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試探
當知道鬼已經藏起來以後蘇清晚就開始思考要如何将一切撥回原位,雖然谷叢隐當初說過一切都有定數,但是蘇清晚卻覺得天上不會掉餡餅,與其坐等所謂的定數到來,還不如靠自己完成任務。
而且,他對谷叢隐有了提防。
好在蘇清晚一開始便将他當做工作時的領導,才能在知道他對自己的隐瞞後情緒調整的格外快。不過蘇清晚依舊信任谷叢隐,不然工作無法開展,但是要稍微警惕一點,因為上下層的關系,在許多時候他注定會成為犧牲品。
“哎...”
蘇清晚站在一棵粗壯的銀杏樹下長嘆一口氣,要是他心眼再大些就好了,就不會琢磨那麽多事。
谷叢隐就站在一米開外的地方,他看着蘇清晚站在那裏杞人憂天,眼色深沉,面容冷峻,半點不讓人看出他心中所想。
席溫依舊沒有過來,谷叢隐心裏有了些猜測,大約是自己的話讓蘇清晚心裏有了警惕,然後他去稍微試探了一下席溫,于是便知道了自己所言非虛。
谷叢隐在心裏低笑一聲,他從看到蘇清晚的第一眼就知道如今的他敏銳而警惕,任何端倪都會讓他看出其後的彎彎繞繞。
既然自己在他那裏失去了信任,哪裏還有他席沉修在蘇清晚面前裝無辜的道理。
視線中的蘇清晚蹲了下來,像是對地上零星的落葉起了興趣,有一下沒一下的用指腹點着地上的銀杏葉。
谷叢隐就這麽靜靜的看着,看他睫毛輕顫,嘴角抿起又放下,眼神滿足。
其實席溫就在教學樓的走廊上看着蘇清晚,還有谷叢隐。
他面無表情,沒有在蘇清晚身邊時那種不正經的随意感,整個人都繃得很緊,而且透着一股讓人望而卻步的腐朽之氣。
就像是掩埋在深淵之下終年不見天日的污穢猛地被拉掉遮羞布,漏出裏面黏膩的腐物,令人望而卻步。
席溫閉上眼,将周身的氣息收斂,額間的青筋被壓抑的凸起,他咬了咬牙才猛地睜開雙眼。
終于,他此時還算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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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溫垂眼瞥向谷叢隐,看他将視線就這麽毫不遮掩的落在蘇清晚身上,恨不得直接将他的眼珠子挖出來才好。
可是現在還不行,留着他還有用。
所以就算知道他肯定背着自己向蘇清晚說了些什麽他也不能拿他怎麽辦,最多打了一頓,但是解決不了問題,蘇清晚已經懷疑他了。
蘇清晚開始質疑自己的目的了。
其實,他能有什麽目的呢?不過就是為了他啊...
席溫突然覺得頭有些痛,他開始有些理解為什麽世上有一種病因叫思慮過多,因為他發現,在考慮太多的事情以後真的會渾身不舒服。
如果天地間只有他和蘇清晚,那麽他肯定會渾身舒服。想到這裏,席溫忍不住笑了起來,只有自己和他,這種事情光是在腦海裏想想,就讓他覺得如今的遭遇都情有可原。
古往今來纏綿悱恻的愛情故事都是先苦後甜,對吧?
席溫看着蘇清晚的身影,眼神纏綿而深情,那深藏的悲憫也被更深厚的欲望而掩埋。
蘇清晚知道谷叢隐和席溫的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
可是這都與他無關,他心裏隐約有了些猜測:可能,自己忘掉了某些事情,而事情的主角就是他們三個人。但是蘇清晚實在是想不到三個人之間能有什麽糾葛,而且他的記憶沒有空缺的部分,于是他将這個猜測暫且放到了一邊。
再随後他又想到席溫和蘇清晚已經超脫了生死,有沒有可能和他們有糾葛的不是他而是他的某個前世今生?
雖然作為21世紀的新興人類,應該知道前世今生之論都是诳語,但是作為檔案局的一員,蘇清晚深知前世今生因果輪回,絕對不是虛談。
可是只要想到這種可能性,蘇清晚心裏就有些不自在,前世的自己和如今的自己真的是同一個人嗎?自己應該背負起曾經的“因”導致的如今的“果”嗎?蘇清晚并不贊同。
如果只是伸手扶一下年邁的老者前行,他自然不推脫。可是看如今牽扯到的每一件事,件件都是妖魔當道,惡鬼橫行,他自認為沒有那麽高的覺悟,長命百歲才是他的追求。
蘇清晚擡頭看向谷叢隐,恰好與他四目相對,待看清他眼中來不及收起的複雜情緒時,心中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從未看清過他。
他對自己談不上親近但是也絕對不疏離,總是有着恰到好處的距離,但是卻隐瞞了自己最在意的生死之事。
谷叢隐先偏轉了視線,用側臉對着蘇清晚。
蘇清晚于是也收回了視線,起身轉頭望向教學樓的走廊。
果然是席溫,灼灼的視線如今正好落在自己臉上,而且絲毫沒有收回的意思,蘇清晚看到他嘴角揚起了笑意,還對着自己揮了揮手。
蘇清晚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每個詭事的席溫都有不一樣的性格,寂空的寡言沉穩,雪王容的深情縱容,阿安的體貼入微,阿溫的乖巧聽話,以及如今的聒噪肆意,蘇清晚連始終如一的谷叢隐都看不清,更遑論複雜多變的席溫了。
可能是看到了蘇清晚那個毫不遮掩的白眼,席溫的笑意更大了,他雙手放在嘴邊對着蘇清晚大聲喊道:“晚晚!我來啦!”
蘇清晚看到他的動作就連忙轉身低下了頭,不願讓別人看出來自己就是那個晚晚。
太招搖,太丢臉了。
谷叢隐也聽到了席溫的大聲大呼,從鼻子吐出那聲冷哼,他大腿一邁就走到了蘇清晚身邊:“去吃飯?”
蘇清晚的視線越過他的肩膀,朝教學樓的大門那裏望去,等到看到席溫的身影後搖了搖頭,說:“局長提醒的不錯,我覺得我要和他好好談談。無論他出于什麽目的,我都應該問清楚才是。”
谷叢隐的臉色驟然一僵,他沒想到蘇清晚竟然會選擇直接質問。不過也只是一瞬間,他立刻恢複了正常看向朝這邊跑來的席溫。
席溫直接越過了他,伸手拉住蘇清晚的手腕就打算走。
“蘇清晚,你當真要和他走?”谷叢隐下意識的拉住了蘇清晚的另一只手腕,低聲問道。
蘇清晚點點頭。
谷叢隐聞言也不再多問,只是垂首湊到蘇清晚耳邊低語一句然後放開了他的手腕,任由兩人離去。
兩人并未走遠,就在一條林蔭道的轉角處,這裏視線隐蔽的很少,鮮少有人來,此時恰好微風拂面,樹上的枝葉抖動,依稀之間還能聽到幾聲鳥鳴。
席溫将蘇清晚拉倒身前站好,與他隔着半臂的距離,垂眼與他四目相對,此事的席溫看上去謹小慎微,看上去有些刻意的讨好。
雖然蘇清晚覺得明明是自己依附于他有求于他,如果現在他拍拍手走人,自己只怕會後悔捅破那層遮羞布。
“清晚,如果我告訴你我只是單純的想要幫你,你會相信我嗎?”席溫語速很慢,語氣也格外溫柔,帶着些試探。
“不會。”蘇清晚搖搖頭,接着說:“萬事皆有因果,我找不到你無條件幫助我的因由。”
席溫聞言嘆了口氣:“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
沉默在兩人之間萌生,蘇清晚是在等着席溫的解釋,席溫是在斟酌是否需要全盤托出,可是他不敢。
過了許久,席溫終于深呼了一口氣,擡手扶住蘇清晚的肩膀,語氣陳懇的說:“清晚...”
“轟——”
席溫的話被一聲巨響打斷,蘇清晚感覺到地面開始晃動,像是有什麽想要破土而出,他幾乎是下意識的連忙伸手握住席溫手臂。
“發生了什麽?”蘇清晚環顧四周,發覺周圍的環境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林蔭小道變成了一條荒涼的石板徑,周圍的教學樓和綠植也不在了,只剩下一片荒地,上面堆着大大小小的土包,有些土包前還豎着木板...
原本明媚的日光消失不見,現在只剩下一盞殘月挂在頭頂,空氣裏升騰起寥寥青煙,伴随着幾聲嘶啞的禿鹫鳴叫,不需要席溫多說什麽,蘇清晚就知道,自己又要見鬼了。
席溫感受到蘇清晚放在自己臂彎的手微微握緊,便順勢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将人帶到了自己身邊後貼近他的耳邊叮囑:“不要怕,你如今魂魄還不穩,等會無論發生什麽,都跟緊我。”
蘇清晚也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證自己的安全,于是也不再糾結眼前人保護自己的目的,只是聽話的點點頭:“好。”
忽然,腳下的石板徑開始劇烈的晃動,席溫伸手攬住蘇清晚用力躍到一個土包上面,就在他們飛身而起的一瞬間,一雙雙幹癟的手破土而出,緊接着是黑漆漆的骷髅頭,等到整個骨頭架子從土裏爬出來時,兩人也不過是剛剛站穩。
蘇清晚看着那一長排骷髅,驚訝的低呼一聲:“我們這是到了哪裏?”
席溫此時的臉色并不好,他冷這一雙眼看着那些屍骨,眉間萦繞一股戾氣,聽到蘇清晚的聲音以後才收斂了些,他垂眼看向蘇清晚溫聲解釋:“應該是幻境。”
“又是幻境...”蘇清晚想起了一些不好事,當時在法會時進去的那個幻境實實在在的讓他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
“是閻羅。”
“他不是被你打跑了嗎?”蘇清晚想不通為什麽會有人在明知打不過對方的情況下還敢來招惹對方。
席溫也有些疑惑,那天他那一掌雖然不至于斃命,但是少說也要修整一段時間,柳淮這又是犯了什麽毛病?
“沒事,反正他打不過我,別怕。”席溫攬住蘇清晚的手收緊,将人往懷裏帶了帶。
他的語氣親熱又熟稔,說話時噴出的熱氣吹動蘇清晚頭頂的發絲,有些癢,蘇清晚忍不住擡手壓了壓。
席溫看到蘇清晚的動作,忍不住輕笑一聲,剛想開口調侃兩句便注意到周圍的動靜,看來閻羅打算動手了。
蘇清晚沒有席溫那麽敏銳的感知,于是他聳了聳肩,說:“別靠的這麽近。”
“那可不行,這裏危險的很,我斷然不能讓他傷了你一根汗毛。”
蘇清晚剛想反駁,便被席溫伸手攬住朝着稍遠處的一處土堆飛去。而剛剛站立的地方已經被一道火光炸出一個巨大的坑,還能看到裏面碎得徹底的森森白骨。
“閻羅來了。”席溫伸手捂住蘇清晚的眼睛說:“他樣貌生的醜陋,你還是不要看為好。”
席溫的手心微熱,帶着一股子燥意。蘇清晚擡手想要推開他的手卻發現他用了些力道,自己根本推不開,于是他低聲呵道:“放開。”
席溫置若罔聞,一手攬着他一手放在他的臉上,臉色不虞的看向不遠處的閻羅柳淮。
柳淮也看着席溫,更準确的是說看着被他攬在懷裏的人。眼神帶一股癫狂,像是餓狠了的狗終于嗅到了骨頭的味道,想要将其吞之入腹的貪婪。
席溫看着他的神情就覺得惡心透頂,他微微側過身,擋住柳淮的視線,說:“找死?”
柳淮呵呵一笑,并未回答席溫的問題。他閑庭若步往席溫這邊靠近,聲音淡淡的說:“我不想如何,只是看看他而已。”
席溫聞言忍不住皺起了眉,如果不是因為懷裏有個人,他絕對在柳淮開口的一瞬間就擡手打了上去,這人狗嘴裏實在是吐不出象牙。要不是自己心知肚明兩人之間的恩怨只怕當真信了他的屁話。
“他認識我?”蘇清晚伸手抓住席溫的衣領将人拉倒跟前,低聲問道。
席溫順着蘇清晚的力道微微弓背,溫聲說道:“他這人嘴裏謊話連篇,見到誰都喜歡攀關系。你怎麽可能認識這種醜陋的小玩意。”
說道最後的時候,蘇清晚單只聽着他的語氣都知道此時席溫臉色的嫌惡表情會有多明目張膽。
可是,那人好歹是個閻羅王。席溫的真實身份究竟要有多尊貴才能這麽狂妄?
“打起來的話,我會不會影響到你?”
“不會,他修為受損的厲害,我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裏。”
“那他為什麽還敢來找你麻煩?”
席溫瞥了一眼柳淮,嗤笑一聲:“估計就是來招人嫌的。”
柳淮将兩人的對話聽了個大概,眼裏的癫狂更甚。他冷哼一聲:“席....唔....”柳淮震驚的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他竟然說不出話了!
“不該說的話別說。”
席溫的聲音貼着柳淮的頭皮響起,他瞬間明白了過來,憤恨的眼神立刻掃向對面的席溫。
“他怎麽了?”蘇清晚問。
“沒事,讨人厭的東西早該閉嘴了。”
“那我們可以離開這裏了嗎?”
“可以。”
席溫說完将懷裏的人轉了個圈,讓他的臉掩在自己胸前,然後快速飛身朝着柳淮襲去。
柳淮見狀猛地飛身一躍,卻還是慢了一步,一道紅光刺入他的右肩痛的他臉色煞白。
席溫一腳将柳淮踹到在地,自上而下的俯瞰着他痛的扭曲的面容。
“幻境收了,我饒你一命。”
“不可能!”柳淮突然發現自己能說話了,他嘶吼到:“要麽你就殺了我!不過你可別忘了,萬年前....唔....”柳淮用力按住喉嚨,面色漲得通紅卻是再難說出一個字。
席溫眼裏閃過狠厲,垂在身側的右手緩緩的凝出一道刺目的紅光,這一擊如果打在柳淮伸身上,他必死無疑。
“你要殺他嗎?”
突然,蘇清晚的平淡無波的聲音從身前傳來,席溫的左臂此時壓在蘇清晚的後背,左手微微握住他的後頸,這個姿勢看上去是及親密的,可是剛剛那五個字卻讓席溫感覺到一陣冷意,從他的胸膛直接爬上了他的大腦。
“嗯?”久未得到回應,蘇清晚又問了一句。
“不會,我不會殺他。”席溫放在蘇清晚後頸上的手打開,貼上蘇清晚的後腦然後将他用力的按在自己的胸前。
“唔...”蘇清晚的口鼻被堵住,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推開席溫的束縛。
席溫感受到胸前的動靜,無奈的松了些力道,然後垂眼看向躺在地上要死不活的柳淮。其實仔細看的話,他和懷中的人長得有些相似,五官不算太突出,但是湊在一起卻格外的和諧,是一種讓人感覺很舒服的長相。
可惜了,柳淮做了太久的閻羅王,眉眼間有難掩的陰鹫,配上他的樣貌,就顯得有些突兀,平白無故的讓人感覺到不舒服。
席溫輕啧一聲,用腳将柳淮踢遠了一些。
就在這時,頭頂的殘月突然開始晃動,像是有人想要将月亮從天上拽下來一樣。躺在地上的柳淮也開始劇烈的抖動,嘴裏發出微不可聞的悶哼聲。
席問看看月亮又看看柳淮,心裏有了猜測,于是抱着蘇清晚飛身退後數十步,然後靜靜的看着天上的月亮越晃越劇烈。
“噗——”柳淮突然吐出一口熱血。
緊接着,空氣中傳來一聲聲玻璃的破裂聲,周圍的環境瞬間變回了原樣。
兩人又站到了那條林蔭道上,只不過身邊多了一個谷叢隐。
他正冷眼看着席溫放在蘇清晚後背上的手臂。
席溫放開蘇清晚,任由他迅速從自己身前退開,與自己隔了一個手臂的距離。
“局長?你怎麽來了?”蘇清晚驚訝的看向谷叢隐。
“察覺到了不對勁,就過來了。”谷叢隐說道。
蘇清晚點點頭,然後看向席溫:“我們怎麽出來的?”
“你領導救我們出來的。”席溫說完對着谷叢隐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谷叢隐只當沒有看見。
蘇清晚靠近谷叢隐溫聲道謝:“多謝局長了。”
谷叢隐聞言眼皮不自覺的微微一跳,特別是看到蘇清晚臉上那個客套又得體的微笑時連眉心都皺了起來。不過,最後他也只是冷聲說了一句:“我既然陪你進了詭事,便會保護你。”
“說清楚了?”谷叢隐突然彎腰貼到蘇清晚耳邊低語。
“嗯?”蘇清晚一愣,然後反應了過來,說:“沒來得及...”
席溫看到谷叢隐的動作,大腿一邁長臂一伸就将人拉了過來:“走,我們接着說。”
蘇清晚無奈的垂下眼:“算了,以後再說吧。”
“為什麽?”席溫疑惑的看着蘇清晚。
蘇清晚嘆了口氣,問:“你剛剛在避免我看到柳淮,對吧?我認識他?還是他認識我?”
席溫愣住了。
“你看,我們之間的問題實在太多了。你今天給我解釋一個,明天給我解釋一個,你不累我也會累。所以,沒必要了,無論因為什麽緣由,你對我的諸多隐瞞,我都不想計較了,我只想做蘇清晚,檔案局裏一個普通的檔案員。我自始至終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長命百歲。”
長長的一段話,蘇清晚說的不急不躁,顯然是在心裏說過許多次了的,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他不想與自己計較了,他不在意了,席溫聽得心裏發慌。但是他卻沒有任何辦法做出辯解,現在确實沒有辦法将一切全盤托出,在幻境裏他下意識的捂住蘇清晚的眼睛就是最好的證明,他還是在下意識的隐瞞,隐瞞柳淮和蘇清晚之間的關系。
蘇清晚看着愣神的席溫,看着他眼裏破碎的光,下意識的朝他走近了半步,壓低了聲音溫柔的安撫:“我依舊相信你對我的付出,我知道你對我的保護無微不至。席溫,我很感激你,我也慶幸有你願意陪我一起完成一次次的任務。”
“但是,背後的種種緣由,還希望你完完全全的隐瞞住,我不去探究,我只相信我看到的,好嗎?”
席溫心裏有些發悶,像是被人捏住了動脈,來不及往心室裏面供血,讓他有一種窒息的壓抑感。但是他依舊笑着點了點頭,溫聲說:“好。”
蘇清晚聞言呼出了一口氣,與其從席溫那裏得到一個又一個的謊言,不如直接不問,這樣對誰都好。
谷叢隐靜靜的聽着兩人的對話,臉上無波無瀾,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時他的心情有多愉悅。
席沉修總是這樣,瞻前顧後事事斟酌,總是在自以為是的做一些并不需要的犧牲,殊不知真是他的這一份謹小慎微才叫別人有機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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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長的一章。(我要開始找工作了,所以這周只有這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