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尤總賞,個臉吧
走之前工作室開會,盛夏定好各項目負責人,細致地做好近期安排,因為他出差時間比預期提前了半拉月,劇本進度跟不上,所以兩邊都得有人盯着。
按他的習慣所有安排已經打印出來,助理李靜分發給到所有人,這樣省得他多費口舌。
“我審完初稿給修改意見,二稿還我來,三稿給師父過目。”盛夏一走,工作室基本是程檀說了算,他胸有成竹地重複一遍各階段寫稿要求和重心,側過頭問代冀,“你那邊快交稿了吧,時間緊不緊?要不跟師父說說,把自己的活先弄完再說,反正這邊我看着呢。”
代冀趕緊擡頭看着盛夏:“不用,工作室的項目優先,我自己的不着急。”
盛夏平時管得比較松,他是鼓勵大家接私活,多搞創作的,但前提是不影響主項目的推進,今天開會安排一發下來,代冀根本沒在各項任務裏看見自己的名字,他有點慌了。他是SF工作室的元老,最早跟着盛夏打拼出來的,近一兩年程檀被盛夏器重,逐漸被邊緣化的代冀不可能不吃味。
“你不用,管,另有安排。”盛夏微微笑着,李靜代他說:“老大讓我倆跟着一起去北京。”
程檀管工作室,盛夏正好帶代冀去北京認識人,代冀寫的劇本賣了個好價錢,盛夏本來挺為他高興,可自從賣了他就郁郁寡歡,後來盛夏私下去問了制片方,才知道這馬上就要開拍了,制片方出于各種原因自己組了個編劇班子以備随時改戲,進組都沒叫代冀。
這行就這樣,名氣不夠大資歷不夠深就只能任人拿捏,給署名就不錯了,其他的想都不要想。盛夏早前受了不少這樣的委屈,代冀一路跟着他過來,他不可能讓人欺負到自己人頭上。
李靜解釋:“制片方有合作過的熟人,劇組的執行導演還是老大進修編劇的同學,想把你架空亂改本子可沒那麽容易,正好,跟着執行導演學學鏡頭語言和分鏡劇本,人家固定班底,要是得了賞識,沒準兒你能成他們禦用編輯團隊中的一員。”
這種機會太難得了,代冀感激地直說:“謝謝夏哥,我會做好的。”
程檀聳聳肩,拍了下代冀的肩開玩笑道:“以後飛黃騰達了可別忘了師父對你的好,還有咱們工作室的哥們兒,加油啊。”
散了會,李靜幫着收拾桌子,把盛夏要帶的東西都統一放進包裏,嘟哝了一句:“真是替你累得慌,本來寫東西就費腦子了,還得當端水大師。”
盛夏笑笑說:“自己人,別讓他們,不平衡。”
“老大,我知道你脾氣好,但是也怕再來一次小袁的事。”李靜不平道,“手把手帶起來的,說自立門戶就一溜煙跑了,還拿了你寫的本子,下作!”
“代冀,不會。”
“以前你也說過小袁不會。”李靜說,“人善被人欺,我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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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氣不氣,氣,壞自己無人替。”盛夏拉開抽屜,有個小隔間專門放各種各樣的糖,摟一把塞給李靜。
感情也好事業也罷,起起伏伏的事經歷過,崩潰過,觸底反彈的盛夏比任何人都知道平和豁達有多重要,對于別人來說那或許只是一份把日子過得稍微輕松些的好心情,對盛夏來說,平和就是活命,他不會再拿情緒開玩笑,開不起了。
幾天後三人啓程去北京,到了機場盛夏讓李靜和代冀先回酒店,行李交給他們,自己帶着一箱土特産上了大明星的商務車。
“嚯,你進城探親啊盛夏,怎麽的,今年地裏收成好?”
拉開門就聽見魏曉楠逗他,盛夏把他往裏推了推,坐在一邊笑眯眯地挽着他說:“你和他,一起吃。”
“每年都回去過年,他爸媽給帶的也不少,吃怕了都。”
盛夏羨慕道:“他家對你,真好。”
“也就那樣吧,當我不存在,方淮犟着,他爸媽也不能拿寶貝兒子怎麽樣。哎不提他,吵架了,煩着呢。”
“怎麽又吵?”難得見一面,見面十次有八次兩口子都在幹架,盛夏都習慣了,只是随口一問。
“盡是破事兒,懶得說。”魏曉楠摸摸他的手,說北京比玉城還冷,暖手寶塞給他不算,手掌蓋上去還給捂了半天,他神秘兮兮道,“我帶你去個私密的地方吃,藝人都愛去,沒準兒遇到幾個當紅炸子雞給你見見世面。”
盛夏不稀罕明星,就稀罕他們曉楠,說:“你什麽時候,紅?等着你,紅呢,帶我飛。”
魏曉楠信心十足:“接了部戲,年底拍,班底很厲害,我預感自己要紅了,真的,你信不?”
盛夏真誠道:“信!頂流楠,我是你頭號粉絲,給你送,錢,天天打call。”
“得得得你歇歇嘴,我聽着費勁。”
魏曉楠畢業後一直想當歌手出專輯,也努力往這方面奔了,可簽了公司人就失去了自由選擇的權利,看他外型好公司直接安排了幾個戲約,說積累人氣也有了成績再發專輯轉型歌手就會容易一些,可這麽多年過去了,戲一直在演,人氣也有一點,始終沖不出十八線。
他沒有金主,炒作又不配合,演再好沒資本加持也混不成男一號,十八線演員連影視曲都夠不着,更別說出專輯了。
眼看着快三十了還混不出個頭,見天泡在劇組人也不回家,方淮悶聲不響給他一個人開了經紀公司要捧他,就為這事兒兩個人大吵了好幾次,魏曉楠有股傲氣,非得自己去混出個樣子才踏實,他知道方家不缺錢,讓他在這個圈子橫着走是件很容易的事,可那不就違背了他入行的初衷了麽,這些年努力的自己也會變得很幼稚可笑。
這一點上盛夏尤其地跟他感同身受,兩個人都有點敏感和自尊心過剩,這些年彼此的苦都知道,早就好得跟一個人似的了。
到了吃飯的地方,菜點上,盛夏還叫了清酒讓人溫着,魏曉楠摘掉口罩在對面坐下,問:“心情很好嘛,有喜事?”
“喜。”盛夏趴在桌上夠過去,說天大機密似的,“遇見我哥了。”
“啊。”魏曉楠愣了下,“啊?真的?”
“真。”
盛夏磕磕巴巴地把整個離奇的過程講給魏曉楠聽,着重強調了在酒店兩個人是怎麽發瘋的,這些年盛夏身上發生過的每一件事魏曉楠都一清二楚,所以他哭也好叫也罷,都是釋放情緒的方式,魏曉楠已經不會那麽擔心了,反倒是尤遠的失态讓他頗為意外。
聽完消化了半天,吃掉盛夏給烤的幾片肉,魏曉楠緩緩開口:“我們從來不在他面前提你,以前是不敢,現在是覺得沒必要。”
盛夏眉心微皺:“怎麽,說?”
魏曉楠問:“你先告訴我,久別重逢了,是打算跟他和好嗎?”
盛夏想都沒想,斬釘截鐵:“想,我要追他。”
“怎麽追?實話實說?”魏曉楠當初為了幫盛夏隐瞞,撒了彌天大謊,到現在連方淮都不知道真相,以至于他見到尤遠就心虛,非必要不會面,能躲就多,還讓尤遠以為他對自己有什麽意見,曉楠道:“他氣也就氣這事兒,說開了你倆的首要矛盾就解決了,我也終于能舒口氣。”
“不說。”盛夏眼神躲閃,還是搖頭,“不能說,換,種方式,讓他,重新接受,我,不行嗎?”
魏曉楠搓了搓自己的頭發,又塞了幾片肉。
盛夏預感到不妙,問:“他不方便?是不是,有人了?”
“不算有,也不能說沒有,哎,怎麽說呢。”魏曉楠措辭半天,還是道:“一路看你怎麽熬過來的,知道你肯定想和他重新開始,我也會幫你,不過盛夏,該做的心裏準備你也得做,八年了,你倆變化都很大,生活,事業……還有身邊陪着的人。”
盛夏心裏一揪,他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一切的沖動和義無反顧都會因為對方早已重新開始而不得不戛然而止。
總不能去做個拆散他人幸福成全自己的惡人啊。
盛夏咬着下唇道:“你說吧,我承受得住。”
“他叫江汀,跟尤遠在美國認識的,我們見過幾次,是個很可愛性格也好的小帥哥。”既然要說就別藏着掖着,魏曉楠盡量客觀地道,“江汀和你同歲,也是個作家。”
這不是個照着初戀找替身的故事,江汀除了和盛夏同歲,也搞文藝創作之外,沒有任何一點相似的地方。
準确來說,他有盛夏羨慕不來的優越家境,受過更好的教育,自信開朗,見多識廣,還是個沒有任何身體殘疾的健全人。
跟尤遠是一種人。
“他很小的時候就舉家移民美國了,尤遠讀研的時候他倆同校,學校裏中國人并不多,一來二去總會認識。”魏曉楠說,“認識那會兒是尤遠最難的時候,可以這麽說,是江汀陪他熬過來的。”
一通電話,把尤遠傷了個徹底,一個人在國外讀書,孤獨寂寞冷是家常便飯,再加上對盛夏感情詐騙的憎恨,很長一段時間尤遠都很封閉,不交際,不說話,陰郁又冷酷,沒幾個人敢靠近他,認識江汀以後,這種情況被迫得到改觀。
江汀性格很好,開朗又主動,一點點靠近尤遠,懂得分寸又善解人意,為人處世從來不會讓人不舒服,也不窺探尤遠的隐私,時間一長,冰塊也會被融化的,尤遠被他一點點從陰郁的環境裏帶了出來。
“尤遠畢業沒回來,在那邊創業,你也知道他脾氣,不可能按周姨的安排做職業規劃,不靠家裏異國他鄉的吃了不少苦頭,江汀不止是精神上陪着他,事業也助力不少,後來那家公司的第二大股東就是江汀,可以說尤遠現在的事業成功,有那小子一半的功勞。”
魏曉楠見盛夏臉色一茬茬綠下去,都快不忍心了,盛夏默了半天,被他這一口大喘氣給急得敲桌子:“繼續,繼,續,後來呢?”
“後來尤叔叔生了一場病。”
“啊,啊。”盛夏急道,“嚴重嗎?”
“累出來的,現在已經沒事了,當時周姨陪着治病也沒那麽多精力管家裏的公司,尤遠就回國了,他自己的軟件公司并入集團,業務拓展,其實也是好事,美國肯定是不會回去了,江汀……不顧父母反對,追着他回國。”
盛夏驚詫地直瞪眼。
“嗯,就是這麽癡情。”魏曉楠直言不諱,“我們問過他倆的關系,尤遠以前從來不松口,說只是朋友,他對江汀沒那種意思,可江汀擺明了是喜歡他,小人精很能拿捏尤遠的性格,不确定尤遠接受他之前,他就不表白,關系不清不楚地這麽吊着,反正出去都很親密,我們早就默認他倆遲早會在一起。”
魏曉楠幹脆一股腦說完:“我讓你做好心理準備,是因為尤遠并沒有原來那麽堅持了,盛夏,你是離開了他八年,傷他最深的人,江汀是陪了他八年,把他傷口治好的人,我沒辦法判斷,如今的尤遠心裏還有多少你的位置。”
盛夏默默點頭。
多少都還算好,起碼有,最差就是心裏根本沒盛夏這個人了。
魏曉楠又補了一刀:“再問他和江汀的關系,尤遠現在的回答是,順其自然。”
……
“哥,問你呢,哪幅好看?”江汀站在客廳裏對着兩幅剛送進門的名畫猶豫不決,他捏着下巴來回踱步,整個家都彌漫着他身上散發的淡淡木調香,“都喜歡就全擱這兒了,這次拍賣會我就看上這倆。”
“拿走,挂不下。”尤遠接了兩杯水過來,一杯遞出去,拿着手機站在原地發愣。
江汀跑到香港花大幾百萬拍回來的,尤遠連看都不多看一眼。他也不惱,把尤遠拉到畫前強行介紹,從畫家履歷講到作品,再是風格和表達的意象,口都講幹了,尤遠嘴上敷衍地嗯嗯啊啊,注意力還在手機上。
“公司有事兒?”
“不是。”
“方淮他們約你?”
“沒有。”
“那你忙着跟誰聊吶。”江汀對別人的手機沒興趣,只是盯着尤遠的俊臉嗔怪,“從機場回到家你發了五次呆,現在開始對着手機瞎琢磨了,不能吧,我去香港才一周,就有人勾搭你?真是個香饽饽。”
“沒人勾搭,就算有也跟你沒關系。”尤遠習慣他撒嬌了,幾句話輕描淡寫揭過,敏感話題不會多講,他打岔道,“廚房有你要吃的海膽,先吃了墊墊肚子。”
江汀喜笑顏開:“你特意買的啊?”
“讓小劉去買的,接你回來這個點吃不着好的了。”
“那不行,買回來放會兒味道就竄了,今天的只能是将就,我明天要去店裏吃。”江汀溜達到廚房,娴熟地找好餐具,食物拿出來,自己就坐餐廳吃上了,邊吃邊聊他的畫。雖然家財萬貫但也不會這麽砸錢,不是為了給尤遠挑新年禮物,他才懶得大老遠跑那麽一趟。
尤遠捏着手機,看一眼,再看一眼,心情複雜,只好窩在沙發裏發呆。
微信收到了盛夏的好友申請,熟悉的ID尼桑一打七,頭像是一片燦爛的非洲菊。
酒店發了瘋,盛夏如果不傻,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尤遠還在耿耿于懷,耿耿于懷就是放不下,放不下就是還惦記,現在趁熱打鐵要主動聯系,尤遠要是開了這個口子,指不定對方是不是還蹬鼻子上臉呢。
尤遠猶豫半天沒有通過,擡頭掃了一眼畫,随手指一幅:“就這個吧,挂二樓書房。”
“卧室。”
“……”尤遠縱容道,“行吧,随你。”
江汀吃完歡歡喜喜地抱着畫上樓去挂,再下來的時候尤遠揉着眉心一臉疲态,他繞到沙發背後給人捏肩:“我今天在這住。”
“回你自己家去。”尤遠累極了,開了一天會,下班還惦記着得去接江汀,不然這家夥得鬧脾氣,回到家又是折騰畫又是碎碎念,他疲憊地下逐客令,“我要睡了。”
“你睡睡呗,我也要睡,又不跟你睡,趕我幹嘛?”江汀一腳踢在自己行李上,“大包小包的半夜還回家收拾,你忍心啊?”
江汀臉皮也厚,但是知道不越界的情況下尤遠的容忍度很高,賴賴唧唧地去睡了客房,一大早起床還做了早飯,吃完送尤遠上班,下車前囑咐道:“尤總,下班等着我,說好了今天去吃的,位子你定。”
尤遠大長腿伸出去,甩上門:“趕緊走吧你,找地方把車洗了。”
……
盛夏跟魏曉楠打聽了尤遠公司的地址,并且通過魏曉楠的旁敲側擊,确定今天尤遠不開會也沒應酬,應該會準時下班,他在門口咖啡館守株待兔了半個多小時。
白天先帶着代冀去見了幾個熟悉的制片和監制,中午請人吃飯,下午在酒店處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尤遠一直沒加他好友,魏曉楠一番話也讓盛夏惴惴的,但這些都不足以打擊他重新追人的熱情。
起碼他倆沒談,尤遠還沒徹底松口,盛夏就還有機會,在尤遠清楚明白地告訴他愛上了別人之前,盛夏是不會放棄的。
在酒店把自己收拾得好看精致才敢出門,一路找到公司大樓,盛夏跟前臺小姐姐說要見老總,報上大名遞了名片,人家也沒往上彙報,只撂下一句,沒有提前預約,總裁辦也沒有報備過,不讓他見老總,無奈之下盛夏只好去外面的咖啡館等。
這裏不止曜心一家線上視頻平臺,算上游戲,影視,傳媒,物流,電商,子公司都有十幾家,家家規模都不小,而母公司就是尤遠在美國創立的計算機軟件公司。
尤遠事業之成功,超出了盛夏的預想,他在咖啡館裏仔細地搜索公司的背景和發展歷程,一邊咋舌一邊驕傲。
發動機劇烈的轟鳴聲把盛夏的注意力勾去,他擡起頭看向窗外,一輛黑色超跑停在了咖啡館門口的馬路邊,沒有男人不喜歡跑車,盛夏多看了幾眼。
車窗正好降下來,駕駛位上的男人肆意地往後一靠,單手支着下巴吞雲吐霧,側臉很立體,精致得像個混血,頭發有些長,燙得卷卷的,也許是夾着煙草的手指修長白皙顯得氣質好,或者是剪裁講究的襯衣上低調又很有設計感的鑽石袖扣,讓他不像個坐在超跑裏污染空氣的爆發戶富二代,反而是貴氣逼人的小公子,抽出了頹喪的美感,盛夏覺得還挺賞心悅目的。
“嗯,下了,你到了?”
“門口等吧,我出來。”
“別搞什麽驚喜,怕你了。”
尤遠在電梯裏給人打電話,支支吾吾的,但大家都聽得見,員工們屏息凝神,電梯門一開打完招呼就四散奔逃,隔着落地玻璃往外看,老總的跑車又是小帥哥開着,下班又是小帥哥來接,老總的性取向一直是個迷,沒人敢問,但整棟樓早就見怪不怪,小帥哥甚至堂而皇之地參加過公司董事會,據說還是個大股東。
尤遠也看見自己的車了,加快腳步往外走,手機塞進褲兜,一腳踏出大門的瞬間就被一撮白毛擋住了去路,兩個人都往後退了一小步。
尤遠看清來人就很吃驚,盛夏卻是因為緊張,兩旁都是來往下班的員工,他堵老總堵得有點激動,連話都忘了說。
尴尬地對視半天,也不用問你怎麽會從玉城跑到北京來,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了,越過無聊的問題,尤遠壓着情緒問:“是在等我?”
盛夏趕緊答:“是。”
答完咽下口水,擡頭直視着對方,笑起來:“請你吃飯,尤總賞,個臉吧。”
“……”尤遠很是一言難盡,要是不知道盛夏憋着什麽屁,絕對把他當成上門拍馬屁的給打發了,還尤總賞臉呢,油膩!
他淡淡地道:“那天說的話沒聽懂麽?”
“我想再,努努力。”盛夏一直笑着,很真誠,“別怕我,不會,騷擾你。”
“怕?”尤遠看了一眼遠處的跑車,拿出手機當着盛夏的面通過了好友申請,然後說,“今天約了人,改天再吃吧。”
“啊。”盛夏有些失望,不過尤遠也算是退讓了一把,起碼這次沒再講難聽話了,還加了好友,超大的進步,他的臉皮不足以在人公司門口耍賴,只好默默把路讓開:“那,就改天吧,哥……”
“哥?”另一聲響亮的嗓音響起,蓋過了盛夏咽在喉嚨裏的稱呼,他看着來人,正是那個開超跑吞雲吐霧的貴公子。
貴公子身高腿長,大冷天的就穿一件兒襯衣,要風度不要溫度,近距離觀察卻更加的帥氣,他站在二人中間,打量了盛夏片刻,笑着問:“這位是?”
尤遠頓了下說:“大學時候的學弟。”
“哇,這麽巧在這碰見。”小帥哥笑眯眯地看着盛夏,一雙柔情似水的眼睛笑起來的弧度都軟軟的,他大方地朝盛夏伸出手,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江汀,是尤遠的……的,幹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