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說一聲負責
看到別人眼中的忌憚之色,戰以擇緩緩點了點頭,這一步算是走對了,之後欺壓狐族、攻打狐族的決定也不會輕易就做了。
但這只是一時的權宜之計,戰以擇的這份威名确實能為狐族撐上一段時間,但若是他們知道此時的戰以擇不僅靈力沒恢複,還在解封罪金杖中傷到了根本,甚至因服下了三惘欲生草而每十天要有一次失去理智的時候,他們只會更加瘋狂的針對狐族……
所以,不僅要樹立狐族威望,還要真正的提高狐族整體實力。
戰以擇也不管在場的人還處于震驚中,便笑着對歐陽狂等人說道:“你們的挑戰,小酒接下了,那之前的條件也履行吧,虎族和龍族這點誠信還是有的吧?”
單斯見歐陽狂情緒還沒完全平複,便回道:“當然。”唐潛也沉着臉點了點頭。在其他種族面前,若是連親口答應的條件都不認,二族,就會徹底失去信譽,雖然這亂世沒有真正的朋友,但種族之間的利益合作卻是常有的事,他們可不想真的落單,必要時連個盟友都求不到。
要知道一個種族給大家的印象是很重要的,就像狐族之前給了衆人好欺負的弱小印象,就會人人都想踩上一腳,甚至是不把狐族放在同等地位交流。
所以這虧,虎族和龍族只能自己往下咽。
歐陽狂自也是明白這道理,他幾次欲言又止想不認,最終還是憋屈的忍下,開口道:“好,戰酒獲得了賽資格,勝者要補給另兩方草藥的規定也取消,在比試中狐族會成為輪空的一方。”他滿是不情願的肯定了戰以擇的要求,接着咬牙道:“歐陽狂在此以靈魂之力立下約定,若狐族在最終比試中贏了,我虎族當在此次與你們聯合起來共同對付想搶靈草的人,并對此次的事情賠罪,如有違背,歐陽狂魂飛魄散。”同時,外放靈魂之力,讓人感受到其中波動。
他說完這番話,便只見其身上和天際同時閃過一道白光,在這個世界,用靈魂之力立誓,從來有效。
唐潛則看了一眼戰以擇,卻開口道:“這次的事,卻是龍族失禮了,在此向狐尊說抱歉了。”說着,他對着戰以擇拱了拱手,繼續道:“只是龍族已參與了此次比賽,不好退出,但唐潛在此以靈魂之力立下約定,若狐族在最終比試中贏了,我龍族當在此次與你們聯合起來共同對付想搶靈草的人,如有違背,唐潛魂飛魄散。”
他笑的一臉溫雅無害,甚至選擇了先賠罪,一副平和好說話的樣子,但一向以貪婪冷漠著稱的龍族,會有例外嗎?至少唐潛由一個默默無名的殿下,走到如今地步,手裏可不會是多幹淨的。
龍族是和虎族是差不多的君主□□,同樣講究王室血脈傳承,只不過最終角逐不是憑戰力自己鬥出個輸贏,而是去龍墓通過成為過尊王的祖先殘存的靈魂意志的九重考驗,尊王之下的一代人誰先全部通過了,便是這一代的龍族尊王繼承者,而荒辰紫龍一族一開始同屬龍族,便也是此制度。
唐潛,是已經通過了一位赤龍族尊王靈魂的七重考驗的人,也是這一代目前通過考驗最多的人。
戰以擇看着二人,內心閃過冷笑,履行約定,一方面是維護信譽,但恐怕更多的是忌憚自己未知的實力吧。
還是要盡早恢複實力啊,想到這兒,他對着衆人道:“既然後天比試,那這之前總要有人看守三悟靈生草吧,就三族各自派人一起照看吧。”
唐潛笑道:“那是自然。”唐潛的笑和戰以擇的不同,戰以擇是習慣的溫和,而他卻是習慣的虛假,可以說是笑裏藏刀了,尤其他眼中的冷漠和自我更是毫不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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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對此都不會有什麽異議,戰以擇便不再管他們,而是轉身吩咐道:“就莫禾和戰持留下來看守吧,其他人,去做好該做的事,小酒和我來。”他的語氣自然至極,仿佛衆人都是跟了他很多年的部下,而莫禾等人內心只會有對戰以擇的命令的喜悅,自然毫不猶豫的去執行了。
戰以擇帶着戰酒回到了戰府,戰府離這兒很近,來去也就一刻鐘,異常方便。
二人來到了戰以擇之前所住的客房內,戰以擇坐在了一把椅子上,眸光平淡的看向戰酒,戰酒則是緊張到四肢都有些僵硬。
戰以擇見他這副樣子,彎了彎桃花眼,随即認真道:“後天的比試,你必須贏,三悟靈生草朕也一定要得到。”三惘欲生草會讓他有徹底失去理智的時候,這變數對狐族太大了……
戰酒一拱手道:“是,尊上。”說到尊上兩個字時,他的語氣竟微微有些顫抖。他應完後卻并沒有離去,而是欲言又止的看向戰以擇,戰以擇也沒有走開,而是淡淡的看着戰酒,似是等待。
“尊上……我,我想追随在您身邊。”他的聲音很小,卻能讓戰以擇聽到,戰以擇溫和道:“為何?”
“為狐族,不知道臣有沒有……資格?”戰酒忐忑卻認真的回道。
戰以擇彎了彎桃花眼,笑的溫柔,“不追随在朕身邊,也能為狐族不是嗎?”似乎是感覺到了戰以擇的拒絕之意,戰酒只覺得緊張的不得了,他咬了咬牙說道:“也為自己,為……尊上”,他一開始還有點兒不好意思,後來卻漸漸擡起頭,語氣真誠坦蕩。
從遇到戰以擇那時起,戰以擇的一舉一動就牽動着他的心神,若有若無的親近感,在千臨閣對他的迷茫,後來又救回照料,親自去設計定制他要的衣物面具,還有戰以擇對莫千臨的态度,出手的狠絕,以及,今日用青天傘庇護了自己……仿佛幾句話就可以扭轉乾坤,讓狐族免受欺辱。
到如今,戰以擇的身影,已經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有一種無法被記憶和時空抹去的東西——名為羁絆,讓他在此時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看着戰酒渴望的眼神,戰以擇突然就笑了起來,他笑的很開心,很恣意,“哈哈哈哈,朕的小酒,每次你都是第一個啊。”這兩世,他都是第一個追随他的人。
戰酒看着大笑的戰以擇,有些愣住了,雖然不懂尊上話中的意思,但戰以擇的态度卻讓他很溫暖。
戰以擇漸漸止住了笑,溫和道:“開始吧,簽下從屬契約。”
戰酒眼中流露出一絲激動,随即面向戰以擇跪倒,“吾名戰酒,願以靈魂之力立下從屬契約,臣服于眼前之人,為其所用,奉其為主,追随身側,一生忠誠,不叛不逆。”從屬契約的誓詞被他用清朗的嗓音念出,铿锵有力,堅定至極。
戰以擇彎了彎眼睛,回道:“吾名戰以擇,應允眼前之人所求,願對其負責終生。”從屬契約,是一方完全屬于另一方,一人貢獻全部,一人承擔責任;一人是生是死絕不違逆;一人是好是壞絕不遺棄是極為純粹的誓約。
戰以擇話音剛落,便只見淡藍色的靈魂之力從二人的體內溢出,漸漸交融,随後又消散,而二人都感覺到了一種聯系,戰酒是能更深切地感受到戰以擇的存在,戰以擇則是能更明顯的感覺到戰酒的情緒、身體狀态、大概位置等各種情況。
戰以擇突然把手放在了戰酒的額頭上,戰酒有些不明所以,只是接受。
便聽得戰以擇緩緩道:“戰酒仙,想起那些過往吧。”在這輕而緩的聲音中,契約之力湧入,戰酒只覺得一陣眩暈,他閉上雙眼,随即頭腦中出現許多片段。
“小酒,跟着我怎麽樣?”
“你們最好是解除此契,狐族還要各位多多看護。”
……
酸甜苦辣,年少時的,成熟後的,或平靜或征戰,或快樂或苦痛,全是戰以擇,全是戰以擇給他的,他的上一世,一切的一切,就如同昨日,清晰異常。
他輕輕地睜開眼,黑色的瞳仁清亮幹淨,他仰頭望着戰以擇,明亮的鷹眸中滿是平靜,他輕輕開口道:“尊上,屬下回來了。”
戰以擇清淺一笑,淡淡回道:“回來就好。”
他們的神情都很平靜,沒有什麽久別重逢的激動,可那平靜的眸光,卻仿佛穿越了時空,帶着點點滄桑,傾訴着故人重逢的溫暖。
戰以擇伸手把戰酒扶起,笑道:“既然人都回來了,那就讓血燼驚鴻槍也回歸吧,朕可不想看到你輸給歐陽狂那個小孩子。”
聽到戰以擇的調侃,戰酒仙也是笑道:“尊上說的是,血燼驚鴻槍确實可與破神刺一戰,不過歐陽狂本身倒不是問題,屬下怎麽會輸給一個孩子。”
戰以擇眯起眼睛,心情很愉悅,“呵,說好了是小輩之間的比試,小酒兩世加起來卻大約有九百歲,當真是欺負人了。”
戰酒仙哈哈一笑:“他們欺負了狐族那麽久,如今屬下恢複了,自是要欺負回來。”
戰以擇的眼中閃過笑意,吩咐道:“血燼驚鴻槍你就直接用吧,但身份別暴露,讓他們慢慢猜。”血燼驚鴻槍突然被“戰酒仙後人”使用,這個消息,夠讓他們驚疑不定了。
戰酒仙回道:“屬下懂得,讓他們因看不透而忌憚。”攪混了這灘水,對戰酒仙來講很容易。
想到這兒,戰酒仙突然想起了什麽,接着就是一身冷汗,整個人都有些僵住了,他撲通一聲,跪倒在了戰以擇的面前,“……尊……尊上”
看到戰酒仙這副樣子,戰以擇也想到了他要說什麽事,眼中的笑意漸漸收起,只剩一片看不清的幽暗。
想起自己找到受傷的尊上時見到的墓碑,戰酒仙只覺得後悔至極,“戰天”二字,分明表示尊上已經把那個少年認作弟弟,所以才會為他奪夙湮劍,可當時自己為了攪混水,故意加快了消息傳播速度,引龍族提前到來,所以那個男孩的死,雖不是自己導致,但也絕對和自己的推動有關。
而以尊上說的情況,以及尊上的行事風格,只怕,這次所有有關的人,都會付出代價。
“戰酒仙向尊上請罪,尊上弟弟的……死,有屬下的無意推動。”越早請罪,尊上的怒火便越可能在他承受範圍內。
“嗯,畢竟小酒不是有意,現在也是非常時期,這筆賬,等比試完再來找我算吧。”戰以擇溫和道。
他向來苛刻,在他眼中,錯了就是錯了,所有的原因都只是借口,所有的結果都不可逆,在他這兒從來沒有什麽挽回補償的可能,只有代價。
戰酒仙微微松了一口氣,只要這賬還能算,尊上也願意對他作出處置,就不算太糟。
戰以擇看着他,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麽。
他是個說話算話的人,戰酒仙的一切,都是他的,對了錯了,他都會負責,也只能由他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