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意外之見
其實這事确實不是她的過錯，是對面的殺馬特沒看路先撞了上來。只是慕茗心情不好的緣故嘴毒的要命，三兩句就把人說的火氣上竄。男人也年輕，哪受得了這個氣當下便吵了起來。也虧得服務生是個男的，把人給攔住了。見慕芾來了慕茗才收回目光，不再盯着不遠處的玻璃櫃裏放着的消防錘。
慕芾哪兒能不知道慕茗在想什麽，趕忙給幸災樂禍的小魔頭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先進去。慕茗尋思着她這個無産階級等會吃完飯可能買不起單便順從地進了訂好的包間。
慕芾則微笑着開始善後，擡眼一看對面那人也是認識的——柳家的小兒子柳翌，性格張揚，發色更張揚。他在生意場上偶有和他哥柳肅照面......
慕茗可比慕芾悠哉多了，大搖大擺地把鞋一脫，盤着腿窩進軟塌裏抱着平板開始點菜，點完菜後盯着旁邊魚缸裏的魚發呆。
是她這個女兒沒做到位嗎？可她該做的都做了，不知道還能怎麽辦。出軌的爹，她就多幫着點媽。讓聽話就聽話，讓學什麽就學什麽，讓她打小三她就去打小三，讓她不和爸爸走就不和爸爸走。雖然慕茗不想跟爸媽中的任何一個......
算了，也許母女關系也不是花了心思就能修出來的。如果真能修她小時候做的那麽多也該得三五個媽了吧。
慕茗忍不住嘲笑自己淺薄的親緣，倒沒什麽情緒波動。
稍微長大些的慕茗越發察覺母親的本質：敏感的近乎神經質，性格也懦弱，可偏偏執拗又愛鑽牛角尖，除了臉以外沒什麽其他優點。能和她後爸那種熱衷洗腦工作的銷售人員走到一起也是求仁得仁，畢竟什麽壺配什麽蓋兒。
恰服務員上菜了，慕茗的思緒被打斷，幹脆抛開煩惱開始動筷。待慕芾好聲好氣地哄完別人家的二世祖，回來看見自己家的二世祖已經風卷殘雲地吃完了夜宵，正斜倚在榻上逗魚玩。
慕芾忍不住要罵幾句。
“媛球你是什麽品種的豬？吃那麽多，不曉得給我留點。”
“瞎扯什麽淡，說得好像點了你會吃似的。”
慕芾給人戳破了倒也不生氣，觀察了一會兒慕茗的神色笑眯眯地道。
“不生氣了？”
慕茗秀秀氣氣地捂着嘴，小聲打了個飽嗝，杏眼兒發蒙，無辜地眨了眨。
“呃，我吃飽了，呃.....撐得......生氣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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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芾給逗樂了，忍不住笑開來，又點了兩碗消食的山楂糖水。
“嗯對，吃撐了确實挺氣人的。”
“呃......”
慕茗避免開口說話丢人，沖人結結實實翻了個大白眼以表不屑。喝過糖水，慕芾便領着慕茗在會館旁的架空層裏散步消食。莫約是今天情緒波動的太大了，慕茗不太愛動，便在圍欄邊駐足望着樓下不熄的燈火和奔騰的車流。
慕芾見狀起了個話頭，兄妹倆閑聊起來。
“這回姑姑若是鐵了心讓你去相親，你還打算聽話？那可不是棒打鴛鴦了？”
慕茗去綜藝的事情也沒刻意瞞着家裏，忽略慕芾話裏調侃，她想了想神色柔和些許。
“棒打鴛鴦聽起來就像我媽會感興趣的事。”
這回輪到慕芾驚訝了，他這個妹妹欺負了不少人，可沒見喜歡過誰。
“真喜歡上人家了？”
慕茗眯起杏眼，想法清晰，斟酌字句後慢悠悠地道。
“條件挺好的，我為什麽不能喜歡？”
“能，當然能。改天帶回來讓我們都開開眼。奇觀難得啊。”
慕芾溫言淺笑的樣子頗有幾分當下流行的腹黑美男的感覺。可惜在早已審美疲勞的慕茗眼裏，這家夥現在的樣子“和偷吃零食成功後賤兮兮的金毛”差不多。
慕茗瞥人一眼，食消得差不多了，戰鬥力恢複，開口毫不客氣。
“看你這無1無靠久了以後整個人都變态不少，建議多看點韓劇補補，認識一下什麽叫談朋友。”
“......”
慕芾自小身經百戰，立刻重整旗鼓熟練地故作嘆息道。
“唉，沒功夫啊，明天我得給這兒捐點錢重修，畢竟陰陽怪氣的嘴裏吐出的有害物質對花花草草來說太難熬了。”
“......”
兄妹倆一個擡頭一個低眸，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出一句清晰無比的MMP。兩人都忍不住樂了，因為這二十幾年都是這麽吵過來的。慕茗彎了彎唇道。
“走吧，帶我去剛剛那個小灰毛那裏。”
畢竟剛剛是她過分了，雖然已經給慕芾添麻煩了，但是能補救還是盡量補救。
慕芾心領神會做了個請的手勢，心裏舒坦嘴上不留情。
“BB機妹妹您請。”
“......”心裏發出草的聲音。
而另一邊被怼完的柳翌悻悻地回到大包間酒足飯飽之後忍不住抱怨剛剛發生的事情。
“□□剛剛沒注意撞到了慕家那個丫頭，要不是她哥攔着我真想抽她兩嘴巴子！”
哥幾個忍不住打趣柳翌平日風流，今晚怎麽如此不憐香惜玉。
“她？？？還憐香惜玉？你知道她說我什麽嗎！操......”
柳翌火氣上來了煩躁地撸了撸一頭灰毛。
“她讓我死後別捐贈眼睛和小腦，能少禍害點人。操，有她這麽說話的嗎？？？”
一幫損友聞言哄笑，紛紛鬧騰起來。
“行了行了，說到底是你有錯在先，給人家借題發揮的機會。”
賀擎有些好笑地給人開了罐啤酒遞過去。
“哥，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今晚本來想給你們接個風，沒想到整出這檔子事兒來。”
柳家和賀家老一輩有姻親，也是世交。賀家的人大多從商，難得出了這麽一個會玩的賀擎紮根娛樂圈，在小輩間很混的開。
賀擎看了眼身邊戴着鴨舌帽沉默着玩兒平板的好友，笑着調侃道。
“沒事兒，他估計今天就是想找個熱鬧的地方上網沖浪。咱們玩兒就行。”
此時恰一損友輸了骰子，幹脆罰完酒後湊過來八卦。
“翌哥，那姑娘長得好看嘛？我喜歡辣的！”
柳翌聞言一愣，沒好氣地道。
“就那嘴巴毒的，能好看到哪兒去！”
他倒真沒注意這個。那姑娘運氣好，開始是藏在服務生背後，後來慕芾來了就直接轉身進包間了。哪料此時中國傳統鐵律之“說曹操曹操到”在此時發揮了功效。昏暗嘈雜的包廂裏無人聽見敲門聲，于是來客将其默認為許可，嘎吱一聲門推開了。衆目睽睽之下鑽出個腦袋，随後姑娘拉開了門走了進來，身後還站着個笑眯眯的青年。
昏暗柔和的光照得姑娘小小只一個，杏眼盈盈，白白嫩嫩怯生生的。慕茗一眼就瞄見了之前吵過架的灰毛，小碎步走上前去還特地放柔了聲音。
“你是柳翌吧？對不起。剛剛我喝了假酒說話有點急了。”
柳翌此時還有點懵，這溫柔知性的調調和剛才婊裏婊氣陰陽怪調差太多了吧！而圍觀的大老爺門兒更是懵，感情就是這麽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把柳翌氣的火冒三丈想打人？？？坐在角落裏的陸子钰擡起眸，頗有興趣地看着眼前這一幕。
“噢......”
“那您原諒我了嘛？”
慕茗臉上帶了笑，輕聲問道。
“原諒你？哪兒能那麽容易！”
柳翌雖然回想起不久前的争執，到底氣不過，便語氣很臭地道。哪知慕茗眨眨眼笑眯眯地從背後掏出一罐寫滿英文的飲料，語氣頗像哄小媳婦。
“好啦，別生氣啦！我喝了這罐給你賠罪好不好呀？”
“......？”
一旁的小夥子們紛紛起哄。
“美女好樣的！！豪氣！！”
“翌哥給人家個面子！”
慕茗彎彎唇，在衆人的喝彩聲中爽快地拉開易拉罐一口悶了。柳翌感覺好像哪裏不對勁，但是人家都主動來道歉了，且和慕家還有點聯系，便也默認了給個臺階下。慕茗見人臉色緩和了許多，便俏皮地沖着衆人笑笑，招手道別。
“那你接受道歉就不要記恨我啦~我走啦，拜拜~
