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敵意
太宰治和織田作同時一驚。
他們看看小孩的年齡, 再看看早川八月,不約而同地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八月:“…”
等等,不是, 我的風評真的有那麽差嗎?
吉光快笑瘋了。
【拜托, 讓你平常表現得就像個變态一樣!】
八月頭疼地揉了揉額角, 默默收回手,刀刃消散于無形。
“不是, 他……他叫費奧多爾, 應該,算是我的一個熟人吧。”
這一天, 早川家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對此, 太宰治表示十分不滿。
這個小孩可是想殺了他啊!貨真價實的想謀殺他啊!
黑發紅眸的小孩絲毫不顯拘謹,進門就自來熟地換了拖鞋,自覺地把外套和帽子搭在衣架上。
甚至還轉頭招呼太宰治:“不用客氣, 快進來吧。”
太宰治:“…”
去你丫的!你穿的是我的拖鞋!
早川八月拎着費佳的衣領把他揪到一邊,拿出客人穿的一次性拖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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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搗亂,你穿這個。”
太宰治氣死了:“我不要穿他穿過的!”
八月無奈地摸了摸他的頭, 把自己的拖鞋拿出來:“那你穿我的……”
然後他就準備換上客人穿的一次性的拖鞋。
這樣一來——八月穿的就和費佳相同了。
費奧多爾露出一抹勝利的微笑……
太宰治:“…”
不知道為什麽, 就是感覺很不爽。
非常不爽。
他深吸一口氣, 露出乖巧可愛的笑容。
“算了,我穿一次性的就好, 早川先生明天要買我喜歡的顏色回來哦……”
說完,兩人隔空對望一眼。
太宰治勾起嘴角。
扳回一局!
這天晚上, 中原中也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兩人針鋒相對的場面。
費奧多爾夾起一條蟹柳,一雙死魚眼波瀾不驚,語氣卻陰陽怪氣。
“啊呀, 原來你第一次吃八月的料理啊。真可惜,我之前可是吃了好多年呢。對了,關于八月,很多事你都不清楚吧,全都可以問我,沒關系的哦……”
“這就不用了吧。畢竟,過去的喜好和過去的人一樣不重要呢,人嘛,變得可是很快的——是吧,「前男友」先生?”
太宰治微笑着舉起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走了那條蟹柳。
然後,松開手,啪嚓連筷子帶蟹柳扔進了垃圾桶。
“啧,沾上髒東西了,早川先生,我的筷子髒了,幫我再拿一雙……”
中原中也:“…”
他一臉複雜地問身邊的織田作。
“這小孩是誰?太宰……這青花魚剛滿五歲嗎?”
這麽大人了怎麽還這麽幼稚!
“不知道……”織田作之助擔憂道,“八月說是他的熟人,但是……我覺得那孩子不太對勁。”
“但是八月說沒問題,這幾天他跟着就行,具體的問他也不說……”
中原中也一聽,這套路他太熟悉了!
他立馬補充:“是不是你總感覺哪裏都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哪不對勁,問了他們就說沒事,還想盡辦法把你調開?”
織田作和中原中也默默無言,對視一眼。
數秒後,共同沉痛地得出結論。
“八月太宰,肯定是要搞事了。”
織田作:“總之,你最近幫我看着八月一點,盡量別讓他單獨行動。”
一個人能被調開,就兩個人盯梢!
中原中也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中也——”八月的聲音從廚房傳來,“去洗手,來吃飯了!”
中原中也應了一聲,一拐彎進了衛生間。
撇開太宰治和費佳的火花帶閃電不談,這樣人員齊全的晚餐,還真的是久違了。
中原中也小的時候,常吃八月做的飯,這個人好像就沒什麽不會的,那時候家裏上到改電路走水管,下到縫補衣服和床單,都是早川八月一手包辦。
後來多了織田作之助,八月就只負責做飯了,再後來,中原中也長大了,八月在這個家就徹底「游手好閑」起來。
都說,味蕾是人類記憶最長久的器官。
中原中也品嘗着熟悉的味道,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而另一邊,太宰治的心情簡直糟透了。
他真是第一次發自內心的這麽厭惡一個人!
如果說對中也的讨厭,摻着一點點的嫉妒和性格不合,這個人就完全是令人惡心!
從頭到腳都散發着腐爛的氣息,像黑暗中浸在粘稠沼澤裏斷了根的藤蔓。
但是,他又有種預感。
這個人,會是解開早川八月秘密的關鍵。
所以只能硬着頭皮往下聊,簡直不能再讨厭。
同一張餐桌上,并排坐着的三個人心思各異,氣氛一片祥和。
太宰治收斂起不小心流露出的些許不耐,微笑着向八月提議。
“家裏已經沒有多餘的房間了吧?這位……費奧多爾小先生,不如今晚和我一起睡?”
八月想都沒想道:“不用,他跟我睡就好。”
此話一出,餐桌上另外三個人同時一口氣噎到嗓子眼——異口同聲。
“不行!”x3
八月擡起頭,露出疑惑的眼神……
太宰治微笑:“我也突然想和早川先生一起睡了呢,我們還沒一起睡過啊,太不公平了。”
中原中也匆忙咽下嗆在喉嚨的一口飯,大聲跟上:“我!青花魚要一起的話我也要!”
織田作之助面無表情,連解釋都省了:“那我也一起吧,八月。”
早川八月愣了幾秒,撲哧笑出了聲。
他的眼角彎彎的,忍俊不禁道。
“好吧……那今晚,大家都在客廳打通鋪好了。”
結果,這通鋪一打就是好幾天。
宛如小學生的暑期合宿體驗課。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第二天,八月帶着費奧多爾去跟森歐外彙報北美那邊的工作。
進門之前,帶進去的是一個黑發紅眸的小男孩。
進門之後,帶出來的是一個穿暗黑Lo裙的雙馬尾幼女。
太宰治來到早川八月的辦公室商量後面的安排——看到被打扮得仿佛洋娃娃一樣的費奧多爾,笑到就差原地打滾。
他從八月那學了昵稱,叫起來更顯諷刺。
“很适合你嘛,費佳……”
費奧多爾擡起眼皮,嘴角都垂了下來:“聽你叫費佳真是惡心呢,太宰君。”
太宰治的嘴角瘋狂上揚。
他拿出幾份扔給中也代寫的工作報告。
“GSS和高濑會那邊的情報線已經梳理完畢,全部轉交給紅葉姐了,這幾天陸續有小組織向港口Mafia投誠,五千億是時候開始回收了,森先生的意思,明面上的資金和渠道都由我們負責。”
八月聽得一陣牙酸。
拜托!有誰還記得他的本職只是個小小的黑心醫生嗎?
他蔫蔫地低下頭:“森先生真會使喚人……”
最重要的武器和裝備交給別人,讓他負責明面上的資金和對外渠道,這東西說重要也重要,但是就算沒有了,也不會動了港口Mafia的根基。
白幹活不給權,幫他掙錢做社畜,真是狡猾的家夥。
八月扁起嘴。
太宰治看的心裏癢癢的,總覺得這人要是頂着一雙狗耳朵,那這會一定已經可憐巴巴的耷拉下來了。
可愛。想rua。
八月只頹了一瞬,就恢複了平時的模樣,問道:“說起來,我離開這段時間,紅葉姐那邊好像有人管醫療部要了死亡名單。”
原則上,港口Mafia的醫療部才是八月的業務範圍,但是森歐外一個人當兩個用,現在太宰治幹的基本都是情報部門加外勤的活,八月則兼職了外聯的部分。
太宰治沒關注過這件事,但是聽八月這麽一說,立刻聯想到了什麽:“誰?叫什麽名字?什麽職位?”
“坂口安吾……”八月笑眯眯道,“很有善心的孩子啊,好像還是作之助的熟人,據說是在作之助常去的Lupin酒吧偶遇的,你說是不是很有趣?”
太宰治挑眉:“哪邊的?”
八月搖搖頭:“不知道。最近你多去lupin幾趟?”
太宰治應下了,“剛好,我這也有個有趣的消息……關于那個澀澤龍彥。”
“八成是官方放進來的,不是異能特務科就是軍警。”
“哦……”八月有些興奮,“搶鍋大賽的時間?”
這口鍋花落誰家,就看甩鍋技術哪家強了。
太宰治露出笑容:“我覺得你的異能會比較好用。”
費奧多爾聽着他們打啞迷似的的對話,漫不經心地撚動着垂下的假發片。
接下來的幾天,除了時不時搞突然襲擊的澀澤龍彥,橫濱按預定的軌跡平穩行進。
不如說,正因為有這人在,橫濱被港口Mafia收攏的速度反而加快了不少。
一些小組織害怕被襲擊,紛紛抱大腿以求自保。
太宰治在織田作之助的介紹下,成功的混進了lupin酒吧,并和坂口安吾初步相識。
這天,他照例來到lupin的時候,沒有織田作和坂口安吾,反而遇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不是小孩子,而是長大版本的費奧多爾。
酒吧暗淡的光線更襯出他蒼白的膚色,成年人的體型,讓那雙一潭死水般的眼眸顯得更加陰鸷。
他坐在吧臺前,側對着進門的太宰治,右手轉着小半杯透明的伏特加。
吧臺後空蕩蕩的,酒吧裏也沒有一個人。
“如果可以的話。”太宰治挑眉,“真是不想和你這樣獨處呢,費佳。”
費奧多爾咧開嘴,“不,我們是一樣的,太宰君。”
他舉起酒杯,酒吧燈光在杯中閃爍。
“你就沒有想過,為什麽所有人裏,只有你對我的敵意最重嗎?”
費奧多爾沒等他的回答,自顧自繼續說道。
“這是因為,他們只需要一個範圍,只要呆在裏面就滿足了,而像你我,像我們這樣的人……”
“我們永遠不可能被那種簡單的東西圈住。”
“一旦找到了信念,找到了想要的東西,就算蹭破皮膚紮進手心,不将它牢牢抓緊在手裏,不追根探底地去實現——那是不可能的啊。”
他微笑着向太宰治發出邀請。
“怎麽樣,太宰君?”
“六年前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過去的早川八月是什麽樣的人……”
“你真的不想聽一聽嗎?”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欠了章更新……記下來……考完試補回來……
下面兩章是過去的事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