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不是男朋友,我被誰帶走……
“我知道了。”盛夏伸手過去,把尤遠捏勺子的手指頭一根根松開,牽在自己手裏,“我和他公平,競争,不管你,最後選誰,我都不會,有怨言。”
尤遠:“……”
難以置信,一點難過的神色都見不到,尤遠彈了下他的腦門問:“真不難過?也不生氣?”
盛夏搖搖頭,攥緊尤遠的手指捏了捏指尖的肉,蘇癢蘇癢的,他說:“做了很多年的,準備,是為了,有底氣喜歡你,我現在有底氣了,能不能擁有,看命吧,我盡力就好。”
撩得人心癢毛抓的,撩完這小崽子就跑去收盤子洗碗了,笑眯眯的,似乎沒有受半點影響,家裏有洗碗機,尤遠總是嫌手洗的不幹淨不能消毒,但今天他沒讓盛夏用機器洗,抱臂站在一邊欣賞忙碌又樂呵的身影,這才是他新年最想要的禮物。
盛夏變了很多,尤遠以為會打擊和傷害到他的事,他已經不在乎了,或許不是不在乎,而是難過也有了應對之法,他把重要和次要分得很清,重要的是喜歡和靠近這件事,能不能得到,有沒有善果,都不足以絆住往前走的腳。
從前怎麽吃的虧,他現在要一點點吐出去,怎麽倒下去的,就怎麽站起來,把人攥回手心。
“弄好了,我去拿他的。”盛夏在圍裙上擦手,邊往二樓去,“洗完我就回了。”
尤遠堵在樓梯口把人拽進懷裏:“別勉強了,你回吧,改天見。”
“你約我嗎?”盛夏無辜地看着他。
“約。”尤遠替他解開圍裙,送他換鞋出門,想叫司機送,盛夏說他要自己走走,于是作罷,隔着鐵門盛夏戀戀不舍地看了好幾眼,尤遠忍不住笑他:“笨死了。”
“啊?”這怎麽還罵人呢,盛夏噘嘴。
“去吧,到了說,新年快樂。”
尤遠目送着一頭霧水的盛夏離去,又在心裏罵了聲笨蛋。
選什麽選,會在一起的人早就在一起了,八年都沒結果,說明根本沒有過這種念頭,盛夏一副“盡人事聽天命”的大義凜然讓尤遠很想笑,笑他腦子笨不知道琢磨,聽不明白言外之意,愛恨都是因他而起。
元旦放假三天,尤遠宅了三天,江汀從跨年夜喝醉了之後一直住在他家,第一天說不舒服,第二天說約不到人沒地兒玩耍,第三天把書房門一關,聲稱美國編輯催稿也是以死相逼,他要趕稿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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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卧室拿換洗衣褲的時候看見床頭櫃的放的東西,尤遠是打定主意要跟他好好聊一次的,但江汀總能找到各種理由推拒,這不說開都不行了,再深更半夜來這麽一次,他怕兩個人鬧得更難堪。
“小汀。”尤遠憋了三天到頂了,敲開書房門喊他,“我倆談談?”
江汀從電腦後頭看他一眼,嗔怪道:“沒看我忙着呢。”
“還有心情寫東西?”尤遠太了解他了,遇到這種事他總是喜歡逃避。
“确實沒什麽心情。”江汀悶悶地說,“所以更不想跟你談,明知道沒好事,談完我更寫不出來。”
“那總要解決啊。”
“哥,求求了。”江汀捂着臉,“我真要趕稿子,你出去,快出去。”
不會有人趕他,他就心安理得地住着,該做飯還是做飯,沒浪費盛夏辛苦提過來了兩大兜菜,吃了兩天外賣,第三天晚飯他下樓來自己做的。
“盛夏還挺會挑,菜都新鮮,肉質也好。”江汀邊弄邊說,“要不我也整一桌中餐給你?不熟練,別報太大希望。”
“按你熟悉的弄吧。”尤遠跟到了廚房,想搭手找不到機會,就搬把椅子一坐當少爺,“以前他連大蔥和蒜苗都分不清,我倆一起住那會兒也偶爾自己做飯,別提味道了,能不忘了放鹽他都高興一整天。”
洗衣服總忘了掏口袋,那些年頭還習慣帶現金出門,尤遠總能看見被洗得皺巴巴的一百塊紅爺爺像展覽一樣貼在陽臺玻璃上曬太陽,曬幹了盛夏又委屈巴巴的還給他。
烤箱剛買回來沒幾天,盛夏的手就燙起三四個水泡,他皮膚很白,疤痕幾個月都消不下去,尤遠心疼得差點把烤箱整個扔了,也因此熟悉了各種燙傷藥和治療燙傷的偏方。
嫌鞋子送去店裏洗太費錢就自己洗,結果把尤遠好幾雙限量的鞋子給洗得發黃,太陽一曬直接報廢。
諸如此類的事還有很多,尤遠挑了幾件講,明知道江汀不愛聽,他也不得不把話說明白:“他性格軟弱,膽子小,因為聽力有缺陷所以比別人自卑得多,我倆在一起生活的時候他很多事情都做不好。”
“……”江汀頓了頓道,“同居了多久?”
“半年。”
“才半年。”江汀酸得很。
“總共也才在一起一年。”
“一年換你八年念念不忘,是我我也願意。”江汀把廚房紙墊好,細致地鋪在牛肉上吸水分,“為什麽分開呢?”
尤遠:“他說他不是gay,圖新鮮跟我在一起的。”
“不可能。”江汀停下手上的動作,“他絕對是。”
尤遠苦笑了下:“你才認識了他幾天你就這麽确定,我當時也不信,但是在一個他絕對不會撒謊的情況下看見了他和女友的合照。”
“這段感情過程短暫又平淡,還以欺騙結尾的,看上去沒什麽值得你留戀,但你還是放不下他。”江汀十分不解,“以前問你多少次你都不願意說,為什麽現在又要告訴我?”
“我承認放不下。”尤遠擡起頭看着他,“所以你別再對我抱有期待,平白耽誤自己,我倆不可能,小汀,不可能。”
江汀喃喃問:“我跟他差在哪?”
“不是你差,你很好,比他有的太多了。”尤遠走到江汀身邊,把他手裏的東西挪開,輕輕摟着說,“盛夏跟你比起來他什麽都沒有,沒那麽多錢,他就打工,心理脆弱總是會哭,再用功考個試也沒有好成績,自己拿手的文學獎項得了普通獎,戰戰兢兢上臺一句話都講不出口,他需要很多的勇氣才能面對生活,我也習慣了拉着他往前走。”
“那不也沒拉住麽,不也分了嘛!”江汀不懂,“意思他現在回來了,只要道歉你就又願意相信他?”
拉着盛夏往前走,同時被盛夏緊緊地回握和需要,是一種相互給與的力量,尤遠不知道從何解釋起,尤康的存在和死亡,盛夏和弟弟的相識,他們之間的郵件通信和□□好友陰差陽錯地成了尤遠從陰影裏走出來的救命稻草,後來目睹着盛夏在身邊努力生活積極向上,圍繞着他的喜怒哀樂都那麽鮮活,即便連盛夏本人都不知道,可尤遠嗜之如命的就是這樣一個不完美的他。
“和他以後會怎麽走還是未知數,話挑明是為你好。”尤遠說,“小汀,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這種話你以前又不是沒說過,可你惦記他,我惦記你,這玩意兒能控制得了麽?”江汀把尤遠推開,拿起刀切肉,該做什麽繼續做什麽,“行,等你倆确定又要在一起,給我個準話,我會放下的。”
江汀情緒不高,但還是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尤遠拿他實在沒有辦法,話已經說得夠難聽了,眼看着他傷心,哄又怕哄出無窮後患,只能忍着,吃完江汀收拾東西要回家了,出門前抱着尤遠沉默了好一陣子。
“對不起,小汀。”尤遠還是說,好好地抱他。
“哥,如果盛夏沒你想的那麽好。”江汀松開尤遠,沒頭沒尾地問,“僞裝也算是一種欺騙,等你發現他的真實面目,你會回頭看我嗎?”
……
翻過新年,熬了一周定下最終稿,項目評估會終于要開了,代冀離進組還有幾天,盛夏想讓他一起見見世面于是讓他留了下來,程檀從玉城趕過來,盛夏帶着工作室最初的三個人一起去參加評估會。
這次評估會是兩大平臺共同籌辦的,除了尤遠的曜心,還有王治中的聚合,兩大平臺強強聯手和資方一起推出精品劇項目,投入的資金可以說是前所未有,參與制作的影視公司都是全國排前面的,劇本要是能被挑中,對工作室來說是質的飛躍。
會議在智勝大廈舉行,尤遠的計算機系統公司總部設立在此處,一大早,盛夏西裝革履地帶着工作室的人進入會場。
潘旭文等了他很久了,見到人立刻迎上來:“你都來了小一月了,怎麽樣,有沒有把握?”
盛夏搖着頭笑笑:“專注劇本,別人看不看得上,我哪知道。”
“可你跟尤總是熟人啊。”潘旭文小聲提醒,“這事兒可不是面子不面子的問題,該活動的關系你得活動,抓緊時間。”
“哎。”盛夏心說我可比你着急用得着你提醒麽,嘴上說:“知道了,評級還得,靠你們。”
潘旭文把他們領到座位上坐下,交代道:“這會不長,結束了得所有人一起聚聚,到時候咱倆再喝,都在,能認識的認識一下,除了尤總,王總的關系也得打點好。”
盛夏從衣服口袋裏掏出護肝片給他瞅了一眼:“早就,準備好了,不醉不歸。”
來參會的有不少知名編劇工作室,影視公司以及獨立編劇,業內同行相聚,開會前互相認識敘舊,等平臺老總和資方入場,盛夏安安靜靜地坐在不起眼的地方,目光始終停留在尤遠身上。
他落座于主位,身邊是王治中和投資方的老總,江汀也來了,打扮得很低調,不知道的人以為他是助理,作為曜心的股東之一,他不但有權利參加,關鍵時候還能給與決定性意見。
會議開始,投資方代表和王治中就此次精品劇項目進行了簡短的介紹,助理小劉主持接下來的會議,劇本大綱紛紛交給了平臺的項目總監,由他們進行內部的評級和篩選,會議上不會公開劇本內容,時間主要留給編劇工作室和影視公司向平臺進行自我推介和宣傳。
輪到盛夏他們,是程檀代表工作室上臺發言,這種場合盛夏上去磕磕巴巴的不像話,即便帶了助理,他也會把程檀推出去當門面,程檀也很得力,口才好,情商高,行業裏不太熟悉工作室的人一度以為程檀才是老大,不過盛夏從來不在乎這些虛的東西。
具體問到工作室的未來規劃,和對行業發展的設想時,程檀發言:“先說質量,這有兩層意思。對我們來說,是劇本品質的追求,以及口碑帶來的觀衆粘性度。對平臺來說,是用戶體驗的優化,以及對品牌認可的忠誠度。二者結合就是精品劇,而質量才能帶來數量。”
“老生常談了。”尤遠道,“現在平臺不做精品劇一樣能保持穩定的增長,這樣的說法說服不了我。”
程檀也不慌亂,繼續道:“數量的質量,才是平臺想要用戶長久增長,并且在行業存活的保證。這是我要闡述的第二點。”
王治中往椅背上一靠:“這些我們都知道,不過程編劇,你也看見了,平臺就算只拍爛劇一樣是有人看的,我聽過一個說法,編劇和出品方習慣苛責觀衆無知,拍什麽都看,你作為編劇對寫爛劇有什麽看法嗎?畢竟得是有人寫,才有人看的。”
程檀卡了殼,王治中笑道:“精品和垃圾需要的投資差距可觀,我們要立項,承擔了很大的投資風險不是麽?你在這個行業,應該更明白是什麽原因導致了爛劇爛劇本的泛濫,我想聽實話。”
“實話是窮。”盛夏站起來替程檀解圍,看了尤遠一眼,抻平衣服對王治中微微躬身,“你好,我是盛夏。”
“見過了,我記得你,我願意聽一聽盛編劇的見解。”王治中揮手說,“長篇大論就免了,說點有意思的。”
尤遠也抱着手注視他,大家的目光投射過來,盛夏也不慌張,心想什麽算有意思的,這些爾虞我詐見錢眼開的商場上,不就是大實話最有意思最可樂麽,他道:“窮讓編劇什麽活,都得接,不接就喝風,所以冒着,被罵得狗血淋頭的風險,也要含淚給衣食父母,喂屎。錢難賺,屎難吃,在哪都一樣。”
說完場上響起不少笑聲,粗鄙之言是血淋淋的大實話,都是同行,一把辛酸淚誰苦誰知道。
“不怪觀衆沒審美,也不是編劇水平差。”王治中笑出聲:“所以你認為罪魁禍首是投資人?”
盛夏搖搖頭:“閉環內的每一個人,都不是無辜的。”
王治中給他豎了個大拇指:“你倒是很敢說。”
“你們也很敢做,打破閉環,不止需要財力。”盛夏一半拍馬屁,一半是真心話,“行業一直是個篩子,遠見能幫助你們篩掉不合格的參與者,包括用戶和同行,沙子沒了,剩下的才是真金白銀,是讓你們立于不敗之地的資本。”
“不是咱們高貴,逆着市場行走,勢必會有大量的異見者,前路難行,作為編劇,我很感謝投資方和平臺,把我們放在一個重要的,位置上。”盛夏真誠道,“我相信身處這個行業,很多編劇都難以回歸到創作本身,以後不用擔心房子貸款,孩子上學,明天能不能吃得起飯,創作就很純粹是創作,純粹的東西,才能打動人。”
“質量再生數量,數量保持質量,這是我對平臺立項的理解。”盛夏腼腆一笑,“說的不對的,請各位包涵。”
王治中沒有評價他這番有些狂妄的話,但給了他掌聲,不管是不是鼓勵,在場的人都挺佩服盛夏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沖勁的。尤遠和他有過短暫的眼神交彙,沒說什麽,也為他鼓掌,嘴角帶着笑意。
到中午的時候會議結束,下午自由活動,平臺和資方的內部會他們沒有資格參加,劇本全都交上去了,兩個平臺的項目總監帶着團隊進行評級和篩選,過程大概持續一周左右,這期間所有競标單位幾乎都會使出渾身解數,有關系的拉關系,能塞錢的塞錢,争取在結果出來之前就确定自己在名額內。
晚上的宴會更是牛鬼蛇神各顯神通的地方,地點在一家五星大酒店,吃完晚宴在頂樓的高級會所繼續活動,這種場合姑娘不宜參加,盛夏把李靜給打發走了,自己帶着代冀和程檀過去。
吃飯的時候盛夏就喝得有點多,不止為了工作室,還有代冀的劇本賣出去了,其中一家影視公司剛好也在,他帶着人去喝了一圈白的,偷偷跑去衛生間吐了一次才回來坐下,程檀也是滿場轉的花蝴蝶,兩個人招呼一圈醉意盎然地坐下發暈,代冀已經趴在桌上睡着了。
“師父,你少喝點吧。”程檀有點不是滋味,喝了酒平時不敢說的嘴上就沒了把門,“代冀那邊的事兒都定了你還操心呢。”
“操心啊,沒有萬無一失的事嘛。”別人喝多了是大舌頭,盛夏喝多了口條比清醒的時候順得多,“你也緩緩,一會兒還轉場呢,我開了房讓代冀先歇會兒。”
“王總找你。”程檀指着王治中那邊道,“曜心的尤總沒來,各個去王總那巴結,他對師父印象深刻,剛點你名要喝一杯。”
“哦,那我去,你扶他先走。”盛夏把房卡遞給程檀,端着酒杯要過去,程檀推了,“你揣着,晚點不是還轉場麽,我看這樣咱們仨都別想直着走出去,今兒在這睡得了。”
“也是。”盛夏拍拍他,呼出一大口酒氣,“辛苦。”
……
項目總監進行完初步的篩選後給尤遠做了簡短彙報,江汀也在,這次過會項目總監聽取了他不少意見,尤遠不止是平臺的事要忙,其他幾家分公司的事都得處理,等到最後聽完彙報,天都黑透了。
“王總那邊什麽時候出意見?”尤遠看着初篩結果和評級問。
“怎麽都得後天了吧。”項目總監讪讪道,“王總下午就出去了,晚上參加了晚宴,剛才跟他們公司的老陳聯系,說還在會所喝着呢。”
江汀咂咂嘴:“我們加班加點,他倒一點不急。”
尤遠問:“和資方喝?”
“不止,還有那些競标項目的公司。”項目總監道,“都攢着勁兒巴結呢,不然幹嘛選個會所呀。”
“都去了?”尤遠擡起頭問,江汀看他一眼沒說話。
“那能不去嘛這麽好的機會,聽說盛編很得他青眼,我看SF工作室這次有戲,不是都傳王總好那口,盛編又年輕英俊,我看着……哎?尤總?”
江汀并沒有追上去,只是嘆了口氣淡淡道:“晚上把評級再過一遍,明天再找他彙報吧。”
尤遠抓起衣服就出了門,問清楚在哪裏辦晚宴,司機直接把他送到了酒店裏。
王治中好哪口他太清楚了,上次和盛夏在會所偶遇,尤遠故意把他點過來坐着,就是看見王治中對盛夏有不懷好意的眼神,礙于情面他不會當着尤遠的面對盛夏怎麽樣,這種各個投懷送抱往上沖的場合,盛夏一不小心就會被老東西給揩油。
揩油都是好的,萬一喝大了出了別的事,尤遠簡直不敢想。
到了酒店直奔頂樓會所,尤遠一現身就被各種人圍住要敬酒,他就是讨厭這種場合才故意不來的,抹不開黑着臉喝了幾杯他直接問:“盛編劇在哪?”
都喝大了誰也沒關注周圍人是誰,尤遠找了一圈沒見着盛夏,也沒見着王治中,怒火中燒地抓人就問,有人說看見王治中摟着個男孩兒去了私密的包房。
整層樓都被包下來了,去私密包房幹什麽簡直不言而喻,尤遠怒氣沖沖地一間間找過去,急得大喊:“盛夏!”
盛夏剛要睡着,聽見自己名字忽然睜眼,還以為魇着了,他實在是喝不動了,王治中不知道什麽毛病老灌他,他裝醉摸到衛生間吐了一次,沒敢再回去,躲酒躲到沒人的包間裏,打算小憩一下再說,誰料聽見人叫自己。
扒着門框,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門前一掠而過,盛夏以為自己眼花,怎麽尤遠黑着臉就跑過去了?急吼吼的幹嘛呢這是。
他悄悄打開門,就站在尤遠身後,見這個人風馳電掣地往最裏間走,隐約還能聽見裏頭一間包房傳來了不可言狀的怪異聲響。
“尤……”盛夏噎了一下喊他,“尤總,你找我?”
尤遠猛地回過頭,見盛夏好端端地站在身後,他快步走過來,一把抓住人,然後很大力地推開一旁的包間門,裏面黑燈瞎火的什麽都沒有,尤遠才皺着眉問:“你在這幹什麽?”
語氣很不好,臉色超難看。盛夏前後看看,把人拽進去關上門才說:“喝多了,睡覺呢。”
“……”尤遠氣呼呼地問,“自己喝的還是有人灌你?”
“王總。”盛夏這才意識到尤遠怒氣沖沖過來是為了什麽,心裏突然特美,“你怕我,被他帶走啊?他好像是,那個。”
尤遠掐着他下巴道:“你還好意思說,知道還往上送,傻嗎?”
“我這不是都躲起來了。”盛夏揚起臉,眨巴着眼睛,“不是男朋友,我被誰帶走,你好像沒有立場,着急吧?”
尤遠理直氣壯道:“前男友也不行!”
盛夏笑出聲,踮着腳在尤遠唇角親了一口:“都來了,你別走了吧。”
“你想幹什麽?”尤遠瞪着他,包房裏沒有開燈,他的眼睛卻很亮,盛夏多看一眼都得掉進去,索性胸膛貼着胸膛,一口酒氣朝着人臉上呼,他整個人都熱烘烘的,貼過去瞬間就驅散了尤遠從外頭帶進來的寒意。
“想幹的多了。”喝了酒膽子大,臉也可以不要,盛夏把房卡拿出來在尤遠眼前晃一圈,然後揣到他大衣口袋裏,“既然擔心我,自己吃了,總比給別人惦記好,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