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安德聽講常秀從五皇子寝殿搬了出來,便主動到常秀屋裏說要與他一同住,平日裏也好多照應些,後被常秀推辭了,只喊了個名叫福喜的小太監到自己屋裏來看顧。
安德雖是看着常秀醒的,後來卻只是扶了他用藥安睡,并未有多少交談,眼下見常秀又不要自己照料,只哭喪了張臉,道:“師弟還是怪了師兄讓你遭此大罪了,是不是?”
常秀經了一番搬動,原已體力大竭,如今看安德這副表情,卻不得不強打了精神安慰道:“師兄想哪兒去了,常秀只是怕耽誤了師兄的事兒。當日之事,本是巧合,原就怪不得師兄。況且,常秀也聽殿下說了那日的情形,當時若不是碰着師兄和柳穗兒指了殿下去尋人,只怕常秀還要在三皇子他們那兒遭更大的罪,這如何卻能怪得師兄?”
安德聽了,心下大定,忙問道:“殿下也是這麽說的嗎?”
大約是覺着自己問話有些冒失,之後他又有些期期艾艾地道:“只你總歸遭了這麽大罪,便是你與殿下不怨我,我也是心下難安啊!”
常秀只微笑着答道:“師兄若是心裏過意不去,只常來看看我便是,我如今身上帶傷,也出不得門,正怕一人呆了着急。”
安德連聲應好,見着常秀神态确已疲憊,他便道:“如此,那你好好休息吧,福喜那小子若是有什麽照料不周的地方,你盡管告于我,我自替你教訓他。”
常秀卻是不再答話,只輕輕點了點頭,然後便緩緩合了眼睛。
柳穗兒自飛霞殿回來,本是神采飛揚,待進了昭陽殿大門,卻見幾個小太監正抱着些被褥在院裏跑,她一時沒多想,只往聞牧的寝殿方向走,還未近大門,隔着窗棂,卻發現寝殿外間的榻上已不見了常秀的蹤影,只一個人站在那裏,忙忙碌碌的不知道在收拾些什麽。
她連忙快步走近門口,卻見門前站着一個小太監,也不是原來常見的如海,等她問了,那小太監只答道:“殿下遷了常公公出去,念這內裏無人,便讓如海公公跟前值夜了,剛有幾人抱了常公公的被褥出去,現下如海公公正在裏面整理。您要找殿下的話,剛才有人過來宣旨,殿下這會兒工夫應被皇上招去了。”
柳穗兒聽了,卻是緊咬下唇,她再想不到五皇子這回動作卻是這般快,竟是這麽着緊就安排了新人值夜。雖說值夜的活兒是太監、宮女都可,且她又是娘娘親口應了要近前服侍五皇子的,但是,既已有人占了位子,回頭她再想傳了娘娘的旨意,畢竟是女孩子家,真對旁人說了要将五皇子安排好值夜的人換了自己,卻怎麽也不好開口。
阻了小太監要喊裏面如海的動作,柳穗兒在門口怔了片刻,一時間又實在想不出能夠既不出頭又可換人的說法,最後,只得在心裏把這占了頭巧的如海暗暗罵了一通,然後便怏怏地走了。
……
遷屋的時候,聞牧正好給皇上叫去了,于是,他便叫了其他宮人遷了常秀出去,等他在皇上哪裏完了事兒,再去尋常秀,進到常秀屋裏,卻見小太監福喜正彎着腰給躺在床上的常秀上藥。
因常秀從臀部到小腿彎兒的地方都給打得皮開肉綻,只動一下,便會疼得全身直冒冷汗,因是,給他上藥的事兒,便全落在了福喜身上。
福喜原本背對着大門,忽覺有人拍肩,扭頭一看,卻是五皇子。他正待轉身開口行禮,卻被五皇子一個手勢,止住了接下來的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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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牧從福喜手上接過藥,又扭頭示意他出去,然後便在常秀床邊坐了下來。
常秀不得已讓人幫着上藥,在別人面前顯了私密|處,本就羞得不敢往後看,只拿牙死死咬了被子。等他覺出不對勁,感到背後的手勁比之前有了明顯加重,甚至有時會按到痛處,疼得他全身發顫,他這才忍不住回頭瞧了。
只這一看,卻讓常秀驚得更痛起來。
“殿下!”
常秀回頭見到聞牧一手拿着藥,一手還搭在自己臀上塗抹,只驚得猛一下用胳膊撐直了上身,竟是想爬起來。但這一動牽扯了他身上的傷,便是原先沒挨打的地方,也像被拆散了骨頭一般,只疼得他又一下子洩了力道,整個人重跌回床上,這一跌,更是讓他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聞牧見了,趕緊扶住他身子,輕斥道:“知道自己受了傷,怎麽還這麽不小心。”
一句話說的,渾當剛剛吓着常秀的不是自己。
常秀伏在床上好半天兒,一直等那陣疼痛慢慢減緩了,他才緩緩扭了頭看向聞牧,語氣卻是有些臊:“怎麽能讓殿下做這種事,殿下快喚了福喜進來。”
聞牧卻是一臉無謂地笑答:“也不是沒幫你上過藥,這會兒又有哪門子不好意思的。況且那個福喜已讓我打發去忙別的事兒了,這附近怕是沒有旁人了。”
“那等福喜回來再抹藥也不遲!”常秀忙急急應道。
聞牧卻是眯起了眼睛,道:“以前幫你上藥,也沒見你這麽推搪的,怎麽這會兒倒這麽害羞起來?”
常秀聽他提起以前上藥的事兒,怎敢開口說以前抹的地方不同,且當時兩人年歲都小,不像如今都是懂了事兒的年齡,因只臉色一紅,再想反駁,卻是說不出話兒來。
常秀向知聞牧性子,他見聞牧既已坐在這兒,就曉得這主子斷不會再輕易離開,無奈之下,只得又拿牙咬了下唇,道:“那……就麻煩殿下了。”
說着,他卻又急急轉了頭去,再不敢往後瞧上一眼。
聞牧見常秀确是害羞,也不再拿話抵他,只又低了頭給他上藥。
看到常秀自臀部到小腿上一截都皮破不堪、淤青帶血,便是小腿處沒挨打的地方,也是白中帶青、紅紫腫脹,聞牧不覺眉頭緊鎖。聞牧向來是做慣了主子的,原本就沒服侍過人,以前便是練武受了傷,也自有常秀給他上藥。常秀傷重,他又是生手,加上一番心思湧動,手上力道更是拿不準,只他一碰觸傷口,便把常秀痛得渾身輕顫。
偏偏常秀又是死要臉面的,聞牧幫他上藥,他更不敢怨疼,只牙齒咬得死緊,拳頭緊緊攢住,硬是忍住了痛。
還是聞牧自己察覺常秀樣子不對,只停了手上的動作,移到前面看了,卻見常秀竟是閉着眼睛,滿臉鐵青,一頭冷汗,這才知曉自己下手重了。
心下有些讪讪,便見聞牧蹲下身,湊近床頭,輕拭去常秀額上的汗珠兒,又低聲問道:“我原沒注意力道,可是疼得厲害?”
常秀睜了眼,一雙眼睛只濕漉漉地看向聞牧,勉強笑道:“不關殿下的事兒。身上破個皮還得疼個半天,何況這麽多板子挨下來!疼也是應該的。”
聞牧聽他這麽說,只俯首在他緊皺着眉尖的那米紅痣上輕蹭了下,然後便又走到先前的位置坐下,道:“這回我會輕點兒,你若熬不住,不用憋着,只管叫出來。”
聞牧這次的動作的确輕巧了不少,那太醫因着聞牧一頓火發了,給常秀開得都是極好的傷藥。等傷處全抹了一層藥膏之後,常秀果覺好了不少,雖然還是止不住疼,但傷口上卻是清清涼涼,再不像先前那般刀割火燎的痛。于是,他原本緊皺的眉頭也不由地慢慢放開了。
感覺傷處似乎都已上好了藥,常秀正待扭頭對聞牧說話,卻覺聞牧的手并未離開,反倒又漸漸在自己身上游移起來。
察覺到聞牧的動作,常秀呼地一驚,再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卻是一手撐了自己的身子,另一手轉身便要伸了抓聞牧的胳膊。
原來,聞牧上完藥,見着常秀仍是疼得筋骨突起,忽想起自己曾跟顧長庭學過幾日推拿,便想着這若施在常秀身上,當也能幫他稍稍解痛,于是又拿了手指在常秀身上慢慢尋起穴道來。
偏常秀下身雖受了重傷,上身卻是完好無損,少年人皮膚特有的細致滑膩,讓聞牧原意的推拿,竟漸漸脫了掌控,不知不覺間變成了撫摸,而且,聞牧的手指還一路順下,也不顧常秀臀部的傷,竟是緩緩向着他的股溝間探去。
聞牧今年虛齡已有十五,便是常秀也快有十四了,在民間這般的年齡雖還屬小,但在宮中,卻已是全知人事的年歲了。
只蕭貴妃平日裏多有督促,聞牧行得正當,且常和常秀玩在一起,常秀又是個守禮的,所以,并不像其他皇子那般十二三歲便已嘗了人事。可這會兒,面前擺了個幾近全身赤|裸的巧人兒,雖是憐惜眼前這人下|身青紅不堪,但他到底還是沒能忍住欲念,一時間,反倒是起了性兒。
常秀覺察到聞牧的動作,大驚之下忙想阻止,卻忘了身上原有重傷,連驚帶痛之下,還沒碰着聞牧,只發出一聲近乎尖銳凄厲的聲音。
聞牧本還沉溺于手下的細膩,被這聲慘叫驀然驚醒,霎時,只覺有說不出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