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畢竟抱着這小子睡,也是……
假酒害人,尤遠被盛夏浪懵了一瞬,有點一言難盡。
門外突然有動靜,尤遠把門輕輕掩上,王治中整理着衣服走過去,隔了一會兒一個年輕男人也匆匆離去,整個樓道安靜下來,包間裏落針可聞,彼此的呼吸聲交錯,盛夏喘得很重,酒勁兒一直就沒過,見到尤遠來他感覺又一波上頭了。
發出不要臉的邀請後尤遠什麽都沒說,房卡在他兜裏,盛夏已經豁出去了,圈着腰把人抱着,一臉的汗蹭得尤遠西服上全是味道。
“回去吧,你們工作室的人呢?”尤遠手掌兜着他後腦勺,輕輕拍了下,“總編劇連個管你的人都沒有?”
“喝趴了一個,讓程檀,扶走了。”盛夏轉過臉,貼在尤遠的手掌心裏,他手涼,喝了酒發燙的臉頰一捂特舒服,“哥,你管管我。”
“這麽個管法,管不了。”尤遠單手把盛夏摟住,打開門走出去,扶着他走得慢,盛夏還故意拖步子不想回烏糟糟的會所。
“你是不是,不敢啊?”盛夏不滿地哼了聲,“又不要你負責。”
尤遠瞪他一眼,奶奶灰的頭發裏藏了個旋兒,怪不得總那麽犟,“少激我,不吃這套。”
“真不吃這套?”盛夏突然用力把尤遠撞到一側牆上,下巴磕在他胸口,哭喪着臉,“你吃的,還就吃我的,躺着享受就行,我自己動,敢不敢就一句話!”
“……”浪起來都不結巴了,尤遠低着頭看了他好半天,想看看這些年吃什麽長大的,以前動不動就臉紅哭鼻子的小可愛,到底是怎麽突變成直愣愣勾引男人說要自己動的小醉鬼的。
“沒什麽不敢的。”看夠了,尤遠也冒着一股火說,“你別後悔。”
“不後悔不後悔。”盛夏拱了他一下,“快點。”
一路被半抱半摟着進了電梯,盛夏軟踏踏地靠着牆,露出得償所願的笑,尤遠看了房卡的號碼,直接按了樓層,電梯合上之前,尤遠已經忍不住狠狠地吻住他。
盛夏的手不老實,尤遠按着他不給動,又怕他站不穩縮去地上,于是扣着雙手背在腰後,兜着他後腦勺親,呼吸都淩亂了,親得一嘴的酒味兒,尤遠咂摸着有點上頭,電梯門打開時兩個人都沒反應過來。
“師父?”程檀站在門外,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他沒敢進去,香豔的場面容不下單身狗,而且兩男的這麽激烈,他也覺得很尴尬,可那頭明晃晃的奶奶灰不可能是別人吧,他不确定地又喊了聲,“師父……”
尤遠皺着眉轉過頭,用肩膀擋着盛夏的臉,看清是誰後也沒打招呼,只是對着盛夏的耳朵說了人名,然後摟着盛夏出了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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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總。”程檀往旁邊讓開一步,伸手想接盛夏,盛夏朝他擺擺手嘟哝道,“明天再說,你先走吧。”
程檀跟在後面,親眼所見倆人進了盛夏開的那間房,他很茫然,剛才有點着急,醉醺醺的盛夏要是被大佬當醉蝦撿走了,那今晚兇多吉少,可那樣子又不像是有人強迫,也許是舊相識,也許師父抱着為工作室獻身的目的,反正怎麽着都不關他的事,他猶豫半天最終打消了去敲門的念頭。
進了房間,門還沒關上盛夏就急吼吼地去脫尤遠的大衣,尤遠提溜雞崽子似的把他拎去床上放着,自己換好衣服和鞋,又替盛夏換,盛夏七分是真醉,剩下三分意識尚存,不至于發酒瘋,但他現在一門心思要以身相許,所有沖動的行為落在尤遠眼裏就是發酒瘋。
衣服都脫光了,助聽器也摘下來放在床頭櫃上,尤遠放好熱水,把人抱進浴室裏洗澡,熱水從頭頂澆下來,盛夏精心打理的發型也塌了,軟軟的頭發披着,尤遠替他抹到耳朵後面,讓他沖沖水稍微清醒一下。
時間有限,條件也有限,浴缸不好好消毒尤遠是不可能進去泡的,只能淋浴,但是盛夏站不穩,晃着晃着就挂在他身上了,多少年沒這麽赤誠相見肌膚相親過,哪個正常的男人都把持不住,何況在盛夏的世界裏,安靜得只剩觸覺這一個感官,所有觸碰不論有意還是無意的都被無限放大,他渴望又肖想了很多年的男人就在眼前,在手心裏,仰起頭就能親吻,伸手就有擁抱,不論他胡言亂語什麽話,或是聽得清聽不清,對方都能清楚地知道,自己有多思念他。
狂喜溢滿胸腔,簡直要瘋了。
盛夏兩只手挂在尤遠的脖子上,努力踮着腳去夠着親他,親的一臉熱水差點嗆着,他伸手把水給關了,摸着尤遠結實好看的腹肌,扶住腰,慢慢地往下,然後順勢跪了下去。
尤遠深吸一口氣,五指抓進盛夏的頭發裏,後面的東西不宜在晉江出現,浴室裏的溫度漸漸升高,一片旖旎春色,悶得人窒息又動情。
……
這個澡洗了一個小時,浴室門打開時裏頭的白汽撲出來,盛夏是被尤遠給抱出來的,膝蓋跪得紅紅的,嘴唇也又紅又腫,尤遠怕他着涼用大毛巾給他擦了好幾遍才塞進被子裏。
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以前覺得太害羞,除非尤遠要求,盛夏很少主動,可今時不同往日,尤遠寡了八年,盛夏怎麽都得給他補回來的,而且追人就得拿出追人的态度,送上門的他不信尤遠不要。
五星級酒店要什麽有什麽,各種牌子的套套和潤滑劑就在抽屜裏,拉開應有盡有,尤遠挑了個勉強順眼的,捏在手裏俯視着盛夏。
他不發一語,就算說了盛夏也聽不見,掀開被子裏頭躺着個光溜溜的待宰羔羊,不像以前了,會扭扭捏捏找被子遮蓋身體,現在就赤條條等着他,尤遠沉默着坐上去,被盛夏咕嚕一滾,一把子按翻在床,手裏的東西也被順走了。
盛夏梗着脖子紅着臉對尤遠說了句無聲的話,跨坐其間,輕輕扭開罐子。
……
淩晨三點的北京,不止努力搬磚的打工人看見了,還有努力追愛差點把自己搞廢的盛夏也看見了。漆黑的夜空濃雲密布,寒風找不到縫刮進來,滿屋子的甜蜜氣氛就像絮狀的雲朵填滿心房,堆得人輕飄飄地要飛起來了。
尤遠拖盛夏去洗澡,拖不動只好拿毛巾給他擦了全身,盛夏精疲力竭地倒頭就睡。
前半場是盛夏主導,浪過頭了,尤遠火被勾起來就沒盛夏什麽事了,後半程都是他被按着折騰,憋了八年的氣也好欲也罷,不可能一晚上就讨回來,尤遠怕把人弄傷了多少還是收着力的,饒是如此,盛夏還是去了半條命。
一個人折騰完去沖澡,尤遠的心緒難以平靜,明明喝大了的是盛夏,自己滴酒未沾,為什麽也跟醉了似的發一場瘋,比上回還失态。他倆現在關系并沒有明确,盛夏也一肚子謎題不樂意講出來,尤遠并沒有松口原諒他。
但怎麽就擦槍走火到一張床上去了呢?
從浴室裏出來,盛夏一小個蜷縮在被子裏捂着頭睡,尤遠還怕他哪不舒服,掰着肩膀想把人翻過去看看,結果這人不但睡得很死,還小聲小聲地打呼嚕。
尤遠:“……”
坐在床邊抽了一根事後煙,聞到煙味兒那崽子的鼾聲停了,不滿地哼了聲,尤遠趕緊按滅煙頭,盯着這人好睡的背影眼放精光,感覺不是自己讨了便宜,是被人占了便宜,盛夏是不是真的醉已經不想去計較了,他如願以償地把尤遠睡了,自己屁股一翹人事不省,很像個提起褲子就滾蛋的渣男做派。
尤遠深深地感覺到自己被坑了。
熄燈上床,柔軟的床墊塌陷下去一塊,盛夏無知無覺地滾到他懷裏,尤遠扯開被子把人攏好,抱在一起睡去。
坑就坑了吧,他認命地想,畢竟抱着這小子睡,也是好多年沒那麽踏實過了。
第二天盛夏是被手機給震醒的,朦胧間尤遠走過來把手機拿走了,他又繼續眠,大概半小時後才逐漸清醒,醒過來先戴助聽器,一個女人的聲音從浴室裏傳出來。
尤遠開着功放,邊聽助理彙報早間簡報邊洗漱,盛夏摸過手機看了一眼,才八點鐘。
他渾身幾近散架,腰很酸,屁股很疼,宿醉倒是沒有,可能流了那麽多茬汗酒早就散得差不多了,但依舊軟綿綿地不想起來。
昨晚發生了什麽他都記得非常清楚,稍微回想一幀都足夠面紅耳赤找地縫去鑽,感謝酒精讓他迷失自我,才能釋放天性把尤遠降服了。現在躺在被子裏滾來滾去,聽着尤遠浴室裏洗漱的動靜,他無比地滿足。
“醒了?”電話已經挂了,尤遠臉上還挂着水珠,捏着手機走到盛夏床邊,一邊坐下一邊穿襯衣,“你……疼嗎?”
“嗯。”盛夏忍着笑,目光落在尤遠身上星星點點的紅,倒打一耙說,“得躺一天吧,你太過分了。”
“……”尤遠摁扣子的手頓住,“我看看?”
“不給看。”盛夏捂好被子,蹬了他一腳,“這麽早就,上班嗎?不陪陪我?”
尤遠還沒說話,盛夏又故作賢惠地道:“逗你的,好好上班,晚上陪我吃個晚飯行嗎?”
“再看吧。”尤遠劃拉了下手機,一天的事,他很少能正點吃飯,“不知道弄到幾點。”
盛夏嬌弱地坐起來,把人拉到近前,一顆顆扣子替尤遠扣上,扣到性感的喉結那兒才打住,又把他的袖扣別好,然後問:“領帶要我給你系麽?”
說完又做作地“啊呀”一聲,說,“算了,領帶髒了,你就這麽去吧。”
尤遠忍無可忍,把人按着撓癢癢肉,撓得盛夏告饒才放過他,盛夏像樹袋熊一樣抱着他一條胳膊,粘人得要命,哼哼唧唧說:“你別有,心理負擔,咱們就是一夜情,該怎麽追我還怎麽追你,如果願意就陪我吃個,晚飯,反正我今天不打算下床了,就躺着。”
“哪來的心理負擔,你別給我加戲。”尤遠把盛夏的臉都捏變形了,不客氣道,“又不需要負責任,提褲子我就走,你接着睡吧。”
“啊!”盛夏拖着尤遠的袖子,像不懂事的初中生,央求對象翹課談戀愛,這才浪漫呢,“真不來啊?真走啊,哥,我被你弄疼了,走不出酒店門,你不管管我?”
“不管。”尤遠渣男上身,把人按回床上被子裹緊,自己收拾得板板正正準備出門,走之前才撂下話,“中午自己叫餐吃,晚飯等我來。”
“哎!”盛夏滿意得直打滾,“聽見啦。”
“小祖宗。”尤遠罵罵咧咧地摔門而去,都走好遠了,才發覺自己是笑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