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了,姜賢瑜感受到了無視,一雙眼瞪得老大,更者甚至跳起來想要去抓他的頭發以牙還牙,可這家夥太高了,又躲的很完美,她覺得自己蹦蹦跳跳的樣子一定滑稽死了。
哎,算了,她郁悶的雙手抱胸,邊喘氣邊說:“我可告訴你啊,我起碼有五天沒洗頭了,你聞聞你的手,肯定臭了。”
她話音一落,果然瞧見某人的笑容一秒消失,再一秒她的馬尾就回歸原位了。
江時賀趕緊往腰上抹了抹手,眉毛皺的老高。
姜賢瑜見狀差點沒笑崩,脫離禁锢後,她趕緊保持安全距離,“哈哈,被我騙了吧,我昨天才洗的頭,海飛絲非一般的感覺,很香的。”
她邊說邊往後退,話一說完就蹭蹭的跑遠了,邊跑還邊回頭瞧,生怕他追上來似的。
神經病。
是啊,此刻他的腦海裏就只有這一個詞兒,不知道是在說她,還是在說那個忽然想逗逗她才去抓她馬尾的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又飄過,哈哈哈哈
☆、第 5 章
馬大哈現形記
江時賀是個悶騷,還是頂配版的。
對此結論,姜賢瑜深以為然,要不是他長了張人神共憤的美人臉,敢揪她馬尾,簡直是送死來的。當然,她承認自己是有點外貌協會,沒辦法,言情看多了就喜歡腦補,對于長相出挑的對象容忍度總是特別的高。尤其她堅信,江時賀如此怪異的個性背後肯定有一個極其悲慘的家庭故事,比如她媽媽生了二胎,比他還聰明還漂亮,所以他媽媽決定以後的家産都給二胎。咳咳,她瞎猜的。
火鍋店小插曲并沒有讓她郁悶太久,在家浪了一個周末後,新的一周開始了,第一天晚自習便由班主任坐班,大家都裝模作樣的看書學習,中間休息,她特意溜到音樂教室去偷看闵書靜排練。
對于學霸們來說,晚自習是個可有可無的東西,黃金時間都是課上,于是聯合排演便放在了這個時間段。
夜晚的校園十分靜谧,姜賢瑜溜過去的時候木頭人正好在臺上彈鋼琴。當時燈光朝他聚攏,極襯氣質,尤其琴聲行雲流水,聽得在場人的人如癡如醉,誰也不敢發出噪音叨擾這段美妙的樂聲,所以當姜賢瑜偷偷打開教室門時發出的“吱呀”聲就格外刺耳。
她身子才探進來一半,就發現幾十雙眼睛正齊刷刷的朝她望過來。
她腳下一僵,眼睛眨了又眨,有些怔。
琴聲戛然而止。
“幹什麽的,你哪個班的?”一個老師模樣的人忽然站了起來,對着她兇巴巴的喊了一聲。
她頓感不妙,剛踏進來的一只腳立馬又縮了回去,也不等人反應連忙轉過身“碰-”一下關上門就溜了。
忽然而來的停頓,江時賀沒有繼續彈下去,而把時間給了下一位同學,并在衆人的矚目下回到座位,位置正好在闵書靜的身後,不用刻意移目就能看到她如瀑的長發乖巧的落在肩頭,即使只有背影看起來也很賞心悅目。
不像某人的馬尾,正面看是假小子,後面看是小學生。
姜賢瑜忽然打了個噴嚏,她嗅了嗅鼻子,身子突然一松往桌子上一趴。
真無聊啊,班主任儲志傑出去接了個電話到現在也沒回來,而剛剛從音樂教室溜回來的她更沒心思學習了,倒不是剛才的小插曲影響了心情,她本來就是個閑不住的主兒,讓她整晚做題寫試卷真的是要她老命了,還不如出去溜達溜達。
直到晚自習熬結束,她已經迷蒙迷蒙的打了一場瞌睡,徐敏讓放長假在家的周承來接的她,兄妹倆路上先鬥了會兒嘴,後來她安靜的趴在車窗邊上看外頭的夜景,只有周承一直牛逼哄哄的在駕駛座上給她評價各種車型,他是個車迷,只要是經過身邊的車他都要說上兩句,她興趣了然的聽着,直到周承發出一聲鬼叫,驚的她心頭一跳,随手操過後座的一個玩偶就朝駕駛座丢了過去。
“你唱戲呢,吓死人。”
“妹子,快看前面那倆車,巨豪!”周承極其興奮。
姜賢瑜扭了扭嘴往前面瞥了兩眼,不就是倆破車嗎,還能多個輪子咋滴。
“我開近點,給你開開眼,這可是奔馳剛上市的新款,車型線條流暢到沒話講。”
姜賢瑜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後視鏡下的某人,垂涎的似乎口水都要滴出來了,她這個表哥哪裏都好,就是一看見好車走不動路,他大一就拿到駕照,現在開的這倆別克是姨丈去年才買的,雖然不貴,但配置都是精打細算過的,記得買車的時候他炫耀半天,說內行人買質外行人買皮,他更厲害,質量跟皮像都要最實惠的。
車子很快與奔馳平行,她不想駁了哥哥的興致,便準備裝模作樣的打量一番,只是眼神才轉到車外,她就瞧見奔馳的後座上坐了個極其眼熟的人,她眯着眼睛一打量。
哎呦我去,可不是江時賀那個木頭人嘛。
見了鬼了,最近怎麽總是在學校之外的地方遇見他,幸好他沒轉過腦袋,她趕緊身子一癱,整個人滑到了座位底下,腦袋死命的往後仰,将自己整個人隐了起來,起碼從外頭看不見後座有人了。
“你幹什麽呢?快看啊。”周承瞥見她忽然癱坐在地上,動作怪異。
“哥,我憋不住了,我要尿尿。”
“你騙誰呢,起來,把安全帶系好。”
“是真的,你快開回家,不然我尿褲子了。”
姜賢瑜吵着要回家,周承也沒心思再看車了,油門一加,“嗡”一聲就開了出去。
“這瞎超車,太危險了。”奔馳車司機看着飛馳而去的別克有些抱怨道。
江時賀擡頭朝前方望了一眼,又垂下眸子。
“管好自己就行。”
司機聞言連忙點點頭。
迎新晚會最終定在周五晚上,屆時全校師生都會參加,最興奮的要數高二跟高三了,因為不用上晚自習,如此樸素的小美好。
時間很快來到表演當天,謝小月早早就約了姜賢瑜去大禮堂占座兒,結果兩人占完座兒後又覺得無聊,就偷偷跑去後臺圍觀。
大禮堂的化妝間很大,才一進去兩人就移不開眼了,桌上擺滿了各種化妝品,女孩子都好這一口,尤其是謝小月,眼珠子都看直了。
“我去旁邊看看,要一起不?”姜賢瑜問她。
“不用,你自己去吧,我再瞧瞧她們怎麽化妝的。”
謝小月的魂顯然已經飄進那些五顏六色的瓶瓶罐罐裏了,一時間拉不回來,于是她便一個人去旁邊溜達了。
闵書靜剛化好妝就看見姜賢瑜探頭探腦的在後臺游走,連忙喊住了她。
“你在正好,我有點急事要出去一下,你幫我看一下琴行嗎?”
闵書靜今日一身公主裝扮,頭上還帶着小皇冠,黑色露肩的連衣裙實在太加分,鎖骨完美,果然是美人一個,姜賢瑜有些可恥的想,自己要是性別屬男,嘿嘿,肥水不流外人田,可惜她也是女的。
“你別發呆啊,行不行呀?”闵書靜搖了搖有些愣的某人。
“哦,好嘞,你去忙。”
她一回過神就趕緊同意了,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可偏偏問題就出在這兒了,原本的過程應該是這樣的:闵書靜出去辦事結束回來,姜賢瑜雙手奉上琴箱,闵書靜上臺表演。可事實上卻是這樣的:姜賢瑜等了闵書靜半天,中途忽然想上廁所便喊了謝小月代班幫她看一會兒,結果謝小月不知中了什麽邪中間居然跑去給人梳頭發,回來時琴箱已經不見了,姜賢瑜當場就吓懵逼了。
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點影子也沒有,謝小月臉色慘淡,站在一旁不敢吱聲。
文娛老師收到消息後很快趕來後臺,接着出現的就是琴主人闵書靜本人了,她顯然很震驚,當下雖沒有責怪的話語,可面色虛白,淚珠子一聲不吭的就跑了出來,樣子十分惹人憐惜。
姜賢瑜立在旁邊像個罪犯一樣耷拉着腦袋,被文娛老師批的狗血淋頭。
被罵倒是沒什麽,問題那個琴很貴,她根本賠不起,這才是要命的。
江時賀出現的時候,她正呆滞的咬着手指,文娛老師見他過來音量頓時降了幾個度,外頭已經開始報幕了,他們原本應該第六個出場,可現在情況有變,主奏的琴丢了,臨時到哪裏給找個調好的琴,而且學校的樂器也是要申請的,這時候肯定來不及了。
“換人吧?”沉默半天的江時賀忽然出聲。
“什麽意思?”文娛老師問。
“我主奏,把小提琴部分去掉。”
他說這話時很冷靜,但又能從聲音裏察覺出他正努力壓制着某種情緒。
“這個曲目時間有點久,你一個人行嗎?”
“當然。”
文娛老師思索了一會兒,決定按他說的做,于是趕緊召集大家重新安排了一下表演順序。
姜賢瑜全程不敢擡頭,只有在木頭人說話的間隙偷偷瞄了他一眼,随後又是一段長時間的沉默。
期間闵書靜一直低泣,哭的姜賢瑜心裏很難受,文娛老師安排好表演事宜後便将闵書靜帶進了一旁的獨立化妝間,關上了門。
大家各自散開等待出場,謝小月弱弱的拉了拉姜賢瑜的衣服邊,“對不起啊鹹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對不起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嘛。”她眼睛直愣愣的望着空氣中的某個方向。
“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想這裏人這麽多,又是公共場合,誰知道也會有小偷啊。”
“還不是因為你傻呗。”
“那你說現在怎麽辦啊?”
“不知道,反正不好辦。”她輕輕嘆了口氣。
兩人原地沉默,各自想着心事。
表演終究是順利結束了,江時賀全程臭臉,下了臺也無只言片語,弄得氣氛有些僵。學校給他安排了專屬休息室,環境很僻靜,迷妹們不知內情一般不會找來這裏。
進門前,他瞥見了躲在角落裏的某人,正扭扭捏捏的立着,頭也不敢擡。
“找我?”他語氣不太妙。
姜賢瑜抿着嘴點點頭。
“做什麽?”
“這個...還給你。”她雙手一舉,是一本書。
他垂眸,定了兩秒,又擡起眼眸望着她。
“什麽意思?”
“我把事兒搞砸了,這個你收回去吧。”
“呵--”他冷哼一聲,似乎不想搭理她,轉身想進門。
姜賢瑜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他的衣角,“我不是故意的。”
他腳下一頓,轉過腦袋,用一種極其變扭的眼神打量她。
“扔了吧!”他冷哼哼冒出一句。
姜賢瑜一愣,“扔了?”
“可以放手了嗎?”他有些不耐煩了。
她僵在原地,咬着唇不吱聲,奇怪,鼻尖忽然有些酸澀。
“你有什麽了不起的。”
她忽然咕哝了一句,聲音不大,卻足以令他聽清了。
他猛地抽回自己的衣角,冷漠的撇過頭,似乎不想再跟她磨蹭下去。
“大不了,我下次再給你創造機會呗,有什麽了不得的,我現在才慘呢,你倒是能跟我甩臉色,那我吃癟對誰說去。”她突然開炮。
江時賀腳下一抖,這姑娘還沒完沒了了。
“你閉嘴。”他竟然有些氣急。
“偏不,就許你耍脾氣,不許我點火啊。”
“你神經病吧。”
“對啊,你有藥啊?”
“姜賢瑜--”
“幹什麽...唔...”
她話還沒說完,江時賀的大手就堵了上來,一把捂住了她的嘴,順勢将她推進了陰暗的角落裏。
“噓--別出聲。”
他忽然靠了上來,近距離的貼在她耳邊輕聲低語。
姜賢瑜雖然有些摸不着頭腦,但也被他神叨叨的舉動給吓到了,竟然老實的待着沒動。
兩人以極其暧昧的姿勢躲在完全沒有光線射進來的角落裏,江時賀的右手像個大號口罩一樣将她半個臉都遮了起來,左手壓在牆面,正好将她整個包圍起來,加上他那比她高了一個頭還不止的身高,姜賢瑜覺得面前好像堵着一面牆,軟軟的牆。
“咋啦?”她緊張的問,只是他捂的實在緊,發音都是糊的。
“你不說話會死啊!”
他稍微俯下身,一陣微熱氣息撲到她的耳垂邊,她頓時一陣雞皮疙瘩,忽然覺得這姿勢詭異的很,被蒙着的嘴巴也很不舒服,便本能的扭了扭身子。
周遭一下安靜下來,奇怪,這休息室也算後臺的一部分,怎麽突然這麽安靜,姜賢瑜正納悶呢,忽然有腳步聲過來,便立馬豎起耳朵。
“藏好了嗎?”
“嗯,放心,沒人會發現的。”
“你确定沒有監控吧?”
“當然了,這破禮堂用了十幾年了,監控都是擺設,根本不能使。”
“那...我們這樣做會不會不好啊,事情鬧大就完了。”
“怕什麽,我就給她一個教訓而已,又不是真偷。”
姜賢瑜越聽眉頭越皺,相信面前的那堵牆也差不多聽出來了,這對話可不就是刺兒頭丁宇宙跟他的小跟班王翔宇嗎,好嘛,光在教室裏吵架可能太小兒科了,這都開始陷害了,膽兒很肥嘛。
“你跟那個姜賢瑜到底什麽過節啊,非要這樣,風險也太大了。”
“什麽姜賢瑜,她算個屁,以為有個財大氣粗的轉學生幫她出氣就敢對我蹬鼻子上臉了,誰給她的勇氣,梁靜茹嗎?”
“嘿嘿--”
“笑個屁,快走,馬上謝幕了,這裏一會兒就會鎖上了,我看她怎麽找,哼。”
丁宇宙說到轉學生的時候,姜賢瑜明顯感覺身前的那堵牆抖了一下。
腳步聲很快由近及遠,不一會兒周遭又安靜下來,姜賢瑜松了口氣,緊繃的身子慢慢緩了下來。
“啊--”
江時賀突然驚叫一聲,瞬間松了蒙住姜賢瑜嘴巴的手。
“你幹嘛舔我,髒死了。”
“你再捂下去,我就要缺氧而死了。”她大口喘氣。
江時賀收手使勁兒的往身上搓了搓,一臉惡心的望着某人。
姜賢瑜懶得跟他計較,爽快的來了招降龍十八掌一下将他推開,自己則滿臉興奮的準備出門去找那把丢了的琴,聽剛才的對話,很顯然琴就藏在休息室跟走廊的某個地方。
“你去哪兒?”他一把将她拉住。
“關你什麽事!”她嫌棄的擺了擺被某人拽住的手,可惜沒掙脫開。
某人臉色難看,尴尬之色顯露無疑。
“伶牙俐齒。”
“你誇我還是罵我呢,應該是誇我吧,呵。”
“你---”
他又語滞,只好先松了手。
她一解脫立馬興奮的跑了,頭也沒回,直接把某人丢在角落。
江時賀立在原地忽然有種莫名的頹敗感,跟她說話總是會不自覺的被她牽着鼻子走,這可真是令人渾身都不愉快的事實。
☆、第 6 章
萌芽
小提琴的事塵埃落定,過程雖有些憋屈,不過總算沒出大事,姜賢瑜算是松了口氣。
因為不想跟丁宇宙繼續結仇,她并沒有把藏琴的事捅出來,晚會結束後她跟謝小月結伴回家,路上不巧撞見木頭人跟闵書靜正立在林蔭小道不知說什麽悄悄話。
闵書靜沒卸妝,黑色的連衣裙外面套了件白色的薄線衫,光線雖暗,可遠遠瞧着還是很漂亮,姜賢瑜郁悶的垂下頭看了看自己身前的那個影子,像根竹竿兒一樣,真醜。
“喂,看見沒有,你們班草跟闵書靜勾搭上了。”謝小月突然拉了拉她的衣袖賊兮兮的說。
“會不會用形容詞啊,什麽叫勾搭上,人家光明正大。”姜賢瑜沒好氣的回道。
“哎呀,我随口說說而已嘛,不過講真的,他倆要是沒早戀,我謝小月三個字倒着寫。”
“你已經倒着寫很多次了,無不無聊啊。”
“嘿嘿,那...要不這次換跟你姓?”
姜賢瑜一個白眼朝她翻過來,“你別瞎扯了,趕緊回家吧,人家的事兒少管。”
“不是,他們本來就很明顯啊,闵書靜今天穿的那個裙子跟他的套裝根本就是情侶款嘛,還有丢琴那會兒,你是沒看見江時賀看闵書靜的那個眼神,都是心疼啊,這倆人肯定有奸情。”
“有奸情也跟你沒關系,快回家。”姜賢瑜有些不耐煩的推她往前走。
“怎麽了鹹魚,你不高興啊?”看她對這個話題似乎不感興趣,謝小月有點納悶,以前她不是最愛八卦的嘛,“還因為琴的事難過呢?不是已經找回來了嗎。”
“沒有,你不覺得天已經很晚了嗎,我哥還在外頭等我呢,快走吧。”她随便找了個借口,腳上的步子本能的快了些。
回家的車上,姜賢瑜一聲不吭的望着窗外發呆,對于找到琴這件事闵書靜并沒有姜賢瑜想象中的開心,倆人因為琴丢了和琴找到了之間的時間線沖突産生了嫌隙,闵書靜總覺得姜賢瑜是故意把琴藏了起來好讓她無法上臺表演,加上姜賢瑜隐瞞了丁宇宙藏琴的事,現在更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唉,姜賢瑜微微嘆了口氣,腦袋換了個方向繼續發呆。
第二天返校,她又頂着一對熊貓眼,本來還煩惱怎麽找個理由好好跟闵書靜解釋一下,結果第二節課後學校忽然出了處分通知,還用大喇叭全校通報了一遍。
丁宇宙因為私自拿走迎新晚會表演使用的名貴小提琴被記過。
消息來得太突然,她自然沒有心理準備,第一反應就是某人太多管閑事了,趁着做課間操的時候她偷偷瞄了眼丁宇宙,整張臉陰沉的吓人,看得她心髒咯噔咯噔的亂跳。
果然,課間操結束回去的路上,丁宇宙不知道是無意還是故意,突然間從背後撞了她一下。
她沒說啥,垂着頭就回教室了。
木頭人安靜的在座位上看書,她也趴着沒動,腦袋自然不敢對着丁宇宙的方向,于是就轉向某人,其實她的眼神根本沒聚焦,鬼知道她腦子裏在想什麽。
江時賀餘光瞥到姜賢瑜的腦袋正對着他不知道打量什麽,忍了一小會兒,見她還沒有收回視線的意思,他便轉過頭對了上去。
彼時姜賢瑜已經是鬥雞眼了,思緒可能已經到達外太空,兩只大眼珠子一動不動,看着都有點滲人。
他放下手上的書,有些無語的盯着兩眼放空的某個女子,感嘆他真是遇見了個奇葩。
整整一上午姜賢瑜都有點晃神,平時最愛跑廁所的人竟然把尿都憋住了,特別老實
的待在座位上,她對于不詳之感總是特別靈驗,總覺得今天要發生點什麽事兒,心裏一直毛毛的,果不其然,午飯一結束她就在回座位的路上被人絆了一腳,“啪”一聲直接摔得個狗吃屎,下半身穿的中褲還沒過膝蓋,雙膝就這樣硬生生的撞在地上,整個人因為慣性滑出去老遠,一陣鑽心的疼襲上來,她咬着牙趴在地上起碼有半分鐘都沒吱聲。
“哦,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
頭頂飄下來丁宇宙陰陽怪氣的聲音,姜賢瑜閉上眼把心裏竄上來的怒火強行壓了下去,她緩了口氣,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兩個膝蓋都被大理石地面擦破了,右腿尤其嚴重,血很快滲了出來,她挪了一下腳立馬疼的龇牙咧嘴,她感覺自己的眼淚馬上就要兜不住了,連忙擡起頭朝天花板望,再垂下腦袋時正好與江時賀對上了眼,他倚在座位上又是那個雙手抱胸的姿勢,看着真欠扁,還有那是什麽眼神兒,想看她笑話嗎,她吃這麽大的虧還不是因為某人舌頭長就愛嚼着玩兒嗎,昨天丢琴的真相就他倆知道,要麽是她夢游跑去教導主任那兒告發了丁宇宙,要麽就是他多此一舉,很明顯她不可能夢游,因為她昨晚根本沒睡着,哼,她氣歪歪的瞪了他一眼,這才一扭一拐的挪到座位上。
“愣着幹啥,趕緊帶人家去醫務室啊,都流血了。”
坐在前座的秦晴瞧見姜賢瑜的膝蓋傷的不輕,連忙推搡丁宇宙,要他負責。
“你少管閑事,我忙着呢。”說罷,丁宇宙一個冷笑,眼皮都沒擡一下就出了教室。
“真過分,沒素質,你還好吧,要不我帶你去一下醫務室吧?”秦晴轉過頭來盯着她的傷口問道。
“沒事兒,小傷,我歇會兒就好了。”
“我看不行,你這口子擦得太大了,哎呀,你看都流了好多血啊。”傷口滲出來的血水從姜賢瑜的右膝蓋一直流到腳踝,并且還在往下淌,秦晴吓到捂住嘴。
姜賢瑜也瞧了一下,确實挺嚴重,她試着擡了一下褪,哎,疼。
“你有面紙嗎?”她問。
秦晴趕緊從桌洞裏給她掏出來一包。
她深呼了口氣,手上捏了點紙開始清理傷口,先把淌到腳踝的血漬擦幹淨後,她又從水杯裏倒了點清水沾濕了面紙,咬了咬牙就把一坨濕紙往傷口上一搭,啧--她倒吸了口冷氣,疼到眼睛眯起來。
“這樣弄會發炎吧?”秦晴擔心的問。
“不會,你不知道,我小時候可皮了,這種傷都是小意思的,傷口洗幹淨就好了,嘿嘿。”
她正準備繼續用水沖傷口,卻忽然被人拉住了手。
秦晴擡頭就瞧見江時賀,正冷着個臉一聲不吭的盯着姜賢瑜的腿。
“去醫務室。”他眉頭微皺,臉上一副奇怪的表情,有種看不透的情緒在蔓延。
姜賢瑜一把甩開了他,沒好氣的說道:“不用。”
“這水是你喝過的吧,你不嫌髒啊。”
他出口也沒好話,秦晴忽然覺得空氣裏有股莫名的□□味,連忙皮笑肉不笑的轉回頭。
“我喝過的怎麽了,你不知道唾液裏的溶菌酶跟免疫球蛋白A可以殺菌嗎。”她也不甘示弱。
“你一定要跟我這麽較勁兒嗎?”
“我...有嗎?”
“你說呢?”
她心虛的瞥了他一眼,對上他那雙幽深的眸子後又迅速垂下腦袋。
“去醫務室。”他又說了一遍。
她沒吭聲,盯着自己的腿打量了一會兒,膝蓋已經腫的老高,像個發了酵的饅頭凸出來一大塊。
“你帶她去。”
背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秦晴一個激靈,耳邊可不就是江時賀的聲音嘛,她趕緊轉回腦袋,果然江時賀正盯着她瞧。
她臉一紅,頭點的像撥浪鼓,“好嘞,好嘞,我馬上帶她去。”
這次姜賢瑜沒拒絕,秦晴連忙攙着她往醫務室挪。
“你跟江時賀很熟嗎?”
路上,攙着姜賢瑜的秦晴實在忍不住問到,江時賀向來高冷,在班上幾乎沒怎麽主動跟女生說過話,唯獨姜賢瑜是個例外,江時賀對她好像很特別。
“怎麽會,誰跟那種毒舌熟,不怕減壽啊。”
“毒蛇?”秦晴一愣,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姜賢瑜知道她聽岔了,忍不住笑道:“對啊,毒蛇,專門誘惑女人的毒蛇。”
“哎,你又捉弄人了。”
姜賢瑜笑嘻嘻的往前挪着步子,奇怪了,心情突然有些好。
她是一個人從醫務室出來的,主要校醫動作太磨蹭,她怕耽擱秦晴上課,中途就讓她先回去了。兩個膝蓋都貼上了醫用膠布,繃的有些緊,她彎腿有些困難,導致走路的姿勢很怪異,跟個喪屍似的往前挪着步子,她走了一會兒突然雙手插腰停了下來,身子止不住的抖。
謝小月當時正好體育課,又懶得去操場打排球,便在校園裏瞎溜達,彼時正好瞧見姜賢瑜雙手插着腰笑的前俯後仰不能自已。
“發什麽瘋呢?”謝小月興奮的蹦上前往她後背狠狠一拍。
姜賢瑜一下止住了狂笑,轉頭一看,道:“想死啊,使那麽大勁兒!”
“哎呦,骨頭斷不了的,倒是你,上課時間你不在教室裏當乖學生,一個人在這兒笑啥呢?”
“我什麽時候笑了?”
“哎呦喂,還不承認,我都看見了,諾,這樣...又這樣的。”說罷謝小月張大嘴前俯後仰的模仿她剛剛狂笑的姿勢。
“你真看見了?”姜賢瑜做賊似的往四周瞄了瞄。
“你幹嘛,怎麽神叨叨的。”謝小月見她忽然湊過來壓低聲音講話,心裏不忍有些嘀咕,視線随即降了下去,姜賢瑜兩個受傷的膝蓋上明晃晃的貼着兩張極其顯眼的膠布,“唉呀媽呀,你腿怎麽了?”
“摔得呗。”
“疼不?”
“廢話,肯定疼啊。”
“那你還笑個屁啊。”
“不是,你看我現在走路很不利索,這腿也不能彎,就這麽先挪右腳再挪左腳的,有沒有很像企鵝,超搞笑的,不好笑嗎?”
謝小月無語的朝她翻了個白眼。
“哦”她悻悻的撅了撅嘴。
謝小月攙着她到樹蔭下坐了會兒,反正也快下課了,姜賢瑜心想還不如課休再進去,省的接受全班注目禮了。
“艾瑪,你跟丁宇宙結什麽梁子啊,他媽可是隔壁職高的副校長啊,跟馬存善很熟的,你跟他鬧矛盾肯定倒黴啊。”謝小月聽完她受傷的來龍去脈後有些驚訝的說道。
“誰要跟他鬧矛盾啊,是他先罵人的,再說,我後來也沒跟他怎麽樣啊,誰知道他發什麽瘋。”
“那他被處分的事跟你沒關系吧?”
“當然沒關系了,我沒事兒給自己找不愉快啊。”
“反正你以後少跟他接觸,我聽說他這個人報複心特別重,整天一副拽的要死的樣子,就那歪瓜裂棗的長相,真的又惡心又欠揍。”
“我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兩人又聊了些有的沒的,等到下課鈴聲起,謝小月這才攙着她往教室走。
早上才出的記過處分,下午就貼進了每層樓的通知欄,紅頭文件,特別顯眼,班主任儲志傑一直黑着臉,畢竟是自己班上的同學确實很不光彩,于是乎一整個下午姜賢瑜都沒見到丁宇宙的身影,據說是被儲志傑留在辦公室寫檢讨了。
放學的時候,她又看到了哥哥口中的那輛豪車,司機正巧在幫江時賀開車門,她若有所思的望了兩眼。
唉,真冷啊,她不自覺的縮了縮身子,看來明天得帶件外套了,天越來越涼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看到這裏的小夥伴兒們,感謝。
☆、第 7 章
闵書靜讓她媽給姜賢瑜送來一整塊好利來的芝士蛋糕以算示好,姜賢瑜欣然收下,一個人用勺子吃的滿嘴流油。丁宇宙的處分通知一出來,闵書靜顯然就知道怎麽回事了,姜賢瑜不用再苦惱怎麽跟她解釋,于是越吃越高興,最起碼今天還是有件好事情的。
她沒告訴徐敏自己為什麽受傷,只道是不小心摔的,結果被徐敏數落半天,批評她做什麽事都是迷迷糊糊的,還威脅她再有下次就告訴她老娘,她連忙拍胸脯保證不會有下一次。
本以過了一晚所有不愉快的事情就能翻篇了,結果更糟糕的還在後面呢。
“姜賢瑜跟丁宇宙去哪兒了?一早上都沒看見他倆。”
“不知道,早讀課還看見她的,下了課就不見了。”
“你們說,丁宇宙被處分的事兒是不是她搞的鬼啊?”
“說不準,他倆本來就不對付,一直關系不好。”
“我看八成是,姜賢瑜這下慘了,丁宇宙可是儲志傑的重點關照對象啊,他老媽就在隔壁學校上班呢,記過這麽大的處分肯定會影響學籍檔案的,怎麽也得想辦法撤銷啊。”
“你說的有道理。”
大夥兒七嘴八舌的瞎揣測,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江時賀有些莫名的煩躁,手上的書望了半天卻發現自己一個字兒也沒看進去。
姜賢瑜連着三節課都缺席,并且課任老師也沒有問起,很明顯他們都知道她去了哪兒,不是年級辦公室就是教導處。
丁宇宙的事兒顯然比姜賢瑜想象中的還要複雜,尤其當馬存善明裏暗裏逼着她寫檢讨的時候,她覺得這個已經年過半百的年級主任似乎已經跟丁宇宙...的媽一個鼻孔出氣了,幸好班主任儲志傑并沒有背後插刀,但馬存善的領導身份壓在這裏,他也束手束腳,有些話并不太好講。
丁宇宙果然不是什麽善茬,他老娘一大早就趕到學校,非說自己兒子是被陷害的,姜賢瑜被傳到教導處後并沒有被要求通知家長,很明顯馬存善不想讓事情鬧大,但又礙于人情不得不處理一下,丁宇宙的處分是主管學生工作的副校長下的,他其實并沒有權利撤銷,除非處分的內容并不是事實,也就是說,只有證明丁宇宙并不是這場偷竊的主謀,他才能全身而退。所以,僅僅一個晚上,丁宇宙就把昨天才寫的檢讨書內容吞下了肚,此刻已經從偷琴藏匿的主犯變成什麽都不懂只是幫姜賢瑜送琴的好心、好意、好委屈的三好同學。
“你把檢讨寫了,校長那裏我幫你說兩句好話,這次就當你跟闵書靜同學鬧了便扭,處分的事你也不用擔心,應該只是口頭批評。”馬存善勸道。
姜賢瑜垂着眸子不說話,臉色暗灰,氣氛有些僵持。
見她并不配合,馬存善又說:“王翔宇能證明丁宇宙把琴拿給你了,你呢,誰能證明你沒有拿琴。還有,你又沒有節目表演你跑後臺去做什麽?”
“就是,我兒子好心幫你拿琴,你偷偷藏起來不說還推到我兒子身上,你這孩子心眼兒也太壞了,家裏怎麽教的。”丁宇宙的老娘适時的在一旁煽風點火。
姜賢瑜還是不吱聲。
丁宇宙冷眼旁觀,心中得意萬分,面上卻十分乖巧。
“老吳別急,這孩子就是嘴硬,我說姜賢瑜同學,你別以為什麽話都不說我就拿你沒辦法了,我告訴你,今天這個檢讨你必須給我寫,不寫別想上課。”
“憑什麽?”姜賢瑜沉默半天忽然冒出來一句。
衆人明顯一愣,都有些意外。
“還頂嘴是吧,剛剛讓你講話你不講,現在知道要說了就給我頂嘴,你這什麽臭毛病?我看你平時就不老實,一天到晚在校園裏瞎晃悠,都逮過你幾次了,高二了心思還不收一收,現在倒好,還學人偷東西了。”
“我沒偷。”
“誰能證明啊?”
“我能。”
衆人又是一愣,這個“我能”很顯然不是從他們中間發出來的聲音,是....門外。
江時賀的大高個兒走哪兒都很顯眼,這會兒站在門口也是一樣,大家紛紛朝他望過去,他不請自來,還徑直走了進來。
“你來幹什麽?”儲志傑有些驚訝。
“不是需要證人嗎?”他反問,語氣雖平淡眼神卻很清明。
“你哪個班的,誰讓你進來的?”馬存善好像不認識他,嗓門有點大。
儲志傑趕緊把馬存善拉到一邊,與他耳語了一下,像是聽到什麽不得了的事,馬存善臉色秒變,态度180°大轉彎,下一秒就笑呵呵的了。
“原來是江同學啊,你這特地跑過來是要給誰證明啊?”
江時賀聞言,擡手一指,姜賢瑜一怔,可不就是指的她嘛,搞什麽,不就是因為他多嘴多舌她才受這無妄之災的,不趕緊多踩幾腳以洩沒能跟闵書靜同臺表演之憤反而跑來給她當證人,突然良心發現了?
馬存善臉色一沉,表情有些僵,他瞧了瞧丁宇宙他娘,一臉為難的樣子。
“你又不是當事人,你想證明什麽?”來者不善,連姓馬的都有所顧忌,丁宇宙他老娘決定親自上場撕逼。
馬存善本想說點什麽,可嘴微微張了一下又閉上了。
“那您呢,怎麽證明琴是姜賢瑜要丁宇宙偷給她的?”
“你偷聽我們講話。”
“我想如果不是聾子的話,這條走廊的人應該都能聽見吧。”他不甘示弱。
丁宇宙的娘親被怼的啞口無言,就連丁宇宙都覺得氣氛不妙,現在連年級主任都不說話了,這個轉學生到底什麽來頭。他正納悶呢,門口又來了位不速之客。
馬存善擡眼一瞧心跳頓時漏了一拍,副校長怎麽這時候來了。
儲志傑往後退了兩步,給校長讓了條道。
“怎麽回事,還誣陷女同學呢,監控明明白白的都錄着,還想翻供?”副校長顯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