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11)
媽——有什麽錯?”
祁思嘉瞅瞅自己老公的氣勢瞬間便弱了下來,吳江想抱孫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大兒子家只有優優一個女兒,小兒子又遲遲不肯成家,可現在突然蹦出來個白白胖胖的孫子!吳江雖表面上仍是對簡潔極為反感,卻也瞞着衆人偷偷去醫院看過小樂天好幾次,這心裏頭是又作難又興奮,為難的是與路家幾十年的交情,婵娟又是他所中意的兒媳,不論是在家庭還是事業上婵娟皆是輔佐吳庭威的一把好手,吳家需要這樣的兒媳!可這小樂天又太讨人喜歡!更何況吳江的父親吳青松老先生早幾年便念叨着重孫重孫的,吳老太爺也快過九十大壽了,兩只腳都鄰近黃土的人了,可不就剩這點念想了麽,若是叫他知曉樂天的存在,那吳路兩家的婚事必定是要告吹的!
可吳江又不是路文振,他絕對說不出來将簡潔的孩子報給路婵娟養育的言辭。
——
路婵娟的危機感全方位爆發,回家後沈眉問起醫院情況如何時,她原原本本将所發生之事告知。
沈眉氣不打一處來:“他吳家是什麽意思?為了個來路不明的孫子,就預備讓簡潔那個臭丫頭嫁進去了?”她愈想愈覺得生氣,又為女兒心疼,“你還懷過他吳庭威的骨肉呢,不能因為現在孩子沒有了,就立刻翻臉不認人了吧!”
路婵娟的臉色稍稍變了變,她心裏亦是氣憤不已,原本至少吳江夫婦是站在她這邊的,可那孩子一出生,吳江夫婦雖表面上仍舊支持吳路兩家聯姻,可那心思已逐漸向簡潔那方轉移,若是任由此發展下去,那後果必定是不堪設想。
“媽,我該怎麽辦吶?難不成真像爸爸說的那樣,把簡潔的孩子抱過來養!”
“得,你們父女倆可別拿流着簡家血液的人給我添堵!那孩子我是一眼都不願意看見!”沈眉淩厲的細眉一挑,拍拍女兒的手背:“既然一把火不行,那我們再添點柴進去!”她眼珠子滾了幾滾,說道:“凱越投資澳洲礦場失敗的消息,不是一直捂着沒放出去麽,正好借這個機會,我們給那些八卦雜志通通風!”
路婵娟擔憂這火燒的太旺,會傷及無辜,擔憂道:“媽,吳家正是多事之秋,若是這事給曝光了,股價必定會大跌,到時候庭威一定會公司的事傷透了腦筋,更何況路伯父的身體——”
“我的傻女兒,這個時候你怎麽還為吳家着想呢!”沈眉搖搖頭,安慰她,“你放心,這火燒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媽媽會出來收拾殘局的!到時候只要咱們路家沈家肯拉上一把,你吳伯父必定會相安無事,凱越頂多也就是損失點銀子罷了!”
路婵娟思量片刻,覺得此法可行,于是笑盈盈道:“那我現在聯系下沈想晴,透露點消息給她們報社!”
沈眉笑笑點頭,又道:“順便跟想晴說說,她都有多久沒來看過我這個姑姑了,有時間把兜兜也帶過來住上幾天!”
☆、晉江獨發
好不容易哄了小樂天睡着,吳庭威輕手輕腳從房間裏走來,簡潔正窩在沙發的角落裏捏着書本發呆,吳庭威走到她身旁坐下,攬她入懷時她未作抵抗,那便是默許。
“想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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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以後該怎麽辦。”
“結婚,然後幸福的過一輩子,就是這樣。”
“你說的倒是輕巧,”簡潔輕聲嘆息,“你爸媽雖然今天沒趕我出病房,可也不見得會同意咱倆的婚事吧,”
吳庭威攬她肩膀的手臂緊了緊,“你放心,我有辦法,一定讓他們同意!”現在有了小樂天這張王牌,再加上在深山老林裏養生養性的吳青松老活寶,還擔心婚事不成?
低垂着頭的簡潔微微眯起眼睛,手指緊緊握起,嘴角淺勾,神色不明,她語氣聽起來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庭威,如果你這次再食言,我就帶着小樂天遠走高飛,讓你後悔一輩子!”若是你再與路婵娟有半分暧昧不清,那我即便是傾盡所有,也會叫她生不如死。
吳庭威了然:“老婆跟孩子一塊兒跑路,這代價也太大了,我可不敢!”
簡潔仰起頭朝他笑了笑,擡手捏起他一側臉頰:“嗯哼,知道就好!”
他也笑,她揚了揚眉松開手指,他湊過去作勢要親她,湊過去吻她的唇,被她躲開,他失望之下手腳并用的将她翻過身子壓在沙發上,兩人以十分暧、昧的姿勢在沙發上你推我攘。
混亂的狀況恰巧收入剛開鎖推門而入的張景眼中,她當即愣了愣,擡手捂着眼睛一溜煙跑回卧室,嘴裏還念叨着:“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簡潔尴尬不已,連忙推開吳庭威,坐起身收拾好衣物,怨恨的眼神在他身上掃來掃去。
他更是郁悶不已,可憐兮兮試探道:“老婆,要不帶着咱兒子……搬去我那邊住……咱哪好意思一直跟這兒打擾人家呢!”
簡潔作出嫌棄的表情推開他湊過來的腦袋,揚着眉道:“我知道你不好意思,都這麽晚了,吳總,您請回吧!”她全然不顧吳庭威愈發忿然的表情,起身徑直走至玄關處将門敞開,“請吧!”
他讪讪離開。
關上門後,簡潔背靠着冰涼的牆壁,面無表情的阖上雙目。
這一天,真累。
她不知自己的強顏歡笑能演繹至幾時。
————
《今日消息》一經刊登凱越日前投資礦藏失敗的消息,便引起軒轅大波,再加上日前吳江“非法融資”的傳聞,吳家一時間處在風頭浪尖上,而凱越的股價連連下跌。董事會已有較為保守的股東提出撤資的想法。事實上,凱越的股權是吳家一家獨大,路家所占股份不過吳家的二分之一不到,其他的股東統共加起來也不過10%的份額。然而吳庭威因日前購進東區商業中心的大塊兒地皮,欲建設大型購物商場,造成了凱越短暫的資金周轉不靈,這時候若有股東撤資,勢必會對凱越造成極大的不良影響。
吳江身體并無大礙,只是需要在家調養休息段時間。
沈眉挑準了時機趕到吳宅,将吳路兩家聯姻的想法簡明道出,并表明路婵娟的嫁妝便是路家的大額資金注資凱越以及完美的解決吳江的“非法融資”事件,并保證吳家自此再無後顧之憂。她原本以為此話講完,面前這兩人必定會點頭應允。不曾想吳江和祁思嘉聽完這番言辭後,竟相對無言。沈眉疑惑,難道說這兩人真打定注意要讓簡潔進門了?她當即臉色變了變,語氣也變得嘲諷起來。
祁思嘉對沈眉的脾氣再了解不過,于是向她解釋道:“婵娟這個兒媳,我們自然是中意的!也一直在極力促成她與庭威的婚事,可這姻緣一旦變成了交易……怕是日後定會風波不斷吶!”
妻子所言正是吳江心中擔憂之事,他認為路婵娟是成為兒子事業與家庭上好幫手的不二人選,再加上兩人又是青梅竹馬的關系,所以一直在對吳庭威施壓,希望這單婚事能夠得償所願。然而施壓與交易卻是泾渭分明的兩碼事,吳江實在是無法認同沈眉的“雙喜臨門”。更何況,現在中間又突然蹦出來個小樂天,他的确不認可簡潔,但不看僧面不也得看佛面?
沈眉理直氣壯道:“只要達成目的,過程有什麽重要的?”
祁思嘉無法認同,沈眉說話愈發的離譜,祁思嘉覺得自己沒辦法跟她溝通。自家老公此時終于發了話:“此事,我們需要再斟酌一番。”
吳江說話素來是不容反抗的,他說需要再斟酌,那就絕無當場下結論的可能。沈眉咬了咬牙,略帶灰心的離開。
只餘兩人時,祁思嘉忍耐多時的脾氣終于爆發:“這不是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凱越他路家不也是有股份的?”
吳江眉頭疲乏之色明顯,蹙了蹙眉道:“沈眉的個性我們不是都清楚?好在婵娟不随她,要不然我們老吳家這座小廟還真供不起這棟大佛!”
祁思嘉擔憂不已:“現在怎麽辦?”
吳江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爸爸不是明天回來嗎?”
“嗯,是的。總念叨着自己的九十大壽一定要操辦的熱熱鬧鬧!”祁思嘉想起自己的公公,那是妥妥的老頑童,這兩年還在跟人學習玩電腦呢,“可現在哪能分出這麽多心思……”
吳江笑笑,安撫她道:“庭威那小子不是總說我小看他?若是這次風浪他都能挺過去,那我也就能放心将公司完全交給他了!爸爸的九十大壽必須得辦,還得辦成盛宴,不只是為了他,還為了讓商界的人看一看,咱們吳家風光依舊,必定屹立不倒!”
——
祁思嘉旁敲側擊的向吳庭威提及此事,他的态度果然如想象中那般堅決,寸步不讓。
“媽,哪怕是沒有簡潔,沒有小樂天,我也不會拿婚姻當做交易,這對我不公平,對婵娟亦是不公!”
“哎……”祁思嘉不由得嘆氣,自己的兒子她哪能夠不了解不心疼呢,“庭威,你也看到了,現在咱們吳家是四面楚歌,一個不小心,可能就跌落谷底再也爬不起來了!”
吳庭威心中了然,他默然片刻,神色堅定的向母親做出承諾:“媽,凱越你和爸不用擔心,那些股東大都是與咱家是幾十年的交情了,不會出什麽亂子,剩下那兩個見風使舵的家夥,我早就想将他們踢出去,既然他們主動撤資,還免得我再費力氣!另外,東區那塊兒地皮我本打算留着開發大型商場,現在已經找好了下家,等過幾天合同一簽,對方答應立即結款,資金周轉便不成什麽問題!”
祁思嘉雖是做了全職太太十幾年,但是當年也是商場上赫赫有名的女強人,聽兒子這麽穩重有條理的分析,便知凱越這個重擔他扛得起。但是,還有……
吳庭威瞧出母親的擔憂,又用沉穩的語氣安慰她道:“至于有關爸非法融資的傳聞,警方一天查不到證據,便一天定不了罪!而這時間剛好可以用來疏通疏通關系,我哥那邊雖然出了狀況,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應該能說得上話。算他這邊幫不上忙,我還有張底牌可以用呢!”
“什麽底牌?”
“媽,這個你不用操心了。”吳庭威笑笑,“你看你最近愁得,皺紋都要出來了,你現在的任務呢,是好好地休息休息!”
祁思嘉笑着拍拍兒子的手背:“就知道揶揄你媽!”
“我哪敢呢!哪個人不知道我媽是方圓百裏難得一見的大美人!”
祁思嘉果然被逗樂了。
吳庭威想了想,又說:“媽,沈阿姨那邊得麻煩由您出面解決了,我是絕對不可能放棄簡潔的!”
——
未免夜長夢多,吳庭威決定立即行動,首先着手于老太爺。
九十歲的吳青松白發蒼蒼,身子骨卻依舊硬朗,精神矍铄,走路帶風。見到吳庭威時笑呵呵的露出一口潔白的假牙,“孫子诶,聽說你給我整了個大重孫?”
吳庭威笑得陽光燦爛:“爺爺,您重孫長得跟我小時候一樣樣的!”
吳青松眉毛一挑,興趣滿滿道:“真的?”
“真的!”
“快帶我去瞧瞧!”吳青松老人家已經等不及了。
吳庭威故作神秘道:“不行啊……爺爺,我老爹說了,他不承認我兒子他媽,這不就是間接說——不承認我兒子,您重孫了麽!”
“那個兔崽子膽敢拒收我的小重孫?!”吳青松年輕時脾氣異常火爆,秉承着棍棒底下出孝子的名言,沒少折騰吳江這兒子,老了老了倒是對兩個孫子慈眉善目的。
吳庭威攔下氣急敗壞的老爺子,附在他耳邊道出了自己的計劃,老爺子聽完後,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行啊,小子,有老子當年的風範!”
————
任躍将車子熄了火,停在簡潔樓下。
已是深秋,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一下下敲在他心頭,似催命奪魂的鐘。現在不過是夜晚七點,可天色已悄然黯淡下來。他仰着頭,目光幽然望着二樓微弱的燈光,簡潔現在應該在陪小樂天玩耍吧,那小家夥真是讨人喜歡,只可惜,他的父親是吳庭威。興許是眼睛瞪得太久,他覺得眼角酸澀,于是眨了眨眼睛,雙手搭在方向盤上,又将頭埋了上去。這也許是他最後一次這麽靠近她了吧,從明天起,不,從今晚起,她便會被賦予另外一種身份。而他,從此之後,哪怕是去争取的機會都不再擁有。
可是,沒關系。
真的沒關系。
盡管此時此刻,他的心仿佛被銳利的匕首一刀刀刺入,直傷得他鮮血淋漓血肉模糊。他的願望很簡單,不過是希望她能夠幸福,即便是從此之後,他被摒除在她的幸福之外。那樣,也沒關系,只要他可以遠遠地,遠遠地遙望她的幸福,那便已足夠。
人吶,怎麽能夠太貪心呢?
手指輕叩車窗的聲音将任躍喚回現實,他胡亂的抹了把臉,替簡潔打開車門。發現簡潔看他的眼神帶了些奇怪的色彩,他尴尬不已,立即轉頭面向另一邊,輕輕咳了兩聲道:“你今天很漂亮!”
“謝謝你送的禮服,我很喜歡!”簡潔笑笑,“不過你現在還沒告訴我,到底是要陪你參加什麽聚會?還要打扮得如此隆重?”
任躍臉孔面向另一邊,簡潔自然是看不到他的寂然與失落,而他的聲音故作輕松的語氣卻顯得不大自然:“到了不就知道了!”
簡潔狐疑,眯了眯眼睛,似是思量,又問他:“你做什麽這副姿勢?”
任躍胡亂扯了理由:“哦,我落枕!”
“……”簡潔被雷得裏嫩外焦,輕輕一笑道,“那麽,落枕的小夥伴,請問這車到底是開還是不開呢?”
如果可以選擇,任躍多麽希望時間就此靜止,她就如現在這般安然待在他身邊,直至天荒地老。
——
站在金碧輝煌的酒店廳外,簡潔深覺晃神,心中的疑慮随之愈發加劇,她偏過頭看了看身旁的任躍,只見得他神色似是比方才更黯淡幾分,察覺她的視線時,卻仍舊朝她粲然一笑,又露出右側那顆小虎牙,他說:“進去吧!”
他往前踏步,簡潔及時扯住他的衣袖,疑惑的問道:“這是哪裏?”
兩人身後傳來高跟鞋敲打大理石地面發出的踢踏聲,簡潔訝異轉身,只見得路家四人衣着華麗的齊齊立在眼前。
路婵娟姣好的容貌因怒氣而顯得有些扭曲,她連聲音都抑制不住的高昂:你怎麽會在這裏?”
簡潔尚未來得及開口答話,任躍已上前兩步擋在她身前,用聽似禮貌實則波濤暗湧的語氣開口:“吳爺爺的壽宴,簡潔理所當然要來祝壽的。”
路婵娟冷笑:“理所當然?是作為你任公子的女伴理所當然?又或者是未婚生子的理所當然?”
她寸步不讓,語氣讓人聽起來極不舒服。
沈眉自然是站在自家女兒這邊的。
路向南瞧出簡潔眼中放射出的不同于往日的冷光,稍作思量,可又深知自己攔不住姐姐,于是閉口不言。
而作為一家之主的路文振沉聲道:“婵娟,今天是吳家老爺子大壽,不要生事端!”
路婵娟咬了咬唇,惡狠狠地剜了簡潔一眼。
自始自終簡潔未敢直接将視線投在路文振身上,她腦子裏突然蹦出了詞語“近鄉情怯”,然而自己又覺得好笑,作為不被承認的私生女,她又如何近得了鄉?路婵娟的敵意她記在心上,回以傲然的眼神,嘴唇向上勾了勾:“我兒子的太爺爺過大壽,我哪有不出席的道理?” 瞧見路婵娟那吃癟的表情,她當真覺得大快人心。
此刻簡潔已明白方才任躍掙紮矛盾的情緒從何而來,他必是受吳庭威之托,帶她前來宴會,可其中原因卻不得而知,她疑惑,卻沒有時間深究,跟随任躍的腳步進了宴會廳。
雖已有心理準備,當簡潔瞧見這賓客齊聚筵宴一堂的場景,仍不免覺得焦慮。方才忙着應酬賓客的吳庭威此時已借口推脫,笑容深深的大步朝簡潔踱來。簡潔遠遠地看見他,身着意大利手工制作的深灰色套裝,內裏配深藍色緞制襯衫,越發顯得整個人清隽高大。
吳庭威走過來,朝任躍颔首致謝,展臂攬住簡潔的肩頭,低聲笑道:“我果然沒有記錯你的尺寸,這禮服很合身。”
這禮服原是吳庭威所送,他的語氣蘊着不掩飾的暧、昧,簡潔稍稍側過頭去瞪了他一眼。
任躍抄在口袋中的手指緊握成拳,唇角彎彎,眸中含笑道:“公主安全抵達,我這個騎士總算是功德圓滿了!”
簡潔轉眸看向任躍,心底深處湧出點點的酸澀,他的笑容明明是肆意又張揚,卻又仿佛含着無盡的落寞,她朝他扯扯嘴角,說不出話來。
吳庭威拍了拍任躍的肩膀:“放心,軍功章必須有你的一半!”
任躍滿不在乎的切了一聲,轉身往他方走去,聲音輕飄飄的的傳來:“誰稀罕!”
“親愛的,從今天開始不可以再看別的男人一眼。”吳庭威幽幽的在簡潔耳畔說道。
簡潔擡手撥了撥發絲,挑唇笑道:“吳先生,你這才叫做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呢!”她将目光轉移至宴會廳右方不過十米距離的路婵娟身上。
“今天是爺爺的生日,沈家與吳家是世交,爺爺又是看着路婵娟長大的,沒道理不請他們一家人,小潔,請你理解。”吳庭威耐心的解釋。
其實更深層次的原因是即将上演的一場好戲需要路家這群觀衆。
☆、晉江獨發
祁少銳覺得今天張景特別奇怪,可他又說不上來她具體哪裏奇怪,總是……就是覺得這女人看他的眼神……仿佛是想要把他吞進肚子裏似的。
譬如此時,張景捏着的柄勺內放着顆圓、滾滾的肉丸子,她眼睛似笑非笑的直直盯着祁少銳,輕啓紅滟滟的櫻、唇,然後以極緩慢的速度将瓷勺送至嘴唇處,在他來得及攔住她之前,張口全部含住,然後牙齒狠狠一咬。祁少銳的嘴角随之狠狠地抽了一抽,然後張景的表情由極其詭異變成了極度猙獰,“好燙啊……好燙……好燙,”
景兒拿過垃圾桶将口中的撒尿牛丸吐進去,伸出被燙得發麻的舌尖,用手快速的扇着風。祁少銳連忙從擱置紅酒的冰桶中取出塊兒冰來,張景救命似的接過來含進嘴裏,卻始終保持着低垂腦袋的姿勢。
祁少銳只當她是被燙得太厲害,而景兒卻着實覺得自己很丢臉,她明明意在用魅、惑的表情誘、惑他的,這下好了,偏偏是偷雞不着蝕把米,丢臉丢到太姥姥家去了!
“景兒,你沒事吧?”祁少銳見她幾乎将埋到胸口處去了,忍不住詢問道。
她垂着頭深深呼吸了幾口氣,咬了咬牙,越挫越勇,方能成大器也!于是咧着嘴仰頭朝他笑得陽光燦爛,這下祁少銳更受驚吓了,差點沒被她這詭異的笑驚得從凳子上掉下去,小心髒砰砰跳個不停,心裏來回思量着自己又是哪裏得罪這姑奶奶了,這可不得要他的命啊!
兩人本是約好了去度假山莊的,半路上祁少銳便開始後悔,開車的時候心不在焉的,險些撞上路邊的護欄,景兒這輩子最怕的就是丢了小命,于是一氣之下擡腳就往他身上踹去,祁少銳大喊:“看路!看路!”
景兒悻悻收回腳,忿然道:“給我小心點!”可瞧着他那戰戰兢兢的模樣,她便又開始後悔了,嗳,今天的劇本明明是名媛淑女與翩翩佳公子相親相愛的戲碼,怎麽就被他們演成了大女人與小男人?
這處酒店三面環山,可謂是山青水秀,從所下榻的房間遠遠望過去,遠處的山似騰在雲中,叢林郁郁蔥蔥,一派生機盎然。
夜晚時這地方的一大特色便是篝火晚會,一群不相熟的游客玩起來反倒更放得開。
張景素來愛湊熱鬧,這種場合必然是少不了她的。她今晚穿一襲藍紫色連衣裙,裙子在膝蓋上十公分的位置,露出潔白瑩潤筆直修長的雙腿,而當她跳起特意為祁少銳所學的鋼管舞時,現場歡呼聲口哨聲此起彼伏。
祁少銳從未懷疑過張景的美麗,卻也不知道夜色下她竟會如此妖嬈,心中有個地方隐隐被牽動。身旁有幾個玉樹臨風的男人對她品頭論足的,言語中不斷透露出別的意味,這讓祁少銳覺得非常不爽。可是我們的銳少情商低到一塌糊塗,他甚至想不通為何自己會有心煩氣躁的感覺,只恨不得将張景縮小了塞到自己口袋裏,并在口袋外貼上四個大字——謝絕參觀!
當張景将祁少銳當作鋼管依附而舞時,祁少銳愣在原地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了,清楚的看到他喉結滾動,景兒心中不禁竊喜,眼神中流露出的誘、惑意味就越為濃厚。
第一步告捷。
他們住的是總統套房,祁少銳将寬敞的裏屋留給了景兒,自己則躺在客廳內的小床上。景兒洗過澡後照着鏡子将毛巾裹得裸、露度恰到好處,剛好能起到引起某人獸、欲的作用,卻又不至于讓目的暴、露的太過明顯。拿了瓶紅酒,她大搖大擺出了門走到祁少銳身後,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陪我喝點酒吧,這裏太悶了!”
“悶?”祁少銳挑眉,剛才不知道是誰玩得樂不思蜀呢?轉眼便看到景兒此時的裝扮,他頓時覺得移不開眼睛,某個地方又開始不受控制的騷、動起來,叫、嚣着要進入那個神秘地帶探險。他咽了咽口水,強迫自己移開眼睛,“好啊,那就喝一點!”
祁少銳又忘記了那句至理名言——酒能亂、性也。
酒精作祟再加上景兒的刻意誘、惑,兩人赤、裸、裸的滾在床上便不足為奇了。
景兒雙頰微紅,映着燈光淨白肌膚似沾染了妖冶的玫瑰紅,直看得祁少銳口幹舌、燥。她今天跟妖精上身似的打定主意引、誘他到底,擡起光、裸柔、滑的雪白長腿,屈膝抵在他的腰、眼處,然後緩緩施力,覺察到他不受控制的抖了抖,她笑意蕩漾,刻意加大了力度摩擦,他眼神裏的情、欲愈發明顯,直至她雙腿勾住他的臀部,要命似的将他緊緊貼在她一、絲、不、挂的酮、體上時,他終于忍不住仰頭喘、息,然後似發了狂的豹子般吻住她的唇,瘋狂吮、吸,品嘗她的香甜可口。
景兒雙手環住他的頸熱情回應。
她狡猾的将舌伸入他口中,舌尖抵着他口腔壁側來回掃刷,他只覺得腦袋都酥、麻,猛地含住她的舌,重新掌握主動權,拖着她的丁香小舌細細的嘬。
常年只知掌控着方向盤的手握住她鼓起的xiong部,溫香軟玉在手,那觸感美得沒法用言語描述。祁少銳心中不斷喟嘆,天知道他是如何做到清、心、寡、欲這麽多年的,這滑、膩、膩美滋滋的觸覺哪裏是賽車能帶給他的?他愈想便愈發覺得虧心,手上的力道便施得更重,掌固着她綿軟的那一團凝白又是揉又是捏的,那白玉似的嫩、肉從他指縫中露出,格外的惹人憐愛。頂、端那點紅梅早已在真空中綻放,他用拇指食指指腹輕輕rou搓,又忽的緊緊夾住,猛地往外一提,景兒立即倒抽一口氣,似是痛苦的嘤、咛出聲,閉目咬唇,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祁少銳果真認為是自己力道太重,于是有些讪然的欲松開她,卻不料剛離開不過一秒鐘的時間,她倏然擡手将他的大掌重新壓回去:“別……別走……”
活了二十幾年,祁少銳唯一的性、經驗便是那次醉酒後與張景的意外滾床單事件。事實上,自中學起,他就被周圍的兄弟視為怪咖。正直熱血沸騰的年紀,那個春、心蕩漾的少年沒看過日本動作片,沒私下讨論過班裏胸、部最大的女生,沒幻想過深夜中與夢中女神共度良宵?可祁少銳還偏偏就是個怪人物,以上所述的男生必備習性,他一條不沾。而上次與張景的徹夜成、歡,他醉意濃厚,事發過後,他幾乎回憶不起當晚的情況,更別提熟悉張景身上的敏、感點了。
而張景此刻的态度分明在告訴他——她很舒服,很享受。
祁少銳仍舊有些懷疑,輕聲問道:“舒服?”他又用手捏了捏,彈了彈。
張景嘤、喘,邊呻、吟,內心邊腹诽,這孩子是真傻還是裝傻充愣呢?她眯着眼瞪了他一下,重重的從鼻子裏發出個聲音,“嗯!”
祁少銳嘴角一抖。
雖說他早知道張景性格外放,但……外放到如此程度……還真是讓人難以想象。
“景兒,咱就不能含蓄點?”祁少銳用商量的語氣問道。
景兒邊享受着他手上的動作,邊忿然道:“我再含蓄一點,你銳少早就是別人的了!我才不要!”
兩人從稀裏糊塗上床然後又稀裏糊塗在一起,從未有任何一方表示過真心,盡管張景早已情根深種,在他面前卻從來都是表現霸道的一面,而祁少銳在感情上則是一竅不通,與張景的戀愛關系更像是在盡一份責任。可如今張景用這般酸澀得語氣表示對他的占有權,他不知為何心裏覺得暖洋洋的。
“景兒……”
張景被他的磨磨唧唧弄得頭都大了,尤其是他那熱熱、硬、硬的一根早已抵在她的大腿、根處,她甚至都開始懷疑,是否自己作為女人的魅力當真太小了?可她現在渾身燥、熱得厲害,哪裏有心思細細思量下去,再瞧着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錯愣的表情,她動作極利落的翻轉身子,迅速将她壓在身下,坐在他的小腹上。
“景兒……”
又是景兒景兒的,他好歹進去了再叫她的名字呀!張景的急性子此刻充分體現出來,自顧自握住他的龍、首,然後向上擡起身子,又猛地坐下去。
那火、熱滾燙的欲、望盡根沒入時兩人皆是長長的喟嘆,張景終于覺得圓滿。
祁少銳尚處于震驚之中,張景自己動了一會兒覺得這姿勢實在是太累了,于是俯身趴在他堅、硬胸膛上,用手指掐住他胸前的小紅點,“你倒是快動啊!”
咱們銳少算是聽出來了,此刻這女人的語氣中帶有對他的嚴重鄙視,他那小心髒一抖,嘴角一抽,惡狠狠地連撞了幾十下,張景哼哼唧唧的扒着他不放手,叫得不亦樂乎。
祁少銳沒有過其他女人,自然是沒有對比的對象,可真的是所有的女人在床上都是這樣的表現?而後來的某天當他那群熱血兄弟聊起床上戰績時,銳少小心翼翼遮遮掩掩提及自己女人的表現,那幾人的表情皆是錯愣驚嘆,祁少銳當即覺得自己栽在了怪咖的手上,而随後竟有人極興奮的贊嘆了一句“人間尤物啊”,其他人皆是附和連連,咱們銳少心裏這小鼓咚咚咚就敲了起來,半個小時後便拉着某人在他那寶貝賽車上再次實驗一番。
他的撞、擊愈發的有力,每一下都抵在最深處,還惡意的抵着她最敏、感的那處厮、磨,張景一陣陣的打着顫,那粉嫩、蜜、處也跟着哆嗦,這一收一緊,那小xue裏的嫩、肉便似千萬張小嘴般吞噬着他的火、熱。祁少銳探手下去在兩人交合處緩緩揉、捏,她動、情時汁、液流得特別多,他舉起亮晶晶的手掌送至她眼前,原想看到她嬌羞失措的一面,沒想到張景大小姐眼波橫流的瞥了他一眼後,探出丁香小舌沿着他掌心那麽一舔、舐,祁少銳當即覺得頭皮都發麻,渾身血液沸騰得幾乎快要爆炸,所有的念想全都極重在下、半、身那滾燙處,“妖精!”
他激動地握起她纖細柔軟的小腰,幾乎将她的臀部擡離床面,奮力沖入。
張景雙腿被他打開到最大,他跪在她兩腿、間一次次用力貫入,她的雙手找不到依靠,只得無力的揪住身下的床單,咬着不斷發出破碎的嘤、咛。
在張景第三次求饒時銳少仍舊進攻的忘乎所以,完全忽視她的意見,直接拖着她的筆直雙腿跳下床。景兒臀、部以上的部位還留在床上,雙腿被他抓住撐開,而酒店的大床極矮,這種幾乎倒置的體、位讓她呼吸都覺得不順暢,而眼前的男人俨然是已紅了眼,此刻多說無益,她只得随着他的律、動極力的配合着,一下下扭動着小屁、股,時不時的收緊小xue,祁少銳終于在張景的極力配合下顫、抖着釋、放了自己。
☆、晉江獨發
吳江見到吳庭威攬着簡潔款款而來,臉色不禁變得凝重起來,他這兒子看來是鐵了心要一條路走到黑了。祁思嘉撫了撫額,頗為無奈,她瞧着好姐妹沈眉瞬息萬變的臉色,我的天,今天這場戲是要怎麽演,
老爺子吳青松倒是樂樂呵呵的。
因不知是來參加壽宴,簡潔連禮物都未曾準備,卻不想被路婵娟抓住了機會,她嫣然一笑,“簡小姐,爺爺大壽,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