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曜心總裁欠下巨額嫖資跑……
項目評級和初篩結果已經出來了,被刷下去的本子不會提前知道消息,反倒是入選的已經有項目小組的工作人員私下聯系,潘旭文參加了評級過程,前腳結束後腳就給盛夏打過電話。
“可惜咱們公司沒拿到你的項目,不過我還是替你高興,S啊!一年到頭也遇不到幾個S級的本子,盛老師!給我飛!”潘旭文唾沫橫飛地一頓誇,把盛夏都給誇害羞了。
盛夏趕緊謙虛:“最終評級,還沒出來,現在高興太,早,我能評個B就行,不求多的。”
“已經給你S了,王總很看好你,倒是曜心這邊評級主導是聽江總的,他們舉棋不定,但怎麽都不可能從S掉到B,至少也是個A吧。”潘旭文長長嘆一聲,“算是熬出頭了。”
“江總?江汀嗎?”盛夏試探道,“他,不喜歡這個劇本?”
“也不是,頭一個要給你S的就是他,但猶豫着降級的也是他,不是因為劇本質量,有別的考量。”
潘旭文畢竟不是平臺方的人,出發點不太一樣,他記得當時江汀的觀點是新人編劇上來就給S不利于今後的發展,拉投資和找合作劇方雖然跟評級挂鈎,起點太高作品累計不夠沒人會繼續買賬。
“良性發展就是一步一個腳印,我們平臺不是把他們推出去就完事兒了。”江汀當時發言,“合作是長期的,提高曝光量打響知名度是第一步,幫他們在這個行業活下去才是目的。”
聽完潘旭文描述,盛夏感激道:“我認同江總的觀點,降級是為咱們好。”
“好不好的,人家平臺能做到這地步,趕緊着去請人吃飯吧。”潘旭文說,“就等最終結果了,沒幾天了,項目總監會分別約見你們,聊聊合作細節,聊完就敲定,你做好準備。”
從構思到寫成,中間還要反複修改,推翻重來,是工作室八個人一起熬大夜揪頭發,歷時兩年的心血,能被兩大平臺一起看上,投資拍劇,算是對大家努力最好的回報。
“老大,他們已經無心工作,等着你回去慶祝呢。”跟工作室的同僚們彙報了最新進展,挂了電話李靜激動地說,“項目小組那邊來了電話,約咱們後天見。”
意向合作的影視公司和制片方都會來,有平臺主導,把劇本放在一個很高的位置,編劇之重要性前所未有,幾乎可以說成品的調性由創作者決定,盛夏問過意向合作的影視公司是哪幾家後,考量着決定:“你和代冀,去,合同你看,跟法務過一遍,劇本相關由代冀,負責解答。”
“程編會不會有想法?”李靜為難道,“畢竟後期是他負責的。”
“不會,我和他另有安排。”盛夏一錘定音,把之後幾天的所有安排都跟李靜理了一遍,沒過多解釋這麽安排的原因。
意向合作的影視公司湊巧是代冀賣了劇本的那家,交流起來容易得多,且對他們後續的合作有好處,盛夏是為了代冀着想,且放眼整個工作室,代冀盡管是那個最悶聲不出氣的人,也是最了解盛夏創作意圖的人,有他去說,盛夏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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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程檀,他自己手上的個人作品庫存不少,一直想多賣出去幾個,找了女朋友着急結婚買房,很缺錢,盛夏已經給他約了好幾家制片方,之後幾天都騰不出空。
工作室能有今天,多虧了程檀和代冀一路不離不棄地陪着盛夏,他可以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兄弟們的将來打算好。
畢竟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如果他倆獨當一面的時候到了,盛夏願意笑着送他們去高飛,不會有怨言。
程檀對這件事不是太想得通,但沒多說,老大是盛夏,他啥也不是,只能聽安排,代冀和李靜見完項目小組回來後四人開會,說是最後應該定成A級,影視公司的資質很牛,平臺投入大,過幾天項目發布會開完就當場簽合同了。
代冀直接進組走了,李靜也被打發回了玉城,程檀和盛夏還有事兒沒弄完,兩個人請人吃了好幾頓飯,順利把程檀引薦出去,也打算打道回府了。
“師父,早上去曜心交了幾個文件,跟他們聊了聊,接待我的是江總,一表人才啊,他好像也認識你,挺看好你的。”
以程檀的社交能力,去一趟曜心可以從接待的小妹一路八卦到總監級別,什麽瓜都吃透了,他不但見到了江汀,還知道了江汀和尤遠關系匪淺,聯想到盛夏和尤遠酒店激吻,程檀有點坐不住,一來怕他家老大找金主翻車,讓項目黃了,二來也擔心盛夏玩不過這些資本家,賠了夫人又折兵,所以來委婉打聽。
“你不跟我一起回玉城,一個人在這邊忙得過來嗎?”
“也沒什麽可,忙的。”盛夏知道他在好奇尤遠的事,幹脆直說,“就是為了尤遠,才留下。”
程檀沒想到他那麽直白,捏着刀叉半天說不出話,支支吾吾問:“你倆……談着?”
“沒。”盛夏不想多講這個,只含糊道,“火候不夠,你別和別人說。”
“不說不說,我不會說的。”
不是戀人關系,卻夜會酒店,那只能是金主了,怕人知道,那有可能是知道江汀和尤遠的關系不簡單,程檀三觀受到了沖擊,覺得盛夏這件事搞得有點超出他的認知,但他也沒心思多問。
編劇半只腳在娛樂圈裏,什麽爛事兒沒見過,為了上位為了資源男男女女出賣色相的比比皆是,也不差這一個,程檀只是詫異自己這麽多年,沒看出來盛夏是個那麽豁得出去的人。
既然提到尤遠,盛夏索性拿出手機開始撩騷,好幾天沒見了,不發個騷讓人惦記惦記都說不過去。
尼桑一打七:我過幾天要回玉城了,下次不知道什麽時候還來北京,哥,你是不是忘了什麽事。
尤遠:?
尼桑一打七:飯飯,餓餓,吃吃。QAQ
尤遠:好好說話。
尼桑一打七:快約我吃飯啊,說話不算話的渣男,睡完就跑,飯都不管?洗大保健還知道給錢呢,堂堂互聯網巨鱷竟然白嫖?
尼桑一打七:【震驚】曜心總裁欠下巨額嫖資跑路,身殘志堅的小作家啊,誰為你的未來撐起一片晴天?
尤遠盯着屏幕笑了半天,打了三個字“厚臉皮”,又删掉回他:後天晚飯,八點酒店門口接你,不吃地攤,其他任選,小作家有空嗎?
尼桑一打七:我敢沒空嗎?有有有,我等你。
發完微信,尤遠笑眯眯地擡起頭來繼續聽項目總監彙報,江汀瞪了他一眼,他才稍微把臉上的笑意收了收,端出總裁樣。
“當時跟SF編劇工作室面談,代編劇當場鬧了個大紅臉,那家影視公司也是逗,故意當面挖人,代編連狠話都放了,說他寧願退出這個行業,也不可能背叛他家老大。”
江汀當時也在場,想起來還覺得逗:“行業裏騙稿,拖款,抄襲的事屢見不鮮,陸總挑合作夥伴也得看人品,就是試試他,沒想到把人給惹急眼了。”
項目總監撓了撓頭:“說起這個,我聽誰說這劇本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見過。”
“是嗎?你再問問,別有什麽風險,投資不算小,今年的重點項目,不要出任何纰漏。”江汀心裏存了個疑雲,這事兒他也聽見有人說過,但當時沒留心,覺得盛夏的為人不至于,畢竟是尤遠喜歡過的,可之後他自己發覺盛夏不正常了,什麽事都不是沒可能。
“這個工作室氛圍不錯。”邊角八卦不好當真,項目總監又找補道道,“盛編雖然年輕,但實力是有的,對底下人也好,後來我聽代編說跟那家公司本來就有私人合作,盛編願意把機會讓給手下的人還幫忙牽線搭橋,他很感激。”
“忠誠的人做什麽都不會差的。”尤遠道,“你們繼續跟進,籌備期事情多,每個項目成立專項組配合,過完年就啓動了。”
項目總監出去後江汀沒走,除了彙報材料,他今天還帶了幾本書過來,放在尤遠的桌上:“趕得回來過年嗎?”
“應該可以。”尤遠看了一眼,“這是什麽?”
江汀笑笑:“最近看了幾本書,還不錯,推薦給你,長途飛機閑得無聊可以翻翻。”
尤遠說知道了,只掃了一眼,翻都沒翻開,江汀出去之前又提醒:“一定要看哦,我到時候檢查你讀後感。”
尤遠當着他的面把書放進了旅行箱,江汀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過了兩天接盛夏吃飯,兩個人各忙各的,就算都在北京也幾乎沒有碰面的機會,況且盛夏要回玉城了,事情多,他也沒有繼續賴在北京的理由,走之前再和尤遠膩歪一次,争取讓兩個人的關系更進一步。
吃的什麽不重要,聽見尤遠明天就出長差,可能過年都回不來,盛夏問道:“哥,你現在過年,還回觀城嗎?”
尤遠答:“偶爾回,不一定過年才去。”
回去除了看老人,還要給尤康掃墓,盛夏不問也知道這件事尤遠不會含糊。
“那你今年回嗎?”盛夏打着小算盤,“我也要,回家過年,離得近,你可以繞來煙城,回家吃個飯。”
“回你家?”尤遠挑眉,那可不是個有美好回憶的城市,雖然房子搬了,街道也變樣了,但兩個人分手分得多慘烈還記憶猶新着,他試着問,“你爸媽能受得了?”
“他倆已經,不管我了。”盛夏沉默了會兒說,“我是希望你放心,以前的事不會,再發生,家裏人同意了,将來和好也不會有,後顧之憂。”
“咱倆分手,父母的反對本來就不是主要原因。”尤遠切了塊牛排,喂進盛夏嘴裏,“再看吧,我要是回去跟你說,你家我就不去了,你要願意就陪我去一趟觀城,外婆這些年總念叨你。”
“我也想她。”盛夏嚼着肉,心滿意足,“那約好了,過年一起回去。”
“她知道我倆的事兒。”尤遠輕描淡寫地說,“我一直奇怪當初就回去了三天她老人家怎麽看出來的,見着了你也不用避,該怎麽樣就怎麽樣。”
盛夏摳着手故意問:“那我怎麽介紹,自己?以什麽身份,回家看老人啊?”
尤遠白他一眼:“炮友吧,我覺得就這個合适了。”
盛夏氣得在桌下狠狠踢了他一腳,又被尤遠塞了塊牛肉封口。
尤遠第二天就飛國外了,他不止互聯網公司要顧,還有尤家天大的産業要管,盛夏收拾了東西準備回玉城,覺得現下兩個人的狀況他挺滿意的,各自有各自的事業,感情也在慢慢升溫,尤遠打一嘴巴給個甜棗盛夏也覺得美,起碼還給棗,說明有戲。
機票剛買好,手機就響了起來,江汀已經很久沒私下聯系過盛夏了,實話說如果不是夾在尤遠中間,盛夏是很喜歡這個人的,都是同行又很聊得來,脾氣性格又實在好,不做朋友是他的遺憾。
只是顧忌到自己和尤遠尴尬的關系,盛夏雖然喜歡他,也在刻意避免和他親近,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江汀在三人關系裏的無辜,越親近給他造成的傷害只會越大。
電話沒接,那邊挂斷了,直接給盛夏發了微信過來。
江汀:你還沒走吧?有時間吃個飯嗎?
尼桑一打七:好啊,我明天的飛機,今晚吃吧,我請客。
江汀:正好尤遠出差了,他不在,我有很多事要問你。
盛夏心裏一突,咬着下唇琢磨怎麽回複不會被他讨厭。
尼桑一打七:【可憐】之前瞞着你是我不對,我先跟你道歉。
江汀:道歉就不用了,讓我打一頓呗。
尼桑一打七:【驚恐】打一頓你就放棄尤遠的話,那我只能同意了,洗幹淨任你揍,揍完吃頓好的。
江汀秒回:放學別走。
尼桑一打七立即滑跪:江哥饒命。
打是不可能打的,江汀一頓調侃就是為了讓盛夏放松神經,事已至此誰都改變不了,成年人了還為了搶男人兩個人大打出手那說出去都是笑話,沒必要不體面。盛夏挺感激他的,不怨怼不責備還拿他當朋友,都到了這時候還顧慮着對方的感受化解尴尬,多好的一個人啊。
他梳洗打扮以最自然的狀态赴宴,還去書店買了一本自己最喜歡的書作為禮物。
江汀準時到了,坐下就假裝要打人,鬧了半天把盛夏的揪揪扯亂作罷,高高興興收下禮物,盛夏給他親手寫了寄語,連最後一絲尴尬的氛圍都散了。
喝了酒話匣子就關不住,兩個人挨着坐,你一句我一句訴說苦悶,一個求而不得,一個愛已失去,盛夏勸他堅強,下一個更香,江汀不服輸,叫他別高興太早,前浪容易死在沙灘上。
喝着喝着江汀拉着盛夏的手腕摩挲起來,直誇:“你紋身挺別致的,我怕疼,不敢往自己身上招呼,上面紋的什麽意思啊?”
盛夏雖然頭暈暈的但是這個還是不好給人看見,他抽回手捂着說:“不給看,秘密。”
“嘁,你秘密還挺多。”江汀又喝下一杯,端着空杯子看了他一眼,盛夏喝多了愛笑,在那不知道美什麽,江汀裝作不經意地問,“你說,我要是耍點手段跟你搶人,你會殺了我嗎?”
盛夏一拍桌:“殺掉!”
然後又呵呵笑,摸摸江汀的手背:“殺了你,我去牢裏跟他談戀愛嗎?問的什麽問題,又不是寫小說。”
“唔,小說這麽寫,就不是戀愛故事,是刑偵懸疑那挂的了。”江汀又問,“那要是尤遠抛棄你,或者因為別的原因,這人都不屬于你了,你會殺他嗎?”
“啊?”
江汀嘟着嘴思考:“就那種,得不到你我就毀掉你,或者要死也要一起死的想法,《失樂園》不就這樣麽。”
什麽亂七八糟的。
那不是搞婚外情心裏壓力大才自取滅亡的嗎?
盛夏用腦門頂着桌子搖搖頭,只聽見殺人和《失樂園》,題幹完全沒進腦子,他今晚高興,喝得有點多,意識已經離家出走了。
江汀笑意漸消,憂心忡忡地看着盛夏,很小聲地說:“你別騙我,不能傷害自己,更不能傷害他,如果你做不到,我無法放心将尤遠還給你這樣的人。”
盛夏沒聽見,江汀搖了搖他的肩膀,只能看見因為酒精而發紅的側臉。
他難以相信治療報告裏白紙黑字的殘酷,也難以想象盛夏有過那麽一段恐怖又絕望的過往,可報告是真的,紋身之下滿是刀痕,江汀同情之餘,也會感到害怕。
他又問了一遍,更像是自言自語:“盛夏,我能相信你嗎?你真的……治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