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花開的聲音
晚風溫柔的如同飛絮輕浮人的皮膚,絲絲縷縷順入人心!
“應該是這個時候啊!”蕭妄頃小聲的嘀咕。
“什麽?”
“今晚,昙花會開吧?”
蕭妄頃昂着頭,仿佛在自問,也仿佛在問天。
“昙花?”念蘭澤笑着,“應該會開的!”
“蘭澤怎麽會知道,莫非蘭澤是花仙?”蕭妄頃調笑着。
“我并非是花仙,我只不過聽到了花開的聲音!”念蘭澤溫和的笑着。
蕭妄頃溫柔的看着念蘭澤,笑了:“蘭澤不是花仙,但勝是花仙!”
蕭妄頃帶着念蘭澤去了那祭祀殿背倚着的後碑山,滿山的昙花正在放肆的怒伸着腰肢,擺脫束縛,慢慢的綻放。
念蘭澤靜靜的聽着,仿佛看見了花開時的盛狀,含着笑,溫和而細膩。
蕭妄頃靜靜的看着念蘭澤,純潔的比昙花還要美上三分。
月下兩個絕世少年,在花叢中含着笑,那該是怎樣的場景。
伴着花開,伴着花香,靜靜的,靜靜的等着一場盛世煙花!
昙花一瞬間全部都開遍,脫去了凡塵的困擾,聖潔的如同那九天之上的神仙。
蕭妄頃靜靜的看着念蘭澤含着笑站在昙花從中,那樣潔白的狐貂裹住了月白色的衣衫,比花美,比仙更潔淨,這樣的人,怎麽看就不像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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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妄頃穿着玄黑色的衣袍,嘴角挂着邪邪的笑,氣宇軒昂,絕世風華,誰也想不到這麽一個絕世男子會靜靜的看着另外一個同樣絕世男子。
“蕭妄頃?”念蘭澤感覺到蕭妄頃沒有了聲音,可是他人明明就在眼前。
“大殿下?”
念蘭澤再一次伸出手到處探探,可是撲了一個空,除了香香的空氣,什麽都沒抓到。
念蘭澤在昙華林裏到處摸着,伸出手探着,可是眼前什麽也沒有。
蕭妄頃在念蘭澤快要抓到自己的時候,轉而一走,輕松的跑開了。
“蕭妄頃,我知道你在這裏!”念蘭澤十分肯定的說道,“你的氣味沒有散,所以你還在這裏!”
可是回應他的只有一縷清風。
蕭妄頃故意逗念蘭澤似的,圍着昙花林到處走,念蘭澤每次快要抓到他的時候,卻被他輕松一躲。
白色的昙花被他們一折騰,全部飄散在空中,在狡黠的月光下,是那樣的和諧而美妙。
突然念蘭澤被一支花枝輕輕的一絆,朝着前面栽去,蕭妄頃早就看好了,穩穩的扶住了他。
“蘭澤,你怎麽可以這麽不小心呢?”
蕭妄頃摟住念蘭澤輕輕的一笑,不羁的笑容包含了多少情誼。
念蘭澤一回神,直接對蕭妄頃出手,蕭妄頃天生對事物都有超級快的應變的能力,轉而躲到念蘭澤的身後,念蘭澤繼續出手,招招雖然柔弱,卻能擊中敵方要害。
蕭妄頃也不躲着,也與念蘭澤打起來,一個出手,一個回側身。
誰也不輸誰,誰也沒有落了誰半招,那樣美的較量,讓蕭妄頃心裏暗驚,他沒有想到過養在高牆大院裏七公子武功竟是這樣的高。
當初如果不是他中了他的藥,怕是那晚鬼馬面去刺殺他,早就被他擒住了。
蕭妄頃心裏暗驚,卻加快速度,直至念蘭澤的身後。
因為念蘭澤的眼睛看不見,他以為蕭妄頃會躲避他的攻擊,所以他立刻攻擊他的胸口。
可是感覺到蕭妄頃并沒有守住自己的心脈,他突然一回手,卻在回手的瞬間身體平衡度不夠,倒向後面,被已經準備好的蕭妄頃抱了一個滿懷。
“蕭妄頃!”念蘭澤惱怒道。
“蘭澤,你知不知,今晚你特別的美,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要美!”
蕭妄頃半調戲,半認真。
“大殿下,你是把在下當作女人了嗎?”
念蘭澤看起來特別的生氣,只是他溫和習慣了,生氣倒不像生氣。
“沒有,蘭澤,你別生氣,我說的是實話,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蕭妄頃這一次非常的認真,後來又強調了一句:“比我還要好看!”
“蕭妄頃,你如果再要戲弄于在下,在下便不奉陪了!”
念蘭澤說着,就掙脫了蕭妄頃的懷抱,正要走,卻被蕭妄頃搶先一步給攔住了。
“蘭澤,你別生氣啊!你說我後天就要走了,你就不陪陪我嗎?說不定我回不來了呢?”
可是一瞬間,他摸到念蘭澤的手,細膩柔滑的有女人的柔軟,有男性的細致。
只是太過冰冷,甚至比冰還要涼,還滲出點點滴滴的冷汗。
“你病了?”
他突然想起來蕭季末說過上一次念蘭澤生病的時候那種可怕的症狀持續了一個月。
現在雖然念蘭澤很快就好了,可是他還是病了。
“沒有,區區的風寒還不能把我怎麽樣?”念蘭澤溫和的笑道。
“怎麽會沒事了,現在暑夏季節生病,是不可能那麽快好的。”
他抱起了他,那樣單薄的身軀,實在太輕。
“蕭妄頃,你幹什麽?”
念蘭澤頓時慌亂了,仿佛在面對一件很大的事。
“你再掙紮,我就親你了,真是的,多大的人了,都不會照顧自己呢?”
蕭妄頃抱怨的抱着他,抱着他走了出去。
“我自己可以走!”念蘭澤淡淡的說着。
“你睡吧,睡醒了,我們就到了!”蕭妄頃安慰似的。
“我們去哪兒?”
“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
“可是我不困!”
“主子,馬車……”
鬼馬面仿佛看見了一件什麽很稀奇的事。
蕭妄頃那樣一個流連煙花之地的浪子懷裏抱着一個美人本來不稀奇。
可是如果這個美人是個男人呢?而且念蘭澤身上披的那樣披風是蕭妄頃母親的遺物。
蕭妄頃放下念蘭澤,扶他上了馬車,
念蘭澤能感覺到這确實是一輛豪華的馬車,蠶絲的織物,光摸着就覺得非常的舒服。
那個氣味,他聞到了,那晚殺他的那個人的氣味。
說着,他一躍而出,攻擊向鬼馬面。
鬼馬面一驚,頓時用力的一掌截住了念蘭澤打向他的一掌。
念蘭澤知道他是蕭妄頃的屬下,就只是輕輕一掌,有形無力。
而鬼馬面處于本能接到偷襲的反應,使出了全身的力氣,那重重的一掌迫使念蘭澤徑直地跌回馬車內,吐出一口血。
鬼馬面還是退後了幾步,念蘭澤雖說有形無力,可是那樣的功夫還是讓鬼馬面跌落在地。
“蘭澤?”蕭妄頃喊了他一聲。
“我沒事!”念蘭澤溫和的笑了:“他就是那夜攻擊我的人!我剛剛試出了他的功夫!”
說着,劇烈的咳起來,吐出噴湧而出的血腥味,在那月白色的衣服上開出了大片的血梅。
蕭妄頃狠厲的看向了鬼馬面,鬼馬面低下頭,沒有說話,此刻他不知道該怎麽說話。
“七公子,真是抱歉,那夜……”
鬼馬面沒想到這麽禮貌的公子在遇到想要殺他的人之後還抱有善念,這讓他這個習慣殺伐的人不由得仰望。
他也隐隐約約的明白為什麽自家的主子會與七公子走得那樣近。
“不用說了,我明白,你也有自己的苦衷,不是嗎?”念蘭澤溫和的笑笑,紊亂了鬼馬面的心。
“蘭澤,你別說話,我馬上帶你去看大夫!”
蕭妄頃看着念蘭澤嘴角溢出大片的血液,頓時腦袋裏的那根弦徹底的被繃斷了。
“真對不起,我把你這麽好看的披風給弄髒了吧?”
念蘭澤苦笑着,嘴唇就像泣血紅,連嘴裏的血始終沒有斷過。
“怎會?”蕭妄頃緊張的笑道,“蘭澤是世界上最幹淨的人,除了你,沒有誰能配的起這樣潔白的披風!”
鬼馬面迅速的駕着馬車而去,盡量做到又快又平,為了不讓念蘭澤因為颠沛而再一次吐血。
“能再快一點嗎?”蕭妄頃急切的聲音,帶着焦躁。
鬼馬面快速的駕着馬車,他知道自己處于本能的反應下的手有多重,他也知道如果七公子因為這件事出了事的話,蕭妄頃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終于找到醫館,蕭妄頃抱着念蘭澤一腳把醫館的門給踹開。
那大夫穿着衣服匆匆起來,鬼馬面抓住了那人的衣領:“快,快看看這位公子!”
那醫館的大夫從容擡頭看着念蘭澤那蒼白的臉,“到這裏面來!”
念蘭澤雙眼緊閉,仿佛已經入睡,神色安詳,舉止泰然。
“怎麽樣?”蕭妄頃緊張的問道,“他沒事吧!”
“這位公子受了很重的內傷,胸腔還有大片淤積的血!”那位大夫說道。
“那怎麽辦,你一定要救他的命,他還不能死!”
蕭妄頃急得快要把那位大夫的手腕給捏碎了。
“你放心,遇到我,他還死不了!”那位大夫說道:“暫時還沒有我尤良醫不好的人!”
“尤良?”鬼馬面詫異道:“你是當年皇宮裏那個禦醫尤良!”
尤良笑道:“今天算你們幸運,我替我一個朋友看鋪子,他出了遠門!”
“那你快救他啊,他先前染了風寒,現在受了重傷!”忽而語無倫次的強調了一句:“奧,對了,我叫蕭妄頃,有什麽需要的直接喚我就可以了……”
連鬼馬面都覺得蕭妄頃擔憂過了頭,人家大夫都說七公子死不了,唉,主子,你這是□□裸藐視這大夫的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