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山雨欲來
? 祁沐遠回到府中,越想越惱火,将書房中擺放的各種瓷器全部砸在地上,在外面侍候的侍女們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被責罰,祁沐遠的貼身侍女含夏往屋內望了望,低聲吩咐道:“含秋,快去廂房請許先生過來。”
“是。”含秋應了一聲,便匆匆往廂房的方向走,恰好看見正往這邊來的許翰文,頓時像見到了救星一般,“許先生,您快去書房看看王爺吧。”
“王爺怎麽了?”許翰文問道。
“王爺發了好大的脾氣,”含秋心有餘悸地摸摸胸口,“奴婢們擔心王爺傷了身子,也就只有許先生才能勸住王爺了。”
許翰文點點頭:“我這便過去。”
待他走到書房門口的時候,裏面已經安靜了下來,許翰文敲了敲門:“王爺,在下可以進去麽?”
“……進來吧。”
許翰文推開門,便看見坐在椅子上一臉頹喪的祁沐遠,便問道:“王爺,可是朝堂不順?”
“那人真是好手段,竟然用了神山蘭花來做這□□,本王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祁沐遠氣的咬牙切齒,“這神山蘭花十年開一朵,一朵開,一朵謝,世上便永遠只有一朵,不是本王府中的,又會是哪裏的?”
“有這種事?”許翰文也皺起了眉頭,“王爺,您可曾想過,王府中也許會有內奸。”
“什麽?”祁沐遠愣了愣,“內奸?”
“這神山蘭花只有王爺的府中才有,那人定是從這裏盜走的,不過王爺愛這花愛得緊,放在自己的屋子裏親自照料,王府戒備森嚴,那人想偷一片花瓣也是千難萬難,若不是有人和他裏應外合,哪裏會這麽容易偷到?”許翰文慢慢給祁沐遠分析着,“而能接近您的屋子的,除了在下,便是那些貼身服侍您的侍女們了。”
“怎麽可能!”祁沐遠搖頭,不願承認,“含夏含秋一向對本王忠心耿耿,斷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王爺,在下說過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許翰文苦口婆心地勸道,“含夏含秋兩位姑娘确實伶俐體貼,然而王爺又怎麽能斷定她們的忠心呢?”
“那你說該如何?”祁沐遠嘆了口氣,“難不成要本王一一審問她們?”
許翰文輕輕搖頭:“那倒不用,打草驚蛇反而不好,只需叫人暗中搜查她們的房間就好,說實話,在下也不希望這兩位姑娘要對王爺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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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按你說的辦吧,”祁沐遠揉揉額頭,“本王累了,你先出去吧。”
“是,在下告退。”許翰文離開了書房,祁沐遠無力地癱倒在椅子上,好累,他到底是為什麽拼盡心思争這皇位,真的好累……
當侍衛把從含秋房裏搜出的神山蘭花的殘片呈到祁沐遠面前時,祁沐遠露出了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自從争這皇位開始,身邊的人也都變得詭谲可怕起來了。
“王爺,奴婢冤枉啊!”含秋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奴婢對王爺忠心耿耿,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情……求王爺明鑒!”
“含秋姑娘,這人你可識得?”許翰文命人将一個男子帶了上來,那男子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顯然是吓得不輕。
“哥……哥哥?”含秋睜大眼睛,哥哥不是在京外的驿館,怎麽會被帶到王府?
“張大安,你可要仔細說明了,王爺并沒有冤枉你妹妹,是也不是?”許翰文聲音不大,卻讓張大安頭低得不能再低,整個人都伏在地上。
“許卿,這人是……”祁沐遠也有些不解,不是在說含秋的事情麽,為何要把含秋的哥哥也抓來審問?
“王爺,您有所不知,這張大安,其實是璟王爺的手下。”許翰文解釋道。
“你說什麽?”祁沐遠深深皺起了眉頭,果然是祁璟延,沒想到老五心機如此之深,竟然将眼線安插到了自己身邊。
“王爺!王爺冤枉啊!”含秋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哥哥竟然是璟王爺的人,就算自己的哥哥是,那與自己又有何幹系……
不過很快,許翰文就給了她解釋;“張大安,你說說吧,如何跟你妹妹裏應外合,向璟王效力的?”
張大安連連叩頭:“王爺饒命,只是……只是璟王爺命令小人偷出來神山蘭花的花瓣,于是小人便與含秋商量,由含秋交給小人,王爺饒命啊!”
含秋愣愣地看着張大安,為什麽哥哥也要陷害她,她明明什麽都沒有做……王爺,王爺會相信她的,對,她得跟王爺解釋!
于是含秋連爬了幾步,跪在祁沐遠腳邊,苦苦哀求道:“王爺,您相信含秋,含秋服侍您四年,對您忠心耿耿,從沒做過半點對不起您的事情……王爺!”
“王爺,寧可錯殺,不可放過。”許翰文看着含秋,眼底閃過一絲殺意,這個女人,不能留。
祁沐遠輕輕閉上眼睛,擺擺手:“許卿,你處置吧。”
“是。”許翰文命人将張大安和含秋帶了出去,含秋放棄了掙紮,滿臉的絕望,她怎麽可能會傷害王爺,她那麽喜歡他……王爺為什麽不相信她呢?
“別讓含秋姑娘太痛苦了,好好安葬。”許翰文語氣輕柔,說出來的話卻令人不寒而栗。
張大安看着妹妹被拖走,面上閃過一絲不忍,卻很快被貪婪代替:“許先生,您要求我做的事我已經做了,是不是……”
許翰文微微一笑:“我自然不會食言,只是這事不宜太多人知道,你跟我來。”
許翰文把張大安帶到府中一處角落,掏出一個沉甸甸的袋子,扔給他:“二十兩黃金,你知道怎麽做,這裏有一處偏門,從這出去。。”
“是是是,許先生放心,小人絕對不會說出去的,小人這就走,這就走。”張大安抱着金子,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二十兩金子,他這輩子都賺不了啊,這筆買賣,劃算。
張大安剛剛出府,許翰文便示意了一下,一道黑影迅速跟了出去,許翰文冷冷一笑,賣妹求榮的小人,含秋姑娘不要急,在下這就讓你們兄妹團聚。
祁睿風整整兩天沒有見到小狐貍了,想念得緊,于是第二天用過午膳之後就直接去了蕭王府,甫一進門,就看見祁蕭然摟着那個名倌魏紫,言笑晏晏,而白黎則無精打采地坐在石桌旁,托着下巴發呆。
“阿黎,”祁睿風走過去,把白黎抱進懷中,“阿黎,在這裏過得好麽?”
“睿風!”白黎也很激動,吧唧一口親在祁睿風臉上,“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祁睿風收獲香吻一枚,心花怒放,幹脆就着抱着小狐貍的姿勢坐了下去,真是一時一刻都舍不得放手。
“三哥,你這則也太重色輕友了吧,我可是你親弟弟哎,竟然一點問候都沒有!”祁蕭然一邊撥弄着魏紫的頭發一邊抱怨,臉上卻多是揶揄之色。
祁睿風挑了挑眉:“怎麽,需要我問候一下你?今天你又沒上早朝,禮部尚書又彈劾你懶散怠慢,你呀,真是……”
“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祁沐遠趕緊打斷了祁睿風的話,他這個哥哥什麽都好,就是喜歡教育人,每次都要說上小半個時辰,美人在懷,他可不想聽,“你有時間教訓我,還不如睡一覺,還能養精蓄銳什麽的……”
白黎撇撇嘴,向祁睿風告狀:“睿風,蕭然弟弟每天都跟這個美人弟弟在一起,都不跟阿黎玩兒,你什麽時候接阿黎回去,這裏好無聊!”
祁睿風笑笑,哄道:“阿黎,我這邊的事情還沒處理完,你還記得我跟你提過的養雞場麽?咱明天就讓蕭然給你弄個養雞場,可好?”
“好!”白黎眼睛瞪得大大的,“要養好多好多只雞!”
“沒問題,像養多少養多少。”祁睿風就是喜歡看小狐貍如此神采奕奕的樣子,于是轉頭囑咐道,“蕭然,你命人給阿黎建個養雞場,不要太遠了。”
祁蕭然愣了一下:“什麽?養雞場?哥,你……”
“你越寵着阿黎,阿黎越安全。”祁睿風淡淡地解釋了一句,讓祁蕭然閉上了嘴。
“好吧……”祁蕭然聳聳肩,然後趴在魏紫的懷裏裝委屈,“寶貝兒,你看看本王,都淪落到養雞的地步了……寶貝兒,若是本王去養雞了,你還會跟着本王麽?”
魏紫微微一笑,柔聲答道:“自然是會的,王爺待魏紫這麽好,魏紫怎麽會舍棄王爺?”
“嗯,就知道魏紫你最好了。”祁蕭然狠狠聞了一口魏紫身上淡淡的香氣,這才直起身來,卻錯過了魏紫眼中深切的眷戀,祁睿風若有所思地看着這兩人,感嘆魏紫實在是命不好,依着自家弟弟的風流德行,這魏紫最多再得寵一月,應該就會被忘于腦後,可憐這傾國傾城的人兒,在風月場混跡良久,卻仍敵不過一個情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