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言溪是二婚
禮畢,新娘子被送進屋子裏後,堂內的這群大老爺們兒終于不用再忍着,立馬抱團大口暢飲起來。席間,酒碗的碰撞聲和轟笑聲交織在一塊,興起時,還會摻和上劃拳聲,好不熱鬧。
楊鋒今日太高興了,決心要喝酒喝個盡興。他輾轉于各張酒桌間,且來者不拒,一一接下兄弟們送來的酒,然後豪爽灌下肚,每口無不激起一片歡呼喝彩聲。
數碗酒下肚,楊鋒終于有些昏昏脹脹,步子也不穩。他本還想再喝,幸有兄弟提醒還有洞房一事,他才一拍腦袋,扔了酒碗。
楊鋒放聲大笑,神色中頗有幾分得意:“不喝了,不喝了,我得去洞房!”
說罷,席間又爆發出一陣叫好。他轉身晃晃悠悠就要往新房走,見狀,另有幾個年輕氣盛的山賊立馬起身跟上,口中還直呼要去鬧洞房,哪知,還沒走上幾步,這幾個山賊就絆了下腳紛紛趴在地上,引來衆人的笑弄聲。
在一陣陣此起彼伏的笑聲中,有人急匆匆的腳步聲破壞了這份和諧。
楊鋒還沒離開堂內,就被沖進來的人給叫停。慌慌張張沖進的人正是山寨門口放哨的其中一個。
“不好了!有人襲擊了山腳下的兄弟,現在正往寨子裏來。”
話音一落,堂內的哄笑聲霎時間止住,楊鋒的酒意也清醒大半。他咒罵一聲,一腳踹爛身旁的椅子,然後抽出長刀揚起,大吼道:“兄弟們!取了他們的腦袋回來做下酒菜!”
“好!”其他人也紛紛揮起利器,仰天大吼。
方才還熱火朝天的酒宴上,頃刻間人走了個精光,只剩下玩樂後的慘狀。楊鋒領着人還沒沖出寨子,結果就和對方在寨門口撞了面。
對方的領頭是個女子,手持長劍,英姿飒爽,見到他們這麽多人沖出來時,神色依舊沉着鎮定,不,仔細看去,她臉上貌似還夾着一絲興奮。
楊鋒不以為然,獰笑道:“又來了個美人兒,看來,我今天豔福不淺啊!”
他笑得輕浮,還滿臉鄙夷和不屑,柳柯繁見了都怒上心頭,想來,身邊的杜思煙怕是已經氣炸了。柳柯繁小心望過去,卻在見到杜思煙滿臉平和時,不由得目瞪口呆。
杜思煙絲毫不受楊鋒的影響,反而還在他言語刺激下,變得愈發亢奮。她扭了扭脖子,帶着絲絲滿足感,她自言自語了一句:“姐姐我終于可以好好玩一場了。”
盡管她聲音很輕,柳柯繁還是清楚聽了去,立馬起了身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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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不多說,杜思煙便執劍刺過去,楊鋒略微吃驚後,飛快躲開,随後不甘示弱地揮起了長刀。這一刀一劍,立即纏鬥在一起。
其他人也沒閑工夫光看着,大吼一聲,也開始撕鬥起來。柳柯繁邊喊打,邊往後退,最後可算退到安全地帶,然後才安安心心看着兩邊的人打成一團。
幸好他們帶的人多,至少在人數上吃不了虧。至于杜思煙,他盯着楊鋒皺在一塊兒的臉,立即信心倍增。
他和杜思煙乃是指腹為婚,但也只在五歲時,曾與她在知府壽宴上見過一面。印象中的杜思煙溫婉可人,卻引不起他的興趣。
二人再見時,便是在新房中。他不願揭蓋頭,甚至揚言要去找其她姑娘共度一宿。柳柯繁以為這麽說,杜思煙必定要哭鬧着回娘家,然後這樁不如意的婚事遲早作罷。
只是,千算萬算柳柯繁沒算到,這幾年裏,好好一個知府千金竟是歪着長大的。
杜思煙不哭不鬧也就罷了,也不知打哪兒習來一身武藝,當場抓着他暴揍一頓,還逼着他揭了蓋頭,在新房裏跪上一宿。如今想來,柳柯繁都忍不住打個哆嗦。
反正,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柳柯繁至今還想不出,天底下有誰能降伏這婆娘。
果真如柳柯繁所料,楊鋒并非杜思煙的對手,交手還沒多久,便已經漸漸敗下陣。就在這時,一道晴天霹靂響起。不知哪個突然大喊一句庫房着火了,楊鋒立即分了心,結果就穩穩挨了杜思煙一腳,人飛了出去,撞到房柱上才落地。
幸好有其他人及時擋在他跟前,楊鋒才得以甩開杜思煙,直奔庫房。
火勢極大,即便還沒趕到跟前,楊鋒就能看見那道竄天的火光,幾乎照亮了這片天地。他氣惱不已時,正好撞見跑過來的劉皓,才得知言溪竟然已經溜走。
那這把火是誰放的,他用腳趾頭想都能明白。楊鋒怒扇劉皓一巴掌後,便又領着人往地牢方向沖。
他們趕到時,言溪等人正好走出地牢。
楊鋒面露兇光,眼神惡毒地瞪着言溪,像是恨不得将她一口咬碎。
“賤人!你竟敢耍老子!”
只是此時,言溪見了非但不害怕,反而還不痛不癢地感嘆一句:“哇,你這人怎麽還口吐芬芳,真是沒素質。”
她依仗的自然是擋在面前的林鴻,顯然,楊鋒已經不能在人數上占優勢,那麽,即便林鴻負傷,他也不會是林鴻的對手。
才一兩句言語,楊鋒再次陷入苦鬥中,他也才發現,原來面前這人一直在刻意隐藏實力。接二連三被騙,楊鋒一聲怒吼,瘋了般地朝林鴻揮刀。看似兇狠,但每一刀都毫無章法可言,雜亂又處處是破綻,林鴻懶得跟他糾纏,擋了幾下後便直接用劍挑開了他的刀。
楊鋒的刀在空中轉幾圈後便落下,然後直直地插到土裏。這電視劇裏常見的操作,言溪親眼見了也不由得感嘆出聲。
“何謂口吐芬芳?”這時,沉默良久的顧容卿突然蹦出一句。
言溪轉過去看着他,想了想,解釋道:“就是罵人粗鄙不堪,大人您可別學了去。”
聽罷,顧容卿冷哼一聲,瞥開了視線。
自從長刀被挑開後,楊鋒幾乎只有挨打的份,他見勢不好,便準備掉頭逃跑。哪知,杜思煙卻在此時追上來。楊鋒退路被斷,很快就只能束手就擒。
山寨裏的其他人,也逐一被捕,數了數,竟有百人之餘。柳柯繁也不免吃驚了一番,将人綁妥後,随即立馬書信回洛陽,請求出兵将這些山賊押回去。
忙活完這些,他便坐到顧容卿身旁,笑道:“顧相,聽說庫房被您夫人燒了,裏面的銀子也損耗不少。”
顧容卿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作聲。
柳柯繁倒不多在意,他從懷裏掏出一張單子,邊念叨,邊遞過去:“還好這裏面摻和了不少假銀子,那部分就罷了。至于其他的,顧相您看什麽時候方便結個賬?”
“......”顧容卿沒接下單子,但姑且還是掃了眼,待看到最後那個數目,心窩還是猛地揪了一下。他目視前方,淡淡出聲,“誰燒的你找誰去。”
***
杜思煙盯着言溪剛換下的嫁衣,啧啧連聲:“沒想到你竟然還二婚了。你當面給顧容卿戴了頂綠帽子,他不是得發瘋?”
“你這什麽鬼邏輯。”言溪整理好衣裳,嫌棄地看了眼那件嫁衣,“我可是舍己救了他,他應該對我千恩萬謝才是。”
當然,那是不可能的。
杜思煙亦只當個笑話聽聽,她拿出那封書信,放到桌上,這才真的進入正題:“我現在很懷疑你的NPC身份,說說看,你是怎麽知道這個求救信號的?SOS怎麽也不該出現在這裏吧。”
“我不是NPC的話,那你覺得我是什麽?玩家嗎?”言溪坐下後不急不慢反問道。
杜思煙仔細打量她後,搖了搖頭。這個游戲裏,是不可能同時出現兩名玩家,況且,從言溪身上既沒有看到她的身份,也沒有看到玩家信息卡,杜思煙自然不會覺得她是玩家。
但若不是玩家,言溪的舉止怎麽和柳柯繁他們不一樣,怎麽看都像是個現代人。
“我的任務是指引玩家開始游戲,為了便于與你們溝通,所以也是根據現代人的理念進行設計的。”見她得不出結論,言溪便繼續胡謅,“當然,信不信由你。不過現在,我有個更重要的事想請你幫忙。”
言溪眼巴巴地盯着杜思煙,模樣看着十分誠懇,就是說出來的話有些不地道:“上次茶樓裏你不是說答應我的任何條件嗎?機會來了,我需要你現在存個檔,而且,今後若是聽到我的死訊,你必須立馬讀檔回來。”
聽罷,杜思煙怔住,又細細一琢磨後,差點沒當場逃走。
“你的意思是要是你死了,我也得陪葬?”杜思煙抽了抽嘴角,氣得咬牙切齒,“你是不是太過分了,幾盤鬥地主而已,你竟然還想讓我拿命償?”
由于玩家在游戲中僅有五條命,所以設定上只能被動讀檔,也就是玩家只有在丢了性命時才能觸動讀檔選項。言溪那番話可不就是要她自殺。
言溪想了想,覺得此說法不太妥當:“說陪葬顯得我還挺壞的,不如你當作殉情?”
“殉你個頭!”杜思煙撇過臉,堅定拒絕,“我不幹!”
“唉,堂堂的杜女俠竟然出爾反爾,是我錯信了你。”言溪的神情頗為哀傷,她偷偷看了眼杜思煙,然後捂着心口一陣搖頭嘆息,“虧我本還念着交情,準備洩露一點柳柯繁找小三的劇情。唉,我也不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