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五十六、尋找組織
但是我現在還不能放縱自己,我得趕緊找到葛教授他們。
他們也許還在山神村吧。
從道觀現在這種風平浪靜的狀态來看,葛教授在我失蹤的這一段時間應該還沒有對道觀動手,那他們極有可能還在山上。
我得去找他們。我的手機在我原來的褲袋裏,但我被攝魂後,我的身體就與我失去了聯系,自然,我的手機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裏了。通過手機跟葛教授聯系,現在是還不大可能了,倒不如直接上山跟葛教授見了面,還跟他解釋所發生的一切。
現在天剛蒙蒙亮,我估算了一下,那山神村就在道觀後方的那座山上,如果我抄小路上山,只要方向沒錯,應該很容易就能找到那裏。只要找到葛教授他們,一切就都會好起來的。
我決定上山。我挑着那菜籃擔子低着頭遠遠地繞過道觀,進入道觀旁邊的小樹林,仔細觀察了一下,确定四周無人後,便将那擔子藏到一個僻靜的角落,便出發上山了。
道觀後方的這座山不知道叫什麽名字,坡勢較徒,難以行走。我找了一條小路向上走了一段以後便沒有路了,只能手腳并用地不斷向上攀登。
雖然現在早晨的氣溫開始涼了,我穿着的小道士的道袍應該是件秋裝,挺厚實的,沒一會兒就把我捂得渾身是汗。我解開了道袍的對襟,把它懸在道袍腰帶上。這個小道士上身裏面穿着一個白色T恤,T恤的胸前印着“萬靈道觀”四個黑色小字,應是道觀自己的LOGO了。那T恤早已經濕透了,涼風一吹,爽得我直打噴嚏。我抓起道袍袖子拭了拭額頭的汗水,抹了把鼻臉,繼續向上攀爬。
大約爬了三四個小時,終于來到山神村所在的那個緩坡。這時太陽已經老高了,氣溫迅速上升,我熱得像條狗似的,吭哧吭哧地進了村。
很快我就看到了那兩座标志性的竹樓,馬上就能見到葛教授他們了,我心裏一陣激動,不顧身上的疲倦,加快腳步向竹樓小跑過去。
然而,讓我意外的是,竹樓四周靜悄悄的,什麽人都沒有!
一股強烈的失落感迅速占滿了我的情緒,本來就已經很脆弱的我竟直接崩潰了。
“葛教授!顏教練!小敏!小葉!我回來了!”我哭叫着,但竹樓上靜悄悄的,什麽聲音都沒有。
他們走了!
他們已經走了!
我感覺我就像一個被媽媽遺棄的孩子一樣,心裏一陣酸楚。葛教授,你們在哪裏?我好想見到你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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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踉踉跄跄地爬上了葛教授住的那座竹樓,裏面空蕩蕩的,東西都搬空了,包括我原來放在這裏的行李,全搬空了。他們确實搬走了。
我不甘心,下了竹樓,又跑去找房東老李。
房東老李的房子大門虛掩着,但門裏哪還有老李的影子。
我瘋了一樣在老李家的樓上樓下的房間裏亂竄,但很顯然,老李也不在了。
怎麽回事?他們都到哪裏了?
到底出了什麽事了?
我下了老李家的樓梯,沖出房門,沒想到卻與人撞了個滿懷,差點把那人撞飛出去。我急忙煞住腳步,扯住那人的手腕,才沒讓那人向後翻倒。
“哇,這誰呀!幹什麽這麽急,眼睛也不看一下。”老李的聲音。
“哇,老李,太好了,能找到你太好了!”我激動萬分。這麽久的禁锢,都快讓我覺得所有相識的人都是親人了。
“您是……?”老李一邊收拾着讓我撞掉的番薯籃子,一邊警惕地擡頭看着我問。
“老李,我是葛教授的學生呀!”我也突然意識到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原來的陳亦龍了,現在站在老李面前的也确實是一個陌生人,只好就地圓謊。
“葛教授的學生?沒見過。”老李搖搖頭,繼續揀他的番薯,不再理我了。
我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緒,讓自己平靜下來,也在思索着如何取得老李的信任。我蹲了下來,幫老李揀被我撞掉在地上的番薯。
“是這樣的,我是葛教授的學生,當時葛教授的學生比較多,您可能沒注意到我。當時葛教授帶着我們幾個學生來這裏度假,我們在您的安排下分散住在屋後的兩座竹樓和您家鄰近的這幾處房子裏。其中那一座還鬧過鬼是吧。”我只能通過細節的闡述讓他相信我曾是當時隊伍中的一員,只是他當時沒注意到我。至于這個當時到底是哪時,我也不敢肯定。我不知道自己被關在盒子裏多久,出了盒子以後小道姑也沒有告訴我,而我又徑直上了山。因此,現在這個時點離我被攝魂的那一夜到底有多久時間了,是一個月、是一年、還是幾年,我心裏是一點數都沒有,只好“當時”、“當時”地這麽含糊地描述着。
“什麽鬧鬼?別胡說,我這裏怎麽會鬧鬼。”老李一臉鐵青,也不顧番薯到底揀齊了沒,拎着籃子就進屋了。我意識到自己拍到馬腿上了,便拿着最後揀到的兩只番薯也跟進了屋。
“老李,老李,怪我說錯了話。我只是想知道葛教授他們現在去哪了?”
老李一聲不吭地拎着那籃番薯穿過房子的後門來到房後的洗菜池邊,打開水龍頭便開始沖洗起番薯來了。我連忙也跟上,和他并排站着,幫他洗起了番薯來了。
“老李,我确實是當時的十幾個學生中的一個,可能當時人太多您沒注意到我。當時葛教授和顏教練就住在咱們身後的這座竹樓上,兩個女生住那邊那一座。我和其他男同學分散住在前面那幾座房子裏。後來有一次,幾個學生上山去,還遇到一個半猩人,被半猩人打傷了,其中一個還養了好幾天的傷。再後來,我們幾個師生齊心協力還把那個半猩人給抓住了。”
聽到這,老李擡起頭看了我一眼,眼睛似乎亮了一下,但當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後,眼神又迅速暗淡下去,又顧自洗着自己的番薯了。
“當時抓半猩人時我也在場,我們用自己做的釘箭把那半猩人射成了馬蜂窩,最後他傷重不支才被我們制服。抓住半猩人以後葛教授派我下山去辦事,結果我下山後出了點意料,手機也丢了,就和葛教授他們失去了聯系,現在才回到這裏來找他們,誰曾想,他們都走了。”我繼續編着以獲取老李的信任。
但老李好像仍然在顧忌着什麽,一直不肯正面回應我。我猜想他是對我的這身道袍産生了極大了戒備心理,只好繼續往下編。
“老李叔,你可能知道我們是考古專業的研究生,對一些古代文物和文化遺産進行着長期的研究。這一次葛教授讓我下山是讓我混進山下的這座神奇的萬靈道觀中去收集一些寶貴的文物資料,所以我就打扮成他們的一個小道士進了觀。現在我已經完成了任務,收集到葛教授需要的資料回來了,只是我回到這裏才發現葛教授他們已經走了。您能不能告訴我他們去了哪裏?”
“我也不知道。可能回去了吧。”老李終于開口了。
“回去了?回哪裏去了?”我連忙追問。
“能回哪裏去?從哪裏來回哪裏去羅。”老李的嘴仍然很嚴,“你說你是他的學生,你自己從哪裏來你自己會不知道?”
看來,以我現在的相貌與裝扮,想獲取老李的信任幾乎是不可能的。
“知道知道。”我只好讪讪地應道。
老李收拾起洗好的番薯就進屋了,我也跟着進去了。老李也不管我,顧自開始淘米煮飯了。
“老李,你煮的飯很好吃,我們在這裏的那幾天我們天天吃你煮的飯,可好吃了!”
“謝謝!”老李仍然面無表情。
“老李,中午煮什麽?”
“地瓜粥。”
“老李,能不能多煮點。葛教授他們走了,我也沒地方吃飯了……”我小心翼翼地請求道。
老李擡了擡眼睑看了我一下,伸手進米缸又抓了一把米出來,扔進淘米盆洗了起來。
“謝謝。”說實在話,爬了一早上的山,我現在就已經是饑腸辘辘了。
但老李淘米煮粥期間,我又說了好多我們當時的情形,包括生爐造箭、設網捉猩,可也不知怎麽地,老李也只是聽着,絲毫沒有對我産生信任的感覺。我覺得我也是黔驢技窮了。
吃過了地瓜粥,我只好辭過老李,沿着上山的路往下返回。我得再回到道觀附近,看看能不能在那裏碰上葛教授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