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操!有狗仔
自從和好後,盛夏再也沒跟尤遠主動聊起過江汀,“公平競争”根本不存在競争,尤遠也不會有第二個選擇,感情裏說不上誰對誰錯,但江汀不但無辜,對尤遠的意義不一樣,所以盛夏也一直老琢磨這事兒。
他不問尤遠是怎麽跟江汀說的,那是他倆的事,怎麽說好像都沒打聽的必要,顯得自己小氣,有一天尤遠徹夜未歸,提前跟盛夏報備過是在江汀家裏,江汀喝多了情緒也很不好,盛夏讓他留下好好照顧人。
盛夏沒有任何的心裏不舒服,只是覺得這事兒棘手,甚至用到“處理”這樣的字眼都顯得有點無情。
江汀不是物件也不是事件,是個活生生的陪伴了尤遠八年的人,且不說他對盛夏一直很客氣,起碼在知道兩個人關系之後,江汀很有分寸,沒做過出格的事,沒搶沒鬧,和尤遠保持着距離,出于對尤遠的感情江汀才能做到這麽大度,盛夏是很感激他的。
所以才更想把他的情緒安撫好,不然誰心裏都挂着,安心不了。
“菜都給你薅禿了,想什麽呢?”尤遠回家好半天了,飯還沒做好,轉頭一看這人在廚房裏發愣。
“想江汀。”盛夏也不避諱,直說道,“我昨天在收拾,書房,看見書架上,有幾本江汀寫的,書,外文的看不太懂,譯文版看差不多了。他蠻有才華的,寫的都很接地氣,腦洞又大,在美國應該,很暢銷吧?”
“還不錯,他的書賣得挺好的,什麽題材都寫,也做過編劇,不過國外的電視劇邊寫邊拍壓力挺大,他不太喜歡那種氛圍所以就沒繼續了。”尤遠走過來幫着盛夏把鍋擡過去,發現他還在琢磨事兒,于是漫不經心道,“但是他的書我沒看過幾本,一棵繡球的大作倒是拜讀完了,盛老師的劇本能拿到的也看過,我家盛老師也很棒。”
盛夏踢他一腳:“我不是,吃醋。”
“哦。”尤遠被嫌棄礙手礙腳,幹完有限的體力活就只好站在一邊看着,“那你想什麽呢?”
“就是有點,愧疚。”蓋上鍋蓋,點好火,盛夏看着水裏慢慢冒出的氣泡說,“哥,我想跟他,談談,聊聊你,聊聊咱們仨,說對不起有點,奇怪,但江汀的感受,我沒道理不去顧及。”
“只是突然聊這些,又怕他覺得,我在炫耀,宣誓主權什麽的。”盛夏撓撓頭,他知道尤遠夾在中間為難了挺長一段時間了,自己也想做點什麽,小心翼翼問,“你覺得呢?我怎麽做,比較合适?”
“他不會多想,你想找他就去吧,我不摻合。”尤遠說。
“真的?什麽都能聊?”盛夏試探道,“沒有不能,讓他知道的吧?”
尤遠無所謂地笑着:“沒有,都可以告訴他。”
盛夏又問:“也沒有,不能讓我知道,的吧?”
“那更沒有了。”尤遠抱着他,“随便問,我清白得很,在你這唯一的秘密就是kk的賬號,其餘沒騙過你。”
盛夏把和江汀吃飯的事當成要緊大事去對待,因為尤遠的坦蕩,他反而少了很多顧顧慮,打算跟江汀想聊什麽聊什麽,不過燦陽的事一解決,項目又恢複了,都挺忙的,得了空已經是一周之後了。
江汀下班前把文件拿給總助,發現尤遠還在辦公室,就推門進去揶揄他:“最近你都是踩點下班,怎麽今天還不走?家裏沒人給你煮飯?”
“沒飯。”尤遠胳膊肘碰了下外賣,“小劉買的多,你要不要留下一起吃?是你喜歡的那家。”
“嘁——這會兒想起我了。”江汀在他對面坐下,“盛夏不做飯,你就可憐得只能在辦公室吃外賣啊?”
尤遠“啊”了一聲說:“他約了朋友出去了。”
“約的我。”江汀挑眉,“我挺意外的,不過我答應了,去聽聽他想跟我說什麽,所以外賣你自己吃吧。”
尤遠沒什麽多的表示,叫他早點下班省得堵車,江汀忍不住問了跟盛夏如出一轍的問題:“我和他單獨出去,聊什麽都百無禁忌嗎?”
“你倆真墨跡,車轱辘話來回問。”尤遠說,“你不是一肚子疑惑麽,問他吧,可能他比我說得清楚。”
“行,我走了,你自己孤獨寂寞冷去吧。”江汀要關門走人之前尤遠站起來喊了聲“小汀”,他頭也沒回地答應一聲,尤遠說:“膩歪的話從來沒跟你說過,我不習慣說這些,不過還是想讓你知道,你對我意義不同,是個特別的人。”
“多特別?你又不愛我。”江汀回過頭苦笑,已經沒了之前那種鋪天蓋地的難過了。
尤遠說:“除了愛,什麽都可以給你,是弟弟,也是親人。”
“所以如果我能接受,換種方式和你相處,不求感情,就只是家人的陪伴,你不會趕我走?”江汀反問,“盛夏會介意嗎?”
“我從來就沒想趕你走。”尤遠說得很認真,“他知道我在想什麽,也比任何人了解我是怎麽看待這段關系的。”
“知道了。”默了半天江汀揚起手拜拜,“我去吃飯了,你說的我放心上。”甩上門前,他還是喊了聲意義不同的“哥”。
約在老地方吃飯,是盛夏跟江汀喝醉的那次餐廳,盛夏到得早,印象裏江汀推薦過的愛吃的菜都點了一份,要了一瓶上好的紅酒醒着,人還沒等來,先收到了一條莫名其妙的微信,程檀給他發了一句:你為什麽要逼我。
盛夏回過去一串問號,那邊沒回複。
程檀背鍋是狗咬狗的結果,你說他冤枉吧确實不是他一個人幹的,但再冤枉也怪不到受害者頭上,盛夏心說,我也沒逼你害我啊,哪來的怨氣。
“到多久了?”江汀推門進來的時候看見盛夏沖手機皺眉頭,“有事兒啊?”
“沒,齁冷,趕緊喝杯熱的。”盛夏開了靜音,手機往一邊丢開,給江汀倒上熱茶,拘謹了五分鐘,江汀先忍不住了:“盛夏,有件事兒我先道個歉,我找人私下查你,把你治病的情況給尤遠說了,不管基于什麽立場,私下調查你的隐私都很不道德,我——”
盛夏擡手比了個打住的手勢:“停,能不客套麽。”
“那不是,怕我說錯話,對你不好麽,真沒事?”江汀把外套脫了,盤腿喝茶,“別一激動打我。”
盛夏作勢要打人,笑着推他:“得了吧,知道我是,病人,就別拐彎抹角,我當你是朋友的,有什麽說什麽,沒事兒,不會跟你急。”
江汀放松道:“那我可就打破砂鍋問到底了啊。”
“問!”盛夏豪放得很,菜沒上先倒酒,等菜也上齊,邊吃邊聊更帶勁,江汀也是個好奇寶寶,而且搞文學創作的人,對他人的情緒和過往經歷是很敏感的,他直覺盛夏和尤遠分手沒那麽簡單,盛夏病得那麽重也一定有其他原因,所以一來就問到了重點。
盛夏來這一趟不想隐瞞,全盤托出,甚至于沒跟尤遠提過的,周勝男私下找過自己幾次說的那些話,都一股腦跟江汀說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只是尤家這些事超出了江汀以為的複雜程度,尤遠冷心冷情的性格不是沒原因的,自此,江汀也終于明白臨出門前,尤遠對自己說的那句話分量有多重。
除了愛,他什麽都可以給尤康,也同樣什麽都可以給江汀,這就是他承諾了的在他心裏的位置,他分得那麽清楚,愛人就盛夏一個,一顆心就這兒點大,給弟弟的感情也同樣重千斤,尤康已經沒了,現在都是留給江汀的。
至于為什麽尤遠只要盛夏,要追溯到從前,可以找到很多緣由,也可以硬說他們緣分太深,但是江汀也很清楚,愛情來了就來了,不找原因也不會是自己,愛情就是王八綠豆看對眼的一瞬間,沒那麽多道理可講的。
一番惆悵之後,江汀突然就知足了,他挪到盛夏身邊坐着,揉了揉盛夏的小臉:“給你個愛的抱抱,小可憐,我以為你病是因為分手刺激的,對不起,當初擔心你傷害尤遠還讓他離你遠點,是我小肚雞腸了。”
“雖然我,殺人不坐牢,但是也不至于,随時暴走吧。”盛夏歪着頭靠在江汀身上說,“你這人——”
“怎樣?”
“太好了。”盛夏真心的,“好到我忍不住,把秘密都告訴你,我不希望,你和尤遠有隔閡,因為我的存在,他失去你這麽好,一個朋友,太可惜了。”
“不會。”江汀在逐漸釋然,“可能沒那麽快走出來,但我會走出來的,不是為了安你倆的心,是為了我自己,這下你放心了?”
“那咱們,還是朋友嗎?”盛夏抱住江汀的胳膊,跟他小聲說,“我倆可以做,好姐妹,我幫你,找男朋友。”
江汀嫌棄得刮他鼻子:“就你?眼睛裏就尤遠一個男人,你還給我找男朋友,我受歡迎得很,用不着你操心。你管好我哥就行了,個人問題我自己解決!”
沒了難過的事,喝酒就很難喝醉,一頓飯吃到宵夜的點他倆才收攤準備回家,出門的時候勾肩搭背的兩個腳步都有點不穩當了,盛夏摸着錢包要去付賬,攔都攔不住,江汀懶得跟他客氣,就站在門口玩手機。
結果接了個電話,他臉色大變,再登錄微博的時候見到了熱搜,酒都吓醒了。
曜心平臺和燦陽影視的版權糾紛剛過去,盛夏才上過一次熱搜,這次又因為和平臺老總酒店親熱的監控視頻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有營銷號帶節奏說,盛夏靠出賣色相上位,和平臺老總有不正當的男男關系,所以這次出了事,先拿小影視公司開刀,再找個無辜的小編劇頂鍋。
這還沒完,狗仔跟了盛夏好幾天了,拍到他和尤遠同吃同住,那天幾個人聚餐還順手逮到魏曉楠的身影,這種事情沾上明星只會越鬧越大,又說盛夏不止勾搭平臺大佬,還跟男明星也有不清不楚的關系,魏曉楠是個公衆人物,雖然十八線但多少是有作品和粉絲基礎的,這一鬧粉絲先坐不住了,叫罵幾輪就把話題全拱上了熱搜。
加之平臺項目背後很多資方,也有要捧的藝人,團隊紛紛下場,反正有熱度不管好壞他們都覺得是機會,添油加醋地煽動一下,盛夏一個娛樂圈邊緣人士一夜之間喜提N個熱搜。
網民向來對桃色新聞喜聞樂見,不管明星還是素人,金融圈常年搞破鞋都能在熱搜上占有一席之地,何況還是男男這種獵奇少見的,有圖有視頻,盛夏和尤遠在電梯和酒店過道裏激烈的親吻,根本沒什麽可辯駁的空間,而魏曉楠傳出同性戀傾向對他影響很大,輿論炸鍋,事件當事人的手機已經全部打爆了,盛夏還一無所知,忙着跟江汀吃飯他電話關了靜音一個都沒理。
視頻還沒看完尤遠就打了電話進來,江汀先開口問:“哥,怎麽回事,我剛看見熱搜,你倆的視頻怎麽傳到網上去了?而且還扯上魏曉楠了,這上的娛樂版面啊。”
“不知道,回來再說,你倆在哪我過來接你們。”電話裏尤遠語氣有些着急,江汀趕緊報了餐廳地址,正要挂電話的時候盛夏從門後出來了,習慣性地挽着江汀的手,醉醺醺的一臉傻笑,就在這時,一道強閃光在不遠處的停車場閃了好幾下。
“操!有狗仔。”江汀把懵懵懂懂的盛夏往店裏拉,邊跟尤遠講電話,“你快點來,我們被人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