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呼延木求救
“小三!”杜思煙拍案而起。她鳳眸圓睜,瞪着言溪,仿若受到什麽侵犯,“柳柯繁敢在外面找小三?信不信我剝了他的皮!”
言溪被她吓得一哆嗦,差點忘記自己要說什麽。就在此刻,她猛然理解了柳柯繁的心情。
“額,其實也不是他要找小三,就是,那啥,總得有個人推動你們之間的感情發展,準确說那叫助攻。”言溪努力向她解釋,生怕這把火待會兒得燒到柳柯繁頭上。
那她得多愧疚。
杜思煙卻是半個字眼都聽不進去。她輕哼一聲,滿口應下言溪方才的要求:“那也不行。命可以少一條,小三這種生物一定得扼殺在搖籃裏。”
說完,杜思煙就毫不猶豫地存了檔。她那幹脆果斷的姿态,再一次令言溪慶幸自己不是杜思煙的敵人,否則她怕是連門都不敢出。
言溪眼睛骨碌一轉悠,突然有個極好的想法。她湊過去,試探問:“你要不再幫我個忙?”
以為她又要說出什麽令人震驚的事,杜思煙立馬坐正,定定地望着言溪。
“你就保持剛才那氣勢,那生猛,然後去兇顧容卿一次,怎麽樣?”
“......”
***
顯然,杜思煙罵了她一句無聊後,毅然拒絕了那個提議。言溪搖頭嘆息一聲,深表遺憾,虧她還覺得那是個好點子呢。
不知不覺間,言溪已經走到顧容卿門前。她極有禮貌地敲了幾下門,甚至還靜等片刻,裏面卻依舊無人應聲。
這次是顧容卿主動喚她過來,言溪也不能就此打道回府,無奈之下,她只好推門而入,進去後,又将門帶上。
屋內也不見顧容卿人影,言溪便先在桌前坐下,準備等他回來。就在這時,她聽到一陣水聲,是從裏屋傳來的。言溪起身走近,結果就看到一張屏風立在那裏,雖不能透過屏風看到裏面,但從屏風上端不斷騰起的熱氣,她大抵也理解了狀況。
這顧容卿也真是,洗澡就洗澡,将她叫來做什麽,莫不是還想讓她幫忙搓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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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溪被這個瘋狂的想法驚到,然後想了又想,竟然莫名覺得這可能性也不是沒有。顧容卿從來只會趕她走,這主動找她還是頭回,況且還是在半夜。
想到這裏,言溪就不自覺地背着手向屏風靠近。一步,又一步,終于就要撬開這個潘多拉魔盒時,突然裏面傳來顧容卿清冷的嗓音:“站住!不準進來!”
言溪立馬打住,尴尬地撓撓頭,輕咳一下,然後趕緊退了出去。她又重新坐回桌前,将通紅的臉頰埋進手臂裏。
她真是瘋了,竟然還準備偷看人家洗澡,這不是變态才幹的事嘛!
過了好一會,顧容卿從裏屋走出。他瞧了眼言溪,不知從哪裏搜出個藥瓶,然後推到她跟前。言溪盯着藥瓶有些吃驚,但很快就被喜色所替代。她拿起藥瓶,含羞道:“謝大人好意,其實我并沒有受傷。”
顧容卿眼神古怪地望過去:“說什麽呢,這是讓你給本相上藥。”
瞬間,言溪臉上的笑意凝固。她抿着唇,無奈點頭:“嗯,這才是正常劇情。”
言溪坐在床前,盯着他背上那幾條猙獰的傷痕,神情有些凝重。顧容卿受傷不輕,但他竟從頭到尾都沒哼聲,可見這人遠不像表面那般文弱,且很能隐忍。
她難以想象,這樣的人日後竟會魯莽起兵,最後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事實上,顧容卿在朝中勢力十分龐大,只要找準合适的時機,搬倒李政并不在話下,但他偏偏選了個最不合适的時候,那就是先帝忌日。
且不說這時起兵會引起民怨,就按風萊習俗來講,那日皇城戒備森嚴,司馬佑這些戍守邊關的将軍也會領精騎回京,以慰先帝之靈。偏偏選擇這個時候起兵,除了顧容卿故意找死,言溪想不到其他理由來解釋了。
“你發什麽呆,還不快上藥。”顧容卿突然出聲。
言溪立馬回過神,然後開始替他上藥。生怕将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又弄裂開,言溪盡可能地小心翼翼,時不時還會問顧容卿疼不疼。當然,就是沒人應聲而已。
“你把銀子都燒了,準備怎麽賠?”
到底,顧容卿還是接下了那張單子,只是現在想起來,他依舊很不悅。
“大人,那都是為了救您,您不會這也要我賠吧?”
“林鴻自會救本相出來。”
那倒也是,按當時那情勢看,林鴻要逃出來也不在話下。只是不管怎麽說,這件事她确實功不可沒啊,沒想到顧容卿非但不說聲謝謝,反而還将賬算得這麽清。
言溪努努嘴:“真是狗咬呂洞賓。”
“你說什麽!”
即便言溪只是哼唧一聲,顧容卿都能聽得清清楚楚,當即轉過身瞪着她。言溪吓得立馬低頭,避免跟他對上眼睛,哪知,這一下子她的視線剛好落在顧容卿脖頸上,然後又一路向下......
言溪慌忙将藥瓶塞到他懷裏,然後起身背對着顧容卿。
“大,大人,背上的傷已經敷好藥,其他的地方您自己動手吧。”
說完,也不管顧容卿同不同意,便腳步飛快地開門離去。
出了屋子後,言溪才雙手捧起滾燙的臉頰,慢慢從恍惚中清醒,然後哀嘆一聲。她呀,說到底就是嘴上功夫厲害,所以總是能在這種時候投降,也難怪至今還毫無進展。
言溪掏出袖中的玉扳指和腰牌瞧了瞧,又回頭看了眼,終究沒有再折回去。
算了,還是下次再還給他吧。
***
次日天微亮,洛陽派來的人就到了山寨,杜思煙和柳柯繁二人便押着這些山賊返回洛陽,而言溪等人整頓完畢後,也立刻踏上前往馮翊郡的路。
由于中間已經耽擱好幾日,之後的幾天他們便只能不停趕路,好在這一路沒發生什麽意外,緊趕慢趕,一行人終于在五日後順利抵達馮翊郡。
司馬佑派人将他們接至提前安排好的住處,并跟顧容卿約好今夜在郡守府中議事。言溪看時辰尚早,進了屋子後便直接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這一路上他們都沒怎麽停下休息,言溪早就疲憊不堪,如今就算是顧容卿來了也甭想吵醒她。
很快言溪就達成所願,美美地睡了一覺,只是,這一覺着實有些長。言溪再醒來時,外面天色已黑,她心裏一咯噔,急急忙忙起身整理好衣裳:“沒鬧鐘真是不方便!”
言溪出門後便徑直奔向顧容卿的屋子,果不其然,人已經不在,馬車也離開了客棧。
無奈之下,她只好問了路後,騎上随從的馬,一路往郡守府飛奔。言溪知道,她從顧容卿口中是絕對套不出一個字,司馬佑跟她又不熟,更不可能向她說明,所以若想弄清司馬佑戰敗的緣由,這次議事她是絕對不能錯過。
一路馬不停蹄地趕到郡守府,然後言溪又憑借顧容卿的腰牌,在郡守府裏暢通無阻,很快就趕到議事的地方。這次,言溪沒敲門就推門而入,一下子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視線。
言溪毫不在意,而是徑直走到顧容卿跟前。顧容卿也是滿臉驚訝地盯着她:“你怎麽來了?”
“我給大人送東西啊。”言溪将腰牌和玉扳指遞過去,“前幾日沒休息好,就把這事忘了,剛想起來所以就立馬送過來了。”
“就為了這事?”顧容卿無奈接過來,然後便要趕言溪離開。言溪自然沒那麽聽話,反而站到顧容卿身側。
“大人,我騎馬驚到了,您讓我在在這兒緩緩神,好不好?”言溪低聲向他懇求,小臉上滿是乖巧。見顧容卿良久都不吭聲,她便又沖其他人行禮:“各位大人,你們就無視我然後繼續議事吧,我不會打擾你們的。”
“開什麽玩笑!”
言溪話音未落,就有人出聲反對,觀其位置,言溪猜測這人應是郡守吳千仁。他看向言溪,神色中多有幾分鄙夷:“我們男子議事,你一個小女子搗什麽亂,還不快出去!”
聽他張口閉口小女子的,言溪不由地有些惱了。
女子又如何?若是叫來杜思煙,還不是照樣把你們這些男子全撂倒!言溪心裏想着,便要開口反擊時,顧容卿卻出了聲:“內子也是出于擔憂本相才想留下,這也需勞煩吳大人這般指責?”
一聽這話,吳千仁臉色大變,他急忙起身:“顧相息怒,是下官眼拙,竟沒認出夫人。夫人,方才多有冒犯,下官向您賠罪了。”
言溪倒是想小事化了,但見顧容卿冷着臉不吭聲,她便也不敢多言。見狀,吳千仁面露尴尬,也不知自己到底逃沒逃過這一劫。
好在司馬佑終于看不下去,出面化解了尴尬:“吳大人确實有些言語過激,還望日後莫要再犯此等錯誤了。至于夫人,既然顧相覺得無大礙,那夫人便留下吧。”
說完還派人替言溪搬了張椅子過來,至此,這件事才算翻篇。
衆人繼續先前的議論時,司馬佑拿出一封書信,侃然正色道:“昨夜我收到一封信,是為匈奴王呼延木所書。信中提及到須蔔留這一人,呼延木道此人已公然叛出匈奴,我猜此人恐怕與近日發生的事有關。”
顧容卿皺了皺眉:“呼延木為何要書信于将軍?”
“須蔔留抓了匈奴公主作人質。”司馬佑望過來,“呼延木意在與我合作,共同抵抗須蔔留,合力解救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