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十三陰謀再現
柳默然拿着一紙書信,反複看過,只是普通的邀請函,言語得當,挑不出任何的诟病,可是就是隐隐有一種陰謀的的味道在裏面。他手指卷起發尾的一绺藍發,繞成環,看着藍天之下的放飛的白鴿,心間萦繞的不安始終徘徊不去,他自己安慰自己道:“恐怕是錯覺吧。”
書信自手裏飄落,白紙黑字,字尾落款,柳承胤。
柳默然一路沿着書信上寫着的地點尋去,很清靜的地點,皇家狩獵場。在比較大的空曠的地點,有部分士兵在征用訓練,來來回回的有幾對人馬在巡邏執勤。深入林間的小道,偶爾會有幾只松鼠從路邊快速穿過,林中離隊的猴子小小的腦袋探出,調皮的丢下一兩顆松子砸在人的身上。警覺的小鹿,探着腦袋,一有風吹草動,立即跑遠。
沒有幾步路就是林間修築的小亭,那裏并沒有人,想來是比約定的時間來的早些。遠遠地就聽見似乎是萬馬奔騰的聲音,‘咻’的一聲箭鳴,射了過來。柳默然下意識的原地騰空躍起,箭羽擦肩而過定在了身後不遠的樹幹上。
“什麽人,站住。”一身铠甲,膚色偏古銅色,面上粗狂,騎在高頭大馬上,手拿弓箭,拉弓拉的圓滿。
“你又是什麽人?難道不知道普通士兵或是将軍不準濫用私權在皇家獵場狩獵嗎?”柳默然厲聲質問:“是誰給你的權利可以在此地飛揚跋扈。”
“身份不明,是奸細抓起來。”大将軍蔣勝武二話不說大手一揮,下面的士兵便放開膽子,很嚣張的動手抓人。柳默然見說不通,抽出腰間的縛魂百煉索,橫向一掃,當即倒下一片人馬怒道:“大膽,想造反不成。你是那個報上名來。”
蔣勝武一見,不怒反笑:“呦呵,還是個練家子啊,我蔣勝武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會會你又如何。”說罷連抽三箭,搭弓拉圓射箭。
柳默然鎖鏈長甩,直擊蔣勝武坐下馬腿,馬腿受擊,四肢不平衡,當下長鳴一聲重重倒地,蔣勝武就地翻滾一圈方才起身,在屬下面前失了面子,很是惱怒,大喝:“大膽狂徒,敢私闖皇家獵苑,刺殺太子,該當何罪?”
“刺殺太子?有刺客不去抓,你抓我做什麽?”
“你就是刺客,狡辯什麽?太子在前方不遠受到刺殺,周圍還沒有別人,不是你是誰?廢話少說,綁了抓了。”話一說完,當下身先士卒,随手拿起士兵的長刀沖了上去。
柳默然甩起縛魂百煉索纏上長刀,二人僵持不下,只聽蔣勝武憋足了氣吼道:“上。”周邊的士兵常年跟着蔣勝武各個都是猛虎之徒,聞聲蜂擁而上,縛住了柳默然。
柳默然失去了武器,身體失去自由當下道“你知道我是誰嗎?就敢随便抓人,我是榮王世子柳默然。”
蔣勝武聽了哈哈大笑:“榮王世子,你要是榮王世子,我還是天王老子。誰不知道榮王世子在十年前的大火中,被吓破了膽子,到現在還躲在榮王府不敢出來見人。”蔣勝武換了一匹馬,用縛魂百煉索反綁着柳默然,一頭鎖鏈纏繞在手心,雙腿狠狠的一夾馬腹,馬兒受痛向前奔起。柳默然青筋暴起,被迫跟在馬後面奔跑,沒有多久便跟不上,整個人傾倒被拖在高低不平的地上。
耳邊‘呼呼’的風聲刮過,除了隐約能聽見他們的吶喊聲什麽也聽不見,身上貼在地上被磨得火辣辣的疼痛,不一會,飛奔的瘋狂的馬匹,停了下來,耳邊的嘈雜的吶喊聲很整齊的停下了。柳默然在地上艱難的起身,在嗆鼻的灰裏面咳嗦着。
“抓着刺客了嗎?”熟悉的聲音響在柳默然的耳邊響起。
“大哥抓着了,這不就是嗎?”蔣勝武伸手指向後方。
同樣身着铠甲,騎在馬上,眼角一道刀疤,卻依舊遮不住清秀的面孔,他順着蔣勝武手指的方向看去,倒吸口氣,急忙邊翻身下馬,邊道:“還不放人。”
蔣勝武見此也下了馬,臉紅脖子粗道:“大哥,他是刺客,憑什麽放人。”
蘇澤踹了蔣勝武一腳,搶過他手裏纏繞的半截縛魂百煉索喝道:“這是榮王世子!”蘇澤單膝跪在柳默然身前,上身挺得僵直,親自動手解開打了結的縛魂百煉索:“世子受驚了,都是屬下教管不利,請責罰。”
“我問你,你剛剛是說太子遭了刺客刺殺。知道是什麽人幹的嗎?太子傷的怎樣?”柳默然氣喘勻了,非罰非罵,卻問了一個非關自己的問題。
蘇澤鄭重點頭:“刺客衣袖上标記明顯,是奪命樓的銀牌殺手。太子身上只是輕微的擦傷,并無大礙。看世子傷的不輕,還請世子上馬,去最近的營盤由軍醫簡單包紮一下。”
柳默然聽了奪命樓三個字,心下一驚,暗自思慮,會不會是奪命樓出手的刺殺行為?
柳默然上了蘇澤的馬,蘇澤站在馬側跟着步行。蔣勝武知道自己闖下大禍,卻很不忿的對着柳默然吐了口吐沫,搶言道:“怎麽能讓他騎你的馬?小白臉一個光會三腳貓的功夫,大哥你騎我的馬吧。”
蘇澤橫他一眼,他立馬噤聲。“回去在收拾你。”蔣勝武聽了這話在後面吼道:“憑什麽?不就是一個世子嗎,老子可是戰場上見過生死的人,天王老子都不怕。就恨用勢力壓人,有能耐你量量真招,是英雄我佩服,是狗熊我蔣勝武不服。”
柳默然身上的傷看着嚴重,實際上只是擦破了皮肉,只要上了上好的金瘡藥,不出幾日便可恢複如初。他簡單的在營盤裏換了上藥,就聽見板子打在人身上的聲音,卻沒有半句呼痛的聲音。柳默然掀了簾帳,探頭出去,見在不遠處的操場上,一個執杖的士兵,正賣力的一下一下的打着蔣勝武。
蔣勝武赤着上身,下身只着了單褲,趴在長椅上雙手抱着椅子腿,手上青筋一根根支起,指甲嵌入木質的椅腿中,可見其用力之狠,口中咬着一卷白布,身上冷汗直冒。
蘇澤很是很鐵不成剛的在旁邊說教:“你就不能沉穩一點嗎?老是這麽急躁,念着你的軍功生了你的職,真不知道是害了你還是幫了你。就你這個處處争強好勝的性子,做事不過過腦子,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早晚要把小命交代在這裏。你好好反省反省,長長記性,消一消你這暴躁的性子。”
柳默然剛想上前,卻見營盤中進來數十位外來人員,那些人行至操場對着蘇澤,亮出一張調令:“聽說蘇将軍,在皇家獵苑抓到刺殺太子的殺手了?還請蘇将軍将其交出來,由我們專門處理。”
蘇澤也不客氣:“我們承天衛,是聖上直接領導的,這件事情已經上報給聖上。我不可能讓你們拿着這種調令就把人提走,還是等聖上親裁吧,大家朝堂上見。”剛剛受過刑罰的蔣勝武,脫了嘴裏的白布,就沖着那些外來人吼道:“我們承天衛什麽時候受你們管制了,老子沒抓着刺客,抓錯了,別他的朝老子要人。”
蘇澤橫他一眼:“你給我閉嘴。”
柳默然回身回了營帳,看到桌邊已經擺放好的縛魂百煉索,将其收好纏在腰際。不多時,蘇澤進了營帳,恭敬對柳默然道:“世子可以在這裏将養,外面的事情無須在意,皇上自會處置,會還您清白的。皇上怕您有危險,已經準許了您留在我們營盤,由我們保護您的安全。”
“不了,進宮吧!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皇上怕是被氣得不輕,再者若是不回榮王府,父親會擔心的。”柳默然坐在床邊,雙手拄着床。
蘇澤卻單膝下跪,雙手抱拳請罪:“屬下做事不力,請責罰。”
“蘇澤,不用這麽恭謹,我們相識也不是一年兩年了。這件事情,你我心裏都有數,絕對不是奪命樓的人做下的案子,更與蔣勝武沒多大關系,他只是被人利用,何苦罰的這樣重。看的出,你很器重他,何必在我面前懲罰他。”
蘇澤不好意思的笑笑:“營盤裏的都是自己的人很可靠。十年前的大火,就沒能救出世子,心裏很是不安。世子離開皇宮後,我便被調到邊關守城,前不久才受皇上調遣回到京都,蔣勝武就是那個是那個時候提拔起來的手下。世子在我這裏,就不會在讓世子受到半點傷害。不如趁這個機會讓十年前的事情真相大白吧。”
“已經過去那麽久,沒有必要,在掀起腥風血雨,而且這些年他的身體并不大好,每天都在操心着國家大事。自陶複行走後,承天帝國的後位就一直空懸着。他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家國大事上,忽略的東西太多了。”柳默然嘆息:“不能再把事情丢給他了,去皇宮吧。”
瓷器碎了一地,地上到處都是一本一本的奏折,遠遠的就能聽見皇上在裏面咳嗦的聲音,夾雜着暴怒的罵聲:“朕養你們要來何用?一個個都是蠢貨嗎?刺客任誰也不會是柳默然,誰要是在敢提,直接貶離京城,降職發配邊疆。滾!”一行大臣灰頭土臉的出來了。
守候在門邊的太監,看見柳默然,悄然上前:“大世子,還是等會在進去吧!剛發了火,這現在啊別撞在槍口上。”柳默然輕輕地擺了擺手拒絕了太監的好意,清清擺擺手,推門而入。腳邊就是一本半開的奏折,他低頭撿起看過,上面列舉的是有人證看到那日柳默然在商業街見到冷玄刃的事情,奏折的後半指出柳默然聯合奪命樓樓主冷玄刃刺殺太子的事情。敘述的是井井有條,證據‘确鑿’,甚至有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有他和冷玄刃互通私信的文書為憑。
若非是他知道自己并沒有做過這些事情,就連柳默然自己都快要相信了。對方做的太全了,毫無破綻。
最大的破綻就是毫無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