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進宮用晚膳
一聽到言溪的話頭,顧容卿就知道她又要開始胡扯一堆,立馬要起身離開。
言溪見狀,一個沖刺攔在他跟前。
“大人,別走嘛。您要是不想聽這個,我們可以說點別的呀。”
“你是不是覺得本相閑得慌?才有功夫在這兒聽你胡扯。”
言溪一本正經搖搖頭。
“大人這說的是哪兒的話。風萊國上下誰人不知,大人可是個一等一的賢臣,為了風萊可謂是鞠躬盡瘁。風萊能有如今的強盛,這不都是大人的功勞嘛!大人怎麽會閑得慌呢!”
看她一副讨好的模樣,顧容卿嗤之以鼻道:“您最好是真這麽想。”
“那是!大人,我保證,剛才說的那番話句句發自肺腑。就算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欺騙您啊,是不是?”言溪笑着指了指座椅,“大人,要不您坐下,我們繼續聊聊剛才的話題?”
一番巧言令色後,顧容卿的面色才終于稍稍緩和,他轉過身,重新在桌前坐下。言溪立馬屁颠屁颠跟過去,正準備給他倒杯茶,才發現茶壺已經見了底。
這兩日內,她可是實打實地以水充饑熬過來的。
“大人,其實我方才真不是開玩笑。我若是沒有預知未來的本事,又怎麽會提前知道司馬将軍回宮呢?”言溪放下茶壺,在他對面坐下。
聽罷,顧容卿冷笑一聲。
“這個不難解釋。你只要和皇上提前商量好,怕是司馬佑哪只腳先踏進宮門,你都能給算出來。”
言溪聽後輕嘆口氣。
“大人說的确實也在理。只是,您可曾想過,我是皇上指婚給大人的,若是真做了什麽,大人第一個懷疑的不就是皇上嗎?皇上又怎會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她所言的确也是顧容卿存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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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相信李政不會這麽蠢,但是,他更确信李政不會無緣無故給他指婚,尤其是在祭天過後。
顧容卿勾了勾嘴角:“既然你有預知的本事,想必你也預知過先帝旨意。不妨說來聽聽。”
言溪一怔,沒想到顧容卿打的是這個算盤。這所謂的先帝旨意,本就是她一手操作,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她是絕對不能說的啊!
要是讓顧容卿知道,李政是因為克夫這一條才指婚的,她相信,她是絕對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可是,事到如今,她更不能一口否認自己沒預知過先帝旨意。
這不是明擺着耍人嗎?
這個死奸臣果然不好對付。
言溪暗暗咒罵一句後,重新扯出笑臉:“大人,不瞞您說,這先帝旨意我确實預知過。”
聽罷,顧容卿立馬望過來。
“只是,我不能說。”言溪面露難色道,“大人,這天下的事又分為可知和不可知,而先帝旨意便是這不可知,我若是貿然講出,恐怕會害了自己,也害了您。”
“哼,你繼續胡謅。”
“大人,為了讓您相信我的本事,也相信我和皇上确實沒關系。我決定這次預知大人有關的事,如何?”言溪伸出三根手指頭,自信滿滿道,“就三日,這三日內我會預知與大人有關的事。這樣,總不會是我和皇上提前商量好的吧?”
“本相憑什麽相信你?”
“您就當小賭一把,若是贏了,日後,我的本事定能幫助到大人。若是輸了,大人也沒什麽損失,該擔心的人應該是我才對。您說呢?”
言溪一口氣說完後,便緊緊盯着顧容卿。只見他轉着玉扳指,垂眸沉思片刻後,突然起身,背起手,居高臨下望過來。
“好,就給你三日。三日後,若是不能給本相一個滿意的答複,那可就別怪本相對你不客氣了。”
聽罷,言溪立馬點頭。
“自然,自然。我定不會令大人失望的。”她忙笑着保證一番,末了,才搓着小手試探問,“既然如此,大人,我是不是可以照常吃飯了?”
“你若是再敢擅闖本相的房間......”
“不敢不敢!我保證!”
見她信誓旦旦地保證,顧容卿才終于松了口。他正要甩袖離開時,府中管家突然匆匆趕到。
“丞相,宮裏來了聖旨。”
“備轎......”
“是找夫人的。”管家小聲打斷他的話,看了眼言溪,繼續說道,“皇上召夫人進宮,連馬車都是宮裏提前備好的。”
馬車這句明明是多餘的話!言溪狠狠地瞪了管家一眼,
顧容卿臉色一沉,轉過身,似笑非笑地望過來:“好一個‘沒關系’。”
對上視線後,言溪幹笑一聲,然後瞅了眼天上的白雲,心裏一陣唏噓:我好難......
自顧容卿離開後,言溪不敢耽擱片刻,立馬随管家出府,坐上馬車後直奔皇宮而去。
有人正在宮門口等候,見她抵達,便直接領着她到李政跟前。
此時,李政正坐在殿內,和一個年輕男子交談。見言溪進來,李政寒暄幾句,便向她介紹:“這是司馬将軍。”
她知道。
即便司馬佑長年戍守邊關,鮮有人見到他的面容,言溪也依舊能一眼認出他。
畢竟,那時候每逢一個玩家進來,她就得對着六張男主畫像挨個念出來,想不記得都難。
“見過将軍。”
“你就是言溪?”司馬佑打量了她片刻,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
言溪輕輕應聲,便不再去管他有何深意,只是沖李政提醒道:“皇上,如今好像是晚膳的時辰了。”
還好,李政沒有計較她的禮數不當,反而真的命人備好晚膳送來。
落座後,李政便笑着出聲:“朕方才就想問了,你見到朕怎麽一點都不驚訝?在茶樓裏,朕可沒有道明身份。”
手中筷子一頓,言溪笑了笑。
“在茶樓裏,皇上承諾民女,要為民女擇一門親事。次日,便有聖旨送到民女家裏,那時民女便知曉了您的身份,故如今也不用吃驚。”
“說的在理。”李政點點頭,“言溪果然冰雪聰明。如何,朕給你安排的親事可還滿意?”
聽罷,言溪差點喊句“甚是滿意”,但念頭一轉,立馬将話咽了下去。她只是微微一笑,看起來既沒有很興奮,也沒有不滿。
“謝皇上為民女費心。民女相信皇上的選擇,也相信皇上對民女的一片用心。”
她說的一片赤誠,李政品味完這番話,不禁心中生出一絲愧疚來。顧容卿這等心思叵測的人,豈會是良人,他也不過是因先帝旨意利用了言溪,而眼前的女子卻一概不知,反倒是毫無保留地信任自己。
李政心裏有些說不上什麽滋味,他索性跳過這個話題,笑着将面前的菜肴推到她跟前,打算趁機詢問她這幾日過得如何。結果,看到言溪吃飯的模樣,李政心裏一頓明了。
“你多久沒吃飯了?”
“唔,唔。”言溪終于将口中食物咽下去,比劃了一下,“不多不少,兩日沒進食。”
李政有些惱了,氣憤地扔掉筷子。
“顧容卿好大的膽子!朕賜給他的人,竟敢如此對待!”
“就是!他簡直......”言溪正想好好臭罵一通,突然想到什麽,嘴裏的話急轉而下。她只能無奈笑了笑,“也是我的錯,是我先惹大人不開心的。”
李政不屑哼聲:“你倒是真為他着想。”
言溪釋然一笑。
“嫁雞,不對,嫁夫随夫嘛。而且,若是因為民女的這些小事,令皇上和大人之間不快,民女是萬死難辭其咎。”
聽這話,李政又不好再繼續發怒了。非但如此,本在心裏盤算好的那些問題,此刻統統再問不出口。
這樣一個連飯都吃不飽的丫頭,還指望她能打聽到顧容卿的什麽事呢?
李政暗自嘆息一句後,便只管命人端來好吃的,仿佛召言溪進宮,也只是為了敘敘舊。
言溪這才悄悄松了口氣,吃飽喝足後,摸摸圓鼓鼓的肚子,心滿意足地笑了笑。見李政似乎沒有其他想問的,她便要起身告辭。
好在李政因一絲愧疚很爽快地應允了,言溪便不敢再多待,歡歡喜喜出了殿門。
見她走後,司馬佑終于出聲:“皇上,您真的覺得,這樣一個小女子能搬倒顧容卿?”
“朕本來也甚是擔憂,如今看來,是朕多慮了。”李政大笑一聲,“你看看,若是普通女子被這般對待,定是會求朕救她。但是言溪不僅沒有,還絲毫都不抱怨。能有這樣豁達心胸的,豈非尋常女子?”
“可是。”
李政擺手打斷他的話。
“而且,将軍不覺得言溪長的還是挺好看的嗎?所謂英雄,不,奸臣也難過美人關嘛!”
司馬佑一怔,又見李政緊盯着那女子背影不放,不由得皺了皺眉。
“皇上,既然她已嫁給顧容卿,日後難料是敵是友,您切莫對她過于信任,也莫要過于上心才好。”
言溪的身影消失在殿門處,李政才收回視線。
“将軍多慮了,言溪心思單純,但也不是黑白不分,怎會幫助顧容卿這狼子野心的人。何況,她命中帶煞,朕怎麽會對她上心呢?”
李政一笑而過,對他的話并不放在心上。司馬佑知道多說無意,便也不再出聲。
若真是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