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五十八、我是誰
那夥土貨把我推推搡搡地挾持進一座房子裏,攙着我上了樓梯,拐到了一個感覺相對寬敞的地方。那夥土貨把我按在一把靠背椅上,然後七手八腳地将我的手腳反綁在那張靠背椅上。
我頭上的那件布質的東西被取了下來,我适應了一下,這是一個房間,房間裏黑乎乎的,隐約感覺這裏像一個套房的客廳之類的地方。當我還想細看時,一塊浸了水的長毛巾又從我腦後繞下來綁住我的眼睛,我又陷到了黑暗中。
悲催呀,好不容易從盒子裏出來,又被人蒙了眼睛,我有那麽見不得光嗎?
綁好了眼睛,那夥土貨才開了燈,“啪”地一聲響,我的第六感官便感到四周亮了起來。
“老大,這狗道士抓來了。”其中的一個土貨不知向誰說了一聲,但這聲音怎麽這麽順耳?
“嗯,問問他看到底是什麽目的?”這聲音聽起來竟有點像顏教練?
我感覺有人捏着我的下巴把我的臉仰起來,跟我說:“狗道士,我現在把你嘴巴上的膠布撕下來,你不準出聲音,聽到沒有?你要是敢出聲音,老子把你的頭擰下來當夜壺你信不信?”
這個聲音好像是大虎這小子的聲音!
不會吧,是自己人!太好了,我終于找到你們了!
我興奮地使命點了點頭,好讓他們趕緊把我的膠帶取下來,我要告訴你們我的真實身份!快!快!快取下來!
但大虎好像還有點疑惑,他可能回頭看了一下顏教練,在顏教練同意下,才小心翼翼地開始撕我嘴上的膠布。
你們知道,粘在肉上的膠布撕得越快就越不會感受到疼,可大虎也過于小心了,他一點一點地往外撕,讓我一點一點地感受到那膠布撕扯我嘴邊皮膚的疼痛。剛開始我還能忍一下,可這貨竟陶醉于這種慢條斯理,仍然矢志不渝地慢慢地撕扯着那塊膠布,疼得我直咧嘴。
“唔唔唔,你能不能快點!”我急得不行,在嘴裏大聲嘟囔着。
大虎停了下來,回頭對顏教練說:“老大,這狗道士不太老實!”
“不怕他,他敢不老實我們就打到他老實!”顏教練說。
大虎聽命又捏着我的下巴開始了他的精雕細琢。我心裏想,大虎你是不是個男人呀,平時見你挺大大咧咧的,這個時候你小心得跟個小娘們似的,等呆會兒我能說話了,我一定罵你個祖宗十八代的!
Advertisement
嘴角的疼讓我直冒冷汗,但我也得強忍着,我擔心我一出聲音,大虎這小娘們又不敢撕膠布了。
好不容易,膠帶撕過了嘴唇,我快只剩半條命了。我小聲地從半邊嘴巴內透出了一句話:“大虎,是我。”
很明顯,大虎愣住了,又把撕好的那一半粘了回去。“老大!”他回頭叫了下顏教練。
“怎麽了?”顏教練問。
“這家夥好像認識我。”大虎說。
“怎麽可能?”緊接着噼裏啪啦幾聲響,房間裏的那幾個人都圍了上來。
“他說了什麽?”顏教練問大虎。
“他好像叫了我的名字,然後說‘是我’。”
顏教練愣了一會兒,說:“把膠帶都撕下來,讓他說話。”
“嘶。”這一下大虎才有點男人氣概,那膠帶一下子就被他撕掉了。
“顏教練,我是陳亦龍!”我連忙叫道。
“啪!”一個耳光過來,不知是誰扇的。
我有點懵,意識到他們現在還不信任我,不可操之過急,得慢慢解釋!我緩了一下,說:“你們不要急,你們聽我說,我真的是亦龍,我只是……”
“啪!”又是一個耳光,“你是翼龍,我還是霸王龍呢!”
是大虎的聲音。大虎你小子你給我記着,我還原了以後一定還你兩個大耳括子!!!
“那我就是長頸龍了!”劉吳曉在旁邊興災樂禍。
“吳曉,你是吳曉吧!”我現在必須給他們一些讓他們無法置疑的信息,他們才可能相信我。
很明顯,劉吳曉聽了我的話也愣住了。
“那我是誰?”趙子飛的聲音。
“趙子飛!”我連忙回道,“我們當時跟顏教練一起上山挑釁半猩人,你和我一組,你胸口中了一箭,我肩膀中了一箭,傷口應該都還在,你摸摸看我有沒有亂說!”
趙子飛半信半疑在走過來伸進我的道袍想摸我的右肩,他一掀回道袍我突然意識到我現在的身體是小道士的,怎麽會有傷口呢,連忙補充道:“我是叫你摸你自己的胸口,那傷疤應該在胸口的正中心!”
“耍我?!”感覺趙子飛也揚起巴掌作勢要扇我,我一側臉呲起牙等他扇,但他的手懸在半空中并未落下。
“我的胸口我還要摸?”趙子飛不屑地說。他說的也是,他的胸口的傷他哪有不知道的道理,可我現在的身體又是別人的,哪有什麽傷可以作證啊。我好像百口莫辨。
“老大,這家夥還像知道挺多我們的事情。”趙子飛轉頭跟顏教練說。
“當然知道很多了。道觀要不是對我們的行蹤了如指掌,我們也不會搞成今天這樣。”
“嗯!”衆人認同顏教練的話,對我更是飽含敵意。
“小道士,你的法號是什麽?”二奎問。
“二奎,我也不知道小道士的法號是什麽,但我真的是陳亦龍,廈大考古專業導師葛教授的學生陳亦龍呀,也是顏教練的徒弟陳亦龍啊!”我已經急得不行了,只好像念經一樣盡量說出一些可能讓他們相信的話。
二奎也愣住了。
“讓他說下去。”顏教練說。
“在山神村我們抓住了半猩人那天夜裏,我和秦牧留下來看管半猩人,後來秦牧不勝酒力去放水去了,而我發現鐘小敏師妹好像在夢游,就跟着她。她進了山神廟,我跟進去後就神志不清了,然後就有人把我的靈魂給攝奪出我的身體,把我的靈魂關進了一個盒子。也不知關了多久,今天淩晨才有人把我放出來,讓我借這個小道士的身體回到這個世界。這些都是真事,不管你們信不信,但對我來說,這些都是真的。”我能講的就只有這些了,如果他們再不信,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或許,死在他們手裏也是一件好事,我可以死得心安理得一些。
“鐘小敏?夢游?”顏教練的聲音,“陳亦龍失蹤那天她很正常呀?她什麽都沒說呀!”顏教練在努力思忖着。
“夢游醒來了應該是什麽都不記得了。”魏楚應道。
“對。魏楚,你肩上的傷怎麽樣了?”我又找到一個突破口。
“早好了。咦,那你說說我肩上的傷是怎麽回事?”魏楚反問。
“誘捕半猩人那天下午,我們在竹樓後面的樹林裏搜尋半猩人,反被半猩人伏擊,你是第一個被半猩人射中的人,傷在左肩的肩窩裏,是一支竹箭插入造成的一個洞,後來小敏幫你包紮的。小敏說應該兩三天就會好的。”
“你的功課做得還挺充足的呀!說,你還知道什麽?”魏楚認同我的說法,又反問我。
“我是說什麽你們也不信。不如你們來問,你們覺得哪個問題只可能陳亦龍知道而別人不知道的,就盡管問。就算我是道觀的奸細,就算我的功課做得再足,也不可能足到事無巨細、對答如流吧?你們問吧!”我底氣十足。
顏教練他們也冷靜了下來,開始思索什麽問題只能是我陳亦龍才會知道的。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知道廈門大學有一個尋靈實驗室嗎?介紹一下。”顏教練的聲音。
“當然知道。尋靈實驗室在群賢樓二樓左手最角落的一個辦公室裏,這個辦公室被一堵牆隔成兩個部分,門進來的部分是葛教授的辦公區域,隔牆後面,就是葛教授的尋靈實驗室了。實驗室的四牆擺滿了綠色鐵皮櫃,鐵皮櫃裏都是葛教授多年從事尋靈研究收集來的各種寶貝,這些寶貝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亂動。尋靈實驗室裏最值錢的應該就是幾臺機器設備了,如雙波探測儀、攝像機以及投影儀了。這是葛教授收集靈魂存在的證據的最重要的工具,葛教授惜之如命。這些夠了嗎?”我盡量詳細地講,相信他們已經開始相信我了。
“你讓我很糾結。尋靈實驗室是一個秘密實驗室,除了葛教授和他的幾個學生,誰都沒見過。所以你說的這些我得和葛教授核實才能确定。所以我現在還不能相信你。”顏教練說。
我感覺有一股熱血即将噴湧而出:“你們自己都不知道那還問我作什麽?”我無語得簡直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