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五十七、綁架
等我回到小瑤村的地面上時,已經是非常狼狽了。
全身被汗水浸透不說,身上的衣服也是東勾破一個洞,西沾上一塊泥,渾身又髒又濕。這樣子上街要是被道觀的人撞上,難免不會引起懷疑。我決定先找個僻靜的地方把衣服風幹以後再說。
我遠遠地避開人群,找到一塊比較幹淨的草地,我道袍脫了挂在樹幹上晾着,而自己則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地上休息。
也許是太累了吧,我一會兒就聽到自己的呼嚕聲了。
這小道士也真是奇怪,一般人是睡着了才打呼嚕,自己聽不到自己的呼嚕聲,而我在小道士的身體裏,竟然還沒完全睡過去就聽到自己的呼嚕聲了。真是奇了怪哉。
但我實在太累了,也管不了那許多,先睡一會再說。
等我醒來時,太陽已經西斜了。正好,這個時候道觀基本上要關門了,應該遇不到道觀裏的人吧。我摸了摸身上的T恤與綢褲,已經幹得差不多了。再把樹上的道袍脫下來穿上,幸好早上把道袍上半身敞開懸在腰帶上,因此這一上一下沿途在道袍上留下的污垢基本上都在上身內襯上,我穿扣齊整後,倒也看起來幹淨整潔。
我自己看了看自己,還算滿意,就以一個道士的身份與裝扮上街去了。
進入觀前大道,我一邊走一邊觀察,希望能從大街上找到一兩個我們的人。可我再怎麽小心查看,都沒有遇到我要找的人。
天開始黑了,街邊擺攤的人陸續收攤離去。我開始着急,找不到葛教授他們我今晚就要忍饑挨餓、露宿街頭了。看這天氣,現在應該是秋後時分,這山裏的夜晚氣溫降得很快,怎麽捱過這一夜也是個問題。
我必須盡快與葛教授他們取得聯系。
我得去借一個手機來!我左看右看,看到一個攤位的一對母女二人正在收攤,便走了過去,學着道觀裏的道士的樣子向那對母女作揖施禮,說道:“兩位施主,能否借手機一用?”
“啊!”那母女一愣,那母親很快反應過來,“可以可以。”
那母親掏出手機解了鎖遞給了我。
我道完謝以後按了葛教授的手機號撥了過去。手機嘟……嘟……地響着,但葛教授卻沒有接聽。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嘟嘟嘟……”沒有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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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按了一下撥打鍵,手機繼續嘟……嘟……地響着,響了好一會兒葛教授才接了起來:“喂,哪裏?”
“葛教授,葛教授,我是陳亦龍呀!”我激動萬分,終于聽到葛教授的聲音了!
葛教授明顯愣住了,他沒有吭聲。
我理解葛教授的顧慮,擡頭看了一下那母女,用手指指了指手機,又指了指幾步外的地面,向她們示意我要退幾步說話,那母親同意地點點頭。我走到幾步外,然後小聲地跟葛教授說:“葛教授,我是陳亦龍,我現在在道觀前的長街邊上,你們在哪裏?我去找你們!”
“什麽道觀?哪裏的道觀?”
“就是萬靈道觀呀!我就在萬靈道觀正門前大約300米處的街邊一個小攤旁邊。你們在哪在?”
“你剛才說你是誰?”
“葛教授,我是陳亦龍呀!”
“什麽陳亦龍,什麽萬靈道觀,我不認識。”說完,葛教授就挂了。嘟嘟嘟……這聲音怎麽聽起來這麽絕情!我差點就失聲痛哭起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到底怎麽才能相信我!
我繼續按了下撥打鍵,再一次撥了過去。可這次卻響起“對不起,對方正在忙線中……嘟嘟嘟……”
不知道葛教授是真的在打電話還是把我的電話挂掉,我又撥了幾次,都是忙線中。我悲痛到了極點,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
這時我的手被人碰了一下,原來是那個攤主的女兒,小女孩輕輕地碰了碰我的手,又指了指那個手機,意思是想要回那個手機,我只好将手機遞還給那個小女孩了。
小女孩拿着手機一蹦一跳地回到了媽媽那裏去了,把手機遞給了她的媽媽後,跳上媽媽踩的三輪車。女攤主向我點了點頭致了一下意,踩着三輪車,拉着攤子回去了,将我一個人留在了那個地方。
見左右無人,我的眼淚肆無忌憚地奔湧而出。
我站在原地足足流了十幾分鐘的眼淚,無聲地抽泣着,葛教授的生份與決絕讓我深深地受傷了。我不能怪他,因為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可以證明我就是陳亦龍了。
哎,也許,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是陳亦龍了。
我悲痛欲絕。
這個被全世界抛棄的感覺你們這些幸福的人兒是無法體會的了。
我失落地拖着雙腳在長街上漫無目的地向前挪去。去哪兒呢?鬼知道,哪兒也沒法去。
天已經全黑了。
過了長街,就是那一段長長的沒有路燈的石板路,這是一條讓我刻骨銘心的夜路。在這條路上,我遇到了我們後來才知道是那只可愛的黑貓的“鬼火”,在這條路上,我的三個好同學被人綁架了,其中包括我心愛的小葉。
但是,現在就算小葉站在我的面前,她能夠相信眼前的這個小道士就是她的亦龍哥哥嗎?
別說她不信,我也不信。
就算信,她還能接受這個面目全非的亦龍哥哥嗎?
哎,認命吧。
“能重回你原來的生活當然最好,不能回去,就以新的身份再活一次吧。”那小道姑的話尤在耳邊,回音未絕。
也許,我真的就只能以新的身份茍活下去了。
人生有意思嗎?
沒有!
我萬念俱灰地在那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路上踽踽而行,慢慢地我感覺到我的身後好像也有人在走動。但管他是誰呢,關我什麽事?如果真有人要害我,害了就害了呗,反正我現在活着也沒什麽意思了。
我顧自拖着雙腳向前挪着,任由身後的聲音雜亂,我就是不回頭。
突然,有人從我的身後伸手來捂住了我的嘴巴,另一只手拿着一把短刀勒住我的脖子,低聲說道:“別出聲,否則割斷你的喉嚨!”
我很想告訴他:“要割就割,少他媽廢話。”但我的嘴巴被捂住了,發不出聲音來。
黑暗中感覺對方好幾個人,有人用膠布代替先前的那個人的手封住了我的嘴巴。我心裏想,你們這些傻叉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用膠布封嘴巴我就發不出聲音了嗎?老子現在是心情不好不想發,要發的話我的鼻音都能把整幢學生樓裏的學生都吵醒過來!
來人手忙腳亂地把我的手反綁了起來。綁好後先前架刀的那個人才松了手,然後不知道拿了個什麽布質的東東把我的頭給蒙了起來。
蒙你媽×,現在已經伸手不見五指了好不好?蒙與不蒙有區別嗎?有區別嗎!
這幾個傻叉很順利地把我的情緒從悲觀失望中挽救了回來,我現在心中充滿了鄙視與好奇,我就想看看這幾個傻叉到底抓我幹什麽!
那幾個人開始推着我往前走,走了好幾步,也沒見他們要把我裝車的意思。土貨!綁架也不搞個車什麽的,這麽走不是遲早會被人撞見嗎?真是土得掉渣了!!!
瞧瞧當初那幾個把我當肉包綁了的黑衣人,人家多專業呀,裏應外合一下子就把我按倒,人一綁好車就來了,車一來了他們就擡起我來了,動作整齊劃一、一氣呵成,要多專業就有多專業,當時要是沒有曾勇幾個來攪局,我當時就可能做成名牌肉包,行銷國內外,遠銷東南亞了。說不定還能創個國優部優省優的牌子,填補國內人肉包子的空白!再瞧瞧眼前這幾個土貨,我都不稀說你們,連個車子都沒有,還得讓老子親自走路,真不像話!
走沒多久,這幾個土貨開始牽着我進入一個巷子,這巷子估計也沒燈什麽的,那幾個土貨也走得小心翼翼地,害得我也得跟着他們小心翼翼地,擔心弄出點什麽聲音來害他們的不法行徑曝光了。
我輕手蹑腳地小心地跟着他們,有時還想伸腳踹一下我左邊的那個土貨,老是不小心,一會兒這聲音,一會兒那聲音,這是在綁架知道嗎土貨,要弄出聲音來被人看到了怎麽辦?
你說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