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4)
,看看能不能讓他去醫院就診。”陸達庚接過電話說。
陸越陵不止沒有ED,還很勇猛!
蘇靖遠應了聲好,狼狽地挂了電話。
“什麽妖蛾子不能整,非開那麽個玩笑?”蘇靖遠埋怨陸越陵。
“當時不是被楊敏激的麽?那女人……”陸越陵學楊敏鄙夷的表情,“當時她的樣子,好像我不跟她滾一塊就不是男人,我偏偏不,我就是認了ED這個名,也不碰她。”
他揮舞着手,午後明媚的陽光穿過窗戶照在他身上,強悍挺拔的身材,俊朗深刻的五官……蘇靖遠有些恍惚,兩眼放空,看着前方出神。
吃飯時他把外套脫了,V領毛衣松松套在身止,領口半敞開,露出精致的鎖骨,皮膚微泛着水色,像塗了一層蜜,沒有焦距的目光落在陸越陵眼裏,充滿蠱惑挑-逗,陸越陵微紅了臉,羞臊不安地低下頭,一會兒後,豁了出去般朝蘇靖遠撲過來,含住蘇靖遠的嘴唇。
大白天呢,窗簾也沒拉,蘇靖遠僵住。
陸越陵的身體繃得很緊,兩瓣嘴唇顫抖着,好像在祈求他別推開。
關系越線後,怎麽也回不到當初,蘇靖遠嘆了口氣,伸手攬住陸越陵腰部。
無言的默許,陸越陵馬上領會到了,跟安裝了小馬達似的,咔咔馬上發動起來。
單人沙發容不下兩個人,可是神魂颠倒的兩人已想不起要換位置。
屋裏空調溫度又開得很高,不一會兒,便熱汗淋漓。
跟前一晚相比,又是全新的感覺,蘇靖遠心口怦怦狂跳,死死掐着沙發扶手,身體深陷進柔軟的沙發坐墊裏……茫然失措繳械投降,腦子裏一片空白,感官神經在極度亢奮後遲鈍木吶,也想不起要禮尚往來。
“不能同步太遺憾了。”陸越陵粗着嗓子說,蘇靖遠軟癱成一汪水了,只能自己撸,眼前白花花一片升上雲宵時,忽而,在高海洋那裏看到的視頻浮上腦海。
其實能同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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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靖遠皮膚白,五官文秀,這當兒更是別有一股绮麗的味道,陸越陵焦渴地咽了咽口水,把蘇靖遠扳翻過去,毛手毛腳就向他後面摸索去。
chapter45
開學時蘇靖遠才從帝都回G市,宋滔看着他染滿春意的眉眼,只能重重拍了拍他肩膀,為他的未來祝福。
“看來,安可可沒有機會了。”背地裏,他悄悄跟白茹說,讓白茹勸安可可死心,不要吊死在蘇靖遠這棵歪脖子樹上。
美女資源難得,寝室裏另兩個哥們都對安可可有意思。
“沒用,不僅可可,我們系喜歡蘇靖遠的女生更多了。”白茹搖頭,看向窗外。
不再冷漠的蘇靖遠,更加出挑了,南方進入梅雨季節,蘇靖遠撐着雨傘,從容不迫在雨中慢行的樣子,不知傾倒了多少女生。
其實她也喜歡蘇靖遠,不過她更現實,在那一晚知道蘇靖遠居然被同性窺觑,她就放棄了。
情敵不只是女人,還有男人,這種男人得到了也沒安全感。
況且蘇靖遠眼裏從來沒有她。
宋滔長得一般,家境一般,可是意志堅定,美女投懷送抱而不心亂,這樣的男人太難得了。
跟宋滔談戀愛于她而言是低就,可是因為低就,事事能拿主意,能把男人拿捏住,比結婚後天天疑神疑鬼好多了。
白茹的父親很帥,母親為了把父親拴住,天天查手機信息,跟蹤到單位,家裏吵鬧不休,白茹受夠了那種日子。
她相信宋滔是支潛力股,一定能賺大錢出人頭地,為自己賺來優渥生活。
投資潛力股可比直接買績優股強多了。
蘇靖遠在圖書館坐下,打開筆記本電腦。
宋滔和白茹如膠似漆,寝室成了他倆幽會的地方,他和另兩個室友只能識趣地經常避開,給他們騰地兒。
剛登陸企鵝,陸越陵的信息鋪天蓋地炸過來。
他彙報好消息,上學期挂科的科目補考時成績極高,把教授都驚呆了。
昨天晚上回家了,自己做了紅燒排骨,挺好吃,還配一張照片……蘇靖遠捏了捏眉心,有些心浮氣躁。
以後怎麽辦?
雖然沒走到最後一步,也沒有退步抽身的餘地了吧?
想起春節時和陸越陵呆在一起時的情景,靜谧的充滿鉛字墨香的圖書館也讓人燥熱,這會兒,他和宋滔一樣,需要安靜的地方和愛人分享彼此。
“各地房價漲得很快,要不,你在G市也買一套房子怎麽樣,就當投資,五一我想去找你。”陸越陵滿懷期盼地說。
像是從迷夢裏蘇醒過來,這會兒的他像一列失控的火車,莽撞地無所畏懼地總想往前沖。
蘇靖遠暗暗慶幸,幸好陸越陵沒有到賓館開房的習慣,腦子裏根深蒂固的思想,兩個人只能在自己家中親熱。
要不然,喊他不肯去帝都,他可能三天兩頭往G市跑了。
“好好學習,不準分心,再挂科我暑假也不去找你了。”蘇靖遠輕敲出一行字。
“我想你……想摸你的……”陸越陵火熱地說。
蘇靖遠喉嚨幹啞,伸手搓了搓臉,掌心幹燥而火熱,腦袋有些發暈。
他也想陸越陵,想念……狂歡的滋味。
五一節陸越陵到底沒來G市,蘇靖遠和宋滔的軟件研發進入最緊要的關頭,來了也沒空接待他。
“咱家又不缺錢,弄那勞什麽子做什麽?”陸越陵口裏抱怨,心中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威脅,升起了男人得賺錢養家糊口的危機意識。
他加入了勤工儉學的行列,發傳單做家教到餐廳打工等等幹了個遍,而後苦哈哈地對蘇靖遠說,自從發現一只螃蟹吃掉他打工五個小時的收入後,他再也舍不得吃螃蟹了。
唯一能稍稍感到安慰的是,他們花一百五十萬買的那套房子,才兩年已翻了兩倍多,價值四百萬了。
帝都的房價跟坐火箭似的。
跟飛漲的房價一起漲的還有股市,陸越陵跟蘇靖遠說,兼職賺的錢太少了,他要炒股票。
父母每月給他打五千元的生活費,他上大學這兩年不談女朋友不呼朋喚友出去玩兒,每月只花幾百元,存了不少,正好可以拿來做本金。
他叨念着要賺錢給蘇靖遠在G市買房子,他來G市找他就有住的地方。
蘇靖遠沒打算畢業後留在G市。
如果和陸越陵能走到一起,那麽自然是回老家,陪在溫雅麗和陸達庚身邊。
如果最終分道揚镳,他想去帝都,在陸越陵曾生活了四年的地方呆着。
“房子的事不急。”蘇靖遠笑道,并沒把陸越陵的話放在心上,不過,為了表示支持,他把自己卡裏剩餘的錢給陸越陵轉了過去。
秦苓和陸達庚夫婦每月都給他打生活費,雖然開銷不少,也存了十萬塊了。
暑假,蘇靖遠仍是用要和宋滔一起研發軟件的借口,告訴陸越陵他不回家。
本來以為陸越陵會死乞白賴撒嬌發火,誰知他只是哼了哼就挂了電話。
蘇靖遠很是意外,接連幾天總是走神。
安可可和白茹都沒回家,兩人一天到晚呆在男生寝室,白茹和宋滔卿卿我我,安可可給蘇靖遠打下手。
蘇靖遠交待完事情,就坐到一邊發怔。
陽光暴烈,老舊的電風扇咔咔轉動着,蘇靖遠背光坐着,臉龐隐在黑暗中,眉眼晦澀,安可可靜看了一會兒,悄悄問宋滔。
“他這是不是相思病了?”
“差不多吧,不回家,卻又忍不住想見人。”宋滔聳聳肩膀,刺道:“自作虐不可活。”
“那個人到底有什麽好呢?”白茹很好奇。
宋滔只聞名,連照片都沒見過,也說不出所以然。
“肯定很不錯。”安可可說,頗有些愛屋及烏的意思。
蘇靖遠窩在椅子裏,身邊跟自己有關的竊竊私語一句沒聽進去。
陸越陵放暑假了,沒回家,卻一通電話沒給他打過。
手機屏幕亮了又暗,燈光亮時,蘇靖遠青烏黑的眼眸跟着熠然一閃,随後又黯然無神,空洞洞沒有焦點。
其實不想給陸越陵打電話,也可以打電話回家,只要側面提一下,溫雅麗就會事無巨細說出來。
上了年紀的人,在孩子面前越來越唠叨了。
但是他不敢打。
這情形和之前那一次很像,失控之後就陷進低谷。
暑假過得又快又慢,G市的夏天如孩兒面,前一刻還豔陽高照,下一刻就雷霆閃電,空氣都潮得能滲出水,蘇靖遠的心情跟多雨的天氣一樣,潮濕陰冷,發呆的時間越來越長,幾乎打不起精神做什麽事。
幸而和宋滔一起開發的平臺軟件已完成進入試驗階段,不需要耗費太多精力。
宋滔對軟件很滿意,覺得一定能賣出好價錢,只是在尋買家時,他和蘇靖遠産生了磨擦。
浩瀚科技進去G市才兩年,就以雷霆之勢成為G市IT業的霸主,他們開發的軟件最好的買家就是浩瀚,蘇靖遠卻堅持不與方志浩有牽絆聯系。
“我出面談,不說跟你有關不就行了。”宋滔雖然有所克制,聲音仍無法自抑的尖銳。
“你覺得,不說方志浩就不知道這軟件有我的份嗎?”蘇靖遠有些無奈,他沒告訴宋滔,這邊剛完成,方志浩就給他打了電話,開了一個收購天價。
如果告訴宋滔,蘇靖遠不相信宋滔能抵制住誘惑。
“好吧,我聯系一下其他公司。”宋滔不情不願說。
這款軟件,核心技術是蘇靖遠開發的,而且因為他忙着和白茹談戀愛,完善過程幾乎是蘇靖遠一個人在做,蘇靖遠的意見,他不得不尊重。
雖然一致看好,可小公司資本實力薄弱,開不出高價,宋滔聯系了本市所有IT公司,後來不得不又在網上搜尋外地公司。
開學後陸越陵給蘇靖遠打電話和發信息變得規律起來,都是周末,周一到周五他跟人間蒸發似的,蘇靖遠隐約覺得他對自己有所隐瞞,卻不願深思。
本就是偷來的,得到過,足以一生回味。
寒假,蘇靖遠用同樣的借口沒有回家。
還有七天除夕,去年的這一天他和陸越陵出去采買年貨,陸越陵被商廈負責人說動,還想穿着內褲走一遭賺一條內褲送給自己。
連續幾日的陰天後難得的晴好天氣,灰蒙蒙的天空露了明亮的淺藍,陰霾的心情忽然靓麗起來,蘇靖遠忽然想起陸家和帝都房子露臺上的梅花,随意拿了件外套穿上後走出了寝室。
迎春花市人潮熙熙攘攘,新年,買一盆花回家似乎不可或缺,寝室裏擱不下大株的梅樹,蘇靖遠精心挑了一個梅花盆栽,扁平的褐色花盆,一尺高的花株,枝頭細細數個花苞,淺淡的紅,沒有綻放時的豔麗,別有一股含情脈脈的風姿。
掏錢包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你怎麽沒在寝室?”電話那頭,陸越陵沒頭沒尾抱怨。
蘇靖遠怔了怔,心跳急促,音調尖銳地拉高:“你在哪?”
“還能在哪,就在你寝室門口。”陸越陵得意洋洋:“快點回來,我給你帶了驚喜。”
這個驚喜真夠大的。
蘇靖遠挂了電話,梅花不要了,邁開長腿奔出花市,攔住一輛出租車甩了一張一百塊出去,“到理工大學,半小時內趕到這錢就不用找了。”
大約五公裏的路,司機說了聲好咧,闖小巷兜居民區,把出租車當飛機開。
chapter46
又是一年沒見面,乍看到陸越陵,恍恍然有如隔世。
學生放假,校園周圍的各種小吃店也關門了,整條路乃至大門口冷清空蕩,陸越陵從校園裏面跑出來,穿着一個把淺藍色薄毛衣,深藍色牛仔褲,沒有外套,隆冬天氣,即便在南方,也顯得有點單薄,然而他的額頭卻冒着汗,嘴角高高翹起,那樣開朗快活,将周圍的空氣也燒灼了。
“我給你準備了新年禮物,你一定得喜歡。”
他不說你一定會喜歡,而是你得喜歡。
蘇靖遠以為他說的禮物是他自己,他來了,這就是禮物。
可是不是。
被陸越陵蒙着眼睛拉着走了一段路,感覺進電梯出電梯,眼前重現光明時,蘇靖遠整個人呆怔住。
明亮寬敞的複式公寓,樓下客廳廚房餐廳衛浴間雜物間,客廳南面一整面的落地玻璃窗,樓上卧室和書房,卧室帶衛浴間,上樓梯處有一個十來平方的小起居廳,陽臺很大,擺着白色的藤椅和藤幾,椅子上面擱着青色刺繡梅花坐墊,同色靠背軟墊,角落處有一盆紅梅,灰褐色樹幹,細長的小枝丫,紫紅色花瓣,醬紫色的萼,微風中輕輕搖曳着。
卧室牆壁貼着精致的壁紙,大床上方是一幀照片,蘇靖遠自己也沒見過。
夕陽桔色的霞光下,地面一層翠綠的草浪,層層疊疊的綠色裏,兩個少年勾着肩膀倚在一起,微笑着看着對方。
“怎麽樣?很喜歡吧?告訴你,買這房子的錢是我自己賺的。”陸越陵得意地挺起胸膛,不一會兒又垮下肩膀,
“我想買獨門獨院的,不過你們學校附近沒有,其他地方太遠了而且太豪華了,買不起。”
頓了頓,又委屈不已說:“憋着想給你驚喜,憋得真是太難受了,為了研究股票走勢,連上廁所都在打沖鋒。”
所以給自己打電話發信息減少了,而且都在周末。
在蘇靖遠心裏,陸越陵就跟透明人一樣,無所隐瞞,一覓無餘,他做夢也沒想到,陸越陵居然那麽沉得住氣。
而讓他沉住氣的原因僅僅是——他想給自己一個驚喜。
他長大了,長成參天大樹了!
“我很喜歡。”這個房子跟陸家,跟帝都的房子意義又不同,蘇靖遠嘴角上挑,明媚的陽光下,眉眼間的笑意經久不散。
一桌一椅,床,燈,地板顏色,家具擺放布置,每一樣都喜歡。
一起生活了那麽多年,愛好幾乎同步。
一處一處細細看着,看了近一個小時,蘇靖遠笑道:“我們去買菜,今晚進宅大吉,多整弄幾個菜。”
陸越陵低眉看他,不說話,眼裏嘩啦啦燒着暗火,簇燃的火焰炙烤,蘇靖遠身體軟了,腿也軟了。
天邊霞光燦爛,陸越陵一把攬住他。
“到床上去,怎麽樣?”他問,迫切而焦渴。
蘇靖遠想:他們還從來沒在床上親熱過,他這是想将以後的親密約定下來嗎?
窗簾拉上,遮蔽了明亮的霞光,床墊很軟,躺上去如卧雲端,床頭上少年時的他們在鏡框裏靜靜看着,也許是分別了太久,陸越陵的動作粗-暴劇烈,床頭靠背與牆壁碰撞“啌啌”連聲響,手臂一上一下間,臂膀的肌肉繃得很緊,胘二頭肌如山巒般起伏,鬓角汗水濡濕,蘇靖遠眼角悄悄看他,忍着羞澀伸出手握住他的……
“啊!”陸越陵低吼,手上動作更加狂野。
棋逢對手,抑或多年相伴下來,兩人的密契比一般情侶更甚,親吻撫摸撕捋,到最後弓着身體吼叫,無一不同步。
“真舒服!”陸越陵喘-息,汗水滴答蘇靖遠鬓邊,一只手又往後面探去,“咱們也那樣做?行不行?”
他今晚格外固執。
蘇靖遠渾身虛軟,擡頭看四周,想着,這個房間作他們的洞房也未曾不可。
陸越陵的手指輕壓着陷進去……他的手指跟他的人一樣,火熱滾燙,溫度很高,蘇靖遠抑制不住輕顫,完全陌生的接觸,像蛇的舌頭在舔舐,淺出後深入,揉-搓撩-撥,那樣粗心的人,此時卻格外細致,像對着易碎瓷器,生怕略重一重就弄碎了。
被珍重的感覺無法形容,心跳更快……蘇靖遠張大口,一雙手無力地抓着陸越陵的肩膀,忽而又承受不住推開……無言邀請着,沉淪,又顫顫驚驚拒絕……渴望滅頂的浪潮,又害怕被吞噬。
陸越陵衣袋裏手機鈴聲響起,蘇靖遠輕顫了一下。
“別理。”陸越陵怒道。
打電話的人卻很頑強,契而不舍持續不斷,許久,蘇靖遠的手機也響了。
一模一樣的鈴聲,兩人的衣服疊放在一起,其實不容易分辨。
“操!有完沒完!”陸越陵罵道,抓起衣服要摔出去。
“打你的手機又打我的,會不會是家裏?”蘇靖遠按住他,把衣服從他手上拿了過來。
果然是家裏的座機,蘇靖遠喂了一聲,電話那頭陸達庚劈劈啪啪說了很多,蘇靖遠紅潤的臉龐漸漸蒼白,額頭汗水更甚于激-情之時,大顆大顆滑落,陸越陵火氣高漲着,不管不顧,從他背後把他抱住,動作沒停,嘴巴舔-吮他的脖頸,一雙手扣着他的腰,精鋼煅造似的利刃猛地插入。
“啊!”蘇靖遠驚喘,身體簌簌顫抖。
“小遠,怎麽啦?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陸達庚拔高了聲調。
蘇靖遠勉強克制住顫音說:“我聽着,叔,越陵跟我在一起,我們馬上回去。”
“我爸的電話?別管他,咱們繼續。”陸越陵惱怒地去搶蘇靖遠手機。
哪還能繼續下去。
刑警在陸家等着拘捕陸越陵。
嫌疑罪名是經濟犯罪,懷疑他有內-幕消息,暗箱操作買賣股票擾亂市場秩序。
“真好笑,我不過賺了三百多萬,怎麽就給我扣了這麽大一頂帽子。”陸越陵氣得破口大罵。
被擾了好事又被冤枉,一肚子的火,跳下床想踹東西砸東西,床頭燈是精心挑選的,床頭櫃兩只是一對兒,不能破壞,一屋子的東西看過不舍得動,抓起枕頭拍打撒火。
這個拍不壞。
“現在只是讓你配合調查,查清楚了就沒事了。”蘇靖遠安慰他,補償性捋了捋幾下給他洩火,“穿上衣服,把你進股市後所有的事情,買賣股票的過程講給我聽。”
不同的成長經歷,蘇靖遠比陸越陵冷靜多了,自律審慎,頭頂懸着一把利劍即将魂飛魄散,腦袋仍然保持着絕對清醒。
聽陸越陵詳細講了炒股前後經過,蘇靖遠心中有了結論。
陸越陵炒股的目的只是賺一套房子的錢,況且還是學生,時間不自由,賺的不多,只有三百多萬,只不過,他進股市後,除了最開始的幾次買賣,後來基本就沒賠過,逢買必賺,而且都是短線操作。
對于流通資本巨大的股市來說,幾百萬的輸贏不可能起證監會的注目。
在陸越陵不知的地方,肯定有大資本在跟着他操作。
也許是證劵公司的操作員發現了這一規律,然後跟着他買進賣出,大資本買賣起來盈利相當可觀,于是驚動了證監會。
陸越陵身家清白,履歷簡單,買賣過程又一點不貪,半個月前學校放假股市尚未停盤,他就來到G市買房子裝修房子沒再進股市,要調查出他是有意犯罪還是無意而為太簡單了,為什麽還找到陸家?
清者自清倒不用驚,怕的是有人陰陸越陵,或者,陸越陵的這一特殊的本能被誰看中,為了将他納為已用故意設局。
這一可能性很大。
蘇靖遠給陸達庚打電話,将陸越陵買賣股票的事情,還有自己的分析細細告訴他。
“好,叔知道怎麽辦了,你跟越陵回到W市後帶着他在外面轉一圈,不用急着回來。”陸達庚沉着地說。
陸家不是平頭百姓小羊羔,任人宰割。
何況對方設了這一局,無非是想在陸越陵陷牢獄之災時施恩,然後将他納為已用,只要查出是誰,撕破臉皮,就能毀了對方的圖謀。
蘇靖遠和陸越陵坐的火車回家,十個小時後抵達W市。
讨厭南方的濕冷,下得車來,驟然面對零下幾度,呼一口氣出去都化輕煙的天氣,忽然又不習慣了,兩人走得急,忘了W市氣溫低很多,僅是毛衣加羊絨外套。
陸越陵左右看了看,把蘇靖遠拉進街邊一家肯德基,“這裏面有暖氣,坐着我很快回來,不要走開。”
他要去幹什麽?不等蘇靖遠問,陸越陵邁開腿往街對面跑去。
一米八七的男人,腿很長,大步進了街道斜對面百多米遠一家服裝店,不多久出來,手裏拿着一件羽絨服。
白色的長款,摸上去手感滑膩,充滿力度的質感,極有彈性,裏面的羽絨蓬松柔軟,蘇靖遠接了過來,眼眶驀地紅了。
才一百多米的路,他們可以一起過去買的,可陸越陵連給他受冷那一會兒都不舍得。
羽絨服穿到身上很暖,整個人像籠在熾熱的陽光下,心頭那股子甜膩充盈飽-滿,像品嘗了棉花糖,甜蜜在身體各處快活地醞釀。
chapter47
兩人傍晚時回到家裏,陸達庚把事情解決了。
真相就是蘇靖遠猜的那樣。
“真惡心,怎麽會有這樣的人!”溫雅麗驚吓之後緊接着生氣,知識分子的良好修養使她罵不出惡毒的話,來來回回就那兩句。
“這次幸虧小遠發現真相早,不然,越陵哪怕只是被帶走配合調查,這名聲也完了。”陸達庚感慨不已。
蘇靖遠更怕,親眼看着高海洋的前後變化,沒人比他更驚惶。
“陸越陵,以後不要再碰股票了,行嗎?”當着陸達庚和溫雅麗的面,他定定看着陸越陵。
“行,不碰就不碰,反正都買了房子了。”陸越陵聳聳肩膀,不以為意說。
兒子一根筋,而且從沒缺錢過,答應不炒股票沒什麽可奇怪的,難得的是蘇靖遠明知身邊有一個近乎于印鈔機的人卻不利用,一點不為利所動,心心念念只有陸越陵的平安。
蘇靖遠和陸越陵進廚房準備晚餐了,陸達庚笑道:“咱們積了德了才留了小遠在家裏養大。”
“以後娶了媳婦就是媳婦的,想想我都不甘心。”溫雅麗說,拿起蘋果細細切成小塊遞給陸達庚。
這個習慣是蘇靖遠到陸家後出現的,蘇靖遠做事周到細致,慢慢的,一家人也受了感染,彼此間體貼入微。
陸達庚也有些不甘心,眯眼想程雯,程雯那次來陸家他們都在,見過,可是沒在意,只記得是一個圓臉女孩子,笑容很甜,臉上漾滿快樂。
晚餐很豐盛,因為陸越陵好浪漫,蘇靖遠在菜品裝盤上很是費了一番工夫,盤盤碗碗端出來,餐桌上像盛開了一朵朵花兒,美得令人心動。
音響裏放出悠揚的鋼琴曲,餐桌一側花瓶裏插了一枝梅花,離餐廳不遠的客廳大吊燈摁熄,只留了餐廳的南瓜罩燈,周圍一片漆黑,獨一處明亮,朦朦胧胧的光暈向四周渲染,家居也布置出西餐廳如詩如畫的夢幻。
女人都愛浪漫,溫雅麗陶醉地說:“吃一餐這樣的飯,我年輕了二十歲。”
陸越陵拍着桌子哈哈大笑:“媽,以後我們畢業了回家來住,蘇靖遠天天晚上這樣弄,你豈不是要變成嬰兒。”
“輕點,湯都灑出來了。”蘇靖遠瞪他。
“是,老婆大人。”陸越陵脫口說。
濕滑的涼意鑽進蘇靖遠的血液,驚恐像藤蔓般纏絞住心肺,蘇靖遠一僵,拿湯勺的手微微顫抖,不敢擡頭,不敢望溫雅麗和陸達庚。
“什麽時候學的油嘴滑舌沒個正經的,小遠能這樣開玩笑嗎?”溫雅麗嗔道。
——我沒有開玩笑。
陸越陵揚起脖子想說,蘇靖遠一腳在桌子底下朝他狠狠踹去,擰着眉悄悄盯他。
為什麽不能說,他們明明就是小兩口,陸越陵委屈不已。
這會兒已沒有剛看碟片看到兩個男孩在一起的不适,迫切地想大聲宣揚,告訴所有人他和蘇靖遠是情侶。
下午雖然被打斷了,可是已經進去了,蘇靖遠是他的人了。
他固執地覺得,只有公開了,才是對蘇靖遠負責,才是一個頂天立地男人該做的事。
門鈴聲解救了蘇靖遠。
蘇靖遠長籲出一口氣,接着臉色微變,和陸達庚交換了一個眼色。
“不可能還來吧?”溫雅麗也感覺到不安。
“來就來呗,我又沒犯法。”陸越陵啪一下擱了碗筷,摁亮了客廳的吊燈後快步走去開門。
“你來幹什麽?”
蘇靖遠聽到他磨着牙的說話,心口高懸的石頭落地。
陸越陵對誰都熱情有加,讓他繃着臉說話的,這麽多年只見過一個,而且是快過年的時候來陸家,這個人不用猜也知是誰,肯定是他媽秦苓。
溫雅麗陸達庚對視了一眼,也猜到了,兩人眼底均是閃過不悅。
“孩子那麽小的時候那麽狠心扔了就走,現在孩子大了,倒要來扮慈母了。”溫雅麗小聲嘀咕。
養父母和親生父母之間,歷來是對立的。
蘇靖遠不想見秦苓,秦苓在他六歲時離家出走,那時候他還在懵懂中,不記得多少事,陸達庚和溫雅麗在最絕望最彷徨時給予他家庭的溫暖和父母的慈愛,兩者在他心中的份量很清楚,連衡量都不用。
“叔,姨,我坐車一天有些累了,我回房間休息。”他說,擡步上樓。
樓梯側對着大門,上樓梯時,蘇靖遠往大門看了一眼,擡起的腳步忽而頓住。
秦苓不是一個人來的,她的身邊還有一個妙齡女孩。
女孩看起來嬌俏靈動,一件白色羊絨連身裙,連衣裙外面罩着一件短款羽絨服,一雙圓頭小皮鞋,腿很細,腳很小。
蘇靖遠愣愣從腳往上看,那女孩的臉上定定看了近十秒。
過去許多年,嬰兒肥微有消退,圓圓的臉形卻沒變,眉眼褪了學生時代的青澀,添了端莊秀氣,變化很大,卻不折不扣是程雯。
“程雯……”蘇靖遠喊,身體微微發顫。
從樓梯口到大門,短短的十幾步,每一步邁出去沉沉如千鈞重石壓着。
“她是程雯?”陸越陵傻傻問,看程雯,喜上眉梢,“程雯你太不夠意思了,說轉學就轉學,連消息都沒給我們留一個。
也只是一瞬間,在看到蘇靖遠紅着眼眶,專注地看着程雯一步一步走來,像跋涉過千山萬水走向愛人時,他的臉随即變得很難看。
陸越陵突然想起來,蘇靖遠喜歡過程雯。
也許一直喜歡,從沒停止過。
那我算什麽?替代品嗎?
他抓着門把手,蘇靖遠來到門邊了,他定定地一動不動,不讓門裏的人出去,也不讓門外的人進來。
溫雅麗和陸達庚在蘇靖遠那聲呼喊後一齊走過來。
看到程雯,兩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狼外婆捉不到小羊,就帶了誘餌前來。
雖然恨不能拿掃把把秦苓和程雯掃到千裏之外,教養使然,溫雅麗還是笑了笑說:“越陵,讓開,請客人進來。”
“不讓。”陸越陵梗着脖子,額頭青筋暴凸,大聲吼道:“蘇靖遠不是東西,不是你們想扔就扔,想撿回了就能撿回的。”
“小遠長大了,咱們說了不算。”秦苓笑道。
陸越陵感受到濃濃的胸有成竹的挑戰。
上一次,秦苓可是灰溜溜離開的,這麽得意,因為她手裏有程雯這塊王牌麽?
秦苓的笑容刺目紮眼,一旁的程雯一身素白也很妖嬈,陸越陵扭頭看蘇靖遠,蘇靖遠眼眶濡濕,定定地看着程雯,看都沒看他一眼。
北風吹過,帶來一陣刺骨寒意,才剛閉着門吃飯,身上只有一件薄羊絨衫,陸越陵抖了抖,皮膚戰栗,心髒也跟着抽搐。
蘇靖遠掰陸越陵的手,想出門去。
“蘇靖遠,你敢出這個門,咱們就玩兒完,你以後……以後別想再踏進陸家大門。”陸越陵嘶聲喊,喉嚨煙熏火燎過似沙啞粗嘎,巨大的恐懼使得尾音顫抖破碎,大廳的燈光從他背後照射過來,他的眉眼有些模糊,臉龐輪廓更加剛硬。
嘶喊聲像炸彈爆炸,炸得人頭暈目眩。
衆人一齊呆滞,那一瞬間,呼吸都停止了,繡花針落到地上也能聽到聲響。
蘇靖遠于迷懵中回神,視線從程雯臉上轉移望向陸越陵臉上,他們隔着一步之遙,陸越陵緊抿着唇,用充滿仇恨且無比受傷的眼神狠狠瞪他。
陸越陵在吃醋!
眼前模糊不清,胸口發熱,心念轉了轉,蘇靖遠低低笑了一聲,說:“有你這麽對客人的嗎?你不招待客人,還不讓我們請客人進屋裏坐會?程雯好歹是咱們的同學,難道高海洋來了你也不給進屋?”
“她只是跟高海洋一樣的同學嗎?”陸越陵抓着門把,掙紮着委委屈屈不願松開。
淚腺不發達,不然,估計大氣不接下氣哭開了。
“難道不是?”蘇靖遠反問,再說下去,陸越陵不知要說出什麽驚天動地的話來,抓住陸越陵的胳膊往裏帶,“穿這麽少不冷嗎?咱們先上樓加一件衣服。”
一面沖程雯微微點頭,對陸達庚說:“叔,幫我招待程雯。”
那麽多年沒見面,程雯是否一切安好,實在牽挂的很。
沉壓在心頭的往事,沒有在歲月和現實的磨砺下消減了尖銳的傷害,說出來,跟撕開一道血口子一般,蘇靖遠低低說起,那一個夏日的午後突如其來的變故。
“怎麽會這樣?當時,我也認識程雯家,你為什麽不拉我去找程雯?”陸越陵傻呆呆問。
蘇靖遠在書桌前坐下,無聲地笑了笑,說:“因為你的成績才剛有了進步,我怕你被影響中考,當時,我已經感覺到程雯身上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