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咱倆在這,安家吧
因為有了那段錄音,燦陽影視叫嚣的賠償和打官司也偃旗息鼓。
盛夏做這件事之前咨詢過律師,在不違反法律法規的情況下,私下取得的錄音只要表述上不摻雜威脅恐吓,敘述性語句中能表明雙方立場态度和實際情況,那這份原始錄音是可以補充到證據鏈中,和其他證據配合進行佐證的。
燦陽影視和程檀如何勾結,時間地點原由甚至于牽扯的金額都已經暴露,而且是當事人親口所說,不枉盛夏吃着藥忍着脾氣上門辛苦這一趟了。
潘旭文也聽見了風聲,打電話來高高興興地說:“你放手讓平臺去處理得了,要我說,很少見到這種小規模的影視公司敢跟平臺硬碰硬的,何況還是不占理,純粹碰瓷的事兒,我後來才打聽到燦陽的老總其他項目出了大問題,他自己缺錢,走投無路才想到這麽一出。”
盛夏冷哼一聲:“狗急跳牆。”
“可不麽。”潘旭文說,“這個圈子裏影視公司都得背靠平臺才有出路,得罪平臺以後也別混了,我原本以為平臺會冷處理,要打官司就打,要調解就拖着,反正時間成本是燦陽耗不起,平臺怎麽都不可能吃虧的,不過那樣做的話對你和你們的項目不太好,看來尤總還是挺關照你,出面公關和調查的都是平臺牽頭啊,盛夏,你有這麽大一條門路不早跟我說。”
盛夏在心裏說,那是我男朋友,可不是門路這麽簡單,自己親親的男朋友可不得關照一二?不過嘴上還是跟潘旭文客氣:“事兒過去了,謝謝你啊旭文,為我操心不少。”
潘旭文在電話那頭大喊:“頭發都給我急掉了一大把!回來請我吃飯!”
網絡上的負面輿論已經被壓下去不少,反正互聯網的記憶只有七天,盛夏不急着逼燦陽去發公告,和項目組一商量,先拖着吧,拖到小年結束再正式談判,反正他們勝券在握,着急的只會是小人。
七天春節長假早就結束,原本盛夏給工作室假期拉長到元宵的,因為突發事件大家都不由自主回來加班,現在事情稍微有了轉機,他不忍心所有人都幹耗着,又強制大家回家去放假了。
工作室人少了一個,盛夏照常開會:“再收假就忙了,項目正常進行,代冀主要負責,劇本修改的環節,李靜負責運營,我,會去北京待,一段時間,不在的時候,要辛苦你們倆了。”
大家心知肚明地笑了笑,說讓老大放心談戀愛,別操心工作。
盛夏挺不好意思的,去北京不知道待多久,但一兩個月肯定有,大有要當甩手掌櫃的意思,等散了會他又私下把李靜和代冀叫到辦公室裏來。
盛夏:“我的情況,你倆知道,以後可能會,長期是異地工作,的狀态,如果機會成熟,也許會,在北京設立一個,分部,那這邊,我打算全權,交給你們倆。”
“老大,你不要咱們了啊?”李靜不舍道。
代冀也趕緊說:“是啊,走了個程檀,其他人可都巴巴地跟着你混了很多年的,沒二心。”
他倆沒想到盛夏之後的打算是離開玉城,都有點無措,盛夏覺得他們誤會自己的意思了,又解釋:“不是要脫離,工作室的意思,因為打算安家在,北京,所以設立個分部,方便處理工作,但我重心不在玉城,總要有個人,掌舵,代冀你完全沒,問題,李靜的能力很強,輔助你,我放心。”
“工作室從來,不是我一個人的。”盛夏抱了抱他倆,“咱們幹的事,是事業,也是理想,可是在我這裏,愛人同等重要,追求不同時,需要有個最有,沖勁的人,帶大家往前奔。”
盛夏說這話的時候看着代冀,潛臺詞已經是打算把工作室負責人都交給他了,這份信任在程檀出賣他之後顯得難能可貴,代冀心裏感激,沒再磨磨唧唧,信心十足地保證:“好,你放心去吧,這裏交給我和李靜。”
工作室是盛夏的心血,他得安排好,才能放放心心地去別地兒安家,倒沒什麽舍不得的,盛夏和別人不一樣,那些說事業和愛情難兩全的大概是沒失去過,在盛夏這裏沒有第二個選項,他有一技之長有本事,在哪裏重新開始都不怕,但尤遠是個活生生的人,失去了再找回來已經夠難了,怎麽都得牢牢地抓緊。
這幾天就得走,馬上元宵了,尤遠明裏暗裏地問了幾次他機票定沒定,盛夏把整個家翻得貓都沒地兒下腳,坐在一堆紙箱子裏跟尤遠發微信:大概後天來。
尤遠:明天。
尼桑一打七:後天,我東西沒收完呢,還得帶倆兒子去開免疫合格症。
尤遠:東西別收了,來這邊重新買,又不是逃難,你大包小包的盤過來累着自己。
尼桑一打七:舍不得扔嘛。
盛夏舍不得的東西太多了,林林總總收拾了三個行李箱,打包了四個紙箱,還提倆貓,別說坐飛機,連高鐵都不方便擠,他跟尤遠說已經聯系好司機打算包兩輛車開去北京,尤遠氣得夠嗆,又不安全坐長途車又累,無奈之下讓他把車退了,安排了總部的司機開着商務送他回北京。
到北京的時候都挺晚了,車剛開進院子,尤遠立馬趿着拖鞋出來搬東西,把盛夏拎進家坐着,他和司機一趟趟往裏搬。
弄完累得滿頭大汗,尤遠進屋找不到人,盛夏穿着睡衣從二樓下來:“去洗個澡吧,我煮點宵夜。”
“煮什麽?”
“家裏有什麽?”盛夏邊問邊去開冰箱門,裏頭空空如也,還好冷凍層有凍水餃,“就餃子吧,過的什麽日子。”
絮絮叨叨地就燒水煮馄饨,嘴裏還不停念尤遠這沒生活氣息,尤遠沒急着上樓洗澡,跑過去先從後面抱着盛夏親了親側臉說:“還是那麽賢惠,我想着你過來得适應幾天呢。”
“想翹腳當,小白臉,可現實不允許啊,我翹腳咱倆一起,餓死呗。”盛夏也回頭親他一口,蹙眉趕人,“鹹的,快去洗澡。”
小兩口的日子就這麽過起來了,以為要過度一陣,但盛夏的心安理得和名正言順讓這點過度都省了,換做以前,吃尤遠的用尤遠的會讓他覺得不安,經過這些年身心的重建,盛夏明白了一個道理,庸人才自擾。
尤遠疼他,給什麽他就接着,就算是住進他這輩子都買不起的豪宅,做這個豪宅的主人,盛夏也不會再覺得自己配不上。
尤遠願意給,他就配得上!
家裏多個人就是不一樣,尤其多個會生活的人,冰箱變滿了,啤酒飲料齊全,新鮮的蔬菜瓜果應有盡有,還有剛腌的鹹菜,冷凍層被清空了一遍,速凍的都被盛夏丢了,他買了很多肉,難得往超市跑,一次多買點屯着可以熬湯。
反正尤遠不管多晚回家都有熱飯熱菜等着他,湯也熬得濃濃的,趕上應酬喝大酒,還有人伺候他洗漱,就是免不了被人念叨,尤遠覺得很神奇,總聽人說媳婦兒在家唠叨寧願加班不回家,煩得不行,怎麽換到自己身上,盛夏越念叨他越高興,沒事兒都想整出點事兒來給盛夏念念。
連續幾次故意不帶維生素和護肝片被盛夏抓包,尤遠無辜地說:“我是真忘了。”
“忘什麽忘。”盛夏抓着他領帶,在他出門前搶先一步把人逮住,“我剛看得,清清楚楚,你拿起來又放下,故意的,幹嘛呀,一會兒我啰嗦,你又煩。”
“我不煩。”尤遠給了他一個早安吻,“随便啰嗦,走了走了,堵車。”
盛夏沖着豪車尾氣大罵:“你幼稚不幼稚啊,尤總!”
當然,尤遠對于同居的喜悅并不會表露在言語上,不說盛夏也知道,人還沒往北京來,二樓就被敲了好幾間房重新裝修,三樓也沒能幸免。
尤遠說,貓一間,那從房頂到牆壁都得搭出漂亮的貓爬架來,不能讓倆兒子換地方住還受委屈,盛夏的書房是找人重新設計過的,面積比客廳還寬敞,加了一個手辦屋,尤遠去盛夏家的時候發現他有收集很多動漫的手辦,知道他喜歡,特意給他打了玻璃展櫃,以後慢慢搬過來放着。還有被拓寬的健身房,第二天私教竟然就上門了,按着盛夏訓練了兩個小時,尤遠人在上班,盛夏發着語音嗷嗷叫苦,想把又貴又坑爹的私教課退掉,尤遠不同意,理由無法反駁,文字工作者頸椎和腰椎問題很嚴重,盛夏必須保證每周足夠的運動量,沒得商量。
院子裏有明顯的動土痕跡,盛夏對以前花園的布置沒印象了,但突兀的幾個大土坑很難看,他問尤遠:“原來這,是不是有棵桂花樹?”
“那邊,移過去了。”尤遠指了指花園一角,“空出來的地方是給你栽繡球和檸檬的,你家裏那幾大盆我讓人給運回來,移栽到花園裏,你不用讓人回家給你澆了,省得老挂心。”
“……”盛夏看了尤遠半天,笑着問:“你這是,打算斷了我回,玉城的所有,念頭啊。”
尤遠抱着他,站在暫時不那麽美觀的花園裏展望未來:“家那麽大,貓随便跑,院子種多少花都不嫌多,書房不夠再買一套,單獨做你工作室,喜歡的東西都搬進來,什麽都有了,你就別回去了。”
關鍵是有尤遠,也沒有回玉城的道理,這一個都足夠讓人留下來。
盛夏仰着頭親親他的下巴:“嗯,不回去了,咱倆在這,安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