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紅衫笑着剛走出戲班,就見趙元傑倚着戲班外的欄杆上神情落寞的望着遠處,臉被寒風吹得已露微紅,阿勝則雙手插在棉襖袖子裏縮縮着肩膀在馬車旁來回跺着腳,紅衫見此一幕,心裏沒來由的一緊,雙手下意識緊了緊披風領子,才猶豫着走上前。
“王爺怎麽…”
“李總管請卦師算過,今日不宜遠行,所以就耽擱了,明日一早便出發。”趙元傑說話時也未看紅衫,只拿眼掃了掃身後跟着的幾人,語氣淡漠。
“是了,總之小心些還是正理兒…”
紅衫還未說完,李浩宇便拉過還在神游的妹妹,朝趙元傑拜了下去,“王爺,李浩宇有眼不識泰山,甘願受罰。”
“不知者無罪,起來吧。”趙元傑語氣淡淡的說着,便親自扶了二人起來。
“謝王爺”李浩宇起來後見妹妹還雲裏霧裏的,遂輕輕推了她一下,才使她反應過來。
“哦…謝王爺。”
“王爺,不巧李浩宇家中還有事,與妹妹先行告退。”李浩宇說完見趙元傑點頭便拉着還在疑惑的妹妹上了其中一輛轎子,而李琦瑤聽到哥哥這樣說辭,心裏還在琢磨,家裏有什麽事自己怎麽不知?無奈,哥哥抓着自己的手用了些力氣,只得跟着他走,卻步步透出不願。
待李浩宇拉着李琦瑤轉身,趙元傑才對紅衫道,“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若有事可以去尋李總管。”他說完,見紅衫并沒要說話的意思,便轉身朝自己的轎子走去,走到馬車前停下來也并未回頭,又說了句“好好照顧自己”便掀了簾子進去。
“阿勝…”
阿勝望了望紅衫,正猶豫着要說什麽,聽到趙元傑叫自己,嘆了口氣便也進了馬車。
“小姐,人都走遠啦。”凝兒見自家小姐望着空空如也的大道出神,便恨鐵不成鋼的提醒着,早幹嘛去了。
紅衫只幽幽的說道,“凝兒,你說他這一去還會回來嗎?”
“凝兒不知,不回來也好,小姐的心是那石頭做的。”
聽了凝兒的話,紅衫無奈的搖搖頭,說道,“我們回府吧”,說完,便進了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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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無話,回到沈府,紅衫只道想要清靜清靜,未再讓凝兒跟着,自顧回了閨房,進門便将門反鎖上,轉身看了看火爐旁正望着自己的小白,也随意坐在火爐旁邊,小心将雙手放在上方暖手。
“你不開心?”小白剛見到紅衫進來模樣就知她遇到不開心的事了,于是便吐着信子直接的問着。
“我不知道,”紅衫望着忽閃忽閃的炭火,下意識的将右手放在心口繼續說道,“這裏,空落落的。”
小白将頭擡得高了些,又問道,“今天的戲不好看?”
“好看…只是…再好看的戲也要散場不是?”
“等回去了就好了…”
小白聽了紅衫的話,便說了這句,之後便盤成一團,頭第一次背對着紅衫,不讓紅衫看到自己眼睛。紅衫只當小白心裏也不好受,并未做他想,又坐了會兒便起身出去想去看看娘親,誰知一開門卻見幾個下人架起木梯拿着大紅燈籠正要挂到屋檐上,遂疑惑的問起,“今兒可是什麽特別的日子?”
為首的喜福一聽小姐問話,立刻回道,“香兒小姐明日要出嫁了,小姐還不知道嗎?”
“為何今早還沒動靜?”紅衫一聽香兒明日就出嫁,一下便急了,怎麽會?
喜福老實的撓了撓頭,慢吞吞地道,“這,小的也不知,只知今早小姐走後不久,李家擡了聘禮過來。”
紅衫聽完喜福的話,快步朝着娘親的卧房走去,到了房門口敲了敲門還不待裏面回應,便将門推開,看見娘親正在拿着禮單點着,急急地問道,“娘親,為何香兒嫁的如此倉促?”
沈夫人擡頭看了看紅衫,将禮單放下,便耐心的道,“昨個李員外偶遇一道長,那道長神機妙算,算出明日是吉日,若他家公子明日結婚明年李府定會新添男丁,而且,李家已言明若是香兒真為他家填個小公子,他李家定将香兒擡平,香兒的孩子也是嫡長孫。”
“可是,娘親…香兒可同意?”
“嫁去李家可是前世修來的福分。”沈夫人也不回答紅衫,只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便繼續對着禮單。
“娘親,紅衫先退下了。”
紅衫見娘親心意已決,多說已是無用,說完,便推了門出去,剛出去便見香兒衣着單薄慘白着臉跪在門外,幾日不見,消瘦了好多,風一吹便要消失了一般。
紅衫見此,眼一紅便跑過去要扶香兒起來,“香兒…”。
香兒一見紅衫,便重重的磕下頭去,“小姐,求求你,求求你幫幫香兒,香兒不嫁好不好?”
香兒說完,門吱呀的一聲就開了,平時和藹的沈夫人臉色嚴肅的對香兒道,“嫁去李家是你前世修來的福氣,難道你想做一輩子的丫鬟?”
香兒一見沈夫人,遂爬了過去,又朝沈夫人連連磕頭,“夫人,求求您,香兒不想嫁,別讓香兒嫁人好不好,香兒願意一輩子服侍夫人小姐…求求您…”再擡頭時,額頭已血肉模糊,觸目驚心,沈夫人見此眼裏閃過不忍,但長痛不如短痛,遂又狠了心命人送香兒回房間并吩咐給香兒上最好的藥,然後便回身關了房門。香兒被下人攙扶着回了房間,可是俨然如行屍走肉一般,紅衫不忍,也跟了過去。
等香兒的傷口包紮好了,其他人都散去,紅衫卻未走,坐在香兒旁邊問道,“你可是已有了中意的人?”
“香兒不要嫁人,香兒不要嫁人…”香兒也不回答,只重複着這麽一句話。
紅衫嘆了口氣,起身道,“我會幫你想辦法的,切莫要再做傻事。”
第二日一早天還未亮,沈府便有人高聲喊着,“新娘不見啦。”這一聲驚得沈府上下都從睡夢中醒來,頓時府上亂作一團。
此時,大都督府的馬車剛要出城門卻停了下來,趙元傑出了馬車朝城中望了良久,搖了搖頭複又進去,對裏面白布包着額頭的丫鬟沒來由的說了一句,“奈何緣淺…”,說完便開始閉目養神,心裏卻一直在重複,“只怨情深”。
“阿丘…”紅衫披着衣裳,站在打開的窗前惆悵的望着院內紅梅,打了個噴嚏才将窗關好,自言自語道,“我這麽做,是對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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