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11)
小宇宙引起了特裏托革尼娅注意,這個小宇宙,激蕩,不安,扭曲,壓迫的同時滿是邪氣……撒加?她皺起了眉頭,不能放任他這樣下去。
特裏托革尼娅這樣想着,正想要靈體化回到公館裏面的時候,一道黑影将太陽的光輝隐去了——充滿死亡氣息的小宇宙将整個聖域公館籠罩住,這讓尚且因為出于好奇而和兩個聖鬥少女一起玩鬧着圍着圍裙洗盤子的小雅典娜驚得将手中的盤子打得粉碎,“那是……”她丢下兩個少女轉身往樓上跑去,“加隆!撒加!阿布羅狄!卡妙!史昂!艾俄羅斯!阿塔蘭忒!”她這樣一邊跑一邊叫着,當她赤着腳沖到二樓打開門的時候,她看到的是一頭金發都已經變成黑色,兩眼血紅卻努力抱着頭壓抑自己的撒加,阿布羅狄像是不認識面前的人一樣手持着魔宮玫瑰望着他,卡妙的手上也已經出現了冰結晶環。
艾俄羅斯皺着眉頭望着撒加,同時将目光望向了外面的世界——一片天昏地暗,就像是夜晚那樣,這是——日蝕,對,史昂也知道這個,在漫長的歲月中他曾經見過一次,也領教過一次。
屬于冥王哈迪斯的力量,永恒日蝕!
“該死!偏偏是這個時候!”面對着三個同樣是黃金聖鬥士的對手,撒加痛苦的抱着自己的頭,“雅典娜……快點離我遠一點……艾俄羅斯……帶她走!快帶她走!”他突然舉起一邊的手,沒有想到這一次……依舊是這樣的結局嗎?至少……至少在自己犯錯之前……
一只鐵靴狠狠踩到了他的腦袋上把他臉大頭朝下踩進了地磚裏,稍後趕到的加隆嘴角抽搐的望着自家發色在金色和黑色之間不停變化的搞笑場景,還有一臉淡定的踩着撒加腦袋的特裏托革尼娅,嘴角抽搐兩下爆發出一陣哄笑“噗哈哈哈哈!!!臭老哥你也有今天啊!!!!”不得不說,大敵壓陣,也就加隆笑得出來了……
特裏面無表情的對着撒加的腦袋碾了兩下,“搞什麽啊,要告內讧也等先處理掉外敵好嗎?”她冷着臉把撒加從瓦礫裏面拖出來随手丢到加隆懷裏,“之後你們要怎麽處置是你們的事情,現在……”她突然高舉起手中的勝利女神杖,一片星海在聖域公館展開,就像是她曾經在神話時代做的那樣,無數的星辰散落在天空之中。
“固有結界……”阿塔蘭忒望向一邊似乎是被特裏托革尼娅一腳踩暈過去的撒加,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這算是定時炸彈被自己給引爆了嗎?沒有想到只是猜測的事情居然是真的,并不是史昂管的多麽好,而是原本在她記憶裏那個定時炸彈的撒加自動給熄火了。
就在此時,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口猛地一痛,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一把燒紅了的鐵鉗在她的心髒上狠狠烙了一下,頓時喉嚨一甜就吐了一口血頓時癱倒在地上,“這是……”哈迪斯本尊降世嗎……
星辰之海慢慢的被黑色的氣旋給侵占,吞噬,污染,“小丫頭還沒覺醒就和我玩這一招,你還真是越來越沒出息了啊,哈迪斯。”星辰在小宇宙的力量下彙聚在一起,爆發出耀目的光輝,就如同神話時代她将它們連接在一起形成星座那樣——
傳說八十八星座是根據雅典娜的想法而誕生的,她将曾經在古老歲月中發生的事情作為藍本,将天上的星星連接成為星座,并且借助它們的力量打造了聖衣,在聖衣中注入了星命點以拯救瀕死的聖鬥士,但這一直是傳說,星樓上的典籍對于這種說法也相當的模糊,作為地上最靠近月亮的星樓并不是一般人能夠靠近的。
但是現在他們,身穿聖衣的少年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到了他們的女神借用星辰之力的樣子,光芒璀璨的星海和吞噬一切的黑暗相互撞擊,吞噬,毀滅着,而在星海中也閃耀出了幾個黑色的光芒——那是魔星,幾乎每個星座中都有。
因為冥王的力量而動彈不得的少年們第一次發覺了作為神明戰争,他們這些聖鬥士的無用之處——他們不可能參與進這樣波瀾壯闊的戰鬥,特裏托革尼娅舉起正義之盾,它像是照耀一切的太陽那樣一道光芒直沖向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人。
金鐵交加的聲音傳來,伴随着如同嘆息般的埋怨,“雅典娜啊,你究竟什麽時候才能注意到,你自己也是女神啊……”身着黑色铠甲的神明出現在衆人的面前,小雅典娜下意識的伸手抱住了身旁的阿塔蘭忒,她想要燃燒小宇宙幫助大家,卻發現自己是那樣的杯水車薪,對于這個,她都快急的哭出來了。
阿塔蘭忒擦了擦自己嘴角和鼻子裏流出來的血,事實上沒有聖衣保護的她不只是鼻子和嘴巴,連耳朵和眼睛都在流血——眼前一片模糊的血紅,但是好歹還留了半條命,她恨恨的看着哈迪斯,上輩子宰了你一次,這輩子算是打算連本帶利找回來嗎?
“無關人士還是快點離開這裏吧。”特裏托革尼娅轉過頭來說道,冷豔的表情讓人覺得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一道光芒閃過之後,所有人都消失在了固有結界之中,特裏也不管那群小家夥們會有什麽反應,轉過頭去望着哈迪斯道,“我從來沒有忘記自己是神明。”
“那麽……你也不要忘記,從神話時代開始,你就從來沒有贏過朕!”哈迪斯舉起手中的無明之劍,那漆黑的劍身就像是它的名字一樣,無明,這也是作為用初生之光所打造的,雅典娜的勝利女神杖向對的武器。
同樣是初生之光打造,波塞冬的三叉戟早就已經毀在了神話時代,宙斯發的雷霆權杖也不知所蹤,四件武器只餘下了無明之劍和勝利之杖,以及作為防具的雅典娜之盾,杖和劍鋒碰撞在一起,特裏托革尼娅被哈迪斯的力道震得差點将勝利之杖脫手——這就像是無數次曾經發生的對練一樣。
就連四周的星辰都在顫抖着,星座們和閃耀的魔星做着鬥争,一如兩位神祇之間的交鋒。這是窮盡人類的語言都沒有辦法形容的壯麗之色,卻只是兩個神明之間戰争的背景,這是雅典娜和哈迪斯的宿命之争,也是特裏托革尼娅和阿伊德斯的宿命之争。
她想起小丫頭曾經看到過的那本書,她和一個叫做帕拉斯的女友在海岸上相互戰鬥,其實她确實有過這樣的歲月,只不過那個和她過招的友人并不是帕拉斯——而是面前的這個黑發金眼的神明——他們從神話時代就開始的宿命之争。
權杖砸在無明之劍上,哈迪斯退開一步,他們每一次的争鬥和過招,總會有星辰隕落,也總會有星辰在這個神的固有結界中誕生,毀滅,重生,創造,湮亡,劍的軌跡撕開了星辰,杖的光芒擊碎了天空。
這就是神明之間的戰鬥,恢弘壯麗如同人類最古老宏偉的史詩,卻遠遠超過了它,這是衆神的史詩。
哈迪斯的無明之劍刺穿了特裏托革尼娅的身體,他自己卻沒有什麽真實感,因為那個破綻實在是太明顯了,“為什麽……”他的話音未落便看見特裏抓着他的劍鋒,然後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勝利之杖化作長矛的樣子刺進了他的身體——“因為我要這樣做。”明眸的女神這樣說道,“結束了吧。”
阿伊德斯笑了,“結束了。”而且不會再回去了,到此為止了。
從神話時代開始不停争端着的兩人,終于在這一刻達成了共識,星辰黯淡了,魔星也不再躁動,就像是姆國海岸邊天氣尚好的時候,那柔柔的海風吹動着海濤的舞裙,傳來整整和煦的濤聲那樣,一切都安靜了。
阿伊德斯突然伸手将和自己一樣正在漸漸消失的女神抱進自己懷裏,問道,“你還記得朕的另外一個名字嗎?”
“別鬧了,波呂呆萌。”其實是波呂代蒙。
——靈魂的安息者。
“呵……”
固有結界崩塌了。
“可惡!”在結界之外的艾俄羅斯為自己的無能感到絕望,一拳狠狠地砸斷了一邊的石桌,日蝕也消失了,這就像是一場天文學家沒有預測到的全世界範圍內的天文奇觀一樣,來的行色匆匆,去的莫名其妙。
阿布羅狄低下頭薄薄的嘴唇緊緊抿起來,卡妙閉上了眼睛,加隆扶着他哥一言不發,小雅典娜癱坐在地上,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兩個聖鬥少女連忙手忙腳亂的幫她擦眼淚。
阿塔蘭忒擦掉了嘴角的血,“撒加怎麽辦?”她指了指加隆扶着的金發青年,史昂沉默不語,阿布羅狄皺起了眉頭,卡妙沒有說一句話,倒是之前一直在裝死的喀爾刻冒了出來,“不如送給妾身當床伴可否?妾身最喜歡這種男人了喲呵呵呵呵~~~~~”
喀爾刻你的重點!!!!!!
作者有話要說:
☆、被寬恕的
“現在怎麽辦呢?”史昂顯然沒有想到自己最為屬意的兩位教皇繼承人之一撒加會這樣,雖然以前這個孩子也似乎內心中總是隐藏着什麽秘密,但是他顯然很好的壓制住了這份黑暗。他也就相信撒加能夠做到了,只是沒有想到,當這份黑暗爆發開來的時候會這樣的慘烈。
他能說還好沒有造成什麽嚴重的損失麽?!不然叫他日後怎麽和雅典娜女神交代啊!!!!這一刻史昂覺得自己簡直是一個太過失敗的教皇了,由于撒加是被特裏托革尼娅給直接一腳踩暈的,他此時才暈暈乎乎的從地上爬起來,對于自己的同僚們所目睹的神與神之間波瀾壯闊的戰鬥一無所知。
只知道他一醒過來就被那個名叫喀爾刻的女性servant抱着大腿死活不肯放了……救、救命QAQ……阿布羅狄把臉別到一邊去嘴角抽搐了兩下什麽都沒說,艾俄羅斯默默地遮住了小雅典娜的眼睛,卡妙望天不語,加隆挑起眉毛吹了一聲口哨。
撒加:……
“史昂,我有話和你說。”阿塔蘭忒掃了撒加一眼,皺起眉頭叫住了在一邊為撒加這顆定時炸彈突然爆炸而感到後怕和為自己太過心軟而感到愧疚的史昂,後者擡起眼來望着她,他看上去一下子似乎是老了好幾歲,最終點了點頭。
阿塔蘭忒将史昂帶到一邊簡明扼要的說了說關于當年阿斯普洛斯叛變的事情,他究竟是怎麽叛變的阿塔蘭忒不清楚,但是她知道如果讓他成功了那麽後果會相當的嚴重。“當年處女座阿釋密達也參與了這件事情,我和希緒弗斯——”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她突然覺得心裏面泛起一陣苦水,她苦笑道,“我和希緒弗斯将薩沙帶出了聖域前往嘉米爾,由賽奇教皇大人……應該是前教皇大人來親自處理這件事情。”
“所以,他直接處死了阿斯普洛斯?”史昂苦笑着問道,“你也要我這麽做嗎?”撒加和艾俄羅斯都是他帶回聖域看着長大的,他對他們寄予厚望,尤其是撒加,他善良,懂得大局,在聖域更是受到大家的尊敬。
他曾經對他寄予厚望,史昂覺得自己老了,作為嘉米爾一族後裔的他擁有比常人都要漫長的壽命,但是那也僅僅只是多了一白多年而已。
嘉米爾的血統已經越來越稀薄,曾經跨越雅典娜投下的亞當之橋前往那擁有着神奇金屬的土地,給予嘉米爾這片土地以“永不沉沒”之名的先輩們都被歲月的洪流給沖往了彼岸。繼承着他們的血統的嘉米爾族人随着他們同周邊民族的融合,越來越稀薄的血統導致了他們能夠存活的歲月越來越短。
從原來的至少一千多年,到如今的兩百多年,也許總有一天,姆國的血統會徹底消失在歲月的洪流裏。
但是那個時候就是不再需要聖鬥士,也不再需要姆國之血的時候了。
史昂沉默的望着阿塔蘭忒,當初阿斯普洛斯叛變的時候自己還沒有多大,對于這些事情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前教皇賽奇和自己的師父白禮犧牲的時候自己才只有十八歲,對于兩位前輩的手段根本沒有學到多少,過了兩百多年他學會了很多事情,卻沒有學會當年賽奇的當機立斷。
他只能再次慶幸撒加的這次爆發沒有造成什麽不可挽回的損失,雅典娜在上,否則叫他百年之後如何去面對白禮和賽奇兩位老人家,如何去面對當年為了大地的愛與正義,為了聖軍的勝利而付出了生命的戰友們。
“我無法對撒加下手啊……”史昂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這樣說道,他現在終于能夠理解賽奇大人當年忍痛除掉阿斯普洛斯的心情了,那真的是痛苦非常的事情。
看着被寄予厚望的後輩就這樣死去,這是任何一個擁有愛才之心的長輩都難以忍受的事情。何況即使過去了這麽多年,他依舊是當年那個心底善良而仁慈的白羊座史昂,如今的聖域教皇——也許當初女神将聖域交給自己并不是什麽正确的決定吧,史昂突然這樣想到。
——當初賽奇大人所看好并且培養的人可是面前的阿塔蘭忒啊。
“史昂大人,您不需要為這種事情擔心。”就在這個時候史昂和阿塔蘭忒聽見他們所談論的目标這樣說道,撒加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擺脫了喀爾刻的糾纏,後者對着手指一臉欲求不滿的望着他,但是撒加沒有在意,他只是快步走到史昂的面前。
“我撒加再也沒有作為雙子座黃金聖鬥士的資格了,請讓我去斯尼旺海岬面壁思過吧,史昂大人。”斯尼旺海岬,前世他關押加隆的地方,如今卻是他最後能去的地方了。
這是除了自盡之外,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也許哪一天自己會再度爆發,再度傷害到身邊的人們——尤其是年僅八歲的小雅典娜。
他不能再對不起她第二次了。上一次,若不是他撒加,黃金聖鬥士不會未戰先自損一半,白銀聖鬥士不會幾乎全員折戟,艾俄羅斯不會死,女神不會流落在外對于如何覺醒修煉一無所知,若不是他承諾會和她好好和談不會再造成更多不必要的傷亡,她不會在十二宮門口九死一生。
他還記得那封信,那樣放下身段幾乎是哀求的筆觸。
這是他撒加永遠不會原諒自己的罪孽。
“撒加你不必這樣,我們還有其他的方法來解決這件事情……”史昂試圖找到另外一個方法,撒加卻打斷了他的話,“教皇大人,”他擡起藍色的眼睛望着面前撫養自己,教導自己,給予自己厚望的如同另外一個父親一樣的史昂,稱呼他為教皇大人,“我知道另外一個方法,雅典娜神像上的正義之盾——但是大人,”他哽咽道,“那至少得再等五年,等到雅典娜大人至少能夠駕馭那能祛除世間一切邪惡的盾牌——在那之前,她會因為過度燃燒自己的小宇宙而出現危險。”
撒加頓了頓繼續說道,“五年,如果我在這五年中繼續做出就像是剛才那樣的事情,我将是個罪無可恕的罪人。”不,他一直都是個罪無可恕的罪人,“請讓我去斯尼旺海岬贖罪吧。哪裏是我唯一可以去的地方了。”
“我想那不行。”阿塔蘭忒向前一步平靜的說道,“你現在依舊是個定時炸彈,把你關去斯尼旺海岬并不是個好的選擇。”她頓了頓,說出了一個連史昂都覺得有些驚訝得消息,“那裏封印着海皇的三叉戟,能夠将人直接帶到傳說中的海底城亞特蘭蒂斯——那裏擺放着封印波塞冬靈魂的雅典娜之壺——只要是雅典娜的聖鬥士就能夠打開它——我怎麽知道你發作起來不會把波塞冬放出來?”
“阿塔蘭忒——你是從哪裏……”這事情即使連史昂都不知道,他對于她說出這樣的事情感到震驚,後者捅了捅他的老肋骨長嘆一口氣到,“賽奇和白禮兩位大人犧牲的時候你還小,而當初他們看好的教皇之位繼承人,是我。”她不是很願意提起這件事情,因為随着她的冒險行為,那本日記估計也沒有被傳給史昂,更不要說星樓裏面記載了衆多從神話時代就開始的,在聖域發生的“事實”的書籍了。
她當初在翻閱星樓藏書的時候發現聖域曾經有過專門記載歷代聖戰歷程,介于聖鬥士和書吏之間的特殊職位,由歷代的祭壇座來帶領,但是随着歲月的流逝,很多東西改變了,也有很多東西被遺忘了。
“記錄者”們就是被遺忘和改變的那一部分之一。
撒加想起這個人曾經說過的——我知道你做過什麽——她全都知道,她知道自己來自一個污穢不堪的真實,她知道自己曾經做過什麽,她更知道自己這麽做的後果——而阿塔蘭忒則是這樣想的:她更加慶幸自己現在就引爆了撒加這顆不定時的炸彈,否則不知道等那一天他發作出來那就真的是一發不可收拾了,她現在理解了當年塞奇大人即使要損失阿斯普洛斯也必須将這個隐患消除的覺醒,是的,太危險了,大戰在前而人心不齊,這對于任何一個領軍者來到都是致命的。
何況當年阿斯普洛斯還不完全是撒加這個情況。
“請等一等。”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帶着些顫抖卻故作鎮定堅強的聲音在衆人的身後響起,他們聽見他們的雅典娜這樣說道,“撒加,我同意你前往斯尼旺海岬。”這聲音稚氣,還帶着點哭腔,卻和那位已經消失在星辰中的大人神奇的重疊在了一起。
“女神……”撒加跪在地上望着年幼的小雅典娜,他曾經見過她還在襁褓中的樣子,那雙灰藍色眼睛,和那頭金棕色長發神奇的和當年在十二宮戰之後哭泣着寬恕他那個女孩重疊在了一起,女孩望着他說道,“你要一直一直呆在那裏,直到我擁有力量将你從這詛咒中解放出來——相信我,撒加,這不會很久的,真的。”她從小就害怕他,但是她也知道,撒加,她的雙子座戰士。
加隆走到她的身邊望着自己的老哥,聳了聳肩膀,“別這麽溫柔,”他伸手沒大沒小的拍了拍小丫頭的腦袋,換來阿布羅狄和卡妙不滿的聲音,“指責一下他,然後讓他別老霸占着雙子座聖衣。”
……這就是你的重點麽加隆!!!!!不顧身邊人的眼神,加隆無所謂的笑了笑,“你至少也得讓我這個暗星穿穿聖衣過個瘾吧臭老哥。”
撒加笑了,他對着他們的女神單膝下跪,“就像是阿塔蘭忒所說的,也許我……”
“你能壓制住的對嗎?”小丫頭用那雙澄澈的眼睛望着他,打斷他的話,“我相信你。”
這是撒加第二次聽到這句話了,他只覺得鼻子一酸,“萬分惶恐,我的女神——我不會再次辜負您了。”
阿塔蘭忒瞥了默默轉過去擦眼角的史昂一眼,後者擺出一張道貌岸然臉道,“阿塔蘭忒,和我們一起回聖域吧——那裏才是你真正的歸宿——我想……”他促狹的笑了笑,他笑的時候臉上的褶子尤其明顯,“你一定會願意看一看當年某個家夥留下的遺物的。”
“誰?”阿塔蘭忒問道,随即明白了他所知的人是誰,頓覺眼眶一熱,史昂的提議讓她非常的心動,連旁邊的喀爾刻都兩眼放光了,看的史昂渾身起雞皮疙瘩,阿塔蘭忒想了一段時間,自從再次和聖域的衆人會師之後,她确實發現自己失去了對聖杯的追逐——她已經來到這裏太久太久了,久到有很多東西都忘記了,但是這裏,這裏是真實的。
她的歸宿,她笑了出來,“我……”我當然願意,她還想見見小虎子呢!只是她沒有來得及說出這句話,在那一瞬間,幾乎是一瞬間,毫無痛覺,毫無先知——死亡降臨了,黑暗如同雪崩一樣吞噬了她的視線,她的思維,她的一切。
最後留下的只有史昂驚慌失措的呼喊聲。
……
一根手指攪動着銀水盆中的水銀,“真是無聊啊。”混沌的主人吐出一口氣抱怨道,“居然是這種結局。”
“我覺得您會笑着看完所有的結局的。”死亡在一邊交叉着她那只有一層皮覆蓋着的雙手。
“也對呢,要知道蛋糕總是最後一口好吃。”混沌的主人将手指從水銀盤裏拿出來,那漣漪中顯現出一副畫面來,黃金的君王和帶着黃金面的女王,他們手中的兵刃碰撞在一起,“但是在那之前,我們先看一看冷兵器時代的戰争吧。”水銀盤的畫面再次轉變,這一次出現在裏面的是拉美西斯二世和亞歷山大大帝的面龐。
“開胃菜我的殿下。”死亡微笑着。
“開胃菜。”混沌之主點了點頭,贊同的微笑着。
作者有話要說: 三次元忙考試焦頭爛額,這個以後補全……
☆、夕晖
又是這樣的落日,橙紅橙紅的的光輝照耀在幼發拉底河上,将那河濤染得血紅。若是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在河邊将河泥曬幹壓制成泥板用以修建房屋的農民們——這就是幼發拉底河和底格裏斯河尚且沒有融為一體流向波斯灣的時候,在這兩條河畔所有的景象。
這裏是雷莎-伊什塔的鍍金帝國,曾經落日餘晖的帝國。
她緩緩睜開眼睛,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怎麽又夢到這個了呢?她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在夢到那個國家的一切了,她曾經是它的女王,人們也以自己為他們的女王——好像,很久很久之前就是這樣了,雷莎被人遺忘,取而代之的是蕾莎伊什塔——埃蘭的黃金女王。
她呻|吟了一聲從床上爬起來,現在正是午夜,艾琳娜靠在窗邊上安靜的喝着紅茶,“使魔剛剛傳達來的消息,似乎聖堂教會那邊已經确定對方組的lancer,assassin,caster同時出局了,但是——不知道他們的master怎麽樣。”
“沒有servant也掀不起什麽大浪來。”雷莎坐起身,最近她的頭疼的快要裂開,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夠看到熊熊燃燒的地獄之火,“那麽現在剩下的就是我,吉爾伽美什,拉美西斯二世,伊斯坎達爾,阿爾托莉雅,以及那個不知名的狂戰士了嗎?”
“我倒是很好奇那個berserker對于saber這樣的執着究竟是怎麽回事。”艾蘭望着窗外,在距離很遠的地方一道幾乎可以是被稱為炫目的,驚濤駭浪般的金色光輝直沖而上,“愛因茲貝倫家的人造人,衛宮切嗣的妻子那個叫j□j麗絲菲爾的女人似乎是被劫走了——被rider。”艾琳娜眯起了眼睛突然笑了,“衛宮切嗣現在居然都沒有着急到昏頭,想到了間桐家呢。”
“間桐雁夜?”雷莎從站起來望着面前的少女,“這個人我記得你似乎有調查過他吧,是個什麽樣的人呢?”rider的master是韋伯,那個少年并沒有調查到saber她們現在的藏身地的能力,“久宇舞彌死了?”她想了幾秒之後問道。
“是的。”艾琳娜簡短的回答她。
“那麽我猜愛麗絲菲爾也活不長了。”雷莎雙手交叉着放在膝蓋上,“聖杯之器要降臨的話得找靈脈吧,衛宮切嗣如果從間桐家的人嘴裏掏不出什麽有用的消息的話,想必會和我有相同的想法——我比較好奇的是,間桐家的servant不是berserker麽?他是怎麽僞裝成rider的呢?”她一點都不相信rider那種崇尚正面對決的家夥會玩搶劫女性的招式,當然,她也更加不相信間桐雁夜有這樣的腦子。
這個男人根本不适合做這種事情,他也許會是個滿腦子都是天真思想的男人,但是可惜的是——他卻是個自視甚高的人,關于他為什麽要參加聖杯戰争這件事情,雷莎也有過調查——結果卻讓她忍不住要笑出來了,為了自己青梅竹馬所愛之人的女兒,為了那個叫做遠坂櫻的少女——嗯,或者該叫她間桐櫻,可憐的孩子似乎被間桐家的蟲術折磨得死去活來完全壞掉了呢,而這個可愛的雁夜叔叔為了少女從這種折磨中解脫出來而把自己折磨得死去活來。
要是吉爾伽美什看到的話,必然會覺得很有趣吧,會被愉悅到哈哈大笑也說不定呢,那個男人就是這樣的存在,以別人的痛苦和掙紮作為糧食來獲取快樂——不管想多少次她都覺得有些病态。
“你現在怎麽辦呢?”雷莎昂起頭望着艾琳娜,後者将袖子卷起來,上面有着被她奪取到手的剩餘的令咒,她皺着眉頭望向它們,最終苦惱的嘆了一口氣道,“我太貪心了,将它們弄到手卻發現其實它們可以派上更大的用場。”
現在這些令咒在她的手上她除了将它們化作魔力補給之外別無用處,但是如果将它們還給言峰绮禮,則有着完全不同的效果,她望着它們,良久露出了一個像是壞掉了的笑容,一連串的咒語從她的口中吟誦出來,一道火光從手臂那裏閃現出來,那鮮紅和手上的令咒們一起閃耀出光輝來,右手的手臂完全掉在了地上,濺了一地鮮血。
艾琳娜緊緊的抿起了嘴唇,臉上蒼白,雷莎能夠想象到她此刻究竟有多疼,那劇痛侵襲着艾琳娜的大腦,讓她幾乎暈厥過去卻強撐着站起來,“現在就可以了。”她将手臂撿起來放在一邊的盒子裏,經過特殊發的處理讓盒子看上去像個大號的保鮮盒,“瞧,”她諷刺般的笑道,“這就是貪心的下場,如果我沒有這麽做也許現在事情反而會變得簡單得多。”她将盒子封號交給了一只泥偶做成的移動使魔,“如果現在沒有猜錯的話,間桐雁夜還沒有将愛麗絲菲爾交給言峰绮禮,現在把令咒還給那個危險的男人也還來得及。”
“為什麽要這麽做。”雷莎上前封住艾琳娜流血不止的手臂問道,“別忘了你現在還和衛宮切嗣有協議。”一方面穩住衛宮切嗣,另一方面又暗暗和言峰绮禮溝通嗎?艾琳娜你究竟是……
“這種事情根本無所謂。”艾琳娜擦了擦嘴角,她臉上蒼白,臉上全是疼出來的冷汗,“關鍵的并不是我的性命不是嗎?saber還沒有到能夠讓衛宮切嗣感到安心的地步,如果你現在過去和衛宮切嗣表示如果我死了,你會願意找他作為新的master,為了你至少暫時不消失,他也會留着我這條命——女帝喲,你可比saber好說話多了。”
久宇舞彌死了,愛麗絲菲爾被奪走,saber并不那麽聽話,兩人之間沒有了愛麗絲菲爾的調和便貌合神離——這就是saber組的真相。
“那是因為我并不重視所謂的榮譽。”雷莎平靜的說道,“所以我能夠坦然接受任何通往勝利的手段,相比在騎士們的眼中這種人應該被稱為污穢吧。”她扶着艾琳娜這樣評價自己,“關于間桐家的servant,我有一個猜想。”她似乎覺得自己能夠猜到那個家夥究竟是什麽人。
“不管他是誰,能夠牽制住,乃至除掉saber,不就是最好的工具了嗎?”艾琳娜伸手握住了雷莎的手,手臂上的血終于不再流淌,“不惜一切代價連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雷莎-伊什塔,我的女王,我們所追求的東西,所戰鬥的目标——”
也許在神的眼裏這是多麽可笑而微不足道的反抗啊……
兩個不存在于這個世界的人,兩個被強行安排了原本不屬于這個命運的人,在神的畫布上表演着輝煌和悲壯的一生,神在書寫的時候臉上帶着微笑,仿佛筆下是贊美的詩歌。
但是她們卻并不認為這是榮耀,想要反抗,想要告訴那畫布的操刀者——人類并不需要神的畫筆,世界也不需要。
真是可愛的任性呀——神毫不生氣,她的眼中閃爍着對于這份愚勇的激賞以及對于畫布上每一個生靈,不管醜陋或美麗,高潔或污穢——全部的愛。
神愛它們平等如初。
***
一片星河燦爛,确切來說,他是前進在一片星河之中。視角很奇怪,他能夠看到那個即使是在這個現代世界也見不到的器械——原本來自古早的他就已經對這個時代各種神奇的裝置感到好奇和驚嘆了,卻沒有想到能夠看到這樣超出想象的東西。
尤瑟。他聽到有人這樣叫,尤瑟帕拉提隊長!這聲音越來越近。
靜谧的黑暗中懸浮着一排沙漏狀的——嗯,這個……應該叫衛星吧?動聽的歌聲在耳畔缭繞着,粉紅|歌姬——是誰來着?拉美西斯二世現在總算是明白了,這個是他的master的夢境——就像是源源不斷流入自己身體的魔力補給一樣,她的夢境也一起流入了自己的腦海中。
那可真是個神奇而戰火紛飛的時代喲——這就是卡亞的故鄉麽?拉美西斯二世打了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