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十八、兇靈
小煤礦離小瑤村不遠,加上曾勇車速又快,大約十分鐘不到的時間,我們就進了礦區,找了個空曠的地方把車停了。我們下了車,就看到一個人提着一盞礦燈迎了上來,走近一看,正是李歡喜。
李歡喜把我們帶到一處類似倉庫的鐵皮房裏,我們看到昏暗的吊燈下面有十幾個人正圍着那個抓來的黑衣人拷問,我們擠了進去。
李歡喜把葛教授介紹給了人群中的一個西裝革履、頗有氣度的年長男子,經過雙方介紹我們知道這位便是來自福清的煤老板了。
媒老板姓薛,為人和善,熱情地跟葛教授握了手。葛教授向他講明了來意,雙方都是為尋人而來,便無需多言,要從眼前的黑衣人嘴裏挖出我們想要的訊息,便都轉過身來看着那個黑衣人。
這個黑衣人是一個壯實的年輕人,約三十來歲,腿上有傷,不知道剛才是被我們打傷的還是尋親團突襲時被亂棍打到的,膝蓋處破了一個洞,血流了不少,傷口腫得老高。所以剛才他們逃走時這個黑衣人因這個傷而落了後,被我們逮個正着。
黑衣人的雙手被反綁在一個鐵架子上,整個人無力地癱坐在地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看來在我們來之前他就吃了不少苦頭。
我問李歡喜他說了什麽沒有,李歡喜回答道,這家夥骨子還挺硬的,到現在也什麽都沒有說。
我上前拎起那個黑衣人的領口,逼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把我們的人抓去哪裏了?”
那黑衣人斜了我一眼,又閉上了眼睛。
我怒氣大盛,揚起右手,“啪”的一聲,給他結結實實一個嘴巴子,兇狠地說:“今天你落在我們手裏,不說出我們的人在哪裏,就別想活着回去!”
這一巴掌打得黑衣人直呲牙,但他還是不肯屈服。
“師哥,讓開!”曾勇在我身後叫道。我退了兩步,才看到這家夥不知道哪裏找來了一只鐵鍬,在我閃後的一剎那,那鐵鍬圓圓地掄了起來,拍在了那黑衣人的傷口上。
那黑衣人一個凄厲的慘叫響徹去霄。曾勇上前一腳踩在黑衣人的傷口上,厲聲問:“我們的人在哪裏?”
黑衣人會身劇烈顫抖,發狂地盯着曾勇吼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好,你不知道!”曾勇退後一步,鐵鍬又掄了一個圓圈,再次狠狠地拍在黑衣人的傷口上。
“你再說一次我不知道?”曾勇冷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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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衣人也不敢硬頂,只是頑強地怒視着曾勇。
“說不說?”曾勇再次怒喝。
黑衣人仍然不說話,“啪”,又一鐵鍬掄下去。
“啊……”黑衣人慘叫着,叫聲中開始夾雜着哭腔。
“說不說?”曾勇又一次問。
黑衣人想了一下,突然發狂地向曾勇吼道:“你們會後悔的!我一定會回來收拾你們的,這些都會還給你們的!”然後仰天長笑,笑聲極為恐怖。
曾勇也愣住了,沒有再用強。衆人都緊張地圍着他,看他耍什麽花樣。
突然,那黑衣人象中了邪一樣,全力劇烈抖動起來,身子使勁扭動着,雙手好象要從繩子裏掙脫出來。他的動作很詭異,但卻很熟悉。
我突然醒悟過來,急忙跟葛教授說:“不好,他的靈魂要出竅了!”
衆人聽我這麽一說,都吓了一跳。
“按住他!別讓他動!”葛教授下令。
我和曾勇連忙沖上去按住他的雙肩,大家見我們上前也連忙跟上,七手八腳地把黑衣人按得動彈不得。
我明顯地感覺到黑衣人仍然在頑強地扭動着。
但我們除了按住他沒有其他辦法了。
沒過多久,我們突然感覺到黑衣人完全卸了勁,全身癱軟了下去。
“他已經出竅了。”我回頭向葛教授喊道。
衆人見阻擋不住他,也都松開了手。大家看到倉庫的四周,卻根本看不見黑衣人的靈魂。一種深深的恐怖開始在倉庫裏彌漫。
“它不會離開這裏,出去了它反而會魂飛魄散。我們得想辦法逼它重新上身!”葛教授說。
但,我們能有什麽辦法呢?
倉庫裏僅有的那盞燈很昏暗,照不到倉庫的四角,我們都不知道黑衣人的靈魂躲在哪裏,手中有礦燈的幾個人緊張地向倉庫的各個角落照射,希望能看到那靈魂,但即便是剛剛按住黑衣人的時候,我們面對面也沒有看到它離開黑衣人身軀的樣子,更別說現在藏身于黑暗之中了。
我想起了葛教授的雙波探測儀,但探測儀還在農家樂裏,遠水救不了近火。
想起了農家樂,我又想起了那壓床的鬼,我突然想到了那個破解辦法,急忙向葛教授喊道:“電風扇!”
“對!電風扇!”葛教授也想到這一點,連忙問薛老板:“您這裏有沒有電風扇?”
“當然有!我們都是大功率的工業電風扇,沒有電風扇我們工人夏天怎麽工作?不熱死才見鬼!”
“那都搬來,我們來趕鬼!”
薛老板連忙指揮尋親團的人和手下的礦工一起從礦場的各個車間裏搬來了十幾臺工業電風扇,問葛教授:“夠不夠?不夠的話礦道下面還有幾臺。”
“夠了。關門。”
“那鬼還在吧?”薛老板見大家一陣進進出出,擔心那靈魂趁亂跑了。
“還在。鬼是怕風的,出了屋子就是自尋死路了。所以它只能藏在屋子裏,我們拿電風扇就是要把它逼出去!”說完葛教授安排大家給電風扇插上電,準備開始趕鬼了。
“開電風扇!”他下令了。
呼!十幾臺工業電風扇同時打開,那風力确實夠勁,吹得整個倉庫裏塵埃漫卷、紙屑亂飛。我們在葛教授的指揮下一起朝倉庫的各個角落狂吹。
葛教授預計可以見效了,便對空喊道:“這位兄弟,你還是回身吧,只要你跟我們講出實情,我們就放你走,但如果你一意孤行,那我就下令打開倉庫門,讓你魂飛魄散,徹底滅亡!你也年紀輕輕的,不要自尋死路,好好考慮吧。”
說完,葛教授讓我們把電風扇都關了,我們依計紛紛關了風扇。
倉庫裏的飛揚塵埃把整個倉庫籠罩得更加昏暗,我們都聚攏在吊燈下緊張地看着四周,也時不時地看着地上的黑衣人,看他有沒有活過來。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塵埃也一點一點地沉降,但我們希望發生的事并沒有發生,那黑衣人依然癱在那裏一動不動。
這時,站在最外圍的一個尋親團成員出狀況了,突然發生“呃呃”的奇怪聲音。我們循聲望去,只見他全身僵直,前後搖晃,幾乎要摔倒。
“不好,鬼上身!”葛教授叫了一聲便向他趕過去,扶住他讓他坐下,叫我們上前幫忙。
“亦龍、曾勇,扣住他的脈門!”葛教授叫道。我和曾勇便一左一右握住他的手腕,用四指扣住他的脈門,我明顯感覺到他的脈象十分淩亂,一會兒強一會兒弱,一會兒急一會兒緩,而伴随着脈象的變化,他的身體也同時在或強或弱的顫抖中。
“尚武,向我們吹風!”葛教授又命令道,然後他左手成掌按住被上身者的天靈蓋,右手成扣鎖住他的喉嚨,嘴裏念念有辭,不知道說的是什麽。
張尚武動作也很快,一下子風便吹到,滿身大汗的我們一下子覺得涼快下來,而那個被上身者的表情也很快地從猙獰變成了舒緩,看了那鬼已經脫身而去了。
葛教授又檢查了一下被上身者,見他意識逐漸清醒,便放心地讓我們松開手。
但沒想到的是就是我們剛松一口氣的時候,圍觀的另一個尋親團成員也出現被上身的症狀。葛教授大吼一聲:“打開所有電風扇!”
大家迅速打開了所有的電風扇,第二個被上身者也在葛教授的幫助下複蘇過來,大家都自覺地站到了風裏。
葛教授恽怒地對空喊道:“這位兄弟,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那別怪我們不客氣了。我給你最後一分鐘時間,你若回身,我們還可以談,我也保證不再讓你受苦,若不回身,我就打開所有的門窗,送你上路!”
約十幾秒後,黑衣人無動靜,葛教授下令:“打開左側窗戶!”有人應聲跑去打開倉庫左側的窗戶。
又十幾秒後,黑衣人仍無動靜,葛教授下令:“打開右側窗戶!”又有人應聲跑去打開倉庫右側的窗戶。
再十幾秒後,葛教授下令:“打開大門。”大門是這個倉庫最大的一個出口,大門打開後,倉庫裏飛揚的塵埃噴湧而出,但地上的黑衣人依然沒有動靜。
葛教授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但現在箭在弦上了,不得不硬着頭皮下令:“一分鐘時間已到,清場!”
我們聽令紛紛擡起電風扇向倉庫的各個角落狂吹。
正在這時,地上的黑衣人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