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藏好了嗎
平靜不過幾分鐘的時間,蘇清晚站在山下還來不及整理心裏的思緒便看到一道身影自山頂迅速跌落。
“噗——”身影就落在蘇清晚腳邊,蘇清晚看到他猛地吐出一口鮮血然後按住胸口大口喘氣。
是個一身墨色寬袖長袍的男子,他滿頭的青絲鋪在地上,蘇清晚能看到裏面裹着的許多黑色小蛇正吐着蛇信在發絲裏面爬蹿。
蘇清晚渾身一抖,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
身後一股風吹過,蘇清晚轉頭便看到了谷叢隐正冷着臉站在自己身後半步遠的地方,他正盯着躺在地上的男子。
“負隅頑抗。”谷叢隐的聲音冷冽,說完便一腳朝着男子胸前踢去。
原本躺在地上要死不活的男子就又像是一塊破布一樣往後飛了幾米遠,然後砰的一聲落在地上。
這一次,蘇清晚看到有幾條小蛇被甩了出來,細短的一條在地上扭動着。
男子這次咳得更厲害了,他臉上也都是傷,青一塊紫一塊的,沒有一點好地方。但是他确實咬緊嘴,半點不求饒。
“他也是鐘鳴斯招過來的?”蘇清晚問道。
谷叢隐搖搖頭:“不算。是惡鬼招的孤魂,等到寅時一到,他們便會熄滅燈籠。”谷叢隐說完略一停頓,又說道:“他知道惡鬼的計劃,但是不肯說。”
“惡鬼的目的不是為了吞食魂魄嗎?”
“吞食魂魄能增進修為,但是惡鬼有了修為以後,總歸是要有所動作的。”
蘇清晚懂了谷叢隐的意思,就是吞食魂魄只是手段,惡鬼還有更加隐秘的目的。
谷叢隐緩步靠近地上的男人,每走一步蘇清晚就看到地上的人臉色慘白一分。
“當真不肯說?”谷叢隐自上而下的看着男人,眼神深不可測,嘴角勾起的一抹淺笑,透着一股莫名的狠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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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蘇清晚從來沒有見過的谷叢隐。
男人瑟縮了一下,依舊斷斷續續的咳嗽着,但是卻沒有開口吐露一個字。
“看來惡鬼許諾了你一些不得了的好處。”谷叢隐緩緩的說。
“可惜了...”谷叢隐像是感嘆什麽悲傷事件一般長籲一口氣,然後面無表情的擡手一掌打向男子的天靈蓋,頃刻之間,男子化作一團濃霧消散不見。
孤魂魂飛魄散了。
“山上還有許多如他一般的孤魂。”谷叢隐收回手看向蘇清晚:“在山上打起來難免碰到那些燈籠,我現在上去将他們扔下來交給你。”
谷叢隐說到這裏虛空指了指蘇清晚垂在身側的右手:“席溫給你的修為足夠打散他們。”
蘇清晚擡起手,上面的掌紋很淺,他自己的手心也是這樣,隔得稍微遠一點便看不見掌紋了,沒想到施子良的手掌也和自己一模一樣。
“好。”蘇清晚回到。
谷叢隐點點頭,腳下輕輕一點立刻又飛身隐入山中。
寅時,是人睡得最沉的時間,也是人的靈魂最容易離體的時間。
蘇清晚仰頭望着山上的燈籠,等待着谷叢隐扔下孤魂,現在離寅時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也不知道山上有多少孤魂,只希望時間來得及。
突然,一道黑影被扔了下來,蘇清晚快速的朝着那黑影跑去,腳下的黃沙依舊在,他的每一步都深陷其中。
蘇清晚輕啧一聲,剛剛竟然忘記和谷叢隐說這事了。
等跑得近了,便看到與先前穿着無異的男子正癱倒在地上滿嘴吐血,他的黑發上依舊爬着小蛇,看到蘇清晚走近,正朝他吐着細短的蛇信。
蘇清晚毫不猶豫的擡手拍向男子,見他頃刻間化作濃霧消散便又仰頭望向山上。
随即便是數十個黑影陸陸續續的被扔了下來,在地上發出此起彼伏的悶哼痛呼聲。
蘇清晚動作迅速,很快便解決掉了那些孤魂。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席溫給自己修為即将耗盡,他發覺自己的右手越來越沉重,到了最後竟然開始有些微微發顫。
眼看着山上又有幾人被扔了下來,蘇清晚擡手按了按臂彎,咬牙又朝着地上的人影跑去。
這一次,蘇清晚才擡起手便感覺胸口一陣刺痛,緊接着就感覺到右腿一軟,他幾乎是筆直的摔倒在了細沙中。
胸口的刺痛沒有任何緩解,蘇清晚龇牙咧嘴的按住胸口,緩緩的呼着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蘇清晚感覺到胸口痛感稍微輕了些才撐着爬了起來。
他才站定便看到地上又多了許多人影,無奈的嘆了口氣,蘇清晚緩步走近擡手便開始一掌一掌的清理地上的東西。
等到他将最後一個孤魂打散時,他額間的冷汗已經成串的往下滴了,垂放在身側的右手也早就顫抖不已。
蘇清晚吐出一口濁氣,仰面看向山頭,只期盼着谷叢隐別往下扔了。
也不知道谷叢隐是不是當真聽到了他的祈求,接下來的十幾分鐘山上竟然當真沒有扔下來一個孤魂。
“快躲開!”
就在蘇清晚松了口氣時,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大喊,是席溫的聲音,他的聲音緊迫而嚴肅,驚得蘇清晚連忙往旁邊跑了一步。
還不等他站定,便看到自己原先所立的地方砸下一柄長劍,劍刃上沾滿鮮血,劍柄上還纏繞着白布,上面也沾染了點點血跡,像是雪地裏的臘梅花。
随即一道人影落在身前,正是席溫。
他沉着眼将蘇清晚上下打量了一番,很輕易的看出他的疲憊,輕聲說:“還能堅持嗎?”
蘇清晚點點頭:“沒事。”
這時席溫突然注意到蘇清晚腳下的黃沙,他臉色一僵,沉默的盯着蘇清晚腳下的方寸之地。
蘇清晚也順勢低頭,他蹭了蹭腳下的黃沙:“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腳下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席溫擡起頭,眼神變得格外複雜。他抿着唇,像是在沉思什麽,只是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兵器顫動的聲響,他不得已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蘇清晚也跟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便看到那柄長劍竟然緩緩的化作一個身披铠甲,面容冷峻的,眼神兇狠的女子。
她手握長劍,腰背挺直,身上的铠甲襯得她威風凜凜。山上的火光将滿身的血跡照的分明,猶如剛下戰場的血煞修羅。
蘇清晚想起谷叢隐說席溫要去搶鎮魂鼎,如今看來,只怕這鎮魂鼎他搶是搶到了,但是卻被人追到了這裏。
“還給我!”那女子也不說廢話,一雙眼睛盯着席溫冷冷的開口。
“我只是借來暫用,事後還給你便是。”席溫嬉皮笑臉的說着,看樣子并不在意女子眼中的狠厲。
“無需诓騙我,你要鎮魂鼎做什麽你我心知肚明。”女子說着瞥了一眼滿山的的燈籠:“今日,這些魂魄我必須吞下。”
“你只怕注定不能如願。”谷叢隐的聲音自頭頂響起,等到最後一個音落下,他也落到了蘇清晚的身邊,冷眼看着對面的女子。
女子看到谷叢隐并不驚訝,好像早就知道他的存在。
“是嗎?”女子冷哼一聲,然後擡手朝着身後空曠的地方一抓,便看到一個人影憑空出現在幾人面前。
見到那人,席溫下意識的看向蘇清晚,便看到他正看向那人出神。
蘇清晚在看到那人的第一瞬間便猜到了他的身份——閻羅王柳淮。
難怪當時席溫要阻止自己看到他的長相,原來自己竟然與他長得一模一樣。
難道自己就是他的轉世嗎?蘇清晚猜測。
柳淮也看到了蘇清晚,他眯着眼嘿嘿一笑:“喲,都在呢?”
“他就是柳淮嗎?”蘇清晚回神,問道。
席溫點點頭。
“他和我樣貌很相似。”蘇清晚平靜的說道。
還未等席溫回答,他又說道:“救張桢澤是不是耗費了你許多修為?”
蘇清晚話題轉的太快,席溫來不及多想便如實的點點頭。
“難怪。”
難怪他會被追到這裏來,要是他修為沒有受損,只怕那女子不見得是他的對手。
畢竟,他可是連閻王都不怕的人。
“那現在他們聯手,你和局長兩人有勝算嗎?”蘇清晚低聲問道。
席溫聞言瞟了一眼谷叢隐,眼神不明的說:“那就要看你的好局長如何選擇了。”
“嗯?”蘇清晚不解的看向席溫。
席溫輕笑一聲:“開玩笑的,你無需擔心,我還未将他們兩人放在眼裏。”
蘇清晚聽他說的猖狂,但是心裏卻依舊很擔心,于是他轉向谷叢隐:“局長,我有什麽能幫上忙的嗎”
谷叢隐看了他一眼,說:“守好,不能讓人趁機上山。”
蘇清晚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女子看他們三人嘀咕半天,心中早就不耐,轉頭便對着柳淮說道:“只要你助我這一回,日後我便對你唯命是從。”
“妩姬,這可是你說的。”柳淮說完朝着妩姬伸出手:“我從不信惡鬼的空口許諾,你将骨灰交予我,我便助你。”
妩姬聞言臉色一愣,她看着柳淮的眼神也變得冷了許多,但是幾乎是在下一秒她便擡手在額前輕輕一抓,一個小巧的陶瓶便落在了她的手心。
“接好!”妩姬毫不猶豫的将瓶子扔向柳淮。
柳淮接過瓶子,滿意的點點頭然後走到妩姬身前對着這邊的幾人說道:“要是往日,我與她自然打不過你們,但是如今...”說着柳淮的眼神在席溫身上掃了一圈,然後輕笑一聲:“只怕難說。”
聽他如此說,蘇清晚心裏愧疚感更甚,他伸手扯住席溫的衣擺:“你剛剛給我的修為還剩點,要不你拿回去?”
席溫聞言伸手按住蘇清晚的手腕,低聲安撫:“柳淮最喜歡虛張聲勢,你不用擔心。”
蘇清晚感受到他手心的溫熱,勉強的扯了扯嘴角:“那就好。”
言罷,蘇清晚便退後一些,依着山腳而立,盡量讓自己離他們遠一些,也免得讓他們分神。
柳淮看着一臉漠然的席溫,眼神又偏轉到蘇清晚的身上,意味不明的輕嗤一聲:“就算是為了他,我今夜也必須永絕後患。”
“話多。”席溫嘲弄的啧了一聲然後擡手便朝着柳淮打去。
一旁的妩姬見狀也持劍朝谷叢隐襲去。
一時間,蘇清晚便看到幾人身形竄動,赤紅的光沖向柳淮面門又轉頭迎上妩姬的劍刃,将她手裏的劍帶着轉了個方向直接朝着柳淮的後肩刺去。
妩姬一咬牙去,用力止住手中的沖擊,劍刃将将從柳淮的衣裳上擦過。
柳淮見狀,迅速調動體內修為擡掌朝席溫拍去。
谷叢隐見狀飛身堵在妩姬身前,擋住她想要輸送修為到柳淮體內的舉動。妩姬心裏憤憤,持劍便朝谷叢隐脖頸上揮砍而去,劍刃在空中帶出一道淩厲的火光。
谷叢隐并不急着躲開,他腰間用力,微微側過身子瞟了一眼正與柳淮對掌的席溫,然後轉頭看向妩姬,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驟然間調轉身位,用右肩接住了妩姬的那一劍。
鮮血瞬間浸濕他的衣裳,他擡手捂住傷口退到蘇清晚身邊微微喘息。
蘇清晚只看到他被妩姬刺傷,便連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臂,關切的問道:“局長,有大礙嗎?”
谷叢隐搖搖頭,垂眼看了一下傷口,說道:“沒事,只是...”谷叢隐并未說完,他看向糾纏在一起的三人,無奈的嘆了口氣:“是我技不如人。”
蘇清晚聽出他語氣裏面的愧疚與自責,便安慰道:“不能怪你,那惡鬼修行不走正道,修為自然在你之上。”
谷叢隐轉頭望着蘇清晚:“你不用擔心席溫,他能對付得了他們。”
蘇清晚聞言望向席溫,此時的他神經緊繃,一雙眼睛冷漠又決然,擡手間盡是猩紅刺目的光,每一招都是下了狠手的,但是他很明顯的在刻意避開柳淮的死穴,他不想殺柳淮。
反觀對于妩姬,他每一掌都是下了死手。
但是他終究是一人,難敵四手,蘇清晚注意到他開始微微蹙眉。
這時,他突然轉頭瞥了一眼谷叢隐,眼中是明晃晃的惡意與殺意。蘇清晚下意識的看向谷叢隐,發覺他看向席溫的眼神亦如是。
這兩人竟然都想要對方死?
蘇清晚有些震驚,他原本以為這兩人因為某種原因應該算得上是盟友的,不然席溫不可能對每一件詭事都了如指掌,就像是他看過竹簡了一樣。
眼看着妩姬手中的劍就要刺入席溫的眼眶,蘇清晚心跳猛地加快,他焦急的大喊:“小心眼睛!”
席溫迅速在空中一躍,躲過了妩姬的攻勢。
妩姬輕蔑一笑,繼而又持續而快速的揮動長劍朝席溫襲去。
蘇清晚看他們三人打得焦灼,一雙眼睛只死死的盯在席溫身上,擔憂他會閃避不及受了傷。
就在此時,不知從哪裏竄出來幾個渾身裹滿白布條的瘦高人影。蘇清晚皺眉望去,發覺正是先前被自己打跑的惡鬼。
妩姬和柳淮也看到了來人,大笑一聲:“還不快來?”
那些白布條聞言迅速加入打鬥,蘇清晚注意到席溫抿起的唇線,心知他只怕是堅持不了太多時間了。
“局長,要不你給我些修為,我沒受傷,我去幫他。”蘇清晚轉頭看向谷叢隐,說道。
谷叢隐聞言一愣,問:“你确定?施子良只是一個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他們的一擊。”
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蘇清晚注意到妩姬的劍刃從席溫手臂上劃過,帶出一條血痕。
“我确定!”蘇清晚堅定的說道。
谷叢隐沉着臉盯着蘇清晚看了許久,然後嘆了口氣:“無需你去,我去幫他。”
說完,谷叢隐不等蘇清晚反應便縱身加入打鬥中。
席溫顯然也沒料到谷叢隐會回來,看到他的時候明顯一愣。
谷叢隐卻并未說一言,只是擡手一掌打在一個白布條的後心上,那白布條頃刻間就消散不見。
“不裝了?”席溫見狀似笑非笑的說道。
谷叢隐錯過身,擡腳踢開妩姬刺向自己肩膀的劍刃,抽閑回到:“我修為本就不如你,受傷很正常。”
席溫聞言嗤笑一聲,并未多言,反手便一掌拍開柳淮打向他的攻勢。
也不知道那些白布條究竟是什麽東西,這些散盡了過不了多久又會憑空冒出來許多,實在是難纏的很。
而妩姬和柳淮本就是難纏的主,再加上席溫的修為在幾人之中确實算得上低,所以随着時間的流逝,席溫和谷叢隐依舊是漸漸地落了下風。
蘇清晚心裏的擔憂越來越濃,就在此時,谷叢隐被兩個白布條纏上,柳淮和妩姬兩人從席溫兩面夾擊,準備給他致命的一擊。
“小心!”蘇清晚心跳的快失去了秩序,他扯着嗓子大喊一聲,只希望席溫能躲開那兩人的攻勢。
席溫早就察覺到了此時的自己腹背受敵,他沉着臉調轉體內修為卻發現實在是耗損的厲害,自己只怕是難以避開了。
他在心裏微嘆一口氣,趁機轉頭看向正擔憂的望着自己的蘇清晚。
“沒事,別擔心。”席溫不再耗費修為閃避,而是将這一句話用僅剩修為送進蘇清晚耳邊,然後笑着對着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擔心。
“不——”蘇清晚這一刻無限的悔恨,因為自己泛濫的同理心,讓席溫修為耗損的厲害,才會導致眼下的結果。
眼看着妩姬的劍和柳淮的掌離席溫只差毫厘的距離,一陣恐懼湧上蘇清晚的心間,壓得他雙腿發軟,徑直跪立在黃沙之上。
忽然之間,席溫猛然感知到一股巨大的修為灌滿自己的五髒六腑,他驚訝的擡起頭看向跪在地上的蘇清晚,愣愣的張嘴無聲呢喃。
緊接着席溫眼神一凜擡手便輕巧的捏住了妩姬的劍刃,嘴角的笑意嘲諷又輕蔑:“不自量力。”
随即,他用力一掰,那劍刃便碎了。
妩姬見狀心裏一驚,擡腿便想後撤。可是席溫沒有給他機會,幾乎是在一瞬間,她的脖子便被席溫掐住,一股窒息感順着瞬間爬滿全身。
“怎麽可能...”妩姬不解,他怎麽突然修為大增如此多?
一旁的柳淮見狀,心裏雖然訝然,但是看到自己離席溫的後心處只差毫厘的手掌,便咬牙繼續朝前,只等自己這一掌拍下,他也不過是自己的手下敗将。
席溫此時冷冷一笑,空着的一只手對着柳淮微微一點,他便徑直摔倒在地上。
谷叢隐顯然也沒料到席溫的修為會突然大漲,也不知為何,他幾乎是下意識的看向蘇清晚,也是在這時他才注意到蘇清晚腳下的異樣。
只是此刻的黃沙已經從方圓變成了一條綢帶樣的長條,從蘇清晚的腳下蔓延至席溫的腳下。
“原來如此。”谷叢隐低喃一聲,眼神晦澀。
蘇清晚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只是看到席溫很輕巧的便化解了兩人的攻勢,瞬間轉危為安,心裏的焦灼散去,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等到蘇清晚察覺到谷叢隐的視線後,他的目光才轉到自己腳下,見狀有些困惑的望向席溫,卻恰好撞入他的視線中。
席溫此時的眼神格外的幽深,裏面像是糅雜了許多不為人知的隐秘,攪動着觀望人心裏的好奇心,像是一潭深淵,只一眼,便會被拉入潭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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