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Sixth
早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在地板上照出一束光亮,白銘微微睜開眼睛,望着天花板出神。
“醒了?”低沉的聲音從身旁傳來。白銘有些反應不過來,轉過頭盯着那張熟悉的臉發愣。過了好一會才醒悟過來,對唐李傑綻放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然而唐李傑被那迷蒙的小眼神看得不行,只好在心裏默念“人之初,性本善……”
“要起床了嗎?八點。”唐李傑看了眼手機。白銘搖了搖頭,靠在唐李傑身上,很是舒适安心。“我昨天做了個夢,夢到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唐李傑輕輕撫摸着白銘柔軟的頭發。“一年前嗎?有什麽感想沒?”白銘問。
唐李傑沒有回答,有接着說下去:“那還是幾年前了,你還在讀大三。”白銘險些反應不過來,他讀大三的時候唐李傑就見過他,他怎麽沒印象。“那時候‘道’剛成立不久,人手不夠,很多麻煩無聊的事都要親力親為。我接到一個跟蹤大學教授日常的任務,很是無聊。你知道嗎那個大學教授是教法律。我一天到晚都跟在他屁股後面,從他早上出門到晚上回家,他去了哪裏做了什麽和誰在一起有沒有什麽違矩的行為,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都要報告給雇主。後來有一次,我實在忍受不了他的課了,就在你們學校的花園裏亂逛。結果你猜我看到什麽了?”
“你看到我了。”白銘十分肯定。
唐李傑輕笑,目光是那樣悠長: “對啊,那時候你坐在長椅上,手拿着畫板,很認真的在畫畫。”
陽光穿過樹葉零零星星的灑在青年身上,青年手執着筆,拿着畫板,細長的眼睛微微眯起,打量着噴泉池邊啄食的鴿子,時不時的動着筆勾勒出一個完美的弧度。唐李傑的心靜如止水,而在這平靜的表面下似乎又有什麽東西在暗暗湧動。青年是那樣安靜,那樣美好。下課的鐘聲響起,唐李傑不得不再去盯着那可惡的教授,但是他不忍移開目光,不忍邁開步伐,不忍轉身。他終究還是離開了,畢竟拿人錢財替人辦事他還是懂的,況且他還要養活自己,不能因為眼前這看似不真實的畫面而葬送了這單生意。很多愛情就是因為世俗的理由而被放棄。唐李傑初次遇見白銘是這樣,白銘拒絕唐李傑亦是如此。沒有誰的愛情是真正的聖潔美麗,光鮮亮麗的背後總有世俗的玷污。不過好在上帝也是仁慈,他們沒有錯過,即使這愛情兜兜轉轉了一圈才擁有,但那也是值得珍藏保留的。
那之後唐李傑幾乎每天都能在花園裏看到那抹身影,安靜祥和。唐李傑弄清教授規律的生活作息後,便有大把的時間去觀察青年。他原以為白銘喜歡畫畫應該是美術系,可他卻去心理診所實習。他發現白銘有個習慣,他喜歡畫人,他每隔一天都會去公園豎一個免費畫肖像的牌子。每次畫完白銘都會很大方地把畫紙撕下來在上面簽上大名。唐李傑也是通過那畫紙的名字才曉得他的名字。後來有天唐李傑上前,請白銘給他畫。白銘倒是毫不客氣地贊揚唐李傑長的不錯,充滿陽剛之氣,把唐李傑樂得一晚都睡不着覺。白銘畫畢,正要撕下來,卻被唐李傑止住了,只見他奪過白銘手中的筆在白銘經常簽名的地方寫下“唐李傑”三個字,然後道:“記住這是唐李傑。”接着轉身留給白銘白銘一個潇灑的背影。其實那時候唐李傑是這樣想的,既然沒辦法得到他,那就先讓他記住我。唐李傑在完成那次任務後,就東西南北到處飛,久而久之把白銘忘的差不多,只是有時午夜夢回憶起那抹身影。至于白銘倒是将那本畫冊留着,只是畫冊一本一本的增多倒将原先的那本壓在底下。白銘也沒有翻閱畫冊的習慣,時間長了,畫冊還在,字跡也隐約可見,只是畫過的內容,早已淡忘。兩人就這樣無交集的過了幾年。
“白銘,該起床了。”院長站在門外敲門叫喊。
“好。”白銘喊。
“那你洗簌下,我先下樓吃飯了,九點半下來。”
“好。”白銘聽腳步聲走遠,看了看時鐘這才起身去廁所。卻不料被唐李傑拽回得了個名為“早安吻”的法式深吻,然後不緊不慢地走向廁所。
待白銘整理完畢,唐李傑還躺在床上睡回籠覺。白銘一邊收拾資料一邊對唐李傑說:“阿唐,你待會餓了記得下去吃飯,研讨會是兩個小時,我十二點回來。下午要整理資料。明天早上還有一場,等明天研讨會結速,我就跟院長請假陪你。”說完,在唐李傑唇上吻了下,也不管唐李傑是否聽見就下樓了。
唐李傑聽人走遠了,懶懶地伸了個腰,進廁所洗簌,出來的時候,環顧四周,突然目光停在白銘的行李箱,眼裏閃過一絲猥(wei)瑣,然後想了想算了吧,反正以後都要那個的,何必像個變态一樣翻人家的行李看內內的顏色來證明他是個怎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