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發展大計
誤會解除之後,大夥兒就是自己人了。為了表忠心,褚掌門把慎德山莊要謀武林盟主之位,兩次傳信要他殺華朗的事也說了出來,華大少倒不以為意:“這些年要殺我的人多了,也不差他一個。再說他明面上還要裝好人,兒子又讓你跟小蕭兒打殘了,這回大會上他們翻不出什麽花兒來。倒是你們得小心,寧惹真小人,不惹僞君子啊。”
蕭大師氣定神閑,成竹在胸:“大會之後,我就跟着華盟主你混了,你們華家專幹機關的,我住你們家,我看誰動得了我。再說陳盟主那兒還要跟我合作建玻璃廠呢,等我把玻璃弄到全國,我就成名人了!一個慎德山莊算得了什麽,我就是這世界的比爾?蓋茨了!”
姚少俠連忙巴結上未來的名人:“蕭哥你将來牛了別忘了兄弟啊!咱倆合夥兒開礦,建個煉鋼廠,再勘測點兒國家現在不管的稀有金屬,哎喲咱肯定發了!”
天還沒黑就做上夢了。褚掌門鄙視了他們一回,把主意打到了華大少身上:“華同志,你看咱多難得才能碰上,要擱過去,我立馬就得買彩票去。現在彩票雖然是買不了了,咱也別白來往一回,你告訴告訴我們有什麽穩賺貢獻點的辦法吧。我們這造火藥人家有火藥,賣玻璃人家有玻璃,槍支彈藥一公開賣又肯定讓國家盯上,你給出個好主意,看看我們造什麽好?”
華大少倒真有主意:“你們先辦着這些吧,幹什麽不要錢哪,有了錢再發展別的就方便了。我倒是想到幾個比較簡單的方法,分上中下三策,你們聽哪個?”
“上策,必然上策!”
“上策,改革社會制度,廢除君主專政,修改憲法,廢除酷刑、連坐制度和人口買賣,廢除賤籍、奴籍。”
華大少說得慷慨激昂,底下仨人一個勁兒地搖着頭:“不可能,這難度太大了,我們又不是當官的,怎麽可能做到。再說改這個有用嗎?”
華大少又開始講勵志故事:“你們聽我說,原先我們穿越辦就有個前輩工作人員,穿到也是這樣的平行空間,穿成了個小少爺,家裏還是當官的,嬌寵得要命。後來這好日子過了幾年吧,他們家有個親戚犯了罪,貪污了兩萬兩銀子。全家抄斬,他因為才九歲,沒跟着死,就咔喳了當太監了。你們說要賺錢,可這社會士農工商,商人身份最低,你們錢賺太多,惹了人家紅眼,不定哪天就連自己帶家屬……”
姚少俠的臉都綠了,雙手掩在裆前,心有餘悸地說:“算了,我還是不開礦了,現在這年頭,大戶不好做。诶?不對啊華領導,咱不是朝裏有人嗎?怎麽還非要改革社會制度?我看你們穿成皇帝,然後保護咱這些穿越者多好?”
“德妃他們也有差不多的計劃,但是我們是不能區別對待原住民和穿越者的,不然不就成了殖民主義了?改變社會制度說明白了就是為了保證大家的生存權,不然你穿的哪怕就是太子,哪天被皇上一貶就連妻子都保不住,風險太大。你們要不敢,那咱就來中策,建學校、辦工廠,開啓民智,推動生産力水平提高,讓這裏的人們自發改變社會制度。”
“我們不就這麽幹的嘛,學校有小褚兒幹的天脈劍宗,工廠有我的玻璃廠,你這主意跟沒出也沒嘛區別,不是幹不了,就是已經幹了,好歹來點兒比我們這些普通穿越者檔次高的呀。你那下策是什麽?”
“下策就是獨善其身了。你那套佛經道藏的,現在還沒有那麽完整的版本,你去各印一套,貢獻點就能換來不少了。褚掌門你反正換了穿越女指南,就把裏面的繡樣菜譜和服裝圖樣都印出來,這也算是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了。小姚你那煉鋼技術,不用自己煉,獻給朝庭,能推廣這技術的話,貢獻也是要算到你身上的。打算怎麽幹,就看你們有沒有追求了。”
褚掌門立刻答道:“我反正沒追求。我知道了,回去我就把大型印刷機造出來,然後開個印刷廠,小蕭、小姚你們要印都找我啊,現在連書號都不用,咱想怎麽印怎麽印。”
蕭廠長財大氣粗,立刻支持:“行,等我玻璃賣出去,再開個造紙廠,專供咱自個兒印書。把這些白花貢獻點的東西都印出來賣了,換點是點,一點都換不來還落個指導人民科學生産呢。我這還有雜交水稻和植物嫁接什麽的技術的,這要普及到農村,這世界人民生活水平得提高多少啊。”
姚少俠更高興:“我還換了《全唐詩》《全宋詞》《全元曲》《世界名著文庫》呢,都印出來我肯定大文豪,大藝術家了。錢算個毛啊,到時候我随便簽個字,啊?有價無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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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大少看着這三個沒有理想、沒有追求的人,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輕輕嘆了口氣:“太晚了,再過會兒天就要亮了,我得回屋歇會兒了,明天你們也別忘了到點開會啊。”
把華大少送出去之後,褚掌門本打算跟這兩個好同志一塊商量怎麽辦印刷廠造紙廠的。蕭大師卻突然想起來上回他和褚掌門關屋裏研究怎麽造玻璃,讓尹師弟捉奸在床的事,趁天還沒亮,拉着姚少俠也回去歇着了。褚掌門送走了他們,摘下了棉被,心裏卻還激動着,一時睡不着覺,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半宿,第二天頂着大黑眼圈,披着華大少特地給他留下的大毛披風就出了門。
這一出門,正好就看見了拿個小風爐在院裏熬藥的尹師弟。
褚掌門愣了一下,一只腳站在門外,另一只腳留在屋裏就不知道該不該伸出去。尹師弟看到他也是吃了一驚,抛下手裏的扇子,起來扶住了他:“掌門師兄,你能起身了?看來華少當家非止精通機關之術,醫道更是通神。要是咱們早些認得他,上回的傷……”
這師弟心裏真是有他,他自己都好了瘡疤忘了疼,師弟卻到現在還念念不忘。褚掌門鼻子一酸,強擠出笑容道:“有勞師弟擔心了。我都好了,沒事。你這麽早就起來熬藥幹什麽,這些日子這麽忙亂,多睡會兒多好,我晚點吃藥不要緊。”
尹師弟把他扶到屋裏坐着,又替他裹了裹外套,半開了房門通風,自己在外頭盯着藥爐子,順便和他說話。褚掌門秘謀慣了,這麽大敞四開的不知說什麽好,就聽尹師弟講了昨天他受傷後會上混亂的場面。
尹師弟說話一向不疾不徐,條理清晰,幾句話就交待清了褚家因為少主受傷而對天脈劍宗燃起了大規模的怨氣的情況,以及在莫師弟、徐師妹和人小範圍沖突之後,他們幹脆退了房,接着去住蕭大師包下的那間客棧的事。
順道尹師弟還去打聽了一下褚老夫人的情況:她現在已經當上了揚州知府夫人新建的玻璃廠的技術指導,每天除了搞技術就是搞藝術。把知府夫人和小姐哄得,工資一天一漲,恨不知直接把她兒子,也就是褚掌門也接到府裏養着,好留住這位技術骨幹。
褚掌門裹了裹大皮袍子,淡定地聽着尹師弟說話。直到他把藥端進來,褚掌門才一手拉住了尹承欽,一手送出真力關上房門,低聲問道:“昨天褚莊主有沒有派人來找過我?”
尹師弟點了點頭:“早上我過來時問了華家的人,他們說華少當家吩咐過,你傷得太重,任何人也不見。送來的東西華家倒是想收,可是人家說要親手給你,被華家拒絕之後就又帶回去了。我想褚莊主還是關心你的,只是礙于現在你們沒有相認,不好公開表示。”
他倒是大度,還把褚莊主往這麽好想,褚承鈞卻沒這信心,訝然問道:“你怎麽知道他是好意?我可是打傷了他兒子了。要是褚垂裕出點什麽事,我看褚莊主要我命的心都得有。送東西也不一定是關心我,弄不好裏面夾着什紙條讓我替他害人——我都收了兩張謀害華朗的密令了,這張搞不好也是。誰讓我現在住在撥給華家的院子,跟華朗離得近呢。”
尹師弟神色一變,聲音壓得更低:“怎麽會?褚莊主難道真的……人品不……掌門師兄,茲事體大,不會是誤會,或是他人假傳莊主之意?畢竟褚莊主這幾十年在江湖上光明磊落,從未有過這種……不管怎麽說,掌門師兄你沒對華少當家怎樣吧?咱們和華家結不起仇,此事絕不能做,也不能讓他們知道。”
褚掌門該交待的身世都交待給尹師弟了,現在在他面前就多了種随意感,有什麽說什麽:“我明白你的意思。姓褚的這幫都不是好人,老的還狡猾些,兒子就沒用多了,早晚有一天會有個正義少俠把他們的皮扒了。咱現在不用跟他們硬碰,吃點虧吃點虧,只要跟華大少關系搞好了,自己在山上發展好了,江湖上風浪不管怎麽翻,也翻不到咱身上。我現在就操心徐師妹和趙師妹的婚事,也不知道她們有看得上的人沒有。要是沒有的話,我就想做主把她們許給咱們門裏的師弟……尹師弟,你說呢?”
尹承欽也不知想着什麽,正在走神,被褚掌門叫了兩聲才回過魂來,想了想才答道:“我倒是看出趙師妹有幾分看上了魯大師,只是……”
“這不行,魯大師是個和尚,肯定不還俗。姚師弟不是過日子人,兩位師妹又溫柔又漂亮,也甭考慮他了。你就直說你看沒看上吧,你要是喜歡哪個,我當師兄的替你們做主就把事辦了。不行的話,你就可着滿江湖指,不管是正派還是妖女,咱一律不歧視,只要你能點出名來,我就上門給你提親去!”
尹師弟深深望向他,眼神中帶了點不明不白的意味。褚掌門腦子一激靈,又想到了之前的韓師弟,趕緊加上一句:“有未婚夫的除外啊!”
尹師弟眼中仿佛有千言萬語,看得褚掌門心裏發毛。看了許久,他才嘆了一聲:“掌門師兄不知,我心中倒是有個愛慕之人。他聰明能幹,又孝順知禮,識得大體。諸多好處,我一時也說不完。只是此事暫請師兄不必理會,待到時機成熟,我自去和他說這事,無論成與不成……總是……”
他忽然笑了笑,神色之間卻有些沉重,又沉默一陣,重又擡起頭來說起了兩位師妹的事:“師師弟和餘師弟的年紀差将弱冠,和兩位師妹也算年貌登對。只是畢竟女子害羞,此事可緩些向師妹們提。回去以後我想法詢問師弟們的意思,若他們有意,掌門師兄再探問兩位師妹的心意吧。”
尹師弟收了碗走了,褚掌門關起門來,才把自己臉上的表情放開了,無聲地沖着牆壁大喊大叫。
尹師弟有心上人了!他居然有心上人了!隐藏得太深了!真人不露相啊!
喊痛快之後,褚掌門又望空雙手合什,把自己聽過的神佛名字都念了一遍,求他們保佑尹師弟求婚成功——萬一這小子因為失戀心理扭曲了,他可扛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