽的想法飄過,他才終于不情不願地張了口: “我也想啊,可是......你有什麽理由讓我留在這呢?”
他說到這裏忽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接着果斷忽視了蕭長夙赤紅的雙目,将自己右手上綴着扇形吊墜的紅繩展示給他看。
“對了,差點忘了把這個給你看,這個是你的......額、應該是你的另一半!”
蕭長夙明顯很無法理解他在說什麽,這會兒眼底的怒火看着都消散了不少,看着他的表情有些奇怪。
沈空知想要推開他坐起身來,可蕭長夙像是害怕他跑了似的,這會兒坐着一動不動。
他也沒發把人給掀開,只得好聲好氣和他商量:“蕭掌門啊,咱們這樣大白天門開着這種姿勢,被人看見着實是有傷風化,要不......”說到這他刻意朝着蕭長夙挑挑眉,眼神中滿是暗示。
“你懂我的意思吧。”
蕭長夙眸色深沉地看着他,接着勾起薄唇冷笑一下,眼底盡是冰冷:“親我一下,我就起來。”
“......”沈空知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這會兒躺在地上看他,心底居然有些吾兒初長成的欣慰。
“蕭掌門,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都經歷了什麽,怎麽感覺越來越不正經了,就像......”他說到這裏愣了一下,腦海中居然浮現了魔王的面孔。
“你在想誰!”
不等回過神來,蕭長夙便狠狠伸手扼住了他的頸項,表情看着像是将自己妻子和奸父捉奸在床的可憐男人。
這還有自己吃自己醋的?
沈空知懶得跟他解釋,索性随口嘟囔一句“想你”便擡手勾着他的脖頸,接着使勁湊上去親他的嘴唇。
可這種姿勢太難借力了,他這會兒狠狠湊上去沒控制好力道,兩張唇便狠狠撞在一起。
蕭長夙好像是也沒想到他真的會照做,這會兒只是微微愣怔一秒,很快便回過神來,反客為主地用手摁着他後腦勺,幵始兇猛地侵略起來。
恍惚間沈空知只覺得自己嘴唇磕到了什麽尖銳的東西,接着唇齒間便蔓延開了一陣鐵鏽味。
這種刺激感讓他覺得自己和蕭長夙不像是在接吻,反倒像是兩頭野獸正在廝殺。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他逐漸喘不上氣,總算騰出手撐在了蕭長夙肩上,有些難受問:“行了吧,我都...要窒息了。”
蕭長夙的嘴唇泛着殷紅和水光,看着比平日多了幾分色/氣。
這會兒他也沒再多說什麽,從他身上站起以後又伸手将他給扯起來,便轉身去将大門給關上。
好不容易平複了呼吸,沈空知深吸一口氣,又轉身在茶桌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暍下,才終于有了說話的力氣。
他在凳子上坐下,便争分奪秒地同蕭長夙說了起來。
“這次四宗大會妖族會派人來擾亂,你要通知他們做好準備,據說要做的事情跟很久以前玄折君沒有完成的事情息息相關。”
“玄折君?”蕭長夙聽見這個名字以後總算收斂了不正經的表情,蹙緊眉頭開始嚴肅起來。
沈空知點點頭:“而且魔族還有你的靈魂碎片,他讓我把他帶來跟你融合。”
說着,他又将袖子給撸了起來,将那根紅繩展現在蕭長夙面前。
房間內寂靜無聲,兩人都認認真真地看着那根繩子,時間久了居然是顯得有些詭異的搞笑。
蕭長夙:“……”
沈空知有些尴尬地看着那小墜子,沒忍住小聲說了一句:“要不你試試喊他,自從進了墜子以後就再也沒出來過了。”
“空知,你是在逗我玩嗎?”
蕭長夙并沒照做,反倒是抱着手臂站起身來,有些無奈地看着他。
沈空知一臉懵逼,連忙搖頭:“他真的長的和你一模一樣,連鳳邬都說他就是那位在很多年前拯救了蒼生的魔王。”
“......”蕭長夙聞言臉色一變,可說出口的話卻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樣:“你跟鳳邬一起來的?”
說完以後,還未等沈空知解釋,他便又冷着臉怒道:“你居然去魔族,也不願意和我待在一起!”
看着面前男人危險的表情,沈空知內心閃過一句髒話。
完蛋,這家夥怕是又醋了。
話說他剛剛才提過鳳峪,結果他就跟沒聽見似的,現在卻是忽然反應過來了。
莫名其妙的,原本他以為自己肯定會很煩蕭長夙這陰晴不定的心思,可沒想到現在心底卻有些無奈和意料之中。
“陰差陽錯遇上的,并不是約定好的。”
他只這麽簡單的解釋了一句,可馬上想到蕭長夙肯定得不依不饒,索性又加了一句:“再問就生氣了,我肯定得找機會跑。”
“不行!”
蕭長夙伸手攥緊他的腕骨,手上的動作很沒輕重。
就在兩人相顧無言,房中氣氛如箭在弦,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房門卻忽然被推開,同時還伴随着鳳峪剛睡醒的高興聲音。
“美人該起床了,需不需要我提供沐浴更衣服務啊?”沈空知:“……”
蕭長夙:“……”
方才的雙目相視總算把變成了三個人的尴尬,原本沈空知看見他以後便開始使臉色,示意他關上門趕緊跑。
可沒想到鳳峪一臉茫然地看着他的表情,臉上頓時浮現起了憤怒,像是會錯了意。
“蕭長夙!你放開他!”
鳳峪怒暍一聲便沖了上來,原本漆黑一片的瞳孔頓時變成了殷紅顏色,其中像是能夠化出火光來。
沈空知一驚,卻不是阻止鳳峪,而是伸手去攔蕭長夙。
不過他的動作還是太慢了,不等他示意蕭長夙住手,那人已經冷着臉習慣性一擡手。
一縷黑霧自他的手心驟然轟出,将飛撲過來的鳳峪打了個正着。
暗紅色的身影就像是沈空知前兩天坐的鳳凰鳥一般,呈一道優美的拋物線,直接從門口飛了出去,繼而越過走廊圍欄,重重落在了一樓。
驚呼和桌子碎裂聲交雜着響起,沈空知倒吸一口氣,幾乎已經能夠想象到鳳峪現在的慘狀。
“你至于嗎?跟個孩子計較。”
他無語地将自己的手抽出來,然後快步到走廊上往下看。
玄鳴正站在鳳峪的身邊神色躲閃,而故重安抱着長劍站在客棧門前面色冰冷。
鳳峪看着倒是沒什麽事,只不過八成大庭廣衆之下被人從二樓忍下來面子受挫,這會兒扁着嘴像是要哭出來一樣。
沈空知無奈搖搖頭,正想要說話時,卻忽然看見故重安接收到感應一般擡頭,看見他的時候眼眸瞬間一殼。
“師尊__”這一聲可不得了随着他說完這一句,底下的人便齊齊擡起頭來,看見沈空知以後表情皆是一變。
趙星河跟柳若歌的眼神如出一轍,都是緊抿着唇擡腿朝着樓上跑來。
而就在這時候,沈空知卻忽然掃到底下一個穿着灰色勁裝的女人。
她這會兒正擡着臉看,淡漠的神情同他夢境中那個給自己師弟下賭注的師姐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