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前任
從北美回橫濱的前一天晚上, 早川八月拉着織田作之助,去了一趟酒吧。
連音樂帶蹦迪的那種。
這實在是太反常了。
反正織田作之助跟早川八月認識快六年,從沒見他喝過一滴酒, 更別提去什麽酒吧。
假發在腦後盤成發髻, 只在耳邊垂下一縷來, 「野崎蝶子」畫了個十分符合名字的豔麗妝容,眼角劃出一道暧昧的弧線, 拎着綴滿閃片的小包等在路燈下。
路人看來大概是十分養眼的景象, 織田作之助只覺得一陣頭疼。
這人又要搞什麽幺蛾子?
織田作實在是太了解他了。
這天晚上,早川八月雖然一滴酒沒喝, 卻在酒吧裏嗨了一整個通宵, 滿場亂竄,四處留情,灌醉了數十位墜入情網的受害者, 為酒吧增加了百萬日元的收入,自己一分錢沒花。
他拍拍手,讓保安把失去意識的「屍體」們扔出酒吧, 然後笑眯眯地去勾搭下一個。
戰績斐然。
酒吧老板快笑成一朵花, 看那樣子很想要個聯系方式, 雇傭他長期在此兼職。
這就是個天生的酒托啊!
一晚上下來,這酒托把自己累得不行, 癱在織田作坐着的卡座對面,趴在桌子上不肯動彈。
也不知道到底是圖啥。
又沒有分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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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看着這人不出事, 織田作也沒有睡,就這麽看着他在酒吧搞了一晚上的事。
他無奈地問:“高興了?”
對面的「屍體」一動不動,也不說話。
織田作又靠近了一點,青年閉着眼, 長長的睫毛在臉上落下陰影,呼吸十分平穩。
——呵,睡着了。
織田作一時無語,過了一會,無奈地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他的額頭。
“八月,醒醒,回家了。”
聽到「回家」兩個字的時候,八月的睫毛抖了抖,迷蒙地半睜開眼。
“不要……”他孩子氣道,“走不動了……”
織田作:……
這不是你晚上滿場亂竄的時候了?
早川八月其實很少撒嬌。
剛到北美的時候,他在船上暈船暈的昏天黑地,一個小時能吐四次,發燒還耍脾氣,背對着織田作不肯吃藥。
但是船一停,走出那個房間的門,除了有些蒼白的臉色,你再也看不到他半點暈船的痕跡。
青年優雅地微笑着,游刃有餘地跟着組合派來的人相互試探,言語之間天衣無縫,任誰看了也猜不出,一天之前他才剛拿到這個假身份的資料。
然後進了房間,檢查過竊聽設備和攝像頭,他那天就基本住在了衛生間。
織田作有時候是真的不知道,到底什麽才是這個人真實的感受。
他給人看的,都是他想讓人看到的。
他不想讓人看的,你扒也扒不出來。
這讓織田作覺得有些無從下手。
很多時候,他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又清楚的知道,說了也沒有用。
只能順着他的意思走。
織田作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青年的身上,然後轉過身,蹲下來。
“走吧,那我背你。”
人比想象中要輕得多。
明明只比他矮半個頭,背起來卻輕飄飄的,手腕就那麽細細的一點,也不知道飯都吃到哪去了。
天快亮了,隐隐的橘色染上星空,異國的街道上,人影伶仃、門可羅雀。
八月迷迷糊糊地趴在織田作的背上。
“作之助?”
“嗯……”
“作之助……”
“嗯……”
天際線邊,燦爛的朝陽升了起來。
橫濱的情況在持續惡化中。
GSS的人本以為他們那天之後就玩完了——結果回去一看,資金人員情報,港口Mafia一個也沒動,完整的好像從沒人進來過。
就好像,這倆人闖進來,就是為了讓他們替着寫個作業。
GSS:“…”
過分了吧?
說出去誰丢得起這人啊這!?
GSS上下面面相觑,默契地決定,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GSS裏本來就是武力派的人物居多,換言之就是腦子都不太好使,吃了這麽大一個悶虧,又不能聲張,全都無聲地發洩到了正在幹架的高濑會和KK商社身上。
矛盾日漸激化。
太宰治晃晃悠悠地跟在後面當漁翁,有一下沒一下地撈了不少好處。
他掐着手指算日子,等漏撿的差不多了,就帶着Q晃上一圈,是時候讓他們全面開戰了——
然而,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這天早上醒來,太宰治就迎來了一個意料之外的消息。
高濑會的異能力者全滅了。
沒有任何征兆,就是一夜之間發生的事,所有異能力者都詭異的被自己的異能殺死。
高濑會三緘其口,再沒有更多的情報。
幾天之內,同樣的事又發生數起。
橫濱瞬間陷入混亂之中。
GSS白撿一個大便宜,得瑟的到處占地盤,高賴會下屬的組織散散逃逃,又去占別的組織的地方,循環往複,再加上神秘異能力者的無差別攻擊,整個橫濱就像個大型抽卡現場,誰也不知道SSR今天落在誰頭上。
連港口Mafia都被迫拉下了水,陷入組織混戰。
情報部集體加班,緊趕慢趕通宵了兩天,終于查出神秘異能力者的身份。
榜上有名的國際通緝犯,澀澤龍彥。
那麽——問題來了。
這個大名鼎鼎的通緝犯是怎麽混進橫濱的?
森歐外眼皮一跳,總覺得一口碩大的黑鍋極速向他扣來。
太宰治也不太高興,這是他第一次策劃這麽大型的混亂,就被人橫插一腳,莫名不爽。
心情不好的太宰治直接帶着Q殺進了GSS,于是GSS高興了還沒兩天,就被一波全滅,連着這段時間蹦噠的結果拱手送人,可以說是慘得不能再慘。
太宰治帶人親自梳理了GSS這段時間吞并的大小組織,包括倒黴催的高濑會和高濑會倒臺後被GSS一秒攻陷的KK商社,結合亂七八糟的情報線,最後得出結論。
人肯定不是從橫濱的走私路線進來的。
那就剩下兩個選項。
異能特務科,或者,軍警。
太宰治眯起眼,覺得這口黑鍋反掀起來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
GSS的總部裏,太宰治留在情報室,一張一張地翻看他們搶來的記錄。
除了調查澀澤龍彥的事,太宰治攬下這次的活,還有自己的私心。
老板給的承諾就像吊在驢腦門上的胡蘿蔔,他才不會像中也一樣,傻乎乎地努力升職,當森鷗外聽話的社畜。
這場交易,從一開始,他就沒指望從森鷗外那裏得到答案。
他的目标,一直是橫濱本地的這些老牌黑幫。
有的事情,如果是外人來查,可能完全摸不到頭腦,但是在那些看似平淡無奇的日常記錄裏,也許就隐藏着真相的蹤跡。
很快,一份文件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份地質鑒定報告。
這也就這兩年的事,KK商社想對擂缽街下手,建個什麽游樂園之類的,就找人評估了地質信息,但是被軍警那邊攔了一下,就不了了之了。
報告顯示,擂缽街與大陸相連的部分,和中心位置的土質不同,承載能力也不一樣,設計時應該分開考慮。
太宰治噗嗤笑了——
原來是這樣。
擂缽街一開始就是政府填海出來的秘密研究基地,就是說,一開始它根本就沒有和大陸相連。
在那場爆炸之前。
所以說,早川八月說他路過,從哪路過?怎麽路過?
是碰巧坐船出海到了政府的秘密機構,還是游泳被浪拍到了島邊?
怕不是——從人家的秘密基地裏面出來的時候,順便路過的吧?
他像個拼上了第一塊拼圖的孩子,美滋滋地把報告折好塞進兜裏,繼續看這個項目其他的相關記錄。
突然,太宰治感到一束突兀的視線。
他低下頭,在他的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個黑色頭發、紅色眼睛的孩子,他約摸七八歲的模樣,戴着一個厚厚的白色毛氈帽,五官立體深邃,看起來并不像來自日本。
尤其是那雙暗紅色的眼睛。
好似沒有靈魂一般,浸着深沉粘稠的黑暗。
“太宰君——”
那孩子臉上蕩漾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笑容,一邊叫着他的名字,一邊飛快地向他伸出手。
太宰治瞳孔一縮,腳下發力準備往旁邊滾去。
下一秒,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太宰治只感到一股熟悉的氣息,身體被誰突然抱住,幾下滾到了一邊。
眼前有些暈眩,太宰治疑惑地擡起頭:“織田作?”
紅發的男人擋在他的身前,一把閃着寒光的刀刃從另一邊出現,從旁邊抵上了那小孩的脖頸。
早川八月還保持着在北美時的僞裝,只是連衣裙外多套了一件從頭包裹到腳的休閑帽衫,刀身從過長的袖子伸出來,顯得整個人嬌小不少。
小孩絲毫不顯驚慌,淡定地舉起手,手心藏着的毒針啪一聲掉在地上。
他好像知道這一幕會出現似的,反而勾起嘴角,彎着眼眸笑了起來。
“好久不見啊,八月。”
早川八月加重了力道,刀刃擦破表皮,血流下來。
他微笑的眼眸中沒有溫度。
這兩個人顯然是認識的。
太宰治忍不住有些跑神。
早川先生的女裝……別有一番風味啊。
他拍拍身上的灰塵,站起來,問道。
“早川先生,他是……?”
那小孩完全不在意身上的刀口,臉上的笑容更加擴大了,愉悅道。
“我啊……我可是,八月的前男友哦……”
作者有話要說:太宰治:……
看看費佳的年齡,再看看八月的年齡。
靠!變态啊!
八月:我不是我沒有!
PS我看大家都很懵逼的樣子是這樣的!這件事不是真的!是陀腦補的!
最近考試周 一滴都沒有了 攤 我盡量保持日3000 但是趕不上的話就沒辦法了 考完給你們補考完回來回評論 愛每個留言的小天使麽麽啾謝謝茗和清酒的營養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