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晉江獨發】
阮念本來訂了個下午兩點半的鬧鐘, 想着起來稍微緩緩,研究一下去哪兒走走就差不多到時間出門了,然而這一睜眼——她并不是被鬧鐘叫醒的, 倒更像是自然醒。
梁西聞靠坐在旁邊, 手裏拎着手機,暗暗的光線鍍在他的臉上,五官的線條便更顯得深刻,阮念惬意地側躺在他旁邊,“我是不是醒早了?幾點了?”
梁西聞晃晃手機,“五點了。”
“……”阮念一滞, 有點不可思議,心下當即有點慌,“五點了?”
“對, ”梁西聞主動解釋說, “怕你被吵醒, 所以把你鬧鐘提前關掉了,昨天本來就沒睡好, 今天多睡會也好,我剛剛正好整理了下攻略,你看看想先去哪兒?”
阮念從床上爬起來,人幹脆窩在他懷裏, 盯着他手機的備忘錄看了看,梁西聞記下了她說的那幾樣,對比挑選了幾家知名度高的鋪子,下面還标注了路線, 非常的詳細齊全井井有條。
就那一瞬間, 阮念亂七八糟的腦子瞬間安靜了, 剛剛還在一頭亂麻,現在好像浮躁都被他捋平。
阮念下巴搭在他肩膀上,“那我選第一條路線,先去吃晚飯,那邊有一家麥當勞,我去買一只麥旋風,然後會路過我以前的學校,旁邊有個老鋪子賣了很久的三角燒。”
梁西聞應允,拍拍她的頭發,“起床?”
阮念翻滾了一圈,坐在了他身上,梁西聞下意識扶住了她的腰,眼神微暗,聲調帶點懶意,“剛睡醒就亂來?”
房間裏沒有開燈,光線暗的恰到好處,不至于伸手不見五指,卻也沒有一縷明亮的光線。
窗簾露了一點縫隙,薄薄的夜光恰好投下稀薄的昏光。
“不亂來,”阮念穿了一條淺色的牛仔褲,身上的薄毛衣露出了一小截腰,她忽而俯身,兩手捧住了他的臉很快地吻了他一下。
阮念的頭發長,有些淩亂地掃過他的脖頸,她不怎麽用香水,多是沐浴露和洗發水的味道,很淺淡的橙花香,幹淨又柔軟。
“就是睡醒看到你覺得很開心,”阮念仍然捧着他的臉,周圍一片漆黑,梁西聞卻好像能夠準确地捕捉到她的眼睛,晶亮而生動,“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會因為有你而感到很開心。”
梁西聞靠坐在床上,他托着阮念的腰将她抱起來,阮念的胳膊下意識地搭在他的肩膀上,瞧着梁西聞看了幾秒,伸手捏了捏他的嘴角彎出一個微笑,“走了,吃飯去了。”
Advertisement
梁西聞失笑,如果他沒理解錯。
阮念像是在哄他。
梁西聞三十三歲,其實已經分不太清讓他快樂的是什麽,不再是簽完一份合同,不再是談成一筆拖沓許久的合作,也更不是物質和金錢,更不是工作了許久可以放松的周末。
他只是很久很久沒有體會過這樣自然而然的快樂和放松是怎樣的感覺了。
然而在阮念的身邊,他總是會沒有意識的笑起來,好像看着她開心的模樣便也放松下來。
她在哄他,而這竟然讓他感到異樣的開心。
梁西聞扶着她的腰,将她随手丢在床邊的內.衣拎過來,“別忘了。”
“……”阮念真忘了這茬,慌忙從他手裏奪過來要跳下床去穿上,梁西聞笑她,“沒開燈,跑什麽,在這穿得了。我不看你。”
阮念莫名臉頰發燙的厲害,又覺得好像也沒什麽好遮遮掩掩的,她幹脆挪到了床的另一邊去穿內.衣,但阮念這麽多年都不怎麽會反手扣上搭扣,她每次都是從前面兒扣好再轉回去然後穿肩帶,阮念努力反手往後扣着,怎麽都摸索不上去。
梁西聞悄悄過來,探手幫她扣好,周圍太寂靜,其實就那麽短暫的幾秒鐘。
他溫熱幹燥的之間不經意的蹭過了她的脊背,婚戒偶然觸碰,那點兒涼意讓阮念莫名敏感起來。
阮念麻溜地把毛衣拽過來穿好,起身去穿鞋穿外套。
這趟出來兩人是開車來的,但梁西聞訂的酒店套房本來就在市中心,步行過去也不過十幾分鐘,那是一家開在路邊的家常菜館,跟梁西聞有點違和。
結婚這些日子,家裏總是整潔的一塵不染,她有點不太确定,梁西聞是否有潔癖,是否能夠接受這樣的尋常小蒼蠅館子。
梁西聞卻牽着她的手沒松開,狀似無意的說,“好久沒來過這種店了,以前上學時常常跟陸邵禮他們吃這種餐館,你知道麽,那個年代港城的馬路總是很舊,學校不遠處有些老招牌的茶餐廳,別看門面老舊,做的東西特別地道。”
他說的特別自然,京腔懶懶散散,最後還換成了像是津海的口音,津海口音講話特別有意思,跟單口相聲似的。
阮念被他逗笑了,“你怎麽還會說津海話?”
梁西聞牽着她手哼笑,“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奶奶就是津海人,小時候我跟爺爺奶奶生活,我爺爺講燕京話,我奶奶講津海話,學了個七七八八,那時候我奶奶叫梁赫謙都是——內倒黴孩子。”
阮念笑的不停。
梁西聞跟她等紅燈時,也難得講起一點兒往事——
“那會我爺爺和奶奶在家裏拌嘴,我和梁赫謙誰都不敢吭聲兒,他倆用的都是燕京津海的歇後語,我奶奶說我爺爺:喲,您這回來可就來搭了戲臺賣上豆腐了。”
“這什麽意思?”
“買賣不大架子怪大。”梁西聞忍俊不禁,“我爺爺總得怼兩句,但我爺爺膽小,怼兩句就不吭聲,我奶奶嫁過來可也在燕京這麽多年,跟我爺爺一吵嘴就一場京罵,那會我和梁赫謙聽不懂,跟聽戲似的,聽了半天才知道我奶奶都把我爺爺罵完了。”
阮念想起自己見過的廖芝,總是特別和氣親切的模樣,一個特有書卷氣的老教授,她還有點兒不能想象。
倆人有一句沒一句說着,就進了家常菜館,阮念大學時也沒怎麽出來吃過幾回,因為北方菜量都挺大的,她一個人也不吃完,也沒個飯搭子。
店裏是真的挺老了,就六張四方桌,左邊兒三個,右邊兒三個。
右邊那排坐了幾人。左邊坐了一對情侶。
梁西聞和阮念随意地坐下,老板娘拿着菜單過來,這會兒還是手寫的點單,沒什麽太高科技的東西。
“吃點兒什麽呀您兩位?”老板娘是個很和氣熱情的中年女人,“咱這兒的八珍豆腐特別地道,桌桌必點,還有咱這幹煸鱿魚,炖牛骨,看看想吃什麽。”
“我想想啊。”阮念湊過去坐在梁西聞身邊。
老板娘将點菜板放桌上,“那您想吃什麽寫什麽,寫好了喊我就行,咱這上菜快。”
說着,老板娘給他們兩人倒了酸梅湯,還自然誇一句,“郎才女貌的。”
阮念不好意思,就坐在梁西聞身邊,他提起那支有點老舊的圓珠筆,一筆一劃地寫上菜名,他的字好看,很有力的硬筆行書,是她惦記的那兩樣,幹煸鱿魚,八珍豆腐,他稍稍偏頭,“還想吃什麽?糖醋裏脊?涼拌海蜇?”
“我不挑食。”阮念坐在他身邊,“特別好養活。”
梁西聞瞧着她就笑起來,于是添了兩樣,喊了老板娘遞過去。
等着炒菜的間隙,阮念往門外看着。
這家菜館外面就是一條繁華的步行街,“走過這條步行街就是我學校了,我讀了四年書的地方。”
梁西聞稍稍偏頭看着她,阮念今天頭發也乖乖散在兩肩,店裏開了空調,她把大衣随手脫了。
露出的一截脖頸細嫩白皙。
她轉頭看着他,挺開心地跟他講起以前讀書時發生在這兒的一些瑣事,她眉眼微彎含着淺淺的笑意。
這家菜館也沒有什麽高級的裝潢。
玻璃門,木桌木椅,牆上挂着兩只紅色的中國結,牆邊兒是冷飲櫃和成箱的飲料啤酒,老板娘上菜,老板炒菜,典型的夫妻檔生意。
老板娘可能不忙的時候在看電視劇,手機的聲響隐隐約約,好像是經久不衰的《甄嬛傳》。
旁邊的桌上是幾個男人,一邊喝酒一邊聊孩子上學的事,偶爾吐槽老婆管得嚴,說什麽好久才聚一次。
後面兒是一對小情侶,安安靜靜又有點害羞的小聲說話。
梁西聞看着坐在他身旁的阮念,忽然感覺心裏是前所未有的柔軟,好像有一股暖流慢慢地流過心尖,于是連眼神兒裏都藏滿了愛意。
阮念正說到興頭上,還以為自己臉上有東西,“就我大四那會有個男的在宿舍下點蠟燭給女生表白,保安拎着消防滅火器站在後面……诶你看我幹嘛?我今天出門前貼了假睫毛,是不是掉下來了?”
梁西聞忍俊不禁,“沒,特別漂亮。”
“那你一直看我,盯我看好久了。”
阮念小聲說。
梁西聞跟她在桌下牽着手,好像遲來的熱戀,“就是覺得。”
“嗯?”
“原來有家的感覺是這樣。”梁西聞看着她,溫聲說,“像是,很多很多讓人覺得幸福的碎片拼成,我只是看着你,就覺得有你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
只是看着你,就覺得,好像很愛你。
很愛你。
阮念笑起來,“我也是呀,別人都說,婚姻是你唯一一次可以自己選擇的自己的家人,梁西聞,我們也是互相為對方選擇的家人。”
其實這天,阮念都快要記不得兩人說了些什麽。
她偶爾講起大學時看過的某本小說,梁西聞就告訴她這本小說改編過電影,于是順理成章的約定以後一起看。
梁西聞跟她講起港城的茶餐廳,阮念就特別膽小的問他港城某知名的恐怖片兒是不是真的有現實案件,梁西聞說不知道,但知道那兒有挺多知名的絲襪奶茶。
阮念哭笑不得,“你怎麽還知道絲襪奶茶,我以為你大學時整天泡在圖書館裏。”
梁西聞沉吟了幾秒,像是特別坦誠的跟她分享一個秘密,“港城絲襪奶茶多出名呢,陸邵禮他們經常去,有一家老招牌店了,但他們沒帶我去過,他們說我和那兒不搭調,我那會,其實還挺想嘗嘗的。”
阮念啼笑皆非,怎麽都沒想到面兒上冷淡的梁西聞大學時代竟然有一件遺憾事是沒喝過大學門口的絲襪奶茶。
于是阮念特別豪爽地跟他約定,“你等我拿到我第一筆翻譯的稿費,我帶你去港城喝絲襪奶茶,我們兩個一人一杯。”
透着一種,真誠卻又幹淨的傻勁兒。
卻也無端讓梁西聞唇角彎了起來,陪她幼稚下去,“拉鈎?”
“說話算話。”阮念勾着他的小指跟他約定。
後面兒的情侶有點不可思議地看着他們兩人,梁西聞今天出門換了件行政夾克,他這麽穿的時候,看起來特別正經斯文,廳裏廳氣的。
阮念穿的舒服,毛衣牛仔褲運動鞋,像個大學生。
倆人湊在一起,不知怎麽話就沒完,還愈發幼稚起來。
違和,卻又充滿着煙火氣的浪漫溫馨。
阮念夾着一塊兒鱿魚花吃,吃完了悄悄跟梁西聞說,“要不是我社恐。”
“就怎樣?”
“就要像小時候我媽那樣,逢人就說我家阮念這回英語考了滿分,那我就是逢人就說,我家梁西聞會做飯有耐心,居家人夫誰也比不了。”
“幼稚不幼稚。”梁西聞失笑,抽了張紙給她擦擦唇角。
以前那食不言寝不語的老規矩忘幹淨了。
以前非必要不出門吃飯的老習慣也丢掉了。
以前早睡早起工作為先的準則也跑到了九霄雲外。
嘈雜的聊天聲,甄嬛傳裏一聲一聲嬛嬛親密的叫着,外面駛過了一輛摩托車。
砰。
砰。
砰。
他通通聽不見,只聽到他的心跳有點嘈雜——他的意中人坐在他的身邊,笑的有點小臭屁的模樣。
像個幼稚的傻子。
單純又惬意地滿足,而後用濕巾把手擦幹淨,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像懷胎三個月,懷了八珍豆腐的孩子。”
梁西聞笑着問她,“還吃不吃麥旋風了?”
“吃,散步吃。”阮念說,“我都幾年沒吃了。”
梁西聞笑她,而後去結了賬,那天出來時間還早,阮念和他走在馬路上散步消食,兩人圍着濱江大橋走了一圈。
阮念說,“那邊兒是一條風情街。”
梁西聞就同她再走過去,波光粼粼的江水浮動,風情街已經打烊了,意式建築亮着彩燈。
有個老太太舉着相機問他們拍不拍照。
阮念趕緊拉着梁西聞走,“這種拍照是收錢的,她說給我們拍照,拍完了就要二十塊呢,我大學就被這招式騙過,我們身上沒有紙幣。”
“來都來了,拍就拍嘛。”梁西聞從口袋裏摸出手機,然後挺直接問了一句,“二十?”
“诶對喽,二十。”老太太看他直爽,也不藏着掖着。
梁西聞掃了個付款碼,老太太舉着一個模樣有點老舊的拍立得。
梁西聞拉着阮念,兩人就站在已經打烊的意式風情街邊。
“3——2——1——”
在1要落下的時候,梁西聞緊緊地牽住了阮念的手。
老太太拿着那張相片兒遞過來。
拍立得的照片天生有種朦朦胧胧的濾鏡,人像在幾秒之內慢慢顯現出來。
夜色如墨将傾,彩燈朦胧似幻。
梁西聞比她高了一頭都多,他的眉眼分外深邃,身姿優綽,阮念并肩站在他身邊,唇邊的笑意沒停過。
梁西聞将相片兒放進了夾克的內襯裏,最貼近胸口的位置。
他說,“第一張合照,我要珍藏起來。”
兩人婚禮提前,婚紗照都沒來得及拍。
“這才不是,第一張合照是結婚照,”阮念糾正他,“這是第二張。”
“都要珍藏。”
“你要放哪兒?”
“放辦公室的桌子上,夾在手機裏,放在錢夾裏,”梁西聞的手順勢鑽進她的指縫裏,跟她牢牢地十指相扣,“第幾張都要珍藏。”
“我突然想起來——”阮念說,“我們婚禮還拍了許多照片,策劃師說還剪了視頻哦,我還挺想看的。”
梁西聞笑笑,好像這才想起來婚禮跟拍的事兒,那天梁西聞是有意讓策劃多拍一些,留作日後的紀念,婚禮跟拍後來跟他說,這場婚禮光照片拍了三千多張,內存幾十個G。
梁西聞忽然還挺滿足、挺期待的,期待跟阮念坐在西郊的客廳裏一張張慢慢看。
前面的路口就是津海大學,這也是國內一所較為知名的211老院校了,阮念去旁邊的麥當勞甜品站買了一個草莓麥旋風,第一勺遞到梁西聞唇邊。
還故意逗他,“喝不到港城的絲襪奶茶,請你吃津海市的草莓麥旋風。”
梁西聞看着她就忍不住笑,老老實實吃下,還彈了她額頭一下,“膽兒大了,開我玩笑。”
“有什麽不敢的,”阮念抱着麥旋風在學校附近的木椅上坐下,“我啊,今非昔比喽。”
兩人在馬路上轉了一會才慢悠悠回酒店,這也不過七點多點兒。
阮念去迅速的洗了個澡,打算看會小說或者刷刷劇再睡。
梁西聞手機響了一次,他去露臺接了一下,好久沒出聲,好像猶疑幾秒。
阮念看到了,趴在床上大手一揮說,“你要是有公務要處理就去嘛,我一時半會還不睡。”
梁西聞說,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梁正卿前幾天從醫院觀察了幾天出來,今兒又給梁赫謙氣着了,老爺子執拗,非要梁西聞回家一趟,時霖打電話過來有點為難,梁西聞知道,喊他回去是假,估計是老爺子有了什麽想法。
這梁家——梁正卿素來不太管家裏的公司事宜,父輩的梁斯玉和梁斯易都常年見不到人,他爸梁斯玉在哪兒他都不知道,他叔叔梁斯易大多時候比他還忙。
眼下這家裏能管事兒的也就梁西聞了。
老爺子要是有什麽決定,第一個也是要知會梁西聞。
阮念聽了,有點擔心地說,“爺爺沒事吧?不然我們回去?”
梁西聞說,“沒事,前幾天體檢了兩回了,指标都正常,就是高血壓老毛病,赫謙老氣他。我回去一趟,你看完這電視劇我就回來了,來回車程總共也就三小時。”
阮念點點頭,趴在套間的大床上,看着拿起外套的梁西聞,對他做了個飛吻,“我會想你的。”
“……”梁西聞穿鞋。
阮念繼續說,“時時刻刻挂念着你,你回來前我都沒心思看劇了。”
“……”梁西聞拎起車鑰匙。
阮念換了個姿勢靠坐在床上,“早點兒回來啊——”
梁西聞到底是沒忍住,瞧她這上勁了,他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俯身吻了她一會,阮念哼哼一聲,梁西聞卻欺身,阮念身子往後傾,哼哼的像只貓,唇齒不清地推他,“快點回去,早去早回,超過十二點我可就睡了。”
“阮念,”梁西聞手裏還拎着車鑰匙,他托着她的後頸,眼神有點暗,“你是不是還想再來一次?”
阮念舉手投降,“饒命饒命……你快去吧,我等你回來。”
梁西聞臨走前,到底還是把她又吻了一回。
阮念坐在床上,伸手摸摸有點兒發紅的嘴角,卻沒忍住心裏的小雀躍。
阮念正要趴在床上看劇,發現梁西聞不在,她在這麽安靜的房間裏看劇都有點兒沒意思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酒店的工作人員來敲門。
阮念穿着拖鞋去開門。
經理遞給她一沓東西,笑着說,“梁太太,梁先生剛剛臨走前給你買了這個,說你無聊刮完給他發個消息他就回來了。”
阮念好奇接過來,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好幾本刮刮樂,他可真是心裏清楚,他不在她看劇都沒意思。
所以專程給她找點兒事兒做。
阮念接過來,那是五六本刮刮樂,應當是酒店娛樂區的,來往客人閑暇裏刮刮也打發時間。
他不在,套間太安靜,阮念換了身衣服去了酒店的吧臺,她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下,認認真真刮着卡。
酒店的休閑酒吧流淌着舒緩的隐約,緩慢而呢喃的慢情歌,她專心地一張張刮卡。
然後給梁西聞發消息——
我要是刮成了百萬富翁,我明天就買機票帶你去港城喝奶茶。
大約也就是懷揣着這個“萬一能暴富”的心态,阮念刮得還挺快,遠比預想裏快多了。
阮念倒沒刮出什麽大額數值,但刮出了不少20塊50塊100塊的面值。
她拎着這一沓去娛樂區兌了獎,沒想到還兌了三千來塊。
然而這厚厚的幾本……阮念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個賠錢買賣還是賺了。
她一看時間,自己動作挺快,估摸着梁西聞可能剛到燕京,于是給他發了一條微信,【梁西聞,刮了3600!我們明天的旅游資金有了!】
梁西聞給她秒回一條消息,【你等會,別亂跑。】
阮念不明所以:嗯?
“梁太太……诶呦正找您呢!”經理尋了一圈,看見她就松口氣,兩手拿着一個淺綠色的禮盒遞給她,“梁先生走前給我們的,說等您刮完送您。”
“謝謝。”
阮念有點驚奇的接過盒子,經理忙給她到了個別,說不打擾她。
阮念拎着這個小盒子回房間打開。
淺綠色的盒子,黑色的絨布內襯,是梵克雅寶的經典包裝,上面擱着一條四葉草的手鏈,五片四葉草,黃K金,其中兩片嵌着細細的鑽石。
手鏈下面壓着一張字條——
婚後第一周戀愛快樂。
阮念拎着手鏈,忽然很想早點兒見到他。
阮念正給他發消息呢,冷不丁看到了手機上的時間,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梁西聞是12月31日生日。
而現在,是12月30號的傍晚八點半。
阮念果斷地拎起包,拿出手機買了票,然後給梁西聞發了一條消息——
你忙完不要亂跑,等我電話。
梁西聞:怎麽了?
阮念拎着手機進電梯,狡黠一笑:乖乖等着。
作者有話說:
紅包~~~明天見!!
差不多預計下周就正文完結啦,然後會有一點番外!
俺更得飛快,這兩天2更打底,可能會多點兒更。
---
1、搭了戲臺賣豆腐——買賣不大架子大。
2.婚姻是你唯一一次可以自己選擇自己的家人——這句老流傳了也不知道誰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