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生氣是為了報複男主
又是一個難眠之夜。
這次杜阮廷沒被壓着睡覺,所以直接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醒。
然而他一睜眼,臉就黑了。
祁凜不知什麽時候把飛彤給拐了過來,正坐在房間裏的椅子上有說有笑。不僅飛彤一臉蠢萌的窩在他懷裏聽他講話,就連少年模樣的小白龍也傻愣愣地站在一邊,絲毫沒有把少主人搶回來的意思,任憑祁凜對小飛胡說八道。
狡猾的混蛋!!!
這五個杜阮廷幾乎要脫口而出。
但他剛起身,掀被子的動作就頓住了。他低頭看了看,驚訝地發現祁凜居然在他睡着的時候替他穿好了裏衣,不像段之淳,被他闖進門之後不僅自己衣服不穿,還不給齊非連穿,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兩個的狗男男關系,相比之下祁凜可比他靠譜多了。
……
不對不對!
杜阮廷用力甩了甩頭,他怎麽幫祁凜說起好話來了。
“爹爹!”
杜飛彤見到杜阮廷醒來,興奮地叫了一聲,卻沒有如過去那般扭着小短腿朝他飛奔過來。
說實話,杜阮廷覺得有些傷心。
他狠狠地瞪了笑意盈盈的祁凜一眼,對杜飛彤伸手道:“過來。”
“啊?”杜飛彤長大了小嘴,有些不舍得朝祁凜看了一眼。
杜阮廷蹭蹭蹭冒了上來,有些沙啞的聲音也帶了些怒氣:“過來!”
Advertisement
杜飛彤微微一震,不明白爹爹為什麽生氣了,扭捏地從祁凜腿上滑了下來,快步朝杜阮廷走去,“爹爹是生氣了嗎?”
“對!”杜阮廷回答得很幹脆,“爹不是和你說過這是你的仇人,你怎麽還和他這麽親近?”
誰知杜飛彤聞言不但沒有羞愧低頭,反而還有些埋怨地看了他爹一眼:“爹爹好壞,這麽多年來都不告訴彤彤還有另一個爹,讓彤彤難過了好久。現在另一個爹回來啦,爹爹還不讓彤彤和他親近親近。”
杜阮廷:“……”
誰能來告訴他,在他睡着的這幾個時辰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祁凜和他兒子的關系會比自己四年來和兒子的感情基礎都要牢固!!
他的目光在祁凜臉上掠過,停留在了小白龍臉上:“小白龍!”
“主人。”小白龍一個晃神,回過神來,“怎麽了?”看那樣子,明顯就是在發呆。
“……”杜阮廷耐着性子問了一遍,“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怕小白龍還遲鈍着,又加了主語,“祁凜和杜飛彤!”
小白龍也就是傻了那麽一會兒,回起話來還是很溜的:“主人,父子天性您是掩蓋不了的,更何況神獸後人對自己的血親會更加敏感。”
杜阮廷:“……”
也就是說飛彤覺得祁凜是他爹,所以就認定對方是他爹了?
這是什麽見鬼的天性!
原本的計劃被打亂,杜阮廷覺得一下子整個人都不好了。
祁凜見他氣得臉色發白,連忙上前安撫:“哥哥別氣,你既然都告訴了我飛彤的身份,又何必瞞着他一個孩子呢?你這樣欺騙他,讓他與我反目成仇,他長大了肯定會怨恨你的。”
“關你屁事!!!”杜阮廷氣得眼睛又變色了,無奈也只是變色,體內的白矖劍氣絲毫沒有爆發的跡象,白白浪費了他憤怒的情緒,“老子現在後悔告訴你他是你兒子了!媽的,孩子你要就自己要去吧,老子不要了!”
說罷,他氣沖沖地下床,就要往屋外跑。
祁凜一把抱住他,将他按坐在膝蓋上,不悅地道:“你這是什麽話?生氣歸生氣,別拿孩子當出氣筒。”
杜阮廷見祁凜還敢給他臉色看,狠狠咬緊牙關,看向他的目光愈發兇殘。
祁凜暗道一聲糟糕,來不及說幾句讨好的話,就見杜阮廷左手一揮,房間裏頓時彌漫起一團白色的煙霧。
祁凜和杜阮廷不怕毒,杜飛彤怕不怕不知道,小白龍卻是怕的,他連忙抱起年紀尚幼的杜飛彤,匆匆退出了房間,還順帶關上了門,讓他家主人和主人的男人互相殘殺去吧。
杜阮廷本意并非要使毒,他只是趁祁凜嗆咳的空隙從他身上跳了下來,連連後退到牆角,将斬玄放了出來。沒有了劍氣充盈的斬玄就是一把普通的利刃,根本傷不到祁凜絲毫。祁凜見他拔劍也只當是一時氣極想要洩憤,卻沒想到杜阮廷竟是劍鋒一轉朝自己的左手手腕上砍去。
祁凜頓時目眦盡裂,指尖射出一道劍氣将斬玄打飛,同時撲過去将人壓倒在了地上,吼道:“你瘋了嗎!”
相對于他的心驚肉跳,杜阮廷卻顯得十分平靜,連帶着剛才的怒氣都消了不少,輕聲呵笑道:“我砍我自己的手,關你什麽事?”
祁凜心中頓時被刀子抹了一樣難受。
哪怕他早就從黃谛口中聽說過杜阮廷的瘋狂,之前也的确見識過一番,可直到方才他才知道,自己之前見識到的不過是九牛一毛,黃谛的闡述根本不能形容出杜阮廷的一絲一毫。
杜阮廷殺人不眨眼,杜阮廷為人陰狠毒辣,杜阮廷人人除之而後快……
這都是黃谛告訴祁凜的。
黃谛這個人似乎對杜阮廷特別偏愛,了解到這一層的祁凜幾乎想要把這個觊觎他哥哥的廢柴給折磨一百遍。可是他不能,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從黃谛口中敘述出來的杜阮廷簡直成了爹不疼娘不愛的小白菜,當然,事實也的确如此。
杜阮廷曾經受盡欺淩,後來為了絕對的武力甚至可以修煉毒功,把自己弄得渾身陰寒,再也無法與女子親近。之後每一次被打倒,都會用讓自己痛苦萬分的方式讓自己強行恢複。杜阮廷在從黃谛口中聽完了杜阮廷從生到死的三十多年經歷之後,恨不得能夠穿梭時空,前往他哥哥曾經生存着的那個世界,将那個“祁凜”千刀萬剮,将那些背叛過哥哥欺辱過哥哥的人也都打下十八層地獄。
可惜他不能。
但也正因為如此,他更加心疼他的哥哥,竭力想要讓哥哥消除曾經的痛苦和仇恨,想要将哥哥摟在懷裏好好安慰疼惜。
只可惜他的這個哥哥只将自己當做殺身仇人,一點好臉色都不給。
祁凜覺得十分頭疼。
杜阮廷見祁凜趴在自己身上,一臉憐惜地看着自己,眼底的寵溺幾乎要滿溢出來,頓時打了個冷戰,嘲諷都顧不上了,推開他就站了起來。
抖了抖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杜阮廷沒好氣地道:“以後不許這樣看着我,瘆的慌。”
祁凜輕笑了一下:“其實哥哥喜歡我這樣的眼神吧?”
杜阮廷覺得祁凜腦子出問題了:“我像有病嗎?”有病的人才會喜歡這種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眼神吧。
祁凜:“……”
“篤篤篤——”
房門突然被敲響。
祁凜皺了皺眉,見房內的毒米分都散的差不多了,便道:“進來。”
房門被推開,有過幾面之緣的梁靓走了進來。
由于知道梁靓和“祁凜”的關系,杜阮廷不給祁凜好臉色,自然也不會給梁靓好臉色。
梁靓被杜阮廷的敵意攻擊得莫名其妙,卻還是冷靜地行了禮:“山主,杜師叔。”
祁凜點了點頭,杜阮廷則是充耳不聞。
梁靓也不在意,而是從懷中取出了一個鐵盒子,遞到了祁凜面前:“這是山主之前一直在尋的東西,半月前白長老向隐逸山莊那裏求來了,今晨才加急送到山主手中。”
祁凜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杜阮廷的臉色,見并無異樣,才伸手接過,放在了桌子上:“辛苦你們了,下去歇息吧。”
梁靓動了動唇,似乎還想說些什麽。
祁凜道:“還有何事?”
梁靓看了杜阮廷一眼,道:“并不是什麽要緊事,弟子先告退了。”
杜阮廷被這一眼看得古怪,鬼使神差地叫住了走到門口的梁靓:“等等。”
梁靓回過身來:“師叔有何吩咐?”
杜阮廷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叫住她是為了什麽,掃了一眼祁凜,見對方微微皺起眉頭,似乎想要梁靓快些離開,心中不免有些不舒服,心說都美女環繞了還矜持些什麽,實在做作。想了想,忽然想起前天在拍賣場裏買到的那個東西,便拿出來道:“這個霜寒株,給你了。”
梁靓卻并沒有接,而是詫異地望了過來。
祁凜眉頭皺得更厲害了:“霜寒株不是哥哥需要的嗎?”
“哦?所以你那天才不願為了梁師侄與我競價?”杜阮廷挑了挑眉,“可惜它現在是我的,我樂意送給誰就送給誰。”說罷,也不顧祁凜是什麽态度,就将盒子塞進了梁靓的手裏。
梁靓捧着盒子拿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覺得房中氣氛愈發詭異,鶴靈山現在有哪一個不知道他們山主傾心于一個大魔頭,卻沒有一個人敢出來反對。唯一可以克制住祁凜的白眉也一直隐居在禁林,鮮少出面,就更沒有人敢質疑了。她見祁凜臉上并沒有反對的神色,只得匆匆道了聲謝,逃也似地離開了。
杜阮廷送了東西,心中倒也沒多大爽快。
只覺得自己剛剛和梁靓近距離接觸過的部位——整條手臂,都在發癢,哪怕沒有直接接觸到,也恨不得立刻洗一個澡,将身上沾染的脂米分氣給洗去了。
祁凜悶悶道:“也不見哥哥送我東西,卻為何要送她?”
杜阮廷強忍着身上的不适,冷淡道:“哦,我見她資質不錯,挺中意的,怎麽,祁山主要不要割愛将她送給我做手下啊?”
祁凜冷靜地掰斷了一個桌角:“哥哥說笑了。祁凜知道哥哥歷來最讨厭女子了,又怎麽會要一個女人來做手下呢。”
杜阮廷笑道:“我倒是覺得她身上的氣質不錯,我和她同為冰靈根,也算是合适的了。”
祁凜冷冷道:“合适什麽?哥哥想要被寒氣反噬嗎?”
杜阮廷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