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十九、審問
只見那黑衣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醒轉了過來。
我們懸着的心終于可以落地了,紛紛向黑衣人圍了過去。
待喘息稍平後,那黑衣人翻起眼睑看着葛教授,無可奈何地說:“算你們狠,我算認栽了。有什麽話你們問,能說的我說,不能說的我不會說,你們自己領會。”
聽了他的話我們都很興奮,經過這一段艱辛的努力,我們終于找了一個突破口了。大家都七口八舌地問他各種問題,黑衣人一時也回答不了這麽多的問題,只好求饒:“你們一個一個地問。”
薛老板客氣,請葛教授先問。
葛教授心系自己學生的安危,也不推辭,就單刀直入:“你們傍晚時是不是抓走了我的三個學生?”
“具體抓了幾個我不了解,但我們這次行動的确是為了抓你們的人。”那黑衣人一喘一頓地說。
“為什麽要抓我們?”
“我們早就注意到你們了。我們知道你們是從廈門跟來的,我們一直在暗中監視你們,壇主見你們這些學生個個漂亮,讓我們找機會抓幾個回去,一直沒有成功。今天有個信徒打電話稱你們在調查他們,壇主急了,下了死命令,所以下午才調動這麽多人伏擊你們。”
我猜測這個打電話的信徒一定是那個對我們一直都持有戒心的還魂人,我原還不以為意,沒想到後果這麽嚴重。
“你們抓我們學生幹什麽?”葛教授接着問。
“呃……”黑衣人遲疑了,頓了一頓說,“我們這些黑衣弟子是道觀最外圍的人,主要負責執行外派任務的,對道觀的意圖也都了解得不是很清楚。道觀組織森嚴,每個一層級的人只能知道與自己任務有關的事,不問不該問的事,否則就會受到重罰。我們黑衣弟子只負責抓你們回去,交給道觀後我們就不會再過問了。”
“他們會不會有生命危險?”我急忙問。
“呃……從某種意義上說,不會!”黑衣人想了想,回答道。
“什麽叫從某種意義上說?”我追問道。
黑衣人愣了好久,才說:“我不能說,你們以後會知道的。”
Advertisement
他越是賣關子,我們就越着急。曾勇又想掄鐵鍬,我連忙攔住他,畢竟葛教授答應過黑衣人不會讓他再受苦,他才肯說,再打他說不定又生出別的什麽事端來,只能勸他先忍忍。
“道觀的戒律非常嚴苛,對犯戒的人的懲罰也極為恐怖。能說的我都會說,不能說的我絕不可以說,否則我的下場會很慘很慘,所以各位大哥大叔,請求你們體諒一下我們下等弟子的難處吧。”黑衣人噙着淚哀求我們。
我們難免也開始心軟了。
“那那些孩子也是你們抓的?”葛教授又問。
“我不知道是哪些,但我們确實抓過不少孩子。”黑衣人承認了。
這一句話象點燃了火藥筒,那些尋親的漢子們都憤怒了,各抄家夥沖上前去想痛毆黑衣人,我們幾個連忙擋住他們,讓他們冷靜下來。
現場一陣混亂,各種棍棒輪番向黑衣人揮去,我們擋都擋不住,黑衣人也着實吃了幾個硬虧。
薛老板見場面有點失控,連忙站上高處叫道:“兄弟們,冷靜一下,冷靜一下,我們還有重要的話要問,把他打死了就沒得問了。”
尋親團員見薛老板這麽一說,也不得不冷靜下來,強忍住自己悲痛的情緒。
“孩子們是不是都還活着?”薛老板強忍着自己悲痛的心情,上前問那黑衣人。
“怎麽說呢?大多數還活着的吧……”
“啊……”情緒已經稍稍平複的尋親團員們又暴發一陣騷動。幸好有薛老板在前,他們不再攻擊黑衣人,只能顧自摔打各種器具來發洩心中的焦急與悲恸。
“我們不能再等了,我們打進去吧!”有人提議。
“對,我們打進去。不管救不救得出來,我們不能再等了!”更多人附和。
随着倉庫裏的動靜越來越大,我們看到更多人礦區裏的人聞聲進了倉庫,一時間倉庫裏擠滿了人。
“你們最好別進道觀,他們的法術是你們無法想象的。我擔心你們只會無辜丢了性命。”黑衣人勸我們,“況且,就算讓你們進道觀,你們也找不到被抓的人的。”
“什麽?他們把人藏哪去了。”
“具體在哪我也不知道。我也曾經偷偷找過,卻從未找到關押人員的地方。你們想,我在道觀這麽久了都不知道,你們外人會這麽快找到?可能嗎?”黑衣人淡淡地說。
“不管怎麽說,我們一定要打進去!”
“對,打進去!”附和的聲音幾乎要掀掉倉庫的屋頂。
“如果你們一定要去我也勸不了你們,你們自己保重吧。”黑衣人無可奈何地勸道。
“大家靜一靜。”薛老板再一次控制了大家的情緒,“這事還得從長計議,我們會有應對的辦法的。”
接下來無論我們再問什麽問題都問不出更多新的內容,葛教授認為我們沒有必要再在這個黑衣人身上浪費時間了,就示意我們先回農家樂,再商議對策。
薛老板恭敬地送我們出倉庫,對葛教授說:“葛教授真神人也,今天薛某真是開了眼界了,感謝葛教授出手救了我們的人,大恩不言謝,改日我一定好好請葛教授喝一個。”
“薛老板客氣了。我們也是盡我們所能,當時心裏也沒什麽底,不曾想還能見效,瞎貓碰見死老鼠而已。”
“葛教授您太謙虛了。”
“哪裏哪裏。麻煩薛老板要好好對待那個黑衣弟子,畢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苦衷,大家都只是為了混口飯吃,誤入歧途也是情非得已,還望薛老板不要為難他。”
“一定,一定。”
“那告辭了。”
“好,不送!”
葛教授帶着我們上了面包車,緩緩駛出了礦區。
天已經蒙蒙亮了。
這一夜的折騰我們都已經疲憊不堪了,但在大家都心系小葉他們,也都沒有睡意。
“葛教授,接下來我們怎麽辦?”許青山又問。
“我們一定得把他們救出來!”葛教授堅定地說。
“我們?”許青山點了點我們的人數,“我們就這麽五個人,他們是整整一個道觀的人,救得出來嗎?”
這确實是個問題。面對這麽一個強大的萬靈道觀,我們的人手确實少得可憐。
“不如我們報警吧?”許青山又問。
“報警有用嗎?”我沒有信心。
“那些失子家庭沒報過警嗎?”張尚武也反問,“他們的孩子不是到現在也都還沒找回來。”
許青山也沒有再說話了。
“不能說報警沒有用,警察也有警察的優勢。只不過我們這件事還真有點特殊,警察來了可能很多情況我們跟他們講了,他們還會認為我們是一群神經病。”葛教授說。
我們仔細地品味着葛教授的這句話,想想也确實有道理。警察會相信童秋語的複活嗎?會相信霧山村有個還魂人嗎?會相信黑衣人會靈魂出竅還可以強行上活人的身嗎?
在警察看來,這也許只是一種迷信傳說而已,是我們這群瘋子的胡言亂語而已,等我們跟警察叔叔把這個事情解釋清楚了,黃花菜都涼了。
“葛教授,我來的時候跟顏教練說過您的事,顏教練曾交待我說如果需要什麽幫助的話要及時跟他聯系。您看,不如我現在跟他打個電話?”張尚武說。
“嗯。好吧。”葛教授說,“這件事沒想到會到今天這個地步,确實需要跟學校方面聯系一下。”
張尚武便給顏教練打了電話過去。
回到農家樂時,天已經基本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