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狐祖終回歸
一陣沉默,衆人像看瘋子一樣看着戰以擇,這樣的情況,保住性命都是難題,這人竟然還想着贏,不僅想着贏,竟然還想着贏了的好處,衆人只覺得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維。
狐族的衆人欲言又止,莫千臨的眼中閃過一絲希望,荒辰紫龍族的紫鋒不屑的嗤笑了一聲,而順道陪着他來此的紫栖淵卻有些出神。
歐陽狂驚訝的挑了挑眉,反問道:“你想如何?”
戰以擇彎了彎桃花眼,溫和道:“這草本就該屬于狐族,但狐族這些年的不順卻讓你們以為可以肆無忌憚了。既然如此,比試也好,讓你們見識一下狐族并不是好欺負的,這三悟靈生草也是無論如何都會歸還狐族。但你們卻提出了什麽可笑的參與比試資格,這種侮辱,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的聲音很溫和,态度卻很強勢。
“所以小酒若是接下了,不僅是獲得個比賽資格,那個可笑的‘勝者要補給另兩方草藥的規定’,也要取消,在正式比試中狐族要成為輪空的一方,而且虎族龍族要簽下契約,若狐族在最終比試中贏了,不僅要此次聯合起來共同對付想搶靈草的無禮之輩,還要對此次的事情賠罪。”
戰以擇笑的一臉溫和,可他的話,卻比歐陽狂還要狂妄,簡直可以說是過分了。狐族,在衆人心中本是可以随意拿捏欺淩的了,讓他這麽一說……
“如果你們連這都不敢答應。”戰以擇彎彎的桃花眼中閃過輕視,“那狐族憑什麽應下你們幼稚的挑戰?”
歐陽狂的檢驗狐族比試資格,到戰以擇這兒就變成了挑戰,而若狐族不應下,也會變成虎族的問題,是虎族提出的條件不公平、是虎族不敢接下狐族這方對“挑戰”勝利的要求。因為若狐族答應失敗了退出比試,那虎族好像也該答應對方的條件……
但實際上,戰以擇的條件可要刻薄的多,他眯着桃花眼,笑吟吟的看着臉色難看的歐陽狂,你不是逼我狐族嗎?你不是想殺小酒嗎?那你就得答應朕的要求啊。
剛才還是歐陽狂逼戰酒,如今一報還一報,被逼的人一下子就變成了歐陽狂,歐陽狂臉色陰晴不定,看向了單斯。
單斯似乎并沒有受到戰以擇的影響,他平淡道:“年輕人,不要太狂妄,要是戰酒輸了,你們狐族只會更難看。”
歐陽狂眼睛微亮,暗暗惱恨,剛才竟被這人的思維影響了,就算答應了他的要求又如何?反正戰酒絕對會死在破神刺下,那狐族就更像是一個笑話了。
歐陽狂輕蔑一笑:“哈哈,答應又如何,不過跳梁小醜罷了,磨磨唧唧的,我同意你的條件了,還有龍族,這次我虎族出力了,你們一起同意這個賭約不費事吧?”見唐潛無所謂的點了點頭,歐陽狂才續道:“戰酒,你現在可以比試了吧?”
戰酒等狐族衆人有些無奈的看向戰以擇,這一時的口舌之争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啊。
戰以擇卻彎了彎桃花眼,笑得一派輕松,他遞出了手中的青天傘,對着戰酒道:“用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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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附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不要自爆,相信我。”這句話戰以擇說的很平淡,幾乎沒什麽語調,那淡淡的熱氣噴在戰酒的耳朵上,卻讓他微微一顫,甚至有些恍惚。而且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覺得他是可信的,他的話自己也不願違背。
戰以擇服用了三惘欲生草後靈力大幅度提升,金水雙屬性的青天傘,已經可以在他的命令下保護別人。
而青天傘,那可是狐祖的傳承武器,是真正的萬法不侵,雖然在對戰時會因為其隔絕空間的屬性而讓使用者也無法攻擊,從而導致雙方陷入膠着的尴尬。但也正是因為其特性單一,所以才是最了不起的防禦神器,別說破神刺了,就是再來幾件神器,也無法撼動分毫。
戰酒看着這把他認為的“青天傘仿品”,苦笑着搖了搖頭,不過看這把武器材料難以辨識,也該算是稀有,也該能為自己分擔點兒,雖然他也不相信這樣就能保住性命甚至獲勝,但也接受了戰以擇的好意。
看着那把“青天傘仿品”,歐陽狂一邊畫好了一個半徑一米的圈一邊嘲諷道:“哈哈哈,沒想到曾經很流行的‘青天傘仿品’,連狐族自己都收藏了一份啊,狐族連自家的寶貝都需要買假貨了嗎?哈哈哈哈……”
戰酒沒說什麽,走進了圓圈中央,撐着傘,把傘面微微向前傾斜了下,鄭重道:“可以開始了。”
看着這撐傘姿勢,戰以擇有些無語,青天傘的防禦,與傘面無關,青天傘的防禦原理不是因為物理而是因為空間,所以只要在傘下空間內,就會被隔絕,看着人還在,但實際上已經在傘內的另一個時空,攻擊也自然無效。
其實戰酒這樣也沒什麽大礙,不過是,在戰以擇眼裏有幾分傻氣罷了,不過在戰以擇心裏,戰酒也就是那個有點傻氣、有點別扭、認定了什麽卻會很倔強的少年。
哪怕前世他已經是受人敬仰的大将軍,已經能獨當一面,已經智勇無雙、戰功累累,在戰以擇眼裏,都不會有什麽改變,他看人,是看那份心性的,尤其是對他的心性。
此時此刻,戰酒調動了自身的全部靈力,他一瞬間思維甚至有些放空,只等着這致命一擊,生,或死。
歐陽狂的嘴角露出一絲陰笑,他突然退開了五米,然後才揚起破神刺,而這個距離,即使戰酒自爆他也完全能逃開。
他此時右腳在前,把全部的靈力注入了拿破神刺的右臂,右臂橫在身體前,破神刺被他拿在右手,刺尖直對戰酒,接着他左腳一邁,順勢帶過左臂,左手在右手手腕用力一推,拿破神刺的右手順勢一甩,便只見破神刺如離弦的箭一般朝戰酒飛去,隐約間能聽見其撕裂空氣的聲音。
戰以擇點了點頭,果然,是破神刺最為奇特的殺招,飛塵一刺,能将武器直接扔出,因為殺傷力太大,所以不能握在手中,而且威力會随着破神刺的前沖過程遞加,可以說是破神刺的斃命殺招了。
接着,就只見破神刺直直的穿過了戰酒,在歐陽狂的大笑中,在狐族衆人的憤怒中,戰酒卻詫異了,他明明什麽也沒感覺到啊,就好像沒有收到任何攻擊一樣。
漸漸的,所有的聲音越來越小,衆人也都發現了不對勁,雖然破神刺“穿過”了戰酒,可他根本就沒有受任何傷!
……就好像,就好像那只是一個虛影,而真正的戰酒已經不在這片空間裏一樣。這樣想着,再看着戰酒手中的那把青色紙傘,那如青天一般遼闊蒼茫的氣息,一些人臉上漸漸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千年前留下的影像石中,那個風華絕代,持傘而立的身影浮現在衆人心頭。
三族傾全族之力圍攻落單的狐祖,卻被他一把青天傘撐了七天七夜,沒人能傷到他分毫,所有的攻擊都只是表面穿過那人的身體,那白衣紅紋青傘的青年就那樣站着,臉上始終帶着溫和的笑容,卻成了三族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一人、三族,被隔絕在不同的空間,而七天後,狐族援兵到達,救出了被圍攻的狐祖,狐族因為那一戰元氣大傷,可狐祖卻在三族圍攻中未損分毫,那一戰,青天傘名動天下。
也是因此,從那時起出現了無數青天傘仿品,卻都不具備青天傘的空間特性,只是物理原理的防禦而已,傘面就如同盾牌,是不會出現空間上的視覺錯位的。
也是不會出現戰酒此時的情況的,那麽他手中的就只能是——青天傘,真正的青天傘!這是沒人願意承認的事實,因為青天傘,是狐祖的标志,也是戰以擇的标志,如果青天傘再現的話……
此時此刻,已經沒人去在意戰酒已經接下了歐陽狂的一招,贏得了這次“挑戰”,所有人漸漸把目光轉向了戰以擇。
那人一身白衣,上面繡着金紅色的雲紋,臉上帶着白玉的面具,只露出略尖的下巴和微彎的桃花眼,負手而立,一身溫和尊貴的氣質。
就是這個人,遞給了戰酒那把傘。
看着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戰以擇低低的笑了起來。他知道,有些事,為了狐族,必須提前,他緩緩的調動起了自身靈力。
他先是從戰酒手裏取回了青天傘,接着,他手一揚,摘掉了臉上的白玉面具,一陣詭異的沉默後,便響起了陣陣抽氣聲,沒人會忘記影像中、畫面上、記憶裏的那張臉,第八十一帶狐祖戰以擇的臉,而如今,這張臉就出現在衆人眼前。
戰以擇調動了自身的全部靈力,就連靈魂之力也超負荷運轉着,運轉青天傘,勾連青丘氣運,他的虛影,漸漸出現在狐尊殿上空。
“朕是第八十一代狐祖戰以擇。”他平淡而鄭重的聲音響起,響在在場每個人的耳中,傳到青丘每個人的心裏。
“如今,千年之期已至,朕應約而歸,傳青丘薪火,護我狐族永世昌盛。”他的聲音清晰異常,擲地有聲。
青丘多少平凡百姓都走出了家門,一位老人死死地抱住了年幼的孫子,喃喃道:“狐族,狐族有救了……”
青丘北邊的一處戰場,所有的狐族戰士都聽到了心底傳來的聲音。一個将士已經倒下,進的氣多出的氣少,可卻還是撐着握住了同伴的手,他的同伴的身體已經被砍成了兩半,說不出話來,可那雙眼睛卻異常的亮,死死地望着南邊家鄉的方向。
望着被砍成兩段的昔日兄弟,聽到戰以擇親切至極的聲音,他的臉上淚水縱橫,忍不住大張着嘴,卻發不出聲音來,他哽咽的捂住了自己嘴,他以為自己在喊,實際上他的聲音卻很小,小到只有自己能聽清,“狐祖回來了,您……回來了啊,啊啊……啊啊啊!”他緩緩的放下手,輕輕地為那位已經沒了氣卻還睜着眼的同伴阖上雙眸。接着垂下了無力的雙手,沒有遺憾的摔倒在了滿是狐族鮮血的土地上,臨死前,他的眼睛和他的同伴一樣,飽含眷戀的看向了南方,那裏,是狐族的青丘。
千年前,狐祖帶着一個不能确定的承諾離去,留給了狐族太多說不出的艱難困苦,卻也始終有一絲希望,戰以擇這個名字,千年來成了多少狐族心底最深的渴望。
而戰以擇呢,為了狐族,他堵上了永世的輪回,他服下了會讓人瘋魔的三惘欲生草,他透支氣血靈魂解封了罪金杖,他也必須在此時站出來,因為狐族需要他。他不能眼睜睜看着狐族在衆人心中變成人盡可欺的模樣,那樣狐族就會徹底淪為笑柄,別的種族也會加快對狐族的侵略,不久狐族就會徹底湮滅于戰火。
如今就用自己的身份讓他們忌憚,來為狐族争取時間。
在場的人已經驚訝的不知該說些什麽了,戰酒、莫禾、戰持等人只覺得激動的渾身戰栗,剛才一直和他們在一起的,是狐祖?狐祖回來了嗎?一直以來都有些不敢說出口的期望突然實現,讓他們覺得有些不真實。
狐祖回歸,這個狐族的奇跡,對別的種族來講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歐陽狂的臉色難看至極,單斯則沒什麽表情,正沉思着什麽,紫鋒擔憂
的看向舅舅紫栖淵,卻發現紫栖淵的表情很奇怪,有些恍惚的樣子。也的确是這樣,紫栖淵對自己的感官甚至是質疑的,為什麽,為什麽會有那麽向往、親近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