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同窗友情什麽的,不可盡信啊! ——追溯上瘾緣
進入高三的第一天,張藝興拿着掃把站在一張紅榜面前,咬着手指頭,若有所感。
“這鹿晗到底何許人也,吾猶記初入校時,此般人就為吾校首生,不曾想這三年來,每每見此生時都位于榜首,需知,吾校雖不是武林大家之類,但也絕不是江湖宵小之輩,每年的診斷論劍堪比武林大會,江湖代有人才出,争鬥不止,腥風血雨,稍有差池便被打入阿鼻地獄,餘觀乎此人,非但未被擊潰,反而愈戰愈勇,激流勇進,始得霸主之位,冠絕武林,高處不勝寒,欲問還休,欲問那個還休啊!”
張藝興說的時候氣勢十足,最後一句話竟用出了京劇的調子,說完後将掃把比作劍指向蒼天。
遭武俠小說荼毒頗深的張藝興,在別的同學都在用勤勞的雙手創造學校清潔亮麗的明天的時候對着“鹿晗”兩個字發呆,實際上是在心裏醞釀一段總結性的話希望能引起大家的共鳴——成績好不要緊問題是家裏還有錢,家裏有錢不要緊問題是還長得好。
張藝興很是悲壯的明白,這将會對腦細胞軍團造成小規模的損害,但是為了顯擺只能豁出去,心若在夢就在。
當然在正常的社會裏,張藝興是不被理解的。
當然僅止于當然,一個人會無所顧忌的瘋,而且是越來越瘋,多半是由于他還有另一個會和他一起鬧一起瘋的夥伴,這個夥伴會在全世界都嫌棄他的時候陪他一起遭受白眼。
“張大俠,久仰久仰,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受益匪淺。只是,君之問,小生實在是,不知道啊!”
一個男生走出來,将掃帚搭在張藝興的掃帚上。
張藝興趕緊對着邊伯賢做了一個拱手禮,“邊大俠,謬贊謬贊,這江湖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邊伯賢的大名,君可知為何?”
邊伯賢對張藝興回了一個禮,“願聞高詳。”
張藝興道,“君只見,紅菱繡花花遍地;君不見,深閨怨女女未嫁。”
邊伯賢回,“是謂,書呆子。”
張藝興賊賊一笑,“對,書呆子是也。”
“你們兩個,給我夠了,不準侮辱我男神!”
張藝興和邊伯賢聞聲一看,竟是班上的悍花,此悍花者,非十二壯士不能比,剛才還在談笑風生的兩人面面相觑,異口同聲道,“悍花也,潑婦也。”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分頭逃竄,以為能暫時安全的張藝興朝後一看竟看到悍花放棄了弱小的邊伯賢,對自己這個強壯偉岸的敵人是緊追不舍,光看着悍花忘了看前面的路撞到了誰的身上,悍花越來越近,張藝興顧不了被撞的受害者拔腿就跑,跑的時候似乎感覺到了身後傳來一股冷氣,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噤。
慌亂中的張藝興跑進一間教室,前一刻還沸騰不堪的教室馬上就靜止下來,張藝興趴在門上透過門縫朝外面看,再無悍花的身影,平時的悍花戰鬥力極強,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今天居然會主動放棄,肯定有貓膩,确認了好久悍花确實沒有跟來,放下心來的張藝興感到不對勁,往後一看,原來自己不知不覺中跑到了初中教學部,看他們樣子應該是初一的小弟弟小妹妹吧。
張藝興大氣的一擺手,“同學們,你們要好好讀書啊,不然就會像大哥哥一樣被追殺的!”
張藝興離開初中生教室很久之後,安靜的教室才又恢複生機,炸成了一鍋粥,偷偷摸摸回到自己教室坐到後排,同桌的邊伯賢立刻投來了贊賞的目光,而悍花也注意到了,不過并未發作只是高傲的瞄了一眼張藝興。
“悍花改性了?”張藝興用手擋住嘴巴,小聲的對邊伯賢說道。
“不知道,剛才她好像很開心啊......”邊伯賢也把嘴擋住。
“奇了怪了,”張藝興邊說邊從課桌裏把昨晚還沒看完的一本小說拿出來,伴着小說而出的還有一張信箋紙,紙上寫着:卿之言,已聞;卿之顏,已記。
在張藝興看來,看似一句簡單的話,卻暗藏殺機,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你就是化成灰我也會記得你的,你給我等着。
這就是□□裸的威脅啊!
捏着信箋紙,張藝興當即一掌拍在課桌上,猶如驚天之雷,教室裏的人都停了下來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你們給我安靜點,高三了,高三了,你們還浪費時間,時間就是金錢,時間就是生命啊,你們難道就沒有點羞恥之心嗎,你們難道就沒有感覺到緊迫感嗎?”
張藝興正義凜然說着,如在那抗日戰争中勸服愚昧國民勇敢站起來英勇的革命志士,說完後還憤憤不平,班上的衆人也覺得張藝興說的很對默然點頭,而剛進門的班主任正好看到了這一幕,對張藝興不吝表揚之詞,并将維護本班良好學習氛圍的光榮使命交到了張藝興的手上。
邊伯賢驚呆了,悍花震撼了,張藝興愣住了,其餘衆人懾于班主任的淫威對班主任的英明決斷表示堅決擁護。
默默地,張藝興坐了下來,将捏皺的信箋紙展平夾進了小說裏,班主任坐鎮,班上自然沒人敢鬧,連旁邊的邊伯賢都拿出課本認真的看着,張藝興也翻開書,手裏轉着筆,眼睛卻看着外面的大樹。
早自習的時候翻開看的是第一頁,晚自習的時候還是第一頁,收拾好書裝進包裏回家,走到貼紅榜的地方,又看到了鹿晗的名字,張藝興就想,要是哪一天他的名字也出現在紅榜上該多好,要多顯擺就有多顯擺。
回到家的時候張藝興把課本拿出來翻了一遍,覺得不行,應該把今天沒看的補回來。
張媽媽看自己兒子回來的時候心不在焉的,到兒子卧室一看,卻看到自己的兒子正在看書,以為兒子又在看什麽武俠鬼怪小說走去幾下搶過來才看清居然是課本,張媽媽雙手捧着自己兒子的頭使勁兒搖。
“兒子,你是不是哪裏不對了,是頭摔壞了嗎,來,媽看看!”
張藝興将書搶過來,“媽,我再看一會兒就睡了。”
“兒子啊!”
“媽,得了,你快出去吧,我沒事,好得很吶,”張藝興把張媽媽推出門後看了一會兒後就上床睡覺了,可是睡也睡不着,心裏總想着紅榜的事情。
此後張藝興總是最早到教室的一波學生之一,邊伯賢覺得張藝興很奇怪,是不是有人把張藝興的靈魂給換了。張藝興是覺得別人很奇怪,好像以前那個從不正眼看他的悍花居然會主動給他講題,溫聲細語,再不發脾氣了。以前當自己透明的班主任居然隔個兩三天就表揚他一次,都已經讓張藝興到達了一個不好意思的程度了,最誇張的一次是有一次月考,張藝興有一門漲了四分,那班主任簡直就像瘋了一樣。
張藝興一直覺得肯定是悍花暗戀他所以才對他這麽好,為怎麽拒絕悍花煩惱了好久。
過聖誕節的時候,悍花送了一條圍巾,說是親手織的。
“其實,那個,你知道嗎,這個,我......”張藝興實在不好推辭。
悍花有些傷心,“你哥不喜歡嗎?”
“啊?”
“你哥啊!”
“哦,好吧,我幫你給他,”張藝興淡定的接過圍巾。
張藝興不問悍花到底把誰認成他哥哥了,因為如果悍花知道那人不是他哥一定不會對他這麽好了,說不定還會把以前的一起讨回去,對于悍花這種強大的戰力資源應該充分榨取剩餘價值,物盡其用。
走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只可愛的小金毛,張藝興抱起小狗,把圍巾裹在了小狗身上,放下小狗,目送小狗跑遠,看着街邊的店子裏都被裝飾起了五光十色的小燈和漂亮的聖誕樹,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幸福,張藝興覺得似乎不那麽冷了。
有人在看街上的風景。
有人在看看風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