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1)
輕輕一舀,一大碗焦黃發黑的米粒兒就上來了。
霍雲庭尴尬地笑了笑,“要不還是吃泡面吧。”
“我就喜歡吃這個。”
安靖塵一連吃了三碗才停下,在霍雲庭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下去廚房送碗。他悄悄打開廚櫃門,果然一大袋米又少了很多,也不知道熬成這一鍋米飯花了多久。
“雲庭,你吃了嗎?”
“嗯。”
安靖塵揶揄地看着霍雲庭,狡黠道:“你剛剛要說什麽呀,還怕我聽啊。”
霍雲庭以拳抵唇輕咳一聲道:“我怕你吃的住院。”說完耳尖悄悄紅了,太尴尬了,看了廚藝也要提上日程才行啊。
“對了,你躺這。”
安靖塵一臉茫然躺下,“做什麽?”
霍雲庭拿了兩塊冰在安靖塵眼前晃了晃,“閉眼,冰敷一下。”接着又道:“我以後得限制你喝酒,不然我都不知道我的安安這麽愛哭,還愛撒嬌。”
安靖塵嘟唇狡辯道:“我哪有啊,不要以為我醉了就不記事了,我現在可是清醒着呢,我沒有。”
“哦,那是誰非得賴在我懷裏不起來的,還得親親才行。”
酒精上頭的感覺已經落下去,那些不能回憶的事一件一件湧進腦子裏,似乎是有些羞恥。
安靖塵色厲內荏道:“怎麽,不行嗎?你可是我男朋友,親親怎麽了。”
“可以,想親就親,我是安安的人,安安想做什麽都可以。”
媽呀,安靖塵臉一下爆紅,閉着眼眼珠子不停的滾動着。想起陳嘉樹偷偷塞給自己的特大號禮物,更是羞恥地不敢呼吸。
“你,你沒翻我衣服口袋吧。”
“沒有,一進門你就脫了,我收起來了。”
沒有就好,要是讓霍雲庭看見以為他急.色就慘了。
霍雲庭起下午的事,試探問道:“安安是不是做噩夢了,一直哭,哭着說我會離開什麽的,是夢到我不要你了沒?要真是這樣我還得檢讨才行。”
安靖塵呼吸一緊,放在沙發上的手一下捏住了睡褲,眼更是不停顫着。自以為不明顯的調整了一下呼吸道:“可不是,一直做噩夢,夢到你不在了,就剩下我,你不要我了。”
說着眼裏就又有淚珠子要聚集,霍雲庭也不知道信了沒有,只是俯身親了親安靖塵的眼皮。
“怎麽會呢,我一定會陪着我的安安長命百歲的,我要走到你後面,親自給你收屍下葬。”
安靖塵猛地起身捂住霍雲庭的嘴,“快,呸呸呸,瞎說什麽。快點嘛。”
“呸呸呸,我錯了,我瞎說呢,讓我家安安傷心了,我的錯。說吧,怎麽罰我都行。”
安靖塵眼睛一亮,“真的呀,那我得好好想想才行。”
眼珠一轉,牽起霍雲庭的手,“那我就罰你永遠陪着我,一輩子不夠,得生生世世才行 。”
“好。”
安靖塵白嫩的腳丫踩在霍雲庭腿上,壞心思的蹭了蹭,無辜道:“霍先生,你怎麽什麽都會,你做的毛線套我太喜歡了,愛死你了。”
“真的愛嗎?”
安靖塵撲過去,小心地坐在霍雲庭腿上,“愛。(超大聲)”
霍雲庭笑就沒下去過,一個畫架換一聲安靖塵的愛夠了。
兩個人額頭相抵,安靖塵能清晰看見霍雲庭眼底洶湧的愛意。
漆黑的眼睛似乎要把安靖塵吸進去,霍雲庭隐忍着輕聲道:“安靖塵,我愛你。”
那個眼眼睛裏什麽都裝得下,又什麽都裝不下。安靖塵心眼小,只從霍雲庭眼睛裏看見了自己,滿是笑意的自己。
安靖塵露出一個自認為能迷倒一切的笑容,死死盯着霍雲庭的眼睛,大聲道:“霍雲庭,我愛你。不止今天,也不止明天,是所有跟你的日子,我會好好愛你的。”
唇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已經連在了一起,嘴裏全是另一個人味道。這一次安靖塵嘗出來了,是甜的,比他吃過的一切東西都要甜上一百倍。
☆、複健
過完生日日子突然快了起來,林虞送的禮物也是有一些羞恥,安靖塵扒拉扒拉放在了床頭櫃最裏面。這些還是等以後偷偷銷毀了得了。
那天衣服裏的東西還是被霍雲庭看見了,原因是安靖塵鬼鬼祟祟藏的時候太緊張掉了一個。大刺咧咧躺在浴室門口,兩人大眼對小眼看了很久誰都不說話。
安靖塵白嫩的腳趾快要摳出別墅之際霍雲庭彎腰撿起來,目不斜視裝進衣兜。
“尺寸不對,先沒收了。”
頂着安靖塵詫異的目光霍雲庭一進浴室就丢了,不細看都能看出來耳尖有些發紅。
安靖塵發現霍雲庭是真丢了頓時松了口氣,他還有點沒準備好。
元旦一過日子流水一般飛逝,唯一能算得上好事兒的大概是霍雲庭腿恢複了很多。
胳膊上的石膏也拆了,到底是年輕人恢複得很快。
“安安,你躲在屋裏做什麽呢?”霍雲庭的聲音由遠及近,隔着門喊話。
安靖塵放下畫筆,讓霍雲庭進門,“做什麽不進來,搞得我好像是在做什麽呢。”
畫架上的毛線顏色花花綠綠,霍雲庭瞄了一眼神色不覺溫柔下來,安靖塵畫的還是他生日那天。坐輪椅的男人懷裏抱着一大束粉紅的花,擡着頭眼睛裏只剩下面前的那個人。
“安安怎麽想起畫這個了,我看起來傻傻的。”
安靖塵抱着胳膊看了許久,溫柔道:“哪裏傻了,我家霍先生溫柔得很。”
“時間到了嗎?”
“差不多。”
自從上次用了張旭輝開的方子,配上獨門針法霍雲庭差不多可以站起來走一走,每天固定時間複健兩個小時。
夜裏剛下了雪,四處蒼白一片,花園的花謝了大半,只剩下光禿禿的枝丫。
霍雲庭大半的力量都壓在安靖塵身上,腿還有些無力,只能勉強站穩。
鍛煉的機器是從葉箋溫那要來的,據說是現在世界上研發出來的産品裏最好的。
“雲庭,還能堅持嗎?”
霍雲庭額角的汗水順着下颚消失在衣襟裏,呼吸都有些不穩,“還好。”
安靖塵慢慢松開,霍雲庭試探向前走了幾步。五六年沒有走過路的腿打着顫,比起一歲剛會走路的孩子也差不了多少。
三步,第四步剛邁出去霍雲庭支撐不住就要倒下,安靖塵跑過去剛好把他架起來。
安靖塵推着霍雲庭靠在沙發上休息,拿出随身帶着的手帕給他擦汗,手帕上還帶着霍雲庭最喜歡的香水味。
“雲庭可真棒,今天走了好幾步,站着的時間也變長了。”
“謝謝安安。”
霍雲庭想起上輩子複健都沒有這麽難受,果然有了軟肋心就軟了下來,有了依靠人就脆弱了。
臨近春節公司的事情很多,霍雲庭複健完還得趕着回公司處理公務。
安靖塵也徹底成了霍雲庭的‘小嬌妻’,天天看着霍雲庭,把他當成瓷娃娃生怕受一點傷害。
安靖塵閑着無聊,幹脆在霍雲庭辦公室開了一場直播,作為大股東他曠工的時間委實太久了一些。
“大家好啊,你的雲塵突然出現,開播了。”
——塵塵又變帥了呀,好美好美。
——塵塵你的電影什麽時候開播啊,我們都等着呢。
“這個大家關注導演就可以了,我什麽都不知道。”
安靖塵的戲份根本沒拍完,上次吊威亞出事編劇連夜改了劇本,後來安靖塵忙着照顧霍雲庭,根本沒時間去補拍,等導演什麽時候叫他他再去補拍好了。
——白眼狼,呸,現在是大網紅了,就不管家裏死活了,狗東西。這麽會有你這麽不要臉的人,安靖塵你不要臉。
管理員:辱罵主播,封號二十天。
大家還沒反應過來罵人的號就被封了,安靖塵擡起頭看見霍雲庭明目張膽刷着手機。
剛剛那個人不出意外應該是安靖軒吧,也不知道怎麽摸到他主播間來的。
——塵塵,這是怎麽回事啊。
“沒什麽事,狗咬了人就不要再咬回去了。”
安靖塵沒有正面回應更讓大家議論紛紛,懷疑是不是安靖塵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
盡管管理員封的很快還是有人看見了那個名字——安靖塵。
安靖塵心緒不佳,沒怎麽播就關了。
安靖塵跑到霍雲庭身後,摟住他的脖子,“霍雲庭,我好像又搞砸了,應該一會兒網上就會出來一堆我的黑料。”
霍雲庭放下手機,拉着安靖塵坐下,“沒關系的,出來了反駁就是,正好借此機會跟安家斷了吧。”
上次說斷了好像根本沒什麽用,安靖塵的戶口還在安家,這次正好遷出來。
“雲庭,你是不是對安家做什麽了,要不然安靖軒怎麽狗急跳牆了。”
“其實也沒什麽,不過就是跟圈裏的人說了幾句話而已。再加上安家本身運營就有問題,撐不下去很正常的。”霍雲庭都發話了圈裏的人哪個還敢跟安洪斌合作,拉不到投資自然就着急了。
安靖塵對這副說辭不置可否,安家倒黴他就開心。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網上就出來一堆安靖塵的黑料。
什麽高中霸淩同學,小混混,對女同學動手動腳,更離譜的還有大學回回挂科延期畢業。
“雲庭,你看這個太搞笑了。”
安靖塵笑得前合後仰,靠在霍雲庭懷裏還是忍不住悶笑出聲。
視頻裏的安靖塵十四五歲,留着當年最火的銀白色,頭發長到遮住眼角,低着頭整個一陰郁少年。
那是在一個小巷子裏,安靖塵一半站在光影裏,一半黑暗裏。安靖塵永遠都不會知道,那天一牆之隔霍雲庭跟了他半條街。
認出安靖塵的時候霍雲庭已經回了霍家,第一次出現在大衆面前,沒人在意一個剛剛認回來的孩子要怎麽樣。更沒人在意這個少年是不是喜歡願意融入這個家。
觥籌交錯也好,商業宴會也罷他不過是露了一次臉,話都沒說就被晾在了一旁。認親宴不過就是名流世家的交際所罷了,沒人會把主角放在眼裏。
霍雲庭躲在柱子後面聽着那些從未接觸過的豪門秘辛只覺得稀奇,上一秒和你擁抱說笑的那個人,下一秒就在角落裏說你的壞話。
準備離開的那一瞬間霍雲庭捕捉到一個名字,安靖塵。走出去的腳步就那麽收回了,他們說那個叫柳柒的女人不在了,估計是活不下去了,只是苦了那個叫安靖塵的孩子,後媽和孩子都住進家裏,以後也不知道有沒有立足之地。
後來霍雲庭有了一些閑錢打聽到安靖塵上學的地方,隔着栅欄他看見那個愛笑的小孩兒不會笑了。他坐在高高的臺階上,張着胳膊,霍雲庭一驚,下意識喊了一句安靖塵。
安靖塵回過頭,看見栅欄外面的人,匆匆一眼,不認識,收回目光順着臺階離開了。
放在栅欄上的手頹然放下,那個會甜甜的叫他哥哥的小孩兒不見了,他把他弄丢了,再也找不到了。
霍雲庭隔着冰冷的手機屏幕摸了一下安靖塵,輕松道:“我都不知道安安還有過殺馬特的時候。”
“你還知道殺馬特啊,我還以為你就是一心只讀聖賢書呢。”
安靖塵驚奇的目光讓霍雲庭很是受用,“我沒有時間讀聖賢書,太忙了。”忙着強大起來離開霍家。
“其實也不是殺馬特,就是覺得好看,那會大家都那樣吧。”
那麽陰郁的日子早就過去了,現在想起來只覺得好笑。
“安安那會跟班裏同學關系不好嗎?我看還有自稱你同學的人給那條污蔑你評論回複的。”
安靖塵湊過去一看,“是不好,他之前調.戲女同學被我教訓過。”
霍雲庭揉了揉安靖塵的頭發,笑着道:“我的安安是大英雄。”
倒也不必。
“你說我要不要澄清一下。”
“等事情鬧大才有意思啊,現在就打臉回複沒有那個意思了。”
安靖塵親了親霍雲庭的下巴,“你好腹黑啊。”
沒一會兒安靖軒把安靖塵不贍養父母的事也爆了出來,安家的事大家都不了解,被煽動的網友紛紛跑到安靖塵快博下評論。@他的人比上次黑的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
雲塵V:好不容易登一次快博沒想到這麽熱鬧,大家對我的私生活很關注,我也不能當縮頭烏龜,在這鄭重澄清。不是校霸沒無緣無故欺負過人,打人是因為某些男生管不住手,就愛對女孩子動手動腳。大學延畢,更是無稽之談,我似乎是優秀畢業生吧,大家登錄官博去看。
贍養父母,我記得我早就說了跟那個家斷絕關系,此處@安氏總裁安洪斌記得把我的戶口本那一頁遷出來。對了,大家是不是還不太清楚安氏是做什麽,總裁是怎麽來的,我後媽和我渣爹的兒子比我大。安氏發家是因為我外公資助,那些股份應該是我媽的。大家似乎還好奇我媽媽呢,她呀早就被安洪斌胡芝芝害死了,晚上睡在我外公買的別墅裏怕不怕,她女兒在天上看着呢。安洪斌,屬于我的我一定會讨回來的。@安靖軒就不必要在網上說了吧,見了面什麽不能說的,就喜歡搞偷偷摸摸這一套是吧,我奉陪到底。
[雲雲:媽呀,三觀盡毀。]
[拜:這就是小三兒子搞出來的吧,真行啊,還倒打一耙。]
[gun:真是有什麽樣不要臉的兒子就有什麽樣的爹。此處特指安洪斌,安靖軒。]
[王:yue了還買過他家東西,質量還不咋地。]
安靖塵大致翻了一下評論就沒再管,安洪斌看見了自然會找上來。
☆、道歉風波
快博上的事還在不斷發酵,安靖塵關掉手機專注地看霍雲庭辦公,看這個不比那些東西有趣多了。
此時的安家氣氛卻陰雲密布,安洪斌死死盯着公司的股票一路下跌,短短一個多小時就跌了9%。手裏的書狠狠砸出去,胡芝芝邁出去的腿立馬收回。
安靖軒站在客廳裏,面上還帶着玩世不恭的笑意。安洪斌看見他不着調的樣子就來氣,随手拿起手邊的抱枕就砸到他身上。
“爸,怎麽了。”安靖軒還有些懵,他剛剛暗諷完安靖塵正高興呢,還想着跟安洪斌邀功,這怎麽還打人。
“怎麽了,怎麽了,你真的一個蠢貨。都讓安靖塵把家裏的事發到網上了,你好好的找他麻煩做什麽。”安洪斌紅着臉喘着粗氣,氣息都有些不穩。
胡芝芝立馬端着茶水過來,柔柔弱弱靠在安洪斌身上,嬌滴滴道:“洪斌,靖塵那孩子說什麽了讓你這麽生氣。再說了靖軒好好在家裏沒去找靖塵啊。”
一聽胡芝芝這話安靖軒慫了吧唧地縮了縮脖子,他也是沖動了,一看安靖塵過的那麽好就不爽。在他眼裏安靖塵嫁到霍家就是去受苦的,這苦沒事就算了還有心思直播。積攢的火氣上來就說了些話,沒想到安靖塵還鬧大了。
安洪斌抽回胡芝芝抱着他的胳膊,指着安靖軒的鼻子道:“你知不知道他做了什麽,讓安靖塵在網上說那些破事,我藏還藏不住,這個傻子都給抖了出去。你不知道霍雲庭已經對安家很不滿了嗎?股價本就不穩,這下好了直接跌了。”
胡芝芝笑着的臉一僵,對着安靖軒使了一個眼色。安靖軒上前道:“對不起,爸爸,是我沖動了。”
“沖動,現在說這個有用嗎?跟安家合作的那些夥伴都快跑完了,霍雲庭一再打壓我們還有活路嗎?”
安洪斌捂着心口火氣不斷上湧,這蠢東西,還不如安靖塵來得有用。安洪斌眼睛眯起,早知道跟安靖塵搞好關系,安靖軒就知道給他惹禍。
安洪斌的小心思還瞞不過胡芝芝,胡芝芝心裏咯噔一下,随即露出一個魅惑的笑意。
“洪斌,要不讓靖軒去找找靖塵,他們兄弟的事也得解決解決不是,這親兄弟哪有隔夜仇的。再讓靖塵跟霍雲庭好好說說就是,看看能不能投資一下,說到底安家也是靖塵的娘家。”
安靖軒一聽就炸了,氣呼呼道:“媽,你說什麽呢,憑什麽讓我去找那個雜種道歉,我不去。”
啪。
胡芝芝起身就是一個巴掌,安靖軒頭被打偏歪倒一旁,胡芝芝嚴肅道:“靖軒,那是你弟弟。”
安洪斌的眼神很是不善,安靖軒這才驚覺說錯話了,現在是他們有求于安靖塵,得哄着。安洪斌一直不說話,就說明他是同意的。安靖軒諷刺地笑了笑,這就是家人啊。
“對不起,爸,我一時失言,這就去找靖塵道歉。”
安洪斌平複心情道:“知道錯了就好,我跟你一起去。”
中午安靖塵特意沒回家,就在辦公室等着安洪斌上門。按照安洪斌好面子的性子還不得氣死,想想安洪斌氣到快吐血還得拉下臉來求他就高興。
“雲庭,晚上我給你做飯吧。”
“怎麽想起晚上下廚了。”霍雲庭手裏的文件還沒批完,似乎只是随意一問。安靖塵什麽心思他一清二楚。
“有人不高興我就高興。”
“過來。”霍雲庭擡手把安靖塵拉進懷裏,在安靖塵額頭上吻了一下,無奈道:“你呀。”
“不要抱了,你好好工作。”
霍雲庭抱着的手更緊了,“不行,有人滾燙燙的眼神看的我工作不進去,抱着才行。”
安靖塵臉紅着反駁道:“我哪有,我最聽話了,你工作我一向不鬧你的。”
“對,安安都對,是我自己想抱着。”
安靖塵乖乖縮在霍雲庭懷裏不動了。
安洪斌憋了一肚子火進到霍雲庭辦公室就看看這一幕,他那個兒子像沒骨頭的貓一樣靠在霍雲庭懷裏,不知廉恥。
“安靖塵,你滾出來,不知廉恥。”
即便安洪斌壓着聲音還是吸引了路過人的目光,幾雙眼往裏一看,齊刷刷收回目光,這麽刺激的事是他們能看的嘛,必然不是啊。
鹌鹑似的幾人過去之後立馬在安靖塵群裏發了一個小劇場。自從霍雲庭和安靖塵明目張膽在公司卿卿我我之後,公司裏就興起了一個寫霍大佬和他小嬌妻的文文。大家恨不得一天寫他個幾百萬,就一個原則,都給我嗑。
安靖塵懶洋洋擡起眼皮,随意撇了一眼安洪斌,譏諷道:“不知廉恥?我記得我們是結婚了吧,摟摟抱抱怎麽了。”
說罷,回頭就給了霍雲庭一個黏糊糊的吻,那架勢安洪斌一口氣上不來咳的撕心裂肺。
擡手指着安靖塵說不出一句話來。
安靖塵沒錯過安靖軒眼裏的嘲諷,不用說安靖塵也明白安靖軒的想法,無非就覺得他以色事人,上不了臺面。
安靖軒見安洪斌的火氣壓制不住,悄悄拽了拽安洪斌衣袖。
安洪斌臉一僵,差點忘了是來做什麽的。他深吸一口氣,立馬露出一個親切的笑來。
“安安誤會了,爸爸就是擔心霍總的腿,你這樣不是霍總受累嘛,再說了爸爸還能真跟你生氣不成。”
安靖塵翻了一個特別明顯的白眼,能屈能伸是個狠人。
“您可別,我早跟安家沒關系了,別用爸爸這兩個字來惡心我,我想吐。”說着還做了一個嘔吐的動作,霍雲庭立馬心疼地拍了拍安靖塵的背。
安洪斌臉直接綠了,但是還得壓着脾氣不能表現出來。
“安安,其實爸爸今天是帶你哥哥來跟你道歉的,是他做的不對你別跟他一般見識。靖軒,來你說吧。”
“安安,是哥哥不對,我不該在網上瞎說的,你別跟哥哥生氣好不好?咱們都是一家人,不說那兩家話,以前是哥哥不對,以後絕對跟你好好的。”
安靖塵諷刺一笑,從霍雲庭懷裏出來,當着兩人的面喝了一口綠茶。
“爸爸,哥哥,你們配嗎?垃圾桶裏的垃圾都比你們強一百倍。還自稱哥哥,這個私生子怎麽搞出來的我還沒忘,一個小三的孩子也當得起我一聲哥嗎?還有你,安洪斌。你一個畜牲哪來的臉給人當爹的,是你的畜牲因子給的勇氣嗎?還他媽一家人,我不跟畜牲是一家。你不過是提供了一個米青子,還真把自己當人物了。我媽走了之後我就是跟你們沒什麽關系了,連這個姓我都不想要。”
安洪斌臉黑的驚人,任誰都受不了被別人一口一個畜牲的叫。
大踏步上前擡起巴掌還沒碰到安靖塵,就被他捏住了手腕,輕輕一掰,安洪斌就發出幾聲慘叫。安靖塵一推安洪斌跌坐在地上,他對上安靖塵寒冰一般的眼神,畏縮不已。
“怎麽,還要打我啊,這麽多年了你還是就會這一招,能不能換點新鮮東西來對付我。我是二十一歲,不是十一歲那個任你擺布的小孩了。”
安洪斌掙紮着起身,哆哆嗦嗦指着安靖塵喊道:“逆子,逆子。我辛辛苦苦把你養這麽大,你還要打我,不要臉。”
“安洪斌你能換點詞罵我嗎?翻來覆去這幾句我早膩了,來點新鮮的不好嗎?”
“安靖塵,不要以為你搭上了霍總就完事大吉了,等他膩了你看你怎麽辦。”安靖軒說完還冷哼了一聲。
安靖塵璀璨一笑,“霍雲庭,你會膩了我嗎?”
“永遠不會。安安是我最重要的寶貝,怎麽舍得膩了你,安安不要膩了我才是。”霍雲庭說着還委屈了那麽一下,就差把對安靖塵的擔心與愛慕寫臉上了。
安靖軒一噎,瞪大了眼睛看向霍雲庭,這霍閻王這麽跟傳言不一樣啊,對安靖塵死心塌地的。
“安洪斌,既然來了,也不能讓你白來不是。這裏有一份斷絕關系的文件簽了吧,也省得我去跑一趟。”
輕飄飄的紙張擺在桌子上,安洪斌拿起一看,短短幾行就讓安洪斌血氣上湧,一條一條的讓安洪斌到吸一口涼氣。
“安靖塵,你瞎眼了吧,家裏的別墅怎麽成你的了。”
“我看是你安靖軒瞎眼了吧,你問問安洪斌房産證上是誰的名字,我媽遺囑上是怎麽說的。你們不過住了幾天就想着霸占,還真是強盜啊,什麽都要搶。”
安靖軒猛地看向安洪斌,不可置信道:“爸,你說話啊,這是怎麽回事啊。家裏的別墅真的是安靖塵的嗎?”
安洪斌被安靖軒嚷嚷的心煩意亂,直接轉身給了安靖軒一個巴掌。“閉嘴吧你。”
安靖軒左臉上的印子還沒下去,右臉又多了一個,倒是相配。
安靖塵沒興趣看他們狗咬狗,直接道:“安洪斌,簽了吧,不是你的東西我早晚要拿回來。”
安洪斌是寧死都不會簽的,簽了不就坐實了他渣男的名號,他還要不要再商圈混了。
那幾張薄薄的紙被安洪斌撕碎,廢紙揚了一整個屋子。
“沒事,你愛撕就撕,我這多的是。林助理,你看着他倆不把廢紙收拾起來不能離開,還沒見過素質這麽低的人。”
林助理不僅自己來,還帶了幾個一看就特厲害的保镖。幾人把安洪斌團團圍住,端的是不收拾不罷休。
安洪斌自己小身板哪能跟這些保镖抗衡,只能屈辱地蹲下,還不忘拉上安靖軒一起。
安洪斌這輩子都沒丢過這個人,只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安靖軒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這輩子跟安靖塵不共戴天,就是死也要拉安靖塵一起。
☆、‘強取豪奪’
安洪斌屈辱地從地上爬起來,所有的廢紙都扔進了紙簍裏。看向安靖塵的眼睛更是紅的吓人。
只是很快壓制下去,對着安靖塵滿臉堆笑道:“安安,你看,要不就算了吧,都是一家人說什麽斷絕關系的話。”
安靖塵疑惑地眨眨眼,“上次我說斷絕關系你也同意了啊,怎麽簽個協議就不行了。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
明明是調笑的語氣,安洪斌硬生生聽出來幾分冷傲,真是搭上霍雲庭翅膀硬了不服管教了。
“安安,爸爸還是舍不得跟你分開,在怎麽說咱們都是一家人,協議就算了吧。”
安靖塵施施然坐下,雙腿交疊,兩手自然交叉露出一個譏諷地笑來,“可以啊,等着法院傳票吧。”
“安靖塵,你不要不識好歹。”安靖軒到底是年輕氣盛沉不住氣,剛剛他自以為的羞辱還歷歷在目,更是看不上安靖塵這高高在上的樣子。
“林助理,把人弄出去吧,既然不願意簽就等着法院處理吧。”
安洪斌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就被幾個黑衣保镖‘溫柔地’請了出去。
公司來來往往的人沒有一個分出眼神給他安洪斌的,但無地自容的羞恥感還是讓他擡不起頭來。只是腳步匆匆頭也不回地走了。
“霍雲庭,你抱抱我。”撒嬌的語氣讓霍雲庭很是受用,溫柔地把安靖塵抱在懷裏,還貼心地拍了拍他的後背。
“你說我應該怎麽他們啊,我一直懷疑我媽媽去世其實不是意外,就是沒有線索。”
那份遺囑的出現可能說明她早有求死的心思,可是投資其他公司的股份又怎麽說,他媽媽那麽堅強的一個人怎麽會因為丈夫出軌就選擇離開呢。
“沒關系的,我找人給你查,反正安氏科技的股份一大部分在你手裏,房産證遺囑都有,安洪斌就是想賴也賴不掉。”
霍雲庭親昵地揉了揉安靖塵柔順的頭發,十幾年前的舊事查起來麻煩,但也不至于什麽線索都沒有。
“雲庭,你說要不要再找一找岑古,他應該也得出庭,畢竟他是見證人。還沒跟褚橙聯系過,他也是見證人之一。”
“我讓林助理約他們出來一起吃個飯就是了。不要太給自己壓力,我的安安一皺眉我就心疼。”
安靖塵把頭靠在霍雲庭胸前,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勾唇道:“那我得聽聽到底是不是真是疼。”
心跳聲透過骨膜傳進心裏,熾熱的愛意也随之而來,世界上最好的人被他碰到了,上輩子真是瞎了眼多好的人啊。
“雲庭,假如,我是說假如我沒有愛你你會很難過嗎?”
霍雲庭盯着安靖塵懵懂清澈的眸子,嚴肅道:“不會,我愛着你就夠了。對我來說你過的好就好。”盡管他上輩子沒讓安靖塵過的很好,但是這次不會了,他要把自己能想到的得到的都給他。
過的好就行,現在他過得就很好。
“霍雲庭那不行,你得強取豪奪,得把我斷手斷腳禁锢在你身邊才行吧。你可是霍閻王。”
安靖塵激動地差點就要拽着霍雲庭的領帶搖醒他,盡管他現在正拉着霍雲庭的手。
“舍不得。”
缱绻又醉人,分明沒喝一滴酒,但是安靖塵明顯是醉了,沉溺在霍雲庭編織的美夢裏,心裏咕嘟咕嘟冒着甜滋滋的香氣,那是霍雲庭給的毫無保留的愛意。
“霍雲庭,我好愛你啊。”
安靖塵癡迷地看着霍雲庭,不自覺貼近他的俊臉,頭微微一側,正好碰上溫軟的薄唇。
林助理關上辦公室的大門,恨不得自戳雙目,真是的都不關門,就很氣。
上了車安靖塵的臉還是紅撲撲的,杏眼似乎含着一汪水看誰都是軟乎乎的。剪了指甲的貓貓乖乖躲在大灰狼懷裏,誰也不給看,只露出紅紅的耳朵尖毛茸茸的腦袋瓜。
等到了地方安靖塵才愣愣地從霍雲庭懷裏鑽出來,迷迷糊糊道:“到了嗎?”
“嗯。”
猛地下車安靖塵被冷風刺的縮了縮脖子,霍雲庭牽着他的手,源源不斷的熱量通過相交的手傳遍了全身。
“以後出來戴圍巾吧。”
安靖塵逞強道:“應該不用吧,我其實不是很冷。”
很好,不冷都哆嗦起來了。
“我親自織的。”
狀似無意的一句話直接讓安靖塵笑出聲,“我怎麽不知道,什麽時候偷偷織的。”
“好久了,一直沒拿出來。”
“我回去了就戴,我喜歡戴圍巾。”
林助理眼角抽搐,真不忍心告訴夫人那個圍巾的樣子,還是等他慢慢接受吧。
安靖塵到的時候岑古褚橙已經在喝茶了,那架勢頗有幾分老幹部的味道。
“靖塵來了,快坐。這是你褚叔叔。”
男子微微颔首,打量了安靖塵幾眼,眼神順勢瞟到和他雙手交握的霍雲庭。
“岑叔叔好,褚叔叔好。”
氣氛一時間有些尴尬,安靖塵喝着茶水不知怎麽開口。好在褚橙及時道:“聽你岑叔說你想把安家拿回來。”
“額,嗯。”
褚橙眉骨淩厲,冷着臉的時候還有幾分暴戾恣睢,只是聲音過分溫柔,似乎是怕吓着他。
“你媽媽的事我們都知道,你是想直接走法律程序是吧。”
安靖塵乖巧道:“今天聯系安洪斌私下解決他沒同意,只是屬于我的東西我總得要回來不是。”
過了半晌,安靖塵又道:“岑叔叔,當年我媽真的是因為安洪斌出軌才自殺嗎?我總覺得不可能,她舍不得我的,怎麽會走向那樣的極端呢。”
岑古摩擦着茶杯,袅袅的熱氣遮住他的俊臉,安靖塵看着都生出不真實感來。
“我上次就說了,柳柒的事沒人比安洪斌更了解,也許你應該問的人不是我。當然,出庭的事我跟你褚叔叔自然是義不容辭的,時間定了通知一聲就是。”
一頓飯下來幾人沒說什麽話,倒是褚橙似乎對霍雲庭很感興趣,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