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哥,你覺得是,凸點螺紋……
蒙頭睡到中午,盛夏點了午飯在房裏吃,邊吃邊跟魏曉楠分享他一夜情的快樂。雖然現代社會單身男男打個炮稀松平常,但他倆已經八年沒有性生活了,思及此,魏曉楠只能原諒盛夏一大早就撒下流狗糧的行為,陪着他一起樂呵。
魏曉楠:高興歸高興,正事兒別忘了啊,你倆啥時候和好,提上日程沒有?
尼桑一打七:你咋比我還急?
魏曉楠:大學時候這群人就一起的,多久沒熱熱鬧鬧坐下吃飯了,我訂個大酒樓,給你整個擺酒的規格。
尼桑一打七:不着急,量變産生質變,多睡幾次他就信我是真的gay了,那以前的事不就釋懷了!再提和好順理成章。
魏曉楠:以你對尤遠的了解,你覺得他會這麽容易就釋懷?又不是八天前騙的他,八年啊,兄弟。要我說你就跟他直說了吧,你那不是不得已麽?他會體諒的。
尼桑一打七:算了,都過去了,還提它幹嘛。等我好消息吧!
扶牆去浴室洗了澡,盛夏稍微收拾了房間,給李靜打電話,他還要在這兒待一天,電腦不在手邊心裏不安,助理一會兒把衣服和電腦給他送來,至于撞見發騷現場的程檀,盛夏打算之後再跟他解釋。
尤遠忙得中午都沒顧上吃飯,下班之前把該簽的文件簽了,正想走,江汀捏着資料堵在了辦公室門口。
“昨晚在哪兒過夜的?”江汀眼睛很毒,一眼掃過尤遠的袖扣和昨天的一樣就知道他沒回家,這人講究得很,一件衣服不穿兩天,袖扣也不重樣,衣服倒是可以在辦公室換新的,袖扣他從來不放辦公室。沒換說明沒回家,昨天火急火燎跑出去,江汀知道他是去找盛夏了。
“酒店。”尤遠瞥他一眼,如實交代。
江汀抿着唇靠近他,目光掃過脖頸,再高的衣領也遮不住風流過的痕跡,他看完不動聲色地把文件擱在桌上:“和盛夏?”
尤遠“嗯”了聲。
“初篩會和預估評級出來了,兩個平臺項目小組給的意見你和王總一人一份,明天再看吧,我放這了。”江汀靠在他班臺那,抱着手說,“着急先走吧,我自己會回家。”
“辛苦了。”
尤遠趕到酒店已經是一個半小時以後的事了,北京實在太堵,從接到他微信一直等到天黑,盛夏餓得前胸貼後背,拖着疲憊的屁股下樓,去便利店買了很多垃圾食品回來,尤遠進房間看見的就是這麽個景象,花花綠綠的薯片和餅幹鋪滿大床,都把筆記本電腦給埋了,盛夏穿了條寬松的運動褲,套着衛衣,頭發綁成道士的模樣,上頭插了根酒店的鉛筆,一見尤遠就化身迪士尼玩偶,貼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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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遠問:“哪來的衣服?”
“讓李靜送過來的。”
“能走嗎?”扒拉不掉,尤遠只好往床上坐,“想在這兒吃還是出去?”
“勉強能走,出去吃吧,我餓了,想吃口熱乎的。”盛夏指了指窗子,“我瞧着有美食街,你陪我吃個蒼蠅館好不好?”
尤遠把羽絨服給他穿上,硬着頭皮陪着去吃蒼蠅館。寒風呼呼的,盛夏穿着鼓鼓囊囊的羽絨服也不管別人眼光,直接挽着尤遠,擠着挨着不冷,心裏舒坦。
徜徉在熱鬧擁擠的美食街,什麽香要什麽,東吃一家西吃一家,尤遠兩手都擡着紙盒子,隔一會兒就在盛夏的要求下喂他一口,他自己不吃,但是喂倒是喂得很起勁。中午就沒吃飯了,晚上想吃點好的,誰知道盛夏就偏要帶他來這種腳都不好伸出去的地方,以前讀大學的時候旁邊也有腐敗街,吃的用的都便宜不講究,盛夏窮,那會兒就總央求尤遠陪他去。
現在小崽子也是個買得起別墅的主兒了,還來,無非就是希望重溫舊夢,尤遠看破不說破,最後挑了家羊肉粉,一人喝了一大碗才算消停。
吃完回酒店的路上又進了便利店,盛夏在計生用品展架前停下腳步,做作地裝出一副難以抉擇的模樣來:“哥,你覺得是,凸點螺紋比較好,還是熱感,超薄帶勁?”
“……”尤遠很無語,沒理他。
盛夏自言自語道:“要不就001草莓味吧,草莓味可以嗎?”
說話的語調是平靜的,像是真的在認真挑選,但耳朵尖到脖子根都紅了,尤遠又不瞎,他笑了聲故意說:“味道得你挑,我又嘗不到。”
“……”盛夏咽了下口水,伸出手,“那就,草莓味,口感應該不錯。”
手被尤遠給抓住,草莓味沒買成,還被拖出了便利店,尤遠帶着他往酒店走,說:“你給我适可而止。”
“沒說今晚,以後還用呢。”
尤遠彈他一下:“昨晚只是個偶然事件,你別想太多。”
回到酒店盛夏一會兒給尤遠看他的劇本,一會兒纏着說構思,反正就是不想讓人走,尤遠把大衣穿好,平靜地問他:“咱倆和好了嗎?”
盛夏盤坐在床上,仰着頭回答:“你點個頭的事。”
“但是我沒打算點。”尤遠抱臂,自上往下壓迫着看他,“睡一次叫一夜情,睡兩次叫炮友,我暫時沒興趣找炮友,所以不會再碰你,至于以後會怎麽樣都在于你。”
“渣男。”盛夏氣鼓鼓地說。
“彼此彼此。”尤遠掐着他的臉蛋,壞笑着反駁,“昨天是我一時糊塗,你別介意。”
好家夥,尤遠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盛夏以為自己把人給拿捏住了,沒曾想人家只是順驢下坡,睡完才給下馬威。
這些根本不會讓自己吃虧的資本家最可惡。
還用當時分手的話來堵嘴,盛夏啞口無言地看着他,尤遠手機正好響起來,他接了:“小汀,怎麽了?”
嘴裏喊着小汀,眼裏盯着小夏,小夏咬牙切齒又不敢說什麽。
“你在哪呢?什麽時候回家啊?”江汀在電話裏問。
尤遠道:“還在外面。”
“趕緊回來,我有急事。”江汀說,“回來再說吧,我等你。”
那邊把電話挂了,盛夏沒再開口挽留,把人往門那兒一推,垮着臉說:“你走吧哥,人在家等你呢,搞得像我倆偷情,好沒勁。”
“你也知道沒勁。”尤遠沒好氣道,穿上衣服,“那我走了,你早點休息。”
尤遠要被這倆人給煩死了,本來還心軟着想哄盛夏睡了他再走,但是盛夏明顯是裝的,得寸進尺的一把好手,尤遠偏不慣他,就給他點顏色看看。
回到家,屋裏沒開燈,江汀站在門口烏漆墨黑地等着他,尤遠問道:“你不冷啊站在這,進屋,什麽急事?”
“沒急事。”江汀也不進去,撇開尤遠的手說,“我就是不想你在外面過夜,行了,你回家了我就走了。”
他說完就往門口走,尤遠皺着眉把他拉住:“小汀。”
“我嫉妒。”江汀沒轉過來,只是恨恨地道,“就是嫉妒,很嫉妒,沒大事,你進去吧。”
江汀到底沒把照片給尤遠看,人都走出小區大門了,他才把手機拿出來,上面是調查的人發過來的一組照片,在精神病醫院,盛夏穿着病號服,關在一間屋子裏。
他身上纏滿了線,嘴巴裏咬着一塊東西,太陽穴貼着貼片,神情呆滞,照片是醫院的治療介紹。
——現代改良電休克治療,精神病患者回歸社會的福音。
六七年前的廣告了,計較起來,這個時間段盛夏還是個高産作家,那些恐怖詭谲的故事正好是這個時候寫出來的。
難怪讓人覺得壓抑和恐懼,作者和本人表現得如此割裂的原因也找到了,盛夏不正常,不止不正常,還是個瘋子。
江汀編輯微信發送過去:繼續查,越詳細越好,我要他這些年所有的治療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