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借天下兵馬
攝政王府,
殘月高懸,散了一地月光。
“蘭澤,你要兵馬幹什麽?”蕭季末冷然:“你與蕭妄頃以前鬧的那些事還不夠嗎?”
“季末,如果你不願意借,我也不勉強,畢竟,如果兵敗了,将會牽連攝政王府!”
“在你心裏,我就是貪生怕死之徒嗎?”
蕭季末目光變得寒冷,無論他怎樣對待念蘭澤,在念蘭澤心裏始終向着蕭妄頃的。
他求不得,不求得。
“在你心裏,我蕭季末就是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他蕭妄頃就是救苦救難的救世主,對嗎?”
蕭季末怒不可遏,他是那樣的喜歡他,到頭來,全是虛空。
或許說,從一開始就是虛妄。
“季末,你別誤會!”
“誤會?”蕭季末冷哼一聲:“我誤會什麽了?你與他在一起,不就是因為他是皇帝兒子嗎?”
“蘭澤啊,他流着皇室的血脈,我也是啊,他可以給你的,我也可以給你!”
“有些東西,你給不了!”
“那就看我給不給得了……”
“蕭季末,你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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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蘭澤被蕭季末反扣住雙手,他惱怒的看着念蘭澤:“不是我給不了,是我尊重你!”
自從知道了自己對待念蘭澤的感情,那種強烈的感情如江河絕地。
原來,我竟是這樣的愛着你。
只是,我自己不知道……
蕭季末的鼻息那樣進,這似水溫柔就在自己的眼前。
為什麽這麽遙遠呢?
他好奇的吻了上去,原來,愛一個人不在乎塵世的一切。
這才是愛呀。
不在乎缺憾,年齡,出生,甚至是……
——性別!
在乎的,他只僅僅是念蘭澤,只是那個獨一無二的七公子,只是他這個人。
蕭妄頃撕破了念蘭澤的上衣,白色布帛如同垂敗的蝴蝶。
——脆弱,孤獨無依的落在了地上。
念蘭澤下意識掙脫抽出牆上挂的劍,刺向蕭季末。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刺向蕭季末,他看不見,他以為他會躲。
然而,剎那,
血肉之軀鉗進刀劍。
劍刺入血肉一剎那沉悶的一聲響。
蕭季末沒有躲開,他看着念蘭澤将劍刺入自己的血肉之軀。
左肩狎一陣刺痛,痛的麻木。
“蘭澤……”
蕭妄頃幾乎實在一剎那趕進來的。
念蘭澤的外衫被撕毀了,蕭季末左肩被刺入一劍。
“季末?”念蘭澤恍然,如同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你怎麽樣?”
“還好!”蕭季末安撫念蘭澤,苦笑一聲,無限凄涼。
蕭妄頃如果不是看蕭季末受傷了,就一定會把他拎起來打一頓。
“蘭澤,你欠我一劍呢?”
一絲血液又蔓延上來,在華貴長袍上暈染出一絲黯啞。
蕭妄頃二話不說,大步走了上去,他冷峻的臉龐變得更冷。
“蘭澤欠你的,我來還,以後我再發現你這樣對他,我會殺了你!”
那柄帶血的劍被蕭妄頃自己刺入自己的肩狎。
疼痛蔓延,他的臉上出了一層汗。
可是,他依舊固執的,堅定的拉起念蘭澤的手——我們回家!
“我們走!我們……回家……”
不要這天下,不要兵馬,就兩個人多好啊!
管他什麽民生疾苦,管他什麽戰亂不休。
念蘭澤苦笑,沒有國,哪兒來的家呢?
亂世無力看風景呀。
現在,全大南朝的百姓将希望寄托在這個亂世霸王身上,他怎麽可以此時放棄呢?
如果能夠放棄,他們也不會在這亂世中賭這萬裏江山。
這從來就是一場死局。只是……他們義無反顧的走上這條不歸路!
只是,到了最後蕭妄頃贏得了這天下大局,可是念蘭澤已經被踢出局。
那或許是,最好的結局!
才走到門口,蕭季末一個健步沖了上來。
“這是宜州八萬軍馬的兵符,蘭澤,我并不想傷害你的……”
蕭季末低下了頭,他道:“我只是,太喜歡你了……”
他道:“蕭妄頃可以為你放棄兵權,我也可以,我要向你證明,我也可以為你放棄一切……”
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突兀的一聲笑:“蘭澤,你別怪我!”
“怎會?”念蘭澤溫柔一笑:“非常感激你!”
驿館,
夜!
已是入秋時分,天依舊熱。
流螢飛滿天空……
“主子,他們把外面給圍起來,太子上書七公子結黨營私!”
“情況怎樣?”
“陛下親自傳召!”
“蘭澤不能去!”
蕭妄頃此時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蘭澤去。
他心性單純,雖說聰明無雙,可是太子的詭計多端防不勝防。
于是,兩軍對峙。
越來越多的禦林軍圍住譯館,蕭妄頃的人臉上一種視死如歸的凜然。
他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要想帶走七公子,除非在我身上踏過去。
他們怎麽可能讓這些兇神惡煞的禦林軍帶走他們心中神一般的人物呢?
絕對不能,
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管他狗屁皇帝昭書呢?
他們認的只有自己的主子,只有絕世無雙的七公子。
譯館外落針可聞,
譯館內調笑連連。
“蘭澤啊,早就讓你與我私奔,你不答應,你看看現在怎麽搞?”
“蘭澤啊,等天下安定,我們就去雲游四海!”
七公子只是靜靜的聽着,并不說話。
現在情況十分危急,稍有不慎,他們都将因為抗旨被格殺勿論。
蕭妄頃到這個時候還能開玩笑,心性不是一般的好。
七公子平和自然,沒有半點不适應。
一如既往,仿佛将要面對生死的不是他們,就好像他們在游玩,這讓手下人心微微的安了。
主子還能調戲七公子,七公子還能溫和的笑呢!
沒什麽事是大不了的,大不了二十年後老子依舊是條好漢。
“蘭澤?”
“什麽?”
“我要喝水!”
念蘭澤倒了一杯水遞給蕭妄頃,蕭妄頃居然不接。
“我要你喂我!”
“那你就渴着吧!”
“我可是傷員!”
“那是你自己刺的,與別人沒關系!”
(七公子,你不能這麽腹黑!)
過了一會兒,
“蘭澤!”
溫柔的七公子不理他。
“我要喝水?”
七公子将手邊的水遞過去!
“我要你喂我!”
“渴死你活該!”
蕭妄頃悲催的一臉淚,抓狂的怨憤呀。(蘭澤,你不能這麽腹黑啊!)
又過了一會兒,
“蘭澤,”
“什麽?”
“我……”
“水冷了,我去換熱的來!”
沒過一會兒,念蘭澤端着香氣四溢的茶回來了。
輕煙彌漫氤氲,屋子裏一股香氣。
“我要你喂我!”
執著的蕭妄頃終于感動了念蘭澤。
七公子坐在床邊,喝了一口茶,自上而下,嘴對嘴的灌入蕭妄頃嘴裏。
拉扯到肩狹的疼痛,蕭妄頃全都忘記了,他好像不認識念蘭澤了。
他一向規矩謙遜,是個君子,怎麽會做這麽出格的事情呢?
于是,将茶香與軟香系數吞入肚子裏。
一滴也舍得不落下。
喂好之後,念蘭澤放開他。
“我還要喝,我好渴!”
“蕭,妄,頃!”
一聲斷喝,七公子的臉漲得微紅,在月華之下如若點缃的瑰玉。
蕭妄頃有點癡了,他将念蘭澤拉近。
附耳:“蘭澤啊,我能不能理解為你勾引我呢?”
七公子正要推開,蕭妄頃抓住他的手。
“蘭澤啊!”
千萬句話也不過就那一句:蘭澤啊!
嘴角彎起放蕩不羁的笑,俊俏的臉一臉滿足。
“我怎麽能讓你走呢?”
“你別忘了你身上有傷!”
“蘭澤啊,你幹淨善良,百年之後一定是要上天堂的,如果我在地獄,你會怎麽辦?”
“你想我怎麽辦呢?”
“我舍不得你下地獄,也舍不得離開你,如果真的到了那時,我一定會殺光所有的神佛,去天堂找你,只是,我怕你不記得我了!”
“沒事,我不喝孟婆湯!”
“真的?”蕭殿下喜出望外:“真的,那我也不喝,生生世世記着你!”
“萬一孟婆湯好喝呢?”念蘭澤莞爾一笑。
“我會為你做更好喝的湯,你千萬不要貪嘴啊!”
夜風太撩人,肆意暈染床上交跌的身影。
抵足而眠,喘息不止。
衣服一層層剝落委地,華貴的黃袍與純潔的白衣散落一地。
念蘭澤黑發散落在枕上,借着冷月,蕭妄頃将他看的透徹。
他的蘭澤,一點也沒變。
只是,讓人說不出的蕭落與心疼。
“蕭妄頃,你害怕嗎?”
害怕,我一直都在害怕!
“只要你還在,我就不怕!”
他已經将這副身軀烙上自己的印記,一遍遍纏綿的吻,一遍遍愛恨交織的撕咬。
“如果我不在了呢?”
“你若不在,我也不在,上天入地,碧落黃泉,永遠伴你。”
“只是,蘭澤啊,你要等我,千萬不要貪嘴喝了孟婆湯……”
“如果我喝了呢?”
“那我只能重新再讓你記得我……”
那一夜,多少情話都在不眠中。
纏綿,是誰纏了誰一世!
呼吸交織在一起,绮麗的夢就這樣在黑夜靜靜的流淌。
旖旎碎屑了一地。
他一遍遍的吻,吻到唇齒留香。
他默默的承受,原來,愛到極處什麽都可以放下。
他已經放下了七公子的身段,委身于另一個同樣優秀的男子。
功過是非,愛恨情仇。
終究,化為了泡煙。
一剎那,他的進入磨合着身體,溫柔似水,月華太過清粹。
這夜,注定不平靜。
念蘭澤起身,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他将兵符放在了蕭妄頃的枕邊。
那壺茶的茶香依舊蔓延,只是已經不再明豔。
這迷魂香還真是香!
念蘭澤朝着枕邊人一笑:“上一次被你算計了,這一次,就讓我算回來吧,這樣,我才甘心!”
(上一次指的是發生兵變,蕭妄頃将念蘭澤弄暈給送走的那一次)
走到門口,念蘭澤對着烏蘇笑道:“我走後,你将他帶走,走水路去宜州,越快越好!”
“還有,幫我照顧一下小列!”
“是!”冷面将軍烏蘇俯首,單膝跪地:“可七公子……”
“我如果不入宮,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六部尚書都接受了審訊,怎會漏掉一個我呢?”
月華散在這樣一個溫潤的人身上,顯示不出的冷清。
“放心吧,陛下還沒有強大到廢除六部尚書,太子只會小打小鬧,很快就過去了。”
明明很逆天的一句話,在念蘭澤嘴裏出來是那樣的淡。
淡的沒有痕跡
淡的讓人心疼
仿佛他從來不是凡間之物,而是九重天上的神,只不過随意的來人間走一遭。
“我要陪着少爺……少爺……”
小列被禦林軍毫不猶豫的摔在地上。
依舊不服輸,倔強的起來,再次沖向禦林軍。
“少爺……你們這群土匪……”
謾罵對于這樣一群冷酷的禦林軍無疑是在石頭上敲了一下——無關痛癢!
念蘭澤從容溫和的随着禦林軍走了。
清雅溫和的讓禦林軍不敢擡頭仰望。
因為,那像是對他的亵渎。
甚至,對于這樣一個荏弱的瞎子,心裏沒有鄙視,反而如同一股靈泉在心中滋潤。
作者有話要說: 深更半夜來一發,不要問為什麽,因為我人品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