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
她怎麽都不肯動了。他只得将她的手剝開,握住她的腰往上大力一提,再重重壓下。簡潔早已濕的一塌糊塗,柔嫩細滑的嫩/肉包裹着他,吳庭威喘着粗氣上下j□j着,恨不得把她撕碎了吃進去才好。他頂弄得極深,簡潔下意識的往後一縮,長而濕的黑發拖在了地上,整個人幾乎向後仰過去,纖細白淨的脖頸拉伸着,眼睛幾乎看到倒立的洗手臺。吳庭威一手将她撈了回來,簡潔氣喘的滿臉通紅,嬌聲道:“太重了……不要了……庭威,你輕一點……”吳庭威吻她的唇,探下手到兩人結合處揉/弄着,卻是越來越快的撞/擊,簡潔顫抖着聲音到了高c,整個人軟綿綿靠在他身上,渾身提不起一點力氣。
這澡前前後後洗了整一個小時,洗完時簡潔迷蒙着一雙眼被吳庭威抱出來。再醒來已是中午,因是周末,簡潔提前訂好了電影票,是趙薇導演的第一部影片致青春,當時簡潔訂票時吳庭威就嗤之以鼻,他對國産電影素來是這副态度,能入得他眼的是少之又少,可簡潔是趙薇的鐵杆粉絲,硬是拖着他去了電影院。吳庭威不吃零食,于是簡潔買了小桶的爆米花,一手抱着杯熱騰騰的紅棗桂圓茶。這場電影入座率很高,簡潔看得聚精會神,高.朝劇情時還抹了幾滴眼淚,可吳庭威看着看着居然睡着了,散場時簡潔戳了戳他的胳膊,他回過神來如臨大赦道:“終于結束了!”
簡潔撇撇嘴:“你肯定是沒有青春可回憶!”
吳庭威攤手,勾唇笑笑:“我不要青春,我只要有你就夠了!”
簡潔咬着吸管轉過頭去,嘴角卻止不住的上揚,這人的嘴怎麽跟抹了蜜似的,越來越甜了!
往出走時簡潔被湧動的人潮幾乎擠到別出,吳庭威将她扯過身前,雙手按着她的肩膀将她護在懷裏,客流消散時才又重新握住她的手。剛出電影院沒走個幾步,簡潔還在細細回憶電影情節,可吳庭威去突然停住不前,簡潔訝異,順着他的視線往前看去,迎面走來的是路婵娟以及……那兩位女士皆是難得一見的美人,着淡妝的臉頰雖已染上歲月的痕跡,卻掩飾不住骨子裏透出的典雅高貴。
簡潔感覺到吳庭威身體略微的僵硬,不由得緊張起來,她咬了咬牙試着去抽出手指,他卻握得更緊了些,轉過頭微微對她笑:“沒事,別怕!”
是路婵娟先打招呼的,她挽着手臂的那位女士神态就沒路婵娟那般自然了,端莊而笑,眸子裏的殺氣卻極重,最右側那位看起來倒是慈眉善目的,聲音也溫柔:“庭威,昨天打你電話怎麽沒接呢?你沈阿姨今天上午從澳洲飛回來,你也不知道去機場接一下!”說着便走上前兩步,她朝簡潔笑笑:“簡小姐,能否将兒子借給我幾分鐘?”似是商量可那語氣分明是命令似的。簡潔在強大的氣壓下渾身禁不住一顫,吳庭威的力道似乎也放松了,簡潔恍惚笑笑,往後退了兩步。其實她多希望剛才那刻他緊緊握住她不松開。
吳庭威的媽媽祈思嘉隔在二人中央,已笑意慈愛的挽住兒子的手臂,吳庭威朝簡潔透過堅定的眼神:“稍等我一下!”
沈眉精致的柳葉眉一挑,笑容也帶了幾分淩厲。她本是很喜歡吳庭威這小子,他跟自己女兒投緣,兩人重歸于好之後兩家已開始張羅着要辦婚事,可沒想到她剛去澳洲看還在讀書的小兒子幾天,便接到路婵娟痛哭的電話。知兒莫若母,沈眉對路婵娟再了解不過,她這女兒從小就孤傲,心氣高,可偏一路順風順水的,也沒吃過什麽苦頭,能讓她哭得肝腸寸斷的,想必也只有吳家老二了!沈眉心疼女兒,澳洲的事處理過後,立即訂了票飛回來,多年好友祈思嘉去機場接她時,語氣裏甚感抱歉,想必對兒子與眼前這丫頭的事還是知情的。
吳庭威道:“媽,人沈阿姨剛下飛機,正累着呢,你也不送人回去休息,就想着逛街吶!”
祈思嘉點着他的太陽穴,嗔怪的語氣卻掩飾不住對兒子的寵愛:“你這孩子,說起話來總是沒大沒小的!”
吳庭威沖沈眉笑笑:“沈阿姨,今兒天色都不早了,明天吧,我在碧海雲天訂個包廂,給您陪個禮道個歉!”
沈眉心裏怒氣未止,話中帶刺的:“好,把你的小情人也帶來吧,我和你路伯父也好幫你把把關!”
吳庭威面色未變:“沈阿姨,我這做晚輩的為您接風洗塵那是應該,至于我的私事……就不勞煩您而二老費心了!”
沈眉被揶揄得杏目圓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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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思嘉忙出來打圓場,責怪兒子不懂事,路婵娟也勸解媽媽放寬心,不需要為了她的事情為難簡潔。
祈思嘉賠笑道:“眉姐,要不我讓司機先送你和婵娟回去,等明天我和老吳做東,咱們兩家人聚聚!”
沈眉再生氣,也不會拂了好友的面子,壓着怒氣點頭。
路婵娟深知母親的急脾氣,抱歉的笑笑:“阿姨,庭威,我媽也挺累了,那我先陪她回去了!明晚見!”
——
簡潔在不遠處雖聽不到幾人的對話,卻瞧得出沈眉臉色極不好,臨走時還特意望了她一眼。
祈思嘉送走了老友,才斂了笑,一副嚴母的形象:“瞧你那嘴,好歹你沈阿姨也是長輩,她性子急誰不知道,你跟她計較什麽!”
吳庭威連忙賠笑,哄着祈思嘉:“媽,我錯了,我保證下次我見到沈阿姨,一定裝得跟孫子似的!”
祈思嘉一時沒反應過來,剛滿意的點頭,又覺得不對,屈指敲在吳庭威額上:“你這臭小子,連你媽都揶揄,不像話!”
吳庭威笑呵呵道歉。
祈思嘉瞅了瞅邊上局促的簡潔,不禁嘆氣:“我看吶,這事……懸!”
吳庭威立刻心領神會,說話語氣頗有撒嬌的意味:“媽,你可得幫我!瞧你兒媳婦長相又可愛又溫順的!她肯定會好好孝順你和我爸的!”
祈思嘉推開兒子靠過來的身體:“得,別跟我這靠近乎!咱家當家做主的可是你爸,你也知道他那臭脾氣了,他如果不同意,我可也沒轍!”
“哎喲,媽,我爸那臭脾氣可不就是你才降得住!媽,你多幫我吹吹枕邊風吶!”
祈思嘉聽出兒子的話外音,舉着拳頭朝他揮了揮:“臭小子,快點給我滾,沒大沒小的,瞧着我就心煩!”
吳庭威邊往簡潔那裏跑邊回頭沖祈思嘉道:“媽,你兒子的終身幸福可交在你手上了!”
簡潔覺察到祈思嘉投來的視線,尴尬的笑笑,祈思嘉淺淺勾唇,和善而疏遠。
☆、晉江獨發
沈眉父親當年是民兵游擊隊領袖,帶領着一幫渾身匪氣的兄弟打江山,而後被八路軍收編,沈老爺子骁勇善戰,勝績連連,順理成章的坐穩了高位。如今雖年事已高,但良好的身體底子再加上常年的鍛煉,身子骨仍硬朗得很。沈老爺子就沈眉一個女兒,又是老來得子,因此極為寵愛,這也就養成了沈眉略顯驕縱的性子,而後嫁于路文振後,他更是寵愛有加,這些年下來,她的任性驕橫只是有增無減。
沈眉氣得不輕,連晚飯都吃不下,拿着個遙控器使勁兒的點着按鍵。
路婵娟坐到沈眉一旁的沙發上:“媽,你別生氣了,氣壞身子可就不好了!”
沈眉停下手上動作,遙控器被狠擲在茶幾時撞倒了泡着頂級毛尖的瓷杯,瓷片碎裂在地面嘩啦啦響,在偏廳的傭人急急忙忙跑來,還以為是有人受傷了。路婵娟揚手打發那人下去。沈眉嚴肅問女兒:“婵娟,你告訴我,心裏是不是還有那臭小子?”
路婵娟毫不猶豫的點頭。
沈眉了然,又問:“今天那丫頭叫什麽……潔?”
路婵娟道:“簡潔!”
沈眉擰起眉頭,姓簡,腦海裏一閃而過某個熟悉的身影:“她姓簡?”
“她今年多大了?”
“如果我沒記錯,應該是23歲,比我小上兩歲。媽,有什麽問題嗎?”
沈眉臉色微變:“婵娟,你見過簡潔的家人嗎?比如她的媽媽?”
路婵娟訝然搖頭:”媽,你怎麽突然問這麽奇怪的問題?”
沈眉拍拍女兒的手背:“沒什麽,你先上去休息吧,媽在這兒等你爸爸回來!”
路婵娟折騰一天下來這會兒也累了,回到卧室洗涑過後也就躺下了。
沈眉撥通某個手機號碼:“幫我查個人——簡語西。”焦慮與狠戾之色交織在眉頭,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緊閉上雙目。如果說是簡語西的女兒,那麽……她就沒必要手下留情了。既然當初她可以讓簡語西心甘情願消失,那麽今日的簡潔也可以。
回去的路上簡潔十分沉默,完全不同于剛出門時的雀躍。到家後換了衣服便去廚房,簡單的做了幾道菜和甜湯,中途吳庭威嘗試給她打下手,可是越幫越忙便被哄了出來。
兩人一同将飯菜端去餐桌,琉璃燈映着簡潔素顏臉龐更顯惹人憐的蒼白,柔發松松綁了馬尾垂在身後,而她垂着頭默默吃飯,沉靜清冷的面孔上瞧不出情緒來。一頓飯吃得吳庭威胸疼氣悶的,他竟找不出合适的語言來打破平靜,直到她端起殘盤走回廚房,不出三秒中傳來嘩啦啦的聲響,他心驟然一緊,跑過去便看到她拾碎片的嫩指被劃了道長而深的傷口,鮮紅的血液流出來,順着微擡起的手指倒流至手心,映着白皙的掌心,更顯紅的妖冶。
簡潔木然蹲在原處,眼睛一眨不眨不知是看着何處。
吳庭威含住她的手指深吸了口,用碘酒清理過傷口,又給她粘上創可貼。
一系列動作完成後,簡潔随手拿起沙發上的抱枕窩在懷裏。
吳庭威低嘆,傾身摟住她入懷。她今晚第一句輕語:“路婵娟的媽媽不喜歡我。你媽媽……她好像也不大喜歡我……”
吳庭威豈會不知簡潔的憂慮,笑着道:“可是我愛你,我媽這麽疼我,知不知道什麽叫j□j屋及烏?”
簡潔昂起頭撇着嘴,嘴角終于有淺淺笑意:“哪裏會有你說的這麽簡單?”
吳庭威見她情緒好轉,笑眯眯哄她:“那更好辦!如果他們不同意,我就帶你私奔!”
“誰要跟你私奔?”
“不要?嘿嘿,那我綁也把你綁走了!”
簡潔失笑。
吳庭威趁熱打鐵:“那麽你呢?小潔?”
簡潔抓抓頭發,被他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有些發懵:“什麽?”
“如果你媽媽不同意你跟我在一起,你願意---跟我走嗎?”
即便是簡潔從未直言簡媽的态度,然而從簡潔這段日子來的躲閃,吳庭威也猜出一二來,更何況上次在醫院簡媽毫不掩飾表現出對任躍的喜愛。
簡潔偏過頭歪靠在他肩頭,目光幽幽認真的思考着。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幾乎在吳庭威即将失去耐性時,她方掙紮猶豫似的講道:“我媽她為了真的什麽都可以放棄,她有多愛我,你是知道的……”
吳庭威心突的一抽,當即轉身雙手捧起她的臉頰,簡潔在他黝黑深邃的眸子裏瞧見自己,明明心底千頭萬緒繁亂扯不清,偏表情卻又是常見的冷靜清淡。難怪他會焦急憂慮,他開口質問:“那麽,我問你,簡潔,你知道我有多愛你?”
簡潔微笑:“有多愛?”
吳庭威恨死了她這般仿若置身事外的語氣,頃刻傾身咬住她的唇,那真的咬,唇齒交、纏間舌尖幾乎舔舐到血腥的味道。他不知為何會走到這境況,明明他曾經他才是那個想留便留說走就走的人,如今卻演變為她随心所欲的來去自由。即便是她愛他,可吳庭威清楚的知道簡媽對于簡潔的重要性,甚至若簡媽不同意,她怕是寧願舍棄他,也絕不會反抗母親。
吳庭威粗魯又急切的吻她,嘬她的耳垂,舌尖舔過她耳畔時她禁不住顫抖。大掌從毛衣下擺鑽進去握住她的一團棉、軟,揉、捏力道之大使得簡潔忍不住呼痛,垂着他的肩頭往後退。
是想逃走嗎?不可以!
她憑什麽在他泥足深陷時抽身離去?為何他将她置于心頭第一位,卻可悲的成為她為保帥極有可能棄掉的“車”?
雙指捏住她的紅豆倏然收緊,擡起埋在她鎖骨的頭,喘着粗氣在她耳畔憤然道:“我愛你愛到——恨不得将你拆骨入腹!這樣,我就不用擔憂有一天你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簡潔徹底領教了他的“拆骨入腹”,每一次撞擊都仿佛用盡全力,進的最深那刻簡潔幾乎以為自己要被鑿穿了,她咬着唇破碎的呻’吟,柔聲求他輕一點,他漸漸心疼慢下來時她又覺得不夠,撓着他的背求他快一點重一點。他在她的媚、聲細語中加速律、動,肌肉偾、張的身、軀布滿晶瑩水珠,額上的汗水順着線條剛毅的側臉滑落至她的嘴角,鹹極苦澀。
“不要了,不行了……”簡潔的承受已到極限,纏着他精瘦腰的白嫩雙腿無力的搭下來,雙肘頂着大床弓起身子,又被他大力的壓下去,倏然進入最深處,還惡意的頂着她體內最敏.感那點研.磨,簡潔眼淚都流出來了,聲音也帶着哭腔:“你壞蛋……出去……我不要了……呃、啊……”
吳庭威越戰越勇絲毫沒有停下的征兆,大手托起她嬌軟的白臀舉高,一下下往裏送,簡潔被他撞擊得後退,腦袋磕在床板上,吳庭威又将她拖回來,折起她的腿抵在她胸前,這姿勢将她徹底暴露在他面前,方便他入得更深,簡潔只覺得眼冒金星,幾乎被他撞得魂飛魄散,所有繁亂思緒都飄于空中,摸觸不到。
戰争以簡潔的腿抽筋為終點結束。
簡潔睜着兩只紅腫似桃子的眼睛望着他,聲音嘶啞:“你……你無恥……你無賴!”
這麽多年了,她所學會的罵人的言辭統共就那幾句,竟還悉數用于他身上了。
吳庭威吃飽餍足,面對面抱着簡潔,蜻蜓點水似的吻了吻她鼓起的眼皮,唇角微勾:“好,我無恥,我無賴!”大掌置于她光.裸後背摩擦,替她順氣,簡潔這時還抽噎着,心下惱羞,嘟着唇道:“你就知道欺負我!”
吳庭威笑:“我疼你還來不及呢,哪裏舍得欺負你?”
簡潔嘴唇一抖,擡眼睨他:“疼我就快點出去!”
他又開始耍無賴:“小潔潔,你這叫做什麽?過河拆橋懂嗎?”
她又羞又氣的,分明是他獸.欲得逞,可這話聽起來倒像是她強迫他似的:“你胡說八道!”
他的無賴勁頭一上來,哪怕是十個簡潔也敵不過:“我哪裏胡說八道了?剛才是誰欲.仙.欲.死,求着我深一點重一點的?”
“你……”簡潔已被他這粗、鄙直白言辭驚得說不出話來,張着嘴巴瞪大杏目,思及方才她軟着嗓音在他身下求饒的情形,刷得臉通紅,拉起被子蓋着臉不肯出來。
吳庭威反而樂得哈哈大笑起來,隔着被子抱住她。簡潔被他摟在懷裏,即使隔着厚厚的棉被也能夠分辨出他笑起來時心髒跳動的頻率,她臉埋得更深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幾乎都要睡着了,亦或是在棉被裏待久了腦袋有些眩暈,只聽得他的聲音沉沉傳來,仿若大提琴演奏般悅耳:“小潔,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彼此,我不會輕言放棄,所以——你也不可以!我知道,以後的路也許很難走,但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會陪在你身邊,我希望每天都能看到你笑,陪你去散步、逛街,做一切你喜歡做的事情!”
怎麽會不感動呢?
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夠承認——我愛你。
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夠承諾——我有一輩子的時間陪你走。
在簡潔的世界裏愛情必須是基于信任的,若是兩人間連最基本的坦誠相待都無法做到,那麽攜手一生必定是無稽之談。所以,她必須得坦白。簡潔從棉被裏探出頭,額頭貼在他下颚處,收緊被子包裹住自己,道:“我從小就沒有爸爸,你是這世上我最愛的男人,媽媽是我最愛的女人,割舍任何一個我都會心如刀割,可是,即便是沒有我,你也會好好的,如果媽媽失去了我,一定會崩潰的……”
“那就誰都不要割舍!”吳庭威笑笑,不知在是安慰她還是在說服自己:“我們一起努力,總會有那麽一天打動她們!”
會嗎?
會有那樣的一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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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很快到了,張輝簡媽張羅了一桌子美食,簡潔又是貼春聯又是挂燈籠的,張景那丫頭最愛的炮仗又被政'府明令禁止了,于是預備午夜時刻在小區裏放幾樣煙花來玩。北方人對春晚還是極熱衷的,一家人邊吃着飯邊看電視。到了十一點時作息規律的簡媽已開始犯困,可景兒偏纏着她陪着一塊兒守夜,簡媽只得忍者困意半靠于沙發上。
正當簡潔疑慮素來守時的任躍怎麽這點還沒到時,門鈴便響了。景兒蹭的從沙發跳起來,樂嘻嘻去開房門,毫無意外又給了任躍一個熊抱。任躍習以為常,笑着拍拍景兒的背。簡潔迎上去,沖着任躍指了指腕表:“還差半小時!”
景兒将任躍脫下的大衣挂于衣架,三人一同往裏走。簡媽見任躍大年三十跑過來,不禁覺得奇怪,任躍答得自然:“老爺子嫌棄我沒給他帶個兒媳婦回去,大過年的把我趕出來了!阿姨,你想這天多冷啊!我爺爺還真狠心!”
簡媽笑盈盈道:“那你這動作就得快點!趕明兒就帶個媳婦回去給老爺子看看!”說着意味深長的眼神便掃到簡潔身上。
任躍笑意濃濃:“我倒是想吶,可我這紅粉佳人到現在連個影子都沒見呢!”
簡媽扶着沙發沿站起身,簡潔見這話題又要牽扯到自己身上,立刻朝張景使了眼色,景兒朝張輝擠擠眼,無聲對口型道:“爸,快點!”
張輝早已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可心中又不免擔憂,他拿不準簡媽的心思,若不是簡潔與張景的鼓勵,他勢必是不敢貿然行動的。
簡媽覺察衆人眼神皆顯得奇怪,她啓唇欲詢問是何事,張輝倏地轉到她面前單膝跪地。
☆、晉江獨發
太過激動的張景捏住簡潔的手指不住的用力,期待滿滿注視着眼前二人。簡潔吃痛蹙眉,任躍即刻屈指敲張景的後腦勺,輕聲道,“放手,”
張景尴尬的沖簡潔笑笑,又回頭瞪了任躍一眼,無聲抗議道,“重色輕友,”
任躍雙手抄在褲袋裏表示不予理會。
張輝單膝跪地仰視着眼前雖被艱苦歲月打下烙印卻依然美麗的女人,此刻因為毫無征兆的境況而愣在原地。張輝本也不是出口成章的男人,相反他其實是內斂到略顯刻板的,此時更顯得緊張無措,“語西,你……你……你……”
伴随着屋內的春晚落幕的合唱音樂及樓外的盛世煙火,張輝近似于自言自語的低聲幾乎被淹沒,屋內其餘等着拍手鼓掌慶祝的三人也被張輝的這幾個“你”字弄得心急如焚,景兒對老爸的勇氣已無所期待,索性往前走上一步,撸起袖子頗顯豪氣幹雲:“阿姨,我爸他嘴拙,我們幾個看着都着急,我來替他說好了!他其實就想問你——願不願意嫁給他!”
窗外的黑絲絨夜幕砰砰砰散着漫天煙花,美麗不可方物。
張輝尴尬而期待的眼神鎖定于簡語西。
沉默已久的簡語西忽而長長嘆氣。
衆人屏住呼吸,目光灼灼。
簡語西微微勾起唇角,溫柔又和煦,“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也許是上輩子積德太多,所以老天爺看不得我這世受苦,所以才會在我最艱難的日子派你來到我的身邊。”
張輝的腦袋早已亂成了團漿糊,殘存的智力完全不足以理解簡語西這番話。張景仰天呼氣,幾乎要被老爸的呆頭呆腦給氣死,拽着張輝的手臂道:“老爸,你還跪上瘾了!簡阿姨都答應了,你還不趕快戴戒指!”
張輝片刻間消化了張景的言辭,匆匆忙忙從口袋取出紅色小方盒,取出戒指給簡語西戴于手指。
張景又蹦又跳的歡呼。
簡潔為自己母親終于尋到幸福而感到歡喜,眼角眉梢洋溢着笑容。
任躍樂呵呵的笑着,餘光卻瞥向心底的某人,口袋裏的手指無聲蜷起。
午夜鐘聲敲響,窗外的漫天煙花綻放如星火。
簡潔沉浸在既幸福又感動的氛圍中,開心到幾乎流淚。吳庭威的電話踏着新年的鐘聲到來,簡潔躲進房間內接起,醇厚的男聲傳來,簡潔只覺得心中湧出一股股熱流。
“想我沒?”
簡潔在吳庭威看不到的地方點頭,嬌羞的笑:“嗯。”
“想見我嗎?”
簡潔手搭于窗棂,目光飄蕩于窗外的繁華夜色,“想見你就會來嗎?”
“會!”吳庭威含笑的聲音傳來,“你的房間燈光是暗的,已經睡了?”
簡潔愕然,适才想起往樓下瞧了瞧,她住在二樓,清晰的看到樓下矗立的颀長身影,她一時驚得說不出話來。天氣極冷,吳庭威的衣衫卻單薄,他原本安靜置身車中冷眼瞧着這一派繁榮的新年,想象着簡潔的笑,簡潔的嬌柔,任性,美麗……思念無聲溢滿心間,他終于還是抑制不住想聽見她的聲音,瞧見她打開窗戶探出頭來那刻,他大力的招手。
“我被趕出來了,小潔潔,你收留我,好不好?”他說得極其委屈。
“怎麽會被趕出來?你怎麽了?怎麽會跑到這裏?叔叔阿姨不用等你過年的?”
“這麽容易就被騙了?哈哈,我怎麽會被趕出來?我其實就是想來看看你,所以就來了!好了,現在見到你我就安心了,我得立刻趕回去了,否則以我媽那個性,我以後都不要想有好日子過了!”
“這麽冷,你還快點回車裏,若是感冒了,我可不要照顧你!”
“嗤,你舍得丢下我一個人不管?”
“你說呢?”簡潔笑笑,“好了,快點回去吧!”
——
此時道路暢通無阻,吳庭威一路疾馳至西山的別墅。沒想到荒蕪了許久的別墅竟是金屋藏嬌。吳庭威見到丁小绫。
丁小绫将整個別墅內的燈光全部打開,一室的寂靜清冷之下她獨自一人坐于沙發上吃着慕斯蛋糕,見到吳庭威不是不奇怪的,這個時候哪個正常家庭不是合家團圓共度新年呢?
可更讓丁小绫意外的是吳庭威竟未對她冷嘲熱諷,這認知讓她原本寂寥的心情多了分趣味出來。
吳庭威不愛甜食,可丁小绫遞過一塊兒蛋糕給他時,他還是鬼使神差般接過來,竟覺得味道還算可口。
丁小绫越發好奇,于是挑眉而笑:“什麽風把二少給吹來了?”
吳庭威咽下最後一口蛋糕,面無表情道:“邪風!”
丁小绫嗤笑:“你和吳庭赫不愧是兄弟倆,即便是性格大不相同,可這副衣冠楚楚斯文敗類的調調還是挺像的!”
吳庭威蹙眉,冷眼睨她,丁小绫毫不畏懼,回以輕笑,吳庭威突然覺得可笑,沒想到他竟淪落到同自己最鄙視的人共度除夕。
當簡潔打電話給丁小绫時,她故意擡高聲量強調了句:“簡潔啊,還沒休息呢?”
“你居然真的還沒休息,我邀請你到家裏來過年,你怎麽不肯來呢?你現在哪裏?一個人還是有人陪着?”
丁小绫嘴角勾起玩味笑意,輕挑秀眉意味深深瞧了眼吳庭威:“我現在吶,不是一個人,我和……”
吳庭威立即做了噤聲的動作,丁小绫心領神會,“我在堂哥家裏,親愛的,你不用擔心我的!”
電話那頭的簡潔放下心來,又随意聊了幾句,簡潔已哈欠連連,便倉促挂了電話。
丁小绫審視端坐一旁疲憊感十足的男人,突兀的笑了,吳庭威冷淡的掃了她一眼,丁小绫攤手:“一點幽默感都沒有,也不知道我們簡潔看上你哪了?”
吳庭威兩指敲敲下巴:“彼此彼此!”
丁小绫懶洋洋躺在沙發上,雙手枕于腦後:“我來猜一猜,你這是被你家皇帝給趕出來了吧?我早就說過了,你們吳家門檻高,我們這種背景的女人高攀不起!”
吳庭威瞥她一眼:“簡潔跟你不一樣!”
丁小绫嗤笑:“有什麽不一樣!”
吳庭威也笑:“區別在于我未婚,我哥他已婚!所以簡潔她愛的光明正大,而你只能背負小三的惡名東躲西藏一輩子!”
呵,這人說話可真狠吶!
丁小绫心髒顫動加速,阖目深深吸口氣方找回理智,她倏然起身挑釁似的瞧他:“敢不敢跟我打個賭?”
“沒興趣!”
“真無趣,”丁小绫啧啧搖頭,不過我還挺好奇,我真想知道如果簡潔知道簡祁兩家的恩怨,還會不會同你在一起?”
吳庭威眸色頓時暗下來,冷笑道:“你知道的還挺多!”
丁小绫不置可否,笑意盈盈:“你瞞着她那麽久,難保她不會怪你。”
吳庭威冷哼:“你不也是瞞着她了?”
“完全不是同一概念。我是事外人,瞞着簡潔是為她好!而你是……仇人的兒子,純心相瞞那便是居心叵測!”
——
簡潔這天如常般上班,午間欲與同事一同去 辦公樓外的美食廣場解決午餐,不料卻被一黑衣黑面的男人攔下。
“簡小姐,夫人想見你!”那人說話的強調似經過特殊訓練一般沒有起伏。
簡潔訝異不已,她不記得自己有招惹過什麽“夫人”,一旁的同事也開始犯嘀咕,簡潔抓緊了手提包帶,微笑道:“不好意思,應該是認錯人了吧?”
那人仍是板着副面孔,語音清冷,只遞過一張名貼。簡潔疑惑的接過,只瞧了眼那名貼上的名字便覺悟,周圍同事湊過來叽叽喳喳,簡潔立即将名貼握于手中,朝衆人笑笑:“不好意思啊,碰見熟人了,就不陪你們去吃飯了!”
祈思嘉打量的目光并不讓簡潔反感,卻不免覺得局促,而這間豪華包廂只有她們二人在此用餐,氣氛更顯得壓抑又清冷。盡管祈思嘉眉目間含笑,簡潔端起瓷杯的手指仍微不可聞的顫抖着。
祈思嘉素來疼愛兩個兒子,而丈夫吳江則是扮演嚴父的角色。大兒子吳庭赫自小便是聽話又懂事,很少讓父母操心,偏吳庭威混世魔王的行徑傷透了二人的腦筋。
吳庭威與路婵娟青梅竹馬,婚事是被吳路兩家大人默許的,吳江對路婵娟這兒媳婦甚是滿意。哪怕是撇開家世背景不言,單憑路婵娟姣好條件也絕對夠資格成為吳家兒媳的,更何況吳家的凱越實則路家拿有20%的股份,若是比起實力來怕是路家還要贏上三分,更何況沈眉還有沈老爺子做靠山呢!
吳江聽聞簡潔的存在已不知發了幾次火,偏吳庭威一根筋就搭在這女人身上,即便是違背父意,也偏要同她在一起。祈思嘉疼愛兒子的心毋庸置疑,可吳江是她攜手一生的伴侶,她不能眼見着丈夫心髒病幾欲發作還坐視不理。
其實祈思嘉是相信兒子的眼光的,簡潔她也見過幾次,清冷卻不失禮貌,含蓄也不失大度。甚至祈思嘉曾有那一刻設想過若是兒子能與簡潔共結連理,興許也不是什麽壞事。
可好姐妹沈眉的一句話點醒了她。
祈思嘉不動聲色暗暗思量眼前略顯怯弱的簡潔……她竟是簡語西的女兒!且不論其他的種種阻礙,單是這一條就足以斷絕祈思嘉嘗試接受她的打算。誰都可以,但是簡家的後人絕對不行!
祈思嘉每每想起當年锒铛入獄的父親因不堪愁苦而選擇輕生時,心痛如刀絞,哪怕簡語西和簡潔也許是不知情的,都改變不了祁簡兩家的血海深仇。更何況而後簡家的家破人亡與她祈思嘉牽涉甚多,若是吳庭威真與簡潔結了婚,日後真相大白時,他們又将如何自處?
“簡潔,明人不說暗話,我今天請你過來,是為了庭威的事。”
簡潔置于桌下的手指捉緊衣角,微笑道:“我知道,阿姨您請講!”
祈思嘉自幼起性格便是張揚而不嚣張,說話簡練而直接:“那麽,我就不拐彎抹角了。簡小姐,你人很好,我也很喜歡你,但是……你和庭威不相配!”
其實祈思嘉的語氣是溫和的,沒有任何不友善的跡象,可簡潔即便是已有心理準備,還是滲出了一身的冷汗,“阿姨,庭威常告訴我他最敬愛的人便是您了,這不單是因為您對他的寵愛,更因為您的通情達理、開明大度。我自知家境無法跟吳家匹配,而我自身也永遠無法達到路婵娟的優秀與耀眼,我所擁有的只有最誠摯的一顆心以及……庭威的愛情!”
祈思嘉必須承認這女孩兒的不卑不亢進得宜意甚得心意,若是不含着祁家簡家的那層恩怨,恐怕她已為這番話動容。可事既已如此,便再無轉還餘地。祈思嘉淺笑中漸漸夾雜了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