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12)
欠從床上爬起來——卡亞并不喜歡他總是實體化到處亂跑,但是在他的強烈要求下還是允許讓給他一個房間。
按照拉美西斯二世的話來說,“人類真是懂得享受的生物,文明越是興盛人類享受的方法也就越是多種多樣,本王過去要是有這樣舒服的床一定都不想爬起來啊哈哈!”話還沒說完就被卡亞賞了個白眼。
“小丫頭,起床了。”他大搖大擺的走進卡亞的房間,後者條件反射給了他一枕頭,“不要不敲門就進來!!!混蛋!!!!”因為拉美西斯二世這個糟糕的習慣她已經好幾天沒有換上舒服的睡衣了好麽!!!!
現在的情況她基本上都了解的七七八八,只是覺得晚上出動會比較好一點,沒有睡眠會讓人的思考産生混亂,她至少會睡上三到四個小時。
“又有什麽關系,本王以前從來不敲門。”後者敏捷的躲開枕頭攤了攤手表示敲不敲門根本無所謂,“再說本王對你根本沒有半毛錢興趣啊。”卡亞的額頭崩起一個十字路口,“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剛才還是一臉調笑的拉美西斯二世突然靠着門板擺出一副正經的樣子來,“我說,卡亞,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名字叫尤瑟?”
正打算從床上爬起來的卡亞手頓了頓,露出一個冷笑,“是又怎麽樣?”
“嗯——你的那個家鄉——是不是叫……”拉美西斯二世比了個手勢,然後用一個不怎麽準确的發音說道,“PLANT?”
“你是怎麽知道的。”卡亞嚴肅的望着他,眼神冰冷。
拉美西斯二世沒有回答她,只是用一種讓卡亞,或者說尤瑟覺得很屈辱的可憐的眼神望着她,“我勸你還是放棄回到那個地方去的想法吧。”上下埃及的王長嘆一口氣這樣說道,“就算是你也知道——即使是萬能的願望機——”他棕色的眼睛在綠色的眼線的襯托下顯得很狠利,甚至有點尖銳,“那也是無法實現的願望,作為王的忠告,你還不如放棄這個願望,然後好好的在這個時代活下去比較切合實際。”
這就是拉美西斯二世對于這個提供魔力給自己,讓自己現世的小丫頭的忠告——與其去追求所謂的不切實際的歸屬感,不如好好接受這個自己在時代的生活——因為即使是拉美西斯二世也能看出來,卡亞所說的故鄉,不僅僅是空間上的遙遠——
那是另一個時代的事情。
那根本就是另一個時代。
“我的事情——你又懂得多少呢?”卡亞突然覺得自己胸口被怒火驟然填滿,然後又一下子消失無蹤,她不懂得拉美西斯二世,拉美西斯二世也不懂得自己,所以他無法理解她想回PLANT的那種迫切的歸屬感,她也不理解拉美西斯二世的……任何東西。
拉美西斯二世長嘆一口氣——确實是真樣的,他并不了解卡亞,自己也沒有和這個master有太多的接觸,僅僅是servant和master之間的關系罷了,他想起卡亞曾經問過他,如果再次見到涅菲爾塔利的木乃伊他還會認得出來嗎?
當時他的回答是:無論她變成什麽樣子自己都會認得出來。
當時的卡亞并不理解,如今做個對比的話,自己現在的心情其實和當初的卡亞是一樣的。
我不理解你,你也不理解我,所以你的決定我不明白,我的世界你也無法觸碰,僅此而已。
“今天晚上就和征服王做個了斷吧。”拉美西斯二世自顧自的這樣說道,“不過你不需要來了。”他就像是王者對自己的臣子下達命令一樣對卡亞說道,後者剛想說什麽就覺得眼皮突然如同千斤一樣重,然後整個人栽倒在床上。
拉美西斯二世笑了,輕松的扭了扭自己的肩膀,“其實我的意見你真的應該好好參考一下,要知道,我吃的鹽可比你吃的米還要多呢。”他半開玩笑的打開了窗戶,縱身月初了二樓——
從戰火紛飛的歲月中走過來的人才更應該明白活着這件事情本身就已經是一種恩賜——覺得我不了解所以無法觸碰那就這樣覺得吧。
拉美西斯二世覺得卡亞這個人還是挺可愛的——如果別那麽倔強就好了。
其實,有的時候有些事情想穿了也就沒這麽難以接受了不是嗎?不管是故鄉也好還是別的什麽也好——當然,其實他自己也并非是那麽看得穿的人——不過顯然小丫頭比自己還看不穿。
至少拉美西斯二世是這樣覺得的。
其實他希望這個時候涅菲爾塔利能夠陪在自己身邊,至于卡亞——他希望這個小家夥能夠在這件事情結束之後好好接受這個時代的生活活下去——雖然他們的交情也沒有深厚到能讓他給予這個人什麽希望。
但是由衷的,拉美西斯二世希望她能夠好好活着。
棗紅色的馬匹長嘶一聲,破空往卡亞之前調查出的征服王的藏身地踏雲而去。
又是這樣的落日,橙紅橙紅的的光輝照耀在幼發拉底河上,将那河濤染得血紅。若是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在河邊将河泥曬幹壓制成泥板用以修建房屋的農民們——這就是幼發拉底河和底格裏斯河尚且沒有融為一體流向波斯灣的時候,在這兩條河畔所有的景象。
這裏是雷莎-伊什塔的鍍金帝國,曾經落日餘晖的帝國。
她緩緩睜開眼睛,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怎麽又夢到這個了呢?她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在夢到那個國家的一切了,她曾經是它的女王,人們也以自己為他們的女王——好像,很久很久之前就是這樣了,雷莎被人遺忘,取而代之的是蕾莎伊什塔——埃蘭的黃金女王。
她呻|吟了一聲從床上爬起來,現在正是午夜,艾琳娜靠在窗邊上安靜的喝着紅茶,“使魔剛剛傳達來的消息,似乎聖堂教會那邊已經确定對方組的lancer,assassin,caster同時出局了,但是——不知道他們的master怎麽樣。”
“沒有servant也掀不起什麽大浪來。”雷莎坐起身,最近她的頭疼的快要裂開,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夠看到熊熊燃燒的地獄之火,“那麽現在剩下的就是我,吉爾伽美什,拉美西斯二世,伊斯坎達爾,阿爾托莉雅,以及那個不知名的狂戰士了嗎?”
“我倒是很好奇那個berserker對于saber這樣的執着究竟是怎麽回事。”艾蘭望着窗外,在距離很遠的地方一道幾乎可以是被稱為炫目的,驚濤駭浪般的金色光輝直沖而上,“愛因茲貝倫家的人造人,衛宮切嗣的妻子那個叫j□j麗絲菲爾的女人似乎是被劫走了——被rider。”艾琳娜眯起了眼睛突然笑了,“衛宮切嗣現在居然都沒有着急到昏頭,想到了間桐家呢。”
“間桐雁夜?”雷莎從站起來望着面前的少女,“這個人我記得你似乎有調查過他吧,是個什麽樣的人呢?”rider的master是韋伯,那個少年并沒有調查到saber她們現在的藏身地的能力,“久宇舞彌死了?”她想了幾秒之後問道。
“是的。”艾琳娜簡短的回答她。
“那麽我猜愛麗絲菲爾也活不長了。”雷莎雙手交叉着放在膝蓋上,“聖杯之器要降臨的話得找靈脈吧,衛宮切嗣如果從間桐家的人嘴裏掏不出什麽有用的消息的話,想必會和我有相同的想法——我比較好奇的是,間桐家的servant不是berserker麽?他是怎麽僞裝成rider的呢?”她一點都不相信rider那種崇尚正面對決的家夥會玩搶劫女性的招式,當然,她也更加不相信間桐雁夜有這樣的腦子。
這個男人根本不适合做這種事情,他也許會是個滿腦子都是天真思想的男人,但是可惜的是——他卻是個自視甚高的人,關于他為什麽要參加聖杯戰争這件事情,雷莎也有過調查——結果卻讓她忍不住要笑出來了,為了自己青梅竹馬所愛之人的女兒,為了那個叫做遠坂櫻的少女——嗯,或者該叫她間桐櫻,可憐的孩子似乎被間桐家的蟲術折磨得死去活來完全壞掉了呢,而這個可愛的雁夜叔叔為了少女從這種折磨中解脫出來而把自己折磨得死去活來。
要是吉爾伽美什看到的話,必然會覺得很有趣吧,會被愉悅到哈哈大笑也說不定呢,那個男人就是這樣的存在,以別人的痛苦和掙紮作為糧食來獲取快樂——不管想多少次她都覺得有些病态。
“你現在怎麽辦呢?”雷莎昂起頭望着艾琳娜,後者将袖子卷起來,上面有着被她奪取到手的剩餘的令咒,她皺着眉頭望向它們,最終苦惱的嘆了一口氣道,“我太貪心了,将它們弄到手卻發現其實它們可以派上更大的用場。”
現在這些令咒在她的手上她除了将它們化作魔力補給之外別無用處,但是如果将它們還給言峰绮禮,則有着完全不同的效果,她望着它們,良久露出了一個像是壞掉了的笑容,一連串的咒語從她的口中吟誦出來,一道火光從手臂那裏閃現出來,那鮮紅和手上的令咒們一起閃耀出光輝來,右手的手臂完全掉在了地上,濺了一地鮮血。
艾琳娜緊緊的抿起了嘴唇,臉上蒼白,雷莎能夠想象到她此刻究竟有多疼,那劇痛侵襲着艾琳娜的大腦,讓她幾乎暈厥過去卻強撐着站起來,“現在就可以了。”她将手臂撿起來放在一邊的盒子裏,經過特殊發的處理讓盒子看上去像個大號的保鮮盒,“瞧,”她諷刺般的笑道,“這就是貪心的下場,如果我沒有這麽做也許現在事情反而會變得簡單得多。”她将盒子封號交給了一只泥偶做成的移動使魔,“如果現在沒有猜錯的話,間桐雁夜還沒有将愛麗絲菲爾交給言峰绮禮,現在把令咒還給那個危險的男人也還來得及。”
“為什麽要這麽做。”雷莎上前封住艾琳娜流血不止的手臂問道,“別忘了你現在還和衛宮切嗣有協議。”一方面穩住衛宮切嗣,另一方面又暗暗和言峰绮禮溝通嗎?艾琳娜你究竟是……
“這種事情根本無所謂。”艾琳娜擦了擦嘴角,她臉上蒼白,臉上全是疼出來的冷汗,“關鍵的并不是我的性命不是嗎?saber還沒有到能夠讓衛宮切嗣感到安心的地步,如果你現在過去和衛宮切嗣表示如果我死了,你會願意找他作為新的master,為了你至少暫時不消失,他也會留着我這條命——女帝喲,你可比saber好說話多了。”
久宇舞彌死了,愛麗絲菲爾被奪走,saber并不那麽聽話,兩人之間沒有了愛麗絲菲爾的調和便貌合神離——這就是saber組的真相。
“那是因為我并不重視所謂的榮譽。”雷莎平靜的說道,“所以我能夠坦然接受任何通往勝利的手段,相比在騎士們的眼中這種人應該被稱為污穢吧。”她扶着艾琳娜這樣評價自己,“關于間桐家的servant,我有一個猜想。”她似乎覺得自己能夠猜到那個家夥究竟是什麽人。
“不管他是誰,能夠牽制住,乃至除掉saber,不就是最好的工具了嗎?”艾琳娜伸手握住了雷莎的手,手臂上的血終于不再流淌,“不惜一切代價連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雷莎-伊什塔,我的女王,我們所追求的東西,所戰鬥的目标——”
也許在神的眼裏這是多麽可笑而微不足道的反抗啊……
兩個不存在于這個世界的人,兩個被強行安排了原本不屬于這個命運的人,在神的畫布上表演着輝煌和悲壯的一生,神在書寫的時候臉上帶着微笑,仿佛筆下是贊美的詩歌。
但是她們卻并不認為這是榮耀,想要反抗,想要告訴那畫布的操刀者——人類并不需要神的畫筆,世界也不需要。
真是可愛的任性呀——神毫不生氣,她的眼中閃爍着對于這份愚勇的激賞以及對于畫布上每一個生靈,不管醜陋或美麗,高潔或污穢——全部的愛。
神愛它們平等如初。
***
一片星河燦爛,确切來說,他是前進在一片星河之中。視角很奇怪,他能夠看到那個即使是在這個現代世界也見不到的器械——原本來自古早的他就已經對這個時代各種神奇的裝置感到好奇和驚嘆了,卻沒有想到能夠看到這樣超出想象的東西。
尤瑟。他聽到有人這樣叫,尤瑟帕拉提隊長!這聲音越來越近。
靜谧的黑暗中懸浮着一排沙漏狀的——嗯,這個……應該叫衛星吧?動聽的歌聲在耳畔缭繞着,粉紅|歌姬——是誰來着?拉美西斯二世現在總算是明白了,這個是他的master的夢境——就像是源源不斷流入自己身體的魔力補給一樣,她的夢境也一起流入了自己的腦海中。
那可真是個神奇而戰火紛飛的時代喲——這就是卡亞的故鄉麽?拉美西斯二世打了個哈欠從床上爬起來——卡亞并不喜歡他總是實體化到處亂跑,但是在他的強烈要求下還是允許讓給他一個房間。
按照拉美西斯二世的話來說,“人類真是懂得享受的生物,文明越是興盛人類享受的方法也就越是多種多樣,本王過去要是有這樣舒服的床一定都不想爬起來啊哈哈!”話還沒說完就被卡亞賞了個白眼。
“小丫頭,起床了。”他大搖大擺的走進卡亞的房間,後者條件反射給了他一枕頭,“不要不敲門就進來!!!混蛋!!!!”因為拉美西斯二世這個糟糕的習慣她已經好幾天沒有換上舒服的睡衣了好麽!!!!
現在的情況她基本上都了解的七七八八,只是覺得晚上出動會比較好一點,沒有睡眠會讓人的思考産生混亂,她至少會睡上三到四個小時。
“又有什麽關系,本王以前從來不敲門。”後者敏捷的躲開枕頭攤了攤手表示敲不敲門根本無所謂,“再說本王對你根本沒有半毛錢興趣啊。”卡亞的額頭崩起一個十字路口,“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剛才還是一臉調笑的拉美西斯二世突然靠着門板擺出一副正經的樣子來,“我說,卡亞,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名字叫尤瑟?”
正打算從床上爬起來的卡亞手頓了頓,露出一個冷笑,“是又怎麽樣?”
“嗯——你的那個家鄉——是不是叫……”拉美西斯二世比了個手勢,然後用一個不怎麽準确的發音說道,“PLANT?”
“你是怎麽知道的。”卡亞嚴肅的望着他,眼神冰冷。
拉美西斯二世沒有回答她,只是用一種讓卡亞,或者說尤瑟覺得很屈辱的可憐的眼神望着她,“我勸你還是放棄回到那個地方去的想法吧。”上下埃及的王長嘆一口氣這樣說道,“就算是你也知道——即使是萬能的願望機——”他棕色的眼睛在綠色的眼線的襯托下顯得很狠利,甚至有點尖銳,“那也是無法實現的願望,作為王的忠告,你還不如放棄這個願望,然後好好的在這個時代活下去比較切合實際。”
這就是拉美西斯二世對于這個提供魔力給自己,讓自己現世的小丫頭的忠告——與其去追求所謂的不切實際的歸屬感,不如好好接受這個自己在時代的生活——因為即使是拉美西斯二世也能看出來,卡亞所說的故鄉,不僅僅是空間上的遙遠——
那是另一個時代的事情。
那根本就是另一個時代。
“我的事情——你又懂得多少呢?”卡亞突然覺得自己胸口被怒火驟然填滿,然後又一下子消失無蹤,她不懂得拉美西斯二世,拉美西斯二世也不懂得自己,所以他無法理解她想回PLANT的那種迫切的歸屬感,她也不理解拉美西斯二世的……任何東西。
拉美西斯二世長嘆一口氣——确實是真樣的,他并不了解卡亞,自己也沒有和這個master有太多的接觸,僅僅是servant和master之間的關系罷了,他想起卡亞曾經問過他,如果再次見到涅菲爾塔利的木乃伊他還會認得出來嗎?
當時他的回答是:無論她變成什麽樣子自己都會認得出來。
當時的卡亞并不理解,如今做個對比的話,自己現在的心情其實和當初的卡亞是一樣的。
我不理解你,你也不理解我,所以你的決定我不明白,我的世界你也無法觸碰,僅此而已。
“今天晚上就和征服王做個了斷吧。”拉美西斯二世自顧自的這樣說道,“不過你不需要來了。”他就像是王者對自己的臣子下達命令一樣對卡亞說道,後者剛想說什麽就覺得眼皮突然如同千斤一樣重,然後整個人栽倒在床上。
拉美西斯二世笑了,輕松的扭了扭自己的肩膀,“其實我的意見你真的應該好好參考一下,要知道,我吃的鹽可比你吃的米還要多呢。”他半開玩笑的打開了窗戶,縱身月初了二樓——
從戰火紛飛的歲月中走過來的人才更應該明白活着這件事情本身就已經是一種恩賜——覺得我不了解所以無法觸碰那就這樣覺得吧。
拉美西斯二世覺得卡亞這個人還是挺可愛的——如果別那麽倔強就好了。
其實,有的時候有些事情想穿了也就沒這麽難以接受了不是嗎?不管是故鄉也好還是別的什麽也好——當然,其實他自己也并非是那麽看得穿的人——不過顯然小丫頭比自己還看不穿。
至少拉美西斯二世是這樣覺得的。
其實他希望這個時候涅菲爾塔利能夠陪在自己身邊,至于卡亞——他希望這個小家夥能夠在這件事情結束之後好好接受這個時代的生活活下去——雖然他們的交情也沒有深厚到能讓他給予這個人什麽希望。
但是由衷的,拉美西斯二世希望她能夠好好活着。
棗紅色的馬匹長嘶一聲,破空往卡亞之前調查出的征服王的藏身地踏雲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忙考試,勿念
☆、通往結局的道路
“現在應該怎麽辦?”看着天空中出現的那如同煙花一般信號,艾琳娜的嘴角抿起一絲冷笑,“看來有人等不及了呢。”她将目光轉向不遠處的雷莎,後者難得沒有懶得賴在床上打哈欠,反而換上戎裝,拄着那把紅色的弓箭站在窗前。
仿佛是投射了千百年,穿越了遙遠的歲月中走出來的戰争女神,這就是埃蘭的黃金女王,埃蘭的人民所鐘愛的,崇拜的,将那殘破的帝國推向輝煌的奇跡之人,神眷之王——艾琳娜的手臂已經不再出血了,她看上去似乎有些疲倦,雷莎突然轉過臉來,那雙褐色的眼睛盯着自己的master,“接下來的戰争,我可能會毫無節制的榨取你身上的魔力,你可能會為此喪命,不在乎嗎?”
這件事情必須對艾琳娜說清楚,後者卻無所謂的笑了笑,“肮髒至此的我早就已經沒有獨自茍活的打算了。”在将那個家夥送回英靈座,狠狠的報複了之後她只覺得一陣又一陣的空虛感如同浪濤一樣拍打着,淹沒着她——是的,她是出生在魔道世家的嫡女,身上流淌着名為魔道的精煉之血——沒人把她當成艾琳娜。
這是每一個魔道之後都會感受到的東西,她對這個世界并沒有什麽眷戀之情,她的記憶其實還存留在那古老而狂烈的凱爾特時代——騎士和劍的傳說,縱馬馳騁于草原,彌漫着狂烈而野蠻的氣息的愛爾蘭。
“有人已經等不及了呢。”雷莎擡起眼睛望向遠方,“我走了。”黃金面的女王破窗而出,身影迅速消失在了公寓的門外,不過她當然并不打算直接去找吉爾伽美什,關于這個問題,顯然衛宮切嗣并不是一個好的master,她并沒有和他聯手的打算。
如果要說那個家夥的話——她是指某個驕傲的黃金君王,知道了聖杯已經落入某人之手的拉美西斯二世以及伊斯坎達爾想必如今也在往着冬木市的市會館趕去——哦,還有saber那個小姑娘以及那個奇怪的黑家夥。
雷莎走在去往市會館的路上,在那裏她看見了騎着馬的拉美西斯二世,後者似乎對于自己在這裏遇到這位黃金女王很……嗯,拉美西斯二世嘆了一口氣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呀啦呀啦,抽到一支下下簽呀。”他的寶具是大規模的車戰鐵騎之隊,如果遇上擅長遠程攻擊的雷莎他并不占便宜。
“本王是來找征服王的,所以說,伊什塔女帝,你能不能讓開呢?”他并不怎麽想和雷莎相互對陣。
要說的話,他一開始是懷着有趣的,玩樂的心情來到這個世界的——拉美西斯二世的人生中幾乎沒有遺憾,作為上下埃及的王,即使在他知道他那無雙的帝國被名為伊斯坎達爾的後輩給踏平征服之後。他也只是抱着對于後輩沒有出息這樣的抱怨——想要和這樣的君王一較高下這種想法他一直都有,卻并沒有當真過。
這個世界很有趣,就拉美西斯二世個人來說,他對于這樣的世界感到欣慰和充滿享樂主義的情懷,要是能夠同伊斯坎達爾一較高下,同各個時代的英雄一較高下的話他自然會覺得更加愉悅。
但是他并不太想和面前的這位女帝相較量——她總是讓他想起他的涅菲爾塔利,但是他卻很清楚,面前這個女人是埃蘭,那個消失在兩河流域的黃金帝國的主人,不是他的涅菲爾塔利,雷莎望着他,“想去找伊斯坎達爾?”她的嘴角抿起一個微笑,“很可惜的是他現在并沒有什麽空。”要是她沒有猜錯的話,現在征服王已經直接一頭撞上了在某個地方恭候已久的吉爾伽美什了吧。
這是王和王之間的戰鬥,吉爾伽美什和伊斯坎達爾的,也是雷莎伊什塔和拉美西斯二世的——她展開了自己的寶具——女王臉上代表着神權的面具閃閃放光,那金色的光輝在整個空間中劃出了一個圈。
“這裏是我的‘聖域’,”雷莎的手上出現了一把纏繞着火焰的弓箭——這是神投向人間的火種中的一顆,這是她曾經締造過,使得一個文明閃耀出極致色彩的證明——凡有火種之處,必有文明誕生。
同樣的,凡是有誕生的地方,必然會有毀滅。
拉美西斯二世無奈的笑了笑,“嘛——本來不想和你正面沖突的,”他似乎有些困擾,但是很快就恢複了那副自信而從容的态度,“致以最高的敬意,埃蘭的雷莎伊什塔女帝。”車輪鐵騎在他的背後展開,威嚴而善戰的軍隊遵從着他們主人的召喚,戰號響徹了天空,仿佛将人帶入了那黃沙飛揚的古戰場。
“致以最高的敬意,”雷莎的“聖域”中燃起了熊熊的火焰——一如她剛剛出現在埃蘭的時候,那場将埃蘭力挽自滅亡的戰争時,那熊熊燃燒的戰争之火,“上下埃及的王——拉美西斯二世。”
這是王與王的戰争。
如果有人從遙遠的方向看來的話大概能夠看到這一片天空被染得通紅,就像是哪裏起了火災一樣,燒紅的火将天空映照的如同殘陽再臨一樣壯觀——當然,伴随着這份壯觀的還有那仿佛是在拍攝什麽古代戰争片一樣的喊殺聲。
不,不是的,即使是古裝片裏那種氣勢也難以和這喊殺聲媲美一二,這是真正的,來自那個被稱為傳說的冷兵器時代軍隊的喊殺聲,充斥着暴戾,熱血,對于統帥者的崇拜以及忠誠,揉入了對于血腥的渴望而嘶吼出來的咆哮聲。
如果再有人靠近一點,那麽他們就能看見有一支曾經踏平了不相上下的帝國的鐵騎正揚起黃沙,戰車上的戰士揮舞着長長的矛以及搭上弓箭,他們所過之出煙塵滾滾——這是一支軍隊的一部分,這是拉美西斯二世身上所儲存的全部魔力所能召喚出來的戰士的規模了。
他一直都是個很驕傲的人,雖然知道進退和使用力量,卻也知道——自己不能榨取那個小丫頭的魔力——她的魔力本來就不強,如果自己再去做什麽的話也許她在睡夢中就會悄然逝去了吧——他可是希望那個倔強的家夥能夠稍微理解一點活着這種事情的美好性呢。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就時常這樣想:如果自己所處的那個時代能夠擁有這樣的醫療技術以及生活條件的話,也許自己和涅菲爾塔利能夠活得很好,并且能夠一起變老,老到都能看見對方臉上的皺紋或者掉下的牙齒。
不——他自己否決的這個幻想,也許他确實可以做到陪伴她終老,想起自己衰老時的樣子,他不由得去幻想那個如同星辰月亮一般的女人衰老白發的樣子——也許她會覺得不安吧,也許會覺得,能夠在那個時候就死去是上天給她的一種恩情。
對于涅菲爾塔利再怎麽聰慧也畢竟會有一些女人的小心思這種事情,他其實也是了解的,只是他笑着接受她的一切,然後再——屢教不改,因為他是上下埃及至尊的王,他是君主,是法老,所以他們兩個愛情濃烈而堅持到了最後,卻始終不能做到他所曾經許諾過的一心一意——因為他是王者。
王者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
強者總是喜歡多吃多占的,這一點即使是孤身面對自己的鐵騎之師的,對面的雷莎伊什塔女王也會明白這一點。
雷莎沒有動,對于如同飛蝗一般鋪天蓋地的箭矢和投射而來的标槍長矛她巍然不動,只是擡起手,手上纏繞着焚燒殆盡一切的火焰的弓箭,“在此賜予你屬于王者的榮耀之死。”——曾經有人說過,作為一個英雄,老死在床榻上是最大的恥辱。
不過對于王者來說,究竟是老死在床榻上還是戰死在疆場上——這要看那個才能真正為他的一生畫上耀目的句號才能判斷了——像吉爾伽美什那種死法——憂郁到死這種事情,雷莎的嘴角抿起一絲冷笑,真是叫人覺得諷刺。
沒有心不動心一味追求着歡愉的人最後死在了對于友人的思念之中——她想起恩奇都那張清秀而天真的臉,随後長舒了一口氣,繃緊的弓弦被釋放,弓箭沒有直對着拉美西斯二世而是如同一道煙火一樣直沖天空。
并在半空中爆炸開來,那一個瞬間就像是一股極其強大的,如同宇宙大爆炸一樣的力量伴随着氣流炸裂開來,無數的火焰夾雜着隕石一樣以雷霆萬鈞之勢的箭蝗将對着雷莎直沖而來的衆多箭矢的威勢給硬生生壓了下去。
軍隊依舊往前沖殺着,前面的人倒下了後面的人踏着他的屍體前進,為他們的王者開道,為他們唯一忠誠的君主開道——這就是拉美西斯二世的驕傲,亞歷山大驕傲于他同他将士們的羁絆,那麽拉美西斯二世所驕傲的,就是這支永遠忠誠與他的鐵騎之師。
曾經在他身後跟随他碾平了赫梯帝國的神之軍隊。
等到他手中的長劍和雷莎手上的火焰之劍沖撞在一起的時候,整個戰場都閃耀着英靈離去時的呃光輝,也包括他自己的——雷莎的火焰之劍焚燒殆盡了他手中長劍,他的右臂,以及他的心髒。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我總是會覺得遺憾,為什麽沒有能夠見到那個想對她說對不起的人。”他笑着看了看自己正在變成熒光的身體,他用的是“我”,不是“本王”,“不管她變成什麽樣子,老了,醜了,甚至變成幹屍了,我還是會毫不猶豫的認出她來,然後再一次愛上她。”
“這話啊,留着對她自己說吧。”雷莎松弛下肩膀,向他身後看了看,拉美西斯二世沒有回頭,他感覺到有一雙手抱住了他,“我的王,我們回去吧。”那個聲音,從來沒有忘記的聲音,輕柔的對他說道。
拉美西斯二世只覺得自己的眼睛有點酸酸漲漲的。
雷莎轉過身去往冬木市的市會館走去,拉美西斯二世看着她的背影,“你要去嗎?”
“早該解決了。你們兩個閃光彈簡直快要把我都閃瞎了。”黃金面具的女王頭也不回的煩躁吐槽道。
早該解決了,結果卻拖到現在。
背後的英靈笑了笑,“祝您武運昌盛。”
雷莎轉過去的時候恰好看見拉美西斯二世和一個美麗的女人相互擁抱着消失,她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
仿佛感受到了命運刀鋒的靠近,在冬木市市會館中等待着的黃金君王睜開他那雙猩紅的眼睛,露出了一個毒蛇一樣的笑容。
終于來了嗎?
快要等到焦躁不安了啊……
雷莎。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個十多章應該就完結了吧- -本人正處在一大波考試接近中+寫文倦怠期+卡文- -請諒解……
此文已經确定完結倒V,養肥黨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