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7)
什麽事了?”
在吳庭威一連串問題出口後,簡潔仍攥着手機不言語。吳庭威聲音越發透着緊張,悉悉索索傳來穿衣物的聲音:“怎麽不說話?到底怎麽了?”
那一瞬簡潔恍然有種安心之感。
“我沒事,只是剛剛做了噩夢。”清晰的聽到電話那端的他放心的舒了口氣。
“做什麽噩夢了?”吳庭威小心翼翼問道。
掌心撫、摸着肚子裏的寶寶,簡潔幾番欲言又止,她害怕噩夢講出口便會成真,于是輕輕嘆了嘆氣,明知他看不到,還搖了搖頭,“沒有,沒什麽,我忘記了。”
吳庭威沒有點破她拙劣的謊言,溫聲安慰她:“別害怕,有我在這裏呢。”
“嗯。”
“還睡得着嗎?”
“不知道。”
吳庭威瞧了眼牆壁的大鐘:“剛入夜,你現在躺床上去,怕輻射的話就把手機放在床邊的矮櫃上,不要挂斷電話,如果害怕,就叫我的名字,我陪你說話。”
簡潔照做,包裹着薄絲絨被躺下,這一睡便到了天亮,她起床後第一反應便是取來手機看,他果然還沒有挂斷電話。嘴角不自覺上揚,她下床走到窗邊拉開層層疊疊的白色窗紗,夏日清晨的陽光暖和而不劇烈,空氣中仿佛有香甜的味道。欲轉身時視線卻瞥見樓下停着的那輛熟悉的跑車。簡潔拿起手機喂了兩聲,車中的人立刻驚醒,瞧見天亮時才情緒平和的問她:“睡得如何?”
“你一直都在樓下?”
“不大放心,本來想看兩眼就走的,沒想到睡着了。”
“要不要上來吃早餐?”簡潔脫口道,吳庭威沒有立即反應,她突然有些後悔,于是改口道:“算了,你那麽忙,應該要去公司了吧!”
“那可不行,話都說出口了,哪有反悔的道理?”吳庭威急急道,“我馬上上去!”
Advertisement
————
吳庭威嘴跟抹了蜜似的一陣谄媚,簡語西雖沒給他好臉色,卻也沒趕他出門。這頓早餐簡潔吃得比平時要多些,吳庭威剝了白煮蛋遞過去,簡潔剛吃了兩口,突然表情奇怪的頓住,手指輕擡顫抖着指着自己的肚子。
幾個人吓得不得了,還以為簡潔吃太急噎到了。
張輝立即倒了杯開水給她。
簡潔擺擺手:“不是,孩子他剛剛踢我了!”
吳庭威喜逐顏開:“真的?”擡手覆上簡潔凸起的腹部,感覺到掌心下的動靜,他笑得像個孩子,“真的,他真的在動!”
簡語西溫柔笑笑:“這孩子也是時候活動筋骨了!”
簡潔欣喜不已,吳庭威更是樂得嘴巴都合不攏。他手掌隔着單薄的衣物傳來滾燙的熱度,簡潔心中一驚,一記飛眼投去:“手——”
吳庭威有些讪讪收回手,臉頰的笑容卻始終未減。
——
上午時張輝照常出車,景兒仍是未見人影,簡語西攜帶環保袋去超市購買些食補的材料,臨走前特地叮囑簡潔務必不要一人出門。簡潔笑笑:“媽,這才六個月,我身子哪有那麽嬌貴!”可簡語西千叮咛萬囑咐的,簡潔只得應下來。
懷孕後她最多的休閑方式便是看書,這天上午翻看的是市面上目前極為暢銷的——看見。她細細翻看了幾十頁,門鈴叮叮響個不停,簡潔只當是簡語西出門時忘記帶鑰匙了。
門打開的那刻簡潔的笑容僵在臉頰,握在門棱上的手指幾乎同一時間往前推送門,身着紅色連衣雪紡裙的路婵娟屈膝擡起,光潔的膝蓋抵在門棱與牆壁之間,重重的使力一推,簡潔怕傷者孩子,只得松手向後退一步。
路婵娟身高本就有170公分,又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站于165公分的簡潔身前,頗有種居高臨下之勢。路婵娟當之無愧的絕色之姿,眉頭眼角皆是高貴傲慢之氣,勾起的嘴角是嘲弄的笑意,眸光裏抛出尖銳戾氣,緊緊鎖定在簡潔身上,仿佛希望在她腹部灼出幾個洞來。
“這裏不歡迎你,請你出去。”簡潔并不願掩飾對路婵娟的厭惡。
路婵娟邊冷笑,便探臂将擋在身前的簡潔撥開,恍若無人的走入客廳。她身上挾帶着channel新一季的香水味道,簡潔最近對這些香香甜甜的東西極為反感,不禁撫着胸口作嘔。路婵娟将方才折疊好的遮掩傘随手扔在玻璃桌面,極危險的笑笑:“我可是來送禮物給你的,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對吧?”
簡潔豈會呆傻到分辨不出敵意善意來?她可不會認為路婵娟跑來是為慶祝她肚子裏有了吳庭威的孩子!簡潔再次挪到距離路婵娟稍遠的位置,問道:“你怎麽會知道?”
路婵娟挑眉,“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再者說了,我未婚夫的孩子,我來看看,那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匪夷所思的邏輯讓簡潔哭笑不得,她不願與路婵娟糾’纏:“這孩子是我的,與任何人無關!至于你與吳庭威之事,麻煩不要将我這局外人扯進去!”
路婵娟冷哼:“你以為有了這個孩子,你還能置身事外?”
簡潔無奈:“這個孩子本就不在預料之中,可既然他來了,那便是與我的緣分,我也從來沒想過要用孩子去束縛吳庭威,從香港那件事之後,我跟他就已經不可能了。”
“作為勝利者,你自然是可以肆意給出說辭,不過,你覺得——我會相信麽?”
“那就随便你好了,這是我家,請你離開。”簡潔下了逐客令。
路婵娟慢條斯理打開手提包,探手進去拿出小個的透明玻璃瓶,攥在手裏揚了揚。
簡潔瞧見那玻璃瓶中微微泛紅色的液體,心中不禁咯噔一下,腳步愈發的不穩當,悄然退後兩步倚着牆壁站立。她開始後悔今早吃過早餐後趕走吳庭威,若是路婵娟真欲做出些什麽瘋狂的事,自己大着肚子要如何與她抗衡!
果不其然路婵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打開玻璃瓶的塞子,握在手心朝簡潔緊逼而去。
“你想怎麽樣?”簡潔說話間眼角餘光掃向左側,緊張得盤算逃跑路線。
路婵娟笑容愈來愈盛,仿佛盛開的玫瑰,鮮豔欲滴,卻紮滿毒刺,“都說了要送你禮物了啊!”
不過是幾步的距離,路婵娟走得極慢,簡潔趁機往左側逃去,可她還沒跑至門邊鞋櫃處,便被路婵娟拽住胳膊。
“你不能亂來,你傷了我,是要坐牢的!”
路婵娟冷哼:“坐牢?我爸可是路文振,誰敢?”
簡潔極力向後弓起腰身保護自己的肚子,路婵娟順手一推将她抵至牆邊,舉起玻璃瓶送至她的唇際。簡潔奮力掙紮,可她身子實在是不方便,下巴被路婵娟狠狠掐住,那塗滿紅色丹蔻的指甲劃傷了她下巴的肌膚,一陣刺痛,而路婵娟已舉起那玻璃瓶,強行往簡潔嘴裏灌去。
“把這個喝下去,我們就都解脫了!”
簡潔被嗆得咳嗽連連,那漏出的液體順着她的下巴滑落至白色T恤上,殷紅一片。
☆、晉江獨發
簡語西打開門便看見簡潔被路婵娟強行灌入藥物的一幕。環保袋倏地從手中滑掉,簡語西上前用力捉住路婵娟的手腕,使勁全身力氣将她猛地往一旁甩去,路婵娟腳底一個不穩,狠狠地崴到了腳腕,她忍不住嘶氣,怒目瞪着簡語西母女兩人。
擔憂腹中骨肉受到傷害,簡潔眼淚流的極兇,簡語西扶着女兒站好,沖過去擡手欲給路婵娟一掌,路婵娟眼明手快擋住那掌,嘴角忽的扯出抹嘲弄的笑容,“這麽激動做什麽,阿姨,你剛從療養院搬出來,可別沒幾天又回去了!”
“你怎麽能夠這麽惡毒?”簡語西氣得聲音顫抖。
“我怎麽惡毒了?”路婵娟滿不在乎的笑笑,“阿姨,說話可是要講證據的!”
“你——”
路婵娟悠悠放下捉住簡語西手腕的纖細長指,細條斯裏整理下衣物與發飾,眸光發亮:“放心,那不過是飲料罷了!我可沒那麽傻,陪着她的孩子一塊兒死。再者說了,就算簡潔懷孕了又怎麽樣?她照樣進不了吳家的門!”
簡潔止不住泛嘔。
簡語西抖着手指向門口:“路婵娟,這裏不歡迎你,你給我走!”
路婵娟拿起桌面的遮陽傘,重新架上墨鏡,唇角斜斜勾起:“那我們改天再見?”
——
簡語西實在是不放心,于是打電話叫了張輝回來,帶簡潔去醫院做了詳細檢查,确認她身體無大礙後簡語西才放松的舒了口氣。
張輝又是嘆氣又是搖頭:“沒想到路文振那麽穩重內斂的人物,教出的女兒心腸卻這樣惡毒!”
簡語西将錢透過小窗口遞給工作人員,取了藥來,垂着眸子輕聲道:“不是他教的。”
張輝眸中劃過一絲不名情緒,又接下簡語西的話:“對,不會是他,想必是沈眉。”簡語西的臉色不大好,他急忙轉移了話題:“不如這樣,這幾天我就不出車了,帶你和小潔出去散散心怎麽樣?”
簡語西朝他笑笑,道:“好啊!”兩人取了藥後往簡潔歇坐的長椅走去,樓道狹窄而透着陰冷,好在光線還算明亮,簡語西最讨厭醫院的味道,巴不得趕快離開。
走廊盡頭有一抹清逸俊朗的身影略過。
簡語西不禁怔了一怔。
張輝也認出那人是誰,卻未點破。
簡潔已經走過來,“媽,我去看看丁丁,她在九層住院,不知道現在情緒好些了沒。”簡潔知曉必定不願意見其他人,于是讓張輝帶着簡語西去附近的奶茶店坐一坐,最初簡語西不放心,像是擔憂路婵娟突然跳出來傷害她似的,簡潔拿出手機晃了晃:“大庭廣衆的,她不會拿我怎樣的!就算她真的來了,我就打110!”
簡語西嘆氣:“110有什麽用?”路婵娟的父親可是路文振,跺一跺腳便能震動一方的人物。
————
丁小绫病房所在樓層極安靜,樓道深而長,四處不見一個人影,路過服務臺時那小護士認出她來:“丁小姐房間裏剛來了客人。”
簡潔颔首:“是嗎?”
小護士面露惋惜:“是位很漂亮的女人,眉眼跟丁小姐有七分相似,只可惜……腿腳不大方便。”
最後那句形容簡潔已了解來客為何人:“她來了有多久?”
“也不過早你幾分鐘罷了!”
走至病房門口,簡潔踟蹰半晌,不知自己來得是否合時宜。手觸及玄關,正欲推門而入,只聽見市內傳來輕靈的女聲。
——
盛夏坐于輪椅上,面向窗口背身對于丁小绫。
丁小绫記得那時盛夏身後垂着海藻般美麗的卷發,襯得整個人越發的妩媚動人。跳舞時盛夏會将青絲挽成簡單的發髻,額前的劉海兒全部梳上去,露出光潔的額頭。然而那場車禍後,她永遠失去了跳舞的資格,也毅然絕然剪去了那頭秀發,只道是打理太過麻煩。
盛夏習慣性用拇指指腹摩挲食指,目光定焦在窗外的那株茂盛的銀杏樹。
自進入房間後,兩人一直是沉默的。
最後,還是盛夏先開口:“丁俊也許永遠都不會醒了。”
丁小绫垂下眸子:“我知道。”
盛夏轉動輪椅,回身瞧着她,目光裏透着審視意味:“所以你選擇輕生是為了丁俊還是逃避庭赫?”
丁小绫無力的阖上雙目,不作回答。
盛夏淺淺勾唇,恍惚道:“小绫,你知道嗎?曾經有那麽一刻,我甚至希望,若是你得到及時搶救,那或許才是最好的。”
“小姨……”
“我很惡毒是不是?”盛夏眸中浮現苦澀之味,“我最不願看到你痛苦,同樣的,我更不希望你幸福,因為你的幸福必定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為了你,我已經失去了一雙腿,難道還不夠麽?”
那場車禍是丁小绫心頭的傷。
“你走好嗎?走得遠遠的,永遠不要回來!”盛夏目光幽幽盯着她,“你放心,我永遠不會告訴吳庭赫你去了哪裏,也不會告訴簡潔你與丁俊的關系,丁俊綁架她的那件事永遠都不會扯到你身上去!”
丁小绫蹙眉:“那件事我本就不知情。”
盛夏成竹在胸的笑笑:“小绫,你有多維護丁俊,當我不知道呢?丁家倒了之後,若不是你從中周旋,丁俊恐怕也去吃牢飯了吧?他逃亡,也是你湊齊的路費吧?”
丁小绫不置可否。
盛夏又說:“所以,就算是綁架簡潔的事,你參與其中,這也完全說得通。”
丁小绫胸中有些忿忿:“小姨,請你不要肆意揣測,這只是你的想法罷了。”
盛夏偏過頭,半信半疑瞧着她:“是嗎?你認為簡潔不會這樣想?”
丁小绫默然,嗫喏開口:“小姨,你究竟想怎樣?如果可以走,我早就走了,你以為我願意跟坐牢一樣待在他身邊?”
盛夏眸光黯了黯,重新調轉輪椅,再次背對着她。
丁小绫沒有通天法力,無法從背影識別盛夏的表情,只聽得她的聲音輕靈,漂浮在半空中,仿佛幽靈般游蕩:“你猜是誰出賣了丁俊?”
那時丁俊已被警方全國範圍內通緝,為确保安全,丁小绫求吳庭赫安排丁俊偷渡至國外。他明明就已經登了船,明明就離自由只有一步之遙,最終卻連命都差點斷送在那顆子彈上。
丁小绫腦海中飛速閃過某個身影,她突然間覺得全身發冷,連牙齒都打顫,聲音輕微幾乎是喃喃自語:“誰?”
盛夏擡手輕輕覆上窗棱,她的指甲修得短而整齊,白皙的手指修長纖細,而她的聲音仿佛含笑:“你猜到了不是嗎?”
丁小绫露出痛苦的表情。
盛夏轉動輪椅往門外而去:“小绫,請你原諒我無法如從前那般對待你,但如若是你處于我的位置,老公與外甥女混在一起,想必也不會比我冷靜到哪裏去。我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你自己好好考慮吧!”
行至距離病房門僅有一米的距離是,丁小绫叫住她:“小姨,她知道我自殺的事嗎?”
盛夏頓住,想了一想,直言道:“你知道的,我姐姐——她從來就不愛你。”甚至盛景都不願認你這個女兒。
——
簡潔只覺得耳畔轟鳴,在盛景出門前,她慌張的躲進樓層的安全通道內,抵着牆緊握雙拳。
丁小绫與丁俊竟是堂兄妹。
窮途末路時,丁小绫向她借取的那五十萬,是為了丁俊。反反複複向她說‘對不起’——是為丁俊綁架她之事道歉。
那麽事實果真如盛夏所說,丁小绫早已參與其中?
簡潔不敢往下深想,也不願往下深想。她認識的丁小绫嫉惡如仇、敢作敢當,豈會拿自己朋友的身家性命冒險?
然而陳愛國為何會知曉她當時生病所住的醫院及病房?
——
吳庭威費解與簡潔态度的突然轉變,明明前幾日剛對他和顏悅色了幾分,怎麽轉眼間又是那副視他為洪水猛獸的表情。他往前進一步,她便往後退一步。他最受不了她的冷眼相對,甚至奢望她若是能如丁小绫那般同吳庭赫鬧的天翻地覆的也是好的,至少那樣他可以确定她心中依然有他的身影。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吳庭威垂頭喪氣的問。
“什麽事?你不該去問問自己的未婚妻麽?”簡潔語氣冷凝,防備的表情極其明顯。
翌日路婵娟到辦公室裏讨論設計方案時,臨離開時吳庭威叫住了她,路婵娟左手捏着文件夾,輕擡右手拂過眉心,“簡潔跟你說什麽了?”
吳庭威蹙眉:“你果真去找她麻煩了?”
路婵娟微微笑着:“我的确是去找她了,不過不是去找她的麻煩,只不過去看看她肚子裏的孩子吧了。”
“婵娟……”吳庭威對她不是沒有抱歉,“何必呢。”
“那是你的孩子,我去看看不是應該的?”
吳庭威點燃根煙,煙霧缭繞中辨不出情緒來,只聽得聲音隐隐透着些無奈:“你想要什麽補償,我都會盡力滿足你,所以,不要再去見簡潔了,如果……她或者孩子受到傷害,我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路婵娟忽的哼笑,語調疑惑而憂傷:“你在威脅我?”
他眯起眼睛,淡淡瞥了她一眼:“沒有,我只是提醒你。”
路婵娟清眸中劃過異樣的情緒,她捏着文件的指尖由于用力而泛白,驀地提高了音量:“可是,可是我的孩子沒有了,庭威,那也是你的孩子!”
“所以,我說了,你想要什麽補償都可以。”
路婵娟沉吟,隔着煙氣深深望着他,許久,他的內線電話嘟嘟作響,亦是沒有接起。她嘴角慢慢勾起淺而淡的笑容:“能夠彌補我的,只有吳太太的位置!”她頓了一頓,仿佛下了極大的勇氣:“那個孩子我知道你想要,沒關系,我可以視若己出,即便是以後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也絕不會虧待他!”
——
路婵娟打開辦公室內走出時,門外圍觀的幾個人立即作鳥獸狀散開,她臉色蒼白的吓人,小秘書欲上前扶她,她擺了擺手,極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我沒事,你們忙!”
她的身影消失後,那幾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直到坐回自己的辦公椅上,路婵娟才從右側抽屜裏取出盒雪茄,指尖不可抑制的顫抖,她無法住心底的怒意與不甘,她得不到手的也絕不會拱手讓人!
☆、晉江獨發
這天張景又是淩晨歸來,但與之前那幾次回來後便倒頭補覺的狀态大不相同。
簡潔正半倚在躺椅上翻着書本,張景卧室裏傳來噼裏啪啦的聲音,簡潔皺了皺眉,也沒太放于心上。過了一會兒,屋內突兀的傳來“啊”大叫的聲音。簡潔覺得奇怪,于是起身扶着腰踩着拖鞋走向卧室,推開門便發現張景拿着個兔寶寶娃娃抵在牆上,右手握拳重重的錘下去,嘴裏還嘟囔着,“你這個死混蛋,占了便宜還賣乖,”
“景兒,你怎麽了,”
張景又狠狠地揮了幾下拳頭,忽的松手,兔寶寶落在她的腳下。她哭喪着臉轉身瞧着簡潔:“姐……”她沖過去想抱住簡潔,接過被凸起的腹部擋回來,只得拉着簡潔的胳膊,“我快氣死了!”
簡潔搞不清楚狀況,只得先想辦法讓景兒靜下來,又細細問她詳情。
豪爽奔放的張景難得露出作難的表情。
這下可讓簡潔着急了。
張景咬咬牙,似下定決心似的,拉下白色蕾絲襯衫的娃娃領,露出鎖骨那點位置。
簡潔愕然:“做什麽?”
張景抖着手指指鎖骨的位置:“那……”她今早上在酒店照鏡子時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祁少銳那小子下嘴可真夠狠的!
簡潔稍稍湊近了,抿抿唇,試探的問:“誰種的草莓?”
張景氣憤的松開領子,指關節握得咯吱響:“那個死混蛋!”
“誰?”
“還不是祁少銳那個臭小子!”
“哦。”
“姐,你居然這麽淡定,都不替我鳴不平?”
簡潔輕咳兩聲:“這個嘛……”鳴不平也應該是為祁少銳吧……
張景氣鼓鼓的吹起腮幫子:“我不管,你替我罵他!”
簡潔抓了抓頭發:“景兒,你确定不是你強了他的?”
張景瞪大了眼睛瞧着簡潔:“姐……你——”她頓了一頓,忽然聳撘着腦袋,垂頭喪氣的樣子,“好吧,我承認,這事是我先挑起來的……可是……可最後我是想反悔的!可是,他不讓啊!”
當然,最讓張景生氣的,是今早上祁少銳見鬼似的表情。
事情是這樣開始的。
C城十年一度最大型的黑市賽車于昨夜在環山口舉行。
祁少銳不負衆望,以絕對優勢奪冠。
一幫子人撺掇着要去市內最豪華的的娛樂會所舉行慶功宴,當然,買單的那位還是祁少銳。
與張景同樣身為賽車寶貝的梁梁笑容蕩漾,“好了,又有場子可以high了!指不定還能再掙點外快呢!”
張景打趣:“我說梁梁,就算是‘不要臉’,也不要這麽露骨好不?”
梁梁背景不詳,近來活躍在C城各種大大小小的賽車比賽,人美嘴甜又會來事,可謂是迅速蹿紅。她聽見張景這話,揚着眉嫣然一笑:“沒辦法,這不是讨生活麽!景兒,一塊兒去呗!”
張景瞧了瞧包圍在人群中央的祁少銳,帥氣逼人的臉上寫滿了勝利的得意,右臂搭在一個笑得花枝亂墜的女人肩膀,她突然覺得胸悶,撅着嘴道:“不去!”
下一秒剛好對上祁少銳含笑的眸子,張景有種被人撞破心事之感,為了掩飾自己的異樣情緒,她惡狠狠地瞪了祁少銳一眼。
哪知祁少銳撥開人群朝她走來,如老友般邀請她前去聚會。
張景沒個好氣:“你次次都贏比賽,有什麽好慶祝的?”
祁少銳卻挑了挑眉,朝衆人笑了笑:“聽見了?咱們景兒美女說了,我這點雕蟲小技沒什麽值得慶祝的,大家各回各家,散了吧!”
霎時間哄鬧起來,張景耳朵都要被這群人吵破了,只得嚷嚷道:“行了,行了,我去還不成麽!”
——
酒過三巡,氣氛高漲,午夜的j□j總是混亂不堪。
這地點是食宿一體的。
有人喝得酩酊大醉便去開了房,說是記在九少帳上,張景才知曉原來這地方竟是祁家的産業。
張景微醺,瞧了牆壁挂鐘,已是午夜兩點,于是也開了房間去住。
剛洗過澡擦着頭發到客廳,房間門鈴叮叮作響,隔着貓眼瞧見雙頰微紅的祁少銳,她訝異,開門後還沒等她開口,祁少銳大力一甩,沒來得及閃躲的張景被門背撞到了高挺的鼻梁,疼得她呲牙咧嘴的。
祁少銳剛進房間就開始脫衣服,等張景揉着鼻子将門甩上,怒意轉身瞧他時,他上半身已赤’裸了。
張景霎時就愣了,他平時穿着極休閑,是瘦長的身形,沒想到脫了衣服竟是肌肉偾張的,等他去拖長褲時,張景終于咽了咽口水,緊張的大喊:“你想幹嘛?”
祁少銳不耐的擡頭看了她一眼,“脫衣服!”邊将下、身的長褲褪去,兩條修長雙腿就這樣暴、露在張景的眼球前。
“你這個暴露狂!”張景随手拿起仍在沙發上的衣物打他,祁少銳挨了兩下,不耐的捉住她的手腕,“你是誰?”他眯着眼睛打量她,像是真的不認識她一般。
她的短發濕噠噠的,水珠順着臉頰跌落至脖頸,然後彙入胸前鼓、脹兩團中間的那條細縫,他突然覺得喉嚨幹燥,無意識的咽了咽口水,然後出人意表的擡起空閑的左手,伸出左手食指,輕輕戳了戳其中一團軟綿。
從未被人異性觸碰過的胸部被他輕輕一戳,張景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兩頰刷的通紅,祁少銳仿佛不知事似的,笑呵呵的擡眸望着她,“你那裏好軟吶!”
張景頓覺被雷劈了一番,愣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
祁少銳不知死活的問:“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為什麽會在我房間?”又用手指戳了戳她,這次還意猶未盡的用指腹摩挲了她裸、露的細嫩皮膚。
張景全身過電一般的顫抖,但是聽見他的詢問就氣不打一處來,猛的出拳打過去:“靠,占了老娘的便宜,還問我是誰!”
祁少銳沒有防備,再加上實在是喝得太醉,向後直直倒去。
張景完全忘記了自己浴巾下的身體是不着寸縷的,神經大條的往他身上一坐,用手掐他的肉:“給我清醒點,混蛋,說,我是誰?”
祁少銳吃痛,一聽混蛋,他全身一個激靈,眼神霎時清明,半眯着眸子疑惑道:“景兒?”
張景氣呼呼的又錘他前胸,倒是被他堅硬的胸膛給抵得疼,她咬着牙甩甩手腕,站起身居高臨下看着他,他這時候酒勁兒醒了一半,已有懼意,她擡起濕漉漉的一只腳踩在他頸胸相見的位置,“酒醒了啊?”
如果張景知曉她此時的姿勢完全将私密的某處位置暴、露在祁少銳的眼前,哪怕她再奔放,再好爽,也一定會羞愧的無地自容。
祁少銳視車如命,卻唯獨對女人毫無感覺。而此時景兒粉嫩的蜜處就這樣毫無遮掩的展示在眼前,他開始迷亂,眸中情愫不明,全身都燥、熱,下半身那處漸漸擡起了頭。幸好他還尚可思考,對她說:“你……那個……”
張景氣還沒消:“你什麽你啊!”擡腳去踢他擡起的手指,因為動作太大力的關系,她一個不小心便向一旁倒去,祁少銳怕她摔疼了,伸手去抓她,卻不料只捉住浴巾的一角,然後一個使力,張景便赤條條的倒在他身上,而她的胸剛好壓在他的唇上,那顆紅櫻桃似有意無意的撩、撥他,在他唇邊顫抖。
他的欲、望完全被點燃。
張景想站起身,蹬了蹬腿,無意觸及到他昂起的龍首,他不由得狠狠嘶氣,一聲低吼将剛爬起來的張景壓在身下。
四目相對,火花四射。
他猶豫,思想抵死掙紮。
她迷亂,心髒砰砰亂跳,火熱的硬硬的那根抵在自己的大、腿處,滾燙而灼、熱。心中暗藏已久的情愫突然間如潮水般襲來,她在他的踟蹰中輕擡上身,吻上他的唇,輾轉。
他思想空白三秒,然後熱情地回應,瘋狂的啃噬她的唇。
如此契合。
然而他卻在景兒情到深處将手移向他身下時,倏地抽身。
張景錯愣,祁少銳覺得自己酒勁兒直往頭上沖,暈暈乎乎的給她道歉,慌亂的起身。張景心傷更生氣,光、裸着身子擋在他面前:“靠,混蛋,你什麽意思?”
祁少銳眼睛都沒處放。
張景怒了:“你說,是不是我身材不夠好?”
他搖頭。
“我不夠漂亮?”
他又搖頭。
“你不喜歡我?”
他再次搖頭。
張景咬咬牙,惡狠狠道:“我算看出來了,祁少銳,你根本就不是個男人!”她不想再與他共處一室,抓起浴巾欲裹上身,卻被人倏地從背後扳轉過身,他眸中怒火高漲:“你說誰不是男人呢?”
這一夜,祁少銳言傳身教,告訴景兒什麽叫做鐵血陽、剛的男人。
兩人都沒經過情、事,戰況卻異常激烈,祁少銳似乎對景兒的酥、胸情有獨鐘,幾乎是用啃噬的方式,他沒經驗,嘴上又沒個輕重,用牙齒咬她,在她白嫩的胸前留下一個個齒印。
張景在疼痛中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快、感,直到他用牙齒狠狠地磕上她的蓓蕾,她吃痛,惡狠狠地罵他:“你是狗嗎?”
那聲線怎麽聽都像是魅、惑一般。
祁少銳輕下來,含住她的櫻桃吮、吸,舌尖輕掃,她在他的口中不住的顫、抖。另一只手握住另外一邊,極力愛、撫,又揉又捏。
張景感覺身下一波波的流出些什麽東西,難耐的弓起身子,卻被他不耐的壓下去。她腦袋中的強勢因子又蹦了出來,猛地一個翻身将他壓倒在身下,學着他的動作,用拇指和食指指尖掐他胸前的紅點,聽他難忍的低、吼,然後又傾身用牙齒咬住,靈活的小手已經游、弋至他身、下,握住他的滾燙。
那東西在她手中變得愈發大了,她的手都圈不住,因為好奇,忍不住去看了,粗、長的一根,貌似是……紫紅色的?
她忽而暧、昧的笑了,張揚明媚,毫不掩飾她的情緒,“嗳,親愛的,你這是第一次吧?”
潔身自好的祁少銳第一次後悔這麽多年以來的感情空白,好在今晚他醉了酒,若是清醒時分怕是尴尬的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可即便是酒意濃重,他到底還是個男人,再加上景兒這語氣,怎麽聽都像是嘲笑一般,亦像是張揚她自己那啥的經驗有多豐富似的。
祁少銳的怒氣從被她握住的那地方蹭的就冒出來了,景兒瞧着手中那物比方才更大了些,心中不禁害怕起來,雖說這j□j她看得不少,可是這麽大的物件放進她的身體裏,不死也得少半條命吧?
她尴尬,她害怕,她緊張,所以她……呵呵笑了兩聲。
可祁少銳只當她那笑是嘲笑譏笑,暴怒中又翻身将她壓在身下。
景兒更緊張了,咽了咽口水:“那個……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考慮個毛線!”
祁少銳手指已經抵在她的蜜處,在那裏戳來戳去的,戳的景兒都嫌癢了,咯吱咯吱笑:“你到底在幹嘛?別鬧我癢癢了,我怕癢!”
他也欲哭無淚,尴尬萬分:“我……找不到地方……”
景兒錯愣了一秒,随即哈哈大笑。
他臉通紅,撤回手指,握住自己的欲、望抵了過去。
景兒仍在笑,□卻突然感覺到異物的侵襲,從未被開發的私密部位緊致極了,他剛進去時還興奮的呼喊:“景兒,我找到了!”
“疼!”景兒蹙眉,“你出去!”
長了這麽年還沒碰過女人的祁少爺好不容易開了葷,還吃得津津有味,怎麽可能在緊要關頭放棄到嘴的肥肉?
祁少銳俯□去含住她的唇,吞下她的怒罵,掐着她軟柳般的腰肢,精壯的身軀擠在她的雙腿間,不留餘力的努力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