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着鬓角,仿佛想要反複描繪,反複記取,又或許是太慌亂太小心不敢驚破美夢,才小心翼翼到了神經質的程度。多麽遙遠的記憶,她慌慌張張的抓住他的手幾乎喘不過氣來,那時候他是怎麽說的,臉色緊張的好似要上刑場,一字一字說:嫁給我,做我的妻子吧!
他是嚴肅又古板的人,表白和求婚的話也這樣一板一眼,只是說出來卻又那樣甜蜜動人。她想說好,我願意,我願意做你的妻子,我也喜歡你喜歡得不能自拔——每一句都真心實意再也急切不過,卻紛紛擁擁堵住了喉嚨,出口只有一聲嗚咽般的驚喜哭聲,吓得他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
我願意。她羞澀的允諾,心底卻毫無遲疑。
——還是這樣的情意綿綿的撫觸,還是這樣緊張又不願回避的視線,還是這樣,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話這樣的男人。不是了,美琴忍不住倒退幾步,一時不穩的撞在椅子上,臉色雪白得吓人。她還有餘裕想着該當如何說才能不失體面的拒絕,眼淚已經奔湧而出,不容控制,顫抖的唇慘白的咬出了血紅的痕跡,直愣愣的望着他。
富岳陡然生出錯覺。
那個被他奪走了身體的鬼魂并沒有消失。他就站在他的背後,站在她的面前,悲憫而哀痛的看着他們陷在死結之中,永遠也看不見揮不去,摻雜在他們之中。富岳忍不住回過頭,什麽也沒有,世上的聲音漸漸回到耳膜,外面的人走動說話的聲音,美琴眼淚滴落的聲音,還有他喉嚨裏僵硬死板的聲音:“你可以把我當成是他……我不介意,我們之間,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
他輕輕擁着她的肩膀,力道柔和卻不容掙脫,哭聲埋在他的胸口悶悶的震動着,眼淚灼熱得連髒器都要燒傷。就算這樣也舍不得松手,恍然間,他發現這個身份居然已經如此深刻的銘刻在他身上,深刻得剝離不出,否則血肉骨髓經絡靜脈一并支離破碎,撕心裂肺絕無半點活路,他是這樣深愛這個女人,分不出是真正的自己還是這具身體的本能,不願松手。
美琴用力的推開他,卻推不開,她像發了瘋一樣抓他的手臂,抓的手指裏都是血和皮肉,他卻一聲不吭的站在那裏,整個人一動不動。那種仿佛見了鬼的相似讓她陡然睜大了眼睛,用盡力氣笑了起來:“你真的以為……你可以取代他嗎!不會的!我不會讓他消失的,我永遠都會記住,永遠都……”
“我知道,我知道。”他低聲喃喃,反複保證,也銘刻心頭:“他不會消失,永遠不會,我保證,美琴,我保證。”一種說不出的慌亂湧了上來,他忍不住想要握住什麽,好讓自己從茫然不安的絕望中脫身。然而那樣軟弱無力的保證仿佛安慰了脆弱的女人,他聽見心底尖銳的冷笑聲,一遍遍的回響。
他用力閉上眼睛。
時間像是過去了很久,又像根本凝固在這一刻。
“富岳,亥一先生請你過去。”帳篷外響起皆人的聲音:“你在麽,我進來了啊……啊抱歉!”
“我很快就出來,”富岳深深吸了口氣,露出個難看的笑容:“我先走了。”
手臂上的傷口被袖子遮掩了起來,他匆匆往外走去,有如躲避什麽可怕的東西。美琴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仿佛有把無形的尖刀刺入胸口,痛得她倒抽一口涼氣,卻又喊不出來,她顫抖着低下頭,胡亂抹了抹眼淚,淚水順着臉頰一滴滴落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這一章看完會不會有人覺得=口=
基本上來說……掐點應該在後面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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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起碼有8K,其實只要6K啊……那什麽,其實也可以了。
☆、part17
夫妻打架是清官難斷的家務事,尤其平日裏風評甚佳的模範夫妻,有點眼力都知道該裝聾作啞。
“保重。”臨走進營帳時,富岳淡淡道,身影消失在營帳內。
溫柔俊美的金發青年微微一笑,轉身向遠處走去。那裏,帶土正用力的揮着手,卡卡西和琳也站在旁邊等着他。
這時候的波風皆人還不知道,那是被後世稱為神無昆之戰的重要任務,而卡卡西也不知道,在他的十二歲會收到怎樣血淋淋的恭賀禮物,祝福他成為合格的上忍。
東線的戰役已經僵持了很久,富岳一走進去就看見了那張标明了戰鬥形勢的地圖,藍色的線條是新添加上去的,山中亥一正皺着眉頭剛剛放下筆,神情倒是愉悅輕松的。
“霧忍撤退了?”
“嗯,昨晚傳來的消息,坐吧。”
把标好記號的地圖卷了起來,山中亥一問了些簡單的情況,随即又談起前幾天的任務和人員調動。
負責整個戰局的是奈良鹿久,負責警備部隊的是宇智波銀,但宇智波銀的個人能力實在太突出,漸漸就把一些人員和戰争局勢的參與權力轉而拜托富岳。
“當初,我問鹿久,為什麽要讓你去執行那個任務。”山中亥一處理完了正事,目光欣慰,若有笑意:“他的回答和銀的回答一樣,他們說,你的眼睛裏埋藏着讓他們放心的東西——那份無論如何也會回來的野心。”
……倒叫我不知該如何回答了。富岳并沒有預料中的那麽吃驚,畢竟他從不曾掩飾過,而對方似乎也樂于縱容讓路,大概銀并不是那麽想做族長吧。
“野心……這種說法也不是很适合,我只是喜歡自己掌握一些東西吧,”不确定的移開了視線,富岳像是說給自己聽般輕聲辯解,眉目間染上了淡淡的倦意:“所謂身不由己……好像又太軟弱了一點。”
“好了,男子漢大丈夫嘛,也不是什麽壞事。”畢竟是年輕人啊,臉皮薄了呢。山中亥一轉移了話題,道:“霧忍這次撤退你怎麽看?”
“保存實力。”
“嗯,鹿久也這麽說,這一次霧忍的力量好像有些薄弱啊。”
“戰鬥初期就遭到別的忍者襲擊,稍微有些謹慎也是當然的。”
山中亥一神色一肅:“什麽意思?”
“竹取一族在戰争開始之時,襲擊了霧忍村。”這也是後來調查君麻呂的時候才發現的,富岳頗有些認真的在地圖上标出了行進路線:“就結局來說,竹取一族失敗了,但霧隐村也遭到了重創,所以在同盟的情況下提供物資換取雲隐的幫助。”
“……原來如此。”
“但是從木葉的角度來看,正因為這次攻擊霧隐的實力折損,和雲隐的結盟也不得不委曲求全,我們才會有機可乘。如今雲隐繼續索取物資,霧忍也無法忍耐下去,不如漁翁得利。只要雲忍和木葉兩敗俱傷,霧忍一定會趁機攻擊虛弱不堪的東線,以此奪得最大的成果。”
大蛇丸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已經猜到了會有這樣的結果了麽?富岳揣測着那位陰晴不定心思深沉的上司,漸漸湧起的卻是自嘲般的情緒:“這個時候,木葉的盟書已經在路上了吧。”
既然霧忍私自破壞同盟,退出戰争,這樣的時機用來動搖雲忍的決心和戰意最好不過。倘若借此說動雲忍撤退,則是最理想的選擇。
山中亥一的心情這麽好,恐怕也是從奈良鹿久那裏得到了相似的結論,為戰鬥即将結束而高興。
富岳的猜測和奈良鹿久的選擇不謀而合。聯盟中的霧忍一旦退出,雲忍不僅要在正面戰場上和木葉消耗戰力和資源,還要提防着一旦戰争結束霧忍會趁機進攻。水之國和雷之國地勢相鄰,危機感遠遠大過了火之國。
正式的結盟協議還沒有明确商定,确定了雙方意向後,還有數不清的細節和你争我奪的資源和條款要商議。這已經和普通上忍無關,是村子裏需要考慮的事了,而在這樣的環境下,木葉也終于能夠松口氣。
一連好幾天,富岳都忙得沒時間去考慮那天的争執。
只是偶爾空閑下來的時候,皆人左右為難的表情反而會浮現在腦海之中。在擅自認定他是朋友之後,那個家夥也在認真的為他的事情着急吧,單純的不像個歷經風雨的忍者啊。
“富岳。”
營帳的簾子一卷,宇智波銀裹着濃烈的血腥味走了進來,依然一貫的笑意,只是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和濕漉漉的頭發都濺了粘濕猩紅的液體,毫不在意的正在替他奮筆疾書整理情報的男人一眼:“有什麽重要的情報麽?”
“這裏的都是。”
“那我還是不看了。對了,你的衣服呢,這樣破破爛爛的不好見人啊。”
一個十字路口啪的貼在額頭上,富岳忍着怒氣擡頭正視這個髒兮兮的殺神:“你以為我這裏是賣衣服的,嗯?上次說過了……喂!”
“嗯?”銀拎着一件衣服抖了抖:“我都沒嫌棄你……”居然口氣中有幾分委屈:“再說了,我怎麽會把你這裏當成賣衣服的,買衣服是要給錢的。”
靜默中,銀擡起頭來,不懷好意的望着臉色鐵青的富岳。
“忍者忍者,就是擅長忍耐的人,我總算明白了”富岳頭痛的揉着太陽穴:“拜托你快從我面前消失,氣死了我這些事情誰樂意做誰做。”
銀知趣的在富岳爆發之前,快活地抱着搜刮的衣服揮揮手出去了。熟悉了以後,他對富岳倒是一向不手軟,戰鬥中衣服壞了都扔過來,美其名曰:你可是自帶家屬的。
一連好幾天,醫療忍者都在忙着安排傷員的撤退,重傷員在确認可以趕路後交給先期撤退的部隊,輕傷員則要稍微等一等,所以即便是戰争大致上停歇下來,美琴也忙着處理各種各樣的傷勢和病人。
忙碌是忙碌,她也稍稍松了口氣,同期的下忍很多都是新手,也有很多時候會過來請教一些棘手的問題,這樣一來回去休息的時間就更短暫了。
戰争總算要結束了。鼬醬在家裏怎麽樣呢?止水是個細心又有擔當的孩子,一定會好好照顧他,但一個少年照顧一個孩童這種事情總覺得無法想象。
美琴把沾着藥物的手套扔進水盆裏,開始收拾其他道具,旁邊幫忙的下忍抓住了她的手腕,有些認真的說:“我來吧,你很累了吧?”
“沒什麽啊,今天的事情不多呢。”美琴勉強的笑着道,事實上她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但今天只是藥物的研究和開發,不會發生太大的事。
“這樣是不行的,美琴前輩也病倒的話,我們就更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一直叮囑我們要在戰場上保護好自己的不正是前輩您嗎?”對方的語氣已經可以說是嚴肅了,明明還只是個年輕嬌弱的女孩子,眼睛裏卻閃爍着認真執拗的光彩:“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們可以處理。”
被後輩拿曾經說過的話來教訓,美琴也笑了,不再堅持己見,勉強的道了謝以後,離開了醫療忍者的營帳。
她只是略略覺得有些疲倦,沒有怎麽掙紮就睡着了,疲憊像是埋藏在身體深處的種子肆無忌憚的生長着,縛住了軟弱無力的四肢牢牢的往黑暗深處拖拽。
那種朦胧卻強硬的力量讓她不安,漸漸她想要掙紮也分不出一點點力氣,想要呼救也發不出聲音。汗水粘濕了額頭,胸口窒悶得喘不過氣,像是很快就要在夢中窒息一般。
黑暗驀然散去,她驚魂未定的睜開眼,光線暗淡的營帳裏,熟悉又焦急的臉龐印入眼簾。那張模糊不清的臉龐在昏黃的光線裏晃動着,好一會兒才漸漸清晰安穩。
“你發燒了。”
美琴難受的閉着眼睛,嘴角像是要笑一樣扯動了一下,在燈光下軟弱又諷刺的沉默下去。富岳也沉默着,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過來一會兒,他站起來,走到營帳門邊:“你好好休息。”
沒有回答。
眼底一掠而過的失望迅速被掩藏了起來。就算是這樣,那個男人的失望也清清楚楚的被她察覺到了,男人離開的身影黯然得像是要被湧進來的黑色霧氣吞沒一樣,卻發不出一點點聲音。
退燒的藥物和溫水都在她觸手可及的的地方,美琴撐起身體,靠在枕頭上把藥吞了下去,因為吞咽得太快嗆咳了一下,捂住嘴巴咳嗽起來,藥物的苦澀泛了開來。
眼淚沒出息的湧了出來。
營帳外,不知在那裏安靜的守了多久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往黑暗中的走去。吹過山坡的風,凜冽地像是在寂靜的山坡中嘶吼,刮過那些搖搖欲墜的燃燒着的火光。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補完。
雖然在前面警告過,但這篇文章确實有很多BG的成分,再說一次好了,妹子們請考慮自己的承受能力哦。
後期的劇情和原著有非常大的出入,但基本上來說是非常甜蜜的HE結局,主角可能會黑,但憑個人理解了。
我在一句話文案裏添了這個:這是一個冷酷炫起點式男主被玩壞又被治愈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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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會勤快的更新哦,今晚還在碼着,如果寫完了就今天發,寫不完就明天發,總之,大家超過十點鐘就不要再等待了。
劇情很快【大概三五章之後】就會神展開。
屆時很期待大家的流言和猜測哦【晚娘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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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當然不收藏也不要緊啦【哭着跑走】
☆、part18
神無昆橋被炸毀的消息是第一時間傳回村子的,至于波風皆人帶着卡卡西和琳回村是兩天後的事情了。少了帶土的身影別人都心知肚明的不會多問什麽,包着眼睛的卡卡西送到木葉醫院,事情就像是油鍋裏滴落的水滴,瞬間爆炸開來。
在流言沸沸揚揚的時候波風皆人去醫院接卡卡西,一向驕傲的少年低着頭安靜的坐在病床上,臉上沒有表情,空洞失落又強行壓抑出平靜的弧度。
拿好了藥,波風皆人蹲下來平靜地和心愛的學生平視,說,我們回家吧,卡卡西。
于是洶湧的暗流迅速平靜下來,擺明了要拿卡卡西是問就必須跨越金色閃光這道關卡。且不論波風皆人本就是村子裏聲名赫赫的忍者,他身後的自來也是三忍之一,老師的老師又是如今的火影大人。
而宇智波家也是最初建立村子的功臣之一,能征善戰的名聲流傳五大國,血跡界限的寫輪眼一向是他們引以為傲的标志之一,勢必不能善罷甘休。
暴風雨前的平靜,村子裏一下子安靜了許多。
在老師的安排下卡卡西有了大把的時間休息,琳也時不時過來看望他,兩人坐在一起沉默,女孩子的眼裏有着欲訴還休的焦慮傷心,卡卡西破天荒的對她笑了一下說,別擔心。
以往脾氣最壞的孩子像是忽然變了一個人,這樣的成長本該歷經漫漫歲月。波風皆人在旁邊拍着琳的肩膀笑着說還有老師在呢,琳的笑容難看得像是要哭起來,漸漸三個人都裝不下去,卡卡西偏過頭說老師你帶琳出去休息吧。
晚飯是玖辛奈做的,卡卡西有一口沒一口的吃完了大半,玖辛奈搶過碗筷氣呼呼的回去,抽走了皆人手中的書扔在桌上,一臉兇巴巴的追問你到底想做什麽。
好脾氣的戀人不明所以:“嗯,玖辛奈你先冷靜一點好好說。”
玖辛奈才不理會什麽冷靜下來好好說,為了讓皆人了解事情的嚴重性,她拽着他一路直奔廚房,皆人先是一驚:“玖辛奈你怎麽下廚了,還、還吃得這麽幹淨?要不要緊啊肚子痛不痛,算了不管痛不痛我們先去醫院好了。”
玖辛奈冷冷看着他:“那是卡卡西那小子吃幹淨的。”
水池裏的碗筷還殘留着黑色不明物,皆人只是看了一眼就隐隐作痛起來,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真的沒問題嗎?”玖辛奈自顧自道:“卡卡西那小子像傻了一樣。我寧可他整天都拽得二五八萬呢,還有帶土……”
“沒問題的。”挽起袖子擰開水龍頭,波風皆人像平時一樣洗碗收拾好東西,聲音也和平時一樣安靜又溫和:“玖辛奈,幫我倒杯水吧。”
水池裏嘩啦啦的安靜的聲音,過了很久,他才從廚房裏出來。
“我去醫院裏看看卡卡西。”
“嗯,不回來也沒關系。”玖辛奈送到門口:“記得幫我道歉啊。”
波風皆人像是笑了一下,走了出去,玖辛奈溫柔地注視着漸行漸遠的身影,直到什麽也看不見時,才慢慢關上了門。
時間倒退十個小時,正是陽光明媚的中午。
木葉村口,愛國家愛村子愛家族的好少年宇智波止水伸出手摸了摸身高還不到腰間的鼬的頭頂,烏泱泱經過的忍者們無不欣羨的望着抱着袋子的黑發黑眼的小男孩。
“哎,是富岳家的吧,真羨慕他呢。”
“美亞子呢,我要和你結婚~看看那就是我們的未來啊。”
“滾!你有宇智波家那麽帥再說!”
幸好宇智波家自帶種族技能:面癱。于是止水嚴肅的目視前方,心底囧的不能再囧,鼬一向跟着他學,小臉也板的一本正經,殊不知在不良的大人們眼中萌度簡直爆表了。
萬衆矚目中美琴撥開了礙事的家夥一路搜尋着鼬的身影,知趣的群衆們讓開了路,母子重逢的畫面可謂煽情又幸福,被母親熱烈的擁抱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的鼬把臉埋在媽媽的肩窩上。
“鼬醬真是……”銀不要臉的哽咽着,咬着丸子含糊不清的道:“太體貼了。”
“你連我兒子的零食都要搶……”晚了一步的富岳只能郁悶的站在旁邊接受別人熱切的目光洗禮,更過分的是連鼬手中的袋子都被銀搶走了。
在衆人面前還維持着古板面癱的一貫形象,回到家裏的富岳趕緊洗了幾把冷水臉才勉強不至于做出什麽太破壞父親大人尊嚴的事情來。他才不會對別的什麽人承認,如果這幾年在家裏的話,搞不好背着兒子玩騎馬游戲這樣弱智又幸福的事情也會做得出來。
“知道前輩快回村子的消息,鼬堅持每天都要在村子外面等,一定要天快黑的時候才回來呢。”
“謝謝你,止水。”富岳咳嗽了幾聲,真心實意的向少年道謝:“我們家鼬多虧你照顧了。”
“前輩太客氣了,其實我一個人也很寂寞,鼬醬又聽話又聰明,我以後可以來看他麽?”
“當然了,我們家鼬也很喜歡你,”富岳一口答應下來,過了一會兒,又問道:“最近村子裏怎麽樣?”
止水為難的皺了皺眉頭,遲疑了一會兒,道:“不知道前輩有沒有聽說,帶土出事了……”
雖說在戰争中忍者殉職在普通不過,事關身邊親近熟悉的人,富岳還是怔忡了幾秒,喜悅的神色也漸漸淡去。
“雖然村子裏還沒有什麽說法,鏡大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吧。”止水自言自語的道,擡頭看了看天色:“前輩您又是怎麽想的呢?”
帶土一直是個傻呼呼的孩子,才會天真的以為寫輪眼可以随便送出去。如果不是這樣,他的死亡在宇智波家也許就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殉職。事情既然到了這個地步,意味着麻煩的事情又要多起來了吧。
“爸爸!”
富岳連忙轉過身,小小的身影在走廊上奔跑着,他連忙站了起來,噔噔的走到走廊下:“鼬,別拿那麽危險的東西!”
苦無在白白嫩嫩的小手中閃爍着危險的寒光,鼬好奇的看了止水一眼,又看着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的父親:“……爸爸?”
止水尴尬的咳嗽了一下:“那個……還請您原諒,我正在教這個孩子體術。”
富岳克制着不要讓自己的語氣太可怕,不過周圍的溫度還是明顯低了下來,漆黑而不失威嚴的瞳眸盯着少年好一會兒,驀然浮現出猩紅,三枚勾玉刷刷的轉動起來:“我家鼬的童年怎麽辦……”仇大苦深的語氣一下子讓止水跳起來,一邊忍着笑一邊匆忙的道歉離開。
鼬定定看着落荒而逃的身影,又轉過頭望着一臉雲淡風輕的父親,父親微笑着轉過頭拿過他的玩具,牽着他往屋子裏走去:“天黑了呢。”
晚飯後鼬老老實實坐在父親腿上,郁悶的聽着富岳翻着故事書笨拙又沒什麽感情的念着那個一點意思也沒有的童話。童話裏是一片和樂融融的森林,森林裏有兔子老虎狐貍猴子烏龜蛇還有青蛙,青蛙常常和蛇掐架,兔子紅彤彤的眼睛在晚上看起來非常吓人,白天卻很可愛,猴子居然是叢林之王。
“書上根本不是這麽寫的。”鼬義正言辭的指責胡說八道的父親,富岳忍着笑板起臉,美琴端了茶來放在桌上,笑容柔和而蒼白:“鼬,媽媽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鼬掙紮了一下從父親的膝上跳了下去,重重點了點頭。美琴不動聲色的看了富岳一眼,翻着故事書翻到了最後一篇,聲音輕柔的念着。
富岳回到書房裏,白天回來不久,大蛇丸就托人交給他原城玲子的情報。雖說這麽美好的夜晚看這些太辜負了好心情,不過他也對那個不着調的女人有着深深的好奇——此時,距離那個命運般的轉折點,還有整整兩個小時。
大蛇丸是個心思深沉的男人。
竹取一族偷襲霧隐村,這微妙的一招棋讓人警醒。富岳在打開卷軸,閱讀情報之前深深吸了口氣,濾除雜念,要知道那樣一個男人的每一個舉動必然有其特別的用意,而直到此刻,他還僅僅亦步亦趨,被動地行走于大局之中。
原城玲子直到十歲之前都平淡無奇,十歲之後,她成為了志村團藏的學生,加入了暗部,效力于志村團藏麾下。
接着看下去,富岳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平平無奇的任務經驗,平平無奇的忍術和性格評價,要說有什麽讓人眼前一亮的話,似乎這個女人有一種特別的忍術,可以免疫幻術之類的控制。
不對。
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
富岳心神不寧,有些沉默的望着字跡模糊的卷軸。
“君麻呂?是那個君麻呂?”
“你是……雲隐的八尾嗎?”
“啊啊,這麽久了,我倒差點忘了。”
富岳低下頭,片刻後,輕輕舒了口氣,露出笑容。
沒有。
原城玲子的任務經歷,從沒有和竹取一族、八尾交手過的經歷……
所以,她又是從哪裏得知了八尾和君麻呂的事,用上了那種熟稔而陌生的口氣?
推測一下的話,這個女人,似乎能知道她視線以外的事情。
要解釋好像也無法确定,就像是“預知”或“透視”吧,單純知道了某個人某件事,卻從來沒有見過面、打過交道、更說不上前因後果的奇怪能力。
作者有話要說:補完。
下一章在20號也就是後天更新。
打滾求妹子們的留言啦。
☆、part19
預知未來這種bug系的能力,無論如何用忍術系統來解釋都無法通順。但要是說透視什麽的,也許是原城玲子真的太沒用了,完全無法發揮那種能力的優勢,讓富岳也有些無從着手的感覺。
紙門被拉開了,美琴有些疲倦的站在門邊,端着茶和點心。富岳素來有夜讀的習慣,越是夜深人靜思維越是清晰敏銳,軟糯可口的白玉丸子襯在暗色的紅豆沙中,香氣誘人。
“鼬睡着了?”富岳明知故問的說,不在意的掩上了卷軸,美琴不覺溫柔的笑了,疲憊的眉眼也溫潤起來:“是啊,這些日子真是難為止水了。”
“你也去休息吧。這些天也沒有好好睡過,今晚就陪他一起吧,我還要再看一會兒。”富岳的态度也僅僅只是客氣般的關切,似乎在那一夜之後,他就變得知趣起來。
美琴點了點頭,原本,她就是這麽打算的。
“你也是……”她正要說什麽,忽然富岳站了起來,面色沉重的望着庭院外面,低聲道:“好像是銀來了。”
怎麽回事?深更半夜,突然發生了什麽嗎?
宇智波銀不是一個人來的,疲倦的揉着鼻梁,望着哭哭啼啼的少女,有些為難的道:“大概你也聽說了,是為了帶土的事……”
富岳抿了抿唇,心底終究是明白了過來。
跪坐在矮桌旁的兩個男人面面相觑,都有些苦笑的意味。說到統領着宇智波家的男人,其實并非他們這樣似乎漸漸在戰争中脫穎而出的後起之秀,真正的首領還是宇智波現任的族長。
美琴安撫的把琳帶到房間裏休息,少女痛哭到沙啞,慘白的臉色說不出的驚懼害怕。抓着美琴的手指痙攣般的顫抖着,淚漣漣的視線裏,仿佛望着唯一能給與她希望的人。
“一個小時之前,我們一族的人把卡卡西帶回來了,現在,木葉恐怕沒有人不知道了吧。我本來想找個地方裝作不知道的,沒想到皆人把琳帶過來,要我幫忙照顧。”
銀苦笑着喝了口茶:“所以,我只好來找你了。”
“你就不能讓我當做不知道麽……”富岳頭痛的閉着眼睛,交友不慎的悲涼充斥胸腔之中,不過,這件事情上,他們的立場未免太尴尬了:“皆人沒讓你幫忙?”
“嗯。”
富岳站了起來,表情也恢複了平靜:“既然如此,我讓那個女孩子睡一會兒,天亮你過來把人帶走,他的托付也算完成了。”
銀“啧”了一聲:“事情要是這麽簡單,我還來找你?”
“那皆人呢?”富岳皺了皺眉:“這件事情他既不肯讓我們為難,你又何必自找麻煩。”
“你還真是無情……”銀深深的看着他,口氣也難得的正經起來:“正是因為他連這一點都願意為我考慮,我才一定要幫他啊。我呢,是個講究有借有還的,怎麽樣,幫不幫忙?”
房間裏的哭泣聲好像也變得模糊而遙遠,富岳盯着銀看了一會兒,然後又坐了下來,端起茶杯,視線垂了下去。
從那模糊的漣漪裏,他究竟能看到什麽呢?
雖然耐心很好,銀并不打算沉默太久,微微嘆了口氣的說:“其實我也沒有什麽好辦法……要不就來硬的吧,搶了人還回去,剩下的就跟我無關了。”
富岳被他逗樂了,微微一笑:“好吧,我幫你去搶人……不過我提醒你,搶完了人,那個老頭子百分之百會再把卡卡西弄回來,而且這一次絕對不會給你留什麽機會。”
“那我該怎麽辦?”銀惱道,瞪着富岳一會兒:“你剛才說……老頭子不想殺卡卡西?”
富岳咳嗽了一聲,原來他也不算笨嘛。
如果宇智波家真要把寫輪眼回收,何必那麽大的陣仗把人抓回來還弄得聲勢浩大,直接在醫院就能挖完了回家,既然連卡卡西都要拉回來,說明老頭子這次是下了狠心了。
只是這份狠心,和卡卡西的事情并沒有多大的聯系罷了。
聯想到自從穿越到這具身體裏來發生的種種,富岳隐約有一種近乎荒誕般的不真實感,如果一直以來都是形勢所迫、不甘不願的為了活下去而去努力做些什麽,今晚,他所作的那些事就再也無法用勉強為之的借口來推脫了。
那是一場必然而來的暴風雨,而他則是風雨下的芸芸衆生中的一員。沒有人指望他走得更高更遠,去主宰什麽,是他自己不喜歡站在人群中,站在天空下,偏偏要去握緊白色的閃電,強求凜冽的風聲,哪怕身死名裂,一無所有。
“将來有一天,說不定你會後悔今夜來找我。”富岳沉靜的站了起來,不覺靜靜看了一直默不作聲的守在那裏的美琴一眼,秀麗的臉龐有着堅定而溫柔的神色,仿佛無論他做出什麽,她都會在那裏靜靜的守候着。
“好了好了,這個時候還神棍什麽!美琴妹妹,你家富岳先借給我一晚上啊……”銀勾了勾嘴角,美琴不由得笑了笑,轉身搖搖頭回去了。
這個夜晚,在多年後,還屢屢浮現在富岳的記憶裏——人類的記憶宛如塵沙漫漫,遮掩着珍珠的光芒,然而名為時間的潮水卻會濾去雜質,留下那些真正熠熠生輝的寶石,在漆黑冰冷的夜裏閃爍着微光。
在富岳和銀趕到之前,皆人一個人已經和宇智波家的老族長對峙了很久,說是對峙,其實兩人之間的氣氛尚算融洽,只要不提起帶土的事,鏡大人還是很欣賞這個禮貌又優秀的後輩的。
而波風皆人的心情要複雜的多。
趕到醫院的時候,宇智波的人已經走了。空空蕩蕩的病房裏漆黑一片,被吓壞的小護士告訴他卡卡西一點都沒有掙紮求救,毫不反抗的跟着宇智波家的人走了。那一刻波風皆人勉強維持着的冷靜理智咔嚓一聲,崩開了裂紋。
好在,宇智波家的人沒有當場挖走寫輪眼,波風皆人覺得這是個暗示。身為三代目一系最優秀的後輩,金色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