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姜彤把小說中後面的一些重要情節在心裏撸了一遍, 讓自己有個底, 讓自己更敞亮一點。
因為想事情而帶出來不好的情緒以至擾亂心情這種情況在姜彤這不會發生。
她一直覺得, 人不那麽聰明不要緊, 但自己的生活絕對要通透。
什麽都糊裏糊塗的莫怪別人逮着空隙來欺負你, 可悲的是你還一無所知。
姜彤對自己事業和養孩子這事都有自己的規劃。她一步一步走的穩妥, 從不急躁。
先前做試題集需要幫手,讓書肆老板替她物色了幾個人。
姜彤還算有些的經驗, 把幾個人面試一遍确定他們可以勝任工作,才将人收下,按照她規矩簽了工作合同。
開始時都是姜彤找确定好一分試卷的大致範圍, 給他們劃好內容主題,才交給他們去編。
有姜彤這個總舵在,幾個員工一起編修了兩套試題, 後經姜彤略做修改, 确定版本之後就拿去印刷廠印刷, 不久就出冊售賣。
看着還是一如既往的賣得好,幾個新員工才松了一口氣, 心想好在是沒出岔子,他們也能留下來了, 之後一定要更加努力做事才行!
當然幾人也明白大部分還是因為有集思的名聲在的緣故。
另一邊, 姜彤可沒忘記她是瓊花詩社初等會員的事。
初等會員每年都要繳納一定的會員費, 社內每年有一次競争上一級的機會,就在每年的八月份。
就拿姜彤來說,她現在是初等社員, 等八月份她就可以去競争低等社員。
低等社員算是瓊花詩社入門後第一級,競選低等首先要求初等社員達到每年十二首詩詞及格的成就。
姜彤因一早摸清楚了這些規矩,所以在她成為初等會員後,每月按月寄三首詩去瓊花詩社考核,考核過了的詩詞就會記錄在她的個人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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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之後她的個人信息冊上完全夠了十二首詩,達到可以競選的條件,就可以在八月初一這天,辰時準點,瓊花詩社的人會開始發放一份試卷。
要參選的人過去領試卷,一個時辰後在過來交卷。
這種形式就是開放式,參賽者完全不必到場,随意派一個人去領試卷即可。
這樣就有了作弊的可能,但瓊花詩社完全不懼,除非你一輩子不露面,不然作弊的來的成績也不怕,反正那只是一個名號而已,你人不露面,也是得不到一丁點的好處的。
而且這都是低級,人數衆多,越是大的地方就越不以為意。
低等社員連正經出詩的資格都沒有,能有什麽用?瓊花詩社真正能混到聲名大噪的從來都是京城瓊花詩社裏的十二花仙。
到那個時候,你照舊可以選擇低調,在群衆中保持一股神秘感,但在瓊花社內,你的身份并不是秘密,因為越是進一步,需要的就越是自己的真才實學,後面的很多都是需要面對面和人比拼考核,有各種挑戰。
所以身份上最多就是一個半隐藏的狀态。
這是姜彤後來才知道的。
去年八月份,姜彤就去參加考試,現在已經升為低等社員,比初等多的唯一一個好處是,大概不用交每年的會員費了,姜彤自我調侃地想。
讓她驚訝的是,讓丫鬟領取回考低等會員的試卷那天,才發覺試卷已經不拘泥于坐詩詞,而是有了別的題目,姜彤略略瞟了一眼,五花八門,很雜。
沒人監督,還是取回自考,肯定有人作弊,姜彤倒沒有。
如此的情況下還把考試範圍擴廣,這其中的用意,姜彤想了想,大概是一個訊號。
一個告訴你瓊花社越往上越難捉摸,裏頭的東西越不簡單的訊號,讓人心裏有個大概,瓊花詩社的方向在哪裏。
作弊它不怕,因為後面作弊的人壓根上不去。
只會讓自己變得難看而已。
剛成為瓊花詩社初等社員的時候會給你發一枚代表身份的玉牌,而姜彤也是現在才知道,除了初等社員有玉牌,低中高這些都是什麽都沒有的,她之前以為每和級別有不同的玉牌,現在才知道弄錯了。
每個等級中又包括了三個小等級,所以你想進一步就要一層一層往上爬九級別,不過不同于三個大級別,小級別是可以跨級的。
直到瓊花八仙,成為最厲害的那八個人,才會有特制的身份玉牌,這就是最高榮耀。
初等社員就好比是候選人,競升成了低等社員就好比是正式候選人。
今年八月初的時候,姜彤又去參加了中等社員的考核。
反正每年一次機會,她不浪費,就是考不是也不遺憾。
對,她沒有在低等中三個小級別裏磨搓而是選擇跳到考中等社員。
每年的一次機會,每個大等級考試錄取二十人。
同一等級中的三小級,不采用這種考試形式,而另有一套內部競争法。
青陽郡二十人,別的郡自然也是,這樣算起來總人數并不少。
和姜彤競争的自然就是青陽郡的人。
這次的考核也挺有趣的。
因為報名的人數可能很多,所以分天考,初一到初五天。
姜彤被安排在第二天。
直到考試的時候才知道內容。
除了慣常的套路作詩詞之外,這次增加了別的。
詩一首,詞一首,對姜彤來說都不難,并且她可以讓自己露點鋒芒,不需要太過中規中矩。
接下來就有點意思了。
畫畫。
竟然考的是畫技。
如果是對瓊花詩社了解的人,都應該知道。
瓊花詩社雖叫詩社,但是早已經不拘泥于詩詞,越到後面哪個不是全才,但看瓊八仙,個個都是滿腹才學的才女,不然他們為什麽會被人稱道追捧,難道真的就靠兩首詩就行?自然不可能。
據說有一年,八仙子中有一人壓中了會試中一道題。當年那位姑娘因此被許多學子極力吹捧,一時風頭無兩。
就事論事,能押科考的題自然是本身對四書五經熟讀的,所以可以說,瓊花八仙确實不虛她們的名聲。
而姜彤這次,考了畫。
并且規定了主題,動物。
姜彤先把詩詞寫完潤色謄稿後放在一邊放好。
略捏着下巴,看着畫畫一項真的有點為難。
她從小練到大的是小提琴和書法,畫畫還真就只小時候在少年宮學過兩堂課。
別說畫畫的靈氣,姜彤基本功都缺乏。
這樣想來……姜彤眯了眯眼,大約只能走個捷徑了。
料想這次的主拿分的部分應該還是詩詞上,畫畫的話,也只有盡量争取少減些分數罷了。
考試都是自己準備筆墨等用具,姜彤自然都帶的齊全。
水墨畫別想,讓姜彤拿毛筆別弄出一團烏漆麻黑的墨汁團來。
輕嘆了口氣,才從書袋裏拿出她慣常用的炭筆來,只能用這個勉強來描一描。
姜彤先在腦中構思好,然後再草稿紙上練習了三四遍,才重新再卷面上開始認真塗畫起來。
掐好時間,修改完畢,姜彤才放下筆,整理好試卷等人來收走。
姜彤是在考完試之後才知道,瓊花詩社中級社員的考試,在錄取出來二十個名額後,又再取前十名,把她們當天所作兩首詩詞摘錄其出來,裝訂成冊,進行售賣。
這就是這一年的中級社員的新人詩本,也是聚集名氣的第一步。
到了中等社員,大約在大家心裏才可以稱之為正規社員了,這就是一個門檻,進去只是第一步,進去以後跟以前的中等社員比,才是最重要的。
而中等晉升高等指揮更加嚴格更加難,這個暫且先不細說。
姜彤習慣于做完一件事不多想,完全抛在腦後。
回來該做什麽做什麽。
中秋佳節眼看着沒幾日,姜彤忙碌起來。
過節好準備的東西多,最重要的是走親戚送的節禮。
姜彤要準備的頭一家自然是自己娘家賀家。姜彤已經大半年沒見過劉太太,怪想的,劉太太來信念叨着八月,說想外孫,這次肯定要一起回去。
其實賀家這邊倒還簡單,姜彤要精心拿捏着分寸準備卻是鎮南王府那邊。
雖說認親的形式還沒有,但這個沒多大關注,反正人是已經認回來,不準備東西是不可能的。
好在王妃是個親切人,這一年多兩年的功夫,雖然兩邊沒見面,但已經開始有來有往,也已經把鎮南王府的關系圖說給了姜彤知道。
盧景程作為兩人的親生子,作為小輩,每個長輩自然都得送禮,雖然他們和府裏的人還未曾見過面。
規矩要講,禮節要到位。
這些現在自然都要姜彤來管,好在有過一次經驗,今年也不至于抓瞎。
巧的很,正想着這事呢,慧兒就跑過來說京城那邊來人了。
不用說肯定鎮南王府那邊俞婉秋讓人送來的。
又是幾大馬車東西,姜彤看得頭疼,非常懷疑俞婉秋就是怕他們兩人手中沒錢沒東西準備不出像樣的節禮,才這樣。
木着臉淡定着收了,姜彤讓人帶累了幾天的幾人去休息,東西自然都入了庫房。
俞婉秋派着一起來的嬷嬷現在正在姜彤跟前回話。
說着王爺王妃的思念和囑托。
這位姓張的嬷嬷俞婉秋的心腹人。
神情舉止有度,臉上帶笑,穿着一身醬色錦緞衣裙,這身派頭比小地方的那這個太太還強些,果然是京城權貴人家出來的,縱使是個下人不好小瞧了去。
“咱們王妃沒有哪一天是不惦念少爺的,不過也知道少爺現如今正備着考呢,怕耽誤少爺不好,就沒跟着來;二則一個王妃身體自來有些虧虛,王爺勸着不叫長途跋涉過來,只道掰指頭數着日子也就半年功夫,來年會試少爺就要入京,如此才把王妃給勸住了。”
姜彤笑着道:“如此自是對的,哪能讓王妃娘娘來回跑。相公口中不說心裏亦是記挂王爺和王妃的。”
正熱絡說着話,八月矮墩墩的一個人,就一噔一噔跑了過來。
找姜彤呢。
往她腿上一撲。
姜彤抱起八月,對張嬷嬷道:“孩兒頑皮,嬷嬷見笑了。”
張嬷嬷連忙擺擺手,一張老臉上全笑起了褶子,嘴上更是不停恭維,“這就是咱們小少爺了吧?老奴這裏給小少爺見個禮,小少爺可長的真俊,老奴還從沒見過這般玉雪可愛的孩子!”
她不止誇,那表情那語氣還特別真誠。
“王爺王妃也惦記着小少爺,囑咐我好好看看,回去回話呢。”
姜彤還沒說話,她懷裏的半月天真懵懂地擡着頭,看着像嬷嬷,學舌一樣道:“回什麽話?”
那小模樣特別純真愛極。
嬷嬷愣了幾秒,“喲”一聲就笑開了。
“小少爺真會說話,小大人似的。”
八月的确是說話早,最重要的是詞彙量大,這緣于姜彤從小教得多。
外人第一次見,大多會覺得他特別聰明。家人一起相處久了反而習以為常。
送了節禮來,晚上又見了盧景程,傳了王妃的話才算落。在這邊歇了一夜,第二日啓程回京。
而姜彤也總算趕在中秋前,把要送去京中的禮單給弄了出來,準備好,就派人送過去,走的依舊是水路。
中秋節當天,二人帶着人回了萬安縣賀家,拜了節,住了幾日方返。
回了家,姜彤才去看瓊花詩社看了榜,得知自己已經升上了中級社員。
畢竟瓊花詩社的效率很好,轉頭,新人詩集都出來了。
書肆老板給姜彤送來了幾本。
姜彤翻來來看,果然在其中找到了自己的詩作。
姜彤還不知道,盧景程正在某處和他的幾位同窗正說起這次瓊花詩社的新人新詩。
瓊花詩社的總部在京城,只會在每年的五月份出老人的詩集。新人的詩集都是在八月份。
各個郡當然都是賣得最好的是自己這裏的。
蘇子岑就那些今年的在翻看。
看着就叫了一聲,“你們看這首,寫得頗有靈氣,看來我們青陽郡也有不少才女呢。”
“哪首,讓我看看。”旁邊一人笑着道。
于是湊過去看,兩人你一句說一句讨論起來。
盧景程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策論,也取了一本,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