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天價,李國公一年的俸祿也不過二十兩黃金加一百鬥大米。李家小姐每個月的例銀只有五兩銀子,十兩銀子為一兩黃金,這樣算來,這李二小姐是要不吃不喝大約二十年才可以買一個馬頭琴啊!由此看來,這二小姐院子裏面斂了多少錢財,才造成了她揮金如土的性格。李律這般想,卻是越想越恐怖,這趙氏自從管了院子之後,錢財都掌握在她手裏面,衆人皆知道她貪,可也沒有想到會貪到這個程度。
李律想了想父親李潇和老夫人餘式的反應,面上都是陰沉的恐怖,看樣子趙氏少不不了要一頓責問。
待到所有的小姐們都表演完了,只剩下李琦秀和李琦吟了。
只見李琦秀抱着一個棋盤,一手持黑子,一手持白子,在棋面上自顧自的下了起來。她下的很認真,也很快,黑白兩股勢力在一起交叉相錯,竟是平分秋色。周圍的人都圍在李琦秀的身邊看着她下棋。有人忽然叫了出來,“這。這不是…百年未解的玲珑棋盤嗎?”玲珑棋盤是一個大學士所下,一百年來包括他自己沒有人能解開,還曾成為過科舉考試的命題。衆人只道這是一個無法解開的棋盤,誰知道李琦秀忽然落下一子,頃刻之間整個棋盤風雲忽變,黑子吃了白子二十二顆棋。白子被吃了二十二顆棋後,又在黑子邊上落下一子,白子竟是占了先機。舍得了二十二顆棋之後,白子節節勝利,連吃了黑子三十五顆棋,勝負已定。
衆人在一旁掐指算棋局,卻發現這每一步都走的完美的異常,破解了這百年的棋局。李大小姐不愧是第一才女,棋局上就可以看出才情,只是可惜了着腿……
“好孩子,果然是聰穎過人。”餘式最是欽佩讀書人,對于這個嫡女也不像李琦倚這麽讨厭,還帶着幾分疼惜,立馬就賜了李琦秀一座上好金子打造的佛像一座,可以說是無上榮耀。
麗兒
毫無疑問,李琦秀比起李琦倚和林柳都是勝出一籌的。
“果真是聰穎,那麽我的玉面羅扇就是李大小姐的了。”秦夫人抿唇笑了笑。她曾經也向趙氏提過親,為大小姐李琦秀,但是被趙氏給婉拒了。想必趙氏也是不願意自己的親生女兒嫁給一個傻子,若不然,這個大小姐的身份便是和榮兒更相配。
李琦聞也表演了一個舞蹈,但不出衆,當即心裏面就不爽快了,對着秦婉道,“秦夫人是忘了,還有一個人沒有表演呢?”
還有人?還有誰?難道李家的四小姐也要表演才藝嗎?衆人都知道李四小姐受到老夫人的寵愛,可是再寵愛也是個庶女啊!這四小姐還是從小關在桃園的,能學到什麽東西,氣氛頓時有些尴尬。
李琦倚沒有拿到第一名,心中氣得不行,碰巧這個時候來了個李琦吟開刀,自然說話毫不留情,也在旁邊推波助瀾,一雙美目含恨的掃過李琦吟。
秦婉掃視了李琦吟幾眼,“不知道四姑娘要表演什麽呢?”
李琦吟對秦婉溫潤一笑,走到了玲珑棋局旁,随手執起一個黑子往棋局命門中一放,頃刻之間,白子和黑子兩股勢力又成了旗鼓相當,又恢複了玲珑棋盤原本的面貌。李琦秀來了興趣,手執白子跟李琦吟對決,一來二去,棋盤上皆是厮殺。下棋如看人,李琦吟殺戮果敢,進退得當,而李琦秀則是經驗老道,學了圍棋十數年載。兩人恍如進入了棋局裏面,不知外面春秋,可是旁邊圍觀的人卻是狠狠吓了一大跳,這盤棋內的兩個人旗鼓相當,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怕是十幾年難得一見的棋局。
最終,李琦秀下的滿頭大汗,李琦吟也是雙唇緊抿。如此半個時辰之後,這盤棋也還是沒有分出勝負,也是不了了之。
“兩位小姐技術同樣高超,這還真讓我沒有辦法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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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婉假意為難,其實她的心裏面很清楚,李琦吟能夠在棋局已經快要敗落的情況下還和李琦秀持平,這份棋藝已經超過了李琦秀,若是再下個十分鐘,棋面上上還不一定是持平的情況呢。
“是我甘拜下風了。”李琦秀垂下眼簾,“沒想到四妹妹是個這麽通透的人,當真是一個大寶貝,難怪老夫人疼惜呢。”
扮豬吃老虎,李琦秀心裏面想還真是不能小看這個四妹。
秦婉輕輕執起了李琦吟的手掌,“你這孩子,天冷怎麽也不多穿些衣物?玉面羅扇我明日再送過來,我那邊還有一件皇上賞下來的鬥篷大衣,明日一并給你帶過來。”
“早晚李四小姐都是秦夫人的兒媳婦,這獎品送來送去,還不是夫人家的!”席位在秦婉旁邊的嬌黃女子笑得歡快,“夫人還真是”一毛不拔“啊!”
秦婉聽得開心,心裏面已經認同這個兒媳婦,只是希望她日後能夠好好對待榮兒,當即回了話,“夙夫人說得對,那就是我的過錯了。”
正當大家賓主歡快的時候,就聽到宴會邊上傳來一陣隐隐嗚嗚的吵鬧聲,一個頭上破了個大口子的白衣少女沖了上來,跪拜在宴會中央,“老夫人,請你給我做主啊!”
沖撞進來的人不是麗兒又是誰?只見她一身素白,就連嘴唇也是不見血色,跌倒在了大廳之上。
“你是何人?”李律早就跟李琦吟串通一氣,故意問道。
“奴家本來只是劉陽街裏面一個唱小曲的,爹娘都在李國公府上幹活,被老爺看中後帶到了大夫人身邊做了個侍婢。”麗兒一雙眸子煞是勾人,哀怨的看向李潇。李潇現如今正身穿朝服和官場裏面的同僚聊天,三個女兒技藝驚人給他漲了不少臉面,還在飄飄欲仙,忽然之間聽到麗兒的話,像是冷不丁的在他頭頂上澆下一盆水一樣。
心裏面想着麗兒這般哭哭啼啼必定是在大夫人身邊受了委屈,等會兒送她一些珠寶安慰一下便可,嘴裏面罵道,“哪裏來的不知死活的奴婢,敢在母親的壽宴上喧嘩,把她拖下去!”李潇急了,今日同僚衆多,若是讓別人知道他李潇和一個丫鬟糾纏不清,不是惹人嘲笑嗎?
李潇這人,風花雪月甚多,平日裏面跟很多青樓女子糾纏不清,不然也不會有李琦吟的娘親王氏。可他偏偏骨子裏面有股讀書人的假正經,十分注重名聲,所以每次都是掩蓋一二。麗兒是他在一個戲臺上面看到的,戲子名聲不好,李潇又有意納她為妾,便托了大夫人,讓這丫頭在大夫人房裏待個一年兩年,等到升為個一等丫頭後再提上姨娘。
現在看到麗兒,李潇的第一反應就是能避則避,一邊給麗兒打眼色,一邊遣了身邊的侍衛把麗兒拖出去。
“老爺你好狠的心啊,下了床就翻臉不認人了!”麗兒抵死不從,抱着一根大柱子不放開,指甲縫裏面都摳出血來了,盈盈嗚嗚的哭,就是一幫侍從也拿她沒有辦法。“我肚子裏面可是李家的二少爺,你們誰敢動?”
李家二少爺?李潇的臉色立刻變了,想他十幾年裏面有五個女兒,可是只有李律一個兒子,簡直就是期望兒子到了癡的地步。
“大夫怎麽說?确定是兒子嗎?”李潇這話一問出來,在場所有人的的臉色都變了變,這李潇不是變相的承認這孩子是他的了嗎?
麗兒抹了抹眼淚,“我瞧了好幾個大夫,都說肚子尖口,喜歡吃酸,肯定是兒子沒有錯。”
老夫人也是阿彌陀佛個不停,雖然不滿意兒子總是做這些去青樓戲院的混賬事,但是對于未出生的孫子卻是真心開心。便指着幾個侍衛呵斥,“你們這幾個站着幹嗎?還不扶十一姨娘坐下。”這一句話,就奠定了麗兒的身份被承認了。俗話說母憑子貴,若是真的是個兒子,自然是要好好供養起來的。
老夫人好生的給麗兒吃了口熱茶,又吩咐人拿來了狐裘套在麗兒身上,在她的椅子上加了暖墊,這才開始問道,“你剛才說委屈,是怎麽回事?”狐疑的眼神掃過趙氏,“若是有什麽委屈,你便說出來,你肚子裏面懷着子嗣,金貴得很,有什麽人給你臉子看只管跟我老太婆說,我給你做主。”
毒辣
這一招便也是李琦吟教麗兒的,依照老夫人對子嗣的重視,必定是對麗兒另眼相待的,只要先說出肚子裏面壞了孩子,下面的指責就簡單多了。
“回老夫人,我是老爺從戲園子裏面買來的,放在大夫人的屋子裏,待到一兩年後提了個一等丫鬟,老爺就允諾我做個姨娘。”麗兒說的含糊,但是衆人卻聽得清楚,李潇感覺從來沒有這麽丢臉過,衆人的眼神都盯着他,他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制止麗兒,“有些不必要的東西就跳過算了。”
麗兒定了定神,再喝了一口水,對着老夫人嘤嘤哭了起來,“大夫人善妒,知道我懷孕後就把我關在院子裏面,我身上的傷口,就都是大夫人打的。”說罷麗兒就撩起了手臂,只見手臂上都是一層層結疤的傷口,像一條條蜈蚣趴在傷口,好不猙獰。
“這些還不算什麽,我的後背和大腿處都是燙傷和鞭打的痕跡,老爺若是不信,便可以找兩個媽子過來驗傷。”
老夫人微微颔首,就有兩個老媽子帶着麗兒去驗傷,兩個老媽子回來後在老夫人耳邊呓語幾句,老夫人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看得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般歹毒的對待一個孕婦,早就已經犯了七出戒條裏面的善妒。李潇更是生氣,當着衆人的面抖出這樣子的事情,實在是丢盡了臉面。他已經把罪責都埋怨到趙氏身上去了。
趙氏卻是坦然,一點也不慌張,“我知道老爺心裏面肯定是已經聽信了她的話,可是老爺也容我問幾句,與她對質一番可否?”
“你問吧。”終究是嫡妻,李潇還是忍讓的不能聽信麗兒的一面之詞就判了罪行。
趙氏細細問了麗兒時間地點,又追問了當中的細節,麗兒也沒有半點猶豫,說的話也是滴水不漏,讓人挑不出來錯處,聽的李潇越是火大。
“如今你還有什麽可說!”
趙氏冷笑一聲,“老爺是聽到新人笑,聽不見我這個舊人哭了,便是認定了這件事情,那我自然無話可說。”
李潇也是冷笑,“你這幾年做了什麽自己心裏面清楚,我不一一抖出來是給你們趙家面子,現在這件事情關乎李家的子嗣,我是絕對不會留情的。”李潇這番說話,便是下定決心要和趙氏撕翻臉子了。更何況之前李琦倚的那句一百兩黃金做鋪墊,李潇早就是對趙氏不滿。
兩人正在劍拔弩張間,就看見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步履蹒跚的走向趙氏,“姨姨,抱抱。”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趙氏大哥趙雅武的第七個女兒趙寶瑩。趙寶瑩身材矮小,趙氏又是在氣頭上,沒有理會趙雅武。趙雅武一癟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雙手在空氣中亂打,一不小心就打到了麗兒身上,撕下了一大塊衣服。
麗兒潔白的後背立即暴露在了衆人的面前,麗兒想要用手去遮掩,可是怎麽遮也遮不住,明明如玉的肌膚呈現出少女晶瑩的膚色,竟是一點疤痕也沒有。
衆人皆是一驚,沒有待反應過來,就看到老夫人身邊的兩個老媽子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在冰冷的石板上磕起了響頭。“老夫人…老夫人…。奴婢該死,奴婢不是有意欺騙老夫人的。”
那兩個老媽子就是剛才給麗兒檢查身體的媽子,雖然不是老夫人陪嫁過來的丫頭,但是也是在身邊伺候了十幾年的老人,餘式的龍頭拐杖打得夠狠,一人挨了一杖,那兩個婆子的半條腿竟是硬生生的折了。
趙氏身邊的小丫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半響才跪在了地上,“夫人,你這又是何苦呢?”說罷伏趴着跪倒在李潇的腳邊,“老爺,你這可是錯怪夫人了,夫人這幾天都在為了老夫人的壽辰忙碌,你看門口那九百九十九個寶塔燈,就是夫人辛辛苦苦熬夜熬出來。夫人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怎麽可能還有時間去管這些雜碎們的幺蛾子呢?老爺可是要明察啊,不能讓人不明不白的就把什麽屎盆子都扣在夫人身上。”
李潇擡頭看了眼門口的寶塔,九百九十九個寶塔搭在一起,确實很是奪目。自己曾經說過母親信佛,一直想要在生辰之日搭個九九寶塔,本就是随口一說,沒想到嫡妻記在了心裏面。
李潇心裏面有些動容,原本和趙氏在一起成親的時候,兩人也曾經有過一段恩愛時光。又想想剛才那些刺耳的話,覺得愧對了趙氏。
“老爺不必為我感到難過。”趙氏哎哎一嘆,“我掌管內院多年,早就有些人看我不順心,自然是會遭人記恨的。這次的事情算是一個警醒,還好寶瑩撕了麗兒的衣服,不然,麗兒一句句說的極真,就算我是白口也難辨啊!”趙氏不愧是和李潇幾十年的夫妻,這幾句話說的句句點到了李潇的心窩裏面去了。
李潇又是愧疚又是悔恨,只能提起其中一個老媽子的衣領,伸手就是兩個大巴掌。“說,到底是誰買通你驗傷的?”
那老媽子被這兩巴掌打的眼前一黑,卻還是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李潇心裏面又氣,只能找來了一個家奴把她拖出去,說要把她杖責四十再賣給人販子。另一個老媽子看了心裏面一驚,這才拖着受傷的身軀眼淚縱橫的招了,只說是李四小姐的丫鬟阿碧給了她們一人十兩紋銀,讓他們幫忙的。
“老夫人,我真是沒辦法啊!誰人不知李四小姐是您的心頭愛,若是我不答應,下場可是不會比剛才一個被拖出去老媽子要來的慘。”
聽到這裏,又是一陣嘩然,衆人都知道李琦吟是老夫人的寵兒,日夜都陪伴在一起。确實,除了李四小姐,還有誰能夠接近老夫人身邊的人呢?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是李律萬萬沒有想到的。他本就知道嫡母趙氏毒辣,只是沒想到趙氏會毒辣到這種地步,不惜以一個人命為賭注來引他們入套。剛救到麗兒的時候,麗兒可是半條命都沒了的,若是他們沒有剛好在這個點救下麗兒,恐怕麗兒就是一胎兩命。、
若是趙氏想要陷害的是自己的話……
李律簡直是不敢想下去。
關押
這麗兒也是趙氏的人,故意使苦肉計安排了一個圈套,就是要引誘他們相信啊!李律看了看李琦吟的表情,發現這個四妹到現在還是一臉沉靜,仿佛跟個局外人一樣,實在是讓人看不出心裏所想。
李律拱了拱手,“父親,這件事情來得蹊跷,四妹一個無權無勢的姑娘家又有什麽理由要來陷害母親呢?定是有人在暗中使詐,想要得到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父親一定要好好嚴查才是!萬萬不可放過一個搬弄是非的人,也不能冤枉了無辜的人。”
李律剛說完,就聽到一聲冷哼聲從李琦倚身上傳過來,“大哥這話講的公正嚴明,可是母親剛才受到陷害的時候,怎麽就不見大哥說要好好嚴查呢?”
“若是問不出來,不然就鞭打阿碧一番好了,我就不信撬不開阿碧這張嘴!”李琦倚知道阿碧一直都是李琦吟的左膀右臂。卸掉李琦吟一臂,看她還能快活到哪裏去!
李琦倚說罷,她身後的兩個小厮就沖上來将阿碧狠狠抓住,逼迫她在老夫人面前跪了下來。
李律和李琦倚兩人争論不休,李潇聽得頭都大了,還是不知道到底應該相信那個說辭,只能皺着眉宇,鋒利的眼神掃過阿碧和麗兒。麗兒被李潇掃視的一膽顫,內心害怕,可是看到自己隆起的肚子,又壯着膽子挺了挺身子。
“你說你被大夫人鞭打,後背上滿是傷痕,那現在傷痕又在哪裏?”李潇對着麗兒振振有詞,“若不是瑩兒抓破了你的衣服,豈不是要白白誣陷了大夫人?說!究竟是誰指示你的?”
麗兒仗着自己有身孕在身,料想李潇也不敢怎麽對待自己,只是低下頭不說話。
李潇怒了,哼了一聲,湊在麗兒的耳邊說“別以為你懷了骨肉我就不敢對你如何!你肚子裏面是不是我李家的種還難說呢!”李潇生性多疑,經過剛才的事,自然是不敢再相信麗兒。
麗兒沒想到李潇這麽絕情決意,當即一下子從椅上上栽了下來,就是哭,“老爺你好狠的心啊!”麗兒擡起頭來就是要往牆上撞,可惜被侍從們狠狠的抓住,怎麽都躲不開,“既然你不要這個孩子,我們兩個孤兒寡母的,還不如一頭撞撞死算了!”
麗兒又是哭又是鬧,惹得李潇的面子上更是不好看。更何況今日還是老夫人的七十大壽,竟是把時間耗費在兒子的風流韻事上了。來了那麽多賓客,來來往往的都一眨不眨的看着這裏,當真是辱沒了讀書人。
李潇如今是恨不得用衣角遮住自己的臉,心中暗暗在怪麗兒這個婆娘這麽不知場合的耍潑。只能更加正色,“你若是說出是誰指示你威脅的,不用害怕,我一定會給你做主。”李潇的眼神暗暗掃過李琦吟,顯然是已經懷疑這個庶女了。可是李琦吟面上什麽神色也沒有,李潇不能輕易的下判斷,以免惹怒了秦家,秦夫人的眼睛可是一眨不眨的看着這裏啊!只能暗示麗兒,只要說出主謀便可以放過她一馬。
麗兒擡起頭來望着李潇,似是有什麽難言之隐,卻還是最終垂下了頭,“什麽都沒有…沒有指使我…是我自己…我自己看不慣大夫人…。所以才使計陷害她而已。”麗兒這番話欲蓋彌彰,更是讓人覺得有鬼。
李琦倚眼睛一尖,看到麗兒掉下椅子的時候甩出來一個白花花的東西,一把把它奪過來,“父親祖母,你們看,這是什麽?”
這白花花的東西,就是一尊白玉做的雕像,身長一寸左右,長的小巧玲珑。老夫人餘式最是清楚,這不就是前些日子她賜給李琦吟的賞玩之一嗎?
阿彌陀佛,難道真的是四丫頭做的?餘式心裏面是知道四丫頭最恨趙氏的,可是沒想到四丫頭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當即老淚縱橫。這個丫頭這麽會這麽糊塗呢?這下子可是連自己也保不住她了啊!
看到這,麗兒吓得撲通倒在了李琦吟的面前就磕起響頭來,“四小姐,這可不是我說的,你可不要怪我啊!”麗兒雖然慌亂,但是說話的調理卻是不亂,這明擺着的的一句話,就像是最後一根壓死駱駝的草,把李琦吟徹底的當成了衆人眼中的兇手。這下子,就連李律也不敢開口為她留情了,生怕城門失火,便殃及池魚。
聽到這裏,李琦吟不怒反笑,只有在看到阿碧被綁了的時候才有了一絲動容。“麗兒姑娘,你和那兩個老媽子口口聲聲說是我指使的,可是有什麽證據?”
老媽子被打斷了一條腿,卻還是有些力氣說話的,趴在地上有氣無力地悶哼,聽到李琦吟的話,便開口了,“四小姐你向來聰穎,又心狠手辣,就連自己的嫡母都可以陷害,怎麽可能留下什麽把柄給我們呢?”
“這麽說來便是沒有證據了?”李琦吟對着李潇行了行禮,“父親,單憑一個女兒屋子裏面的白玉雕像和這幾個奴婢的話,就可以判定女兒的罪行了嗎?每天進出女兒屋子裏面的人那麽多,若是哪個有心人順手偷走了,這也不算奇怪。”說罷,李琦吟看向了麗兒,麗兒前一天是住在李琦吟屋子裏面的,定是她趁着阿碧黛蘭不留神的時候拿走了白玉雕像。
李琦吟說的也有一番道理,再加上今天秦夫人在場,恐怕怎麽都要給李琦吟一個面子。雖然李潇也已經認定了是李琦吟下的手,但是礙于秦婉,只能為難地說,“琦吟說的也有點道理,不如就把這個婆子關押了,等到明天再議。”
說罷,李潇揮揮手,就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趙氏眼見這個形勢不對,便對麗兒使了個眼色,麗兒立馬就抱着李潇的大腿哭了起來,“四小姐,你這句話就是在說我是在冤枉你了?若不是我弟弟身患疾病,需要用錢治病,我怎麽也不會為了這尊白玉雕像屈服于你。老爺啊,你若是不信,便去四小姐的屋子裏面看看,四小姐的院子裏面還關押着娟兒呢?”
------題外話------
請假了休息兩天存稿,現在回來了,照舊一天一更。大概二十萬字左右會入v,親們大膽跳,絕對不是坑。
謊言
“這四小姐本來也是想找娟兒做事的,可是娟兒是大夫人屋子裏面的老人了,對大夫人忠心耿耿,不願意屈服,四小姐就把娟兒毒打了一頓關押在柴房裏面,老爺若是不信,找人去柴房把娟兒帶出來對質便好了。”
麗兒說完,李琦吟便知道這娟兒原來也是趙氏計劃裏面的一部分,先讓娟兒鞭打麗兒假意為自己所看見,後來又讓娟兒激怒自己,故意讓自己鞭打娟兒作為證據可以在這個時候呈上來。待到她把娟兒和麗兒帶回屋子裏面的話,就是成功了一半。趙氏料想自己肯定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麗兒作為一個炸彈,随時都會讓自己爆炸。就在自己以為可以執趙氏于死地的時候,便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趙氏這步棋算準了李律的在自己身邊,依照李律的大意狂妄和自己對趙氏的恨意,就是最好的導火線。就算是自己不打算讓麗兒在宴會上出現,麗兒也會主動提起來的。到時候再反供,簡直就是讓自己自行切斷後路。
趙氏的神色,包括剛才的驚慌都是裝出來,目的就是要引誘自己上鈎啊!
看懂了趙氏的心思,李琦吟陰冷一笑,“既然麗兒姑娘這麽肯定是我陷害的母親,那就請父親派人去我的柴房裏面去搜一搜吧,若是找到人,我無話可說,立馬就削發為尼做了尼姑搬出家去。若是找不到,那也就還我一個清白。”
李琦吟說的坦然,可是李潇陷入了兩難的地步。若是真的搜到的話,豈不是孫府那門親事便是黃了。看秦夫人的樣子對于李琦吟可是較為滿意,之後是要上哪裏去找一個女兒來代替她出嫁呢?
眼見李潇沒有開口,李潇身後的奴仆也不敢輕舉妄動。
正在這時,餘式卻是一個字斬釘截鐵的蹦了出來,“搜。”
說完,餘式又是對着李琦吟颔首,“丫頭,你且坐到我老太婆這邊來。”餘式站在李琦吟身邊,便是給了李琦吟一個庶女可以撐腰的位置。
話說人心都是熱的,李琦吟這幾天對于餘式的孝順,餘式都是看在眼裏記在心裏的。若是說四丫頭會做出這種事情,餘式便是第一個不相信的。以前礙于趙氏的權威餘式不能明面上幫着李琦吟,甚至還有時候懷疑李琦吟。但是到了現在最後一刻,聽到李琦吟說出讓人搜房這件事,餘式就知道肯定這件事情是有人陷害四丫頭的。
所以餘式讓人去搜房,一是對李琦吟的信任,二便是想要還李琦吟一個公道。
趙氏本來以為勝券在握,李琦吟這個下賤人再也沒有辦法在她面前耀武揚威了,沒想到李琦吟竟然會同意搜查,還真是讓她大跌眼鏡。
莫非李琦吟這丫頭還留了什麽後招不成?趙氏越想越怕,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可是表情卻是一臉被陷害的委屈。
不,不可能,這丫頭詭計多端,很可能這次就是在死撐着唱空城計呢?趙氏這般想,內心不安的情緒一下子控制了下來。她對着李琦吟揚起一個極為奪目的微笑,好像已經是在看一個死人了。
秦夫人一直默默的觀察着李琦吟,只見此女沉靜穩重,面對咄咄逼人的情勢依然沒有手忙腳亂,這種磐石般的內斂就是一般大家閨秀難以企及的。未出閣的小姐一般都較為青澀,連大聲說話都不敢,更不要說像李琦吟這樣為自己辯護。秦夫人唉唉的嘆了口氣,希望這個李家四小姐嫁進來之後可以補全榮兒不足的地方。他日即使她自己沒有辦法照顧榮兒妥帖,至少榮兒身邊也有一個知冷知熱的人啊!
大約過了有一個時辰,李潇派出去的人這才回來,附身在李潇耳朵旁邊說了幾句話,李潇原本舒展的眉頭立刻放了下來。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到,李潇派出去的人可是沒有帶來什麽叫娟兒的侍婢。麗兒一臉的不可思議,就連趙氏也是裝不下柔弱的面孔,隐隐臉上僵硬了。
這,怎麽可能?娟兒明明被關在桃園的柴房裏面,怎麽就消失了呢?李琦吟這個小賤人難道真的有什麽通天法術不成,不然怎麽能未蔔先知的把娟兒給移到了別的地方去。難不成,她早就知道了這個計劃,是故意中計的?
趙氏心裏面慌得像一個七搖八晃的水桶一樣,表面上還是要呈現一副受害者的模樣。心裏面可是狠狠地在咒罵李琦吟。自從這個小賤人從桃園出來以後,就禍事不斷,不管是自己還是女兒,都像是過路的老鼠一樣,人人喊打,哪裏還有往日的威風?若是不除掉這個小賤人,恐怕自己待在李府是永遠不會好過的。
李琦吟微微一笑,“如何?父親,在女兒房裏面找到娟兒了嗎?”
李潇也不回答,只是恨恨的眼光盯着麗兒,若不是顧忌着她的肚子,恐怕就要沖上去扇上麗兒兩巴掌,“你這個賤人,明明說是琦吟指示你的,可是現在證據呢?你編了這麽多的謊話,是料定了因為肚子裏面的孩子,所以我不敢嚴加懲治你嗎?”
麗兒本就是驚慌,如今聽到李潇的話更是失措,“老爺,不…是這樣的,四小姐房裏面明明就有娟兒,是我親眼看到的,是我親眼看到的啊!”
說罷,麗兒又是猛地抓住了李潇的腳踝,“一定是四小姐把人藏起來了,一定是的。我明明沒有說錯啊!”
李潇再也受不了了,只覺得丢盡了臉,一腳避開肚子揣在了麗兒的臉上,“看來你是瘋癫了,琦吟剛才明明就在我們身邊,半步沒有走開,又怎麽能喚人把娟兒給移到別的地方去呢。難不成她有神通不成,還可以未蔔先知?你如今說話颠三倒四,還不如回去靜養吧,免得兒子生出來是個跟你一樣的瘋子。”
李潇這話說的可是重,麗兒被踢了一腳,一下子跌在地上抱頭痛哭。
破解
李琦吟又走到老媽子的身邊,“既然你說是我派阿碧過來買通你的,那麽又是什麽時辰?在什麽地方?給了你多少銀子?”
“那麽久的事情,何時何地我怎麽還記得清楚?我只知道阿碧給了我十兩銀子。”老媽子眼見情勢不好,就立刻裝聾作啞不吱聲。
李琦吟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呵,按照你的說法,我便是在大壽的前幾天賄賂你的,最遲也不超過一個月吧。才這一會的功夫,媽媽就把這件事情忘記了,記性還真是好啊!莫不是受到賄賂的銀子太多,所以一時之間記不起來了吧!”李琦吟緩緩把臉貼近老媽子,“還是說,媽媽根本就是胡亂編造了一個事情。”
老媽子支支吾吾的态度已經惹人懷疑了,為了不落人口實,老媽子只能閉着眼睛随便說出了一個時間,“大概是六天前的辰時吧,藏寶閣前面的小樹林裏。”
“媽媽确定?”李琦吟皺起眉頭。
“自然是确定的。”老媽子看到李琦吟的表情,還以為自己押對寶了,“就是六天前的辰時。”
李琦吟緩緩一笑,“祖母,你看,這可怎麽說?”
餘式原本心裏面還有些猶豫的,聽到這句話,一下子就明白了起來,也跟着李琦吟的話說。“你想怎麽辦就怎麽辦!有祖母在。”
周圍的人都是奇怪的看向李琦吟和餘式,怎麽一下子餘式的臉色就變了那麽多呢?還是阿碧後來解釋道,“六天的辰時,我和四小姐還有老夫人可是在一起抄寫佛經的。”
這一刻,所有的謎團都解開了,老媽子明顯就是胡編亂造,麗兒提供的證據又對不上,這不是白白誣陷了李四小姐嗎?原本對李四小姐頗有質疑的人,此時也是都站在了李琦吟這邊。
李琦吟眼見所有謎團的都解開了,就命人将老媽子綁起來,再把阿碧從地上扶了起來。先從麗兒開刀,“你口口聲聲說是我指示你的,卻是半點證據也拿不出來。究竟是誰指示你這樣做的?”李琦吟緩緩湊近麗兒,用只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跟她說,“你幫着大夫人這樣陷害我,可是想過有什麽後果?”
麗兒臉上一陣凄迷,“成王敗寇,既然四小姐沒有中計,那麽注定是我命裏有這麽一截。四小姐無需多問,我是不會供大夫人出來的。”
李琦吟也不氣惱,“即便是你不供出來,也沒有關系,難道我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但是你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