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并不是個完全沒有政治自治的男人,甚至可以說,他對火影的追求早在多年前就坦然的告知了一班的同學和班主任老師。
所以在求見宇智波家族長的時候,他已經做好了準備,打算聽一聽對方的條件。
“旗木家的小鬼能拿來談什麽條件,小鬼你也腦殼壞掉了?”宇智波鏡佝偻着背咳嗽着,毫不客氣的橫他一眼:“宇智波還不至于沒落到這個地步……咳咳,陪老夫說說話吧。”
“鏡大人的精神還真好。”扒着門框的後輩偷瞄了幾眼,欣羨的說。
外面一圈宇智波家的青少年,聞言面面相觑,走廊上的動靜當然瞞不過和室裏的一老一少,宇智波鏡樂得裝糊塗,慢慢吞吞的看着一臉為難的青年,是不是裝着聽不清的露出茫然之色,波風皆人的耐心真是太好了,居然這樣也沒有拍桌子翻臉。
“不愧是銀前輩贊賞的男人。”
“不愧是富岳哥喜歡的男人。”
“不愧是宇智波家暗戀排行榜第一名。”
“你們這些小鬼別鬧了,快告訴鏡大人,銀和富岳一起來了。”
精英後輩們刷刷刷的站直了,很快,整條走廊變得鴉雀無聲。那些聲音聽得清清楚楚,宇智波鏡察覺到年輕人臉上微弱的驚訝和笑意,不由得嘆了口氣:“波風皆人君,老夫的這些小鬼,哪個脾氣都不甚好。”
波風皆人一怔:“請前輩指教。”
“這個位置上,許多事容不得任性妄為,一族之首,一村之首,無不如此。我家的小鬼雖然喜歡你得很,但那也是看在卡卡西的那只眼睛,必然要還回來的份上。倘若……”宇智波鏡陡然聲音森冷:“老夫放過了卡卡西,這件事,恐怕才真的是無法善了了。”
“若是有人不服氣,我可以代為解釋,我知道寫輪眼是宇智波一族的珍寶,更是驕傲所在,但帶土也是宇智波家的人,那個孩子最後的心意,也不能體諒嗎?”波風皆人誠懇而溫和的說道。
宇智波鏡深深的打量着他,嘴角扯了扯,皺紋滿臉都似乎微微抖動了一下,胸腔中低沉的笑聲毫無溫度:“倘若只要解釋就有用,日向家何況要為了血跡界限的保護,弄得家族不寧、怨聲載道?”
薄薄的紙門被輕輕推開了。
“富岳醬,帶着他先出去喝口茶吧。”宇智波鏡似乎一下子就變得疲倦起來,望了望皆人,又望了身後面無表情的富岳一眼,銀大步走了進去,靜靜的在老人面前跪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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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肅然得離開了。
比起剛才嬉笑打鬧的氣氛,仿佛忽然間就變了個世界,隐約有肅殺的味道融入夜色之中。圓領的深色衣料上,團扇準确的印在男人的後心,紅白簡單的紋飾卻有着莫名的力量和氣息,濃烈如火之國邊境戰場的鮮血硝煙。
“皆人,”走在前面的富岳忽然停下腳步:“無論如何,你都要救卡卡西?”
湛藍的眸子裏掠過快的看不清的情緒。
波風皆人微微一怔:“……是。”
作者有話要說:
☆、part20
夜色中,庭院裏的植物模糊的輪廓輕輕拂動着,彌漫着清淡悠遠的花香的微風輕輕吹過來。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喝茶。富岳叫人送來了酒,就這樣自斟自飲,出神的望着庭院裏模糊的八重櫻簇擁在枝幹上的葉子。
過了很久,腳步聲從皆人背後傳來。
銀站在走廊下的燈籠的光暈裏,定定的看着富岳,放下杯子,富岳若無其事的從他身邊走過,身影慢慢消失在走廊盡頭的拐角。
從波風皆人的角度看過去,就像是那個人,慢慢的走進黑暗之中,把身後的光明徹底抛棄,走得優雅而堅定。
忽然間,金色閃光君想起自己的老師難得正經起來的時候說過的一句話。
光明也好,黑暗也好……越是純粹,越是讓人盲目。
他搖了搖頭。
怎麽會有這樣的錯覺呢?
讓人迷惑的,不是光明或黑暗,而是那個人身上絕不動容的堅定吧。
“鏡大人。”
“喔……你來啦,富岳醬。”
富岳伏下了身體,額頭貼着手背,片刻後緩緩直起身體,毫無表情的望着微微笑着的老人。
佝偻着背,頭發整齊的束紮在後面,光是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就溢了不少出來。宇智波鏡在滴滴答答流淌的水聲中笑了起來,打量着黑暗中一絲不茍的跪坐着的男人。
“你也要我放了卡卡西麽?”
“是。”
宇智波鏡眯了眯眼睛,聲音裏的笑意慢慢散去了。端起茶杯的手指也布滿了周圍,力氣對老人家來說簡直和壽命一樣,一天天眼見的消失啊。
“鏡大人,木葉的警備部隊究竟為何而成立?”
男人擡起頭來,深深的凝視着他,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顫,男人似乎因此而覺得有趣,毫無畏懼的說下去:“懲治罪惡麽?獎勵宇智波一族?還是……懲治我們?”
“老夫也不知道……”宇智波鏡抿了抿茶,聲音變得冷淡起來:“先代的火影大人,那是千手一族的扉間大人,也是老夫的老師。”
“更是創立了木葉學校之人、創立了暗部制度之人,創立警備部隊之人,也是平定了宇智波的叛亂、在初代目死後平穩局勢、心思深沉且深謀遠慮之人。”
“這些不能說明什麽。”
“日向、奈良、山中、猿飛這些家族,當年比起宇智波如何,現在又如何?如果鏡大人覺得還不夠的話,當初,為何要令族人加入暗部?”
“為何……”宇智波鏡啞然。
富岳的聲音平靜而堅定,即使在黑暗之中,彼此的面容無法清晰,聲音卻足以讓人屏息肅然:“為了宇智波一族的未來……想要打破先代火影的樊籠,為固步自封、與世隔絕的家族謀取一絲生機。并且,靠近了權利中樞的我們,或許能夠審視自身而發現如今危難的處境。”
杯子重重的落在桌案上,水花濺了開來,滴落在薄薄的櫻紙上的水滴,緩慢而沉默的暈了開來。
蒼老的手層疊了皺紋,緊緊的握着整個家族的命運,憤怒的落在桌子上。
劍拔弩張的瞪視着不知好歹的年輕人,宇智波鏡的神色凝重而隐晦,像是從頭到腳的審視着毫無遲疑的後來者。
漆黑的頭發,豔麗的瞳眸,淡淡的神色遮掩了一切情緒波動。宇智波鏡分不出他是真的堅定到了毫無遲疑的地步,還是僞飾情緒的功夫登峰造極。
不管是哪一種……陡讓老人有一種命運般峰回路轉的荒謬之感。
他想起很多年前。
放逐宇智波斑,順從千手家的統治,那時候,族人們厭倦了無盡的戰鬥和犧牲。
多年後,在歷經了風雨和血腥後,他坐在高處,卻隐約看到了被放逐者恐懼的東西,冷汗淋漓。
嚴肅卻不失細致的老師,沉悶而陰暗的團藏,活潑明亮的猿飛,審時度勢的門戶炎,好強争勝的轉寝小春……
命運真是奇妙啊。
曾經的同伴,曾經的老師,現在卻隐隐成了敵人,站在互相對立的立場上。
老人阖上了眼。
“如果您真的想要對付卡卡西,不需要這麽大張旗鼓的行事。把卡卡西抓來,你要的是我們的表态……也就是說,未來這個家族,究竟該掌握在誰的手中。”
富岳突兀的停了下來,想起了另一個人。
宇智波銀。
這樣的分神一瞬間就掠過,宇智波鏡在黑暗中睜開眼睛,神色也變得緩和起來,就像是個普通人家的長輩一樣:“富岳醬,你想坐這個位子麽?”
“是。”
“卡卡西的事,怎麽說?”
“放了他。”富岳依然端端正正的坐着,唇邊卻漸漸浮上輕嘲:“卡卡西只是個小孩子,對我們來說,寫輪眼的回收只是意氣之争……鏡大人,如何看待團藏這個人呢?”
宇智波鏡愉快的笑了起來:“喔呵呵……你連團藏也知道了,說下去吧。”
“是。”富岳不客氣的收下了這樣的誇贊,眉毛微微皺起:“戰争剛剛結束,村子也好,我們也好,都無力承擔內戰的後果。但是,一旦緩過來,未來的局勢對我們會非常不利,直到現在為止,了解家族處境的人,實在太少了。”
太少?
除了他們一老一少,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聲名赫赫的宇智波,史上最強的戰鬥一族,這些明亮耀眼的東西讓人看不清現實。而身為忍者所要求的,和保全家族所要求的,是截然不同的東西。忍術也好忍者也好,已經動搖不了日漸成熟起來的木葉村這棵大樹,和大樹下牢牢生存的政權體系。
“我們被隔絕在警備部隊之中,與各大家族無法溝通來往,手持懲戒犯罪之權,被人視為難以親近,這些都罷了。但是,支持木葉這個組織運轉的核心部分,我們居然連一點點都觸碰不到。”
“這一次的雷之國的戰鬥,您又如何看待?肆意抽調戰力,在戰勢危急之時,把削減警備部隊的戰鬥力放在最優先的位置。鏡大人,那并非假想之敵,而是實實在在威脅着一族,卻又讓我們沒有任何正常的方法對抗的敵人。”
“如果村子下令,我們沒辦法也沒有力量拒絕,就算是危害到一族的利益。身為警備部隊的成員也好、木葉的忍者也好都沒有拒絕的資格……到那時候我們又該何去何從?”
“卡卡西的事,殺了他也好,挖了他的眼睛也好,都沒有什麽太大的意義。但是把他放走,讓他好好活在木葉,稍加利用的話或許能讓更多人警惕起來,并且接受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吧。”
接下來……不會太遠了。
“原來如此……你的意思,老夫明白了。就照你說的,卡卡西,就由那個年輕人帶走吧。”
宇智波鏡撐着身體,緩慢的站了起來,愉悅又疲憊的打量着跪坐在地上,表情依然無波無瀾的男人。
那種掩藏在平靜下的銳利,連他都覺得慢慢有些忌憚起來,但是這個人卻是能夠看到遙遠之事,野心與冷靜兼具之人。
在經過富岳身邊時,老人握着拳頭湊在嘴邊,輕微的咳嗽了幾聲,放下沾染了猩紅的袖子。
“你和……那個年輕人,是朋友吧?”
“是。”
“那麽,你該明白,村子裏有意讓他做四代目火影大人。了解了這麽多的富岳醬,迫不及待的要站在他的對立麽?”
富岳也不知道。
被這樣帶着好奇的語氣說穿時,他心底湧起深深的迷惑,和微妙的一絲愉悅。
那種複雜得連自己也無法分辨的情緒混合在一起。奇怪的是,竟然沒有讓他覺得多麽難過,明明,波風皆人可以說是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真心接受的朋友。
“我不知道。”富岳深深的閉上了眼睛,又緩慢的睜了開來,眼底平靜漆黑:“不到那一刻,誰又知道呢?”
“真是含混的答案啊……把家族交給富岳醬這樣狂妄自大的小鬼,老夫還不太放心!明天開始,到老夫這裏來好好上課吧。”
腳步聲緩慢而安靜的走過他的身邊,随着拉開的紙門,漸漸消失在安靜的走廊之中。
冰冷的牢房中,腳步聲紛亂的傳來。
銀發少年無力的靠在牆壁上,護額在中途掉落,露出了猩紅的眼睛,茫然而順從的凝視着昏暗的光芒。他疲倦的閉上了眼睛,手摸索着抓住了鐵欄,站了起來,靠在鐵欄上微微喘氣。
“卡卡西!”
溫和的嗓音包含着擔憂、嚴厲、憤怒,在卡卡西怔忡的時候,負責看守的人已經打開了鐵門,一把抓住卡卡西的胳膊,把他拽了出來,咬牙冷笑着:“算你運氣好……小鬼!”
氣沖沖的瞪了他們一眼,看守的年輕人轉身大步走了。
卡卡西擡眼看了看滿臉擔憂的老師,抿了抿幹澀的嘴唇:“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帶土的死不是你的錯。”
“老師……”
“老師一直沒有開導你,是因為老師覺得無話可說。所有的道理你都很清楚,光是說什麽解決不了問題。卡卡西,每個人都要自己走過傷痛,不止是走過,還要把該背負的背起來,不要犯同樣的錯誤。”波風皆人伸手揉了揉垂下的腦袋,溫柔又疲憊:“帶土是個善良的孩子,他不希望你用他的眼睛看到的都是悲傷,明白麽?”
“是我的錯。”卡卡西僵硬了身體,痛苦而憤怒的擡起頭:“如果我一早就去就琳的話……帶土,是為了救我這個垃圾才死的!”
“我才是該死的那個!”
“為什麽我活下來,帶土死了!”
卡卡西慢慢蹲在地上,淚水從顫抖的瞳孔不斷滴落下來,蒼白的近乎透明的臉龐被痛苦扭曲。看着這樣的他,波風皆人慢慢的閉上了嘴,什麽也不說沉默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吐豔……求留言啦!
木有流言木有動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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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1
三忍之一的自來也是同侪中教學生最多的,不是他勤奮,實在是大蛇丸只不過意思意思帶了個禦手洗紅豆,而綱手指點過不少醫療忍者卻只有靜音帶在身邊,有對比才有勞模,可自來也帶下來的學生也只活了波風皆人一個。
宇智波家那裏松了口,波風皆人再要卡卡西跟着自己回去,卡卡西就有了拒絕的理由。夜風之中銀白發色的少年把手揣在褲兜裏,路燈下慘白的身影孤獨而黯淡。
玖辛奈泡了杯茶,皆人朝她笑了笑,叮囑她早點休息,膝蓋上的是自來也老師很多年前發表的小說。
玖辛奈忽然想起來,那還是皆人剛剛帶學生時候的事了。他一臉忐忑的和她讨論是不是該給新學生禮物,就是這本自來也的小說。當時她虎着臉說不要帶壞小孩子了,他只是忍不住樂,眼睛裏有着她無法觸及的快樂。
要說起來,最後那三本小說也沒有送出去。因為當時已經成為知名作家的自來也老師堅持要把最新的《親熱天堂》送給相當于徒孫的三個小鬼,還振振有辭的說:“放心吧,小鬼他們都很好糊弄的,那時候你不是也很喜歡麽?”
結果,在和卡卡西他們見面的那天,踩着木屐的自來也老師居然真的跑過來,把《親熱天堂》送給卡卡西他們。
玖辛奈笑得半死,皆人也一臉哭笑不得,想必那三個新學生也會留下“深刻印象”吧。後來皆人就常常帶着他們回家來,有時候蹭飯蹭飯也順便在家裏住一晚上。
“玖辛奈。”皆人的手指停在書頁上,緩慢的按下去,有些緊張的抿着唇,慎重其事的去看黯然而沉默的紅發戀人:“我不知道這種時候說是不是有些奇怪……”
“嗯?”玖辛奈奇怪的看着他:“你想收養卡卡西麽?”
“不是,再說卡卡西不是拒絕過了嘛。”皆人黑線了一下,還是努力把氣氛拉回來:“我是說,我們也認識了很久了吧……”
玖辛奈別了別頭發,笑容閃爍着危險的光芒:“認識這麽久了,你該知道我最不喜歡繞圈子的吧,嗯?”
波風皆人連忙點頭,直接了當:“我們是不是該結婚了?”語氣誠懇無辜,一等一的好态度,搞得好像任君選擇似的,玖辛奈睜圓了眼睛,一臉震驚的瞪着他。
沉默了一會兒,波風皆人有些哀怨的垮下臉:“富岳的兒子多可愛啊……”
“笨蛋!求、求婚這種事情不是該更加慎重一點的嘛!你這樣突然的說起來……我要考慮一下啦!”玖辛奈羞澀得扭過臉,忽然想起什麽一樣瞪着他:“說話算話,你不許考慮哦!”
房間裏溫馨的氣氛悄悄蔓延開來。
波風皆人笑眯眯的看着戀人難得害羞起來的樣子,心裏寧靜而柔軟,玖辛奈拒絕不了他,她那麽勇敢而熱切,從小時候就是那樣子,就算是再怎麽被別人欺負也會振作起來狠狠的反擊回去。
那時候他不是那些熊孩子之一,但也沒有幫她,因為很多事情只能自己争取,自己解決。玖辛奈不知道別人是多麽讨厭她又憧憬她,那種旺盛的生命力就像火光一樣,讓人無法忽略,卻又難以靠近。
奇怪的是,她竟然愛上了他,就像最不可能的美好奇跡落在他身上。
“我警告你……搞不好你要一直做飯哦,我、我也會好好學習,不過要是一直那樣子你就多買些胃藥好了。”
“沒問題,玖辛奈做的菜很好吃啊。”
“騙人!”
“真的。”
“還有那個……暗戀你的人那麽多,不要睜大眼睛好好再看看麽?”玖辛奈的表情一下子危險起來,緊緊的盯着戀人柔和的笑臉:“如果你喜歡別的什麽人,我、我會祝福你們的。”才怪!
“我只喜歡玖辛奈一個人。”波風皆人面不改色的說道,輕輕抓着玖辛奈纖細的手指,低聲道:“我無法想象沒有你的未來……嫁給我吧。”
事情解決的第二天就收到喜帖的富岳有一種魔幻般的風中淩亂的感覺,婚禮安排在三天後的下午,顯然小夫妻兩個不打算大操大辦,不管是九尾人柱力還是金色閃光,婚禮越低調越好。
同時富岳收到的還有皆人告別光棍的最後party,地點依然是居酒屋,據說受邀者甚廣,多年來怎麽也喝不醉的金色閃光君居然打算脫離情侶去死去死團,這讓單身漢忍者們又喜又悲。
喜的是最受歡迎的單身漢NO.1跳進婚姻這個大坑,男人們在妹子們的排名又可以推到重洗,悲的是脾氣這麽好的男人終于屈服于木葉第一母老虎的威風凜凜之下,叫人怎能不生出兔死狐悲之嘆。
早已站在群衆對立面的富岳本來想說家裏不讓來的,事實也正是如此,每次出來喝酒回去都會被鼬嫌棄,美琴也不太高興。但是這句話恰巧戳中了單身漢的死穴,于是富岳被生生拖出來,和今晚的主角一起接受廣大人民群衆的拷問和懲罰。
鬧到最後居酒屋的老板憤怒的把醉醺醺的忍者們掃地出門,富岳一邊扶着走都走不動的皆人一邊努力用寫輪眼分辨搖晃個不停的道路,莫名其妙就站在人民群衆的對立面的他膝蓋不知中了多少箭,可惜有妻有子的幸福生活根深蒂固于單身漢們的認知之中,躺槍也理所當然。
走着走着路就荒涼了起來。
明晃晃的月亮,明晃晃的河水,寫輪眼再怎麽彪悍犀利也弄不明白好好的繁華鬧市怎麽走的荒涼如鬧鬼,富岳死撐着認為繼續走下去就好,喝醉了酒理智陡然降低到鼬那個年紀的水平,左右上下看了看,攙着挂在手臂上的醉鬼繼續往前走。
想必他們會在某個非常驚悚的地方醒來吧……這種悲涼的認知下,富岳不抱指望的把皆人放在草地上,順便走下去捧了把冷水,轉身剛要淋下去澆醒酒鬼,湛藍明淨的瞳眸定定望着他,枕着手臂的男人好像非常吃驚的強忍着笑。
富岳石化了。
“抱歉抱歉,我只是想看看我們最後會走到哪兒嘛。”波風皆人忍笑忍得太痛苦了,從草地上爬起來,捂着肚子笑了一會兒才緩過來,富岳陰郁的瞪着他好一會兒:“你裝醉的?”
“啊啊,他們一定要灌醉我才肯回去嘛,你看老板都差點哭了。”波風皆人解釋着,事實上他本來打算到無人之處再來解釋的,可走着走着,忍不住好奇起來:“原來你是路癡啊……”
“我喝醉了。”
波風皆人睜大了眼睛,仔細看了一會兒:“看不出來。”
鑒于紅彤彤的眼睛目露兇光,波風皆人只好老老實實摸了摸鼻子帶路,他到底有些醉了吧,富岳不太确定的想,故意皺着眉把湊過來的臉推開了些,想想又道:“怎麽這麽快就決定了?”
“是麽……”被公認的人生贏家這麽說感覺還真奇怪,不過,波風皆人傻笑了一會兒,夜風吹過柔軟的淡金色的發絲,有種說不出的溫柔安靜的味道。
“我真羨慕你。”富岳喃喃道。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樣,表情都變得古怪起來,富岳吹了一會兒冷風,發熱的頭腦終于慢慢清醒了下來,心底有個地方卻越來越大聲的叫嚣着,讓他無法平靜。
“卡卡西的事你是怎麽說的?”波風皆人微笑着轉過頭,像是貓爪子撓來撓去的好奇心讓他忍不住問出口。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富岳有些落寞的望着河面上粼粼的波光,:“反正我喝醉了……什麽也不記得了。”
波風皆人笑了一會兒,提議道:“我們都喝醉了,來玩個游戲吧,互相回答對方的問題,如果有一方沒辦法回答的話,就要替他做一件事,當然了,和公事無關。”
“你就這麽好奇?”富岳恍然,果然皆人也是喝醉了。
“其實我是碰到什麽有趣的都想試試的類型吧,因為掩飾得好,誰都沒有發現。”他又躺了下來,枕着手臂望着漆黑的夜空,微藍的夜空閃爍着細微的星光,遙遠而寧靜的懸在他們頭上。
“老頭子本來就沒想做什麽。”富岳想了想,含混不清的解釋:“要他放人,他答應了。”
“這樣很不公平啊,等于什麽都沒說吧。”波風皆人靜靜凝視着他,帶着笑容的樣子看上去很輕松:“富岳君很狡猾呢。”
“……該我問了。”富岳沉默了幾秒,半坐在草地上,撐着身體的手肘微微晃了一下,側過身來凝視着那雙溫柔清澈的眼睛:“為什麽對我這麽特別?”
為什麽是我?
為什麽對一個僅僅只是同僚的人這麽熱切?
為什麽……
波風皆人好像覺得很吃驚似的看着他,想了一會兒,道:“你覺得困擾了麽?銀好像也這麽說過。”
富岳的臉色難看起來,緊緊的盯着他:“拉我認識其他人,把卡卡西他們塞給我,還有,那一次飛雷神的術式——”
“你覺得困擾麽?”波風皆人也坐了起來,只是那雙眼睛裏的溫柔讓人無法發火,富岳連說出那個是都覺得困難得難以開口,無辜又無害的男人困擾的抓了抓頭發,無所謂的望着河面上的水光,老老實實地說:“我們是朋友吧。”
“朋友……”
“到我了……你覺得困擾麽?”
“是。”
“銀說過……”
“他說什麽?”
“銀說你和他一樣是不喜歡接受別人好意的那種人。因為太容易看重那些喜歡的東西,有時候就會覺得什麽都不要喜歡會比較輕松一點。”
“胡說八道。”
“嗯。到我問了,那你喜歡我麽?不管哪一種都行,朋友,同伴,陌生人也好……”
富岳黑線的扭過頭,低聲威脅:“你不怕我告訴玖辛奈知道。”
波風皆人微微笑了起來,擡高手遮住了眼睛望見的星空,那種說不出的愉快讓他的聲音也輕松起來:“你還沒有回答。”
富岳抿緊了唇。
他不想說出那個答案,也不想欠別人什麽。不,不是別人,只有這個看上去溫柔又老實的家夥,好像有孽緣一樣扯在一起。
“你要我做什麽?”
寧願這麽死撐也不肯承認麽……波風皆人有些黑線的呆呆看了他,擡手捂着額頭嘆了口氣,富岳哼了一聲扭過臉,不快地道:“說吧。”
“我不知道。”
“……快點。”
“這樣吧。”波風皆人站了起來,神色有些期待的道:“我們打一場吧,認真的那種,不許隐藏實力。”
作者有話要說:我沒話要說啦!一個個都喜歡潛水的最吐豔了【捂臉飛奔
☆、part22
苦無手裏劍卷軸起爆符,煙霧彈閃光彈查克拉絲……一應俱全。
打架這回事,如果雙方都沒有惡意的話,基本上只是有益于身心健康的運動。
懷着這樣天真的想法波風皆人的笑容還沒有被凝重認真的表情取代,紅彤彤的兔子眼就明晃晃的瞪了過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還是可以避開的。
如果不是富岳忽然用左手抓住他的手臂制止皆人掙脫,另一只手忽然抓住他的頭發,臉倏然湊得極近。
幻術。
十秒後,富岳松開毫無反抗的皆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輸入查克拉接觸幻術。
“太無恥了……”
這是清醒過來的波風皆人唯一的感想,揉着發痛的頭皮苦笑,宇智波富岳也轉過頭略尴尬的哼了一聲,表示自己确實是盡了全力。
“我還沒說開始呢。”
富岳微妙的笑了一下,起身往河堤上走。他還不想明天被憤怒的新娘拖出去揍一頓,雖然和玖辛奈不熟,但暗部之間流傳着木葉第一母老虎的傳說。
“波風君,所謂認真、不隐藏實力的戰鬥是不能等什麽開始的。”
“耍賴。”
“是你天真。”
沒一會兒腳步聲追了上來。
“我送你回去吧。”波風皆人體貼地追問了一句,富岳沒回頭,半天才郁悶地道:“我認識路。”
認識路?無語凝噎的看了看周圍荒涼的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的環境,波風皆人把他的反應視為死撐,默默在心底擦了擦汗。
“我沒有那個意思,你不是喝醉了麽?”他帶着那種讓人安心又不容拒絕的笑,在夜裏都好像溫柔的會發光。
富岳擡頭看了看夜空,過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他認識路,酒也醒了幾分。
他只是不喜歡一個人走。
所有情緒之中,他最不喜歡的,就是孤獨。偏偏來到這個世界後,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孤獨和焦慮、等待和忍耐之中。
“下次的話……再來一次吧,那個互相之間提問的游戲,如果贏得是我,我們認真的戰鬥一次怎麽樣?這一回要等我說好了開始才算。”路上波風皆人提議道。
“嗯。”富岳言簡意赅的說:“不能用同樣的問題。”
“好吧,說定了哦。”
波風皆人笑着的樣子好像真的很愉快,抿着嘴角看着前面漆黑一片的河堤,富岳不明白怎麽有人會從這種事情中得到快樂,随即他想起那個清醒的他已經選擇了怎樣一條注定分裂的道路。
多麽的……諷刺。
快到家的時候,身後的腳步聲忽然就消失了。連招呼也沒打一個,皆人直接瞬身回去了。
富岳轉過身,看着空蕩蕩的街道,微微勾了勾唇。
三天後的婚禮去的人不少,美琴帶了一套瓷器,提前過去幫忙,富岳無可無不可的跟着,美琴心情很好的說你們男人就是不懂,結婚的時候可是很多事情要忙的。
波風皆人跟玖辛奈已經準備好了,自來也和大蛇丸也在,還有卡卡西跟琳坐在角落邊,美琴很開心的和玖辛奈一起忙碌,新婚之夜還讓新娘子這麽忙碌,富岳在心底暗暗吐糟,反正玖辛奈和皆人都不在意,別人也不多說什麽。
美琴和玖辛奈躲在房間裏,好半天玖辛奈才羞澀的出來,富岳這麽遲鈍的人也看出來女孩子裝扮的明媚動人,羞澀美麗得像一朵緩緩綻放的玫瑰花。沒過一會兒其他的客人也陸續來了,房子裏熱鬧一片。
叮咚,門鈴響了,玖辛奈去開門,好一會兒才走進來,帶着客人送的禮物,原城玲子跟在她身邊,挂着完美無缺的笑容,。
“恭喜,波風君。”
“謝謝。”波風皆人的視線卻追着玖辛奈的身影,客套完了就不自覺往那邊走了過去。
好一出狗血劇,房間裏的氣氛一下子尴尬起來,不知是誰起哄說新郎新娘這麽不積極主動是不是害羞啊,玖辛奈威脅的眼神掃過去,頓時鴉雀無聲。
波風皆人連忙打圓場,大家昨晚上鬧夠了就行了啊,給我們點私人時間啊。忍者們頓時都樂了,玖辛奈臉紅的跟紅蘋果一樣。
鬧了一會兒自來也和大蛇丸站起來告辭,他們一走嘩啦啦一片人也識趣的告辭了。
原城玲子也站起來,出了玄關臉色難看的匆匆走了,眼底依稀有着淚光。
這個世上有人歡喜就有人傷心,倒也十分公平。美琴對于原城玲子沒有好感也不會心懷憐憫,愛一個人和以愛為名的偏執從來不是一回事。
新婚夫婦甜蜜恩愛的夜晚不容打攪,鳥獸散的衆人心底有着對于新人美好的願景,在這樣戰亂血腥的世道裏一點點光芒才更加溫暖人心。
宇智波家的男主人和女主人分房睡了很久,兒子一個人單獨一個房間。美琴煮了醒酒湯端過去,富岳還是臉色慘白的靠在矮桌上,她以為他從前不知節制喝得多,原來是酒量太差。
不過這樣的缺點也很有趣。
清醒時男人的表情永遠鎮定自若,絕不失色,仿佛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美琴把碗放在桌上,柔軟的巾帕細致的擦過他的臉頰,他像小孩子一樣奇怪的看着她,像是看着什麽有趣的東西一樣傾過身來,抓住她的手想要看清楚。
“放開。”美琴沒好氣的道,男人就真的放開了,臉上像是有些委屈的,看來是真的喝醉了。遞過去的醒酒湯也用灌酒時的豪爽一口氣喝下去,眉頭緊緊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